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下山,红白席上她站岗》 001天师下山 002这么多年,也就混了个站岗的位置 003宣城桑家 004逼一个道士骂人,他可真有本事 005少出门,低碳出行,不开车 006她不会真觉得桑家很穷吧? 007晚上惊坐起,我特么真该死 008你快死了 009不是有缘人,是有‘元’人 010大师,您难道不需要开坛做个法? 011桑家也是小小姐的家 012您真有意思,这话也能说出口 013还有这种好事 014霸总发言 015命都给你 016符被抢了 017您这话说的,贫道嗤之以鼻 018妈断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019有意思,她真有意思 020没事儿啊,就是去遛个弯 021你不是残废 022肆爷,有话好说,放我一马 023一个杀手,有了主人 024天师盟 025那条河死过人 026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027坚决维护云来小姐 028你是不是想推我围挡 029有阴气,很浓 030不止一只鬼 031起的太猛,看见小姐会打拳了 032这鬼倒是乖巧 033你,是我的神 034你有好好了解过他们吗 035肖博涵 036穿透地府的呼唤 037我的事情杨秘书要保密 038呦,熟人啊 039云来的个人成长史 040宣城总警局刑侦科大队长 041咱家闹鬼 042晚上十一点后,小区热闹的哟 043今晚小区,闹鬼呢 044袁家一家三口 045这个不重要 045武林开大会 046崔家晚宴 047肆意集团 048东西在精不在多 049你会结两次婚 050名号打出去了 051第三波人 052獏? 053亲上加亲,姐妹,救我 054每日三省吾身 055抓妖驱鬼五百起 056不要拘泥于小节 057再见 058肆舔狗 059真的有鬼 060兄妹见面 061看人看事要价 062只要我想 063她以前的事 064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065承担责任 066有个嗯想见你 067宁好,你要快乐,你要开心 068刚才毁的可是我的名声 069誓死守卫大师 070让您让您听到我们家的丑闻了 071路茹雪 072你们可以问贺少爷,贺少爷知道 073奇怪的新郎 074捧花给谁 075演场贺家丑闻风波的戏 076新郎官,你真聪明 077你变的这么聪明了 078还没给改口费乱叫什么 079能屈能伸大丈夫 080司仪的人生滑铁卢 081我无话可说,进行下一步吧 082她就是个骗子 083她居然是贺家请来的 084李楠,不,李文 085李先生,这是您的手机吧 086真正的大师视金钱如粪土 087人生第一次这么看重一个人 088那是我妹妹亲妹妹 089三长两短催命香 090下下卦 091必须要封 092三十七度的嘴里说出了冰冷的话 093肆舔狗获得好人卡一张 094看,山脉 095所以,没用的人是我? 096一个从不迷惘的人 097六合阵 098算了吧,能活着就行 099想捏她?道行浅了 100放心,我向来不跟穷鬼计较 101漏东西进来了 102云先生的话就是命令 103没有命数 104既如此,那我换个人谈吧 105她根本就没打算好好听他讲话 106瞿老 107以为很有脑子,没想到只开发了一半 108云来心里苦 109这种时候您就别开玩笑了 110长着头脸的蛇 111这只妖一直在你家里 112你好了解我,你也想被我吃掉吗 113击杀马判 114早上的卦断错了? 115夜半见丧 116我还不够帮你吗? 117天师盟长空道长 118心里无道之徒,祖师爷怎会庇护 119长空道长,你干嘛呢 120敢问道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121屎难吃,钱难赚,我也没办法 122打起来了 123有这个本事,我还搁这儿摆摊 124坟地丢魂 125我有个猜测 126灯一定不能灭 127那东西又来了 128有人让我跟过来的 129真的不能说 130果然,盒子才是永远的家 131僵尸 132沈叶老爷子是火葬还是土葬 133这特么人都死了两天了 134简单啊把坟刨了 135山气压人 136挖坟 137尸体又被偷了 138僵尸 139夜半敲门声 140崔催催逃生 141跑了 142问你个问题 143走吧,上班了 144从凶案现场说带人走就带人走 145除非那个人一直在沈家 146天师盟,那够呛 147养尸地 148挖到了 149棺材垫尸 150僵尸军队 151阴人 152这个普通的人就是你 153尸体怎么 154目标是她 155别那么八婆 156做梦了 157你记错了吧 158糕点是给你的 159崩完了 160关键时刻求神拜佛 161云妹妹把我拉黑了 162通灵之—— 163明码标价 164四角游戏 165换装 166傻子才会单打独干 167五十八了 168你让我觉的我跟你的角色转换了 169长空道长^崔催催 170把上帝撅出去,还要不要工资了 171不是第一现场 172小友,他都有活干,我呢我呢? 173演戏 174有没有兴趣一起玩啊 175六十八好汉 176再找一个人就是了 177三十岁的小伙子 178必须转够十八圈 180后山 181肖家鬼王 182你骗我,你只有十六 183实战的感觉爽不爽 184封魂阵 185破阵 186八仙归位 187封魂阵成 188你是故意的 189贾主任,你别死啊 190拿下你,记大功一支 191沟通很重要啊 192主打一个商量 193真心的 194今天晚上拿你祭 195她是懂怎么气鬼的 196多谢祖师爷 197麻了麻了 198问再多我都能扯 199您真的,我哭死 200请你参加一个综艺 201必须报警 202又见面了 203准,相当准 204哪个先生 205阴婚 206我是一个先生 207良媒婆 208去坟圈 209大丫回魂,第一个先找你 210这死丫头拿她当猴耍 211年纪轻轻就老了 212棺材里的女尸 213结冰 214她没了舌头 215你以为你是人间的审判者吗? 216你框我 217来日方长,你总耗不过我的 218你们养了一个好儿子 219没意义 220邪神像 221武财神 222阴兵过道 223你是怎么下来的? 224崔催催——修行 225云来——成长 226开光 227华悦小区 228他没死 229何其之多 230看,是一群吧 231七星借寿续命术 232云小友,你困了吗 233活的地府阴兵 235看什么用哭丧棒打啊 236六个 237年画小人 238再给我一次机会 239云先生一挑七? 240可好人没出路啊 241天道不公啊 242大师安息 243一个大胆的猜测 244杀人隐蔽一点应该不会被抓吧 245鸡飞狗跳的日子 246这个选择不公平 247他影响你财运 248我这次真的能翻身吗 249她怎么知道她家老头的想法 250五雷掌 251白乘风 252不好意思,敷衍习惯了 253麻衣哥,小孩姐 254皮鞋男人 255白岁岁失踪 256马上捞你 257桑榆 258哦,我是麻衣哥的粉丝 259杀人又诛心,一下诛两个 260大院 261大堂 262双人棺 263嘘,麻衣哥 264统统扔到大院里 265开麦说话 266他可是天师盟的大长老 267你们麦没关 268我嘴巴笨,不太会骂人 269打发打发时间嘛 270人生滑铁卢 271麻导 272他甚至想退圈了 273纸人 274真的闹鬼了 275她骗了所有人 276方一舟 277演上了 278我爱他,我非常爱他我爱死他了 279你是舔狗吗 280舍生取义 281民国一九二三年 282保守派跟激进派 283你骗我 284别靠近 285都让你俩别靠近了 286再顶一下啦 287斗法 288请神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289打起来了 290你到底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子 291杀鬼灭口 292我平时不怎么杀人 293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294麻导,抱抱大腿 295别打了,别打了 296粹只是想恶心一下她 297就是高的方向有点离谱 298绝望坟 299我现在好想有点明白了 300不是,打错了,我姓慕 301你要记住你只是我们认的干女儿 302桑小小 303九个零 304压不住的嘴角 305全部都是冲着她来的 306来了 307贺少爷,你上火了 308身上有蛊 309你一个人吃不下吧 310宁可放过不可打草惊蛇 311真是好会自我催眠哦 312只有当年的主人公知道 313七月十五 314天地银行 314天地银行 315缺帮手,无工资,来的dd—— 315缺帮手,无工资,来的dd—— 316鬼门可能只开一道 316鬼门可能只开一道 317不像给我们住的,太阴间了 317不像给我们住的,太阴间了 318熟鬼 318熟鬼 319鬼门开 319鬼门开 320恶鬼三千新年快乐,发大财 320恶鬼三千新年快乐,发大财 321文鬼 321文鬼 322鬼差大人,我应该带多少? 322鬼差大人,我应该带多少? 323鬼群骚动 见这边也没有任何的异样,云来将册子翻到了最后一部分。 最后一部分正是崔催催几人带的恶鬼三千。 大概是刚才在鬼门这里崔催催跟长空比较凶,以至于从十里村离开后,这些恶鬼没有再闹起来,而是老老实实跟在鬼差的身后。 很快,崔催催等人到了第一个点。 是个四岔路口。 还没等在后面和两侧的崔催催等人询问怎么停下来了。 那领头的鬼差已经走到鬼群旁边,用着极其恶狠的声音吼道:“出车祸死的站出来!” 领头鬼差说完还将手中的勾魂链在地上猛的扫了一下! 啪的一声势如破竹! 吓的鬼群一阵哄乱! 紧接着,成排的恶鬼从鬼群里站了出来。 鬼差拾起手中的勾魂链,对着四岔路口的方向挥手:“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过去!” 恶鬼扯着嘴角,迈动着步子往四岔路口走。 开始有恶鬼口吐芬芳。 “搞咩呀?在地狱天天被车撞,好不容易过个年来阳间还要被车撞?搞咩呀!” “弄啥嘞?实在不行把俺们打得魂飞魄散算喽!” “老子活这么大没这么憋屈过!” “宣城这一片,黑社会里虎哥我就是领头虎!想不到死一次进了地府还要受这种委屈!虎哥我生前也没杀多少人!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鬼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领头的鬼差也不客气,举着手中的哭丧棒吼道:“叫唤什么叫唤!有本事跑到十阎殿告状!一个两个怎么变成的恶鬼,心里没点数吗?” 他毫不客气提起手中的哭丧棒对着身后第一个恶鬼的脑袋敲了过去! 这咚的一声痛的那恶鬼抱头开始嚎叫:“嗷!” 一脸不满:“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没说话!” 那鬼差外星人一般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了! “你是个恶鬼!我打你两下让你长长记性别作恶怎么了?” 恶鬼呲牙,看鬼差的眼神多了两抹恨意:“你小心别被我抓到,不然我也打死你!” “咚咚咚!” 恶鬼话才出!脑门上接连被鬼差敲了六七下! 咚咚咚的声音格外清脆! 鬼差:“就你们这些恶鬼,活该挨我打!地府都跑不出还想逃走!活该你们早死!坏事做尽!” 那恶鬼被连连敲打,整个身子往下缩,抱着脑袋使劲儿嚎。 有恶鬼看到这幅景象,当即便往那鬼差身边涌! 急急叫道:“你什么意思!” “别仗着自己地府鬼差的身份就欺鬼太甚!” “有本事把我们脚上的铐子解了!打一架呀!” 周围那四个鬼差看到群鬼暴动,从留守的鬼群里走出,纷纷举起手中的棍棒对着那些恶鬼打去! “别动!退回去!” “再动把你们打的魂飞魄散!” “不许动!退回去!全部退回去!” 景州崔催催跟长空几人听到四岔口群鬼发生争执,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长空撩了一下胡子,转身对着景州跟崔催催道:“贫道过去看看怎么了。” 几人点头。 长空腿一跨很快就到了四岔口。 五个鬼差被一堆一堆的恶鬼围着,手中的哭丧棒都打冒烟了! 这些恶鬼还是不肯往后退! 那被领头鬼差打的脑阔梆梆响的恶鬼直接就趴到了领头鬼差的背上!伸出一只手去抢那鬼差手中的哭丧棒跟勾魂链! “放手!你们放手!” 那领头鬼差两个法器都被锁住了!身子一个后仰啪叽一声倒地上了! 他这一倒,那些恶鬼一阵哄闹,朝着那领头鬼差就扑了过去! “快快快兄弟们!干死鬼差我们就自由了!” 鬼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恶鬼更加躁动! 领头鬼差一个瞪眼!气的扯嗓子直吼:“找死!” 他宽大的手一把抓住了锁住自己脑袋的恶鬼,一个用力! 那恶鬼瞬间便被丢了出去! 连带着好几个恶鬼都跟保龄球一样被击倒! 原本还想锁住领头鬼差的恶鬼看到这架势,快速起身躲避! 可身子还没飞出去!就被那鬼差手中的哭丧棒打的趴在了地上! 后面那四个鬼差手中的勾魂链一锁一把! 锁完之后哭丧棒对着恶鬼的后背就是一阵猛打! 没几下,一群恶鬼窝在地上抱头鼠窜开始求饶! 长空跑过来,看到这里乱成这样,当即便拿出法器,三两下将那些企图逃出去的恶鬼给抓了回来! 又从包里拽出了一根红绳,再次将那些不老实的恶鬼左三圈右三圈的绑了起来! 然后用力往后一拽! 一群恶鬼齐刷刷往后一栽! 眨眼间,倒一片。 崔催催往鬼群前面走,担忧的高声问道:“老秃驴,没事儿吧?” 长空站起身,将红绳紧了紧:“没事儿,暴走了。” 景州:“好好的怎么会暴走?” 长空:“贫道也不清楚。” 提溜着红绳,长空往那领头鬼差走去。 “鬼差大人,没事儿吧?” 领头鬼差脸色非常不好! 听到长空问话也只是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然后接过长空手中的红绳,掂了两下后便猛地往外一甩! 只听到啊的几声! 那群被绑起来的恶鬼重重摔在了四岔路口! 长空愣了一下,本能迈脚追出去! 正这时! 几声滴滴滴按着喇叭的声音从四岔路口响起! “滴滴滴——” “滴滴滴滴——” 十分急促! 长空转头往声音方向看去! 一辆红色的大货车速度奇快的行使到了四岔路口! 刺眼的灯光照的他瞬间挡住了双眼! 脚下的步子也下意识的开始往后退! 而那被甩在四岔路口的恶鬼们,听到滴滴滴的喇叭声,僵住了! 如此熟悉的声音! 是死亡的雷鸣。 同时扭头看向大货车的方向! “嘭!” 巨大的冲击力伴随着刺目的车灯就这么从他们的身上疾驰而过! 对比起刚才的哄闹,这一下,鸦雀无声。 等到第一辆大货车穿身而过!那些恶鬼们趴在地上,拼命蠕动! 逐渐开始鬼哭狼嚎!想要离开那一段路! 然而,还没蠕动两下,又一辆大货车按着喇叭疾驰而过! 这个点,本该安静的路口,热闹非常! 尤其是那呼啸而过的车子! 时不时是货车,时不时是轿车。 时不时是两辆车对撞。 在这些真实的幻影中! 那些恶鬼变成了被车撞的人,坐在驾驶位撞车的人。 还有故意撞人的凶手。 可以说,短短的十分钟里,无数个路口会出现的车祸全部都在那些恶鬼的身上重演了。 324黑衣人 长空站在路口观望,看到那一幕幕,张大了嘴巴! 一遍:“卧槽。” 两遍:“卧槽。” 三遍:“卧槽。” 到结束他都不知道自己槽了多少遍! 刚才车子滴滴滴的那几声他还以为是真车! 没想到居然也是幻象! 可偏偏这种幻象又无比真实! 别说是他一个学过道术能辩虚幻的大活人,就连这些恶鬼们估计都难以分辨真假! 也怪不得一个两个趴在地上疯狂躲避逃窜! 有一些生前害人做贼心虚的,在那车子即将撞到自己的一瞬间,抱着头就开始阐述自己的错! 他站在路口,可以说听了个七七八八。 果然,能在地府做恶鬼的,没几个手上干净的。 那干净的恶鬼早就被净化投胎转世。 留在地府里的就只剩下那些冥顽不灵,死活不愿意被净化的恶鬼。 终于,在最后一辆车疾驰而过! 这些恶鬼瘫软在地上失去了刚才想要干死领头鬼差的活力! 眼神涣散,眼白上吊,虚弱无力。 领头鬼差见状,得意的拉过勾魂链将那些恶鬼勾起来往回拉:“一群生前作恶,死后活该受罪的恶东西!走吧,下一个地方!” 拖着这些恶鬼回了队。 其他四个鬼差也各自回到了位置上。 崔催催拉过长空,好奇问道:“怎么了刚才?忽然打起来了?” 长空扫了一眼这些鬼差,摇头:“不知道,贫道过去的时候已经打起来了。刚才在那路口,那些恶鬼又重复经历了一遍死前的现状,现在故意不敢做害了。” 景州放慢了步调,凑过脑袋小声道:“我刚才看见被拽回来的那些恶鬼中有几个眼神不对,你们注意一下,别出岔子。” 两人同时将目光看向了那一批被拉回来的恶鬼。 这一看,还真让他们俩注意到鬼群里有几个闪闪躲躲似乎不太正常的。 崔催催抬手拍了拍长空的肩膀。 长空用手搓了一下胡子,若无其事的往那群恶鬼的一侧走去。 领头的鬼差昂首挺胸,再一跨已经从四岔路口进入了一片树林。 树林茂盛,月光倾洒而下,白茫茫的一片开出了一条道。 一群鬼加几个人进入了树林。 “哇——哇——” 树上传来了乌鸦叫。 在这样凄凉的夜晚里显的格外瘆人! 景州几人仰头,密不见天的树木压抑着人的胸口,非常的不舒服。 长空步调放慢了一些,四周环顾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又快步朝前跑! 一直跑到那领头鬼差的身边,他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靠近那领头鬼差小声道:“大人,此处古怪。” 六个字让那领头鬼差别过了眼。 目光跟长空对视上了。 长空眼珠子上下左右转了一圈。 领头鬼差没说话,顺着长空的眼睛转了一圈! 随即,抬手道:“停!” 这一声停,让那四个鬼差都愣了一下。 “怎么了?” “有什么事情吗?” “树林里有吊死的需要停留吗?” “时间不早了,还是快些走吧。” 景州崔催催几人也是有些奇怪朝着长空跟那领头鬼差看去。 眼神刚投过去! 却见长空对着他们比了一个圆圈的手势! 几人脸色微变,开始打量周围。 漆黑的夜只有月色皎洁。 而道路两边是望不见尽头的密林。 每一个树木枝杈的后面都有可能藏着一张血盆大口! 终于,在一阵寂静过后,树杈上的乌鸦开始重新叫唤。 “哇——哇——” “哇——哇——” 凄凉的叫唤声回响在密林里,树木淅淅索索被踩踏的声音响起。 嘈杂,混乱,快速。 景州收起勾魂链跟哭丧棒,从后腰掏出了自己的大砍刀。 长空跟崔催催等人也都是收起了纸做的法器,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活刀。 这些活刀开过光喝过血,专门用些对付邪术师和他们那些不干净东西的。 那四个鬼差也感觉到了不对! 迅速散开,将恶鬼三千围在中间! 单手叉腰,手中哭丧棒卷着勾魂链举起,满脸冰冷威严! 领头鬼差走至四个鬼差面前,还没站稳! 张着血盘大口的树林里忽然窜出了十几个穿着黑袍,手中举着刀的人! 这些人的装扮跟那日在街上袭击云来的那群黑衣人一模一样! 云来站在册子前,看到熟悉的装扮,道袍下的手指搓了搓。 树林里。 看到来的黑衣人,景州挥舞着手中的砍刀! 正要拿第一波血! 那领头的鬼差忽然抬手挡住了景州。 “你们把恶鬼看好,这些活死人我们能对付。” 没有给景州任何反应的机会! 那领头鬼差一下子冲到了十几个黑衣人中! 只见他拽着锁链挥舞! 一来一回三四个黑衣人便倒在了地上! 四个鬼差最左边的那个鬼差身子咻的一声飞进了那些黑衣人的中间! 手中的哭丧棒一棒锤两个! 两个齐倒地! 就两个鬼差,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十几个黑衣人倒地不起! 长空眼疾手快从包里拿出了火符,点燃后朝着那倒地的黑衣人甩去! 轰的一声!黑衣人的身体尽数带了火。 领头鬼差看都没多看一眼,挥着哭丧棒走到了鬼群前:“继续走!” 鬼群再次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耽搁了一两分钟而已。 崔催催加快了步子跑到长空身侧,好奇心都快把他刺挠死了! “老秃驴,这鬼差这么牛的吗?” 长空斜眼瞥他:“贫道问你,阳间五个警察押解三千个杀人犯这是个什么性质?” 崔催催一簇眉:“不了得,估计得殉职。” 长空:“那阴间五个鬼差押解三千恶鬼呢?” 他这么一比喻!崔催催瞬间明白了! 这么说,地府的鬼差是真的牛! 虽然又丑又矮! 但耐不住有本事! 慕强,男人所向! 确实没粉错鬼! “停——” 正想着。 领头鬼差再一次喊了停。 这次,他们停在了一个河边。 小河不大,四四方方,大概有三百平左右。 周围有树木,小河左侧是条路。 水泥路,路口很窄,还是个拐弯口。 要是有人开车或是行走从这里路过,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会掉下水。 领头鬼差叉手转身:“因水而死的站出来!” “哗啦啦——” 站出来了一大片! 至少得有几百号鬼! 在站出来的那一刻,这几百个鬼身体浮肿,浑身溢水! 惨白的皮肤在月光的照射下几乎没有一寸不是死白死白的! 这是在水里泡久了,开始发白了。 325四岔路口 挥着手中的哭丧棒,领头鬼差用力一甩! 原本平静的水泛起了一阵一阵的涟漪。 崔催催几人都没来得及往后躲开! 那河水滚动,几乎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水底疯狂卷上岸! 鬼差后退。 那些在岸边的水鬼尽数被水面淹没! 紧接着水里传来了翻江倒海的哭嚎嘶鸣! 约莫过了快有半个多小时,水面恢复了平静。 那些在水中的恶鬼也纷纷从水底冒出头,手脚并用爬上了岸。 各个都狼狈不堪! 有的一上来就开始哆嗦,求饶! 水里每爬上来一个,鬼差手中的哭丧棒就会鞭挞一个! 下去的恶鬼大有二百个,鬼差手中的哭丧棒就打了二百下! 一直等到这些恶鬼全部上岸后,领头鬼差才挥动着手继续往前走。 那跟在后面的恶鬼经历过刚才,明显老实了很多。 别说骚乱,就是让他们反抗都不得行! ———————— 十里村门口。 站在总坛前的云来反复的观察着七批队伍。 除却那恶鬼三千有点不太安生以外,其他的六批队伍都很顺利。 可以说没有任何的不正常。 文鬼面带笑容,看到押解百鬼没有出现任何差池,满意道:“云小道长,看来今天晚上咱们能老老实实的下去交差了。” 云来没有立刻回答文鬼,而是轻抽了一口气,才道:“距离百鬼回门还有一个时辰,再次之前还是不要松懈的为好。” 她不是很担心其他六批。 却独独有些放心不下那恶鬼三千。 刚才那些忽然出现的黑袍人她可是看清楚了,跟那日公交路上出现的黑袍人一模一样。 若是那些黑袍人出现在其他的批次里她还没有那么担心。 可偏生是出现在了恶鬼的批次里。 本就是邪术师,再勾上那些心怀不轨的恶鬼,只怕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路程没那么好走! 即便是好走怕也是没那么好回! 文鬼倒是开朗无比,轻松笑笑:“云小道长就是过于紧张了。往年云小道长押解百鬼从未出过事,依小鬼看,今年怕也是一样的。” 云来懒的搭理他,继续看册子里的画面。 这一看她才发现邱桓的第一批出了一点小问题。 四岔路口。 恶鬼们吃着供香供果,手里拿着亲人烧来的纸钱,各个脸上都是贪婪跟满足! 邱桓手中拿着哭丧棒,来回在这些鬼的身边转悠。 眼瞅着时间不早了,他挥着手中的哭丧棒喊道:“吃饱喝足的拿着纸钱先过去!路口拥挤,给后面的大哥们让让!” 四岔路口一下子装不了几十万的小鬼。 所以他们这一批也是分成几批领供香供果纸钱的。 他这一喊,周下鬼差连带着两个灵组的成员上前将第一拨恶鬼赶到了路边。 第二波恶鬼迫不及待的钻入了路口! 手忙脚乱的开始扒拉着空气。 嘴里还不忘高声喊道:“钱!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好香啊~” “终于吃到好东西了!” 一群恶鬼趴在地上,趴在路边的墙上,还有的甚至想要挣脱开腰间的红绳往天上跳的! 不过,他们的步子刚飞起!那红绳就已经发出一阵红光将企图想要往天上跳的恶鬼拽下来了! 眼瞅着路口一片狼藉,鬼声鼎沸! 邱桓正要出声呵斥! 却听到转路口传来了嬉笑声。 “哈哈,不会吧?桑五少你这么怂的?竟然连你自己的亲妹妹都对付不了?” “你们快别说了!再说下去桑五少就要哭了!瞧瞧这委屈的样子!想来就没少在桑六小姐面前吃瘪!” “不会啊!我上次去参加桑氏晚宴见过桑六小姐,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会欺负人的主。” “说起这个我还好奇呢!我记得桑五少之前跟我们说过,说真正的桑六小姐在玄武景区上山摆摊,好像是个神棍!”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这么说过。” 拐角岔路口。 桑回喝了酒,脸上满是红晕。 听着几个哥们的调侃他无奈苦笑:“她真的是个神棍,但也的确有几分本事。之前帮贺明处理过事情,我也碰上过一次,就上次咱们学校玩那个通灵游戏的事情,好像也是她给解决的。” 他脑子里依稀还记得那天晚上她一身血被人从后山搀扶出来的画面。 她真的是个神棍,但也算是有两把刷子的神棍。 本事不大,唬人的能力不小。 “真的假的?会算命看相?” 有人不信。 桑回想了一下点头:“应该会一点点,不然也骗不了人。” “可我看桑六小姐也不像是神棍。” 他口中说的桑六小姐是桑家现在的桑小小。 桑小小不是看着不像,而是她本来就不是! 桑回也不想提桑小小,他说的是云来。 也对云来的薄情满腹怨言。 从包里拿出烟点上,他猛吸了一口气:“算了,不提她了。” 几个人见桑回兴致缺缺,没再继续说什么。 互相揽过对方,大笑着往拐路口去。 刚走进去,迎面就吹来了一阵凉风! 这股凉风缓慢的从脚底板往上窜! 只几秒便让桑回几人浑身打着哆嗦! 云来从册子里看到桑回还有些惊讶! 这中元节不早点回去跑四岔路口压什么马路? 四岔路口。 邱桓也注意到有活人出现在了视线里。 收起手中的勾魂链和哭丧棒,他跟剩下的灵组两人装作是路口的人,站在路口笑嘻嘻的说着话。 桑回一行人拐进来,第一眼就看到昏暗路灯下还在说话的三人。 一身西装革履,三个人平均个子至少一米九! 尤其是那一张一张脸! 可以用帅来形容! 而且,身形一眼看去笔直挺拔! 绝对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类型! 几人一眼看中! 这是个好苗子! 挖到自己的娱乐公司,能赚钱! 赚大钱的那种! 当即,几人便站不住了。 互相递了个眼神后,其中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朝着路口走去。 他们是看到了未来赚钱的路子,可邱桓三人却是看到五个人魂魄离体的样子! 奶奶的!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儿干嘛! 别过来! 千万别过来呀! 紧紧的闭住了气息! 邱桓看到那已经快要走到面前的男人,急的快要说话了! 此刻,马路上的恶鬼们,站在路边守着的鬼差们,上千双眼睛就这么死死的盯着那个朝着他们走过来的男人! 云来在册子那头看的无助,一口气叹了又叹! 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那早就被自己拉黑的电话,拉出黑名单后,拨了过去。 326她竟然打电话了 桑回四人站在路口,还等着自己兄弟跟马路对面的三个帅哥要联系方式。 手中的烟还没掐断,兜里的手机响了。 摸出手机,看到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怔了一下,按下接听键放到了耳边。 “喂——” “桑回,离开那个路口,立刻马上!”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语气。 桑回眼里透露出了震惊! 卧槽? 那个丫头给他打电话了? 还是主动的! 不可置信的放下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号码,他忽然觉得是有些眼熟。 之前自己拨过好多回! 但都被对方给拉黑了! 没曾想,她居然有一天还会主动联系自己! 身边的四个兄弟也都有些懵圈,互相递了个疑惑脸。 “怎么了桑五少?” “谁的电话?” “嘘——” 桑回赶紧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轻咳了两下嗓音,出声问道:“你是云来?” 云来看着已经准备拿勾魂链勾魂的鬼差,语气冷了一些:“今天是七月半中元节,鬼门大开。现在你所处的四岔路口是百鬼聚集点,在你对面的那三个男生是负责今天晚上百鬼押解的阳间鬼差。赶紧阻止那个男生搭话!否则,他就没命了!” 云来的声音仿佛魔音贯耳! 让桑回脑子嗡了一下! 下意识高声喊道:“冯宇!” 冯宇都走到邱桓三人面前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面前的三个帅哥似乎很抗拒他的靠近! 那眼神那脸色都在朝他使劲儿! 正奇怪着,身后传来了桑回的叫声。 他哎了一声,转过头看桑回:“哎,怎么了?” 桑回急道:“回来!” 冯宇:“啊?不是要联系方式吗?” 手指着邱桓三人! 邱桓三人脸黑的都要滴出墨来了! 押解百鬼不能与活人交谈! 一旦有活人搭腔,谁搭腔谁死! 他们可不想出任务第一晚就让搭上几条活人的命! 电话那头,云来:“告诉他赶紧走,不要说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桑回喊他:“别说话!走!一个字都别说!现在就走!” 冯宇跟桑回身边四个帅哥都是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这是? 桑回看他还不动,叫道:“看什么!走啊!” 冯宇愣呆呆的哦了一声,也不再想着跟邱桓三人搭腔,而是小跑着跟上桑回,六个人匆忙朝着路的尽头跑! 桑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云来的话! 可能是因为她在电话那头准确说出了他们所在的地方,要做的事情,看到的景象! 再加上一脚踏进路口那种阴冷的感觉,确实让人无法忽视! 一直等跑过了四岔路口! 周围都是通条马路的时候! 桑回六人才停下了奔跑! 冯宇气喘吁吁的。 见桑回还往刚才那路口看,不明所以问道:“桑回,怎么了?莫名其妙的?我刚才都还没问到联系方式呢!那三个帅哥要是能来我家旗下娱乐直播绝对赚钱!多好的机会!你干嘛呢!” 桑回手中的电话还没挂。 喘了两口气,顾不上冯宇,而是将电话开了免提,急急问道:“云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 见桑回几人已经跑远离了路口,云来也没意思再跟他说话。 只道:“我的任务已经够重了,几位大少早些回去歇息。我可不想下面的事情解决了还没休息扭头就背上刑事责任了。” 说罢,都没等桑回反应过来,云来啪叽一声挂断了电话。 桑回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冯宇拿过他的手机,来回左右翻了一下,好奇问道:“谁啊这是?听声音是个姑娘,貌似还非常的小。” “不会是桑五少你的什么人吧?” “不可能,要真是桑五少的什么人,说话能这个语气?我看八成跟桑五少不对付。” 桑回晃着脑袋。 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拍了拍冯宇的肩膀道:“行了,先回家吧。” 冯宇啊了一声:“啊?这么早?不是说要去酒吧吗?现在才几点就回去?” 桑回脑子里全是云来的警告。 他现在搞不懂这小丫头一天到晚在干嘛! 不想回桑家,天天搁外面摆摊! 他去过玄武上山那么多次,每次都看不见她有生意! 可她偏偏又认识那么多的人!每天还都忙的要死! 可以说比他大哥那个以工作为日常生活的工作狂还要忙! 现在可是凌晨! 桑回:“今天中元节,还是回家比较安全。” 揽过冯宇。 冯宇呆怔了一下:“那刚才在四岔路口你忽然喊住我做什么?而且还跑的那么着急!那三个人又不是鬼!中元节又没什么好怕的!” 桑回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看似漫不经心道:“那三个人不是鬼,是鬼差。” “哈?” 五个人同时脑门冒问号! 冯宇:“桑回,你病了?你病的不轻啊!什么恶话都能说的出来!什么鬼差!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桑五少,咱们还没睡觉就迷糊了?” 桑回被几个人说不好意思了。 是云来这么跟他讲的。 他怀疑但也信。 谁让她不在也知道自己在哪儿干什么呢—— 迈脚快步往前走。 桑回没再继续说什么。 而是很快没入了另外一个路口。 “咚!” 才进去! 路口就传来了咚的一声! 冯宇几人听到声音,从疑惑中回神,快步追了上去。 “桑回,你踩井盖了?动静这么大?” “嘭!” 冯宇人还没到跟前! 后脑勺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紧接着,两眼一抹黑晕过去了。 紧随而来的四人,以同样的姿势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漆黑的路口。 只有一个岣嵝着身子,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不急不慢的掏出手帕擦去手上的油脂。 十里村门前。 看着几个画面里的百鬼逐渐开始往回走。 云来仰头看了一眼夜空。 子时末了,马上百鬼要回鬼门了。 悬着的心稍稍有些松下。 文鬼站在一旁开始清点鬼数。 那黑白鬼差抻着懒腰,出声打趣。 “本以为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想到还挺顺利。” “就是,也没发生什么。” 云来嗯了一声,面色仍然不改:“希望如此。” “云来——” 手里翻着册子,云来还没来得及翻页,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327争执 云来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抬头看去。 六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其中最熟悉的莫过于桑回了。 文鬼和守门的鬼差看到忽然多出了五个生魂,愣了一下! 文鬼反应迅速甩着袖子从坛后走出。 冲着那六个生魂便高声吼道:“何处来的小小生魂竟敢擅闯鬼门境地!速速拿下!” 守门的鬼差听到文鬼的敕令,拽出挂在三尖两刃刀上的勾魂链对着那一脸迷惘的生魂扔了过去! 桑回六个人完全懵着!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听到耳边咧咧风声伴随着几声斥吼。 一条黑黑长长的锁链出现在了几人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让他一下子回了神! 本能上手抓住锁链,瞪圆了双眼! 这一看,他才看清!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身处在了一个废墟的村子周围! 而此刻,站在那村门口的两个高大带着高帽看不清的男人,正用力拉扯套在他们脖子上的锁链! 在那两个男人的身旁,他清楚的看见了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女人和一个穿着很古风气息,面容白的跟鬼一样的男人! 此刻,男人眼睛怒瞪着他们! 而那女人神情复杂的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来——” 又是一声呼唤。 桑回醍醐灌顶! 抓着手中的锁链晃了一下,着急叫道:“云来!刚才在四岔路口拐弯的时候有个男人把我们打晕了!我亲耳听见那个男人说今天晚上要弄死你!你快报警!” 文鬼嗤了一声,冷眼看他:“小小生魂胡言乱语!带走!” 文鬼根本不在乎桑回说的什么。 守门鬼差听到文鬼差遣,拽着勾魂链的手用了力气。 桑回六人的生魂开始脚下不稳,隐隐朝着那鬼门方向拖去。 桑回跟冯宇站在最前面,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在拖行当中!两人互相拽着对方用力想要挣脱铁链! 桑回:“你们是谁啊!大晚上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拿着铁链拴住我们!你们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们!” 两个守门鬼差压根不听桑回乱叫,手中力道再次一拉! 只眨眼瞬间,桑回六人的生魂便已经被拉到了鬼门口! 文鬼冷呵了一声,扭头去看云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道:“云小道长,小鬼先送这六个生魂下去。” 双手往后一背,他颇有得意的架势。 云来轻呵一笑,却在那文鬼即将进入鬼门的一刻,上手抓住了锁链。 桑回几人被拖拽的力道也在她抓住锁链的那一刻消失了。 守门鬼差看到云来阻拦他们勾生魂,呆呆问道:“云小道长,怎么了?” “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的?” 文鬼一只脚已经进入了鬼门,注意到身后情况,转头看向云来,颇有质问的意思。 “云小道长这是做什么?打算阻止生魂入地府?” 桑回吞咽着口水,看着逐渐出现在面前,已经跟人不一样的面容后,他恍然大悟! 现在站在他们的面前根本不是人! 而是鬼! 冯宇双腿一软!一屁股直接坐地上了! 更别说其他五个人。 六个人里也就只有桑回还是正常的。 云来抬手,将勾魂桑回几人的锁链解开,上手挡了挡,桑回几人也跟着往她身后退了一步。 云来抱拳,颇有礼节:“文鬼大人,地府有地府的规矩,阳间也有阳间的规矩。方才文鬼大人都说了他们几个是生魂,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死,只是离魂状态。现在只需要找到他们的身体,把魂魄归位,他们就还是活人。可如果文鬼大人质疑要将这些生魂百鬼前打入地府,那就存在错魂情况。” “所以,文鬼大人,此事还是多加考虑一番。” 文鬼有些不悦,看着云来的眼神多了不满:“云小道长是在质疑地府?小鬼做文鬼已有百年之久,从来没有勾魂错!即便他们几个是生魂!可现在他们擅闯鬼门境地!按照阴间规矩,照样可以将他们打入地府!” 桑回听明白什么意思了。 合着他们六个也变成鬼了! 不过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鬼,而是生魂。 就是人活着,魂魄离体了。 着急的伸手拽着云来,桑回道:“这件事情跟我们几个没关系!我在四岔路口被偷袭了!被一个有点像老头的打晕了!那个老头还嘟嘟囔囔的说要弄死你!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就到了你这里。” 冯宇也凑了上来:“这点我可以证明!确实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在四岔路口,商量着要回家。桑回是先拐弯的!结果他刚进去就传来了咚的一声!我们还以为是他踩井盖掉井里了,就赶紧跑过去查看。没想到,都被人从后面袭击了!” “没错没错!这件事情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是无辜的!” 六个人叫怨。 文鬼不吃那套。 “谁把你们打晕了跟我们地府没有关系,我们只负责勾魂和今晚的押解百鬼。现在你们六个生魂在这里,就必须跟我们下去走一趟!” 上手还想甩勾魂链! 桑回六人被吓的抱头往后躲! 云来无奈到了极点! 上手一把抓住勾魂链,说话带了几分怒意:“文鬼大人,地府规定,百鬼押解没归来之前!任何生魂包括游魂野鬼都不能提前进入鬼门!你想把他们六个生魂带下去我没意见!但是必须要在百鬼进入鬼门之后!” 百鬼不还,谁知道先进入鬼门的是什么东西! 万一要是借着游魂野鬼或是借着装模作样的劲头进入鬼门后,擅自从里面关上了鬼门。 那外面几十万小鬼和三千恶鬼谁来收? 谁来对付? 哪怕现在这几个生魂她有认识也不行! 文鬼看到云来阻拦,也怒道:“云小道长!规矩是规矩,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可以先让他们送进鬼门,送进地府!” 云来:“不行!百鬼没有进入鬼门之前,任何游魂野鬼都不可以提前进入鬼门!更何况是生魂!除非文鬼大人能保证生魂下去之后,跟上的百鬼能老实巴交进入鬼门,进入地府!” 为什么地府明令禁止生魂的存在? 是因为生魂身上带着活人的气息。 在去地府的路上,所有的小鬼看到生魂就像是看到了一块肥美的肉! 这块肥美的肉吃下去! 坐在轮椅上鬼会痊愈。 缺胳膊断腿的鬼会长出新的肢体。 没有道行,不起眼的小鬼稍不注意就会成为冤魂厉鬼。 而桑回他们有六个人。 就是六个生魂。 这六个生魂吃三个或以上! 百年大鬼没跑了。 云来可不想丢工作,丢饭碗。 真追究起来,文鬼能脱身,她可脱不了! 今天晚上她是全权负责百鬼事宜的。 328回去吧 文鬼看到云来这么坚持。 气不大一处来! “榆木疙瘩!云小道长,你跟你你师父一样,不懂得变通!” 云来:“这件事情跟我会不会变通没有关系,而是地府规矩如此。文鬼大人在地府上百年肯定比我更清楚地府为什么要立这个规矩!我现在反而有些怀疑大人,为什么执意要送这些生魂入地府!” 文鬼抬起眼帘看她,没有回答,甩着袖子气呼呼的回到了总坛前。 两个守门鬼差你看我看你,半晌没得出任何的答案! 只对着云来安慰道。 “云小道长莫生气。他那个脾气,您应该早就知道了。” “咱们每年都在一起共事,这鬼门在云小道长手里也开了快有十几年,他就是那样的鬼。” 云来第一年跟文鬼共事,八岁。 是她家老头带的她。 押解百鬼的所有流程,包括规矩为什么等等,都跟她说的很清楚,教的也很仔细。 文鬼当时就不太喜欢她。 觉得她是个女娃娃,只有一丁点大,担不起来事情。 而后连续三年,文鬼对她都是爱搭不理! 一直等到老头不再带她,她自己一个人担起这份责任时,文鬼对她的态度才好了一些。 后来押解百鬼也发生过几次意外。 她也靠着自己的本事成功化解,将百鬼安然送回了地府。 