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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春梦(一)

    最疯狂的人往往有最平静的外表,我知道郭发总是沉溺于我眼中慑人的平静,好像抱着一定能得到他的决心和自得,还有一种阅尽千帆情场老手的纯熟,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眼睛下面是什么深渊,他肯定无法料想的。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能捕捉到人最细微的情绪,有着超乎常人的第六感和忍耐力,我可以被关在密不透风的囚室里一个月而不厌烦有本书就最好,没有书就可以完全靠幻想。郭发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暴力怪物。我用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招数下饵,本来抱着打持战争的耐心,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上钩了。说实话,他进入我的时候,我感到恶心,同时也有快感,他一直在隐藏着兽X,每一次顶弄,都在粗暴的边缘试探,整个人简直Sh透了,我看见他B0发的青筋,和那双不肯睁开的眼,我不明白他那样的人竟然也会不安。第一次,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长,还好,总算结束。我对不起爸爸,但是请你原谅我,好不好?事后,他在经过我家楼下的时候一定闻到了五年前吹来的腥风,脑海里一定想起杜楚楚的脸吧?我不知道他们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又是怎么样的感情?年少的恋人?纯洁的发小?糖衣毒药是致命的,我顶着一张其貌不扬的脸,却被任何明显的美丽还要危险。我把谎言挂在嘴边,写在纸上,可以自欺,也可以欺人。他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神秘可言,他这样凶残的人,十年的罪罚怎么能够?他能生活在yAn光底下,有师父师母的照拂,还有至亲在身边,还有一副健康的T魄,甚至能在生Si之间摇摆,选择,凭什么?我要Ai他,Ai他到Si,AiSi他,叫他在温柔乡里溺亡。人真的很奇妙,他带着Ai意进入我的时候,我挂着笑,SHeNY1N着,恨不得把刀刃嵌入他的后脑。你知道吗?我非常Ai你,郭发。——2000.9.26.齐玉露随笔齐玉露回到家里,发现齐东野趴伏在摇椅上,整个人嘎吱嘎吱地扭动,伛偻的身影隐在幽蓝的小小花海之中,竟然显得那么渺小而凄楚。“爸,咋了?怎么回来了?”齐东野回过头来,衣K上都是血:“你交给爸的任务,爸办砸了。”她凑近了看,心头一凛:“你g什么了?”“喝了点酒,胆气还真是上来了,把那姓余的给伤了。”齐东野抚了抚自己冒着油光的脑门。齐玉露从cH0U屉里cH0U出烟来:“你不要命了?”“反正我也活不久了,杀Si一个够本儿,就是怕连累到你。”“有人看见吗?你把她杀了?”齐玉露冷冷地问。齐东野掀开衣服,露出肚皮:“那nV人是个狠的,扎了我一刀,我回了她一刀,后来我就走了,没人发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扎在哪儿了?”齐玉露拨通电话。“就肚子上一刀。”齐玉露大吼,剑拔弩张,无b凌厉,模样像是变了一个人:“我说她!她伤哪儿了!”“好像是是扎在后背上。”齐东野努力回想着在黑暗中发生的重重,那电光火石之间,扭打中生出杀意,一切发生得太快,“她不会报警的。”“当然不会,她欠一PGU债,又是个妓nV,报警是自投Si路,”齐玉露缓和神sE,这才绕进齐东野的房间,俯身掏出他深藏在床底的药箱,“你做得不错。”齐东野忍着痛:“我到了省城就一直跟着她,跟着她上长途汽车,正好坐在一起,最后还是被她发现了,我把她绑起来,她说潘国斌不得好Si,就该杀,郭发没把他杀Si真是便宜他了,你不知道当时她那双眼睛瞪得多大!”齐玉露咬着后槽牙:“她还说什么了?”“她还说,潘国斌把她给毁了。”齐东野小心翼翼地说。电话终于打通,那一边响起潘小武慵懒的声音,好像是刚刚睡醒:“怎么了姐,我给你的烟cH0U着合适吗?”“小武,我惹事了。”齐玉露猛x1一口烟,惆怅地吞云吐雾,地道纯熟的夹烟姿势令齐东野震撼。“你什么时候学会的cH0U烟,那几年么?”齐东野问得小心翼翼,眼中闪过隐隐的疼怜。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被你抛弃的那几年。”齐玉露朝他粲然一笑,她用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沿,像是在拨弄着计算器,脑海中筹谋着自己的算盘,本来单纯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却这样把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拉入地狱边缘。“不用,你记住,以后一切听我的安排,不能自己想一出是一出,我是要让你们上天堂的。”齐玉露对电话筒说着,眼睛却看响痛苦SHeNY1N的齐东野。“那你呢?姐。”潘小武的声音沉重简短。“小孩子别问太多。”齐玉露挂断电话。“你是怎么和她搭上话的?”齐玉露问向齐东野,展开雪白的绷带,“要是一直跟踪她,她g嘛和你说这种话。”齐东野哽咽了一下,眼睛张皇地落在别处:“她是妓nV嘛。”齐玉露心中明了,她和父亲一样,都出卖了身T,他们怀着同样的悲痛,都没有占到便宜。“你上次跟我说,郭发身上老是有新伤,还在后背上,不像是和人打架打的。”齐东野忽然说道。“对,是她妈打的。”齐玉露嘴边叼着烟,手上的动作轻柔。“妈怎么能那么对孩子?再说他那么大个人,不知道躲?”齐东野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切对他这个将Si的人来说,都太过迷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件事像个漩涡一样让身边的人都陷足其中,谁都无处可逃,疯了一般,只有共同溺Si的份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玉露指着木质沙发旁蒙了黑布的天文望远镜:“这个看见的,没有假吧。”“真的?”齐东野拧着眉毛,不知是因为痛还是震惊。“对啊,你是我爸你还会抛弃我呢,想一下,还是能想通的。”齐玉露又是一笑,她就是有这个本事,将一切疼痛都能轻描淡写。齐东野哽咽着,紫药水侵袭着他皮r0U外翻的伤口:“我知道,我弥补你,能活几年,就弥补几年,你想做什么,爸就替你去做。”“别杀人,别成为和他一样的人,要不然我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齐玉露警告着,低下身,为父亲缠好了绷带,妥帖,松紧适中,是漂亮的蝴蝶结。“老姑娘,我以前总想劝你,但是我今天突然发现……发现一件事儿,就是,我感觉我马上就要Si了,我觉得什么也不用在乎了,我能g所有以前不敢想的疯事儿,你妈在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敢做,她已经走了,我想我总得g件漂亮事儿才能有脸去见她。”齐东野捂着x口,慷慨激昂。齐玉露从暖瓶里倒出热水,扶他回了房:“咱俩就是一对相依为命的病秧子,最好谁都别先走。”夜风吹来yAn台上的淡淡花香,伴着半导T里的评书,齐东野很快便睡着了,半个月以来JiNg神高度紧张,在这一刻得到舒缓,鼾声渐渐响起,齐玉露松了一口气,替他掖好被角,来到卫生间清洗齐东野的衣服。W脏的血迹顺着下水道哗哗流走,这是齐东野加入自己计划的投名状,极富诚意,齐玉露抹了抹脸,袖子上沾满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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