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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赵家衰败

    大家虽然寻常不出大营,可每日采买和轮流外出执行任务的将士都会带回外面的各种八卦和新闻,这流言他们也听到了。

    原来这就是赵侍郎家的继室啊!

    赵大夫居然是赵侍郎的女儿?!

    千金小姐不好好地待字闺中,嫁个如意郎君,为何要出去抛头露面,学医做大夫?!

    听说赵大夫学医好些年了呢!可见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不过随即众人也都恍然:世家大族嘛,就这点事情。

    无非就是继室夫人苛待先夫人所出的嫡长女,嫡长女无奈,才出去学医当大夫。

    众人看向赵稚的神色顿时就充满了同情。

    偏偏此时,赵稚的声音越发楚楚可怜。

    “潘夫人,叛军作乱时,您担心我身为平西军的大夫,耽误了侍郎府的前途,将我住处清理得铺床的稻草都没剩下一根!”

    “我被扫地出门,义愤填膺之下请求侍郎府给我一封断亲书,您二话不说就撺掇我爹给写了断亲书。”

    “怎么?储君回来了,乱党伏诛了,平西军成了香饽饽了,侍郎府出事了,您又想认我了?”

    却不知婆子眼睛骨碌碌地往外看着,等远远看见城门时,竟悄悄抓起潘氏脱下的发簪耳环,跳车就跑!

    车夫愣了愣神,回头去看门帘子,见车厢内没有别的声音,迟疑着要不要问问情况。

    好几个家在京城的,家门都不让进,甚至连夜族谱除名,就怕被连累。

    没想到寡言少语的赵大夫也遇到了这种事情,而且一个女子,竟然被写了断亲书!

    赵稚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清冷,让远处看热闹的众人都听得热血沸腾,义愤填膺。

    潘氏离去,赵稚悄然松了一口气:洛依传授的这个法子,果然有效!

    潘氏精神萎靡地坐在回去的马车上,人仿佛死了一半。

    “我走!我走……”

    婆子很贴心地道:“夫人疲乏,不如我给夫人松了头,夫人歇一歇?等进城我再给夫人重新梳头?”

    可掀开帘子却看到主母披头散发地睡得打呼噜,车夫瞬间觉得失礼,赶紧放下了车帘。

    “我不是……我只是找我女儿有事……”

    前几日宫变,平西军的精锐也都遭受过一波人情冷暖的刺激。

    潘氏不疑有它,答应着就让婆子将她头上的发簪耳环都摘了,疲倦地躺了下去,不多时就睡着了。

    “朝廷的法纪,不会为你这样的人徇私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一个小将朝着旁边人说了几句,那人就走到守门士兵旁嘱咐,守门士兵立刻就上前驱赶:“军营重地,不得喧哗!”

    “我不认,你就用下跪来逼迫?”

    “违令者斩!”士兵说着话,刀出鞘,寒光湛湛,顿时将潘氏还想纠缠的心思彻底打乱了。

    马车过城门时,守城将士查问情况,潘氏这才被惊醒,可一起身却发现随身的婆子不见了踪影。

    她愣了一下,问车夫:“老王?郑家的怎么不见了?她人呢?”

    车夫老王将刚才的情形解释了一番,潘氏愣了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问:“她没有跟你说去哪儿了?也没告诉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

    潘氏回过神来,四处寻找,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脱下的发簪耳环都不见了踪影!

    那老东西,竟然在这种时候,拿了自己的发簪耳环逃了!?

    那可是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陪嫁丫鬟啊!

    当初让她进了府,给她配了管事,这些年男人和儿女在家也都很有脸面,她怎么会这个时候跑掉?

    潘氏顾不得体面,匆匆催着车夫老王驾车回家。

    刚进家门,就看到两个奴仆毫无体统地在撕扯着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潘氏一声断喝,那两个奴仆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撒了手,另一个搂着东西就跑。

    潘氏眼尖地发现:那竟是自己房中的珍贵古董摆件!

    “该死的!你们哪里来的狗胆!”潘氏尖叫着往自己房中匆匆跑去。

    可等进了院子才发现,房里空无一人,寻常守在这里的丫鬟婆子一个都不见了,贵重的东西更是不见了踪影!

    就是再后知后觉,她也终于反应过来:因为家中奴仆趁着她不在家的时候,竟然偷了家中的东西跑了?!

    “该死的!你们这些该死的……”潘氏刚要开哭,突然想到自己的闺女和儿子,赶忙跌跌撞撞地又往闺女和儿子院子那边跑去。

    儿子被捆成了粽子,闺女院子里却传来阵阵哭喊:“呜呜呜……”

    潘氏吓得魂飞天外,赶紧往里面跑,却见喂马的独眼汉子正将赵惜云摁在床上欲行不轨。

    那独眼汉子还怪笑着:“你那孽障弟弟竟然残害了那么多女子,你来还债有什么不对?”

    潘氏左右看看,随手抄起撑窗户的棍子冲了过去,朝着那独眼汉子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

    汉子一声不吭地扑倒在了闺女身上。

    潘氏顺了顺气,随后赶过来的赵振祖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住,随后他赶忙上前将那汉子扒拉开,救出了衣衫不整的妹子。

    一家三口劫后余生,两个女的放声大哭起来!

    赵振祖却只觉得后脑勺发麻:那独眼汉子被娘打死在了妹子床上。

    怎么办?

    虽说是个下人,可这人没有卖身,因为养马有一手才被请进来的,签的是活契。

    签了活契的下人,主家是没有权利擅自打死的。

    若是寻常,赵振祖和潘氏都可以无所谓:赵侍郎有关系,这种事情若是有人寻上门来,他们给点银子就打发了。

    可眼下赵侍郎前途未卜,赵家树倒猢狲散,家仆偷窃了钱财和卖身契,都跑得差不多了,他们又能如何?

    在这样的战战兢兢中,还是赵振祖咬咬牙,扛起了所有。

    “先不管这个,将剩下的人召集起来,若是想走的,就放了人走吧,免得再出人命。”

    赵家将所剩无几的奴仆归拢过来,将没被偷走的银子拿出来一些,遣散了要走的奴仆,剩下只有十来个。

    几房妾室姨娘一个比一个哭得惨:她们的孩儿都还没有潘氏的大,小小的孩子以后若是没了倚靠,可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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