那之后文鬼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随着每年都见面,再到如今她下山,文鬼确实不像以前那样瞧不起她。 反而多了几分客气。 尤其是今年。 刚刚打开鬼门的那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文鬼对她的刮目相看。 可现在,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冲突。 是她跟文鬼的冲突。 叹了一口气,云来摆手:“没关系。” 没再去看文鬼,云来迈步走到了桑回几人面前。 看到她穿着一身道袍朝着自己走进,桑回还有些心里发怵! 以前没见她穿过这身衣服,刚才那些跟鬼一样的家伙还出声喊她云小道长。 她真是个道士? 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桑回警惕的防着云来。 冯宇五人早就吓破胆了! 躲在桑回身后不敢出来,更不敢直面云来。 云来乏累的摸了一下后勃颈。 看到桑回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她声音冷的如同寒霜:“今天是中元节,你们年轻人火气这么大,这个点还在外面瞎窜,不知道回家的吗?” 桑回抬起眼帘:“都说了是年轻人,这个点当然是要出去喝酒才对!倒是你!这副打扮,你不会是个道士吧!” 又用眼神扫了一圈,示意云来解释:“还有,他们是谁?是鬼差吗?” 他没有害怕,只是很警惕。 云来斜眼瞥他,捋过袖子:“恭喜你们中奖。现在距离鬼门关闭还有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内你们回不到身体里,鬼门关闭的那一刻你们会被勾进鬼门,以生魂状态进入地府。用不太好的话来说,你们大概率活不长了。” 桑回放下手,没太听明白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云来,你快告诉我!什么意思!什么鬼门不鬼门的!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冯宇也急了,从后面咻的一声窜了出来。 “是那个死老头!一定是那个死老头!他把我们打晕了!我们是生魂,意思就是还活着!道长,救救我们,道长!” 冯宇倒是很识趣。 滋溜一声跪到了云来面前。 桑回身边那四个也跪滑到了云来面前。 “道长救命啊!我们不想死!” “救命,道长救命!” 云来眼神扫过桑回六人。 这个时候知道喊救命了。 晚上去马路上遛弯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喊救命! 被人偷袭也就算了,还被人算计到魂魄离体。 真是离了大谱。 云来无奈语叹气:“都让你们赶紧回去却非要临头插这一脚!现在好了,玩完。谁能玩过你们!都玩出花样来了!” 背手,她走进总坛。 随手翻了一下册子。 桑回六人围到了坛前:“云来,你就算不拿我当你哥哥!也能拿我当你雇主!你救救我们!多少钱我出!” 云来:“这不是钱的问题,是规矩的问题。” 冯宇:“规矩?什么规矩?道长,规不规矩的我不懂,您就说怎样才能救我们!” 云来漫不经心:“方法告诉我已经告诉过你们,半个时辰内回到自己的身体就可以。现在你们还有时间,或许还能搏一搏。” 掏出手机亮了屏。 “桑五少,期待见面你还是个活人。” 右手抓起桌子上的糯米,云来对着六人甩去! 只听到一阵风声呼啸! 六个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眼前! 文鬼看到她放走了六个生魂,气急败坏道:“你真以为放走他们,他们能找到肉身!他们可说了,算计他们的是个老头,那个老头扬言要害的是你!你不让他们在你身边呆着,莫说身体,半个时辰不到就有魂飞魄散!” 云来有些好笑。 这种话从文鬼口中说出,谈不上是感动还是其他。 反而有点讽刺。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非要把那六个生魂带下去! 现在放走了,反而还心疼上了! 云来:“对方既然是冲我来的必然不会对付他人。桑回哪几个人怎么说也是宣城有头有脸的公子哥,杀了他们对那个人没有丝毫的好处。所以我并不担心那几个蠢蛋找不到身体。” “反而有些担忧,今天晚上的归程会不顺利。” 来回翻着册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总觉的册子所展现出现的画面没有之前那么亮了,好像有点暗,像是有什么东西笼罩在了他们周围一样。 文鬼慢吞吞的走过来。 斜眼看她:“你跟你师傅一样,难缠的很!” 低头看向册子。 还没定睛看清! 一团团黑雾迅速将册子里的画面尽数包围了圈起来! 林道间。 崔催催众人压着恶鬼三千往回返。 走了快到一半路! 林间忽然起了一阵雾! 这阵雾是黑气的。 从深处而来,四面环绕,很快便将他们跟恶鬼三千围在了其中! 329百鬼还巢 云来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面色有些凝重。 在桑回六个生魂出现在鬼门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归程会不顺利。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大概率在归程的路上已经埋伏好了脏东西。 至于脏东西藏在那一批的后面。 云来不用猜都知道。 恶鬼那批。 文鬼也看到了忽然出现的黑雾,哎呀了一声,急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今天晚上莫不是真要出事了!” 伸手想要拽云来的袖子。 又意识到不妥,收了回来:“云小道长,事情因你而起,你快想办法将这些百鬼全部都召回鬼门!若是出现差池,到了地府十殿阎王前,小鬼定要参你一本!” 听到文鬼的喊话,云来斜眼瞥了他一下。 还没到定数的时候,他就忙着开脱责任,和以前一样担不起来事情,难怪阎王老头一直不喜欢他。 文鬼还想再叽歪两句。 扭头却见云来的眼神充满了不客气。 他甚至还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股戾气! 这股戾气吓的他打了个哆嗦! 想说的话也跟着咽回了肚子里。 撩了一下袖口,云来收回目光,抄起桌子上的毛笔,沾了墨后在册子上挨个画下了勾号。 随即,她高举册子走到了鬼门边上,挥手一扬,高声道:“时辰到!百鬼还巢!” 哗——哗——哗—— 数道阴风卷起地面上的尘土飞沙,剥落的树叶从四面八方飞扑而来! 云来手中的册子仿佛齿轮一样,疯狂翻动! 很快,十里村周围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鬼吼声! 云来仰头朝上。 无数道鬼影张着血盆大口从天上从地上,从树林里钻入到鬼门之中! 守门的黑白鬼差,用力往外拉着鬼门,十几道几十鬼影顷刻间被吸进了鬼门! 有那么几只小鬼,眼瞅着要被吸进去,却在最后一秒,死死的扒拉住了门框! “不要是!我不想回地府!不要啊!” “鬼差大人放过我们吧!我不想回地府!” 有那么一两个小鬼踩着后面被吸进去小鬼的脑袋,手脚并用的攀上了鬼门的门框! 真有一种只要他们稍微用力! 就会从门里爬出来的意思! 守门鬼差见那几个小鬼如此不识好歹!挥着手中的哭丧棒朝着那几个小鬼恶狠狠的打了下去! “啊!” “啊!” 只听到一声又一声惨叫! 原本还爬在门框边上的小鬼就这样再次被卷入到了鬼门之中。 很快,堵在鬼门前的小鬼越来越多! 云来手中的册子也翻动的越来越快! 文鬼站在鬼门旁清点鬼数,额头上不自觉的冒出了紧密的汗珠。 这一点就是一段时间。 云来手中的册子也停留在了最后一册。 文鬼擦去额头上的汗,看向云来手中最后一册,咬牙道:“除却恶鬼三千,其他百鬼尽数还巢,云小道长,你快想法子把那三千恶鬼招回来!” 云来低头,将一旁的毛笔起来,又在最后一册上画下了另外一个勾号! 可,勾号画完,册子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文鬼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招不回来了!” 云来手捧册子,走回到了总坛前。 “此前忽然挡住去路的那些黑袍人是对方故意放出来拖延时间的。” “而那六个生魂我要是没测错的话,是用来找出鬼门方位的。” 她之前还在想,为什么莫名其妙会有黑袍人出现。 明知道黑袍人打不过鬼差,还要往前送一波! 直到刚才招不回来恶鬼三千,她才想明白,黑袍是故意用来拖延时间的。 因为恶鬼三千是最后一批走的。 他们所停留的时间很短,回来的路程也会比其他百鬼更短! 要想让恶鬼三千跟那些鬼一同来回,就只有拖延时间。 最好是能让恶鬼三千最后往返! 这样他们就有时间找到鬼门。 再利用恶鬼三千搞事情。 而活人,无论是邪术师,傀儡师又或是蛊师等等,他们是找不到摸不到看不到鬼门的。 可生魂和游魂野鬼就不一定了。 今天是中元节,游魂野鬼肯定不敢在附近造次。 那最好找到鬼门的就是生魂。 巧不巧,这个点出现在四岔路口的桑回几天就从了那个邪术师的目标。 所以才会有桑回六人一睁眼就出现在鬼门的那一幕! 她要是没猜错,此刻,那个邪术师就在附近。 恶鬼三千那里怕也已经被邪术师包围了。 听完云来说的话,文鬼哆嗦着手,差点就坐地上了! 想起来后,他慌忙往鬼门那边跑:“这件事情要禀报十阎殿!云小道长!你们人间的活人胆子可真大!竟然敢跟地府抢恶鬼!” 云来捻过桌子上的符咒,又听文鬼这么说,语气差了许多。 “真要拿这个说话!我倒要跟地府算账!宣城这么大一个邪会组织,每年每月每日死亡人数那么多!你们是怎么做统计的!我看,这一百五十万小鬼当中,被邪会组织害死屈死的沾了大半人数!有问题的时候地府不去严查,现在害人的源头出来作乱,你们反而把帽子扣在我们头上!真是让阳间叫屈不得了!” 云来这么一呛!文鬼气叨叨的指着她! “你是在胡搅蛮缠!我同你说的是一件事情吗!” 将符咒燃烧,放在册子上熏了一圈。 此前被黑雾缠绕的画面就这样再次出现在眼前。 云来:“地府但凡要是再尽心一些!今日就不会出现邪会组织光明正大在鬼差面前截阴魂!莫单说是阳间的责任,地府也有责任!文鬼大人与其在这里跟我吵闹,还不如去地府禀报搬救兵,或许三千恶鬼还能回来一半!” 她这话里的意思就很明确。 这件事情跟我没什么太大关系。 谁让地府疏于职务,在宣城活人死亡大有问题的时候,不仔细排查,草草了事! 现在好了,被贴面开大开始急了火燎的,晚了! 不过也好。 有了今晚,地府至少能在宣城事情上上点心。 不然,靠她,靠灵组跟天师盟,这件事情就永远没有句号! 她也把最坏的打算做好了额。 那就是下半辈子给地府打工,争取早日把恶鬼全部抓回地府。 完整,这些恶鬼一旦逃窜,也会被邪会组织全部带走。 330横生事端 她只要联合地府一起对付邪会组织,恶鬼自然也就包含其中。 说不定,她循着这些恶鬼的踪迹,还能把邪会组织背后的老巢找出来! 主打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文鬼可想不想这些,一头扎进鬼门准备找帮手! 守门的黑白鬼差也有些着急! 正打算跟云来说两句好话的时候,林子里传来了杂七杂八的脚步声! 邱桓毕来凤行易蚂等几人原本在返回路上走的好好的,哪想走到一半起了一阵怪风! 这怪风就跟勾魂链一样! 打断了他们缠在百鬼身上的红绳,锁住了那些百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百鬼全部给带走了!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有什么人偷鬼! 结果却看见同行的鬼差也跟着一起跑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 又怕是鬼门这里出了情况! 赶紧用了疾驰符,一路光速跑过来的! 苦了他们这些活人,跑到鬼门之后,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连灵魂也有一种快要升天的感觉! 毕来他们更是从四面八方冲出来的! 看到云来这边没什么异样! 才放下心,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跑到了云来面前。 邱桓哆嗦着腿,绷直身子往云来面前去。 因为嘴巴一直灌风,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前辈,怎么回事儿?这么着急把百鬼召回来?” 毕来也是喘哈哈的。 “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云先生,没事吧?” 看到邱桓几人都回来了,云来也没说其他,只道:“麻烦你们去接应一下景州先生他们,他们那边出了一点问题。” 一听是出问题了,几个人想也没想! 麻溜的朝着云来所指的方向跑去! 鬼门里也走出了十几鬼差。 这十几鬼差正是刚才进去那六批押解小鬼的鬼差! 从鬼门里出来后,这十几鬼差对着云来抱拳:“云小道长,其他小鬼已安排妥当。” 云来嗯了一声:“嗯,留三个留守,其他的全部去支援。” “是。” 站在最后面的三个鬼差留在了云来坛边。 剩下的那些鬼差全部朝着恶鬼三千的方向飞去! —————— 树林里。 崔催催等人走到一半路程,周围忽然起了一阵大雾! 这些大雾不是白色的,而是非常压抑的黑色! 在黑色雾气当众,他们甚至闻到了一股恶臭味! 那领头鬼差举起手中的哭丧棒叫停了队伍。 “停!” 队伍停下。 长空凑到了领头鬼差前,目光警惕的在周围扫视来扫视去! 随即道:“这雾来的不对,鬼差大人,返程怕是不好回去了。” 领头鬼差面色难看:“有东西作乱。你们联系一下云小道长,问她如何解决。” 长空点头,从包里掏出手机。 电话还没拨过去! 头顶就传来了说话声。 “用乾坤袋把恶鬼收起来。” 简单的几个字,熟悉的语气! 长空几人仰头往上看。 头顶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了一个纸鹤。 那纸鹤翅膀上下煽动,可爱极了。 见几人还在盯着纸鹤,云来敲桌子:“别看了,做正事。” 她这一敲,几人哦哦回神,立马从包里掏出了印有八卦的乾坤袋! 对着那一旁的三千恶鬼便举了过去! 恶鬼看到他们要用乾坤袋,迅速抬手挡住脸! 尖刺着嗓音吼道:“他们要把我们收到乾坤袋里,让我们在乾坤袋里化成水!兄弟们,快逃!不要让他们得逞了!” “兄弟们快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撺掇声这么一出! 三千恶鬼就跟疯了一样! 拔腿就往树林里面跑! 押解的鬼差看到他们要逃走,甩出手中的勾魂链一把将那冲到最前面的恶鬼锁了回来! 崔催催举起手中的乾坤对着那恶鬼一照! 恶鬼啊了一声被收进了乾坤袋里! 原先绑在恶鬼身上的红绳也开始往四周脱开! 景州拽着红绳一头,左手两手一拧一拉!被缠住的恶鬼立刻被拉到了一起! 长空右手掐诀将恶鬼收入袋中! 鬼差退至到树林里,防止有恶鬼逃窜进树林。 整个现场鬼哭狼叫,哀嚎连天! 而周围的黑雾也伴随着鬼叫声越来越浓郁! 收到后面,恶鬼只剩下十几只! 但黑雾已经浓到崔催催他们看不清方向,看不清恶鬼在哪里了! 云来见册子缠满黑雾! 上手拿过桌子上燃烧的蜡烛,用手挑过蜡烛的火,朝着正前方一甩! 原本被黑雾缠满的四周一下子亮起了一抹光! 崔催催等人借着这抹光,一眼看见那躲藏在黑雾中的恶鬼! 右脚猛地跺地! 身子往前一跳! 崔催催摸出小葫芦对着那恶鬼照了过去! 恶鬼看到葫芦口双臂往上一抬!咻的一声径直从崔催催的面前逃走了! 崔催催扑了一个空! 正要往回走! 后背忽然一痛!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一样! “嗯!” 闷哼了一声,他抓紧腰上的乾坤袋,却觉得乾坤袋无比的重! 好像有人在扯他的乾坤袋! 他猛然起身!转头! 一双脚朝着那股扯住他的力道踹过去! 只听到啊一声!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活人!” 意识到想抢乾坤袋的是活人! 崔催催叫了一声! 长空,景州从两边窜出! 迅速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追去! 可跑到面前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扎进了黑雾里! 领头鬼差挥舞着手中的哭丧棒也跑了过来。 “方才出现了几个活人,和你们身上的气息不一样!” 长空:“他们的目标是我们身上的乾坤袋!现在还有十只恶鬼没有抓到!他们身上缠了红绳跑不开红绳范围,一定还在黑雾里!” 几人现在无比庆幸! 庆幸一开始云来提议用红绳绑住这些小鬼! 不然,像现在这种情况,那些小鬼很有可能就已经逃进树林里了! 五个鬼差站在最外围。 双目扫着周围的黑雾。 景州几人在中间,手上的乾坤袋围绕着他们的裤子缠了一圈又一圈! 云来的蜡烛火也被黑雾吞噬了。 周围再次暗了下来。 “小心!” 忽然之间,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崔催催几人挡住脸,身子往下一趴! 头顶之上,几道影子就这么唰唰唰的飞了过去! 景州最先起身! 张开双手对着那最近的影子抓了过去! 可等到他手靠近的那一刻! 手中的影子却消失了! 就像是幻觉一样! 331就借这月光 “是幻象。” 崔催催低头看向景州的手。 长空拽出柳条鞭在手里来回卷了三四圈,半蹲着步子,警惕的挥着手中的柳条鞭。 领头鬼差带着手下的几个鬼差往外围去。 漂浮在空中的黑雾却忽然晃动了一下! 下一秒! 除了那领头鬼差,其他几个鬼差尽数被打散! 毫无任何征兆! 长空惊呵,转身往那领头鬼差面前跑! 未近前,旁边忽然跳出一道黑影冲着他就撞了过去! 长空拿起手中的柳条鞭,对着那冲过来的黑影啪的一声甩了过去! 除了地面上的尘土飞扬,其他什么都没有。 “幻象!” 收起柳条鞭,长空快步退到了崔催催几人身边! 领头鬼差高举手中勾魂链,在空中甩了一大圈! 除了黑雾散开,其他什么也没有! 景州从腰间抽出砍刀,脸上写满了警惕:“怎么会这样!” 崔催催提议:“背靠背,防止有东西背后偷袭!” 几个人团团站,将后背交给了对方。 空气中流动的黑雾越来越浓郁! 云来那点蜡烛的光已经被黑雾吞噬了。 现在几人肉眼除了黑雾看不清任何东西! 云从提气,从桌子上拿起一张黄纸,上手叠成纸鹤,画了敕令施法,将纸鹤对着面前一扔! 纸鹤原地燃烧殆尽后迅速出现在了树林里! 随之而来的还有纸鹤扑簌簌煽动翅膀的声音。 听到动静,景州几人抬头看。 见是一个黄色纸鹤,眼里出现了惊喜! 崔催催:“前辈!有什么办法能驱掉这些黑雾!” 云来沉声,连思考都没有:“借月光!” 听到云来说借月光。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立马从包里翻出了八卦镜! 可八卦镜拿在手中还没来得及使用! 面前的黑雾忽然幻成了形! 朝着他们手中的八卦镜就扑了过去! 景州距离他们最近! 手中的八卦镜也是第一个掉落在地上的! 崔催催靠近景州一侧,第一时间伸出手去踢那黑影! 可脚到跟前,黑影咻的一声竟然再次消失了! 他身子一个趔俎,整个人往前倾了过去! 长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崔催催的脖领这才让他没能向前栽去! 而一旁的领头鬼差就没那么好运了! 刚想划破黑雾冲出去! 迎头一个巨大的棒槌对着他的脑袋砸了下来! 他只觉的脑袋一嗡! 下一秒,双眼一抹黑,身子就这么消失了! 直接被打回了地府! 看到领头鬼差也被打了回去,崔催催五人立定站好! 景州弯腰去捡八卦镜。 这一弯,手腕上忽然传来了一抹冰凉的触感! 这触感通过手臂直直的钻入了他的身体里! 一瞬间,让他有一种头皮发麻,手臂发颤的感觉! 隐约之中,他还闻到了一股恶臭味! 像是自己手臂散发出来的味道! 抬起左手,他猛地朝着那抓着自己手臂的东西打下去! 可手都重重拍到地面上了! 仍然没能打到任何的影子! 拾起八卦镜,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臂都在发颤。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酥酥麻麻的,有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难受的不行。 崔催催看不太清楚景州什么情况,只关忧问道:“州哥,你没事儿吧?” 剩下的两个灵组成员大毛小毛,也略带紧张。 “州哥,你还好吧?” 景州摇头:“没什么,就是右手臂有点酥酥麻麻的。你们不要分心,这些黑雾能幻形,小心为妙!” 几人点头。 长空高举八卦镜从一旁跳出:“你们没事儿吧?” 景州:“没事,先破除这些黑雾!” 云来看不清画面,但能听到声音。 身子往下弯了弯,启唇道:“景州先生,你们要利用五行阵借月光之势破黑雾!” 五行相生相克。 生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五行阵就是五个人站在金木水火土的位置形成一个五行点。 采用五行相生的阵法,由五人同时举起八卦镜借月光之势。 然后再由五行相生,金照水,水照木,木照火,火照土,土再去照金。 五行均已成一气后,八卦镜再射月,月会洒下五行光,将这些黑雾全部破除! “好!” 五人应声,迅速按照自己的方位朝向五行点而去。 摆吴五行阵,严格来说,五行点上站的施法者必须要跟所在的点是相生的关系。 比如说城头土,土命者,孕育出金。 土命者最适合站在金的方位。 当然,这只是个例。 在比较特殊的情况下,这个可以忽略不计。 但阵法的效用自然而然也会相对应少上一些。 不过破除这些黑雾完全够了。 五人立点站好。 同时举起了八卦镜对着月光方向照射而去! 树林茂密,月光倾洒进来的并不是很多。 几人手中八卦镜一举时并未借到任何月光! 为何要借月。 因为月乃精华。 很多的妖魔鬼怪都会在晚上借月光增长道行。 同理,修行者也可以借月光。 不同的是。 修行者借月光是叠buff。 妖魔鬼怪借月光,是能将月光转换修炼成自己的气。 借着这个口能让他们突破道行,也可以用来疗伤。 修行者想要突破道行,要借的不是月光,而是日光,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阳气。 晨曦的第一抹阳气,是最纯净的。 这也是云来为什么喜欢早上阴消阳长的时候进行打坐入定。 为的就是借这一抹气,洗刷体内的污秽。 总坛前。 云来见几人迟迟没借到月光,眉心一皱,上手捏过了一张黄纸,将黄纸折成了扇子,一口咬破食指,用指尖血在扇子点了一下。 放下手,云来拿着扇子对着册子页面来回扇了扇! 顷刻间! 树林里狂风大造! 遮盖住月亮的树木被吹的七倒八歪。 皎洁的月光就这样从夜空照射到了树林里! 涌动的黑雾并没有因为云来这一扇而散开或是飘远,反而聚集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圈巨大的屏障! 而景州几人也顺势被这屏障包围在了其中。 从屏障角落可见,星星黑点红点如游龙一般在这屏障里到处游荡。 云来一眼看见这些黑点红点,声音往下沉了沉:“注意四角的黑点红点,如果朝你们扑过来,打散就行了。” 纸鹤在月光之下到处飞舞。 准确的躲开了所有的黑雾! 几人左腿前屈,右腿往后,手中八卦镜举到了头顶。 332破幻想 树林里枝头飞舞,月光从缝隙里倾洒而下。 几人将手中八卦镜换了个方向。 月光宛如射线就这样照射到了几人的八卦镜面上。 四周的黑点红点也开始躁动不安! 几乎瞬间! 十几道黑影从屏障后窜出! 朝着景州等人猛烈的撞了过去! 那最先被撞中的人站在最靠近四角边的位置,身子往前一扑,手中的八卦镜也跟着脱手出去了。 崔催催跟长空那里也遭受到了攻击。 十几个黑影直接将三人围在了中间! 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这些黑影便已经对三人展开了攻击! 拳脚带风,力道知足! 景州三人弯腰闪身躲避,手中的八卦镜也对着那些黑影照了过去! 黑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抬手挡住脸,左右交替闪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回了四面墙里。 别说逮他们,碰一下都不可能! 云来知道,这四面墙就是他们的保护。 想将这些黑影处理掉,必须要破掉四面墙! 云来:“别分心,布阵。” 拉回五个人警惕的思绪。 景州五人没有追上去也没有对着四面墙出手,各自站回了位置上继续借月光。 然而,五人才站定! 那些黑影再次从墙里爬了出来! 这次数量从十几个变成了几十个! 四面墙上成成排,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影子! 长空卧槽了一声! “卧槽!这他么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还繁衍了!” 崔催催咽了咽口水:“不会等下这里全部都是这些黑色的影子吧!” 为什么说他们是影子。 是因为他们没有实体。 景州转着手中的八卦镜,只瞥了一眼,便道:“这些黑雾跟那天你们在花容山碰到的黑雾应该是一样的。云先生没猜错,今天这些东西都是冲着这些恶鬼来的!” 云来也看出来了。 花容山的黑雾是那个邪术师搞出来的。 这里的黑雾定然背后也藏了一个人! 这个人大概率就是桑回口中那个喊着要弄死她的老头了。 那个老头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找到鬼门,然后抢恶鬼。 如果这些恶鬼没有被红绳束缚着,说不定老头已经杀到她这里了。 鬼门他进不去,但有了恶鬼,他就可以靠着恶鬼进入鬼门,再从鬼门里带其他的小鬼出来。 算盘打的很好,就是忘记把她的红绳困鬼算上了。 云来:“在脚边画个圈,先把阵法完成,顶一下,毕来先生他们估计快到了。” 丝毫不在乎那些黑影,云来淡声道。 几人哦了一声,左右看了一眼,聚气到右脚,来回一个画圈,整个人就这样被圈包围在了中间! 云来也没闲着。 拿起桌子上的五枚铜钱沾了朱砂捏在手里,又折了五个纸鹤,将铜钱放在纸鹤上,吹了一口气,纸鹤驮着铜钱就这样消失在了空气中。 等再现身的时候,纸鹤驮着铜钱已经到了景州五人面前。 看到又是云来的纸鹤,五人眼睛一个放亮! 下一秒,铜钱从纸鹤上脱落径直掉到了他们脚边的圈上! 只看到一圈红光闪过! 几人脚边形成了一道结界。 云来收回手:“先破阵。” “好!” “得令!” 得了令,五人开始重新借月。 那几十个鬼影也仿佛一阵风朝着五人席卷而去! 然而,当他们撞到景州几人面前时! 一道红光从地起,就这样将那近前的鬼影弹飞了出去! 后面那些鬼影见状,张开双手换了个方向再次撞过去! 红光又是一个反弹! 鬼影仍然没吃到好处! 景州看到这些鬼影全部被弹飞了出去,双眼一个放亮! 惊呼道:“我去!云先生,这个铜钱我要一百个!” 云来无奈一笑:“没有口诀,一万个铜钱都没这效果。赶紧破阵。” 嘿嘿一笑,景州收心。 将手中八卦镜往后拉了一下! 月光照射而下! 一柱直冲他的八卦镜面! 崔催催四人脸上喜色:“有了!” 长空:“金生水!景州,给小崔!” 景州:“好!” 高举手中八卦镜,景州将八卦镜面对准了崔催催。 崔催催画的圈子不大,不敢往后倾太多,只能弯腰将手中的八卦镜横在面前,然后用力往前一推! 两道月光同时撞八卦镜面,顶住的力道自然也跟着加重! 就像是秤砣一样压着胸口让人难以用力反抗! 崔催催一只手顶不住,两只手掐诀才将那月光顶住射给了长空:“老秃驴,用点力!” 长空抓紧八卦镜边缘,牙都快要咬碎了! “来吧!” 崔催催脸憋的通红:“去也!” 两道月光顶给了长空! 愣是让长空差点闪到腰! 迂回了一下才将月光顶住,长空朝后喊:“小毛,用点力!” 小毛额头的汗都出了三四层! 一听也要用力,双腿步子一跨,把所有的力都放到下半身! 饶是如此,当三道月光射中他八卦镜的时候,还是让他忍不住下盘一动! 好在力气够,又在即将忍不住的时候将那三道甩给了身后的大毛。 “大毛!用点力!” 大毛一脸苦相:“啊?我也要用力啊?” 崔催催长空景州:“废话!用力就行了!” 大毛弱弱的哦了一声,举着手中八卦镜嘴角往下一搭:“来吧!小笔仔!” 只听到噌——的一声! 四道月光同时摄入到了大毛的八卦镜中! “啊!” 强大的冲力让大毛张嘴如同狼嚎! 景州几人倒抽了一口气! 齐齐叫道:“弹——回——去——” 大毛:“没——问——题——啊!” 上半身往前趴! 大毛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八卦镜对准月光照射! 与此同时,四周墙壁里忽然弹出了几个石子! 石子准确无误的打中了压在他们圈下的铜钱! 原本护住他们的红光就这样消失了! 而那一群黑影也在红光消失的瞬间如饿虎扑食般冲向五人! 眼瞅着黑影要抓到他们的衣角! 夜空之下忽然迸射出了一阵白光! 这白光以偌大的面积从夜空铺设而下! 几十鬼影仰头,连呐喊都发不出便全部消散在了空气中! 四面墙壁也紧随着迅速消散! 大毛我靠了一声,退到了中间。 景州几人背靠背,拿起手中八卦镜警惕的看着周围。 黑雾消散,黑影消失,连带着那些恶鬼也跟着不见了! 333红绳那端什么都没有 方才的一切仿佛是错觉一样。 肉眼所见都消失了。 就连云来的传音纸鹤也被那洒下来的月光一起照没了。 几人不敢放松戒心,两个眼珠子滴溜溜的观察着周围。 过了快有两分钟之久,见周围真的没有什么不对之后,几人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云来已经看不到册子那边的情况了。 也不能再用纸鹤传音。 摸出手机拨打了景州的电话。 景州接到云来的电话还有些吃惊。 抬头看向崔催催几人,他按下了接听键:“喂——云先生。” 云来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在电话那端启唇道:“你们拉下红绳,看看那端的恶鬼还在不在。” 云来说的红绳正是他们用来捆绑恶鬼的那些红绳。 景州哎了一声,麻溜抬起手腕,右手指尖在手腕处弹了一下。 瞬间,一道红光闪现,径直朝着树林后射去! 景州右手成掌对着那红绳抓了过去! 只听到啊的一声! 树林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拽出来了! 五人定睛看去。 那拽出来的东西不是他物,正是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 此刻! 在那恶鬼的后面还跟了一个人。 那人低着头,身上穿着黑袍,头上顶着黑帽! 看身形也就一米六出头。 他身形有些岣嵝,不知道是故意弓着背还是有意在景州几人面前伪装自己。 那恶鬼挡在他身前,他就站在那恶鬼身后。 而那恶鬼青面獠牙的脸上却写满了惊恐! 这惊恐不是对景州几人,而是对身后那人! “救——救我——” 正当景州几人警惕打量的时候,恶鬼的求救声响起。 伴随着而来的是那黑袍男人非常低沉浑厚的嗓音。 “嘘——别叫。” 与此同时,景州看见黑袍男人抬起的那只手手中攥着的正是他的红绳! 那红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恶鬼身上解开,跑到了那黑袍男人的手上! 早知道他刚才就不拽的那么起劲了! 不悦看那黑袍男人,景州手腕转了两下,上手想要扯回红绳! 却在用力的那一刻发现,自己手中的红绳根本没办法扯回来! 对面那黑袍男人的力道比他竟然大上了好多倍! 连拽了三四下红绳都纹丝未动! 景州对着崔催催四人道:“别愣着了,帮我一把!” 崔催催跟长空还在打量那黑袍男人,听到景州喊,一左一右开始拽红绳。 可稀奇的是! 他们五个人合力竟然也拽不过对面那一个黑袍男人! 看到景州五人累的跟个狗一样,黑袍男人遮挡住的脸上带了得意,手中拽着红绳的力道也跟着加大了一些。 “就凭你们五个也想跟我抢恶鬼,痴人说梦!” 手臂往后一打! 景州五人身下重心不稳! 眼瞅着即将倒地! 长空大步往外一跨! 双手死拽着红绳! 仰头一往后,脸憋的通红! “你他么谁啊?给老子松开!” 步子都嵌进土里了! 长空还在口出狂言! 黑袍男人不以为意,冷呵呵笑了一声后,竟然啪叽一下松开了手。 景州几人本来就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这么一松手,五个人按不住惯性,成排向后栽去! 崔催催拍着屁股气急败坏站起身! 刚想跟他叫上两句,结果,起身后才发现,那黑袍男人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了刚才那个叫救命的恶鬼! 恶鬼趴在地上一直抱着脑袋,看上去被吓的不轻,有些可怜。 景州坐在地上还有些懵圈。 不是,这男的来干嘛的? 心血来潮,过来拔河的? 从地上扑腾站起,景州疑惑:“什么意思?他谁啊?不是邪会组织的吗?脑子抽抽了特地跑过来找我们拔河?神经吧!” 长空也被那黑袍男人搞的一头雾水:“奇奇怪怪的,也不斗法也不打架,上来就拔河。算了算了,先别管他,小崔你再扯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其他的恶鬼也给拽回来。” 那个黑袍男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回恶鬼。 崔催催也知道耽误不得,提起自己手中的红绳,用力拽了一下! 只听带咻——的一声! 树林里弹飞回来一道红绳! 红绳惯性很大,落在了崔催催面前。 而另外一段本该绑着的恶鬼消失了。 “我去——大发了。” 呆愣愣的看着那空空的红绳一端,崔催催都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大毛小毛跟长空看到这种情况,也快速扯着自己手里的那根。 一模一样! 除了刚才那只恶鬼,剩下的九只恶鬼消失了! 长空还有些不死心,翻手将周边又找了一圈。 得到的现实结果就是,没错,剩下的那些恶鬼丢了—— 也有可能是被刚才那个黑袍男人放走了。 可刚才那只恶鬼他没带走,剩下的那九只他能要吗? 想到这里,大毛一屁股拍在了地上,哼唧唧的叫出了声:“州哥,完犊子了,鬼丢了,还是丢了九只恶鬼!” 小毛:“我还不想那么早死!” 鬼丢了,地府追责,他们根本是逃不脱的。 到时候,阎王爷一生气,一个勾魂链他们就得下去交差! 崔催催抱着脑袋,脑子嗡嗡嗡的! 他们死不死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丢了九只恶鬼,这些恶鬼要是全部都出去杀人,一个晚上至少得死八九十个! 宣城总共就这么屁大点,万一要是抓不到他们或是招不回来,宣城岂不是人人都处在危险当中! 想到这里,崔催催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要赶紧找到这九只恶鬼,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抬头看向景州跟长空。 两人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景州:“先回鬼门问下云先生该怎么办,她肯定有办法!” 大毛跟小毛也滋溜爬起来。 大毛:“对,找云前辈!她肯定有办法!” 小毛:“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再晚,鬼门就关了!” 五人不敢耽搁,快步就往那鬼门那边跑! 步子才迈出去!树林里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五人心里一咯噔! 还以为是那些黑袍原路折回了,从腰间拿出法器准备随时迎战! 然而,脚步声顿止,几人才见。 树林里跑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毕来邱桓等人以及那些鬼差们。 334又见面了 看到毕来等人,景州的脸上出现了喜色。 “老毕!” 听见景州喊,毕来担忧问道:“阿州,你们没事儿吧?” 邱桓:“州哥,崔队,长空道长!” 景州:“我们没事,你们呢?” 毕来:“我们也没事!” 收起法器。 来不及许久,崔催催着急问道:“来哥,你们那边有鬼丢了吗?” 毕来啊了一声,赶忙摇头:“没有。刚才回来的路上忽然起了一阵黑雾,本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情,结果云先生提前召回了百鬼。所以,我们什么也没遇到。你们这边什么情况,有鬼丢了?” 几人都没说话,但不好看的脸色却已经回答了毕来的问题。 邱桓倒抽一口凉气:“州哥,你们丢了几只鬼?” 景州抬手默默比了个九字。 这个庞大的数字,差点没把邱桓几人吓尿了! 毕来:“九只?阿州,你确定是丢了九只恶鬼?” 崔催催:“这还有不确定的吗?我们几个押解的就是恶鬼!” 跟过来的那些鬼差,看到景州比的九字,又听到崔催催说的那么肯定,一个两个瞪圆了双眼! 饶是他们没说话,也能让人感觉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压人的鬼气! 站在最中间的鬼差甩着手中的勾魂链,声音阴郁:“若是普通小鬼丢了倒也还好一些,偏偏丢的是九个恶鬼。若是地府追究起来,我等怕是不好解释。尤其是那些恶鬼生前就是恶人,若是丢失期间,在阳间继续作恶,你们也是逃脱不了干系的!所以,你们要尽快想办法,七天内必须找回那些恶鬼!” 人死有七天还魂的时间。 鬼也有七天时间用来消化一下在阳间的魂体。 等到七天一过,魂体适用了阳间后,他们便会展开杀戒。 以喝人血吃人肉包括吸食阳气,精气等等方法来或许道行。 所以,景州几人有七天时间寻找恶鬼。 鬼差又道:“这件事情云小道长应该清楚,你们先回去问下云小道长该怎么办,我等先回去复命。” 说罢,都不等景州几人说话,这十来个鬼差消失在了空气中。 长空脱掉西服外套,略显烦躁:“先回去!”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又往鬼门方向跑。 此刻——十里村鬼门前。 云来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册没有点到的九个名字上。 她基本断定,这九只恶鬼被掳走了。 丝毫不慌,云来轻吐了一口气,合上册子,从一把拿过蜡烛,将册子点燃。 火势很大,只一两分钟就已经将整本册子全部都烧完了。 守鬼门的黑白鬼差看到云来将册子烧掉,不解。 “云小道长,剩下的那九只恶鬼还没进鬼门,把册子烧了不就点不了名了吗?” “是啊,十阎殿要是追究起来该怎么办?” 看着慢慢熄灭的火光,云来面无表情:“你们下去就跟阎王爷禀报,说这九只恶鬼被我征用了。有什么问题,让十阎殿来找我。” “啊?云小道长,这可不是胡闹的事!一旦那些恶鬼在阳间过了七日必定要大开杀戒的!这件事情还是跟十阎殿商讨一下比较好!” “云小道长。” 两鬼一前一后着急喊云来。 云来有些心烦,却还是强压着那股燥意道:“我知道他们的去处,你们只要跟十阎殿如实禀告就行。” 抬头看了一眼夜空。 鬼门快要关了。 黑白鬼差还想再劝诫两句,却见总坛前,茂密的树林里缓慢走出来一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袍,带着一个帽子,看不清脸,但腰身岣嵝着,有点像个老人。 他从树后走出,看到那还没关上的关门,眼里露出了贪婪。 “鬼门被我找到了。” 他的声音很刺耳! 黑白鬼差迅速举起了手中的三叉两刃刀,对着那黑袍男人指了过去! “来者何人!” “活人不得靠近鬼门!” 黑袍男人丝毫不顾黑白鬼差说的话。 迈脚往前走,抬手指向了云来,语气带着阴沉的笑意:“她也是活人,她为什么能靠近鬼门?我就不能!” 走到总坛三米处,他停下了步子。 黑白鬼差根本没打算跟他多说,上去就要开打! 云来及时伸手挡住了二鬼,眼神似有似无的扫着那黑袍男人。 忽然笑了:“这位老人家,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黑袍男人不屑一笑:“未曾见过你这般黄毛丫头!” 云来尾音拉的很长,哦了一声:“哦~未曾见过,可我对老人家印象特别深刻。瞿老,上次崔家晚宴一别,咱们也好久没见过面了。” 黑袍男人听到云来喊自己瞿老,身子一僵!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上手将自己的帽子往下拉。 月光照射而下,帽檐下的那张脸不是瞿老还有谁! 瞿老:“黄毛小丫头,真没想到洞察力这么好!” 云来嗤笑:“不是我洞察力好,是您的破绽太多了。看来上次一别,您心里始终记挂着我,如今中元节也不忘出来给我找点事情做。” 瞿老:“满口胡言乱语!我今日来不为其他,就为你身后那道鬼门!臭丫头,把鬼门让给我,我兴许还能留你一命!” 瞿老的目标是她身后的鬼门,她早就知道了。 打晕桑回几人,让桑回生魂探路的也是瞿老。 那被带走的九个恶鬼,都不用云来多想,也在瞿老身上。 他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用九个恶鬼破鬼门,将鬼门后的百鬼放出来。 黑白鬼差退回到了鬼门前,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交叉在一起,护住了鬼门。 鬼门是不到时间不关闭。 现在距离关闭时间只剩下一盏茶。 只要一盏茶内,瞿老无法进入鬼门,或是他手中的恶鬼破不开鬼门,一样都是白费功夫。 所以,云来并不担心瞿老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毕竟,一个整天使用一些小手段的邪术师,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被群殴的情况下吃到太大的好处! 她这边可不是一个人,而是几十个人加十几个鬼差! 瞿老放出九只恶鬼,再加他一个和他手下的那些鬼影,一盏茶时间完全够! 想到这里,云来笑道:“瞿老,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要不直接打?” 瞿老眉头一皱,有些没明白云来的意思:“你什么意思?想耍诈?” 云来摊手:“我可不是那种小人。我就是觉得跟瞿老您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开打比较稳妥。而且,距离鬼门关闭只剩下一盏茶的时间,您再不快点时间就要过去了。” 335鬼门消失 云来有意刺激瞿老。 