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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小妈妈

    城乡结合部的出租房里,江食对着买来手机上的图片比照几个刚刚测过的验孕棒,看清楚整个人都懵了——他竟然真的怀孕了?双性的身体也这么容易怀孕吗?伸出手摸了摸尚还平坦的小腹,江食一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他还太小,尽管长得有点太快,能勉强冒充已经成年,但却是他再早几个月,孩子父亲都能被抓到监狱的程度,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情有可原。然而江食没有可询问求助的人选,几个月前他才被孤儿院赶出来——其实也不是孤儿院要赶他走,而是那时候院里来人资助,院长看不见的角落,来的人里有一个中年男人对他动手动脚,他情急之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打了过去,后来中年男人怕闹大,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但资助的事也就此作罢。那之后,孤儿院虽然没权利赶他走,可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孤立排挤他,他实在待不下去,自己离开了院里。离开后他也顺便退了学,九年义务教育不用他掏学费,但之后的学费生活费他支付不起,而且他成绩虽然不算差,但也没好到让他觉得可以靠学习改变命运的程度。他就是这么短视,短视到最开始因为中年男人对他动手动脚就用杯子砸了那男人,后来却去把自己身体当做商品卖了出去。那地方没要他身份证,只听他自己说成年了,他就被像是商品一样卖出去。也不知道他算不算运气好,他成为商品的第一天就被人包了,包他的人并不是让他觉得恶心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而是个二十多岁、十分温柔的青年。江食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对方只是让他叫哥哥或者先生,他选了第一个称呼,之后被哥哥带回去安置在他的房子里。哥哥对他很好,给他买了很多东西,但也只维持了两个月,两个月后,哥哥给了他一张卡,说里面有十万块钱,然后就让他离开,江食不愿意,他不在乎有多少钱,而是哥哥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他人小太不成熟,也从来没遇到过对他好的人,自然而然就沦陷下来,可是那次之后,他在住了两个月的小区外面等了好几天,都没再看见哥哥的车过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他遇上了一个应该是哥哥朋友的人,那次在会所,江食看到他是和哥哥一块来的,那人说让他睡一次,他就带江食过去见哥哥,江食答应了,那次是在车里,他被弄到一塌糊涂,然后他都来没来得及清理一下,就被带到哥哥面前。江食本来不想这么去见哥哥的,他想至少得收拾的干干净净,后来果然是被哥哥厌恶嫌弃了,但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那个在车里睡了他的男人也给了他几万块钱,所以他才有钱在这里租房子。虽然有点存款,但江食也不敢坐吃山空,所以又在房东姐姐的介绍下,在一家烧烤店后厨工作,这地方监管并不严格,再加上他看起来有一定的迷惑性,所以租房子和工作的时候,都没人看他身份证,才让他得以蒙混过关。前十几年的人生经历摆出来,江食真的是一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最终,他选择不管这件事,到最后这个孩子能不能一直在他肚子里待着,就看这孩子的本事。只是因为他孕反实在太严重,所以工作的时候闻到味道总是干呕想吐,为了自家生意,江食被烧烤店解雇了。待业在家,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江食于是闭门不出,连医院都不去,打算到时候自己在家生孩子。好在他好长一段时间不出门,房东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找上门来发现他挺着的大肚子,虽然疑惑江食外表看上去就是个很正常的男孩儿,为什么最后会挺着大肚子,但她第一时间就把江食送进医院了。也是到了医院,房东才知道,租她房子的男孩儿,竟然才只有十五岁出头,而现在,他孩子竟然都要足月出生了。房东都快疯了,压根就没精力再管这孩子身体上的异样,而是想着怎么让江食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容易孩子出生了,这中间花的钱房东都没准备找江食要,虽然江食租的房子在城乡结合部,房子不怎么值钱,但这不代表房东没钱,她算是拆迁户,拆迁补偿多的很,虽然说不上不在乎这点小钱,但她也没狠心到找一个十来岁还没成年就带着娃的孩子要这笔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江食执意要给,当初那两人给他的钱他花的省,完全有能力支付,因而他并不愿意麻烦别人。