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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孩子

    糸师凛并不知道自己哥哥怀孕的事,家里人的说辞是出国计划延期了,冴在进行封闭式训练。雪夜后,冴却没有再次从凛的世界里消失,凛砸碎过往兄弟二人的奖杯与照片的第二天,身体的疲劳与心理的创伤让他睡了很久,最后是被客厅的声音吵醒。凛看见冴抱着一个孩子坐在沙发上,在给她喂饭,那个勺子的握柄会变换灯光颜色,还会唱歌,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这场景非常不现实。即使心里再不情愿,糸师凛还是开口了,“家里来亲戚了吗?”没有得到回复,昨晚被否认与遗弃的怒火在心间复燃,糸师凛在心里抱怨着,走近几步,他的声音大了起来,“混帐大哥——”“呜……”被冴抱着的孩子似乎受到了惊吓,哭了起来。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本来在厨房中忙碌糸师夫人走了出来,她想要从冴手中接过孩子,却被拒绝了。糸师冴放下碗和勺子,有些笨拙地把孩子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略显僵硬地命令道,“怜,别哭了。”“哇啊啊啊……”糸师怜不为所动,哭得更大声了。“怎么了,我在门外就听见怜的哭声。”天道和辉提着东西跟着糸师先生进了门,原本还在哭泣的孩子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就不哭了,挣扎着要从糸师冴的怀里下来。“随你,爱撒娇又会哭。”糸师冴把女儿放了下来,看着她一路冲刺扑到在弯腰换鞋的天道和辉身上。“也没有很像我吧,她一滴眼泪都没流。”天道和辉仔细看了看女儿的脸,抱起丢回糸师冴那,“怜是挑食不想吃胡萝卜吧,你是不是又被她骗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糸师冴沉默了半晌,摸了摸女儿的头,“不喜欢可以直说,别动不动就哭。”“爸爸,那我能不吃胡萝卜吗?”糸师怜声音软软的,试图唤起糸师冴的父爱。“再吃两口。”糸师冴不为所动,勺子递到她嘴边,辅食里依旧有块胡萝卜。“我讨厌胡萝卜。”糸师怜撇撇嘴,拗不过糸师冴,只能含泪吃下去,这次是真哭了。“凛凛,好久不见。”天道和辉和呆站在一旁的糸师凛打招呼,把提回来的袋子递给他一个,“上次你不是说天冷手机自动关机了吗?前几天续签合同被代言商送了个新款,我暂时用不上,你试试,应该会好用点。”“谢谢和辉哥。”糸师凛接过礼物,眼里带着几分茫然,“我刚刚是听错了吗?她怎么会喊我哥——爸爸?”“啊,这个说来话长。”天道和辉对上了此时正回头看着他们的糸师冴的视线,“要不然你听冴讲吧。”“怜,我女儿。”糸师冴给小姑娘擦了擦嘴,然后指着糸师凛介绍,“凛,我弟弟,你可以喊他叔叔。”“凛。”糸师怜开口,“欧吉桑。”“……”糸师凛被沉默了。众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被提前喂饱的小姑娘放着宽敞的椅子和无人的沙发不坐,硬要坐在天道和辉腿上,偶尔还伸手扒他的筷子想尝尝他夹的菜。天道和辉口味一向偏重,又咸又辣的,他怎么敢给怜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怜,”天道和辉叹了口气,“你不能被冴弄哭了就来欺负我啊。”“……怜还是像你。”糸师冴评价道。糸师凛坐在对面已经吃不下饭了,那个叫怜的孩子如哥哥所说,的确是长得更像和辉哥,可她眉目深邃,还有双和哥哥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松石绿眼瞳。“怜,过来,我陪你玩。”糸师凛向小姑娘伸出了手。中午的阳光还算暖和,凛提着足球,牵着被裹成毛茸茸的怜出了门,小姑娘挎着自己的水杯,并不怕生,蹦蹦跳跳的,外套帽子上的兔耳朵也跟着蹦跶。“你为什么会喊糸师冴爸爸?”走出不远,糸师凛就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爸爸,不让喊妈妈。”糸师怜看向糸师凛的目光带着几分怜爱,好像在疑惑凛叔叔怎么这么笨。天道和辉一开始就教她喊冴爸爸,只是怜知道自己情况有点特殊,是冴生的,又在幼儿园学到了新的知识,于是在冴之前回来的那个夏天,期期艾艾地对着冴喊了句妈妈,差点没被冴的眼神杀掉。“啊?”糸师凛的确是没有明白怜的意思,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哥哥还能生孩子。糸师凛带着怜玩了近两小时的足球,怜追球跑的动作很熟练,甚至会一点绕障碍带球,想必是被训练过。“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和辉哥。”看着把球踢进球门后,等着被夸奖、眼睛亮晶晶地跑过来的怜,凛对前来找人的哥哥感慨。“你小时候比她听话多了。”糸师冴道,“不过现在你和她也没什么不同,我们一起吃饭,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只是因为有血缘而已。我没指望过怜会如何。”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糸师凛还是搞不懂自己哥哥在想什么。而糸师怜没有从冴这里得到想要的夸奖,疑惑地问,“爸爸为什么不表扬我。”“你做了什么能够让我表扬的事吗?”糸师冴蹲了下来,平视着女儿的眼睛,反问道。“我把球踢进去了呀。”糸师怜回答。