第一千零九十四章冰水涛涛三族大战盟主daegol加更2/5
一头黑熊在雪中行走,不是在雪地上行走。它身体在雪中移动,头露在雪面上。这样就不用像青老虎那样,时不时地还得停下来,把头探出雪外呼吸。
黑熊身体推过,是出现通道,但短暂的出现后,就会被两侧积雪压埋住。
它在雪中穿行,确实比狗容易,但黑熊的速度并不快。
此时猎狗们翻岗下到石塘带,赵军四人从岗尖子上跟下来。狗帮开路行动慢,人走现成的通道省时省力,所以人跟狗脚前脚后,并没被狗帮落出太远。
之前在炸药库前休息的时候,赵军曾说追到石塘带就收兵。
可一上石塘带,赵有财再怎么叫狗,狗也不停,就是一个劲儿地向前。
秦桧还有仨好朋友呢,按理说就算赵有财叫不回别的狗,二黑也应该听他的。
可喊了四五声后,打头的赵有财也不喊了,只单手提枪大步追赶狗帮。
这回成了赵军、王强叫不住赵有财了。
眼看猎狗和赵有财都进入到了战斗模式,就连解臣都知道前头定是有猎物,便也加快脚步追赶赵有财。
与此同时,黑熊破雪而出。它抖抖身上的雪,沿溪岸逆流而上。
此处乃山中长流水,湍急的山溪水从北到南,沿着天然的山石阶流下。
溪宽两米半左右,两侧是厚厚的冰层,黑熊逆流而上二三十米,把嘴探入溪中喝了几口冰凉的溪水。
冬眠的熊不需要吃喝,但这熊都搁外头晃悠五六天了,早已脱离了冬眠模式。可它一路走来,入眼就是大雪瓮子,渴了倒是能啃两口雪,但饿了是真没办法。
“噗……”黑熊猛地一甩鼻子,鼻孔里喷溅出水。这是它喝水时,山溪水流下灌入它鼻孔里了。
黑熊又一摇脑袋,发出类似咳嗽的声音。这时,黑熊将目光移向了对岸。
那里有棵风撅树,这大青杨被风拦腰折断,上半树头折下,被厚厚积雪裹住。
“吭……呜……吭……呜……”黑熊抻着脖子,向对岸发出示威的吼声。
“呜啊!呜啊!”熊吼声落下,对岸风撅树后响起阵阵怪异声响。
尖利的呜啊声凄厉、短促,听在耳中好似“哇”音,拉长时似吹小哨的声音。
“吭……吭……吭……吭……”黑熊似被激怒,站在溪岸边,一声接一声地向对岸咆哮着。
面对如此强势的黑熊,对岸再无回应。一时间,只有山风呼啸声、山溪流水声与熊吼相应和。
见对岸无声,黑熊转身沿岸逆流而上。
这时对岸风撅树后,闪出道道身影。
一只只小兽,外形似狗像狼,头宽、嘴短、耳半圆,身上毛色偏红褐,肚皮和四肢内侧倒是白的,粗大的尾巴毛茸茸,尖端一撮黑。
这些小兽体型都不大,最大的也就三十左右斤,小的二十多斤,甚至还有十来斤的。
这种动物,李宝玉家后院还养着三只。
没错,就是豺。
这帮豺,跟赵家狗帮屠过的那群比,体型要小上很多。
但考虑到赵家狗帮战豺群时是秋天,是山林里所有野兽抓膘的季节。那时候食物充足,大豺能长到四十斤。可现在捕食难再加上气温低,使得豺个体体重都下降了不少。
七只豺同样沿溪岸逆流向上,它们那一双双眼睛里透着凶狠、狡诈与贪婪。
正常来说,豺是不会找上黑熊的。但这只黑熊身上有伤,而且不止一处。
一窟窿自黑熊左肋处贯穿身体,前眼儿大、后眼儿小,这是十六号猎枪打铅橛子留下来的。
除此之外,黑熊左肩还有一处伤,那是一把侵刀刺穿黑熊左肩。
这一刀,是永安病魏延武力的巅峰体现,当日在乱石窖上,张援民施展拖刀计,把侵刀刺入黑熊体内。怎奈刀杆自刀库处折断,将这把侵刀留在了黑熊体内。
而黑熊左肋枪伤,是刘汉山打的。这黑熊身受两处重伤,但短时间并不要命。它左肋处那一枪,看着挺吓人,但没伤到黑熊内脏。尤其是这场大雪一下,黑熊在雪中穿行,雪不断糊在伤口处,被焐化成血冰碴短时间糊住伤口。
此时黑熊仍在努力,努力找寻一个适合自己落脚点。
“呜啊!”
“呜啊!”
