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我不如你
“唐先生！”再见到索伦的时候，唐陌觉得，他的情人估计是被索伦太太给发现了。因为索伦的那张憔悴的脸上，写满了故事。大概是那种，贪了三个亿的某个污吏夹着公文包打车去机场的样子。
唐陌揉了揉鼻子，对这个突然间赶过来找他的治安官大人来此的目的倒是很清楚。
最近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唯一的交易就是有关燧发枪的了。所以索伦这一次，肯定是为了这件事情。
但是，唐陌依旧装傻，明知故问道：“索伦大人！您急着找我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叫你说中了！上面派人下来，说是要检查战备情况。”索伦有些紧张，又有些焦急的回答道。
这些地方官员，之所以能成为地方官员，自然是在上面有自己的靠山的。有些靠山虽然不大，但却能充当耳目。
希瑞克财团的人脉网夹杂在其中，自然也有交集。所以，希瑞克方面想要调查军火库存的动作，基本上是瞒不过这些官僚的眼睛的。
某些官员自然要将消息通知给“自己人”，而那些“自己人”又会将消息通知给其他的“自己人”……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和女人之间的秘密类似。
另一方面，官场上也有官场上的规矩，这种视察检验一般都要通知给下面，下面才能做好接待的准备。
不然的话，你来的人的衣食住行，下面的人没准备好，肯定会闹的非常尴尬。同时，如果查的事情太大的话，你不提前通知，下面的人一不做二不休，到时候做掉了上面派来的人，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那些天降某地，开始调查，最终破获大案的猛人，其实是冒着危险并且决心甚大的。
唐陌可是把爱丽丝从北岭运来的所有燧发枪，暂时存放在了索伦的库房里。所以他笑着说道：“大人你的库房里，可是有超过400支燧发枪的，就算不评个楷模，那也肯定是相安无事的，您不用慌啊。”
“我是不用慌啊……可周围的兵营，还有小镇的城防军，驻扎的部队都慌了神啊。”索伦一拍手，说出了来此的真正目的。
“他们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唐陌继续明知故问，一副我其实不太懂的样子。
索伦有求于人，只能继续回答道：“几个营房的队长，还有附近的治安官，打听到我这里有廉价的燧发枪卖……于是，都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唐陌靠在椅子上，把玩着那两只看起来雕工精美的精灵族送给他的装饰用燧发火枪。
索伦赶紧提出了自己，或者说他的那些朋友们的要求：“他们还想要一批廉价的枪支，不管是新的旧的，只要是枪就行！”
唐陌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同意索伦的要求：“这不好办啊，上一次的700支燧发枪，是我从伯爵费舍洛大人那边走的门路，私自弄出来卖的……”
他装作自己是费尽了力气才弄到的这批军火的模样，一副这种事情不那么容易的样子。
反正唐陌的想法就是，哪怕不能在账面上卖个足够好的价格，也要卖惨一番，让你把人情出的足足的！
索伦也不疑有他，因为在他看来，唐陌能够从北岭这种地方弄出来700支燧发枪，那已经是难如登天的操作了。
所以，他只能带着哭腔，苦苦哀求唐陌道：“帮帮忙啊！有的人是贵族子弟，有些是我的多年好友，还有一些献上了投名状……大家现在都是自己人了……”
听到这些话，唐陌终于算是满意了，他要构建的关系网络，这一次差不多算是初有规模了。
于是他装模作样的问道：“还要多少？”
“1800支！”索伦有些心虚的说出了一个让唐陌心花怒放的数字来。
但是，从唐陌的脸上是看不出这样的表情的，他依旧大惊失色的打呼出声：“嘶……你是说，附近当兵的……把枪全卖了？”
索伦赶紧摆手，然后门清的说出了一些骚操作来：“怎么可能？其实……大部分的枪，特么从建军那时候就没有！当时希瑞克的作坊产能不足，于是就只是给了欠条而已。”
“那……现在的产能总够了吧？找他们希瑞克要去啊！”唐陌一边听着，一边当一个合格的捧哏。