人在动怒的情况下攻击力会加强,但理智会短暂消失。 这个时候对付起那人来事半功倍。 瞿老很显然也知道云来在想什么,轻哼哼的哼了一声:“哼,小丫头还跟第一次见面一样,满嘴都在跑火车。” 云来那张嘴,向来都是胡诌出了名的。 她自己当然也知道。 心虚的摸了摸鼻梁:“倒也没有那么会胡诌,毕竟我说的话也都是情真意切的。” 手指鬼门:“这马上鬼门就要关了,瞿老,您再磨叽一会儿可就真的来不及破这鬼门了。” 瞿老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的阴狠起来:“我改变主意了,今天晚上先杀了你!” 他眼神凌冽,身形忽然像是开了极速器一样! 几乎瞬间便闪身到了云来的坛前! 云来都没看清什么情况! 面前的法坛唰的一下被掀翻了! 黄符纸漫天飞舞,糯米撒了一地,蜡烛熄灭倒地,坛上的法器也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云来抬手想按住桌子! 瞿老的身影忽然出现,对着她就踹了过来! 云来侧身,用手挡住瞿老的攻击。 却躲闪不及被踹了个连连后退。 守门鬼差看到云来被踹的往后跑,赶紧上前扶住她。 “云小道长。” 被鬼差扶住,云来这才稳住了身形。 朝着两鬼摆手示意:“没事。” 两鬼赶紧护到了云来前面。 瞿老却咧嘴一笑,转身朝着鬼门方向扑过去! 与此同时,他从腰间拽出了一个布袋用力抖了抖! 布袋里冒出了一阵黑气。 紧接着,这股黑气直直钻入了鬼门! 云来暗自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九个。 是那九只恶鬼没跑了。 瞿老见九只恶鬼全部都钻进了鬼门,脸上写满了狡黠。 转身看向云来,说话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得意。 “小丫头,你终究是太年轻了!没有心机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下去的!你纵使再有天赋!嘴巴再会忽悠人,一样也活不下去!今日这鬼门,老朽就先笑纳了!” 他双手交叠往上一举! 站在鬼门前嘴中念念有词! 他每念一句!身后的鬼门就缩小一圈。 云来掸去了袖子上的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个守门始终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护在云来面前,看着瞿老做法。 这一看就是一分钟。 周围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有的只是云来跟两个鬼差看傻子一样盯着瞿老。 瞿老咒语都吟唱完了,仍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还以为是咒语念的时常不够,他凝神又念了一遍。 然而,咒语念完,四周还是没有发生任何的不对! 他放下手,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身后。 身后哪里还有鬼门,只有一片荒芜的村庄。 鬼门消失了。 那九个恶鬼也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他快步往那鬼门的方向跑去。 没有穿透,没有撕扯,就像是在空气里随意跑动一样。 “怎么会这样!鬼门呢!鬼门呢!” 他猛然抬头看向云来,面目狰狞的可怕。 也是这一吼,他才想起来,刚才这个死丫头一直在催他破鬼门! 谁家好人明知道不能做还非撺掇别人去做的? 真有,那只能说这里必定有诈呀! 果不其然,他刚叫完,下一秒就看见云来惋惜咋舌,指着那洒落一地的法器道:“可惜了上好的符咒就这么糟蹋了。” 说完,她还看向了瞿老,有意道:“没关系,捡起来还能继续使用。符咒这种东西,就是只要不湿不化就可以一直使用,对吧,瞿老。” 瞿老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崔氏晚宴的时候! 也是这个臭丫头! 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又让他以同样的方式受气了。 手指云来,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是,故意的!” 云来摇头:“哎,瞿老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是故意的?您刚才还说我没有心机呢。”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她从来都不担心鬼门会被瞿老或是九个恶鬼破开。 地府又不是吃白食的。 文鬼虽然跟她不怎么对付,也不好相处,但文鬼他好歹也是地府的文官鬼一只,怎么可能真滑头到只会推卸责任。 瞿老抬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点。 “那看来今天晚上真的只能先把你杀了!” 他右手成爪,也没打算去问云来到底怎么回事儿,一心只想着杀了她! 云来无所谓啊。 有鬼差在,也用不到她出手。 最多顶个几分钟,景州他们就全来了。 一群人打架也轮不上她动手对不对? 异常自觉,云来往后退了退。 黑白鬼差甩着手中的锁链迎面对上了瞿老。 瞿老的身法很巧,比之前云来遇到过的所有人都巧。 他底子非常好! 出手狠厉,对活人绝对招招见血! 对鬼差嘛,确本事够的。 几招下来,黑白两个鬼差就显的有些笨拙了。 云来也不着急,双手往袖筒里一插,又往一旁站了站,语气多少带了不经意:“瞿老,你们邪会组织是不是没有什么能人了?怎么让你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头打头阵?” 她这一说! 瞿老眼神一凌! 怒意更胜,手下的力道也更足了! 瞿老上手一把拽过鬼差打过来的锁链,用力往后一拉! 锁链连带着鬼差一块被甩了出去。 瞿老:“臭丫头,你瞧不起谁!真以为跟灵组有点关系,有点本事你就天下无敌了?老朽告诉你!宣城迟早会是我们的!” 左右两臂往下一夹! 鬼差的哭丧棒被他夹到了腋下,他脚下的步子原地转了两圈,就这样将那两个鬼差扔飞了出去! 鬼差手中的哭丧棒和勾魂链也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站稳身形,瞿老看着云来的眼神里带了杀意:“现在到你了!” 云来微笑看他,双手背在身后,没有挪步。 瞿老却不以为意,仍然冲着云来攻去! 可,下一秒! 他的手停在了距离云来只有不过十厘米的位置! 与此同时,瞿老感觉到身子被困住了! 他低头。 两只脚,腰上,身上,手臂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十几道锁链! 这锁链跟刚才那两个鬼差用的勾魂链一模一样! 他回首。 树林那处,密密麻麻站了一圈人! 那群人的前面站的不是他物,正是十几个鬼差! 336她都算到了 这些鬼差面色铁青,手中的勾魂链尽数缠在了他的身上! 他面色难看,望着云来的眼神多少带了惊讶! 怎么会这么快! 这些人明明距离这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怎么会这么快! 这个死丫头算到了! 她早就算到这一切了! 刚才那坛被他推翻也是她故意的! 她装的可真像啊! 看着瞿老的神情复杂又多变,云来调侃道:“怎么了瞿老?是生性不爱笑吗?那不该啊,刚才您笑的可欢喜了。” 她抬起右手,手指往下勾了勾。 那十几个鬼差见状,收紧了勾魂链。 瞿老的身子咻的一声往后飞去! 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从刚才的得意到现在的狼狈,全程用了十分钟不到。 瞿老呲牙,看向云来的眼神满是恨意:“不靠自己靠别人,你永远都是窝囊废!” 景州几人也回来了。 老远就听见瞿老说云来窝囊废。 当下都是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 崔催催双手环在一起走到瞿老面前,阴阳怪气道:“哎呦哟,自己没本事还嘲笑别人是窝囊废!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你这种人吧!好好笑哦。” 长空脱掉了西装外套,斜眼瞪着瞿老,多少有些看不起他:“你这种人活不过三集是正常的。你见过哪个大佬在有自己团队的情况下,是主动出手打架的?你什么身份敢跟云小友比?你这么吊,怎么不见你身后有组织团队帮忙?你小弟呢?你帮手呢?” 长空说话讽刺意味十足! 瞿老牙都要咬碎了:“你!你们欺人太甚!” 邱桓哦吼了一声! 要不是一旁的毕来拦着,他高低给瞿老一脚! 邱桓:“哦吼!你刚才想破鬼门,之前拦着我们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你自己欺人太甚呢?双标呗!真有意思!” 崔催催摩拳擦掌:“什么双标!马上让他变成标本!” 活动着手臂,崔催催想给瞿老一拳! 还没挥下去! 云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劝诫道:“崔大少别激动,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被云来拦住,崔催催满带疑惑:“前辈,你拦着我干什么?咱们和气生财也不能对着他和气生财!前辈,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高低让他吃两拳!” 将云来的手挡下去,崔催催再次活动手臂。 云来哎了一声:“哎,崔大少不要这么粗鲁。以理服人,以理服人。” 又将崔催催的手臂按了下去。 云来先一步走到了瞿老面前。 她眼角弯弯,嘴角含笑,眼神很是温柔。 瞿老看着她这幅样子,正要怒喝! 脸上却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 紧接着,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下! 火辣辣的疼! 疼的他直接趴在了地上! 结果,痛感还没来得及缓缓,后背又被人猛踹了两脚!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胸腔里有股东西在沸腾! 这个东西叫做血! “噗——” 一口鲜血喷出! 瞿老双眼开始翻来翻去,奋力仰头往上看。 映入眼帘的那张脸仍然带着笑意。 就连她眼角的笑意都没消下去过! 面前的这个女人,此刻完整的演示了什么叫做笑面虎。 许是觉得穿着道袍踹的有些拘谨,云来上手解开了道袍,将道袍递给了一旁傻眼的崔催催。 又拿下了帽子递给了另外一边同样傻眼的邱桓。 众人只觉:云先生的以理服人似乎有些过于锤人了。 没了道袍束缚的云来,脚下的力道更重了! 可她嘴角带着笑意却越来越浓郁! 语气也满是歉意:“哎呦,真是不好意思瞿老,我这个人走路向来不看路,不一小心踩到您了。您多见谅见谅,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她啪的一下又是一脚!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瞿老的脸上! 瞿老只觉得脸一疼! 下一秒,嘴里吐出了几颗牙齿! 鲜血也顺着他的嘴角不断往下流! 他眼睛肿了,脸肿了,鼻子也青了。 浑身上下肋骨嘎嘎响! 听这声音,断了。 看到瞿老嘴里吐出了牙齿,云来这才收了脚。 然后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轻声细语问道:“呀,瞿老,您这牙齿怎么回事儿?不要紧吧?” 瞿老趴在地上,全身上下疼的不行! 听到云来这似笑非笑的询问声,他撑着意识口齿不清骂道:“死丫头,你今天这么对我,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上手撸着袖子,云来的笑容戛然而止。 脸色一拉,眼神睥睨,语气也跟着变的吊儿郎当起来。 “老头,看在你年龄大的份上,我叫你一声瞿老,尊一个您。我这么叫了,你不会真以为你就是一个老前辈,是个人物了吧?” 走到了瞿老面前。 云来蹲下身子。 一把抓住了瞿老的脖领,毫不费力将人往前一提! 冰冷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在了瞿老的脸上。 瞿老眼睛肿了,但他看得见! 他看见了一个修罗。 那个修罗的眼神是血色的! 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毛骨悚然的血色! 他身子一抖! 眼神里修罗的影子跟面前的女人重合了。 这个女人就是地狱里来的修罗! 她好恐怖! 周围的气氛骤然降低! 景州等人从来没见过云来这幅样子! 在他们的认知里,在他们的世界里! 云来永远都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又或是稳如老狗,不急不慌不燥不忙。 可现在,云先生,云前辈变成了另外一个面孔! 那个面孔下藏着一个魔鬼。 让人看一眼就觉的无比害怕! 这跟他们认识的云先生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哟,你们这是吓到了?” 气氛已经降到不能再降了! 一道嬉笑的声音传进了景州几人的耳朵里。 这一声过于突然吓到几人了。 转身看去,这才见,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被打回地府的领头鬼差。 他什么事儿都没有,悠闲悠闲的上来了。 站定到景州几人身旁,还乐呵呵的看戏呢。 景州搓了搓手臂,回温了一些,才朝他问好:“鬼差大人好。” 领头鬼差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小声道:“云小道长一般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这个人从小到大脾气都很好,我上次见她这幅样子,还是在上次。” 337看不通,看不透,看不明白 上次见她这幅样子还是在上次。 说的跟废话似得。 崔催催撇嘴:“所以上次是哪次?” 长空:“说的贫道差点以为上次是上次呢。” 领头鬼差摸了一把脑袋:“记不太清了,得有几年了。不过看在你们今晚辛苦一夜的份上,我还是给你们个警告,别轻易惹云小道长。她这个人不生气没什么,一生气必见血。” 众人疑惑:“见血?” 几十双目光齐刷刷看向了云来那处。 瞿老嘴里流的,鼻子里流的,都是血。 而他们的云前辈,盯着那殷红色的血,嗓子里发出了满足的嗯~的声音。 她似乎很享受看别人流血。 咋一看去,她有点像变态。 领头鬼差手指云来,一副,没错就是那个样子的表情。 几人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别说他们没胆子惹云来,就算是有胆子也不敢在云来面前叫嚣。 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道行提出来都干不过云来。 默默往旁边站了站。 景州一行人双手交叠放在一起跟保镖一样守在了云来身旁。 瞿老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 眼瞅着双眼视线已经逐渐模糊,他松了松口,吊着一口气道:“我,我,我要找,找宣城,灵组的负责人...沭阳。” 沭阳这个名字已经是云来听了很多遍很多遍的名字了。 她没见过沭阳这个人,只是在景州他们的口中听到过关于沭阳的身份。 他是宣城灵组的总指挥,宣城七大区的灵组全部都归他管。 不过他很少出现在灵组里面,也几乎不怎么出面管事。 大多时间都是从手机里直接发号施令,通知每个队的指挥带领自己手下的组员出去办事。 景州的一队和毕来的二队也是总指挥沭阳特别打过招呼,给云来帮衬用的。 瞿老要见沭阳,八成是想靠自己背后的势力威胁灵组给他留条路。 如果不想办法,他今天晚上断然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他身负三罪。 一罪敲生魂。 二罪劫恶鬼。 三罪破鬼门。 这三样罪,一罪比一罪重! 活是不可能活的。 死也不可能轻易下去投胎转世。 他这样的,至少要在无间地狱滚上千百年! 然后再由阎王爷出面,把他的罪责散步地府各个角落,警示百年。 残忍是残忍了点。 但谁让他活该。 地府的注意都敢打! 还是光明正大的打! 云来放开抓住他后脖领的手,嫌弃的拍了拍,语气有些深沉:“老头,你现在谁都见不了,谁也救不了你。沭阳也罢,草阳也好,今天晚上就是你最后的死期。你放心,等你下去后,我会在阎王爷面前多参你两本,尽量让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没有机会投胎转世再成人了。你不用谢我,我这个人一向好心。” 站起身,云来抬脚在瞿老后背上踩了踩。 这一踩!直接将瞿老最后的希望也给踩没了。 他想不通。 自己怎么会败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里? 明明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 却偏偏轻而易举解决了这么多的事情! 还有那几个生魂。 但凡换成其他人,都不可能让生魂离开! 她呢,不仅放走了生魂还没有一点担心! 甚至在他走到鬼门的那一瞬间,她都表现的很淡定。 表现的毫不在意鬼门是否会被破坏。 之前他一直都看不起这个黄毛丫头,自然也就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看在眼里。 现在躺在地上,仔细一回响。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 整整一百五十万的小鬼! 三千恶鬼。 一道鬼门。 她一点都不慌! 在九个恶鬼失踪的时候她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一个! 他看不通,看不透,看不明白这个黄毛丫头。 她到底是哪个路子来的? 强撑着身子,瞿老脸贴在地上,艰难质问:“你到底是谁!” 云来居高临下,垂眼看他,语气格外平静:“我啊?我就是一个云游的走脚先生。” 瞿老:“走脚先生?哪里的走脚先生?” 云来不假思索:“居无定所的走脚先生。” 瞿老:“你胡说!” 云来:“爱信不信。” 说罢云来继而宛口一转:“我听旁人说,你这些年一直侍奉在见山先生左右。其实吧,我对见山先生仰慕已久,此番来宣城,除却云游,也是想要亲眼看看见山先生。瞿老,您要是不介意,我跟您做笔买卖吧。” 瞿老口鼻里的鲜血已经流的比较缓慢了。 听见面前的小丫头说仰慕见山先生已久,他心里冷呵。 她哪里是仰慕! 她是想把见山先生端了! 上次花容山苏家大院的事情,他可是听到汇报了! 就因为这个死丫头!如今整个宣城的生意都没有以前那么好做了。 做什么都不能过分放开手脚。 以前宣城内里不管事的那些闲散人员也都跑出来了。 他们手脚活动范围被固的格外束缚! 而她倒好。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这边贴脸忽悠他! 冷呵一笑,瞿老没说话,也没回应她。 就这个反应,云来已经猜到,他是不可能会说的了。 云来:“也罢,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有些可惜,可惜瞿老你这么为见山先生卖命,见山先生不仅不知道还一点都不关心你!要是换成我,我肯定会去见山先生面前闹上一闹。至少要清楚自己在见山先生心中的份量。” 云来煞有其事又问:“对了,瞿老,见山先生知道你这么忠心嘛?” 呸了一声:“呸!瞧我这话问的。见山先生怎么可能知道?他要是知道瞿老你这么忠心,肯定不会放任你一个人过来硬抗我们几十人和几十鬼差?怎么说也得给你配几个帮手,让你这一路轻松一点,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瞧瞧这可怜模样,哪里还有一个老先生的风度。” 她对着身后一挥手。 景州几人接到示意,立马添油加醋:“就是,瞿老,你这么狼狈,你家见山先生知道吗?” 崔催催:“咦——要我看,见山先生就是故意的!故意借着鬼门打压你!你是不是风头太盛了!不然怎么会被针对?” 338你就是被针对了 长空撇嘴:“胡说呢吧!那个见山先生不至于针对他一个老头。他又没做过什么大事,在他们组织里面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喽啰。贫道看,他的身份还比不了上次花容山那个苏一舟呢!苏老爷当时还提到了见山先生呢!” 邱桓:“没错,瞿老看上去不像是能得到见山先生重用的人。” 几人一唱一和。 三言两句就戳到了瞿老的心! 他努力昂首,眼里带着怒意瞪着景州几人! “你们胡说什么!见山先生是我的恩人!他待我特别好!” 崔催催不屑切了一声:“切~还待你特别好,真那么好,能让你自己一个人过来送死?” 毕来神情严肃:“瞿老,你真的没想过你是被见山先生故意放出来的诱饵吗?” 瞿老声音虚弱:“诱饵?” 毕来点头:“瞿老你不要忘记,今天晚上是中元节。中元节地府鬼门大开,上来的小鬼不计千数百数!押解的鬼差又怎么可能是吃素的?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灵组这些打工人。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还有一个云先生。” “你一定知道上次花容山的事件,包括上上次华悦小区的事件,主人公都是云先生。她虽然是个小姑娘,可能解决这些事情,显然云先生是有本事在身上的。而这次,云先生,地府鬼差,还有灵组天师盟的成员,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对付你不仅绰绰有余,甚至是富余!” “这一路上你没发现我们都没怎么发挥实力吗?就连云先生从头到尾都没出过手!” “你不觉得一切太过于不对吗?这种不对不是因为你道行不足,而是我们知道,对付你一个人根本不足以大动干戈!” 话说完,毕来都有点佩服自己,说的真好!忽悠人一套一套的! 就跟云先生一样,睁眼说瞎话,上来就胡诌! 更重要的是! 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一本正经! 最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最能唬住人! 不管男女老少,不管人和鬼! 景州几人也扭头看向了毕来。 以前没发现,毕来的口才这么好。 反观瞿老。 在听完毕来说的那些话后,他眼神晃动了一下! 心里开始有根柱子逐渐动摇了。 今天确实不对。 从一开始就不对! 与其说是他设置了陷阱,不如说是黄毛丫头他们知道了陷阱,故意跳进来,然后又把他引出来! 不然,她怎么可能从一开始就表现的格外正常? 还有见山先生。 为什么让他自己一个人过来? 明明组织里有很多人! 却偏偏挑中了他! 还只让他一个人过来? 难道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 自己其实是个靶子? 看到瞿老那有些闪躲的眼神,毕来双眼一亮! 有机会上勾! 云来也悄么么的给毕来竖了个大拇指。 人的心理防线是最容易击溃的! 尤其是在对比之后! 瞿老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在对比! 在毕来的话语影响下,他会对比自己跟组织里其他人的区别! 为什么会被选中? 又为什么是他自己一个人? 许久,瞿老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云来声音也跟着放轻了许多,缓慢启唇:“你想不通是吧?那我来告诉你。因为见山先生知道今天晚上劫恶鬼破鬼门不会成功!我想他的资历一定很老。他在地府肯定也有自己的人脉和眼线。地府是什么地方,瞿老你不会不清楚。” “见山先生之所以让你过来,就是在试探!说的明白点,送人头你懂吗?” “破鬼门不是小事,劫恶鬼也不是小事。这随便一样拿出来被地府查到抓到都要被打入无间地狱受刑受苦,至少千百年不能投胎转世成人!见山先生是想做这些,但他又不能确定能不能做下来。所以,他打算找人试水!” “找的这个人道行不能太低,胆子一定要大!最重要的是,无脑忠心!” “即便是最后被抓被打入地府,无脑忠心都不会说出关于他们的事情!” “如果劫恶鬼破鬼门成功了,那你就是忠臣。如果失败了,他们就想其他的方法继续作恶,反正只是死了一个你,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 “可如果恶鬼跑了,那也无所谓。反而更中他们的下怀!反正从一开始他们就打算放出地府里的恶鬼来作乱。” “所以,瞿老,你还认为你口中的见山先生都是为了你好?” 长空吹了吹小胡子:“像你们这种邪会组织最不讲的就是情分。你拿你们领导当伯乐,你们领导拿你当蹄子。别指望领导共情你们这些打工人,领导看的都是利益。” 景州:“沭阳总指挥你也别想见了。他刚给我回了消息,你的事情一概不管,说的话一概不听。瞿老,我想你应该清楚,沭阳没有权利这么做,毕竟之前我们还是很忌惮你的。” 景州的话说的很明白。 就是他们自己人打过招呼了。 瞿老趴在地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更想不到,他一心效忠的见山先生会这么对他! “怎么可能——我一直都很忠心!这些多年,我在见山先生身边当牛做马!他让我杀人我杀人,他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就连组织里那些他不方便出手除掉的人,也都是我费尽心机帮他拔除的!” “我从来没想过背叛见山先生!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双手握成了拳头,瞿老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云来挑眉。 瞧瞧,三言两句,破防了。 崔催催见势叫道:“哼!你真以为你这么忠心,你所谓的见山先生就对你无比信赖了?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想不通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老虎的心思你一个麻雀你猜什么呀?多此一举,白费心思。” 长空讥讽:“你真是老糊涂了。你仔细想想,脑子里过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领导什么时候给过你正儿八经实实在在的好处?他还留你在身边,图的不是你的忠心,而是你顺手!” “顺手到他随便一说,你就能出手帮他除掉他不方便除掉的人。这些年,你在你们邪会组织没少得罪人吧?不然,这种时候怎么没人肯过来帮你?” 长空这最后一句话简直是致命打击! 瞿老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多年,他在组织里几乎把人都得罪了一个遍! 见山先生要是看谁不顺眼就会把他叫过去。 339我要你跟天地立下大誓 名义上是喝茶,实际上是在对他旁敲侧击。 这种情况出现了很多次,很多很多次! 如今想起来,他才发现自己是一把刀。 一把被当做杀人的刀。 云来:“瞿老,我想你一开始本性不坏,只是没碰到一个好的伯乐。见山先生他也不是针对你,只是想让你送死。他要这道鬼门,又怕被查出来,最终选择了葬送你你,你是送死鬼也是替死鬼。” 瞿老眼睛红了。 气的。 一想到自己这么为他卖命,最终落的这个下场,他就恨不得跑到见山先生年前,质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他! 嗓子里的腥甜逐渐消失,瞿老伸手一把抓住了云来的衣角,急促叫道:“我不想死!你救救我!” 云来摇头惋惜:“来不及了,我救不了你。你今天犯的三样罪,每一样单独提出来,我都救不了你。瞿老,你也是修行的人,你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被利用的死死的!心甘情愿成为炮灰。佛家有云回头是岸,可也要看,岸在哪里!” 瞿老顾不得身上的痛,听罢云来说的话,拽住她衣角的手加重了力道:“你刚才不是说了要跟我做笔买卖吗!我知道见山先生的事情!我知道文爷的事情!我还知道我们组织内部的机密!你救我!你只要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双眸里却满是拼命想要活下去的火苗。 云来盯着瞿老的双眸,似乎想将他看透。 景州几人悄悄的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大喘气! 他们忙活了一个晚上,就是为了这一刻! 说起这件事情还要从桑五少生魂出现的那一刻讲起。 本来他们几个人真的是在安安分分的护送百鬼。 但是在第一个路口碰到桑五少他们。 桑五少他们的生魂还找到了鬼门。 起初他们几个并不知道桑五少找到了鬼门。 是云来悄悄在群里发了消息。 告诉他们有人利用生魂找到鬼门这里。 目的当然就是为了鬼门。 所以在群里,云来提议利用恶鬼钓一下背后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没有被收服的十个恶鬼身上各自绑着一根红绳的原因! 其实是在返回的路上,景州几人就已经选好了需要留下来当饵的恶鬼。 他们护送队里总共是五个人。 一人两个。 五个人正好十只恶鬼。 而队伍里,剩下那些没被他们选下来的都是上百只恶鬼一根红绳。 几人又怕自己的演技太拙劣引起瞿老的注意。 因此在布阵的时候他们就显的格外着急! 那领头鬼差和剩下那些鬼差被打回地府后,也没再上来。 劫恶鬼可不是什么小事。 而领头鬼差再上来的时候,正好是瞿老被抓。 作为这次的领头鬼差,他不仅不着急不慌乱不惊讶,反而还温吞的跟景州几人说话。 可见确实不担心。 这种不担心,不是提前说好的,就是对看守的人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云来那个时候也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旁边指导几人该怎么做。 这要是放到以前,她早就出手抢恶鬼了。 怎么还可能慢吞吞磨叽叽的等着瞿老来找她? 所以,那个时候的云来在想什么? 实际上,那个时候的云来在想是要将恶鬼收回来,还是把让瞿老把恶鬼带走,并以此找出他们组织所在。 后来她很认真的想了一下,与其放任恶鬼流窜,不如策反瞿老。 瞿老肯定知道邪会组织很多的事情。 如果能把他策反,再加以好好洗脑,他们接下来的路会非常好走。 为了事情更能好进行下去。 云来没有跟文鬼讲。 文鬼很不错,但是,不易说通,更不好交流。 他要是知道云来是想用地府的恶鬼做饵,根本不会同意。 他的规矩就是地府的条条框框,不能跳出去的条条框框。 所以,最后,文鬼确实是气急败坏搬救兵去了。 到现在还没有上来,是因为领头鬼差把他拦下来,百鬼也已经全部进入鬼门,他没必要上来了。 说到底,都是一场戏。 所有人都在演。 只有瞿老当真了。 云来收回思绪,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个交易可以做,但你要先告诉我,见山先生是谁,文爷又是谁!” 她上来就问,瞿老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问道:“我能信你吗?” 云来:“对比起你的见山先生,我当然更可信。” 瞿老:“我要你发誓!我要你跟天地立下大誓!你要保证我不会死!不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我就告诉你!” 他真的很谨慎。 他担心云来会出尔反尔。 崔催催走到了云来身边,上手拽了她一下,低声道:“前辈,没必要立誓。反正他不说就让鬼差把他带下去!” 长空也道:“就是!他现在小命捏在我们的手上!他不说,下场只有死!” 瞿老眼神望向两人:“我死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见山先生是谁,文爷是谁!” 邱桓不悦的瞪着瞿老:“哎你这个老东西,你真是不怕死!” 瞿老:“我当然怕死!所以,我要这个丫头立誓!不然,即便是死,我这张嘴也不可能会张开!” 崔催催来了火气! 这老头骨头这么难啃! 云来倒是不慌,抬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阻止众人再开口。 众人这才见她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一张文书。 又拿出了一根毛笔,沾了墨水在文书上写写画画。 最后,在文书上按下了一个血手印。 把文书摊开放到了瞿老的面前。 “我很公平,你想活下来,我想知道真相。我不是见山先生,我不会平白无故让一个人送死,更不会瞧不起任何一个生命。” 瞿老低下头。 面前的上表文书上,字体肆意娟秀,下笔有力清晰。 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书写人的坚毅。 那按下的血手印清晰无比,有一瞬间打的他的脸无比的痛。 摸着文书,他将自己的血手印也盖在了上面。 云来拿出火符轻轻一甩。 顿时火焰吞噬了整个上表文书。 青烟直上,寄往天庭。 代表着天地立誓,不可悔改。 看着那焚烧殆尽的上表文书,瞿老迷惘又疑惑:“小丫头,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淌宣城这趟浑水?” 景州等人也都看向了云来。 他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云先生会出现在宣城。 340桑家也有参与 虽然她嘴上说着自己是走脚先生,可实际上大家都清楚,那不过是她对外胡诌的措辞。 她是一个道士,到底是闲散道士,无门无派,还是正统道士有门有派,大家都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她在一个叫做茗山的破败道观里跟了一个籍籍无名的老道学了一点东西。 她最擅长的是给人家在红白席上站岗。 以上就是大家知道关于云先生身份的所有资料。 云来昂首,看着那往上去的青烟,听着瞿老的询问,也不过是松口一笑,道:“只为正道罢了。” 瞿老:“正道?” 云来:“如果你觉的我说的有问题,那你就当我胡说吧。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看什么事情不顺眼就想跳出来插一脚,说我多管闲事也罢,说我有病也罢,反正你们说你们的,我又不知道。” 双手往袖筒里一揣:“别说这种没趣的事情了。你快说说,见山先生到底是谁?那个文爷又是谁?” 说回到了正题。 瞿老坐起身,两边的鬼差也不压着他了。 “我不知道见山先生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只知道他是二十年前来到的宣城。二十年前在宣城他成立了一个组织,组织没有名字。准确来说,是见山先生没有告诉任何人组织的名字!但我们的身上都有一个记号。” 拉开衣袖,瞿老露出了自己的手腕。 他手腕上有个红色的火苗,火苗有点像花,却又不像,咋一看去很是漂亮,可仔细一看却这纹身记号诡异无比。 景州赶紧摸出手机,拍下了瞿老的手臂上的花纹。 云来却皱起了眉头。 这个纹身她之前见过,早之前对付的那些人,身上,脖子后面,或是腿上多多少少都能看到这样的花纹。 她很早就怀疑是组织的记号。 没想到还真是。 瞿老:“见山先生这些年很低调,在宣城行事从不透露给任何人!宣城没几个见过见山先生。我也只见过几面,大多数时间都是隔着帘子或是在视频里沟通。他的情绪很稳定,从说话和行事来看,都是那种很温润的性子。” “日常在做什么,我并不知道。见山先生的行程都是有专人负责的,谁见谁有事都需要提前报备。我去过三次见山先生的宅邸,就在城郊最大的那片别墅里面。那是他的私人宅邸,很奢华。” 云来又问:“文爷是谁?” 之前在花容山的时候,苏一舟他们似乎也提起过文爷这个人。 但大家当时都没怎么注意。 云来也没太注意这个事,现在想起来了。 瞿老:“文爷跟见山先生关系很不错,我曾经在见山先生的宅邸见到过两人一块喝茶。但文爷带了半张面罩,我看不清他的脸。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文爷在宣城名利场混。我曾听见他说起过宣城的生意不好做,还听见他说想联合桑家一起搞崔家跟贺家。” “你说什么?” 瞿老话刚说完,崔催催嗓门就高了一个度。 云来蹙眉:“你刚才说,这个文爷想联合桑家一起搞崔家跟贺家?” 瞿老点头:“是,我亲耳听到的。” 长空我靠了一声:“我靠,这个信息量忽然就变的很大。” 景州摸了一下下巴:“那么现在问题出现了。桑家是否知道宣城有个邪会组织,是否知道文爷是邪会组织的人?” 云来不假思索:“桑家不知道。” 五个字让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云来的身上。 毕来:“云先生,你怎么确定桑家不知道呢?” 云来:“他们要是知道,文爷那些人会不知道桑家真正的六小姐不在桑家吗?” 眼神扫过景州等人。 大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如果桑家知道宣城有个邪会组织,那文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桑家真正的六小姐是个神棍,是个道士? 文爷要是知道,定然会跟见山先生提起这个事情。 见山先生是聪明人,肯定会上心思。 更何况,前段时间桑家六小姐在认亲宴被诸多人围捧,灵组,警局,天师盟的人都去了人恭贺。 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会不知道? 会不留意桑六小姐? 怎么着,也都该让文爷出面试探桑家桑六小姐的身份。 可现在,认亲宴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没有任何动静。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桑家并不知道宣城有个邪会组织。 文爷他们也不好打草惊蛇。 因为跟桑家有合作。 长空问道:“那现在桑小小岂不是很危险?” 崔催催:“也不能说危险吧,毕竟他们跟桑家有合作,不过试探肯定会有的。如果桑小小试探不过,文爷他们肯定会怀疑桑小小的身份。这都不用想,到时候肯定会出问题的!” 云来忽然觉得脑子有点疼。 这桑家还真是不动声色搞大事。 上次那场晚宴,她本是想试探祁家的人。 没想到误打误撞还替自己摆脱了一个麻烦。 就是可怜那桑小小,帮她顶了罪名。 云来:“祁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瞿老:“祁家?祁家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在见山先生身边也没有见过祁家的人,我只知道祁家的祁宋少爷身体不好。其他的不清楚。” 云来挑眉:“祁宋身体不好?” 瞿老:“嗯,一直都不好,从生下来的时候就是病秧子。” 云来呼气:“祁二爷见过吗?” 瞿老:“见过,人很沉稳,不爱说话。祁家公司的事情大多都是祁三爷出面办的。祁家还有个大少祁肆忆,双腿残疾。我见过他,紫气环绕,是难得的帝王之相。道上很多人都想要祁肆忆的命格,但他命格过于强硬,谁对他动手谁出事。所以,这么多年,对祁肆忆有想法的人都不敢擅自行动。” 祁肆忆身上紫气环绕,金光护体,她是见过的。 只不过,流转之间仍然能看到一丝黑气。 这丝黑气是他本家生出来的。 云来想到了祁三爷上次对桑小小下的蛊。 难不成,跟蛊有关系? 云来:“祁三爷身边有蛊师,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瞿老耳朵里只有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这样反复的提问。 他摇头:“不清楚。宣城没几个蛊师,我也没见过。” 341我向来不爱说谎 云来点头。 说了这么多,实际上他们还是不知道见山先生是谁,文爷是谁。 不过大概知道了什么情况,做起事情来也会相对轻松一点。 现在要真查,只能从桑家入手。 桑家跟文爷合作,对文爷的信息认知也会比瞿老多一些。 现在能套出一点信息是一点。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她还能见到文爷。 而桑小小也只能用来骗骗祁二爷祁三爷。 骗见山先生跟文爷那些老油条肯定是不行的。 云来叹了一口气,双手捏在一起搓了搓。 祁家跟邪会组织有关系吗? 如果没关系,为什么一定要见她? 还是说,祁家,桑家,文爷,见山先生,他们都是一伙的。 不是那种互相知道底细的一伙,就是合作伙伴的一伙。 看来桑淮给的那张名片,有机会用上了。 她要去问清楚什么情况,连带着当年的事情一起问清楚。 云来沉吟,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见山先生,文爷到底想做什么?养僵尸养小鬼搞阴婚借寿命,现在还想破鬼门,到底是为什么?” 瞿老捂着胸口,没有立刻回答云来,而是做好身子仰头看她。 然后用着一种无比深沉的声音反问道:“我已经说了很多,但我也想问你,你到底是谁!” 两个目光相对。 空气中互相弥漫着试探。 瞿老以前只觉得云来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 可现在,他不敢这么想了。 一个双眸蕴含天地神色的丫头,哪里会是普通的闲散丫头? 瞿老:“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道士。没有任何一个普通的道士能够在中元节开鬼门,清点百鬼。这个事情本就不该是阳间的人来做,可你是阳间人,但你又能号令鬼差。我不信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走脚先生,只是一个普通的道士。” 