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在山溪上空响起,豺追着血腥气紧紧跟着对岸的黑熊。
黑熊踉踉跄跄地行进着,刚才的一波示威没能把豺群惊退,黑熊就不再做无用功了,它奋力前行,想要甩开那些讨厌的家伙。
豺群紧追不舍,别看这些家伙长得不大,但豺是全能型选手。它们四肢短粗有力,能攀岩石峭壁;身体强健擅奔跑,下水游泳也没问题。
但此时,豺不过河,而是在对岸保持对黑熊的压迫,又能防备黑熊暴起袭杀。
沿溪向北,逆流而行一里多地,黑熊转头看向对岸时,却发现已无了豺群踪影。
黑熊微微一怔,但不被豺追终究是好事,黑熊回身继续赶路。
随着黑熊赶路,身上气血慢慢窜开,左肋伤口流出紫黑色的黏血。
黑熊将身往下一坐,低头去舔舐伤口流出的血。但前面的伤口它能舔到,身后的伤口它就能舔不着了。
“啊嗷!啊嗷!”忽然,一声声惊恐的兽吼在前面响起,黑熊猛地起身向前跑去。
与此同时,赵家狗帮在溪岸东侧,踩着冰层向北奔走。
赵有财、赵军、王强、解臣四人坐在冰面上,每人手里拿着一双毡袜往脚上的鞋子上套。
这毡袜不是从脚上脱下来的,而是赵军从家带出来的。这几双毡袜一直揣在解臣背的那挎兜子里。得亏有这毡袜,要不然四人在冰上走容易卡跟头。
这不是普通的冰,这是溪岸旁的冰层。溪水流淌的过程中不断迸溅到两侧,使这冰越结越厚,但因有水就特别滑。
如此在棉鞋外套毡袜,能起到一定的防滑作用。
“快走!”赵有财最先套好毡袜,起身持枪追狗而行。
这时候,人和狗的距离被拉开,赵有财担心自家的猎狗。甭管咋跟儿子斗嘴,别管这些狗到底归谁,也甭管这些狗听不听他的话,这些狗养在家里,赵有财经常喂狗也有感情。
可四人再快也是两条腿,两条腿咋也跑不过四条腿。
而此时此刻,黑熊与赵军四人相隔三里多地,它站在冰层上望着东边大雪瓮里。
那里有两条长蹄子的细腿不断蹬出雪面,而且时不时地能听到两声急促的叫声。
那是只狍子,到溪边饮水的狍子听到熊吼、豺叫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雪瓮子里。
狍子号称雪上飞,但每到冬天都会有不少狍子陷到沟里。
沟里全是雪,狍子一蹿一蹦冷不丁陷进去,它被雪捂住就出不来了。
等到第二年春天,采山人上山采野菜时,经常会在沟里看到发臭的狍子。
饥肠辘辘的大黑熊看到狍子,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前几步还好,可狍子陷处必有缘故。
这狍子还不是陷到沟里了,它是陷到坑里了。一个很大的王八坑,倒没多深,最深处不都到三米。但这坑范围大,直径得有十二三米左右。
坑虽然不深,但要加上坑上的雪,那就了不得了。一只九十多斤的大青粟子,后蹄蹬着坑里,一双前蹄紧着往外刨,可它越刨越觉得呼吸困难。
这时一股膻腥和着血气被青粟子嗅到,青粟子感觉四肢发软、灵魂战栗,更加惊恐嗷叫、挣扎。
它的挣扎、嗷叫,对黑熊而言却是催促。黑熊扑腾着奔向青粟子,可当它到青粟子跟前时,身子忽的一下,往下一坠。
黑熊大惊,四只熊掌在雪中扑腾。但它如那青粟子一般,越扑腾越往下沉。
此时溪水东岸,黑熊下雪之处,七只腿脚湿漉漉的豺聚于此地。
最大那只豺望着黑熊、狍子挣扎的地方,始终不曾下令。
它不下令,那六只豺就不下雪,一直待在冰面上。
可就在这时,七只豺齐齐转身望向南边。
南边,八条狗在溪岸冰面上奔走。为首是只大黑狗,这大狗膀大腰圆,好在身上套着护甲,要不然浑身皮毛都得颤悠。
在它后面,是一黑、一白两条狗,这两条狗虽不如前面那个大黑胖子,但体重都在百斤外开。
第三梯队是青、黑、花、黄四狗,这四条狗没有太胖的。最后是条老青狗,这老狗已经很卖力了,但它那些后辈身体素质都太好了,它也拼命也追不上。
那为首的大黑胖子,当豺群看到它时皆是一惊,这些豺想不明白,日子都这么困难了,这家伙是咋吃成这么胖的?
“嗷!嗷!嗷!”离豺群越来越近,黑虎却是脚步不停,忽然大叫三声。
按狗的习性,它应该停在豺群之前三五米的地方,然后与豺群展开对峙。
可黑虎那大身板子,有着极大的惯性。在这冰面上,跑猛就刹不住车了。
只听黑虎怒吼三声,悍然冲进豺群。
七只豺被黑虎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些豺也都懵了,谁也没寻思这大黑胖子二话不说上来就打呀。
没防备的七只豺还没等豺王下令布阵,就被黑虎撞了个七零八落。
不是黑虎瞧不起豺,它们七个绑一起上秤称,也不见得能比它沉上多少。
黑虎就似一台坦克撞进了自行车堆里,一只豺被它撞翻在地,两只被它挤入冰冷的溪水中,还有三只被它推进雪堆里。
唯有豺王躲闪得快,但紧接着二黑、白龙这黑白双煞给它来了二鬼拍门。
这二鬼可比花龙、黄龙猛多了,同伴一个不在的豺王一个照面就被它俩摁在冰面上。
黑虎掉头一爪子踩在豺王背上,粗壮有力的大腿踩得豺王口中一咸,还不等它挣扎,黑虎一口咬住豺王后脖颈。
就听咯嘣一声,豺王一双眼睛瞬间就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