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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

    傅正杨嘴角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些。比他小一些的少年人眉眼凌厉冷峻,不笑时那点儿高高在上的不悦失去遮掩,肆无忌惮地袒露了出来,眼底闪过几丝真切的苦恼。周明舒注意到了,蜷了蜷手心,过了半晌,听见傅正杨说:“没事儿。”傅正杨一只手打着方向盘,问:“你喜欢女的?”周明舒愣了一瞬,本已经做好了全副武装回答的准备,陡然却被问到这个问题,出乎意料,他顿了顿。傅正杨已经从那一瞬间的迟疑中窥出答案,他笃定道:“学长,你喜欢男的。”越和周明舒相处,这点儿笃定就越强烈。傅家人的傲气是骨子里的,傅正杨真正想要得手的东西,哪那么容易放弃,他倒也耐心,认认真真给周明舒科普:“你看我,身高一米八三,人长得还行吧,从进大学没挂过科,脑子也灵光,就连QQ都充了会员,精神正常,没什么犯法嗜好,性别也对得上,怎么着当你追求者也不跌份儿,哪有你想的那么深刻,你高兴了给我点儿甜头不开心了踹下我,就当给我个机会。”周明舒被这段自贬的话惹的想笑,一些谁都知道不可能成真的甜言蜜语而已,谁敢真的这么对傅家的少爷,命不想要了。可即使这样,傅正杨能这么说,也代表了足够的诚意。周明舒缓了半晌,才从傅正杨的逻辑中走出去:“按你这套说法,我拒绝你不是正常的选择,把你踹了。”“那我纠缠你,你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傅正杨耸耸肩,笑得很开心,“谁让你倒霉遇到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觉得倒霉,只是没那么登对。”周明舒语气缓慢而柔和地强调,“你选择那么多,何必屈就。”傅正杨想了想:“可是我也是认真的啊,我想当学长的男朋友。”他哥好像一直让他找个女朋友。女朋友没找到,找个宜室宜家的男朋友也算完成任务了吧。他想什么便说什么,语气坦诚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周明舒却被这样的讯息砸得劈头盖脸,一时失了反应,脸没有红,耳朵却蔓延起滚烫的热意。“我……”周明舒准备好的台词彻底没了出口的余地,他是第一次被表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第一时间只觉得突然,眼睛睁大,原本就圆润的眼睛微微瞪起,显示出几分真实的无措和慌张。明明比对方小,傅正杨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欺负纯情少女的感觉。他侧过脸,看到周明舒滚烫的耳垂,心里那点儿无趣的玩味不知不觉也消了几分:“所以学长,没必要这么紧张,你只是多了个追求者而已。”天黑了。整个傅宅今晚气压很低,行走的佣人脚步声都压到了最沉默的程度,餐桌的菜热了两次,助理低声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徐文生诉苦:“徐先生,傅董今天实在……是董事长遇到什么事了吗,您不在,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您不知道,今天中午……”接下来的话被徐文生打断:“说重点。”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文生这两天没时间回傅家老宅站桩,忙着收拢傅国雄溃败后的股份和势力,忙得脚打后脑勺,善后工作傅先生不会亲自做,傅国雄掌控的那部分地盘,有些动作做得实在很难看,需要一场清洗,此刻办公室门口排了六位高管,百忙之中,还是接了电话。助理立刻摁灭了想要抱怨的长篇大论:“那个,傅董今天情绪不好。”徐文生习以为常,傅先生不是经常这样:“嗯。”“傅文丽女士今天中午预约要见傅董,傅董拒绝了,今天下午老先生亲自打电话过来问这件事,傅董也没接。”傅文丽是上任老家主的亲妹妹,也是傅应齐的姑姑,曾经一度甚至和老家主争夺过傅家的归属,后来嫁人留美,最近一段时间受傅国雄之托,才归国。她走之前尚且大权在握,阔别十余年,人走茶凉,如今再回来,哪里还剩下她的位置。徐文生翻过一页财报,耐心地应道:“嗯。”助理一呆,强调道:“老先生很生气。”那可是上一任家主!曾经纵横商界多少年的老狐狸,财经封面的常客,对傅氏的把控如影随形,傅董才上位几年,不管管这位亲爹吗。鸡毛蒜皮的事儿,也值得浪费时间思考:“电话托给那边,老人家身子骨弱,让多准备些降压药。”徐文生抿了口咖啡,想了想,还是试探性的问:“小傅总呢?他不在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提起傅正杨,助理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少爷出去了,还没回来呢。”徐文生停下笔,看了眼天色。“这么晚?”助理有点迷茫,才九点钟啊,小少爷不是成年了:“是的。”徐文生几乎瞬间想打电话给崔应,问傅正杨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喝酒,过了片刻,才和缓地回复:“我知道了。”傅正杨回家的时候,一身夜间的寒意,他脱了外套,随便扔到哪儿,转头就跑去找傅应齐:“哥,哥,有吃的没,我饿了。”他送周明舒回了实验室,兴致勃勃全副武装在旁边旁观了一个小时,发现确实不是做科研那块料后,才驱车回来。一进门,却发现庄园内灯火通明,安静得针落地可闻。傅应齐在客厅里处理公务,一直到他走近,才抬起头,轻轻喝了一声:“站住。”傅正杨顿住觅食的脚步。傅应齐冷眼看着他:“去哪儿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正杨不明所以:“出门了一趟。”他很少见傅应齐如此的表情,见也是几年前时见过,如今再看到,甚至愣了片刻。傅正杨暂时歇了吃点东西的念头:“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你还好意思问。傅应齐心烦意乱,为傅正杨那点儿不太重视的轻慢语调,心里积蓄的怒意混合着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委屈,和一些不被需要的惶恐,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气来得莫名其妙,明明……偏偏傅正杨不知死活地凑到他眼前,微微弯下身,眼神明亮、迷茫地看着他。傅应齐情绪立刻找到了出口:“傅正杨,你多大人了,没个正形,说话吊儿郎当的,这些话我每天要说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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