房东姐姐收了这笔钱,而本来只是怕人死在自己房子里才将人送去医院的房东,也因此对他生出些照顾的心思。等江食一出月子,她就去问江食的打算,听说他不准备回学校学习之后,又想办法找人让他学了门手艺,最后让他自己出门摆摊。只要肯干,随处可见的流动小摊贩也挺赚钱,至少江食完全能养活的好他和自己的孩子,还能攒点钱为以后做打算。江圆十个月的时候江食终于给他断奶,断奶的时候,江圆乳牙都长出来好几颗,后来那段还吃母乳的时间,每次吃饭都把江食奶头咬肿咬破。每次江食都疼的不行,只是为了省钱,他又必须母乳喂养。小朋友一周岁的时候,终于能开口说话了,江食教他叫自己爸爸,一次就教会了,又长了几个月,已经能自己下地走的小孩儿开始难带起来,在家里还好,在外面摆摊的时候,江食肯定是不放心他离开身边,就只能将他捆在自己背上,不许他下地活动,这让小朋友觉得委屈的不行。几天前房东姐姐又来了一趟,给小朋友带了两身衣服,江食很是过意不去,房东姐姐却没放在心上,“换季了当然得换身新衣裳,还有你也是,看起来好像是又长高了,也该给自己置办两身新衣裳了。”“我不用,都还能穿呢!”话虽如此,房东走后,江食还是拿出卷尺量了下自己的身高,量出来竟然都一八六了,果然又长高了几厘米。下午正要出摊的时候,出租屋的门突然被敲响,江食疑惑的去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食一脸疑惑的把人请进来,询问他是来做什么的。“小江先生你好,我是习先生的助理,今天来是想找小江先生要一些可以用作亲子鉴定的毛发,若无意外的话,小江先生应该就是我们先生流落在外的次子,还请小江先生能够配合我们。”江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会有和亲人团圆的一天,最终他选择了配合。而有钱人的亲子鉴定做的都比普通人快,当天晚上他就收到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他和那个助理口中的习先生确实是父子的消息,第二天就有人来接他去认亲。收到消息后,江食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当晚他抱着儿子举高高,戳着被他养的肉乎乎的小脸蛋画饼:“爸爸以后就要带你过好日子了!”次日看到停在楼下的豪车,江食更加确定习家有钱,能让自己和小朋友都过上好日子。豪车最终停在一个特别豪华的庄园前,他下车时都感觉有点腿软,知道能用的上助理肯定很有钱,但江食没想到习家会这么有钱,如果是有钱人的话,会不会不喜欢他和小朋友啊?“小江先生,这边走。”来接他的助理态度依旧很好,一直将他带到屋里才离开。初到陌生的地方,被爸爸抱在怀里的小朋友安静极了,而江食,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大概是他父母的中年夫妻皱起的眉头,也不是其中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儿隐隐的敌意,而是边上那个一脸冷淡、没有丝毫惊讶的年轻男人。那人竟然是哥哥——那个当初包了他两个月,又将他赶走的哥哥。“习舜,他还带着孩子的事你怎么没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习舜看了眼江食抱着的小朋友,语气十分平静,“忘记说了,他之前和人生的,养着有不费事。”“给我抱抱。”他甚至还对江食伸手,想要抱抱被江食护在怀里的小朋友,江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又在一屋子陌生的人里,下意识的信赖依靠习舜,走过去将小朋友递到习舜手上。习舜接过孩子,端详几秒后得出结论:“长得还挺像我的。”“你亲侄子肯定像你。”习濂道看着这一幕态度也松下来,“孩子母亲呢?这孩子你一个人在养?”江食心说自己就是孩子妈,但看习濂道的态度,他分明是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异样,虽说这人应该是自己父亲,但父子俩并不熟悉,他也懒得解释,开口道:“死了,出车祸死的。”闻言,习濂道还没说什么,习舜反而在一旁嗤笑一声。“那你挺克妻啊!”听不出来习舜是不是在开玩笑,江食刚想说些什么,习舜又开口将这里的人都介绍了一遍。他介绍完江食才知道,那对夫妻确实是自己父母,但习昭却不是习家夫妻的孩子,而是在出生时和他抱错才得以被习家抚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江食总觉得怪得很,怎么性别不同都能报错?还不等他想明白具体是个怎么情况,习昭开口道:“哥哥叫什么名字?哥哥回家之后还改名字吗?”“江食,食物的食。”明以食为天,江食觉得自己名字挺好,“这名字我用惯了,我不想改名字。”“不然改个姓,习家人姓江算什么事。”“习食不好听。”江食并不乐意改名。江食看着被习舜抱在怀里的小朋友,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到底该不该来这认亲,他就是再蠢也清楚,性别都不同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抱错。