云来轻呵呵一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就是一个普通的道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道士。”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只是一个道士,老头也只是一个道士。 道士的责任就是降妖除魔,匡扶正义。 她只是一个道士,一个一直在上班干活的道士。 老头也只是一个道士,一个年纪到了退休在家颐养天年的老道士。 茗山只是茗山。 玄清观也只是玄清观,一个普通的单位。 地府也只是一个跟玄清观关系比较好的特殊单位。 灵组和天师盟不过是阳间这个单位里两个警察厅罢了。 她话说的很真诚,表情看不出来一点的不对劲儿。 搞得景州等人越加迷糊。 云先生真的只是个道士? 那她的道行怎么比其他人高上那么多? 云先生有的时候手段阴的很! 瞿老喘了一口粗气:“你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云来:“我向来不爱说谎。” 瞿老:“我信你,至少你光明磊落。” 云来抱拳:“谢谢夸张,确实是的。” 瞿老收回目光,眼神停留在了地面上:“见山先生说,他时常在怨恨这个世界,怨恨自己的国家,恨把他变成如今这幅样子的人。所以他想建立自己的帝国,想在帝国里做人上人。” “这个就是为什么组织到现在,不断从各个方面入手想要创立出属于自己军队的原因。” 理由听上去很妙谬,但又很符合实际。 云来眼睛眨了眨,脑子里快速转动。 却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瞿老说的这个是可信的,但他并没有说完! 而且看他的样子,想必也不如他自己说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是想要活下来的措辞罢了。 想到这里,云来问道:“你还有什么没错的,或是想要告诉我的吗?” 瞿老没说话,过了十几秒才摇头:“没有了。我知道的就这些,现在我希望你履行你的诺言,不能杀我。” 云来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到做到。我不杀你,但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希望你可以跟景州先生他们回去。” 听到云来说的话,瞿老有那么一瞬间惊滞! 都这种时候了,她想的不是要如何处置他,而是他是否安全! 放到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云来:“时候不早了,到点回家了。” 不再去搭理瞿老,云来对着景州道:“景州先生,今天晚上麻烦你们了。瞿老你们就先带回去吧。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碰上邪会组织的人,存活几率非常低。为了他的安全,你们先把他安置到你们单位里。尽量别让他跟其他人接触。” 景州:“没问题,等下我就跟上面打招呼。” 云来:“好。” 说话间,已经有三四个灵组成员走到了瞿老面前,三下五除二将他架了起来。 瞿老现在全身动不了,只能任由灵组的成员摆弄。 被拽起来的时候,他浑身上下疼的就跟骨肉分离了一样! 嘎吱嘎吱响的骨头声,几米开外都能听见。 众人这才惊觉,云先生刚才的手下的是真重! 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云来尴尬,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符贴到了瞿老的胸口。 随着符被贴上,瞿老才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痛觉消失了。 云来:“这是止痛符,刚才的事情,被逼无奈,瞿老,冒犯了。” 很是真诚的抱拳道歉。 瞿老却咧嘴苦笑,任由灵组成员将他抬走了。 景州几人也收拾收拾跟了上去。 结束后,又跟云来打了招呼,带着其他人先走了。 崔催催长空则是一如既往留到了最后。 鬼门也早已彻底关闭。 整个十里村门口只剩下了一个总坛。 那领头鬼差身后跟着十几鬼差,走到十里村门口,对着云来抱拳:“云小道长,今天晚上多谢帮忙。” 云来摆手:“当是我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配合的到位,也不会这么快引出瞿老。” “这件事情我们没怎么帮忙,是云小道长未卜先知。文官大人那边,云小道长放心,我会帮忙解释的。” 云来笑:“那不重要,文官大人都看不惯我十几年了,我这十几年也都过来了。” 领头鬼差嘿嘿也笑:“嘿嘿,既然如此,那云小道长,我等还有要务在身,就先行离去了。” 扒拉扒拉自己的链子,领头鬼差带着一种十几鬼差走进了十里村。 一阵青烟而过,十里村回归了平静。 月朗星稀,又是一个美好的晚上。 崔催催大口一呼气,双手叉腰:“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 342那个曾经 长空打了个哈欠:“贫道都困了,云小友,快些走吧。” 云来也乏了。 昨晚没咋睡好,跑一天又熬了一个大夜,真的挺累的。 打了个哈欠,她点头跟上两人。 崔催催跑去开车。 长空则是手枕在脑后勺,斜眼问道:“小友,瞿老的话你信吗?” 云来懒散的嗯了一声:“嗯。” 长空疑惑:“你还真信?他刚才最后说那见山先生的事情很明显就没说完!” 云来双手往袖筒里一揣,没有任何迟疑:“我知道啊。” 长空惊讶:“你知道?” 云来:“按照瞿老说的话,见山先生跟文爷关系很不错。不错的前提有两个,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利益。他们俩肯定不会是兄弟,那就只有利益。在有利益的情况下,见山先生想创立自己的帝国势必要得到文爷的支持。文爷是个商人,他讲究共赢同样也讲究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样的人能够答应跟见山先生一起创立帝国,那就只剩下一个原因:那就是诱惑,利益,好处。” “这三样细分不过是权利,财气,地位。” “文爷本就是个有钱有权利地位又聪明的商人,所以,他会被吸引肯定还有见山先生开出来另外的条件。” “这个条件是什么,想必除了他们本人,没人知道。” 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长空叹气了一声又一声:“哎,哎,哎!这个见山先生和这个文爷到底是谁呀!” 云来笑着摇头:“不知道。” 长空:“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被动下去吧?” 云来莞尔:“我打算先去找一下那个叫做孟常的阳间鬼差。宣城这几年的死亡人数太异常了,我想要查一下。” 长空:“好,那明天贫道跟小崔陪你一块去。” 云来:“不用,你们可以去做其他的,这件事情我单独去谈。” 长空话刚出口就被云来给打断了。 他也没坚持,云小友说话办事都是有考虑的,他不多加掺和。 两人一路走到村外。 乡间小道上,月色洒下,皎洁如银。 崔催催靠着车,看到两人的身影,老远就开始招手。 回去的路上没人,连个鬼都没有。 云来坐在后面打开窗户一直在看窗外,长空已经东倒西歪了。 崔催催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里看云来。 上了马路,云来才关上了车窗。 “我有那么好看吗?你看了一路了。” 双手交叉环住,云来低头闭眼出声问道。 崔催催嘿嘿一笑:“嘿嘿,我就是对前辈好奇,所以想多看两眼。” 云来轻轻吐出了浊气:“好奇什么?” 崔催催嗓子里发出嗯——的一声长调:“嗯——也没什么,就是好奇前辈的以前,还有你说的茗山。你家老头,你们住的那个破观。” 听到崔催催说的这些,云来不经意勾起了嘴角:“我还当你好奇什么呢,原来是这些,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 崔催催耳朵动了一下,上下摆了摆。 语气很是惊喜:“真的吗!前辈,你真的要告诉我们吗!” 云来睁开了双眸,眼神有些涣散:“怎么说大家都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她歪着头靠在座椅上,语气轻飘飘的:“我家老头叫玄清子。” “你说你家老头叫什么!” 云来话才说完! 一旁熟睡的长空噌的一声坐起来了! 开车的崔催催嘴巴张的能放下两个鸡蛋! “前辈,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云来淡悠悠:“我家老头叫玄清子。” 长空惊叫:“玄清子!那个曾经统治了整个修行界的玄清子!” 崔催催低吼:“那个曾经单手封印了锁妖塔和伏魔塔的玄清子!” 长空:“那个曾经杀到地府跟十殿阎罗谈判释放舍阳村百人阴魂的玄清子!” 崔催催:“那个快要成仙的玄清子!” 长空:“那个...” “他只是一个老头。”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不断重复那个曾经那个曾经几个字,云来摸着眉头打断了他们。 她家老头以前的风光事迹是很多。 但也没夸张到这么地步。 什么统治修行界,都是谣言! 她家老头只是稍微强了那么一点。 单手封印锁妖塔跟伏魔塔,谣言! 老头说了! 他是两只手! 一手拿锁一手插钥匙! 还有杀到地府跟十殿阎罗谈判,更是子虚乌有! 他当时可是下表文书恭恭敬敬下去,跟十殿阎王讲理去的! 那舍阳村的上百阴魂能还魂,纯粹是因为地府那批勾魂的鬼差是新鬼,勾错村了! 要勾的是几十公里外一个坏事做尽的匪寨村庄! 至于成仙。 完全不切实际! 她家老头才活了百年之久。 就这样,他还时常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还成仙,不癫就不错了。 想到自家老头那德行,云来也只能讪笑:“倒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神。” 长空激动的拍着手掌:“小友,你这就叫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是玄清子的徒弟,你当然不觉的他神!那你是不知道在我们这些修行人的眼里,玄清子道人的存在就如同神一样!” 崔催催连连我靠了好几声:“我靠,我靠,我靠!原来大佬真的就在我身边!我奉若神明的玄清子道人的徒弟竟然是我的大腿!老天有眼,这是打算让我扬眉吐气了吗!” 两人又开始了你一言我一句。 长空拽着云来,激动的上下打量她。 然后一个劲儿的问她怎么会成玄清子道人的徒弟。 崔催催则是一直嚷着要见玄清子。 云来被两人烦的不行,闭眼装睡。 这一装就是一路。 等回到小区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云来也乏了。 崔催催跟长空两人则是激动了一路,又见云来没反应,也只好作罢不再继续追问。 回到家里。 云来简单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长空跟崔催催两人站在客厅里,跟服务员似的,一个端茶一个倒水,然后殷勤的递到了她的面前。 崔催催:“前辈请喝茶。” 长空:“小友,请入座。” 两人左右闪开,给云来让出了一条路。 云来擦去头上的水,眼睛扫过两人,走到沙发边盘腿坐下。 好一会儿才叹气道:“这件事情我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你们,只是现在情况有变,不得不说。” 两人嗯声,乖巧并排坐下。 长空上手帮云来捏肩膀。 崔催催则是扒拉她的腿,狗腿似的帮她捶腿。 长空:“小友,咱们都是同生共死的情分了,你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吧!” 崔催催:“就是,前辈,我们也想做玄清子道人的徒弟。实在不行,提鞋的也可以!那可是我偶像!” 被两人磨的不行,云来无奈道:“其实这中间没什么故事。” 缓慢启唇:“就是老头无意间救了我,看我根骨不错将我收做了徒弟。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昂首,双目烨烨的盯着云来。 本以为是个什么长篇大故事,结果,她一句话说完了。 两人眉头皱成了川字,脸上写满了疑惑。 ??? “前辈,你这个故事这么短的吗?没有什么因果牵扯啊之类的?” “小友,贫道严重怀疑你又在胡诌!” 云来呵笑,从沙发上站起身迈脚往卧室走:“确实没什么因果牵扯,我跟老头的故事就这么短。天快亮了,早点休息吧。” 进屋关门,云来爬上了床。 她跟老头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故事。 不过是碰巧捡到了她,碰巧发现她根骨不错,又碰巧收她做了徒弟,碰巧她学有一点所成。 躺在床上,云来扯过被子,放空脑袋,安静入眠。 客厅里。 崔催催跟长空并排坐着。 两人面面相觑。 眼里写满了好奇和疑惑。 343你信吗?你信吗? 半晌。 崔催催问道:“你信吗?” 又是半晌。 长空问道:“你信吗?” 又又是半晌。 两人相视摇头。 崔催催调整坐姿,语气激动了一些:“前辈那张破嘴里老是跑火车!我现在都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长空:“说的好像谁不是一样。” 话出,两人又沉默了。 又又又是半晌! 崔催催低声问道:“所以你认为前辈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玄清子道人?我从来没听前辈说起过她小时候的事情。” 长空:“我也没听说过。不过,小友刚才说她是被捡回去的。她知道就说明她当时年纪至少得有四五岁了!那四五岁之前的事情呢?她是靠什么生活的?” 两人像是忽然找到了切入点。 开始扒拉这件事情。 云来都已经睡着了。 丝毫不知道客厅里的俩人在巴拉巴拉说什么。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大中午了。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她一醒就起床了。 也没有打坐入定,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一套衣服走出了卧室。 一出门就看见客厅里横仰八叉躺了两个人。 不是旁人。 正是崔催催跟长空。 两人躺在客厅的毯子上,一看就是一夜没回屋休息。 云来看着两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跑到两人的房间各自抱了一床被,扔到了两人的身上。 这才洗漱完轻手轻脚的出门了。 她要去找一下那个叫做孟常的阳间鬼差。 到楼底的时候,她先给肖博涵去了消息。 这个点,肖博涵在警局里。 看到云来给自己发的消息,他是一点都没耽误! 赶紧跑到档案室开始翻找资料,很快就找到了孟常的个人资料。 打印了一份后,头也不回的带上文件飞速赶到了云来所说的地方。 云来坐在小饭摊的门口,正一口一口扒拉着饭菜。 看到肖博涵出现在视线里,她手中的筷子仍然没有放下来。 “妹妹!” 肖博涵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云来了。 这一下子看到她还有些激动。 一屁股坐下来的时候差点将凳子干翻了。 幸好云来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长凳,不然肖博涵高低得翻身倒地。 云来:“慢点,也不是很着急。” 稳住身形,肖博涵不好意思咧嘴一笑,迅速将带来的文件打开,边开边道:“那个孟常在宣城苏洛第吗贵族学院上学。巧了的是,苏洛第吗贵族学院的位置就在皇家艾普利斯顿大学旁边!两个学校相距十公里都没有!” 将文件递到了云来面前。 云来吃着饭,眼神却瞥到了文件上的资料。 孟常,二十二岁,父母是做国际贸易的。 就读于宣城苏洛第吗贵族学院,现在是大三的学生。 看了一眼孟常的出声日期。 八字属阴,的确是干这行的料。 又看向他的照片。 云来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孟常的面相跟他本人似乎有些不太相符。 生的一副官相,却没有当官的命。 倒像是谁给他硬生生按上的面相。 接过资料,云来随手放到了包里:“肖警官,吃早饭吗?” 把菜单推到了肖博涵的面前。 肖博涵大大方方:“你们这时差倒的可真厉害,现在都大中午了,要吃也吃的是午饭。” 对着摊子前的老板招手:“您好,老板,来碗青菜鸡蛋面谢谢。” 老板忙着做吃,也没抬头看是谁喊的,就回道:“好嘞,青菜鸡蛋面。” 这个点已经是快一点钟了。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还是比较多的。 就两人吃饭的这会功夫,摊子外已经坐满了。 简单嗦了两口面,两人便起身往苏洛第吗贵族学院去。 肖博涵开车,云来自然是坐车的。 为什么不带崔催催跟长空来? 因为他俩太聒噪。 尤其是昨天知道她是玄清子的徒弟后,更聒噪了。 两人就跟鸭子一样,一直呱呱呱的叫个不停。 她这个人有的时候不太喜欢热闹。 还是清净一点的好。 —————— 苏洛第吗贵族学院位于宣城比较繁华的地带。 往西大约十公里的就是皇家艾普利斯顿大学。 两个学校在宣城内被戏称为‘公子小姐们的乐园。’ 为什么叫乐园? 那是因为在这两所学校里上学的有钱人家的孩子所接受的学业教育,包括兴趣爱好等等都远超那些普通或是中等家庭的孩子教育。 在这里上课,上的不是课,是钱。 他们所学的课业除却基本的社会教课,剩下的都是如何管理公司,如果投资,如何提高自身素养等等。 可以说,两所学校教的不是学生,而是培养下一代的公司老总或是一些成功人士。 当然,学校里也不缺那些真是正儿八经考进来的学生。 相对应的,这些学生所接受的课业大多都是用不到的。 也有能用到的,前提是出去之后真的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不过,名利场嘛。 洁身自好的还真没有几个。 白的不经意间也会变成黑的。 黑的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白的。 学校距离的并不是特别远。 肖博涵开车也就大几十分钟到了。 这个点,正好是午休。 到苏洛第吗学院的时候,学校的大门是敞开的。 很多的学生从学校里涌出来。 看穿着打扮,基本就能猜出来身家都不错。 也有手牵着手,手揽着腰,并肩靠在一起,甜甜蜜蜜走出学校的学生情侣。 成群结队的,落单的。 都有。 ———————— 门卫还以为来的是什么人,热情的跟肖博涵打招呼。 肖博涵微笑看他,开着车进了学校。 将车停在了角落里。 两人前后脚下了车。 云来摸出孟常的资料,掏出手机淡定的按下了孟常的电话。 此刻,学校食堂里。 四五人围成一桌。 最中间的男生翘着二郎腿打游戏。 一把游戏还没结束,面前的餐桌上就已经摆满了吃食。 “孟哥,今天中午想吃什么?随便吃,我请客!” “哇,小赖请客!孟哥,咱们今天中午有口福了呀!” “可不是么,小赖不赖了!” 三个男孩你一言我一句哈哈哈笑到了一起。 孟常打着游戏,游戏一直输,让他烦的不行。 又听见几人哈哈哈的笑声,让他不自觉的更烦了。 放下游戏,他不悦抬头:“笑什么?我游戏一直输很好笑吗?” 345孟常 他话一出,三个男孩子的笑声立马戛然而止。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窘状。 “孟哥,对不起,我们只是想让你吃好一点。” “对啊孟哥,你玩的什么游戏?你告诉兄弟,兄弟马上杀上线替你讨回公道!” “谁敢欺负我孟哥!活的不耐烦了!” 孟常真是不耐烦了。 关掉手机,不去搭理三人,起身往外走。 食堂的人很多。 但大家看到孟常,都会下意识的躲避。 偶尔中间还伴随着交头接耳的声音。 孟常权当听不见,双手插兜往外走。 那三个男孩子赶紧放下手里的吃食,快步追上孟常。 “孟哥,等等我们!” “孟哥!” “叮铃铃——” 才出食堂大门。 孟常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烦躁的摸出手机,这才见页面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主动打他电话。 他爸妈也不怎么联系,几乎都是秘书给他发消息。 就连骚扰电话他都没接到过。 可这个陌生号码的忽然出现,却让他好奇起来。 “孟哥,好稀奇,竟然有人给你打电话哎!” 三人才追上来,又是一阵输出。 孟常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就这么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听,那边就传来了一道清冷的说话声。 “您好,请问是孟常孟先生吗?” 女生? 孟常疑惑的看了手机,嗯了一声:“嗯,您好,请问您哪位。” 云来靠着车门:“我姓云,单名一个来。是宣城目前的暂时管理人,听下面的人说,孟先生是宣城的阳间阴差。我现在人在学校里,想见下您,您看您有时间吗?” 对方一开口,孟常当即皱起了眉头。 宣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暂时管理人? 他做阳间阴差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 而且,电话那头的人还是个女的! 没了多少好语气,他不悦道:“对不起,我没听说过宣城有暂时管理人。如果你这边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可是去土地庙或是城隍庙问问,我还有事,先挂了。” 啪叽一声挂断了电话,一刻停留都没有。 云来听着电话那头的盲音,眉头不自觉的挑了一下。 这个孟常的脾气还挺不好的。 肖博涵躲在一旁的垃圾桶边抽烟,见云来盯着手机界面不说话,一下子就猜到了,没谈成功。 将烟踩灭:“怎么样,对方说什么?” 云来咧着嘴角,有些皮笑肉不笑道:“对方说不想搭理我。” 肖博涵眼睛一瞪:“什么?他这样说的?” 云来笑笑,把手机揣回了兜里:“走,找找他。” 肖博涵:“去哪儿找?” 云来:“这个点,不是在宿舍就是在食堂。刚才手机那端的声音很嘈杂,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我猜测他大概率是在食堂的位置。” 肖博涵哇了一声:“哇,这你都能听的出来?” 云来:“耳朵好使我也没办法。” 肖博涵追上云来:“等下到了你就站在我后面,我上去跟他交涉,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伙子敢挂你电话。” 云来的脚程不急不躁。 听到肖博涵这么说也只是笑了笑:“我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人家挂我电话也很正常。肖警官,你不要这么激动,这些学生可都是祖国未来的花骨朵。咱们一定要温柔,优雅,不要吓到他们了。” 肖博涵真真是醉了! 侧身转头,他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有的时候确实不能理解妹妹到底想什么。 脑回路转的永远跟别人不一样。 两人前后往食堂的方向去。 因为不认识路还抓了两个学生问路。 结果,手都没碰上,那两个学生甩脸就冲两人哼了一声,仰头走了。 原地只给两人留下了傲慢的背影。 肖博涵噙在嘴角的笑意也因为那傲慢的态度放下来了。 他怎么着也是个大人,也是个长辈! 已经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大学生,怎么能如此没有礼貌! “他,他们——” 手指着离去的两个人的背影,肖博涵他们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云来倒是无所谓,摊摊手转身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没两步,迎面便听见了一阵交替的说话声。 “孟哥,你慢点!等等我们!” “孟哥,你心情不好啊?跟兄弟们说啊!兄弟们带你去开心开心!” “孟哥,你怎么了?” 这声音一出来,云来的步子就停住了。 刚才在那电话那头也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不用费心去找了。 人来了。 孟常烦的要死! 尤其是身后一直呱呱呱的声音,让他脑子嗡嗡响个不停! 烦躁的扭头往后看,他语气差了许多:“都让你们不要跟着我了,烦,真的很烦!” 孟常的说话语气很差,脸色也不好。 身后匆忙跟上来的三个男生也都是下意识的停住了步子,慢吞吞的收回了脚,局促不安的来回搓着手、 “孟哥,我们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别生气。” 孟常不耐烦的瞥着他们:“没有,你们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是我有病行了吧?” 手指三人:“别再跟着我!” 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 才走了两步不到,他就停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不远处站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个穿着休闲便服,一个穿着粗布麻衣。 男的站在女孩身后,一脸警惕的上下打量他。 而女孩,则是满脸笑容,气质温润。 看到孟常也停下了步子,云来很是礼貌,对着他点头,然后淡然道:“孟先生,我们很有缘,只是随便走走都能碰到。” 熟悉的声音。 孟常一下子就认出来面前这个姑娘就是刚才打电话给他的人! 他想也想! 脚下的方向一转,朝着另外一边就离去。 连个回应都没有。 肖博涵看他如此没礼貌,小跑追上他,三下五除二拦在了他的面前。 “孟同学不要走的着急,我们有点事情想单独找你聊聊。” 三个男生看到肖博涵拦住孟常,以为是肖博涵要为难孟常,快步上前挡在了肖博涵的面前,没好气的叫道。 “你谁啊?干嘛为难我孟哥!” “这么光明正大就敢拦我孟哥的去路?你谁啊?知不知道我们孟哥是谁!” “我劝你赶紧让路,不然等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三个人很是嚣张。 肖博涵一点都不ca e,掀开衣服从兜里掏出了警察证,潇洒的递到了三人面前:“不好意思,警察。” 警察两个字一出来! 三个男生的脸色唰的一下立马就红了! 孟常不认识肖博涵,但看到警察证听到警察两个字本能的会有一种不敢放肆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跟学生看到老师是一模一样的。 发自内心的不敢放肆。 346我怀疑你假公济私,滥用职权 孟常上手将面前的三人推开。 说话语气也跟着好了一些:“警察叔叔,我没犯罪,我也没做坏事,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将警察证收起来,肖博涵笑了笑:“不是我找你,是后面那位找你。” 示意他往后转看云来。 但孟常还没转身云来就已经先走到他面前了。 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云来笑道:“孟先生,能单独聊聊吗?” 孟常显得有些无力,眼神从云来身上撤回来,最终还是点头了。 那三个男生还想跟上孟常,却被孟常制止了。 “你们别去了,回去等我。” “孟哥,真不用兄弟们跟着吗?” “孟哥,要不兄弟们还是跟着吧。” 孟常摆手,头也不回跟上云来和肖博涵。 学校很大。 三人谁都没说话,一路走到了甜品店,花了将近二十分钟。 这个点是午休,甜品店的人很多。 角落里也坐满了人。 可当孟常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原本坐在角落里的人纷纷起身,一脸小心的看着孟常,声音带着一丝哆嗦:“孟哥好。” 孟常不冷不热嗯了一声,很是自然的坐到了角落里。 起身让座的人纷纷指着大门,推搡着离开了甜品店。 甜品店的营业员看到孟常,很是小心的询问道:“孟哥,今天想吃什么?” 孟常没什么太大的情绪,瞥了一眼营业员,手指云来跟肖博涵:“问他们。” 肖博涵还是头回看到这种情况。 要不是孟常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都怀疑孟常是校霸。 不然怎么走到哪儿,看到他的学生都害怕? 云来一点不自然都没有,抬头看了一眼led屏上的菜单,笑道:“来份草莓蛋糕,再来一杯芋泥奶茶,谢谢。” 营业员哎了一声,不敢再看他们,低头开始做奶茶。 肖博涵则是走到前台买单。 但那营业员哭丧着脸死活就是不愿意收钱! 肖博涵气急了,从兜里掏出一张大票直接就拍桌子上了! “不许找钱!找钱我跟你急!” 气势汹汹,吓的那营业员哆哆嗦嗦的收了百元大钞。 云来倒是觉得很有意思,打眼扫了周围一圈。 很多的学生都不敢大声喧闹,一个两个小心翼翼的盯着孟常,却又不肯离去。 整个甜品店连音乐都停了。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营业员拿东西的声音。 云来搭手:“孟先生在学校里的威望当真不一般,瞧瞧,走哪儿都有人给你让路让座。” 云来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在没有声音的甜品店里仍然很清晰很响亮。 大家都忍不住偷偷看她。 还有的竖起了耳朵偷听两人的谈话。 听到云来略带着讽刺的声音,孟常冷呵呵一笑,身子往后一摊,右腿小腿搭在膝盖上,一整个玩世不恭:“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浪费时间。我很忙,没空跟你在这边胡扯。” 云来仍然微笑,点点头:“也是,那我就直接说明来意了。” 她也下意识跟着翘起了二郎腿:“我怀疑你假公济私,滥用职权。” “啪!” “放屁!” 云来话刚说完,孟常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一整个身子从上往下对着云来压过去:“你踏马的在放屁!” 肖博涵手里拿着甜品和奶茶,看到孟常这架势,放下甜品和奶茶上手将他按了回去:“坐好!” “别碰我!” 一个抖肩甩开肖博涵,孟常没了耐心:“如果你们今天是来说这个事情的,不好意思,没得谈,不奉陪,再见。” 起身就要离开。 云来却一伸脚挡在了孟常的面前。 孟常走的急根本没看到,稍不留神就这样被绊倒了。 嘭的一声整个人栽到了地面上。 手心和手臂上的痛感让孟常龇牙咧嘴! 他来了火气,转头看向云来,怒斥道:“你是不是有病!” 云来优雅的端起杯子喝奶茶:“我希望孟先生能坐下好好聊聊,我这个人一向很有耐心。孟先生要是一直这么不肯配合,我不介意时时跟着孟先生,时间嘛,我多的是。” 孟常趴在地上,双手都掐红了! 周围看戏的学生们一个两个脸上都写满了惊愕!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学校里人人见了都得叫一声孟哥的孟常竟然在一个女孩子的手里吃亏了! 而且,看孟常这个样子,倒像是被人死死拿捏了一样! 想彻底爆发却又不敢的样子。 孟常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这样就坐回了沙发上。 他上手抓住云来放下的奶茶杯,一脸愤懑,对着地面狠狠的砸了下去! 只听到啪的一声,玻璃杯摔碎了。 紧接着,众人便听见孟常道:“都给我滚!” 这一嗓子带了十分的怒意! 吓的甜品店里的人手忙脚乱拿起自己的东西,你推我我推你逃出了甜品店。 营业员都哭了! 她到底是该跑还是不该跑啊! 肖博涵看到小姑娘泪眼汪汪的样子,笑着安慰:“没事,你该干嘛干嘛。” 被肖博涵这么一安慰,营业员才颤巍巍的点头,默默又做了一杯奶茶递给了肖博涵。 肖博涵也不客气,端着全新的奶茶重新送到了云来的面前。 云来:“谢谢,肖警官一起坐。” 肖博涵咧嘴一笑,搬了个凳子也坐下来了。 营业员则是摸着拖把,收拾撒了一地的奶茶。 望着面前的肖博涵跟云来,孟常真是要疯了! 抱着脑袋咬牙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云来耸肩:“刚才不是说了么,我怀疑你利用职务之便假公济私。” 拍着桌子,孟常低声吼道:“我没有!” 云来:“哦,那我大概就是怀疑错了。” 云来一点都不坚持自己的想法! 前后话语搞的孟常头大无比! 孟常:“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去治,你搞我干什么?宣城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听见了吗?” 云来:“听见了,宣城的事你知道。” 孟常:“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耳朵聋的吗!” 云来作势掏了掏耳朵:“没聋,好的。我听见你说,宣城的事情你知道。” 还是一样的说辞,孟常想要三次怒吼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 他不说话,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面前的姑娘看。 面前的小姑娘一身粗布麻衣,扎着一个丸子头,碎发到处乱飞。 可她一双剑眉星目,五官格外出挑,菱角比他的职业生涯还要清楚分明! 尤其是她的双目,眼神含笑,却透露着一股凌冽。 这股凌冽谁看到了都会觉的非常的压迫! 一个小姑娘,能有这样的眼神,绝非仅仅只是一个好糊弄的小姑娘! 他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 低下头,气势也跟着下去了。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宣城的事情,你放过我吧。” 云来看他忽然垂头丧气,再不精明也该想到了事情不对。 云来:“我看你不是不知道,你是被拿捏了吧?” 孟常仿佛崩溃一样,抱着脑袋,双手撑在了桌子上:“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云来也没为难他,只开口问道:“宣城的邪会组织已经猖狂很久了,近十年来,宣城的死亡人数很恐怖吧?我听文鬼大人说,孟先生做宣城的走无常也有快六年了。这六年,过的很痛苦吧?看着那些魂魄被害身亡却又无能为力,很痛苦吧。” 听到云来说的话。 孟常心里咯噔了一下! 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他抬眸盯着云来,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文鬼大人了?” 云来啊了一声,轻飘飘道:“昨天不是恰好中元节嘛,加了个班,从他那儿知道了这些事情。我今天过来找你,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问一下宣城的死亡人数为什么会这么多?还有宣城的天地银行为什么一直开不起来。” 孟常身子往前探了探:“能在中元节见地府的人,不可能是小人物!你说你是宣城目前的管理人,可我从来没听地府传过告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邪会组织的人!” 云来点头,想想也是。 没有信物孟常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叹了一口气,她摸了摸兜,随后从兜里掏出了一枚印章,放到了孟常的面前。 孟常看了她一眼,上手拿过印章。 印章上面用篆体清楚的刻了四个字。 ‘通地府印’ 孟常双眼一瞪! 这是阎王爷给的专用印! 任何文书盖上这个印章,直通十阎殿! 哪怕是调兵又或是裁决都可以直接盖这个印! 这个印的概率就是,十个走无常里面十个都没有! 这跟道家里面的通地府八卦印是不一样的。 道家里面的通地府印都带个八卦。 那个印开完光后仍然是以道家的名号去请示地府。 而她手里的这枚,是以地府阎王爷的命令调遣号令用的。 含金量完全不一样! 孟常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来:“你,你怎么会有这个印!” 云来笑笑,将印推到了他面前:“你喜欢?送给你。” 孟常震惊! “你疯了?把这个印送给我?这可是阎王爷给的印!你刚才不是还怀疑我滥用职权?怎么一扭头竟然要把这个印送给我!你是傻子吧?” 347我想你这六年日子不好过吧? 云来被骂也没有任何生气。 她送东西向来都是看人送的。 她说的话一向也都是胡诌的。 云来:“你刚才说了,你没有滥用职权。” 孟常抬眸看她。 眼神动了动,许久才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我滥用职权?” 云来:“我胡说的,不行吗?” 孟常无语。 肖博涵抱着双臂也有些无奈的看向云来。 她哪里是胡说,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诈孟常。 她就是想从孟常的反应里判断他是不是自己人。 现在能这么大方送印章,很明显,她已经确定孟常是自己人。 不然,别说送印章,没给他两个大嘴巴子都不错了。 但是吧,妹妹这个人就是这样。 做什么事情不想说出来的时候,随口一糊弄就过去了。 她也是真不在意这些。 看孟常不说话,一直盯着面前的印章看,云来悄声道:“辛苦了。” 孟常嗯了一声,看向云来:“嗯?” 云来半歪着头,将面前的奶茶也推到了孟常面前:“这六年日子不好过吧?” 她的这一句话仿佛是敲中了孟常的心。 孟常仰头,双眼一下子就红了! 眼泪就跟谁一样在他的眼眶里不断打转,然后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看到孟常这个样子,云来心里五味杂陈。 宣城的水深,宣城的人暗。 六年前,孟常也不过十几岁,亲眼看着那些无辜的人被害,想救不能救,想管管不了。 再到如今被所有人害怕梳理,闭口不谈宣城发生过的事情。 他心里藏着的阴暗远比同龄人多上许多许多! 整个甜品店里,都很安静。 营业员缩卷在前台,捂住耳朵强迫自己不要去听,但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稳稳的落到了她的耳朵里。 很快,孟常的声音响起来了。 孟常:“我劝你不要管宣城的事。宣城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了的!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活下来!那些人已经嚣张到不管地府的警告了!你就算是有阎王爷撑腰也没有用!” 云来嗯了一声:“嗯。” 不为所动。 孟常看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双手死死的攥着桌角,激动道:“我这六年来想过无数次对付他们!但没有一次成功过!我的兄弟,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都因为我死于非命!你知不知道我亲手带他们下地府,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绝望又无助!你还小,就当是我求你,不要管宣城的事,即便是为了你的家人,装作不知道行吗?” 云来猜到了孟常有不可厚非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家人。 那确实没办法反抗。 云来叹息,无视孟常说的话:“宣城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这次过来除了刚才问的两个问题,主要也是想告诉你,你可以暂时卸任休息一段时间,接下来你手中的事宜会暂时全权交给我处理。” 孟常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云来重复:“我说,你放假了。” 孟常还是愣了一下! 许久才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我放假了?” 云来点头:“对,你放假了。我看过你的资料了,你父母是做国际贸易的。常年不在国内,我想你大概很想他们,给你休假一个月,可以去陪陪他们,手上的事宜我会暂时接受。这段时间给你调整一下,希望等你休完假回来,会有不一样的心境。” “当然我不介意你休完假回来提离职。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提离职也可以。” 云来就像是老板的一样,很正式的跟孟常沟通! 孟常做了六年的走无常! 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是现在这个样子懵圈到根本不会思考! 他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了对面这个小姑娘说他放假了,还说他可以提离职! 总感觉有一种公司不要他了的感觉! 奇怪的很。 抱着头,孟常满脸迷惑:“等下,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现在放假了?我可以离职了?” 云来:“嗯,可以这么说。放假是给你时间调整你的状态和想法,你可以在休假的这段时间里去思考一下,是否要继续你走无常的责任。离职是让你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这是两个选择,看你自己怎么选。” 孟常不说话了。 看着云来的眼神却有千言万语一样。 打开了草莓蛋糕的盒子,云来尝了一口,真甜。 “我想你上任走无常的时候一定非常的激动,非常的开心。因为你变的跟普通人不一样了,你多了一份责任,带领死去的人前往地府,完成他们的遗愿去积累功德,很有成就感。” “只是后来你发现死亡的人不对,死亡的方式也不对。你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儿开始闷头一个劲儿的调查!翻动手中的册子,前往每一个出事的地点,想挽救永远差那么一步。看着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听着周围人们的嚎啕大哭,有血有肉的人都会难受,更何况是你。” “你开始频繁追查,你查到了很多的人,查到了很多的事情。知道了宣城有个邪会组织,你开始反追他们。那些人知道你是走无常,不敢擅自动你,所以他们选择对你的亲人朋友下手。” “你知道是谁干的,你去报仇,却发现你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被针对上了。” “你愤怒不甘却又不得不往后缩。” “在旁人来看你或许是乌龟,但在我看来,你是个英雄。” “英雄也有被牵制的时候,很正常。” 云来自顾自的说着话。 孟常听着她的声音仿佛潺潺溪水流过了心间。 态度跟语气不自觉的软下来了:“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云来:“猜的。” 孟常:“猜的?” 云来:“你身边那三个男生家庭都不错,本该是纨绔弟子却一直喊你孟哥,跟在你屁股后面转悠。刚才你跟肖警官起冲突,他们三个人冲上来保护你,你却将他们推开,因为你怕他们三个人跟肖警官起冲突被抓。你本意是关心他们的。” “进入到甜品店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看你,但没有一个人离开,就连营业员都主动问你喝什么,可见他们对你只是有些忌惮恐惧,但却并不是完全害怕你。我想,你不是校霸,你只是脾气差了一些。” “脾气差也有原因,因为你怕有人主动靠近你。好友去世对你来说印象很深吧。” 很多人都说女孩子是最细心的。 是,女孩子本来就很细心,因为她们很美好,能关注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现象。 孟常也是在这一刻,体会到,女孩子的细心。 他低头没说话,却已经默认了云来的话。 他甚至对云来生出了一股敬意。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他才见面前这个姑娘不过半小时而已! 什么都没做,只是几句话就已经让他心服,这太恐怖了! 蹙了蹙眉头,孟常仰头眼里再无任何轻视,凝重又严肃道:“你刚才问我宣城的死亡人数为什么会这么多,是因为那些人私底下在做实验,我不知道是什么实验。但他们在宣城大肆抓无辜的人,将那些人带进深山老林里做实验。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好几次,但每次都会跟丢,好几次涉险差点回不来。” “宣城的天地银行之所以会连续倒闭,是有人故意施压让天地银行无法开下去。这样下面的货币就不流通,地府就会产生金融危机。没有钱财收入,地府的鬼力就会减少。那些人就会利用地府鬼力不足的缺口在地府搞事情,又或是安插一些他们自己的人手。” “我想,那些人手所负责的鬼魂全部都是单独用来做实验的无辜人的魂魄。” “我可以百分之百确认,这两批人是同一批,全部都来自那个邪会组织!” 肖博涵是警察,他不懂什么地府阳间这些规矩。 可听下来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肖博涵:“照你这么说,这件事情牵扯的很广,不仅有阳间的问题还有阴间的问题。” 孟常:“关于宣城死亡人数的事情我跟地府有过沟通,但是地府那边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回答。不过,在我的追问下,他们翻了生死簿,最后给我的回答是,宣城的死亡没有问题。所以我一直怀疑,地府掌管生死簿的部门有奸细。” 地府的生死簿是归属阎王爷管辖。 但并非是阎王爷整日抱着生死簿,而是有一个单独的部门专门掌管这个生死簿。 需要查看的时候要获得阎王爷的准许,并且阎王爷要在身边才可以进行查看。 这个部分都是阎王爷身边比较信任的把手。 像现如今的地府。 掌管生死簿的部分是文鬼大人和他带的几个手下。 云来长呼了一口气。 文鬼这个人虽然有点毛病,但绝对不会是奸细。 看来这个事情要单独找阎王老头沟通一下了。 习惯性揣揣袖筒:“还有哪些事情是你知道的?” 孟常:“我知道他们做实验的几个深山老林,前段时间我还去过,不过每次进去都找不到入口。附近有人把守,要进去的话很难。” 348真的必须要做那行吗 云来双手摸着杯沿:“这段时间宣城内部怎么样?” 孟常回答:“没有任何动静。他们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连死亡人数都没有增加。听说好像是宣城来了一个很厉害的走脚先生,联合灵组跟天师盟公然打压了邪会组织。我不怎么关注外界,有点不太清楚。” 云来摸了摸鼻子。 谁传她是厉害的走脚先生? 瞎传,瞅瞅都带偏小孩子了。 点点头:“行,那这件事情就等你休完假回来再说。” 起身,她作势往门外走。 孟常出声喊她:“等下!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云来停步回头看他:“你说。” 孟常有些局促不安:“我可以不离职吗?我休完假回来能不能继续上班?跟你干。” 云来挑眉,笑的风轻云淡:“我没让你离职,我只是给你放假让你出去散散心,轻松轻松而已。” 孟常:“你不会开除我?” 云来反问:“我为什么要开除你?你又没有懈怠工作,只是有些无能为力罢了。” 孟常心里有了一丝感激:“谢谢。” 云来:“不用谢,各取所需罢了。走了。” 摆摆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甜品店。 肖博涵跟在身后,将云来的联系方式写给他,叮嘱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她,玩的开心,拜拜。” 捏着手中的纸张,孟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奇妙。 总觉的命运好像要开始彻底转动了。 走出甜品店。 他能察觉到阳光都是暖的。 从兜里摸出手机,他拨打了那通很久很久都没打过的电话。 电话铃声不急不躁,也就过了十秒不到接通了。 “喂——” 电话那端传来了说话声。 声音嘶哑带着颤抖。 听着熟悉的声音,孟常哽咽了:“爸。” 遥远的国外。 孟实在的手机开了免提。 身边的孟夫人眼神很急切。 尤其是在听到自家儿子的呼唤声后,更加的着急了! 她上手抓着孟实在的胳膊,急声道:“儿子!是你吗!”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跟儿子通过电话了。 真的很久很久了! 孟常嗯了一声,说话带了哭腔:“嗯,妈,是我,小常。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要去找你们了。” 孟实在的眼泪已经开始疯狂打转了! 听到孟常说要来找他们,他愣了好久才激动道:“真的吗?儿子,真的吗!” 孟常笑出了声:“真的,爸,我放假了,一个月的长假。” 孟实在遏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长假?你那个工作竟然还能放长假?你不会是在忽悠我跟你妈吧!” 孟常:“没有。今天来了一个领导,把我手里的事情暂时接走了,现在,我是真的放长假了。” 孟实在知道孟常在做什么。 那可是自己的亲儿子。 他也曾想过干预儿子做那行。 可他被选中,普通人也无法干涉。 他虽然心疼,却也阻止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年幼的儿子肩负起这个责任。 六年,整整六年。 他亲眼见证儿子从一开始的阳光男孩变成如今这幅阴郁的模样! 再加上两边父母的意外离世,他心都要碎了! 可他也清楚,这不是儿子造成的。 他的儿子不仅仅失去了亲人也失去了朋友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快乐。 他的儿子比他还痛苦! 所以那天晚上,儿子说:爸,妈,你们出国吧。 他们没有拒绝。 因为他知道,儿子这是在保护他们,保护他们最后的家。 在出国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想儿子想的要命!却不敢给他发消息,不敢给他打电话。 他们都不想成为儿子的负担,更不想让儿子为难。 他们的儿子很好,非常非常好! 他有一颗坚韧的心,一颗善良的心,一个能堪大任的品质! 孟实在忍住心里的难过和喜悦,半晌才小心悠悠的问道:“长假之后呢?儿子,长假之后我们还能再见吗?” 孟夫人实在是忍不住眼泪。 抽泣道:“儿子,真的不能不做吗?这次可以见你一个月,那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我们一家三口一辈子只能这样下去吗?” 孟常听着父母的问话,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喜悦也短暂被忧愁再次代替。 他真的很自私。 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让父母陷入到危险当中。 现在的他没有能力保护父母。 就连安慰他们都找不出什么好的话来。 更别说是陪伴。 就连通话他都要小心翼翼防止被盯上。 他不是一个好儿子。 他一直在让父母担心。 电话那头,孟实在没听到孟常的回答。 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家老婆。 儿子已经很难了,不要再给他添堵了。 孟夫人也知道儿子很痛苦,可她是一个妈妈,是一个母亲。 让一个母亲跟孩子长久分离,这件事情,本身就很残忍。 孟常叹了一口气:“爸妈,对不起。我知道我作为儿子很不合格,但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做就能不去做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仇我一定要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害人的东西继续残害无辜。而且,现在宣城的事情已经出现了转机!能救一个是一个!我有机会的!” 他说到后面带了几分希翼。 孟实在知道儿子的品性。 抽了一下鼻涕,他释怀道:“儿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爸爸知道你是一个英雄,咱们孟家有你这个英雄很自豪!外婆外婆爷爷奶奶不会怪你,他们只会为你感到骄傲。骄傲他们的孙子他们的外孙是个心中有大爱的人。” 听着孟实在的鼓励,孟常想到了外婆外婆爷爷奶奶。 想到那天外婆站在鬼门前笑着跟他说:我外孙就是厉害!年纪轻轻就做官了! 外婆没怪他,外公也不怪他。 爷爷奶奶心疼他,心疼他这么小就背负了那么多。 他那一刻都快把自己恨死了! 恨自己无能无力,也恨那些人的残忍!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追那些人的下落。 现如今,宣城的事情有了头目,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仇必须要报! 孟常扯了一个苦笑:“谢谢爸妈。” 又跟父母聊了几句,孟常挂断了电话。 收拾收拾买了机票。 跟辅导员请了长假,中午就坐飞机去国外了。 云来接到孟常的消息已经是下午的事情了。 349见桑淮 信息里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里有三个人影紧紧抱在一起。 正是团聚的一家三口。 云来看着图片,说不动容是假的。 感情嘛,就是这样,复杂多变。 “孟常的这个拥抱应该等了很久很久了。” 肖博涵开着车,无意间瞥到照片,出声道。 云来看了他一眼,将图片点掉,嗯了一声:“嗯,一两年了吧。” 肖博涵感慨:“一两年没见过家人,孟常也真能忍。” 云来宛口:“宣城的形式严峻,孟先生让他父母去国外是明智的选择。” 肖博涵:“崔大少的父母为什么不去国外避难?” 云来:“崔大少是灵组的人,又是灵组一队的队长,灵组上面跟邪会组织有关联,面子还是要给的。再加上现在邪会组织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崔大少道士的身份已经露在表面,邪会组织的人也不会傻到明面动手。不然灵组,天师盟都会出手干预这件事情。肖警官别忘了,天师盟跟灵组已经联手,在这两个组织上面还站了一个云来。他们要是敢对崔大少的父母动手,就是在给天师盟给灵组给云来下挑战书。” 肖博涵只感觉后背发麻。 “所以现在宣城的形式就是互让制约吗?” 云来想了一下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因为邪会组织不会一直安稳。就目前他们节节败退的情况来说,下一步行动估计快了。” 肖博涵心里有了危险的讯号:“下一步他们会做什么?” 云来摇头。 “无法预判。” 无法预判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邪会组织跟连环杀人凶手不一样。 连环杀人凶手杀人会根据自己的喜好特点,采用一个固定模式的杀人手法。 用这个手法他们会连续杀掉不同的死者。 死者或许都有共同的特征。 会有一定的规律。 可邪术师是没有的。 邪术千变万化。 巫蛊之术,南洋降头,甚至是道法佛法,密宗之术等等都可以用来作恶! 他们今天用邪术炼僵尸,明天就可以降头害人。 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 云来不是神,她猜不到。 即便是算,也只能算到是否有大灾大难。 若是牵扯到她本身,她连算都没用! 比如说她算到自己今天有血光之灾。 但血光之灾出自哪里?她算不到。 最多能算个避规之法,还不一定避规的了。 所以,想用算卦去卜这个事情,有花无果,一样没用。 手肘靠着车窗,她来回摸着脑阔:“先去一下桑氏集团吧。” “桑氏集团?” 听到云来说要去桑氏,肖博涵惊讶叫出了声:“你没事儿去那地方干嘛?不嫌晦气啊?” 桑家包括桑氏集团已经被他全面拉黑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看不惯他们家的行事作风。 云来明白,肖警官有一部分是在替她打抱不平。 但其实她想说,这些都是小事,根本不必在意。 她是正儿八经干活的,不是想着去攀权附贵的。 云来:“有点事情要去问清楚,到了之后再说吧。” 肖博涵闷闷的哦了一声,转了个方向盘往桑氏集团去。 桑氏集团在市中心靠西一点的位置,那边一大片都是办公区域。 是正儿八经的高楼工作区。 很多集团,包括小公司都喜欢在这个地方占位置。 桑家在宣城毕竟排第三,这集团的规模自然非常的大。 旁人都是一层楼,但他们是一栋楼。 集团门口安排了至少六七个保安。 各个身强力壮,穿着黑色的西服,耳朵上挂着耳麦。 大中午太阳底下还要带个墨镜装杯。 乍一看去有点搞笑。 肖博涵将车子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老远就指着桑氏集团的门口道:“桑家面子上的功夫做的倒是蛮到位的。瞅瞅大门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保护M国总统的呢。” 云来只是瞥了一眼,摇头轻笑从包里摸出手机拨打了桑淮名片上的电话。 电话那头足足响了快有三十来秒才被接听。 “您好,哪位。” 桑淮的声音很冰冷,电话那头静悄悄的。 云来扬了一下脖子:“桑大少,有空吗?见一面。” 略微熟悉的声音让桑淮噌的一下抬起了眸。 周下开会的老总们看到自家小桑董忽然双眼闪光,吓的一个激灵! 纷纷紧张起来。 下一秒,却听小桑董语气平常道:“好,你在哪里?我让你去接你,来我办公室谈。” 一群人面面相觑。 竟然有人找小桑董? 还要单独去办公室谈? 哪家集团的老董,这么有面子。 云来探头:“就在你们集团楼下。” 桑淮起身,走到了窗户前。 从上往下看。 停车场的位置停了一辆不属于他们集团的车。 车窗摇下,车前的人露出了一个脑袋。 楼层有点高,他看不太清,但隐约能认出来,那个人像那晚参加桑家宴会的警察。 好像当时说的是姓肖,肖博涵。 桑淮嗯了一声:“我下去接你们,稍等一下。” 挂断了电话。 桑淮回头看了一眼开会的老总们,想了一下才道:“会议延迟。” 会议延迟???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小桑董开会从来没有延迟过会议! 这是第一次。 但他们不敢问也不敢说呐。 害怕。 桑淮甩手往门外去:“准备水果点心茶水送到我办公室。” 跟在一旁的秘书是了一声,转身去准备东西。 老板的事情不过多问。 他只是个秘书。 桑淮毕竟是桑氏的副董,出门前后都跟着一堆的人。 光是秘书和助理就有三四个,更别说身后跟着的保镖了。 从电梯一路下来,将近十口人浩浩荡荡的。 路过的每一个公司员工都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点头哈腰恭敬问好。 “小桑董。” 桑淮很冰冷,嗯了一声就没话了。 “嗯。” “小桑董。” “小桑董。” 一路往楼下去,很多人都在打招呼。 桑淮刚开始应了两声,到后面理都不理了。 大家打完招呼也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没人在乎小桑董理不理他们。 很快,到楼梯,大门口保安争先恐后上来给桑淮开路。 云来跟肖博涵已经从车里下来了。 一扭头就看见桑淮在人群的簇拥下威风凛凛的朝他们走来。 这架势,要不是云来提前打过招呼,真就以为他是来找茬的。 肖博涵看到来这么多人,本能伸手往后掏。 云来及时一把按住了他:“别冲动,又不是打架。” 被云来这么一按,肖博涵才反应过来,今天不是来剿匪也不是来做任务,纯粹是来问事情的。 尴尬一笑:“打击犯罪习惯了。” 一众人跟在桑淮身后。 稍稍往前一探就看见了不远处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娃。 一个两个脸上都展露出了好奇。 他们小桑董什么时候喜欢跟这样的小姑娘打交道了? 桑淮一眼就看见了云来。 对比起那日晚宴的穿着,此刻的她完全就是活脱脱的山里娃。 一身粗布麻衣,一个凌乱的丸子头。 好在干净利索,没那么的难以让人接受。 “来了。” 习以为常的打着招呼。 云来嗯了一声:“嗯,有点事情想单独找你聊聊。” 桑淮点头,他已经猜到来人想要问什么了。 这个事情他也正要想找她聊聊。 让路做了个请的姿势:“办公室聊,这里人太多。” 云来也没作假,双手往后一搭迈脚往桑氏集团里面走。 350红白席上给人家站岗 从她进到集团里面开始,陆续有不同的眼神不断的打量她。 云来都能想到,大概每个人都在猜测她是谁,干嘛的,和桑淮是什么关系。 甚至有一些人还会认为她跟桑淮的关系不一般。 无所谓,那不重要。 神态自若,云来走在前面。 开路的两个助理指引着她往前走。 云来身后左边跟着肖博涵,右边跟着桑淮。 桑淮也不在意云来走在她前面,只是这眼神时不时的会落在前面人的腿上跟脚上,眸子里还写满了疑惑。 他见过不少人的走姿,也见过几次前面人。 但从来没怎么注意过她的走姿。 今天近距离观察他才发现,小姑娘脚上蹬着一双布鞋,双脚往外打,走的步子四平八稳,状态随意无比。 这气势却丝毫不比他们这些久经商业圈的人要差。 他甚至觉得,给小姑娘一套西服,她就是下一个总裁。 被自己的想法危险到了。 桑淮眉头拧成了川字,快步走到云来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中午吃饭了吗?” 云来没看他,满心想着自己要问的问题,平静回道:“不劳烦了,正事要紧。” 婉拒了。 桑淮抿抿嘴,点点头,也没继续往下搭话。 人家都这么说了,意思还不明显吗? 就是不想跟他一块吃饭。 也罢,他也不想自讨没趣。 —————— 一群人进了电梯,电梯直上高层。 桑淮是桑氏的副董,有独立的办公室,而且非常的大! 办公室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云来第一反应就是:比她家大,比她家里大太多了! 真是羡慕有钱人的生活。 动了动眉心,云来直挺着腰板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会客桌子上摆满了水果吃食和茶水饮料。 就跟小卖部一样。 云来看着桌子上那一堆东西笑出了声:“呵,桑大少平时还蛮有童趣的。” 肖博涵自然也注意到了,跟着打趣:“可不是么,旺仔小馒头,旺仔QQ糖,旺仔牛奶。妹妹,桑大少不会是让你喝了这个奶,忘掉那个仔吧?” 他这话就跟笑话似的。 一出口就让跟在后面的所有人咬紧了嘴唇! 想笑不敢笑,他们小桑董还在呢。 桑淮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用眼神斜着瞥了一眼旁边的助理,然后风轻云淡道:“先坐吧,不是还有事情要谈吗?” 助理抹了一把冷汗,招呼着云来跟肖博涵坐下。 云来袖子一拂,长腿往两边一跨,大大放放的坐下了。 坐下之后大约是觉得姿势有点不太舒服,她右腿一抬盖在了左腿上,双手习惯性往沙发上一搭。 头稍稍一歪,活脱脱一个的纨绔小世子。 桑淮坐下之后,将面前的东西往一边挪了挪,倒了三杯茶。 一抬头就看见云来这豪放的坐姿,手中倒茶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他没见过,真没见过! 收回目光,低声轻咳,他不自然道:“姑娘家家坐姿要优雅。” 云来这一听,点她呢。 哦了一声,放下了双手,岔开了双腿,靠在沙发上,一股浑天而成的松弛感。 桑淮看她这姿势跟刚才也差不了多少,摇摇头对着周围人摆手:“都出去。” 十几个人前后脚离开了。 助理最后走的时候带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大门一关上,办公室里空的只剩下他们仨了。 云来往落地窗看去。 桑氏集团坐落的位置非常好,太阳直射,屋子里的风水格局也很不错。 包括她在楼底看到的桑氏集团所在位也是很好的风水点。 端起了面前的茶水,云来轻声探道:“我记的桑家门前有两根风水柱,柱上雕梁画栋,雕刻工艺极其复杂完美。我想桑大少应该知道那两根柱子出自谁的手吧?” 桑淮听到云来说起桑家门前的风水柱,稍稍愣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来答:“早些年我在红白席上给人家站岗的时候,老先生教的。” 桑淮疑惑:“红白席上给人家站岗?哪个老先生会教你看这个?” 云来叹了一口气,故作风轻云淡:“捡到我的那个老头日日都忙着讨饭生活。我年纪尚小,旁人见我可怜经常会给我们一些吃食。时间久了,我跟山里人互相之间就都熟络了。我闲来无事,空闲就在山里村户闲逛,有碰上红事白事的就给人站站岗换取一点钱财和吃食。山中嘛,向来都是轻者离去,老者等死。我们那里山高而深远,村落多而杂,隔三差五就有老人去世。我就过去帮个忙,时间久了,那些老先生们就认识我了。山里红席也有,但终归是少的。” 她明明说的很淡然,桑淮却听出了一股历经沧桑。 肖博涵只觉的心疼,心疼小姑娘年纪轻轻就经历了这么多。 像山中,村落农户他们对于生死离别的感觉最是敏感。 细想,明明昨日还站在一起说笑,今日就死去的人,换谁都接受不了吧。 桑淮心情往下沉了沉。 他本不想告诉云来那个柱子出自谁的手。 但一想到面前坐的是他真正的亲妹妹,她年纪轻轻又经历了这么多,最终还是松口了。 “雕刻那根柱子的人叫鲁荣,是爸请来的,现在那人在哪里我不清楚。我只记得十七年前,他从京都来,花了整整七天在家门口雕刻了这两根风水柱。当时鲁荣说,有了这两根风水阵,能保我们桑家至少八十年大运!但有个条件,条件是什么我不知道,鲁荣单独跟爸妈沟通的。后来爸妈就外出做生意,几乎很少归家,那两根柱子也就在家中立了十七年。” 听完桑淮说的话,云来这心里就开始怪异起来。 她想到了一些东西,不知道能不能连的上。 端着茶杯,她乘势继续问道:“桑氏集团有跟一个叫文爷的人合作吗?” 桑淮:“文爷?” 云来:“对,文爷。” 皱起了眉头:“有一个叫文爷的,全名叫什么不清楚,就知道叫文爷。爸跟他是合作伙伴,之前做过不少贸易。桑家能迅速起来,这个文爷有很大的功劳。” 云来:“有文爷的照片吗?” 桑淮摇头:“没有,文爷都是私底下跟爸联系,没有照片,我也没见过。” 问到这里,桑淮看云来的表情开始变的凝重疑惑起来。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事情?” 云来哦了一声,淡然道:“哦,没什么,就是忽然很感兴趣。说起这个,我还有个事情想问一下桑大少,关于当年桑先生跟桑夫人将我抛弃的真相,这个答案你有没有问出来?” 桑淮还在怀疑云来的目的,云来却已经将话题扭开了。 桑淮:“我问了,但是爸妈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还让我转告你,以后不想见到你,让你不要再去打扰他们。” 肖博涵翻了个白眼:“这话也是人能说出来的?” 桑淮不冷不热看了一眼肖博涵:“这件事情我深感抱歉,你们放心,该给的补偿我都会给,你们想要什么可疑直接跟我提。桑家六小姐的位置我只能说不行,因为桑小小已经是桑家公认的桑家六小姐了。” 肖博涵真是来火了! 这桑家一家处理事情的手段都有问题! 上手拍桌子就想大叫! 云来却抬手按住了他,语气轻快:“我也可以再强调一遍,桑六小姐的位置我不在乎,桑家跟我的关系我也不在乎。但现在我想搞清楚当初桑先生桑夫人将我扔掉的真相,我想知道桑先生跟文爷的关系,我还想知道桑家到底想干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 桑淮都给不出答案。 他所能给的已经说完了。 摸着自己疲惫的脸颊,桑淮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只能回答你基础的问题,这三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要追问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我知道桑家抛弃你,你心中不满。可我也说了,你想要的赔偿,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这些或许弥补不了你心中的痛,但至少也能让你心情好过一些吧?” 肖博涵拉着脸,上脚就踢了一下桌腿! 桌子上面的茶水撒了,零食撒了,就连饮料的罐子都顺着地面滚下去了。 “桑淮,你踏马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没有意义的事情!你桑氏是有钱!可妹妹缺的是钱么!论有钱,她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有钱!她不靠家族,她靠自己!你知不知道她每天这么拼命这么努力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她在替天行道!而你们桑家,助纣为虐而不自知!” “你们一直都拿桑家六小姐的身份说事情!可妹妹从来没说过要这个身份!她不过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你们就这么难以沟通?还要这么侮辱人?” 桌子被肖博涵踢到了面前。 桌角撞到了桑淮的手。 桑淮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迅速拿出手帕,擦手消毒,然后不悦道:“有话不能好好说?肖警官,你是个警察!不是个莽夫!” 肖博涵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莽夫!” 上手,他一把拽住了桑淮的脖领! 桑淮整个人直接被提了起来! 就在肖博涵要将他扔出去的那一刻,云来喝道:“肖警官,行了。” 简单的几个字让肖博涵眨眼间便冷静下来了。 351挖坟 他回头看云来。 她还是那副样子,没有任何的情绪,唏嘘平常的看着面前这一切。 云来揉了揉眉角:“行了,都是小事,不要这么暴躁,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招手示意肖博涵回来。 肖博涵呲了一下牙,甩手将桑淮又给扔了回去! 这刚坐下,桑淮就开始脱衣服! 然后急切叫道:“方阳!方阳!” 他就跟疯了一样! 门口等着的秘书听到自己小桑董那殷切的叫声,立马意识到了不对! 快速推门进了办公室! 一进来他就看见小桑董在脱衣服! 衣服面前皱巴巴,桌子歪了,东西撒了一地,很明显发生过争斗。 他立马有了意思!快步跑进办公室的休息间拿出了新的西服还带了消毒液。 桑淮怒瞪肖博涵,走到了休息间。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呲呲呲喷消毒液的声音。 这一番骚操作看呆了肖博涵。 抬起手上下翻了翻,他望着云来无助问道:“我很脏吗?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云来笑笑:“他有洁癖,重度洁癖。” “洁癖?我上班这么多年,见过有洁癖的不少,但没几个像他这样反应这么大的。” 云来也没多说什么,示意他起身:“走吧,时候不早了,出去吃饭。” 听她说要走,肖博涵还有些奇怪:“现在就走?问题问完了吗?” 云来真是一步都没停,起身就走了:“除了他不知道的问题其他的都已经问完了。而且最主要的事情我也已经问到了,至于其他的,到后面找找当事人吧。” 她说的主要的问题就是桑家雕刻两个风水柱的先生是谁。 她怀疑当年自己被抛弃的事情跟那个两个风水柱还有那个鲁班师傅有莫大的关联! 本来她也只是怀疑,出于好奇多嘴问了一句。 没想到桑淮的回答反而让她抓到了一点比较偏的东西。 那就是:她跟桑家的命运很有可能息息相关。 这个息息相关不是说命运想通。 而是有所牵扯。 不过这都是猜测,想要彻底证实,就要找到那个叫做鲁荣的大师当面对峙。 两人一路进了电梯,出了桑氏集团。 走到停车场的门口云来回头看了一眼。 晴空万里。 桑氏集团高耸入云。 可在碧天白云之上,云来还是看到了萦绕在桑氏集团上面一层黑雾。 她皱起了眉头。 来的时候没看到,怎么现在反而多了这么一层阴云? 难不成,桑家要改运了? “妹妹,走了。” 肖博涵开车,到云来的面前,见她一直盯着桑氏上面看,也跟着探头往上瞅,晴空万里,天气真好。 “今天天可真好。” 他笑嘻嘻的。 云来收回目光,也跟着一起笑:“嗯,天气不错,适合郊游。” “你想去不?去的话咱整点东西,叫几个人,郊游野餐去,反正这个点时间还早。” 也才大正午而已。 云来想了一下,是好久没出去快活了,点头同意了:“行,那我联系一下崔大少跟长空道长,好久没休息了,可以出去嗨皮一下。” 两人说定了,上车后,开始各自给各自的小伙伴们打电话。 崔催催跟长空这个点还在睡懒觉! 接到云来的电话,一听要出去郊游野餐,噌的一声从地上弹跳起来! 激动叫道:“哪里哪里!我们现在马上过去!需要带什么东西?帐篷行不行?烧烤架?要不要再来辆自行车!” 长空呼哈呼哈的:“你有病啊?我们是去郊游!不是去搞自行车拉力赛!贫道建议,带个躺椅!” 云来电话开了免提,被两人的提议莫名Q到了。 带个躺椅,带个自行车,好像也不是不行。 至少等下挖东西累了还能休息躺下休息。 无奈苦笑:“你们自己看吧,地点等下我发给你们,一会儿集合。” 两人嗯嗯点头,兴冲冲挂断了电话。 肖博涵这边喊了阿阳。 云来则是喊了景州他们。 但很可惜,景州他们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说是要处理几个棘手的问题,来不了了。 倒是崔催催,舒服的很。 天天只需要围着云来转,还拿着灵组的工资。 面子上说的是跟前辈学习,其实就是带薪拉屎。 一顿着急忙慌准备东西。 下午四点多。 崔催催长空阿阳准时到了云来说的郊游点。 当三人并排下车,看到面前的郊游点,石化了。 谁家好人郊游点选在乱葬岗! 阿阳表情艰难的哈了一口气!面目狰狞,转身就往车里钻! “回家回家!什么郊游!回家!” 此刻,还在乱葬岗里闲逛的云来跟肖博涵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身走过去。 见是崔催催三人,肖博涵还很热情的打招呼:“崔大少,长空道长,你们可算是来了!” 阿阳从车子冒出头,叫道:“老大,你们这是什么癖好!说好的来郊游怎么扭头让我们来乱葬岗!谁家好人郊游在乱葬岗里!” 肖博涵四处看了看,还煞有其事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乱葬岗?我瞅着这边也没什么纸钱白纸的。” 阿阳无语,手指距离他们这里只有几步路的坟堆:“这一个两个鼓起来的土包不是坟堆还能是菜地吗?” 他这一说,肖博涵嘿嘿一笑:“嘿嘿,这地儿可不是我选的,是妹妹选的,你们要问她为啥选这里。” 崔催催半挑着眉眼看云来:“前辈,你这么想不开?休息都要跟鬼作伴?” 长空:“疯了,真是疯了。” 云来看着三人这抵触的模样,也不恼也不急,只笑道:“前天有空在附近闲逛了一下,无意间发现这里有片乱葬岗。好奇就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发现埋葬在这里都是一些赶路途中意外死亡而不能落叶根家的人,我当时就想着有空过来送他们回家。这不正好肖警官提议出来郊游,顺势就来了。” “郊游嘛不就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记录那些美好的瞬间。咱们送亡人归家,这不很有意义吗?” 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事情。 从云来的嘴巴里说出来充满了不一样的意思。 崔催催三人的抵触也在云来说出这些话的一瞬间消失了。 送亡人归家,让无家可归的人落叶归根。 根本没办法拒绝。 崔催催嘟囔着嘴,满脸傲娇:“行吧,看在做的是大好事的份上,原谅你了。走吧,看看怎么送他们回去。” 长空双手一揣:“真没想到贫道这辈子能干这种积大德的事情,啧,我真厉害!” 这都还没开始干,长空先夸上了。 肖博涵笑着摇头,走到阿阳车后打开了后备箱:“阿阳,铲子带了没?” “带了,我就说老大你干嘛忽然给我发消息,让我带把铲子过来,我寻思要种菜,结果是挖坟。早说,我就应该多带几个兄弟过来。” 肖博涵闷头扒拉东西:“你现在也可以叫兄弟们过来,说不定晚上之前咱们就能结束郊游早点回家。” 阿阳哎了一声:“哎,你可别说这是郊游,我听着都害怕。” 接过肖博涵递的铲子,他扛在肩头,大摇大摆往里走。 放以前让他一个人走,他是真怕。 但现在,他面前走的是三个大师,别说害怕,鬼来了都得磕三个头才能走。 几人将东西摞了摞,走到了空地,先把准备的铲子,红布全部都堆了起来。 几人坐在空地上闲聊了几句,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日光照不到乱葬岗这里后,才开始干活。 崔催催跟长空从包里拿出了几大把的香,点燃后,各自分开,从左右两边开始供香。 天色没有很暗,这里跟附近什么情况都看的清清楚楚。 因为没有墓碑的原因,崔催催他们也不知道谁是谁,只能每个坟前插三炷香,老老实实喊道。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三炷香供上,吃饱喝好早点归家。” “吃饭了,不用客气,多吃点,吃饱了有力气往家走。” 坟不是很多,也就二三十个的样子。 不算很大的一片,坟包都拥挤在一起。 香燃烧的很快,插下去也就几个眨眼的瞬间全部燃烧殆尽了。 崔催催转身又拱了一把。 长空则是拿着香在周围绕来绕去,给坟堆熏香火。 来来回回过了得有半个多小时的样子,供香才结束。 云来出声招呼身后肖博涵跟阿阳:“把红布摊开吧。” 两人哎了一声,将红布摊开。 红布很长,放几十具骨骇完全没有问题。 仰头看了一眼天空。 又是二十来分钟后,云来才道:“挖吧。” 这一声令下,四个人摸着铲子就开始挖土挖坟。 云来带上手套,走到了坟边。 很快第一具骨骇出现了。 看骨架,是个女的。 瘦瘦小小,身高也不是很高。 小心弯腰蹲下,云来将骨骇捡出来放到了红布上,恭恭敬敬摆放好,开始整理遗骨。 四个人吭哧吭哧卖力挖坟。 这一挖就是大几个小时! 挖到后面,他们四个都恨不得躺坑里! 太他娘的累了! 不过结果是好的,所有的骨骇都挖出来了。 乱葬岗整个这一片,全部都被挖空了。 别说,还挺有成就感,真能干! 一屁股坐地上,四个人也顾不上形象了。 云来很庄重,将骨骇全部收拾好,起身拜了三拜,这才道:“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我名唤云来,宣城市走脚先生一名。” “今日跟同行伙伴不辞艰辛将诸位从乱葬岗救出。一为送诸位落叶归根,二为求诸位归根家后帮云来四处宣扬好名声。三为求诸位帮忙寻找鲁班传人鲁荣的下落。待云来假以时日功德大成,定为诸位立牌立位。” 崔催催四人坐在地上。 听见云来求三事,这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郊游,也不是单纯的做好事。 云前辈是有事相求啊! 352月下狂想曲 果然,人家都说大佬不做无用功。 手脚并用,崔催催爬到了云来的面前,累哈哈问道:“前辈,你早说你是有事相求,这给俺们整的,热血沸腾。” 可不是么,真以为今天是来做好事的呢。 现在这么一看,前辈还有点老板的意思。 老板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可能让员工吃到一点好处的意思。 云来看了崔催催一眼,转口问道:“休息完了吗?” 崔催催昂了一声:“昂,差不多了。” 云来:“那就起来熏熏香。” 淡定从包里抓出了两把香。 崔催催哎呦了一声,晃晃手臂站起身,攥着两把香,有气无力的绕着这几十具骨骇转。 来回转了三圈,手里的香也快焚烧殆尽了。 长空半坐在地上,吨吨吨的喝了两口水,踢了一脚旁边魂儿已经累跑了的两人:“哎,你们的人来了没?” 肖博涵跟阿阳一头汗! 整个人都跟中暑了一样! 听到长空的问话,阿阳呆呆看他,点了点头:“来了,马上就到了。” 长空看他这副快要噶了的样子,担忧问道:“你还好吧?感觉你快要不行的样子。” 阿阳摇摇头,拽过一边的水,洗了把脸:“没事,还能再活个几十年。” 扭头去看肖博涵。 肖博涵好一些了。 只是有些口干舌燥。 低声轻咳了两声,他拿过了阿阳递过来的水,一整瓶下肚才觉的好了许多。 缓过来劲儿,他吞咽着口水问道:“妹妹,你要是想找鲁荣在哪里,警局档案室的电脑可以查到,干嘛还要废老劲儿跑过来挖坟啊?” 云来忙着给尸骨处理尘土。 听到肖博涵的问话,她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警局很好,警局的电脑也很好,很强大。但鲁荣比警局的电脑还要强大,他不一定会叫鲁荣,也可能叫鲁三鲁四,又或是鲁班。” 一个人做了天大的坏事,在有能力的情况他们是不会用自己真正的姓名面世的。 鲁荣当初能给桑家看风水,说明他当时的社会地位并不低。 这样的人按道理说十几年来早就该扬名立万或是家喻户晓。 可现在呢,他消失了。 不仅宣城听不到找不到这号人物,就连祁肆忆他们之前所在的京都都没这号人物,说明什么? 说明鲁荣不是改名换姓隐藏于世要么就是彻底消失了。 消失的可能性不大,改名换姓隐藏起来的几率会比较大。 若是改名换姓的情况出现在普通人的身上倒也很好查。 可出现在鲁荣这种大师级别的身上,警局要用正常手法去查,很难查到。 她不是不相信警察的效率,只是清楚搞他们这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肖博涵也知道有些事情警局是插手不了的。 点点头叹叹气:“以防万一,我回去还是查一查吧。” 云来也没扫他的兴致,点点头:“好,谢谢。” 肖博涵:“客气。” 几人都没再继续说话,躺在地上你哈一口气我哈一口气。 好一会儿,林子外面传来车子刹车的声音,周围才开始亮起来。 是阿阳联系警局的人到了。 因为挖出来的全部都是无主尸骨,身上也没有什么能代表身份的东西。 所以,云来崔催催跟长空三人又花了一点时间,利用八卦阵,撒了符灰,利用寻踪术让每具骨骇给他们指了方向。 周围站了很多的警察。 看到放在尸体面前的香灰竟然出现了地图的痕迹,最后还出现了字体。 一个两个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四个大字! 他们做警察也很长时间了,但像这么奇特的现象还真是没见过! 以前也曾见过一些说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 但最后科学都给出了答案。 建国之后,什么东西都不许成精。 世界的尽头就是科学。 现在嘛,科学的秤悄悄的偏喽。 云来可不管他们是相信科学还是相信玄学。 扒拉了一下香灰,将地图画下来,文字抄下来,云来这才站起身,又拿出两把香插在了香炉上,拜了三拜后,撩过自己麻衣的门帘甩了一下往旁边站了站,对肖博涵道:“肖警官,可以送上车了。尸骨我已经全部拼好,尸骨上面的符咒不要揭下来。三日内你们要把这些尸骨全部送回各自的故乡。” “若是没有故人,还要麻烦你们帮忙弄副棺材将他们下葬。” 后面有警察已经开始上手了。 听到云来说还要帮忙下葬,都是好奇问道。 “云小姐,送到之后需要办丧礼吗?” “云小姐,现在都不提倡土葬了,火化行吗?” 阿阳单手叉腰,上来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 “废话那么多?这种蠢问题还要问?” 被敲了一下,两人捂着脑袋委屈的瞥了瞥嘴角。 云来笑道:“不用办丧礼,土葬就行。他们只剩下骸骨,也不想再经历火烧之痛,只想落叶归根而已。而且,这些骨骇的主人都是有灵的。你们帮助他们回家,他们也会在危险的时候保护你们。所以,不用搞那么大的动静,安安静静送他们回家就行。” 