这操作让他想起了华夏出了名的月饼券和螃蟹券还有酒券来。这东西印出来就和期货一样，大家其实都是不去领实物的！反正都是送礼，直接送券又不过期，自然是广为流传，沿用多年，俨然成了硬通货……
总之这操作就是一个字：“骚”。其实没有螃蟹，或者只有一份螃蟹，却可以卖出十份的礼券，送礼的又方便又安全……大家都获利，却没有人吃亏，简直神奇到了极点。
索伦两手一摊，无奈的吐槽道：“要？怎么要？有些事情都是几年前的了……再说了，卖枪大家或许还提心吊胆，卖欠条……多容易的事情？”
这时候唐陌也变“聪明”了，立刻听出了索伦话里的意思，竖起大拇指来，给希瑞克点了个赞：“够狠！你的意思是说，希瑞克原价卖给王国的武器欠条，转手被你们半价又卖回给了希瑞克？”
索伦点了点头：“差不多吧……总之，一笔糊涂账，谁也不敢较真。可这一次，下来查枪支数量的官员，可未必能放过我们这些跑腿的，所以大家都很紧张，希望……”
“1800支肯定是没有！你打死我，我也不可能把伯爵大人的北岭军团的全部武器都偷梁换柱卖了啊。”唐陌立即演技爆棚的拒绝道。
索伦一看那浮夸虚假的神态，就知道唐陌这里其实还是可以榨出一些东西来的。于是他赶紧开口，谄媚的说道：“你想想办法！”
你看，成功人士变脸的速度，那是比翻书都快的。几天之前他们还可能一副我是治安官的模样，几天之后他们就很可能变成欠钱的老朋友的样子了。
“没办法。”唐陌继续敲诈，因为他可能是最先知道，北岭其实还有超过1800支的旧枪，被他生产出来的针发枪取而代之的。
“1700支！不能再少了。”索伦咬了咬牙，削掉了100支步枪的数量。其实，别看他装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事实上这些枪支，可都是他赚钱的生意啊！
他从唐陌这里购买的武器，每一支都能让他赚上一笔！虽然不大，可架不住积少成多不是么？
唐陌害怕索伦斯真被吓住了，再砍一次订单数量，他已经开始后悔拒绝的那么干脆了，于是赶紧换了套路，装出恼火的样子抱怨道：“这也太难了。”
索伦斯一看唐陌没明确拒绝，赶紧开口：“就当帮老哥哥我一次！”
“旧枪也行？”唐陌继续装模作样。
“旧枪也行！”索伦同样在飙演技。
唐陌继续说道：“好不好用，我可不保证啊。”
“你放心！就要不好用的！”索伦嘿嘿直笑。
“嘶……”唐陌做了一个肉疼的表情。
“嘿嘿嘿嘿！”索伦搓着双手，一副赚翻了的表情。
最后，唐陌点了点头：“行！我试试！等我消息！”
“您可要快，那边都等消息呢！上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人下来了……”索伦达到了目的，起身就走。
“好！”唐陌继续点头：“不过，索伦大人，什么时候介绍介绍你的这些朋友，给我认识认识？”唐陌没有立即送客，而是开口问道。
索伦当然知道唐陌说的是什么意思，显然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大人你放心，很快，他们就都会听到您慷慨的名声……”
送走了匆匆赶来的索伦，爱丽丝就出现在了唐陌的面前：“你之前就想好了，他们一定会购买这些旧枪？”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仙。”唐陌笑着摇头说道。
“那你……”爱丽丝以为唐陌又在骗她。
于是唐陌解释道：“因为这些旧枪，我处理掉虽然不赚钱，可也不赔钱不是么？而在这个过程中，只要出现有利于我的局面，那我就能多少赚一些东西回来，比如说人情，比如说金币……这种事情稳赚不亏，为什么不做？”
“看来在做生意这方面，我是比不过你。”爱丽丝有些沮丧，这方面可是她曾经的骄傲。
唐陌纠正她道：“不，应该说，在做正经生意方面，你可能比我强，但是做眼下这种生意，你肯定是不如我的。”
“那么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爱丽丝已经觉得，这些事情习惯性的问唐陌，似乎更容易找到正确的答案。
唐陌随意的说道：“把枪给他们！反正这些东西都是北岭淘汰的了，拿来当人情，或者赚钱，都可以。”
“你真是一个奸商。”虽然已经在心里同意了唐陌的计划，可爱丽丝还是忍不住如此说道。
唐陌并不介意这个评价：“彼此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