“那是你一年前就能做到的事,这一年来都没有任何进步,我为什么要夸你。”糸师冴陈述着事实,“没有敌人,没有障碍,没有时间限制,不过是把球送进球门而已,这种事情,被训练过的宠物狗都能做到。”“!”糸师怜被冴的说法震惊了,她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了看球门,此前愉快的心情全部被清空,稚嫩的脸庞露出了苦恼的表情,“那我做什么爸爸才会表扬我?”“怜,你为什么想要得到我的夸奖?”糸师冴问。“父亲说,是爸爸的坚持才让我有机会出生的……”糸师怜努力组织着言语,试图告诉糸师冴自己的心意,“爸爸爱我,我也爱爸爸。”“我知道了。”糸师冴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怎么参与怜的成长,她还会那么黏着自己,原来在和辉的教育里,自己是最爱她的那个角色。“把球捡回来,我们回去了。”糸师冴一声令下,怜就行动了。看着女儿的背影,冴想了想对凛道,“我刚刚说错了,孩子与兄弟是不一样的,她只有我一半的血脉。我的身上发生过一些事情,总之,怜是我亲生的,是我与和辉的女儿。”“啊?”糸师凛的眼中充满震惊,“可她已经三岁多了吧?哥哥你今年才……?”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是我俩干的蠢事。”糸师冴停住了先一步到达他脚下的足球,然后弯腰抱起跑得气喘吁吁的女儿,给她拉了一下帽子就往回走,“又开始下雪了,凛,别站着发呆。”等回到家时,天道和辉因为有事已经离开了,冴和怜将在糸师家中留宿。糸师夫人看着脏成小花猫的怜笑了起来,先用干净的毛巾给她擦了擦脸,“这孩子怎么踢起球来和冴小时候一样啊,是不是一心只追着球跑,摔倒了也没注意?”“今天没摔倒。”糸师怜的声音隔着门板从卫生间传了出来,很快被水声淹没。会讲故事的是和辉,冴拒绝了女儿睡前故事的请求,只亲了亲她的额头就离开了。怜窝在糸师夫人怀里,双颊气鼓鼓的。这边,凛一边庆幸自己昨晚砸完东西后清理干净了,一边不服气地想明明都是哥哥的错让他看见了也没什么。冴睡到半夜醒了,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凛的胳膊挪开,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明明有和辉家的钥匙,为什么要留下来和凛挤一张床。结果才推开房门,就看见一团不应该出现在这的、蜷缩着的小东西。冴抱起女儿,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身上温度高得不正常。在这寒冷的冬夜,只穿着睡衣不知道在门口坐了多久,她发烧了。“……”糸师冴想揍天道和辉,他平日到底怎么带的孩子,为什么怜会偷跑出来。远水解不了近渴,不想打扰父母的冴只能匆匆换好衣服,用被褥裹着女儿去医院。糸师冴还未成年,考不了驾照,带着孩子又不方便骑自行车,雪夜的晚上也很难打到出租车。可这种情况也不适合打救护车电话,等好不容易走到医院,挂号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怜的医保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都不算事。糸师冴早就不记得当年初次接诊自己的医生了,但对方似乎对冴这个特殊病号印象深刻,在看到怜的姓氏时,抬起头又看了这位年轻的家长一眼,除怜病情以外的话一句都没问。在医院的急诊输液室里还有几位和他一样带着孩子的家长,只是他们的注意力也都在自家孩子身上。糸师冴抱着额头滚烫、偶尔会喃喃自语的怜,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等着护士配药输液。天道和辉赶到的时候,怜的热度已经退下来了,可冴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糸师冴到达的第一天傍晚就直接拖着行李箱去找了凛,结果被凛气得不轻,当晚是在和辉家睡的。还没来得及倒时差,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找上门的女儿黏着要求陪她玩,喂饭喂了一小时,晚上依旧没能正常休息,大半夜抱着孩子去医院,看着她输液眼睛一刻都不敢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和辉把怜接了过来,从背包取出怜的小毯子和她喜欢的毛绒玩具,然后把原本用来包着怜的被子递给冴。他很后悔,其实冴决定转位中场的这段时间,状态一直不好,也瘦了很多,这次冴是为了凛回来的,他本不该带着孩子来找冴。“不用。”糸师冴披上被子,靠在天道和辉身上,腾出双手给家里发短信,“再过会就天亮了,一起回去。”天亮的时候,糸师怜已经完全退烧了,有了精神又开始要这要那。“我的小祖宗,谁教你半夜坐人门口的,给自己弄生病折腾得我们都没睡好,还敢问我要新玩具?”说真的,天道和辉从糸师怜出生就开始有操不完的心和各种各样的琐事,这还是不需要天天带她的情况,他觉得自己小时候也没这么麻烦啊,一本书就能从早看到晚,晚上独自入睡也没人给讲睡前故事。等比怜再大一点的时候,他就被圣妃子扔到工作室当童模了,谁不夸他乖。冴还总觉得孩子像他,好冤。“爸爸爱我。”糸师怜噘着嘴扭头不理天道和辉,又去黏糸师冴了。“……”糸师冴被女儿亲了一脸口水,冷着脸不好发脾气,简直烦死,他告诉自己——怜是自己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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