一听云来说这些尸骨都是有灵的,还会保护他们。 一群人立马变的恭敬起来。 现在,这不是一具骨骇,而是护身符。 崔催催跟长空很自觉,跟在后面一直在帮忙收殓骨骇。 肖博涵跟阿阳收拾残局。 大家都忙着手里的工作。 只有云来搞完事情后,站在乱葬岗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一切都弄好,准备离开的时候,崔催催四人才并排站好望向乱葬岗里的人。 月光皎洁从夜空洒下,正好洒在云来的脚底。 她一身粗布麻衣,扎着凌乱的丸子头,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月亮,露出来的眼神很是平淡如水。 可背影却有一种无限的寂寥,遥遥不可及。 阿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看着月光映衬下的云来,只觉一股悲伤涌上了心头,难受的很。 “她好像快要碎了。” 肖博涵嗯了一声,想到了今天桑淮说的那些话。 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桑淮会不会想起今天坐在他对面的只是一个小女孩。 他会不会为自己说出的话感到抱歉? 会不会心中有那么一丝的羞愧。 长空眼神落寞下来,长叹了一口气:“哎~云小友的心事很重。虽然她从来不说,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可她往那一站就能看的出来,她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了。” 崔催催歪着头,眼里不自觉带了心疼:“前辈以前的经历对她的影响很大,我想她现在应该是想起以前的日子了。” 此刻—— 月光之下的云来。 看着皎洁的圆月,第一百零八次露出了疑惑。 快八月十五了吗? 怎么月亮这么圆? 这才过七月半啊。 鬼节刚过,月亮这么圆,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暗自摇头砸吧嘴,云来嗓子里发出了担忧的疑虑声:“嗯......” 不远处的坑边。 四人看到云来皱眉摇头叹气。 心里的难过更甚了。 崔催催:“前辈现在一定难过死了。” 肖博涵点头应声:“我虽然跟妹妹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怎么说也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哪怕是面对指责,或是面对那些会邪术的人,我也没见过她摇头叹气。” 阿阳:“妹妹的脾气是我见过女生当中最好的,反正我没见过她生气或是有很大情绪波动的样子。” 长空:“云小友的情绪还是很稳定的,跟柱子一样。她这种表情,贫道也未曾见过,想来她入夜的时候常常自己难过,独自哭泣。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会哭会难过很正常。” 说完,四人都忍不住开始有些红眼眶了。 353我杀了一个人 阿阳的泪点低,一想到妹妹这么小吃了这么多的苦,只能自己晚上在被窝里哭泣,他就觉得心疼,难过! 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阿阳这一抽,连带着长空也跟着一起抽搭起来。 坚强的肖博涵,感性的崔催催强忍着泪花,甩头难过! 云来盯着月亮第两百遍疑惑! 最后,累了,动了动脖子,叹气转身。 这一扭头就看见站在坟圈外的四人蹲着,半蹲着,站着,靠树正抹眼泪呢。 跟后面那些严肃忙着的警察气氛相比,他们四个那里充满了悲伤。 云来双手甩了甩,将袖子上的土甩去,大步流星走过四人身旁。 用两百零一遍疑惑的目光上下左右扫过四人,语气惊奇:“没想到你们四个还挺感性。” 说罢,她发出一声嗤笑,朝着车子走去。 原地只留下了悲伤四人组。 阿阳颤抖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夸张的又指向云来,声音带着浓厚的哭腔:“妹妹太善良太坚强了!她都不忍心让我们心疼!还在强颜欢笑!” 崔催催矫揉造作的点头,马小上身:“嗯,可不是嘛!” ———————— 夜凉如水。 回去的路上,来的警车各自分道。 肖博涵跟阿阳也回了警局。 云来三人自然也回家了。 从上车开始,她就感觉到车里气氛不对! 崔催催跟长空看她的眼神过于热烈! 但! 车子开了一路! 他们俩都没说一句话! 云来也没问,如坐针毡啊! 下车之后,她等也没等,撒丫子冲进单元楼躲回了房间。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俩货肯定没憋好气! 果不其然,她刚躲进房间,崔催催跟长空两人就开始作妖了。 一会儿敲她门问她饿不饿? 一会儿敲她门问她渴不渴? 再一会儿敲她门问她缺不缺钱? 然后敲她门哭着求她别想不开—— 她都无语了! 默默打开了门。 一低头就看见长空跟崔催催泪眼婆娑跪在了门口。 看她出来,一人抱住了一条大腿大叫着让她不要想不开。 云来甩了半天才将两人甩出去! 最后嫌他俩太吵太烦,连人带鞋子一块扔出她家了。 将两人扔出门的那一刻,云来才感觉到什么叫做世界都安静了。 嫌弃的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她眼睛往上翻了翻,默默吐槽:“抽风。” 收拾收拾回屋睡觉。 睡觉前还给祖师爷上了一把香。 大概是香插的多,后半夜的时候云来一直能闻到浓厚的香味。 这香味不似往常让她安稳入睡,反而不断在折磨她! 后半夜,她身上背上全是汗! 难受的不断动着身体! 云来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还在睡觉! 但她就是没有做梦也没有醒来! 下意识的双手掐九字真言诀! 漆黑的周围一片却仍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黑蒙蒙的一片! 像是在黑暗中一样! 迈脚往前跑!失重感从脚下传来,她身子猛烈的往下坠! 下意识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两边的黑暗! 身下却传来了咚的一声! 紧接着,云来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月光透过阳台上的帘子,屋子里染上了一层银色。 云来坐在床上,手心,后背,额头全都是汗! 她大口的喘着气,头发凌乱的披在身上,转动着脖子往阳台看去。 阳台的帘子后,一道漆黑的身影映入到了云来的眸中。 云来吞咽着口水,掀开被子,穿鞋缓步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黑影仍然还站在帘子后! 云来走至帘子一米处停下了步子。 下一秒! 她上手一把掀开了帘子! 帘子后的黑影也唰的一声消失了! “咻——” 未等云来仔细看清! 耳边忽然擦过了空气划破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厉风从云来的耳边刺过! 云来闪身躲避,厉风切断了云来的发丝! 发丝落地,厉风打中了房间的门! 发出了嘭的一声! 云来转头往后看。 哪里是厉风,切断她的明明是一片花瓣! “咻咻咻——” 又是三道声音! 云来耳朵动了动,仔细判断声音来源方向,一把抓起床上的被子对着左前方甩去! 只听到砰砰砰的三声! 三片花瓣跟暗器一样插入到了房间的墙壁上,地面上! 云来低头看被子,被划破了。 她眉心一凝,翻身上床,将枕头扔下床,把压在枕头底下的八卦镜抽出! 一口咬破指尖血快速在八卦镜上画下敕令,从床上跳下,原地滚了一圈滚到了阳台的帘子后! 双手持八卦镜从帘子后面伸出,上下左右东南西北的转着八卦镜面。 很快,八卦镜中映出了那黑影所在的位置! 在窗户外面! 她沉了沉心,小心弯腰去掏床底,很快从床下摸出了几枚铜钱。 将铜钱收起,她拽过扔在地上的枕头往外一甩! 空气中再一次传来了咻咻咻划破空气的声音! 而那被云来甩出去的枕头也在一瞬间被刺破! 枕头里的鹅毛漫天飞舞! 云来见机,翻身混进鹅毛里,掏出铜钱对着窗户弹了过去! “嗯!” 沉重的痛叫声传到了云来的耳朵里! 云来眼眸一亮! 翻身跳到了窗户边,抓过八卦镜对着窗户一侧按了过去! “啊!” 惨叫声响起! 阵阵黑烟也飘到了云来的眼里。 她收起八卦镜,左手对着那黑烟捞过去! 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就这样被云来抓进了房间里! 男人翻着白眼,胸口被八卦镜烫出了一大片的伤口! 他肩膀处还有一块铜钱,正是云来刚甩出去的那一枚! 此刻,男人躺在地上因为被铜钱和八卦镜打中的原因,身体疯狂的抽搐! 云来又拿出了一枚铜钱,按在了男人的眉心处。 原本还有些抽搐的男人就这样彻底失去了知觉,闭上了双目。 见男人没动静了,云来放下八卦镜,上手撩开了男人的衣袖。 果不其然,在男人的手腕处,印有一个红色的图案。 这个图案跟瞿老身上的图案是一样的。 说明他们都来自同一个组织。 听从同一个人的调遣。 那个人叫见山先生。 看来,对方已经知道桑小小不是真正的桑六小姐了。 本以为桑小小还能替她顶一段时间,好让她有机会继续往下查。 但现在怕是没机会了。 敌在暗她在明。 接下来的日子,她怕是难过了。 起身,云来坐回了床上。 摸出手机给崔催催去了电话。 这个点正是凌晨,崔催催还在家里熬夜玩游戏。 看到云来的来电,他立马断掉了游戏! 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喂,前辈。” 声音中气十足。 云来一下子就猜到了小子正熬夜呢。 搓了搓大腿,她简单明了道:“崔大少,我这边杀了一个人,你看下灵组有哪些人还在值班,过来帮我清理一下现场。” 她倒是想一把火烧了。 就怕不一小心把楼也点了。 小区都是监控,她扛着尸体到处跑也不好,从楼上扔下去也不行,高空抛物是要罚款的。 思来想去,这种活专业的团队比较好。 崔催催一听云来说杀了一个人,当即就跳起来了! “什么?你杀人了?前辈!你怎么能这样!你可是合法公民!我现在打电话给肖警官!你别逃跑,咱们有关系,争取宽大处理!” 都这种时候,他还想着大义灭云呢。 云来无语。 “我杀了一个邪会组织的,不算人!” 崔催催都已经把电话滑到肖博涵的界面上了,听到云来说邪会组织,这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前辈你心情不好自杀未遂,所以想杀人助助兴呢!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杀人。” 云来在电话那头,听着崔催催发疯似的语言,一头黑线! “从昨晚开始你跟你长空道长就有点神经兮兮的,虽然我大受震撼,但我表示无法理解。你们是在搞什么比较新奇的实验吗?” 云来这么一问,崔催催额了一声,立马讪笑:“没有,我们能搞什么,我们天天想着怎么搞邪会组织呢!前辈,我马上联系灵组的小伙伴,先挂了哈。” 都没等云来再问,崔催催啪叽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他这越想越不对劲儿! 前辈是不是悲伤过度了? 说话都有点不正经了。 这不像她的风格! 难不成是今天去见桑淮被刺激到了? 今天云来干嘛去了,肖博涵都跟他们讲过了。 所以,他合理怀疑,云来不正经是因为桑淮欺负了云来! “嗯——” 双手抱胸,他敲了敲手臂,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起风了,那桑家就破产吧。” ——————以上均来自月下狂想四人组之崔大少的狂想。 ————-—————— 后半夜,云来没在房间里,而是在客厅里讲究了一下。 她在尸体上放了铜钱,只要不出意外,尸体不会出现意外。 迷迷糊糊之间,家门开了。 浩浩荡荡的一拨人冲进了屋子。 354半夜私闯民宅,你真的很不礼貌 云来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 却见来人穿着白色的长袍,笑眼眯眯的对着云来抱拳。 “云小姐,在下罗不春,来替云小姐善后。” 云来正乏着,没有什么心情搭理来的人。 点点头嗯了一声,抱着脑袋揉了揉眼睛:“罗先生好,尸体就在房间里,麻烦收拾的干净点,辛苦了。” 她没抬头看。 罗不春也只是应了一声,对着身后的人招手。 来了四个人,加上罗不春总共五个。 四个人先进的房间,罗不春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路过云来身边的时候,他很恭敬的对着云来躬了躬身。 云来眯着双眼。 感觉到一股凉风扑面,顿时清醒了一些。 靠在沙发上,她叹了一口气,上手摸了一把沙发拿起手机去了消息,刚放下,无意间却又摸到了沙发上的钥匙。 总共两把。 拿起来掂了掂。 云来一眼认出是大门钥匙。 这两把大门钥匙是崔催催跟长空自己配的。 两人一直随身带着。 现在怎么会在沙发里? 如果没有钥匙,罗不春是怎么进来的? 想到这里,云来抬起头看向了大门。 她起身走到了门口,来回看了一眼大门。 门锁是好的,没有任何破坏撬动的痕迹,门是完好打开的,只是开锁的手段就不是那么的好了。 她沉下了心,往卧室方向看去。 罗不春几人的动作很快。 看到云来站到了大门处,他也只是笑笑点头。 云来若无其事看他,也跟着笑。 不肖几分钟,罗不春五个人就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 四个人抬着那具尸体,罗不春走在一侧。 当四人抬着尸体走到门边,正打算要出大门的时候,云来伸手关上了门。 啪的一下声音清脆。 抬尸体的四人愣了一下,罗不春也愣了一下。 四人就这么疑惑的看着云来。 罗不春:“云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云来一只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的不对劲儿,只问道:“看罗先生的穿着打扮,你是天师盟的人?” 罗不春回道:“没错,我是天师盟的人,归属于大长老旗下。” 云来:“可我没有联系过长空道长,罗先生怎么知道我这里有尸体?” 罗不春仍然面不改色:“云小姐还不知道吗?宣城的灵组跟天师盟已经合作了。所有的人,只要知会一声都可以调遣。老朽今天晚上在附近值班,接到了灵组的通知这才赶过来。云小姐也知道邪会组织一向很猖狂,所以我们自然不能放松警惕。” 他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云来听着也没啥毛病。 只是示意罗不春看尸体:“罗先生知道铜钱压尸是为了什么吗?” 这个问题仿佛一把锤子,重重的敲在了罗不春的脑袋上! 他双眼瞪圆,侧身看向尸体又面带怒色看向云来。 随即他挥着袍子,右手抬起五指成爪对着云来的脖子便抓了过去! 云来手臂抬起往前一挡,当下便打开了罗不春的手! 罗不春往后退了一步,一个扫堂腿对着云来扫了过去! 云来抬左脚一挪,右脚对着罗不春扫过来的腿就踩了下去! 只听到咔嚓一声! 罗不春的腿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小腿骨至少骨折级别。 “啊!” 他痛叫了一声,双手猛的往前推! 云来的身子径直往后倒愣生生撞上了墙壁。 抬着尸体的四个人看到云来短暂失去了行动能力,迅速一致放下了尸体,从两侧对着云来包抄攻击! 云来揉着肚子,感受到左右两侧的不善来意,双手往后一贴墙壁!双脚用力贴近墙壁,转身,飞身上墙,一个原地后空翻翻到了四人身后! 她手脚并用,十足的力气将四人按在了墙壁上! 罗不春瘸着一条腿,看云来就跟看怪物一样! 他没想过一个丫头竟然会这么强! 她的身法包括她出手的速度,远比他们很多人都要快! 就连她的观察力都是一般人比不上的灵敏! 云来一刻都没有停留! 伸手摸了一把脖子,将带在脖子上的护身符拿下来,对着四个人的眉心挨个射去! 只听到噌噌噌噌四声,被云来半边身子按住的四个人就这样双眼一翻昏过去了! 罗不春拉着自己的瘸腿,转身去拽大门! 可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 七八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那领头的他认识。 灵组一队的队长,崔催催崔队。 老远崔催催就从楼道里听到了这边有打斗的声音。 马不停蹄的赶到门口,本来想掏钥匙,结果手还没伸进兜里门就已经先被打开了。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 陌生的面孔,和屋子里面的狼藉让他身上的气场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双手按住门框,崔催催居高临下的盯着罗不春,声音阴冷:“这位大叔,半夜私闯民宅,你真的很不礼貌!” 罗不春额头全是冷汗! 他真的只是接到命令要来这里领尸体,哪想,领着领着自己都要变成尸体了! 咬咬牙,他不跑了! 拖着一条瘸腿,他能跑到哪里去?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对方有好多个四手,他敌的了吗? 崔催催都打算要跟面前的大叔打上一架了,然而开场都木得,大叔竟然认命一屁股坐地上了。 他举起来的手反而尴尬住了。 云来收起护身符带上,低头看了一眼罗不春,笑道:“能屈能伸,罗先生挺有本事的。” 罗不春哼了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你们人多,我当然要选择保命要紧了。” 他一点害怕都没有! 甚至很淡定的在跟云来说话。 云来有意思的看他:“你们邪会组织里也不是每个人都没眼力见,我看罗先生就挺有眼力见的。” 罗不春傲娇仰头:“我懂你们的流程,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 他这一说,倒把云来跟崔催催整笑了。 都落到敌方的手里了还能这么有自我性格,真了不起。 拍拍大腿,云来坐回了沙发上。 崔催催也不管罗不春,招呼后面跟过来的人收拾现场。 就连大门都给罗不春留了。 罗不春就坐在大门处。 看到没人拦他,他悄悄的扒拉着门框,一溜烟逃跑了。 崔催催弯腰捡尸体,听到咻的一声回头看,见罗不春跑了,他也只是对着云来笑道:“前辈,人跑了。” 云来打着哈欠,懒洋洋的点着头:“让下面的人盯紧一点,看他往哪儿跑了。” 崔催催:“放心吧,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就多留了个心眼。罗不春敢跑,咱们就敢跟上去打到他们家门口!” 云来笑笑:“打打游击战,不要打到人家里,在门口挑衅一下,把门砸了就行,免得他们找上沭阳。” 崔催催:“要不是沭阳总指挥发话不要过于明目张胆,我现在真想杀到他们的总坛去!” 355桑小小出事了 灵组天师盟跟邪会组织一直都是平衡制约状态。 邪会组织暗地里在宣城搞事情。 灵组是知道的,但灵组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对付,所以很多时候都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 这才导致这么多年来邪会组织在宣城可以这么张狂肆虐。 但邪会组织也没有明目张胆到跟灵组对抗。 因为灵组后面靠的是国家。 他们再怎么张狂,国家的面子不能不给。 就跟两国战争一样,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能随便打起来。 一旦打起来,不仅仅是人力物力资金的消耗,更多的是无辜者受害。 所以灵组一直被动也是被逼无奈。 好在,云来不是灵组的人,她也不是宣城的人。 对付起那些邪会组织的人她不需要过多留情面,也不用考虑那么多。 以至于,灵组天师盟跟邪会组织三方制约的情况下,云来仍然能出手对付邪会组织的人。 而景州跟毕来这两队人马也是经过上面同意单独调给云来使用的。 不过,上面对外明面上说的是,宣城灵组一队二队是跟着云来学习的。 而一队二队的指挥权在总指挥沭阳的手上。 沭阳也只说一句话,那就是一队二队的队长他管不到。 因此,宣城灵组的一队二队实际上是单独规划到了云来手中。 可以说,现在灵组是借云来的手想要将邪会组织踢出宣城。 而天师盟起到的是辅助作用。 遛弯打杂,汇报消息的。 唯一一个有点东西的也就是长空道长了。 当然,也可能还有其他的人,不过能力有多少就不清楚了。 云来是真累了,听着崔催催巴拉巴拉的话,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崔催催收拾完,让下面的人将尸体抬走,自己留了下来。 因为担心还会有第三波攻击,他也没回房间,拿了两个毯子,给云来盖了一张,自己就靠着沙发盘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手机电话铃声吵醒的。 云来摸了一把脑阔,上手推了一把靠在沙发边的崔催催,嗓音嘶哑:“接电话。” 崔催催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趴在地毯上,摸索着茶几上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接听键刚按下! 那边就传来了肖博涵的叫声:“妹妹,桑小小出事了!” 崔催催趴在手机旁,听到桑小小出事了,也只是哦了一声:“哦,一大早这么着急就为了说这个事情?出事就出事了呗,跟咱们又没关系。” 电话那端。 已经赶到桑家别墅的肖博涵,听到云来手机里传来的是崔催催的说话声,声音还是朦胧睡意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 慌忙看了一眼手机,没打错,是妹妹的! 怎么接电话的是崔大少? 两人不会睡一起吧? 着急喝道:“崔催催你疯了吧!妹妹还没成年!你是不是想坐牢了!” 已经开始有点回神的崔催催,疑惑的嗯了一声:“嗯?什么坐牢?好好我坐什么牢?我又没犯罪。” 云来起身,揉着眼角,弯腰捡起手机,对着崔催催挥手:“行了,你去休息吧。” 崔催催昨晚游戏玩到半夜,后来又来收拾战场,一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脑子还是半个浆糊呢。 听到云来让他去睡觉,他是一刻停留都没有! 滚着趴着进了自己的客房。 手机按下了免提,云来提神道:“肖警官早。昨天晚上家里出了一点意外,崔大少来帮我善后,因为担心还会有东西出现,所以我们昨晚睡在了客厅。” 一句话就将事情解释完了。 肖博涵这才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他怎么你了,崔大少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不正经的人。” 云来笑笑,没接话。 崔催催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友谊是革命友谊,已经超出了那些不知所谓的感情了。 云来:“你刚才说桑小小出事了,怎么回事儿?” 将话题引回来。 肖博涵解释道:“早上刚接到的报警,说是桑家出了命案,桑小小杀了一个保姆后企图自杀被拦下来了。我觉得这个事情跟上次桑小小参加桑家晚宴有关系,所以提前给你打个电话。你看你有没有兴趣过来一趟,我怕又跟那些人又关系。” 云来单手撑着下巴。 都不用猜就知道是桑小小体内的蛊发作了。 操控蛊的人就在祁家。 想要救桑小小,要么找厉害的大师解蛊要么让下蛊的人解蛊。 桑家会怎么选择呢? 是找大师还是找下蛊的人? 手指擦了一下脸颊,云来轻声一笑:“兴趣十足,马上过去。” 是个机会。 正好去看看桑回还活着没。 收拾收拾洗漱了一番,云来出门前给祖师爷上了三炷香。 下楼后打了一辆车直奔桑家别墅。 到桑家别墅的时候,别墅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吵闹声,摔东西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桑小小跟桑夫人的叫声! 云来下车,听到这声音,唔了一声捂住了嘴巴:“唔,好热闹啊。” 门口的保安换了一批,不再是以前的那两个。 新来的保安不认识云来,但看到她大摇大摆的朝着桑家走来,两人一致认为是桑家的客人,礼貌的请着云来进了别墅。 云来这前脚刚进去! 迎面就砸过来了一个花盆! 她哎呦了一声,拉着自己的裤脚原地跳了两下躲开了花盆。 花盆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顷刻间碎成了无数瓣! 桑夫人被两个保安护住。 肖博涵带着几个警察挡在了桑小小的面前。 在桑夫人身后站着的正是一脸苍白毫无血色的桑回! 在云来发出哎呦那声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 尤其是桑回,看到她来,指着她就叫道:“云来,你快救救桑小小!” 云来拍拍被土溅到的裤脚,听到桑回的叫唤,不紧不慢进了屋:“我不是大罗神仙,也不是华佗在世,我拿什么救?行医资格都没有,乱救人是要坐牢的。” 说罢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屁股坐下了! 桑夫人看到她来,眼里闪过了一抹阴郁,声音带着斥责:“你要不是来帮忙的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也不要在这里看戏!桑家现在六小姐是小小不是你!” 云来看都没看桑夫人:“我不是来添乱也不是来看戏,我是来给你们提供解决方案的。而且,我今天过来是受到了肖警官的邀请,不是我自己想来的,” 肖博涵拽着桑小小。 桑小小跟疯了一样! 双眼空洞无神,拼命的想要挣脱肖博涵几人的束缚。 她的力气特别大! 几个硬汉才能勉强拉住她! 肖博涵很忙,但还不忘替云来解释:“桑夫人,是我让妹妹来的!” 云来笑着摊手:“我向来不来撒谎,桑夫人这下信了吧?” 桑夫人沉吟了一下:“那你刚才说提供解决方案,是什么方案?” 桑回跳到了桑夫人的前面:“你说的解决方案不会跟上次让我自己去找肉体是一样的吧!” 他还记得上次在鬼门事件。 那时候,他都是生魂了! 保护他一下怎么了? 结果,她竟然无情赶走了他。 从鬼差手里救下他也不过是怕他破坏地府的规矩。 她真的,冷血又无情! 356要等桑先生来了才行 云来这一听就知道桑回还惦记着上次鬼门的事情。 他看上去年纪不大,还挺记仇的。 无奈笑笑:“上次鬼门一事怎么说我也救过你,桑五少这么快就翻脸不认账了呀?” 桑回以前很怀疑云来的身份,但现在他不怀疑了。 要不是那天真的见过了鬼门,见过了穿着道袍的云来,他或许一觉醒来后真的还会认为自己在做梦。 那个梦真实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 在梦里,他的亲妹妹竟然跟地府跟鬼打交道! 地府,神话故事里才有的地方,现在不仅成真,还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现在只觉得云来就是个怪物! 只有怪物才会天天跟鬼呆在一起! 怪不得每次看见她,她都神神叨叨的跟个神棍一样! 想到这里,桑回告状一样指着云来冲桑夫人叫道:“妈!她就是个怪物!她能看见鬼!她还天天跟鬼打交道!前几天我受了重伤,就是因为她没有及时救我!但凡当时她要是送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我都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妈妈,我可是你的宝贝儿子!你快帮我教训她!” 他这一叫一说! 引得客厅里所有人都望向了云来。 肖博涵早就知道云来能见鬼,她可是大师,见个鬼很正常吧? 而此刻,云来却只觉的好笑。 桑回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骂她是怪物也就算了,竟然还找他妈告状,妥妥的孩子王,还是霸王的王。 桑夫人正因为桑小小的事情烦躁着呢! 这会儿听到桑回喊云来是怪物,心里更气了! 她气的不是自己儿子喊别人怪物,气的是那个怪物现在就在她的家中! 强压下内心的怒火,桑夫人着眼去看云来,语气差了一些:“你跟我儿子的事情我不想管也不想问,我就想知道你刚才说能解决小小疯傻的办法是什么?” 桑回一听桑夫人不替他打抱不平,当即便高声道:“妈!你怎么回事儿?我可是你最亲爱的儿子!你要先为我主持公道啊!” 桑夫人哎呦了一声:“哎呦!先解决小小的问题再解决你的问题!家里就剩那几个花瓶!再碎就没了!”一把打开了桑回的手。 桑回也只能委屈的嘟着嘴。 云来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母子俩的互动,勾唇一笑。 桑夫人似乎也没有那么爱自己的小儿子。 桑回或许学习好,身家好,可他绝对是蠢的。 他不懂得什么叫做轻重缓急。 不懂得什么叫做收敛。 也难怪都二十几岁了,桑东也不愿意给他接手桑家的生意。 被桑夫人这么一打,桑回收回了手,看向云来的眼神带了埋怨:“问你话呢!什么办法!” 云来也不在意,下巴抵住搭在栏杆上的手,语气慵懒:“这个办法你们做不到,要等桑先生来了才行。” 桑夫人不解,语气带着质疑:“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等我老公?你现在不能解决吗!” 云来眉头往上挑了挑:“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们,这个事情我解决不了,我只能给你们提供解决的方案,而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就来自桑先生。” 桑夫人急了:“那你倒是说,方案是什么!” 云来:“我已经说了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是桑先生。” 桑夫人愣了一下。 桑回也怔住了。 就连肖博涵都有点懵。 什么叫做解决问题的方案是桑先生? 桑小小的痴傻跟桑先生有什么关系? “弄虚作假!你直接说什么方案吧。” 正当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桑东不悦的说话声。 他的声音很醇厚,一听就很有力量! 云来也朝着声音源头看去,大门口,桑东穿着一身西服,整个人浑身上下充斥着生人勿进四个字。 而在桑东身后跟着的正是昨日云来见过的桑淮。 桑淮看到云来出现在桑家,稍稍意外了一下。 他还以为她再也不会踏进桑家了呢。 没想到还是回来了。 “爸!” “老公。” 看到桑东出现,桑夫人跟桑回都很高兴! 桑东是桑家的柱子,今天这种情况,桑东的出现就是定海神针! 肖博涵可不想跟桑东打招呼,上手扣住桑小小,将桑小小一下子按在了地上。 身边三四个警察跑过来帮忙,三下五除二就将桑小小彻底给摁住了! 桑小小张嘴还想大叫,结果嘴巴刚一张开就被肖博涵塞了一块手帕。 别说叫,挪一下她都得被几个人按三下! 几次下来挣脱不开,她躺在地上开始挺尸。 肖博涵见她没动静了,手劲儿才轻了一下。 然而,刚放松! 桑小小跟个蛆一样又开始蛄蛹蛄蛹起来! 肖博涵无语,暗自呸了一声,一掌将桑小小劈晕了。 手法娴熟,毫不拖泥带水。 看的一旁的小警察们连连点头叫好。 大堂中。 桑东望向云来的眼神带着浓厚的敌意。 仿佛站在台阶之上的人不是他真正的女儿,而是一个仇敌一样! 云来被他的眼神刺到了,轻轻拍拍栏杆道:“桑先生,我没得罪过您吧?您怎么这样看我?” 桑东哼了一声:“哼,你有没有得罪过我,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也都知道!现在,你只要告诉我能解决小小疯傻的办法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多言。” 云来看的出来,桑东是真的很讨厌她。 她没心情跟几人再胡扯,启唇道:“桑六小姐之所以会疯傻,是因为她中了迷心蛊。要解蛊,只有两个法子。一是找到有本事的大师进行解蛊,二是找到下蛊的人让其解蛊。” “这两个方法都只有桑先生自己能办到。” 她一开口就是蛊。 听的桑家人一头雾水。 桑淮盯着云来,神情复杂,语气更是疑惑:“你在说什么?什么迷心蛊?爸爸怎么可能知道这两个办法!” 桑夫人也道:“胡扯也要有个限度!迷心蛊解蛊不解蛊的,你在胡说什么?” 反观桑回,这次没有蠢到直接反口,而是很认真的在想云来说的话。 至于桑东,在听到云来说的话后,严肃的皱起了眉头,眉心之间写满了郁结两个字。 他没有反驳,就说明云来说的话他懂。 云来可不搭理桑夫人他们几个,只是对着桑东道:“桑先生需要想这么久吗?人命关天的大事,趁着现在桑六小姐疯傻杀人的丑闻还没有传出去,桑先生还有机会挽回的。” 357别有心思 她看似是在为桑家着想,实际上却打着另外一个心思。 云来:“桑先生不想今天中午桑六小姐杀人的事情传出去吧?门口可还停着总警局的警车。每天暗访的记者那么多,再晚一些,桑家的丑闻可就真的搂不住了。” 见桑东还是没有回应,云来添了一把火。 这把火一添,桑东立马道:“你说我要怎么办?我该联系谁?” 云来抵着下巴:“当然是联系桑先生知道的很厉害的人。” 桑东眉头都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了! 他现在根本想不到自己认识哪个厉害的人! 自从十几年前那个大师走后,他就再也没找到过比他还厉害的大师! 而且,桑家十几年来顺风顺水,根本不需要找大师! 现在让他想,他想破天都想不到! 回头看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桑小小。 桑东脸上出现了怒意! 这臭丫头不知道哪里惹的祸,竟然把他们桑家也连累了! 要不是她头上顶着桑六小姐的名号,宣城都认识她,别说救她,看她一眼都是她的荣幸! 握了握拳头,他语气带着浓厚的不悦:“把肖警官跟云小姐请到书房,请几位警察先生把警车开走。等小小醒了,我会让她亲自跟肖警官联系。现在人命关天,还请诸位警察先生手下留情,让我桑家把私人事情处理完毕。” 他已经说的很隐晦了。 就是让肖博涵先放人,再把警车开走,免得被狗仔拍到。 肖博涵是想公事公办。 但余光瞥到云来的时候,却见云来朝他点了点头。 当即,他便也点头同意了。 安排剩下的警察分成两批,一批开车将尸体拉回警局,另外一批留下来看着桑小小。 桑东则是将云来跟肖博涵请到了书房。 桑淮和桑回也进了书房,桑夫人则是去照看桑小小。 书房很大,面朝南,阳光撒到书房里,书房里格外的亮。 云来进门找了个撒有阳光的角落坐下。 几人各自找了位置,回头去看云来时,便见她坐落在光中,脸上写满了岁月静好。 她真的很漂亮。 气质非常的棒。 是那种站在光下就能以一种霸道的视觉侵入人心的感觉! 就像此刻。 她宛如天使降临,看的肖博涵几人都挪不开眼神。 桑淮见过云来两次,两次她都着不同的礼服,每个礼服都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但现在,桑淮才感觉到,礼服穿在她的身上并不好看,她适合粗布麻衣,会给人一种随性到极限的魅力。 见几人盯着自己不说话。 云来搭起二郎腿,双手往凳子背上一搭,笑吟吟道:“我这脸上是开花了吗?” 她这一开玩笑,几人都收回了目光。 桑淮不可好意思咳嗽了两声。 桑回则是傲娇的白了她一眼。 只有桑东不是很舒服问道:“我听说以前收养你的是个老道?” 云来哦了一声,轻飘飘回答:“哦,不是。收养我的是一对夫妻,不过在我五岁的时候抛弃我了。” “抛弃?” 桑淮道:“你是说,你五岁前被收养过?是一对夫妻?” 云来看他,满脸淡然:“四岁前我在孤儿院长大,四岁半那年被一对夫妻收养,后来那对夫妻破产,我就被抛弃了。我命大,躺在路边的草丛里被我家头捡了回去,能活到今天,是我家老头的功劳。” 她从来没想过在桑家人面前隐藏自己的身世。 她小时候所经历过的痛苦,桑家人都应该知道! 那是他们桑家造成的。 肖博涵没想到云来还有这段经历。 之前他跟崔大少还有长空道长都问过妹妹这些问题,但她从不正面回答! 他们都觉的妹妹是不想说自己辛苦的修炼过程。 没曾想,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还有其他的经历。 这段经历是痛苦也不不愿意回想的。 肖博涵语气带着心疼:“那现在,你的那对养父母呢?” 云来想了一下,随意回道:“不清楚,将我丢到路边之后他们就离开了。可能现在生活在某个偏院的小城市,也可能重新东山再起了,不过,那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跟他们不是很熟。” “不熟?他们不是你的养父母吗?” 桑回瞥了她一眼,没觉得她有多可怜。 至少还有人收养她,虽然最后还是被抛弃了。 但她曾经是有过父母的呀! 云来知道桑回在想什么。 无非是不能感同身受。 懒得跟他多说,她歪着身子自顾自道:“是我的养父母,但在他们的眼里,我只是个牲口,谁会跟牲口谈熟不熟呢?” 若有所指。 桑东听到她说这话,心里本能咯噔了一下! 桑回还想怼她,却在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后,怔住了。 就连桑淮跟肖博涵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牲口? 把一个不过几岁的孩子当成牲口。 这个概念就是! 没有人把她当人看! 肖博涵震惊! 难怪妹妹不想谈以前。 谁会想揭自己的伤口呢? 桑回不可置信:“你不是在胡说吧?那个时候你才多大?怎么会有人狠心到把你一个孩子当成牲口看?” 桑淮也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了消毒湿巾。 但想到面前的人是他的亲妹妹,他颤抖着手还是将消毒湿巾收起来了。 桑东别过头去看云来。 云来的双眸很亮! 眉眼弯弯带着柔和的笑意。 可在那笑意当中,他明显看到了她的嘲讽! 她这些话都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云来继续道:“日子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反正在孤儿院就已经习惯被当成畜生了,到了养父母家里也不过是换了个环境当畜生,没什么区别。” “若说真的有什么区别,那大概就是从被一群人当成畜生变成了被几个人当成畜生。对我来说,没什么不一样的。当然,桑大少跟桑五少应该不能理解我的处境。毕竟,你们从小到大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怎么会跟我们这一类人共情。” 她就是讽刺! 就是故意的! 桑东隐忍着怒火,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指着云来的鼻子就骂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 358全都是心眼子 云来阴阳怪气:“我怎么会怪您呢?我又没有资格怪您,我说的这些也只是因为你们刚才问了而已。我这个人不爱说谎,就喜欢把事情往明面上说。如果得罪了桑先生,还请桑先生不要介怀。” 她哪里是得罪! 她是往死里戳他脊梁骨! 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全都是心眼子! 到底还是随他们桑家的血脉,说话扎人心。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想云来再说她以前的事情,桑东沉下心转移话题:“你刚才说的那两个的方案,我做不到。” 桑东的回答在云来的意料之中。 鲁荣都已经消失十几年了,想一下子联系上肯定不可能的。 而且她的目标也不是问出鲁荣在哪里,她只是想确定桑东跟鲁荣的关系,确定当年的事情。 云来:“桑家在宣城这么多年,竟然连个厉害的大师都不认识?那桑小小的事岂不是很快就要被记者知道。到时候,桑先生的脸面往哪儿放?桑家的风评传出去,岂不是会被人耻笑?耻笑你们桑家这么多年竟然连个能解决问题的大师都找不出来。要我看,实在不行,桑先生就找个天师盟的大师看看吧。” “我记得天师盟有个二牛大师很厉害,抓鬼驱鬼样样精通,想来解蛊他们也是得心应手的。” 提起二牛大师,桑回坐不住了! 咬牙道:“什么二牛大师!那就是两个骗子!顶着天师盟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让他们解蛊,桑小小真就是死路一条!到时候我们丢脸就丢大发了!” 都这种时候了,桑回关心的不是桑小小是不是还活着,而是是否丢脸。 就连桑东也是。 这么耐心坐下来跟她扯东扯西,也不过是担心桑小小疯傻杀人的丑闻传出去对他们桑家的名声不利。 不知道的真以为桑东一家几口是担心桑小小呢。 就还真挺讽刺的。 云来摇摇头,笑意不达眼底:“那你们的意思就是找不到大师帮忙喽?一个都找不到?实在不行,以前认识的大师也可以。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一对了,桑小小的命留下了,桑家的名声也不会受到影响。” 桑东被云来反复提及桑家的名声,面子有点挂不住,找补道:“早些年我是认识一个姓鲁的大师,但那个大师后来归隐不知所踪,以前的联系方式也早就已经打不通了。这些年来,桑家发展顺风顺水,根本不需要什么大师帮衬。换个其他的法子吧。” 桑淮就在旁边,听到自己老爹提起鲁荣,眼神闪了闪。 上次在办公室他已经跟云来说了鲁荣的事情,现在她又装成不知道鲁荣是谁,究竟是想从他老爸嘴里套出什么? 云来也注意到了桑淮的表情,斜眼瞥了他一下,眉眼弯弯,一副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鲁荣?那他有没有什么近亲之类的?” 桑东避讳:“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来勾勾唇:“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鲁荣大师的名字像个故人的名字,我好奇问问。” 肖博涵眼珠子轱辘一转,趁热打铁追问云来:“故人?妹妹,你不会是认识这个叫鲁荣的吧?” 