他不知道习家到底是为什么将这件事盖棺定论为抱错的,可就这么一会儿,他就能发现,习家对他这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其实没那么喜欢。早该知道这点的,毕竟不管是昨天还是今早,习家人都没有出面,而是习濂道的助理全程代劳。“哥哥……”一顺嘴就叫了之前的称呼,虽然习舜现在确实是他大哥了,但他还是觉得别扭,“哥,阿圆给我吧,我要回去了。”“还回哪去?你哥查的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没有其他家人,也不用跟以前家人告别,直接住回家不就行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爸,说不定是回去拿行李呢。”习舜站起身,却没将小朋友递给他,“我陪你回去收拾东西吧。”“我不是……”“家里不是有司机,阿舜你不用亲自过去。”一直没开口的徐思默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江食没什么特别感受,只是印证了之前的猜想,他父母好像真不喜欢他。“跑一趟罢了,正好还能和我弟熟悉熟悉。”习舜抱着小朋友,也没问江食的意见就往前走,他挟小朋友以令江食,江食只能跟上去。车上,小孩儿在江食怀里十分委屈的掉眼泪,被迫坐上副驾驶的江食连忙去哄,顺便质问习舜:“你还欺负小孩儿?”“我没欺负,是他爱哭。跟你似的。”最后那句有点暧昧,毕竟当初江食生怕给习舜惹麻烦,最多只在床上的时候掉过眼泪。然而挑起这个话题的人紧接着就道:“之前的事以后就别提了,你既然说这个孩子另一个家长没了,你就当他真没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父亲不是你。”不一定是他,因为那次为了找习舜,他还和不知道是谁的人在车里苟合过。“你能这么想最好。”习舜开着车,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等红绿灯的空当,又突然开口道:“你不改姓就算了,这孩子还是让他姓习吧,以后习家也能有他一份。”江食知道,习舜还是认定小朋友是他的孩子了,他笑了笑,再次笃定的开口,“我最后见你那次,你应该能看出来刚发生过什么,而在那之前,我一直在吃避孕的药物。”车辆猛的往前冲了一段,很快又平稳下来,江食没看习舜,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往下说去,“习先生应该不知道我的身体,也不知道孩子是我生的,是你没将真实情况告诉给他吗?”“不巧,圆圆和我一样,改了姓我怕以后还要改回来,还是别折腾这一回吧。”“你的情况我没说太细,圆圆他……你再好好考虑吧,改姓对他有好处。”车在江食租的房子楼下停下,江食下车准备上去,跟习舜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至于习家,我就不回去了,你回去跟习先生他们说一声吧。”习舜却跟着他一起上楼:“你就算有再多不满,也该明白,回到习家对你和对圆圆都有好处,至少,你不用担心圆圆也会有过不下去而需要出卖身体的时候。”江食上楼的步子顿住了,习舜已经迈步上去,察觉他停下,也驻足转身看向他,习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江食仰头对人道:“你是在指责我出卖身体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习舜没有说话,江食却并没有怨怼之意,只是实话实说:“习小姐今年好像还没十七吧,那两年之前我又能有多大?那时候我只有自己,做过最错误的事情也只是伤害自己,没有危害旁人。”“而以后,圆圆至少有我,我不会让他到那种地步的。”江食把他和习昭放在一起的时候,习舜才终于对他的年龄有了个直观清晰的认知。江食和习昭一般大,最大差个两天,还是江食在习昭之后出生,但在他简直无法想象,习昭现在过来告诉他她怀孕了,他到底能疯成什么样的年纪,江食却已经一个人走完孕育的过程有了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他的身体还和别人不一样,中间经历的困难肯定还比大多数人多的多。或许他早就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把江食情况告诉父亲的时候,他才下意识的隐瞒了江食身体上的不一样还有经历,十几岁让别人生了孩子,和十几岁自己生了孩子,对他父亲来说绝对是两种概念。习舜放缓语气,“是我说错话,但是本来就该属于他的东西,你也没必要替他拒绝,至少回到习家,圆圆日后不需要考虑生计,只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够了不是吗?”“上来吧,我陪你收拾东西。”江食终于低头,抱着小朋友走上楼梯,打开门之后先给房东姐姐发了信息,简单说明情况后就是说退租的事,让房东姐姐过来验房收房。「我现在就过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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