云来看他,配合笑道:“我认识的那个鲁荣是鲁班传人鲁师傅,他手中一把鲁班尺上量天下丈地,雕刻出来的东西雕梁画栋栩栩若生!如果我要是没看错,桑先生家门前立的那两根风水柱正是出自鲁荣大师之手。” 咚—— 云来话才出,书房桌子上的笔架子倒了。 声音出现的极其突兀,几人都下意识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这才见,桑东脸色苍白,手下压着的正是那个笔架子。 “爸,你没事儿吧?” 桑淮桑回看到自己老爸脸色变成这样,着急担忧的跑上前。 桑东眼神闪躲,将笔架子扶起来,很快便又将不善的眼神落在了云来的脸上。 云来也看他,目光没有任何闪躲,反而带着浓郁的戏谑。 “怎么了?桑先生这个反应?难不成我说错了?” 桑东别过头:“是说错了。鲁荣大师不是什么鲁班传人,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看事先生。但十几年前已经离开宣城,现在不知去向。你想个其他的法子救小小。我会给你报酬,就当是对小小救命之恩的报答。” 他没有过多想要谈论鲁荣的意思。 不是心虚就是不敢多言。 云来也没强行追问,只道:“第二个方法我也已经告诉了你们。那就是找到下蛊的蛊师,让蛊师亲手解蛊!” 桑回冲她:“话说的好听!谁知道蛊师是谁!这年头封建迷信几个人信啊?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说见鬼就能见鬼呢。” 桑淮:“小小或许只是疯傻跟蛊不蛊的可能没什么关系。爸,咱们也不能轻易相信一些不该相信的话。” 他俩一人一句,这意思就是针对云来。 劝桑东不要往神神叨叨那方面想。 云来不搭理两人,自顾自的对着桑东继续道:“据我所知,宣城目前没有蛊师,唯一一个蛊师目前就养在祁家。我记得桑先生的公司一直都跟祁家有往来,或许看在生意伙伴的份上,祁家愿意让那个蛊师帮桑六小姐解蛊也未尝不可。” “你说什么?” 桑东有些没听明白云来说的话。 什么叫做蛊师养在祁家? 祁家怎么会有蛊术师呢? 云来不厌其烦,二次重复:“我说祁家有蛊术师,你们可以找他帮忙。” 桑东不说话了。 他算是知道了,这小丫头前面铺垫那么多,就是为了现在! 什么有方案给桑小小解蛊! 她大张旗鼓跑过来,根本就是借着桑小小疯傻,故意来探消息,给他放话,让他知道祁家有蛊师的事情! 还有鲁荣,她怎么知道的? 祁家有蛊师这件事,他作为生意伙伴都不清楚,可她一个天天不在生意场上混的小姑娘却一清二楚! 其中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压下怒火,桑东也不管自己两个儿子还在,拍桌斥责:“你是故意来挑拨离间的吧!祁家的事你从哪里知道的!” 359两人之间的战争 云来擦了擦耳垂,一副悠闲的模样道:“桑先生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明白?什么叫故意挑拨离间?祁家的事我们这些走倒上的都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桑东看她神态自若的样子,着实被气到了! “你别跟我在这里胡扯!有什么话你就直说!鲁荣的事情又是谁告诉你的?” 听到桑东的质问,桑淮心里一个咯噔! 鲁荣的事情是他告诉云来的。 当时只是觉得亏欠她这个妹妹,出于内心的挣扎才会将当年的事情说给她听。 结果现在反而成了两人之间的战争! 他觉的自己被骗了! 因为他想起里那天在办公室,云来也是这样一本正经,一边卖惨一边放松他的警惕,然后从他口里套出了鲁荣的事情。 今天她还是用了同样的手段。 想到这里,桑淮第一次觉的自己小瞧这个妹妹了。 她的心眼比他们桑家任何人都要多! 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不好好斟酌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云来当然也不会傻到把自己如何知道鲁荣事情的过程告诉桑东。 毕竟她没有背后捅人一刀的习惯。 拉拉衣袖,摸摸鼻梁,云来说话带了几分真真假假。 “桑先生对我的身份应该有那么一点了解。虽然我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但我也是吃这行饭的人,到宣城自然也有自己的人脉圈,我想知道鲁荣的事情并不难。只是我很好奇,桑先生当年为什么要让鲁荣雕刻门前那两根风水柱?还是说那两根柱子有什么讲究。” “说起这件事情,我还曾听过一个传闻。说是桑家当年还没有如今这般实力。后来是请了鲁荣大师雕刻完镇宅风水柱后才开始平步青云,一跃成为了宣城十大集团前三。桑先生,你们如今这么富有,不会就是靠着那两个柱子起到的作用吧? 那两根风水柱聚气敛财,支撑住了整个桑家的田宅。 一旦被破,桑家的田宅之气也会断掉。 田宅一破一断,桑氏集团的运行会出现莫大的问题,不至于破产,但必定会遭受重创。 想要东山再起,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云来装作稀里糊涂的问,也只是想故意给桑东施加压力。 她要的就是桑东暴跳如雷! 要的就是他沉不住心对付她! 只有桑家对付她,她才能顺藤摸瓜抓住躲在后面看戏的小丑! 果不其然。 云来话才出! 桑东就急了! 手指敲着桌子,就冲她吼道:“道听途说!你要是没有办法救小小现在可以离开了!桑家不欢迎你!” 看的出来,他急了。 是真的急了! 因为云来说的话戳到了他心口上。 见状,云来叹了一口气,双手搓搓大腿无奈道:“既然桑先生不想跟我多聊,那咱们今天也就胡说到这儿了。至于桑六小姐的病情,医者仁心,我还是多提醒一下桑先生。整个宣城只有一个蛊师,那个蛊师在祁家,桑六小姐身上的蛊或许祁家蛊师清楚呢?毕竟上次桑六小姐的认亲宴不少人都看着,难免会有一些心生不轨之人妒忌桑家的繁荣。” “说起来,我怎么没见到文爷还有见山先生?桑先生,我对文爷还有见山先生很是敬佩,下次您见到,记得帮我引荐,就说我仰慕他们很久了。” “啪——” “闭嘴!” 云来话还没说完,桑东就跟疯了一样! 一把抓起旁边的茶杯朝着她砸了过去! 肖博涵快步上前护住她,茶杯里的水尽数洒在了他的衣服上。 桑淮快步上前拦住桑东:“爸,你干什么?” 桑回也被吓到了。 爸爸在家里从来不生气。 今天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 紧张的看着自己老爹又看向云来,桑回吞咽着口水小心出声劝诫:“爸,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干嘛要动手。” 桑东拍着桌子,气的手发抖,指着云来满脸怒意:“臭丫头,我警告你!文爷跟见山先生你最好不要惹他们!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人!你最好不要插手宣城任何的事情!你只是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地位没有权利没有金钱的小丫头!别一天到晚妄想做英雄!自己几斤几两重,好好掂一掂!” 云来嗤笑:“所以你攀上文爷攀上见山先生就是为了背景地位权利金钱?”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你懂什么!妇人家能明白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你什么身份在我面前大谈这些!如果你做这些只是想给自己心里找平衡,那我告诉你!当年把你丢弃是我跟你妈共同的决定!你不用觉得我跟你妈会心存愧疚!因为当时我们是想掐死你!都要把你掐死了,怎么可能会对你心存一丝愧疚!” “你拿你小时候的经历说事不就是想告诉我们你日子过的有多苦。大可不必,看到你日子过得苦,我们比谁心里都高兴!现在,你可以滚了,否则别怪我一点情面都不留!” 桑东说的话很绝情。 什么情面,根本就没有。 桑淮和桑回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老爹。 所以,云来说的丢弃是真的。 他们心目中高大的父亲,伟大的母亲真的亲手将他们最小的妹妹丢掉了。 明明就不想认她,甚至夸张到还想杀死她! 那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的找回来? 肖博涵背身扶着云来,生怕桑东再摔东西过来。 又听见他说这种没有良知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桑董,这些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不然,明天桑氏集团的脸面就要丢光了!还有桑小小的事情,请你们快点解决,三日后我会带着警察准时上门抓人。” 杀人触犯法律,桑小小就算是桑家的六小姐,一样也要为自己触犯法律负责。 护着云来,肖博涵拉着她往外走了走。 云来倒是没什么感觉。 这些事情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走在肖博涵前面,她到书房大门后,故意顿住了步子,回头刺激桑东:“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虽然不在桑家,但我体内留着桑家商人的血脉。桑先生,桑氏的集团要看好点,不然很快就易主了。” “你闭嘴!” 桑东不想再听云来说话! 她就是故意来给他添堵的! 故意来阻挡他们桑家风光无限的! 360虎毒不食子 书房里的气氛一直等到云来跟肖博涵离开才逐渐缓和下来。 桑淮看向桑东,嘴皮子动了动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好一会儿,他才道:“我去送送他们。” 作势就要往外走。 “不许去!” 书房的大门都还没出,桑淮就被桑东喝住了。 桑淮仰起头,推了一把眼镜框,回头语气里全是无奈:“爸,就算云来对你不敬,就算她现在有心跟我们做得对。单从本质上来说,她还是我们桑家的孩子!爸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 桑回扯了一下嘴角,小心翼翼:“我虽然不是很喜欢那个臭丫头,但虎毒不食子,爸,咱们不至于容不下她一个小丫头吧?她再能翻起浪能翻到哪里去?真没必要这么说她。” 说到底,桑回这么讨厌云来全是因为云来不服软的性子。 他不是真的讨厌,只是讨厌云来那种看什么做什么都很淡然,永远都是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样子罢了。 桑东看到自己两个儿子都替云来说话,原本已经平和下来的心情再次暴怒! 他拍着桌子,口气比刚才不止差了一两点。 “老大,老五蠢的你也蠢是吗?你跟在我身边做事这么多年,学习这么多年,那臭丫头现在想搞什么你看不出来是吗?” 桑东开口,一骂两人。 桑淮是直接被骂,桑回是连带。 兄弟俩脸上都不好看,又都不敢冲着桑东大叫。 桑淮下意识的摸了一把领带,背后开始有细密的汗流出。 “爸,对不起,我只是觉得那丫头有点可怜,所以才会帮她说话。我知道她是因为桑家不认她心里不平衡才会这么针对我们,但其实误会说开了,给她一点补偿,事情也就没有那么难处理了。爸,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的。” “啪!” 桑淮话刚出口! 脸上就被赏了一个大鼻兜。 桑东气急败坏的看着自己大儿子,指着他的鼻子就叫道:“蠢货!她根本就不差钱!你真以为她在乎桑家六小姐的位置!她从进门看到我们开始,眼里就没有任何的情绪!你觉的她可怜!她是在利用你们的同情心从老子嘴巴里套话呢!” “她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就是因为她知道我们桑家跟文爷,跟见山先生有合作!她是在通过我们桑家向文爷向见山先生宣战!你们以为她真的是想救桑小小?她是来找鲁荣,找当年的真相的!” 桑东一开始并不知道云来到底想做什么,他也以为云来是冲着桑小小来的。 但当她问出鲁荣,最后又提到文爷跟见山先生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她是来打探消息,顺便让他递话给文爷给见山先生的。 小小一个丫头,心思重的比成年人还要多上几倍!心眼子都要排到法国了。 桑淮跟桑回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 单纯的认为云来就是因为桑家不认她才会心里不平衡。 没曾想,人家杀到他们家里,直接表演了一个心口不一。 嘴上说那个,心里想这个。 真的表里不一。 而且,他们并不清楚文爷跟见山先生是谁。 公司大生意的往来几乎都是桑东自己去接洽。 就连桑淮都没曾见过文爷和见山先生。 看到自己两个儿子那一脸茫然的表情。 桑东气的直锤桌子!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桑家六个孩子,最有脑子最有本事的那个竟然是我亲手丢的孩子!滚!你俩都滚!看到你俩这样,老子心里堵的慌!” 不耐烦的抬手赶两人。 桑淮和桑回对视了一眼,默默弯腰鞠躬退出了书房。 刚出去,两人就跟桑夫人碰上了。 见两个儿子灰头土脸的出来,桑夫人脸上心疼:“什么表情?怎么了?又挨骂了?” 桑淮扯了一个牵强的笑意:“没有,妈,公司还有事情要忙,我先走了。” 拍了拍桑夫人的手臂,桑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桑家。 桑夫人看着大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回头看桑回:“怎么了?肖警官跟那丫头呢?” 桑回一副气馁到不行的样子,摇摇头:“不知道,刚刚走了。妈,爸刚才骂我跟大哥蠢,说我们桑家六个孩子,只有云来那个丫头是最有脑子最有本事的。妈,你跟爸当初为什么要把她丢了?她那个时候刚出生,只是一个呱呱的婴儿而已。” 桑夫人错愕:“小回,你在胡说什么?谁告诉你的?别瞎说!” 桑回盯着自己老妈看。 这次他看的很认真。 认真到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老妈眼里的慌乱和闪躲。 他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总算知道为什么云来一直抵触回桑家,一直抵触他们这些兄弟姐妹。 没有爱跟重视的家庭,根本就没必要回来。 “妈,你不用骗我了,爸刚才都说了。当年是你跟他亲手把云来丢弃的,你们原本是打算要掐死她的。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上手抓着自己老妈的手臂。 桑夫人着急忙慌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小回!你当时还小,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不许再提!你以后也不能再去见那个丫头!听到没有!” 桑回:“妈,到底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要求我!凭什么呀!” 桑夫人:“凭什么凭什么!就凭她要害我们全家!小回,你不是很讨厌她么!妈妈现在是在替你惩罚那个丫头!你应该高兴才对!” 桑夫人红了脸,说话语气急了许多,表情甚至有了一丝狰狞。 桑回从来没见过自己老妈这样。 吓到了。 说话带了几分哆嗦:“妈,我不是真的讨厌她。我只是不喜欢她永远那一副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的样子。我也很想要个妹妹,但我想要的妹妹是香香软软会抱着我撒娇喊我哥哥的妹妹。我不喜欢云来,是因为她跟我想象中的妹妹不一样。我也只是想给她一点苦头吃,我没真的想过要害她。” “妈,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啊!” 桑回说到后面眼泪都下来了。 桑夫人扭头看小儿子,想到了第一次跟那个丫头见面,在医院里她帮自己正骨的画面。 小姑娘年纪很小,双眼亮晶晶,人长的很漂亮,气质很出众。 她笑着喊夫人,跟她一起说话聊天的样子,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 她比自己常年不着家,永远不发消息的三女儿和四女儿都好。 361交给你解决 她也很想要这样的姑娘。 但不能啊。 因为只要有她在,桑家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家族的前程和一个不在身边长大的孩子。 她毫无疑问的会去选择家族的前程。 不再去看桑回失望的眼神,桑夫人迈脚往书房去:“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家里。等到你心情平复了,再去上课吧。” 闷头进了书房。 桑回扯着嗓子反驳她! “妈!你这是囚禁!” “嘭——” 回应他的只有书房大门被关上嘭的一声。 他望着那书房大门,扭头就往别墅门外走。 可才走了没几步,保安拦住了他的去路。 “五少,夫人有话,让你回房歇着。” 桑回本来心情就不好,又听到老妈不让他离开,没好气道:“我是谁?我是桑回!桑家五少!你俩确定要拦我?” 两个保安咯噔着心脏,姿态低了低:“五少,这是夫人的话。我们只是听夫人的命令,五少,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们,回去吧。” 桑回翻了个白眼,手臂搭了搭转身往客厅去。 两个保安看到桑回没有坚持要离开,松了一口气后转身继续站岗。 然而,下一秒。 两人便发现有个东西嗖的一声!从他们眼前闪过去了——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东西已经跑出桑家大门了。 保安懵逼。 年纪轻一点的挠头好奇问道:“哥,刚才是什么,唰的一下过去了?” 年纪长一点的摇头:“速度太快没看清。” 探究完,两人扭头对视,想是想起了什么同时朝着客厅里面看去! 哪里还有五少的背影! 跑出去的那个不是五少还有谁! 两个保安瞪圆了眼! 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啊!五少!是五少!” ———————— 书房里。 桑东靠着椅子,满脸疲惫。 听到有人进来也只是斜眼瞥了一下。 随后不冷不热道:“有事?” 桑夫人早就习惯他对自己的态度了。 走到书桌将书桌整理干净,平静问道:“那个丫头你打算怎么解决?” 桑东坐起身,来回敲着桌面:“怎么解决?你生的好女儿!她现在不仅想对付咱们!她还想对付文爷对付见山先生!” 桑夫人怔了一下:“什么意思?这件事情怎么会扯上文爷和见山先生?他们俩不是咱们集团的生意伙伴吗?她一个小丫头再厉还能把海底倒过来不成!” 桑东压下怒火:“妇人之仁!你真以为那丫头在跟你胡闹呢?她一直都在算计咱们!从上次认亲宴开始她就盯上咱们了!” 桑夫人一个头两个大,根本想不通这中间有什么故事。 只觉得自己老公说话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什么叫做算计咱们?她一个景区里的神棍,认识点人脉怎么就能算计咱们了?桑东,我现在才发现你胆子变小了。一个小丫头都能把你唬住了!” 桑东厌烦的看着自己媳妇。 “路蓉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犯蠢的样子很让人厌烦!我就问你一句!上次认亲宴,那个丫头为什么特地乔装打扮换一个身份跑到桑家来?你是不是觉得她是来看你们捧冒牌货的?错了!她是冲着祁家来的!” “认亲宴那天,贺家,崔家,京都肆意集团,就连平时跟咱们不对付的鸿荣集团的老总都来了,这是巧合,是他们给面子吗?不是!他们是被叫过来故意混淆视听的!那丫头现在私底下搞的事情,真要是做起来了,整个宣城从头到尾都要大洗!” “桑小小身上的蛊是祁三爷下的,祁三爷要害的是真正的桑六小姐!那丫头精着呢,不回桑家不以真身参加认亲宴,就是在隐藏身份!现在桑小小是替死鬼,替那丫头挡过了一劫!”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鲁荣知道文爷跟见山先生的事情。但我知道,再任由她查下去,当年的真相就会浮出水面!到时候桑家几十年的辉煌就要付诸东流了!” 话到桑东口中变的非常严重。 路蓉蓉的脸色也跟着变的难看起来! 文爷跟见山先生这么多年一直都想着彻底拿下宣城的生意。 但贺家跟崔家生意做的太大了,他们根本搅合不动。 现在祁家,桑家跟他们的集团合作。 好不容易生意有了起色,真要是被搞了,这么久的密谋合作就要彻底报废了。 路蓉蓉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着急道:“那丫头到底是做什么的?她不就是一个山里来的娃娃?怎么会掺和到宣城的生意场?难道上次认亲宴的那些人都是冲着她来的?那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把小小捧上天了!” 桑东长舒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两天才从文爷口中知道了一点风声。文爷和见山先生似乎在搞一个很大的行动,这个行动牵扯到了一些能人异士。具体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但文爷说,那丫头是个走脚先生,好几次坏了他们的计划。” “上次认亲宴事情太轰动,他们以为桑小小就是那丫头。没想到那丫头幌了他们一招,让他们害错了人。祁三爷当时要害的就是她,又因为是我们桑家的小姐,所以他们没有提前跟我们商量,就是怕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双方生意。但没想到,他们都被摆了一道。我昨天去见了文爷,这才知道那丫头跟文爷他们的事情。” “而且,文爷明确发话了,那丫头不能留。” 仰头靠着凳子:“路蓉蓉,她是你生的,这个事情交给你解决吧。” 路蓉蓉眼里带了震惊:“桑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交给我解决?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亲手解决我们的孩子是吗?” 桑东不悦看她:“这种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么激动干什么?还是说你看到她之后心里生出了愧疚,想要认回她?” “怎么可能!” 高声反驳。 桑东:“既然不可能,那亲手解决她就交给你去做。蓉蓉,咱们夫妻三十几年了,你不想看到咱们这个幸福的家庭被别人亲手毁掉吧?” 他语气带了几分威胁。 路蓉蓉有些呼吸不过来。 什么幸福的家庭。 在外人看来他们很幸福,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日子让人多么窒息! 要不是因为孩子,因为路家那边逼的紧,她早就离婚了! 想归想却不能那么干。 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斩不断理还乱的那种。 不想再跟桑东多说,路蓉蓉拍着脑门往外走:“这件事情往后再说,我头疼,先回去休息了。” 摇晃着头出了书房。 刚出去,就听到门口保安大叫。 “啊!五少,是五少!五少跑了!” 362肖警官希望我离开吗 路蓉蓉本来就烦,又听到保安喊五少五少的更烦了! “喊什么喊?老五又怎么了?” 两个保安回头,看见是路蓉蓉,心虚的指着大门口,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夫人,五少跑了。” 路蓉蓉:“跑了?!不是告诉你们要看好他吗!一个两个天天不上班是吧!” 保安满脸无辜,只能低头不语,生怕再惹路蓉蓉生气。 路蓉蓉现在头疼的很,挥挥手往卧室去:“算了,我现在头疼的厉害。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吧。” 就冲那丫头的态度,老五去了也讨不到好处。 只要老五还是桑家的少爷,他就永远不会彻底向着那个丫头。 家族和一个并不存在亲情的妹妹,他再蠢也该有考量。 此刻—— 大马路牙子上。 桑回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急切的找到了云来的电话。 当通话播出去的那一刻他手忙脚乱下意识挂断了。 他清楚知道,现在联系云来,云来肯定不会同意见他。 想了想最终还是拨通了贺明的电话。 秦凡出国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他能联系上的兄弟里面只有一个贺明是最靠谱的。 而且,贺明跟云来的关系还可以,说不定打探打探还能从他口中知道云来的事情。 桑家别墅外不远处。 云来看着手机界面点只响了三秒的铃声,默默将手机收了回去。 肖博涵将车门打开,看云来笑,好奇问道:“你笑什么?还挺渗人的。” 弯腰坐进了车里,云来淡淡道:“我在笑桑五少坐不住,打算来向我道歉了。” 肖博涵震惊:“你说什么?你说桑回要给你道歉?不是吧?桑家的骨头难啃的很,你确定他不是找你麻烦的?” 云来:“不会,桑五少虽然蠢,但毕竟是清澈的大学生,对比起桑家那几个出社会的,他心眼不坏。” 肖博涵哼笑:“哼哼,反正我没从桑家人的身上看到什么好品质。那个桑小小,如果不出意外,过两天就得蹲局子去了。说起来,她还挺惨的,好日子都没过几天就进去了。” 云来扭头看向车外,风景很好,日光很足。 “贪心不足蛇吞象,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贪图桑家的地位和财富。她认不清内心,在阿谀奉承中逐渐丢失了自己的本真。她妄图取而代之,却不知道一切都是算计好的。这次就当是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认清状况,免得一门心思往桑家里面扎。” 肖博涵点点头,算是同意云来说的话了。 “那桑小小那边要怎么处理?抓吗?” 云来手肘抵在车窗上,眼神缥缈:“桑家人不会看着桑小小进去的,就跟袁瑜曼一样,花钱买关系,最多在里面待几天。不用管了,反正教训给了,听不听,上不上道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上次袁瑜曼的事情就是她爹花了大价钱又找人又拖关系,最后让她在里面象征性呆了几天,出来教训一番后放了。 桑家的地位比袁家高,桑小小即便是杀了人,大概率也会被弄成正当防卫。 狗仔即便是想爆也会被桑家压的根本爆不出来。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他们可以把黑变成白,把白转成黑。 桑家,完全有这个实力。 肖博涵越想越生气,啪的一下打了一把方向盘:“我就不明白!钱真的能左右一切吗!人命在他们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云来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语气平静:“人命值钱,只是不值那么多钱。在那些人的眼中,人命只是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是来自地府的鬼门。 十年一百五十万人死去。 这其中,被害而死的无辜者何其之多。 钱能衡量吗? 不能。 人命值钱吗? 值钱。 只是在某些人的眼中,钱并不重要。 人命也不重要。 肖博涵听着云来的话,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大道,心中百感交集。 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做警察这么窝囊,现在才发现,他这么多年警察真是白做了。 救不了人就算了,还一直被瞒在鼓里。 “我做这么多年警察,真是白做了。” 许久,他才喃喃出声。 云来嗯?了一声,又哦了一下,笑道:“没有,肖警官很棒,总警局的那些警察先生们也很负责。但你们不是神,有些超出常人范围的事情无法解决也是正常的。” 肖博涵从后视镜里看她,眼神复杂:“那你呢?宣城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选择随时离开的。” 云来看他,淡然无比的反问道:“肖警官希望我离开吗?” 肖博涵停滞了一下,摇摇头:“不希望。” 云来:“那你还问我作什么?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肖博涵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希望云来离开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云来是最厉害的先生。 宣城目前的情况,灵组管不了,天师盟带不动。 全靠云来撑起一双手往前顶。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没有她插手这件事,宣城现在还会持续死人! 邪会组织也会越来越强大,最后威胁到整个上级层面。 所以,他并不希望云来离开。 但从私心上,她希望云来可以离开。 她很沉稳,不会被任何事情左右情绪,做一件事情有自己的想法,勇敢,聪明,不惧艰难。 可她也只有十六岁。 如花一般的年纪就要承担起这些来。 于心不忍。 肖博涵内心纠结到了极点。 好久才道:“你不能为自己想想吗?其实你可以自私一点!本来就是桑家对不起你,你要任何赔偿我觉的都是合理的!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先生,换个其他的先生来宣城,一样可以解决这个事情。妹妹,你还小,没必要把自己圈住。” 云来滑动着手机,对于肖博涵说的话也只当是随便听听。 云来:“这次下山只有我一个人过来,处理宣城的事情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想独自包揽这份光荣还不够自私吗?桑家是对不起我,但佛教有云: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乃众生法相。他们与我缘分本就浅薄,不过是大千世界偶有交集的一部分。我又何必因为桑家的事情困住自己。不过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我一个先生,或许换成其他有本事的人来,宣城的事情会处理的更加快速。” “我也很想让旁人来解决,可我还没有找到当年被抛弃的真相。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我跟邪会组织有着很深的渊源,所以这个事情出于私心,我不想交给旁人去解决。” 363观主法印 在这件事情里,云来最大的私心就是想弄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被抛弃。 她不在乎以往那些痛苦的回忆,她就是想知道造成她痛苦回忆的原因是什么。 这是一种心理不甘! “肖警官,谢谢你的好意,我很好,感情很好,情绪很好,身体很好,人也很好。” 扯了一个笑容,云来低头继续看消息。 是长空给她回的信息。 肖博涵被云来几句话堵的说不出来其他的话了。 最终只能长长叹气:“行吧,我尊重你。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联系我,警局上面也发话了,全面配合一切扫黑除恶的行动。虽然这件事情警方没有行动权和话语权,但关乎到人民群众的安危,警方随时戒备。” 云来嗯声。 她从不怀疑警方的目的。 因为警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维护和平打击一切犯罪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危。 车里的气氛逐渐平静下来。 肖博涵将云来送回了小区,叮嘱了两句后也离开了。 云来哪儿也没去,拖着身子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见客厅地毯上躺了一个人。 不是崔催催还有谁! 听到有人开门,崔催催迷糊糊起身看过去。 见是云来,翻了个身子继续睡觉。 这个点已经不早了,大中午都过了。 换鞋挂包,她走到祖师爷面前先上了三炷香,这才走到客厅,上脚踢了踢催催催:“崔大少,几点了你还在睡觉?” 崔催催被她踢也不生气,一把按住她的脚,乏累道:“我这刚躺下。” 云来奇怪:“刚躺下?” 她走的时候特地让崔大少回屋休息,怎么一回来变成刚躺下了? 崔催催动了一下身子,侧身看她:“前辈,你这地儿不能住了。你离开这一会儿,前后来了三批人。从东卧室翻到西卧室。错把我当成你,下手狠的一批!” 撩起袖子:“瞅瞅我这手臂,都负伤了。” 云来朝着他手臂看去。 确实有个刀痕的伤口,很浅,但,是新伤。 看来昨晚那群人不死心,还想对付她。 结果错把崔大少当成她了。 没了睡意,崔催催起身:“前辈,收拾收拾,咱们换地儿住。你是不想开个天地银行吗?我托人找了个铺子,咱们开银行去。” 宣城的天地银行太少了,云来是有意想开个天地银行,以此来供地府的支出。 平时也能做个生意接个活什么的。 不过因为时间短再加上手里的钱都拿去建学校了,她手头不太富裕。 “托人找铺子?你问过房租多少钱吗?我手里只有八十八块八毛八,水电费都不够。” 崔催催眼睛瞪老大:“前辈,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嘛?八十八块八毛八?这是你银行卡上的零头吧?” 云来皮笑肉不笑:“不是,全身上下所有的家当。” 崔催催:“啊?所有家当?你钱呢?以前看事儿那些人给的钱呢?” 云来撒着拖鞋进房间收拾东西:“花掉了。” “花掉了?你一下子能花那么多钱?” 云来淡定:“你知道的,我命里犯钱缺,钱越多命越短。而且我们当道士的,向来都是两袖清风,哪里有钱。” 她东西没几件。 几乎都是从茗山带过来的。 粗布麻衣成套成套,布鞋成片成片。 买的衣服也只有一两套,东西少的可怜。 收拾好,也用了一个很大的布袋子就装完了。 当真是廉洁的很。 看着云来那布袋子,崔催催低头扫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身上这套衣服八千多,鞋子六千多,跟前辈比起来,简直是过于奢侈了。 默默出声:“前辈,你之前那套粗布麻衣还要不?不要给我,我觉得我适合穿那个。” 云来懒得搭理他,随手拉开另外一边的柜子,将之前他穿的那套抽出来,甩给了他。 崔催催跑到柜子前,只是轻轻一瞥,无意间却看见了一枚法印,看形状有点像观主法印。 “怎么了?” 见崔催催有点走神,云来拍了他一下,关上了柜门。 崔催催回神:“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前辈,玄清子道人有几个徒弟啊?” 云来:“关门弟子只有我一个,但是有很多其他的小弟子也都叫他师父。用老头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都是浮云,随便喊。” 崔催催:“我一直认为玄清子道人是那种仙气飘飘,满身道骨的人,没想到他这个人还挺随意的。” “是挺随意的,也挺随便的。” 将黄布袋扎好,她将柜子里的观主法印塞进了布袋里。 崔催催这次看清楚了! 是真的观主法印! 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观主法印易主必须是上一任观主卸任或是飞升。 但前辈说玄清子道人还在观内! 那观主法印怎么在她手中? 难不成,在观内,是指玄清子道人在观内飞升了?! “你有东西要收吗?” 扛着黄布袋,云来都走到了门口了,回头问崔催催。 崔催催手忙脚乱的:“有!我现在马上去收!” 然后嗖的一下跑回了房间。 云来看他有点莫名其妙。 摇摇头去了客厅。 房间里。 崔催催快速掏出手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长空打去了电话。 长空那边正忙着,接到崔催催的电话,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干什么?我正忙着盯捎呢!” 崔催催压低声音直接切入正题:“老秃驴,我在前辈的柜子里看到了观主法印!” 长空扒拉着望远镜,一下子懵了:“你说什么?” 崔催催:“观主法印!观主法印!就是观主噶了或是隐居了会让出来的那个法印!” 长空:“你再说一遍!” 崔催催无语:“你耳朵有问题啊?我说,观主法印,听见没?” 长空惊呼:“你的意思是玄清子道人没了?” 崔催催:“嘘——别胡说!那叫飞升了!玄清子道人道行那么高,肯定是飞升了呀!不然这法印怎么可能会给前辈!老秃驴,这事儿我只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肯定要出大乱的!” 玄清子道人在修行界是一种震慑。 现在阳间的妖魔鬼怪之所以不敢出来太作乱就是因为有玄清子道人的名声镇压。 百妖塔也好,伏魔塔也好,锁妖塔也好。 所有妖魔鬼怪听到玄清子的道号都得收敛几分。 如果玄清子道人飞升一事传出去,那些被镇压的妖魔鬼怪肯定会借机出来作乱。 到时候,所有地方都会乱成一锅粥。 长空拍着脑阔:“怪不得玄清子道人要放云小友下山,合着这是让云小友下来积攒自己的声望!小崔,咱俩这次算是踢到钢板了!不成人便成仁啊!” 他脑子里闪过了百鬼撕咬他的场景。 崔催催并不觉得,激动道:“老秃驴,这是个机会!只要咱们辅佐前辈登上皇位,以后你就是丞相,我就是开国将军!前辈就是皇帝!到时候别说百妖塔,伏魔塔锁妖塔,十八层地狱咱都能去蹦跶两圈!所以,老秃驴,我决定了,前辈活着我就活着,前辈没了我一定替她报仇!” 长空嫌弃的看着电话那头:“你会不会说话?跟没说似的。行了,这事儿别往外说,挂了,我蹲罗不春呢。” 364看见路茹雪了 没时间跟崔催催闲扯。 长空啪叽一声挂断了电话。 又将脑门上顶的草往下压了压,最后只露出了两个提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正前方类似于茶馆的地方。 罗不春那天晚上从这里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他们盯梢的人说,前后盯了一天一夜都没看见过罗不春。 也让人乔装打扮进过茶馆了,茶馆没问题,就说明罗不春还在茶馆里! 这不,怕罗不春跑了,长空自己亲自来盯梢了。 眼瞅着趴累了,长空换了个姿势,暗自骂道:“奶奶个球,那老东西怎么还不出来!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扭了扭脖子,晃了晃腿。 长空倒着趴,正要换姿势! 一个人影杀到了视线里! 赶紧摸起望远镜,他扭动着镜头往那人影看。 人影带着帽子穿着黑色的大衣,头发长长的,鬼鬼祟祟站在茶馆门口,左右来回看了看,这才推门进了茶馆。 长空放下望远镜,眼神瞥着面前的草,有点搞不懂了。 路茹雪怎么会出现在茶馆? 掏出手机,他赶紧给云来去了电话。 云来跟崔催催已经收拾好东西下楼。 临走前,云来给卢大娘去了电话,说房子不住了,已经有了去处。 卢大娘去外省儿子那了,听到云来说房子不住了,着急忙慌的就要回来。 云来宽慰劝她,将房子的情况大概跟卢大娘讲了一遍。 卢大娘一直在关注云来,也一直在关注网上的动态,她知道宣城的形式不对,也知道云来在做一些超出常人的事情。 她自己也算是半个道上的人,自动都懂。 最终在电话里,卢大娘也只能一二再再而三的叮嘱她注意安全。 她一把老骨头什么也帮不到她了。 挂断了电话,崔催催开车带着云来往之前联系好的商铺去。 刚上路就接到了长空的电话。 “喂——” 长空声音急匆匆的。 云来嗯了一声:“嗯,是我,云来。” 长空狗狗祟祟探头:“小友,贫道看见路茹雪了!” “路茹雪?”云来疑惑。 长空道:“对!贫道亲眼看见她进了罗不春进的茶馆!她此前跟你有过节,不会是想害借机你吧?” 崔催催从后视镜看过去:“路茹雪就是一个普通人,她能给罗不春提供什么?财还是色?我看八成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能是去见一些不见光的人也不一定。” 云来抬头搓搓眉头,她跟路茹雪是有过节,但路茹雪也只知道她是个神棍,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给那些人。 蹙蹙眉心:“去茶馆看看。” 长空扒拉着草:“地址发给你们,先挂了。” 啪叽挂断了电话。 崔催催打着方向盘。 等两人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快四十分钟了。 临近下午,人最容易打盹犯困。 长空抱着望远镜,没多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要不是兜里的手机一直在蹦消息,他趴着已经睡着了。 打起精神,长空将望远镜一搭,这才发现,站在茶馆门口的不是崔催催跟云来还有谁? 手忙脚乱收了一通,扔掉头上的草,长空迈脚往茶馆跑。 崔催催看着播出去二十几通未接电话,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老秃驴不会被人发现了吧?电话二十几通,他是一通都不接啊!” 云来抬手挡了一下日光,看了一眼时间,这日头跟时间似乎有些不太搭。 “等下让长空道长先进去,我们在外面等一下。” 眼见长空还没出现,云来低声开口道。 崔催催疑惑:“咱们不进去吗?不是来抓人的吗?” 大老远跑到这儿,又不进去,岂不是白来一趟? 云来仰头:“今天的太阳光格外刺人,像是逼着门口的人往茶馆里面去。感觉不太好,还是先让长空道长进去探探吧。” 她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崔催催信云来,听到她这么说,自然是不会再说其他。 “小友!” 两人正往旁边挪,长空的声音传了过来。 打头看去,长空乐呵呵的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 “小友,你们来的可真慢!再晚一些贫道都要睡着了!” 将家伙什儿塞塞,长空嘿嘿看着两人。 崔催催手指来回摩擦下巴,盯着长空看的样子还有些猥琐。 云来倒是一脸柔和,淡定的打招呼:“长空道长辛苦了。” 长空摆摆手,眼神扫过了崔催催,露出了满满的嫌弃:“小崔,你最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这眼神这表情,贫道都怕你觊觎贫道的身体!” 作势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崔催催呲了一下牙,没好气的瞪着他:“我再强调一遍!小爷性别男,爱好女!小爷对你这种老大爷没兴趣!” 长空晃了一下脑袋,一脸傲娇:“谁知道呢~” 崔催催:“哎,你!” “行了行了。” 见两人有要打起来的架势,云来伸手挡在了两人面前:“时候不早了,还有要事做呢,事情结束后你们是吵架打架亲嘴都没关系。” “亲嘴?谁会跟他亲嘴!” 仿佛听到了惊天大炸雷! 崔催催差点没把自己恶心吐喽。 长空反口,一下yue出声了。 “小友,贫道也不是什么货色都能吞下嘴的!” 崔催催白了他一眼:“小爷的美貌天下无敌!” 长空:“呵呵。” 云来无奈转移话题:“长空道长,罗不春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提到罗不春,长空立马来了精神:“贫道正想说这个事情呢!那个罗不春进茶馆都已经一天一夜了,一直没出来也就算了,进去之后找也找不到。店员直接说没见过罗不春!但贫道确信,罗不春没有离开茶馆!” 云来:“路茹雪还在里面?” 长空:“在,一直没出来。她不会真的跟电视剧演的那样,跑进去跟罗不春他们做什么交易了吧?” 崔催催往前抻了一下身体:“路茹雪又不知道宣城的情况,她进去能做什么交易?总不至于是买凶杀前辈吧?” 云来倒抽了一下,崔大少虽然说的离谱,但可能性还真的挺大的。 路茹雪想杀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了。 云来谨慎:“长空道长,我跟崔大少不太方便进去,可能还要麻烦你进去看看什么情况。找不到罗不春没关系,重点关注一下路茹雪吧。” 长空哎了一声,扒拉着衣服:“哎,行,那贫道先进去,小友你们在这里等等。” 将东西一股脑塞到了崔催催的手机,长空特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这才迈脚推开了茶馆的大门。 茶馆没什么生意,来来往往的人很少。 云来跟崔催催选了个比较近的地儿坐下来等。 这一等就是好一会儿,茶馆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时间越跑越快,眨眼间就是两个多小时。 太阳都落山了。 崔催催靠着墙壁已经有些等不住了。 “前辈,要不我进去看看吧?这时间也太久了。” 云来也有些坐不住了,但还是耐心阻拦道:“不用,在等等,我有预感,马上要出事了。” “啊!杀人了!” 云来话刚说完! 茶馆里传出了一声刺破天的吼叫! 紧接着,三三两两的人从茶馆里夺门而出! 云来跟崔催催互相看了一眼,想也没想,趁着人群哄乱快步挤进了茶馆! 一进去! 两人就看见长空手中握着一把鲜血淋淋的刀! 而他垂着脑袋正目光呆滞的盯着地面上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 那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身上被捅了好几刀,鲜血大批大批的往外涌! 没一会儿身下就被鲜血浸透了! 整个茶馆里只有几个茶馆员工紧贴着墙壁,慌乱害怕的抄起身旁的桌椅板凳警惕的对准了长空! 茶馆老板则是摸出手机拨打了120跟报警电话。 “老秃驴!” 看到长空手中提刀,崔催催惊叫了一声! 这一声喊的长空手中的刀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长空回头看,一脸疑惑:“小崔?小友,你们怎么进来了?” 崔催催指着他的手:“你干什么呢?” 顺着崔催催的视线往下看,长空看见了自己的双手,全是血。 而他脚边还躺着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路茹雪。 没错,路茹雪满身鲜血的躺在了他的脚边! 而他脚下不远处正是刚才那把掉落的匕首。 长空懵了,只觉得脑子里有根弦断掉了! 自己做了什么? 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就只记得进来之后转了一圈,没找到罗不春没找到路茹雪,他就坐到了角落里打算等一下。 但是后来等着等着好像睡着了! 要不是刚才小崔那一嗓子,他现在可能还在睡着呢! “喂,警察局吗?我要报警,杀人了,杀人了!” 长空还没完全回神,已经有人打通报警电话了。 云来朝着打电话的那人看去,眼神冷了一些! 吓的那人手忙脚乱之中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几个店员赶紧跑过来,三下五除二将人拖到了门外。 茶馆里只剩下云来三人和躺在地上的路茹雪。 “先看看她死了没。” 365杀人犯 见人都走了,云来蹲下身子检查路茹雪的身体。 切切实实没有脉搏了。 拨开衣服看伤口。 伤很重,伤口很深! 流血不止,即便是救,也难能救回来了。 崔催催有些着急:“前辈,怎么办?” 长空也慌了:“小友,贫道是不是杀人了?这刀方才是在贫道手中的对吧!” 指着地上满是血的刀。 崔催催有意吓他:“可不是么!刚才进来我还看到你拿着刀捅路茹雪呢!那架势吓死宝宝了!” “啊?” 长空大惊失色! 云来瞥了一眼崔催催,淡定启唇:“别听崔大少胡说。虽然刀是在你手中,路茹雪也是死在你的脚下,不过人不是你杀的。你身上的修行之气还在,也没有阴戾之气横生,说明你没沾因果。所以,路茹雪不是你杀的,你被利用借刀杀人了。” 云来话一出,崔催催跟长空对视了一眼,同时叫道:“埋伏,罗不春!” 云来:“没错,我们中计了。罗不春知道我们会跟踪他,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下了一个套。这个套原本应该是针对我的,不过下午我察觉到不舒服就没进来。罗不春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干脆将计就计,借刀杀人,设计了长空道长。” “如果我没猜错,长空道长进来转的那一圈就被蛊惑了。” 一把抓起长空的手臂。 长空衣袖下的手臂露出了一条很长的黑线! 颜色已经很浅了。 崔催催闷头看过去,两眼放光:“我去,老秃驴,你戒备这么差的吗?中蛊了都不知道!” 长空抽回手,顶着手臂,眼珠子斗到一块去了:“不是吧!贫道这么牛掰都能被下蛊!这下蛊的蛊师有点东西!” 云来擦了一把鼻梁:“迷心蛊,跟桑小小身上的蛊是同一样。看来罗不春跟祁家三爷的蛊师是一路人。这祁家怕是知道宣城内里是什么样,很有可能是个推波助澜的下手。” 崔催催:“那怎么办?这么多的人都看着呢!老秃驴杀人的事情就算不是真的也会被说成真的!这牢不坐定了吗!” 长空也是一头汗:“废话么不是!这么多目击证人!贫道十张嘴也说不清啊!不会吧?贫道还这么年轻,不会就要吃上牢饭了吧?小友,你快想办法救救贫道!” 他一把泪一把泪的抹。 云来叹气,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看着长空,叮嘱道:“进去后好好改造,我跟崔大少有空会去看你的。加油!” 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看的长空当场石化! 崔催催以前还没怎么发觉前辈挺腹黑的,火上浇油一把好手。 牛啊! 见长空已经失去了生机,云来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只是让你在里面呆一段时间,也算是躲祸。路茹雪毕竟是路家的小姐,她死了路家跟桑家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暂时躲进去反而还能躲个清闲。就当是放个假,等我们抓到那蛊师,你还是天师盟的大长老。” 这个事情解决起来并不麻烦。 只要抓到那个蛊师,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也不用担心跟上面说不通。 毕竟总警局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灵组和天师盟也在全力配合。 罗不春害不到云来肯定不会罢休,同样的手段他们还会再次出手。 顺藤摸瓜抓到罗不春也就是抓到了那个蛊师的走向。 罗不春这个人也很刁。 他今天完全可以收手,却故意拉长空下水。 并不排除有意想铲除云来身边人的想法。 因为,罗不春他们清楚知道,没有保护就更容易下手! 这让云来一下子想到早上崔大少跟她说过的三批袭击。 第一批来,可能不确定崔大少是不是她。 但第二批来总该知道崔大少跟她的区别。 可明知道崔大少不是她的情况还要袭击第三次,那第三次就绝对是带目的的! 那就是他们的目标最终确定就是崔大少! 云来来回摩擦着眉头。 看来自己还真是被算计了。 先算身边人再算她。 长空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说再多都没用,老老实实做到了一边等着警察来逮捕他。 云来则是围绕着路茹雪又检查了一遍。 路茹雪身上除了血腥气很重,其他的没什么异常。 云来还想从她身上捏到一点其他的气,可反复看了好多遍,都没有第二层气。 被处理的干干静静。 对方的确有备而来。 很快,在警察的警笛声中,茶馆被包围了。 数不清的警察堵在门口,将枪对准了茶馆里面。 领头的警察全副武装! 正要首单其中冲进来! 便见熟悉的三个人影,坐着站着半蹲着不知道在干嘛。 肖博涵推了一把护目镜。 将枪举到脸庞,出声喊道:“妹妹,长空道长,崔大少?” 阿阳也从门外挤进来:“唉?怎么是你们?不是说这里有杀人犯在杀人吗!杀人犯呢?” 长空萎靡不振的举起了手:“在这儿呢。” 肖博涵跟阿阳:“啊?” 长空一本正经点头:“嗯,是我。尸体还躺在地上呢。” 指着路茹雪的尸体。 肖博涵跟阿阳收起枪,快步上前检查路茹雪的身体。 手还没搭上去,就听到崔催催道:“死了,死的透透的,不用摸了。” 肖博涵真就没再摸! 对着身后的警察招手,很快便有法医跟痕检科的警察同志开始拍照取证据,收尸。 当尸体翻过来的那一刻,肖博涵心都跳出来了! “路小姐!死的人是路小姐!我去!你们这是打算直接捅天了吗!杀人都杀大的!” 阿阳盯着路茹雪的脸,已经想象到路家跟桑家堵住警局拆家的画面了。 长空也很气啊! 莫名其妙当了背锅侠! 早知道就不应该通知云小友! 这下好了,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抓了一把小胡子,长空将事情简单阐述了一遍。 肖博涵跟阿阳才明白什么情况。 总得来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来他们是想通过罗不春揪出他背后的人,没想到被反将一军,折损大将一名。 肖博涵:“那现在的意思就是先把长空道长关进去?” 云来:“不想被扒层皮那就只能先进去躲躲。还要麻烦警局那边找个理由,千万别让他们见到长空道长,我怕他们背后搞小动作。” 肖博涵应声点头:“这个没问题。我跟局长申请一下,单独给长空道长开单间,除了跟你们能联系,其他人都不行。如果有需要,找个月黑风高夜悄悄再把长空道长给放了,完事儿后再回去就行了。” 给肖博涵一百个理由,他都不会相信长空道长会逃跑。 就不是那样的人! 长空一脸感动! 抓着肖博涵的手不放:“肖警官,你人真好!” 肖博涵被夸的脸红了:“哪有,也就是一般好。既然这样,那长空道长,咱们先走吧,我给你收拾房间去。” 长空:“行啊,走吧,还能赶上吃饭呢。贫道这辈子还没吃过牢饭呢!” 两人说着话,前后离开了茶馆。 外面等着的一大群警察看到出来的是熟人,又听熟人是杀人犯,翻了个白眼默默收起了枪。 谁家熟的杀人犯能跟指挥队长谈笑风生的出门? 头套都没带。 看戏的人也围了很多。 看到是长空道长,纷纷举起手机开始拍摄。 但当云来跟崔大少走出茶馆的那一刻,他们又默契的放下了手机。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云来身上那套粗布麻衣。 现在玩网络的哪个不知道麻衣神使! 尤其是抓马到离谱爆火的探险综艺,更是家喻户晓! 虽然大家都不认识真正的麻衣哥。 但并不妨碍他们知道麻衣哥是个神使! 凭借一己之力拉全国人下水。 让原本只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变成了人民群众被迫奋力反抗。 她不牛,谁牛! 为此,网友还特地给那次的综艺录制定制了新的代号。 史称:六一八花容山事变。 也是这场事变让大家的情绪高度紧张,看谁都像坏人。 大马路上站个半小时都得被举报三四次,说他们图谋不轨! 更别说鬼鬼祟祟或是一些奇特现象,丝毫没有遁形之处! 这也导致邪会组织现在不敢随意出手,因为怕被热情的人民群众举报就此暴露行踪。 再加上云来的影响,现在宣城内部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不同的人士。 先生,道士,半仙,奇门传人。 除了大面上他们顾不到,私下底这些人都在悄悄帮忙。 不然,光靠灵组那二十几口和天师盟那些半废柴,哪能这么短时间内控制住宣城的局面? 还让云来有时间查其他的事情? 不过是有人负重前行罢了。 ———————— 出了茶馆大门。 云来朝着周围扫了一眼,很礼貌的朝着群众点头示意。 围观的群众睁大了眼睛去看云来! 谁都没想到麻衣哥竟然是个年龄这么小的姑娘! 纷纷口出c语言。 “卧槽!麻衣哥真是个女的!” “还是个女娃!看着就很小!” “今天晚上没白来!看见神使真容了!阳光大女孩!” “别拍都别拍!麻衣哥的身份要保密!” 大家统一收起了手机。 云来也只是笑笑。 现在身份也没有那么保密了。 对方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只不过还不知道她是玄清子的徒弟,是个正统道士。 366你不会跟阎王爷很熟吧 老头之前一直让她隐藏身份。 尤其是道士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出来。 现在看,老头是在保护她。 也是在坑她! 明知道宣城这么大一坑还让她过来! 这不是坑她难不成是想磨炼她? 废老大劲了。 送走了肖博涵跟一众警察,崔催催载着云来往铺子去。 铺子选的地理位置并不是特别的远,但也不靠近市中心那里。 稍微偏一点点,到了类似于郊区的地方。 车子开到的时候,云来看着熟悉的环境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地儿不正是洪海家的小郊区么! 就说这缘分巧不巧? 兜兜转转最后竟然要住在洪海家附近。 崔催催将车停在了旁边,指着最尽头道:“就在那里,三层小楼,一楼铺子,二楼三楼全是住宅。咱们三个人以后一定要把日子过好喽。” 云来不去听崔催催发癫,径直走向了街中。 然后停在了一个小超市的门口。 超市里面有人在聊天,注意到门口有人,超市老板从屋里迎出来,热情招呼:“买东西吗?买东西里面看看。” 洪海刚说完! 就看见门口站了熟悉的人影。 这个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大师...” 呆愣愣的望着云来。 洪海赶紧跑了过去,语气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大师!您怎么来了?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 云来打量着洪海。 洪海气色不错,日子过得还行。 就连他兄弟宫底下那条线都跟着消失了,说明他弟弟的事情解决了。 不过是在警局蹲着。 还不是在宣城警局,而是在外地警局。 大概是逃逸在当地犯事儿又被抓了。 “洪大哥,好久不见。” 礼貌的打着招呼。 洪海赶紧将她往超市里面请:“快,快进来!” 又注意到云来身后的崔催催,洪海又道:“崔大少,您也来了?” 崔催催跟洪海见过。 没见过几面,但彼此之间算是比较熟悉的了。 崔催催上下扫过洪海的小超市,笑道:“原来你住这儿啊?巧了么不是,我们马上也要搬过来了,刚好以后可以互相有个照应了。” 两人前后脚进了超市。 超市里还坐着人,云来一眼认出,坐在凳子上刷手机嗑瓜子的是裴伢子。 就是他爹坟被盗的那个男人。 裴伢子也见过云来,看到她来,站起身打招呼:“云大师。” 云来:“裴先生。” 裴伢子讪讪一笑看向洪海:“小海,你们聊,我先走了。” 洪海哎声:“哎,好,回头聊。” 送走了裴伢子,洪海倒了两杯水递给云来跟崔催催:“云大师,你跟崔大少马上要搬到我们这儿来了?在城里住不好吗?我们这小郊区,去哪儿都不算太方便。逛个超市都要开车十几分钟,你们怎么会想到住到这边来?” 好奇的看着两人。 云来淡声:“没什么,就是想换个环境。正好路过进来看看你。观你面相红润带光泽,最近日子过得不错。” 洪海嘿嘿傻笑:“嘿嘿,托云大师的福,现在我的日子确实过的好了一些。自从我爸去世后,我也在很努力的生活。” 云来:“洪师傅的事情一直没来得及向你道歉,或许那天你们要是不去沈家,洪师傅也不会走的那么快。” 洪海摇头:“大师不用安慰我。其实后来葛大爷联系过我,他跟我说大师你早就看出我爸是将死之相。那天在坟地里找回他的魂魄,虽然暂时保住了他的命,但命运就是命运,不能反抗。而且我爸的死跟大师你没关系,他是被人害死的,是被盛秀芬害死的。后来我做梦也梦到过我爸,他说这都是他的报应。” 洪师傅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曾经欺凌过盛秀芬的姐姐。 沈叶为什么会死?当然也是这个原因。 洪师傅死的并不光彩。 这点洪海心里清楚。 云来也没过多说,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洪海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强颜欢笑:“我弟弟也被抓了,这辈子大概率能出来的机会很少了。他...在宣城杀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是方家的小姐,方家跟警方找了他很久,最终在京都把他抓了。” 方家? 方晓晓? 云来脑子里闪过了方晓晓的样子。 真没想到,兜兜转转回来,洪海的弟弟竟然是杀害方晓晓的凶手。 缘分可真奇妙。 云来:“洪大哥也不必伤感,我观你夫妻宫有红鸾星动之相,想来过不久洪大哥的另一半就要出现了。届时洪大哥的好日子会接踵而来,三年抱俩没问题。” 洪海子女宫左右两道纹。 儿女双全之相。 且横纹印深,看阶段,三年内必有一儿一女。 可不就是三年抱俩嘛。 洪海一听云来这吉利话,当时就喜的掏了红包塞到云来手里:“借大师吉言!” 云来也没客气,将口彩红包收下了。 又闲聊了几句,起身跟着崔催催离开。 洪海还想送他俩,被拒绝了。 也没多远的路,做生意要紧。 洪海没坚持,跟两人说了再见。 崔催催走在最前面,一直等到洪海进了超市,才小声问道:“你认识方家的小姐?我看刚才提到方小姐的时候你脸色有点不对。” 云来嗯声甩着袖子:“认识,方晓晓,半年多之前我刚来宣城没多久,方晓晓就死了,是我给超渡的。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那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儿。”崔催催迫不及待。 云来道:“方晓晓当时已经死了,魂体都出肉身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看到方父方母后,方晓晓着急喊了他们,结果声音穿透了阴间十三站,直接叫到阎王殿了。” 崔催催震惊:“真的假的?” 云来不假思索:“假的。” 崔催催瞥她:“看来是真的了。后来怎么处理的这件事情?” 云来回答:“正好那段时间七爷八爷押解了一批恶鬼到十八层地狱,天天鬼哭狼嚎。我就用这个做借口,让牛头马面下去混淆视听,方晓晓也因为躲过了这一劫。” 崔催催哇:“哇,好牛啊。前辈,我发现你真的很牛哎!竟然敢糊弄地府公职人员!” 云来笑:“牛头马面隶属城隍司,是鬼卒冥吏,只有拘捕权利,没有行法权利。他们就算是想动手,也要征得下面的同意。阎王老儿最好糊弄,他虽然是阎王爷,但对内,吃软不吃硬。崔大少应该也清楚,阎王老儿生前是黑脸包公。最为廉政清洁,心肠也是好的很。说他杀人不眨眼的都是没见过他真正杀人不眨眼的时候。” 双手揣了揣。 崔催催侧头打量云来:“前辈,你这么光明正大喊他阎王老儿!你不会跟阎王爷很熟吧!” 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云来倒也没隐藏。 以前是不了解对方,又顾忌太多不能说。 但现在,大家都知根知底,只有她的底没漏完,确实还挺不好意思的。 云来:“怎么说呢,我举个例子。假使我在你们前面先死,等到你们死后进入阎罗殿,坐上面审判你们的,是我。” 她话一出,崔催催眼睛瞪的像铜铃! 本以为道观易主已经是很震惊的大事了! 没想到前辈直接干到地府阎罗殿易主! 牛啊! 默默举起手,崔催催比了个大拇指。 云来也只是笑笑,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 时间不算太早了,两人到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 宣城总警局。 肖博涵跟长空聊了一路,到警局之后,前后打点了一翻让人给长空单独开了一个单间。 长空刚进去没多久! 警局门口就响起了大吵大闹的声音! “茹雪!茹雪!我的女儿啊!茹雪!” “出来!让你们局长出来!我女儿的尸首在哪里!我要我女儿的尸首!” 肖博涵坐在办公室,正想小憩被外面杂乱的声音吵只能出门。 阿阳脑袋都要被吵大了! 看着门口站着的一群有钱人,他这不敢叫不敢喝,只能劝诫道:“路先生路夫人,路小姐的尸体还在尸检当中,我们也考虑到路小姐身份比较特殊,所以不会对尸体有什么大行为,只是做个简单的尸检。你们不要这么激动,这里是警局,还请各位保持一下安静。” 路夫人哭的是满脸通红! 路家的小姐当中路茹雪是最受宠的! 她长得漂亮,嘴巴又甜,经常是说话哄的人哈哈大笑。 现在那么好的一个女儿没了,路先生路夫人当然是难受的不行! 路先生:“什么尸检不尸检的!那是我路政廷的女儿!我路家的大小姐,我不允许你们动她的尸体!” 阿阳有些无助:“路先生,路小姐的尸体我们不会乱动,只是做一些基本的死亡鉴定,这点路先生可以放心。” 路政廷:“我现在对你们这些警察很失望!为什么在我女儿出事后你们才赶到现场!凶手呢?我现在要见凶手!我要让凶手血债血偿!” 路夫人抓着自己老公的手臂:“没错!我要见凶手!凶手害死了我的女儿,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枪毙,一定要拉出去枪毙!” 367路家 听到枪毙两个字,肖博涵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要真正严格算起来,该枪毙的是路茹雪。 她跑去茶馆,不是会面不该见的人就是想要私下底见什么人搞小动作。 这小动作很明显就是针对妹妹他们来的。 现在路茹雪被害,害她的人是那些邪术师,意思已经出来了,就是路茹雪想跟那些邪术师合作,反被害又被嫁祸。 万一要是没出今天这档子事。 那路茹雪想害人的心岂不是就成了? 所以,谁才是真正该枪毙的人? 毋庸置疑。 从拐角口走出来,肖博涵忍住了脸上的不耐烦,换上了苦恼。 “路先生,路夫人,路小姐的死我表示很惋惜。但是我想,路先生跟路夫人一定不会让路小姐死的不明不白。所以,尸检是有必要的。这样可以帮助我们更快破案,可以让大家更快知道路小姐是如何被害,死前曾经历过什么。” “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告诉你们会跟残忍。但还死者一个公道,是我们做警察的基本。至于杀人凶手,因为这件事情过于恶劣,所以上面下达了明确的指令,不让任何人探视。就算是死者家属也一样,如果路先生路夫人真的想见,事情真相出来后,咱们法庭上见。” 一连几句话,直接断掉了路政廷夫妻俩所有的想法! 路政廷都酝酿好接下来的情绪了,被肖博涵这么一说,情绪没了,话也堵住了。 倒是路夫人,仍然不依不饶。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上手还想打肖博涵。 肖博涵赶紧躲开! 不让他们现在见路茹雪,一是因为尸检,二是因为路茹雪的尸体要处理好才能让亲属见面。 不然尸体满身是血,血肉模糊的样子很容易吓到人。 肖博涵:“路夫人,你冷静一点!路小姐现在尸体都还处理好,就算是你们见到也会吓到!再给我们一点时间,等处理完马上就可以见到路小姐了。” 路夫人摇头,哭的泣不成声:“我不要,我现在就要见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路政廷抱着自己的夫人,也是有苦说不出。 整个警局都笼罩在了路家的悲伤当中。 肖博涵都还没想好要怎么安慰路夫人,警局门口又响起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紧接着,路蓉蓉的声音传进来了。 “哥,哥!” 路政廷听到妹妹的叫声,转头。 这才见路蓉蓉带着桑和桑乐跑来了。 桑和桑乐今天赶巧正好回家,刚回去就接到了自家舅舅的电话,说是她们的表妹路茹雪被害死了。 这不,电话一挂断,姐妹俩就配合路蓉蓉跑来了。 她们对这个表妹其实没什么感情,但是她们老妈很喜欢这个表妹。 爱屋及乌,她们虽然不咋感冒这个表妹,却也对她还行。 “舅舅,舅妈。” 姐妹俩一进来就着急打招呼。 路夫人哭的不能自已,对着路蓉蓉招手:“蓉蓉,茹雪被害死了!茹雪被害死了!” 路蓉蓉赶紧上前抓住路夫人的手,眼泪哗哗往下流:“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茹雪怎么会被害死?谁干的!谁干的!” 路夫人摇头:“听当时围观的人说好像是个道士。就是那个天师盟的大长老,那个老道士害死了我女儿!” 天师盟的大长老? 路蓉蓉愣了一下。 气的压根直痒痒! 看向肖博涵的眼神似乎要将他杀死一样! “天师盟的大长老,那不就是长空道长!长空道长一直都跟云来那个丫头一起活动!肖警官,你认识云来那丫头也跟长空道长关系匪浅!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们联手害死了我们茹雪!” 路蓉蓉的话仿佛晴天霹雳! 路政廷跟路夫人瞪大了眼看向肖博涵。 阿阳也被吓的不能呼吸了! 桑和推了一把眼镜,眼神冷了许多:“云来确实一直都跟长空道长联系,或许在凶案现场,你们不止抓到了长空道长一个人,是不是云来跟那个崔大少也在!” 桑乐说话就柔了很多:“如果真是这样,那云来现在在哪里?茹雪表妹的死亡实情她肯定都清楚!还是说肖警官你们是想包庇?” 肖博涵低声咳嗽了一声。 “这件事情跟云来和崔大少没关系。是,的确有人目睹凶手是长空道长,但是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指明凶手是长空道长。我们警方对路小姐的尸体进行尸检也是想要从中获得得到真相的线索。” 桑乐扬了一下脖子:“肖警官说话的时候眼神闪躲,开口前下意识咳嗽,说明你在心虚。看来我说的没错,肖警官是想包庇长空道长。你跟云来的关系好,让你照看长空道长是她拜托你的吧?” 问题一出,肖博涵立马答道:“不是!云来什么都没说过!我们警方也没有对案件嫌疑人有特殊的对待。现在长空道长的确被关押着,我还是那句话,事情真相没有出来前都不可以妄下结论。” 桑乐不满还想再多说两句,却被桑和拉住了。 “行了,别说了。这里是警局,说再多都没用。先把舅舅舅妈安抚下来,回去等消息。过几天,咱们去找一下云来,跟她谈谈。” 桑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路政廷跟路夫人都不愿意走。 大有一种不见到路茹雪坚决不回家的心。 路蓉蓉知道这样等没有任何的希望,只能让桑和桑乐帮忙劝劝。 桑和是设计师说不出来什么大话,但桑乐是心理医生,三两句就把路政廷夫妻俩劝走了。 临走的时候,桑和回头看了一眼肖博涵,用着极其不善的声音道:“茹雪表妹的尸体你们可要看好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桑家跟路家都不会放过你们!” 这话狠的,吓死肖博涵了! 扯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目送两家人离开,肖博涵没好气一把关上了警局的玻璃门! 喝道:“摆什么谱!路茹雪自己不干人事反被搞,还跑警局来要真理!这要是让她活着真把妹妹给害死了,宣城不知道又得死多少无辜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怪谁!” 阿阳整理着被搞乱的大厅现场,一脸无奈看着肖博涵:“老大,你这么能说刚才怎么不怼回去?” 肖博涵优雅的拉着衣服领子:“我像是那种会随口喷粪的人?有失风度。” 白了他一眼,肖博涵扭身进了办公室,喝了一点水,躺在椅子上开始休息。 ———————— 接下来的几天宣城很平静。 路茹雪死亡事件没有人爆出去。 网上有那么几个视频也都被匆匆下掉了。 是路家跟桑家合力出手了。 路茹雪的尸检报告第二天就出来了,身中三刀,最深的一道插入心脏,失血过多而死。 凶器上留下了指纹,经过对比是长空道长的。 当天的监控视频也很快传到了警局。 可发生刺杀的那个地方正好卡在监控的角落区,大家只能看到有个人手里拿把刀,放下又提起来。 行凶的经过,根本没有拍全。 想要从监控里去辨别杀人的是否是长空道长,基本不可能。 肖博涵也把这个事情跟长空说了。 长空没有任何惊讶跟意外。 如果对方没有任何的措施,不可能会光明正大的行凶还嫁祸。 只能说,他们是做了准备的。 长空也不急,反正狐狸尾巴迟早要露出来的。 只不过是等待的时间长了一些而已。 云来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 路茹雪的尸体被路家领回去了。 中间,桑回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她都没接。 主要接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要是道歉自己接受不接受? 他要是不道歉,质问长空道长杀害路茹雪是否跟她有关,要怎么回答? 因为不想被这两个问题烦到,云来干脆就不接他电话了。 然而事与愿违。 就在第六天! 云来时隔快有月余再次回到上山上班的第一个小时! 桑家人就找上她了。 天还早,只有十点左右的样子。 太阳不是很高,温度也不是很高。 云来坐到许久未到的工位上,正要打卡上班,两双高跟鞋停在了她的视线里。 根本没抬头,云来收拾着桌面,随口道:“算卦看相一到九十九元不等,两位小姐算卦还是看相?” 净—— 空气安静,没有回答。 云来坐下,仰头看去。 这件,站在她摊前的正是桑和桑乐姐妹俩。 此刻,桑和桑乐看她的眼神极其复杂。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不太舒服。 云来放下毛巾,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双手张开搭在桌子两侧,有气无力的:“桑三小姐,桑四小姐,这么一大早就来光顾我的生意?倍感荣幸。” 桑和调整了一下情绪,看着跟神棍打扮一样的云来,声音冰冷,态度冰冷:“你这个样子坐在这里合适吗?” 云来左右看了看,不觉奇怪:“我这个样子坐在这里怎么不合适了?我都在这里坐了半年多了,哪儿哪儿都挺合适的。” 桑和:“哼,自降身价罢了。” 云来摆首:“我本就是普通人,何来自降身价这么一说?我生来就该是这样,真是不好意思,污了桑三小姐的眼了。” 说着云来对着两人抱了拳。 说的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368刘大师 听的桑和极度不舒服! 桑乐按着桑和,语气潺潺:“姐,我们是来找她有要事谈,不是来找她吵架的,先把重要的事情说了。” 被桑乐这么一提醒,桑和才收敛了自己的气势,不善道:“茹雪表妹今天下葬,你过来。” 云来扫着桌面上的灰尘,禁不住笑出了声:“桑三小姐的是邀请我去参加路小姐的丧礼?” “不是邀请!” 话刚出,就被桑和斩断了:“是你必须要去参加!茹雪表妹是长空道长杀的,你跟长空道长关系好。警方事后也已经调了监控,你跟崔家的那个大少爷都在现场!按理说,你和崔家少爷都是害死茹雪的帮凶!” “现在长空道长被警局关押。你跟崔家少爷凭什么能安然无恙什么事情都没有?” 云来一边听着桑和的话一边不在意的点头。 桑乐看她这副样子,气道:“你有没有在听?” 云来轻飘飘啊了一声:“啊,我在听啊。” 桑乐:“这件事情你难道不觉的愧疚吗!茹雪表妹死的那么无辜!” 云来无奈的吸了一口气,也不去看她俩,淡淡道:“首先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其次,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然后——路茹雪的死跟我跟崔大少跟长空道长都没有任何关系。她的死是自己造成的,真正害死她的凶手现在还在逍遥法外。最后,这个凶手你们可以去找你们的父亲和母亲问问。我相信,他们稍稍用脑子想一下都应该知道路茹雪是死在了谁的手中。” “哦,对了,你们可以在桑先生跟桑夫人面前提一下祁家蛊师。或许,他们马上就能杀到祁家,替路茹雪沉冤昭雪。” 蛊师作祟。 祁家有责。 桑家跟祁家的关系,一挑一问就出来了。 桑和眉头一皱,不明白云来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跟爸妈扯上关系?” 桑乐微眯着眼睛打量云来。 脸不红气不喘,眼神坚定不缥缈,手上没有任何动作,肢体自然,说话条例也很清晰。 她不是在说谎。 云来:“桑三小姐跟桑四小姐太长时间没有关注桑家的动向,怕是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也能理解。你们要是真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问桑大少或是桑五少。我呢还要做生意,实在是没什么时间接受你们的邀请去参加路小姐的丧礼。时候不早了,两位慢走不送。” 礼貌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桑和还想跟着再搅合一下,桑乐及时拉住她往回走。 桑和不耐烦的甩着手臂:“你干什么!” 桑乐小心低声道:“姐,她没说谎!你说再说,问再多都没用!” 桑和一脸不可置信:“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没说谎!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也认为是对的吗?胡扯!凶器上面的指纹都已经检测出来是长空道长的了,她怎么还能光明正大的说凶手不是他!” 桑和只相信证据不相信所谓的三言两语。 桑乐当然也信证据,但她更信自己心理医生的直觉。 云来给她的直觉就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桑乐:“我觉的这个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咱们先回去探探爸妈的口风。云来刚才不是提到了蛊师吗?就拿这个试试吧。” 桑和斜眼看桑乐:“蛊师?小四,她是神棍就那么一说,难不成你还信神棍的话?” 桑乐咂嘴:“我的意思是试探,我并没有说完全相信她,姐,先回去吧。” 本来今天过来也只是打探打探云来。 云来要是真的去路茹雪的丧礼现场,最好不过。 不去的话就当是给她打个警告来个下马威。 可惜了,人家不上套。 桑和回头看了一眼,云来已经起身在打扫小摊边的卫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云来看上去有一种岁月安好的感觉。 跟外面忙乱的世界一点都不和谐。 就好似,世界炸了就炸了,反正不耽误她打扫卫生。 ———————— 收拾完小摊已经是十一点点钟了。 上山陆续有人来了。 葛大爷是最先到的,看到云来出现在上山的时候还很激动! 抓着她阐述了自己这一个月来遇到的各种奇葩问题和奇葩顾客。 没多会儿,凑到她摊前的大师们越来越多。 有一些人问她。 “你怎么没来上班?请假卡都不打!” “就是,还以为你旷工不干了呢!” “这段时间干啥去了?你都瘦了。” 一个两个问题问的云来也只能脑袋冒汗。 本来摆摊就是为了自由一点,没想到愣是给干成了需要请假。 云来也挺无奈的。 左一句右一句将大师们打发了,云来瘫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晒太阳。 期间,上山来了很多游客,但在看到云来之后都是下意识的绕远了。 云来坐到下午,一单生意都没接到! 双腿盘着,单手撑脸,一声连着一声叹息。 “哎——哎——哎——” “您好——” 三声叹完,一双脚停在了云来的面前。 云来嗯?了一声抬头看过去,这才见,站在面前的是个女人。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 她带个墨镜,看上去有点怯生生的。 走到云来摊前的时候很小心的左看了一眼右看了一眼,最后确定没人注意到她才坐到了云来对面。 “您好,请问您是麻衣哥吗?” 有些熟悉的称呼。 云来不假思索的否认:“不是,我是小孩姐。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女人听到云来说自己是小孩姐愣了一下:“小孩姐?你不是麻衣哥吗?就是之前网上特别火的那个麻衣哥!” 云来二次否认:“不是,我不认识她。” 女人哦了一声,上下扫着云来,叹了一口气:“算了,你既然不是麻衣哥那我也就没必要找你看事儿了。我去找找其他人吧。” 从凳子上站起来,女人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云来。 云来双手揣了揣也没留她,盘着腿继续盯着前面。 今天出了怪了,怎么没人主动找她? 平时好歹还有三四个人会因为好奇找她看相呢。 今天反而一个都没有了。 奇怪。 “丫头,算卦看吗?” 正自我怀疑,又一道声音从云来头顶落下。 云来眉眼挑了挑,扫过男人的脸,随意摆手:“不看,没空。” 男人嘿了一声,迈脚往里面走。 云来:“奇怪了,怎么没人算卦呢?” 刚走出去的男人:??? ———————— 啥也没忙又是一个下午过去了。 云来一单生意也没接到,拎个小包袱就往山下走。 才走没两步,在下山拐角的路口看见了一个人影。 是早上那个在她摊前坐了一下就离开的女人。 这会儿,女人正跟一个看上去快四十岁多的大叔攀谈。 那个大叔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带这个帽子,手里捏了一块罗盘,左手正煞有其事的来回掐算。 他眉头紧皱,面色不大好。 过了好一会儿才睁眼对着面前的女人道:“钟小姐,我算到你哥哥失踪前曾去过一个很黑的地方。你仔细想想,你哥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曾去过什么地方?” 钟子莹咬着下嘴唇,想了又想,最后摇摇头:“不知道,我哥没说他去过什么黑黑的地方。我只知道他那天给我来了一个电话,说七天后就要脱胎换骨,让我七天后再联系他。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我还是联系不上他。警方那边日夜都在找,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师,您能不能帮我再准确的算一算?” 大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次抬起了左手:“钟小姐别急,让我再仔细算算。” 又过了得有两三分钟的样子,大叔睁眼哎呀了一声,遗憾摇头:“哎呀,钟小姐,这件事情不好办啊。” 钟子莹心里一紧:“不好办?大师,什么意思?是我哥那里出问题了吗?” 大叔点头:“没错,钟小姐的哥哥被人骗了,骗了他的人收走了他的身份证和手机,所以你联系不上。据我掐算,他现在还在他工作不远的地方。钟小姐,你赶紧联系警察,让他们在你哥哥工作附近好好查查!” 钟子莹慌乱的掐着手:“我哥哥工作的地方,我哥哥就在宣城工作!他工作的地方附近连小河都没放过!还是没找到!大师,有没有具体方位啊?” 大叔眉头皱了皱:“钟小姐,人在失踪或是逃亡的时候位置是一直移动的。我第一次能算的准,第二次能算的准,可三次后就不准了。我只能大概告诉你,他现在就在工作不远的地方。” 钟子莹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掏出手机给警方那边去了消息。 意思是让警方围绕着她哥哥工作的地方找痕迹。 发完消息,她才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双手恭敬的递给了面前的大叔:“刘大师,谢谢您。” 刘大师看到银行卡也只是淡然叹气,然后双手接过放进兜里。 全程都没多看银行卡一眼。 钟子莹扯了一个艰难的笑意:“刘大师,那我就先走了。” 刘大师做了个请的动作,钟子莹转身下山。 下山的时候她瞥见了拐角山口上站了一个人。 369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那个人一身粗布麻衣,双手交叉揣在袖筒里,靠着一旁的石头眼神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们。 是早上那个姑娘。 见钟子莹往上看,刘大师也跟着往上看。 在看到云来之后,他下意识手抖了一下! 然后讪讪对着云来笑,双手抱拳:“云先生。” 云来轻轻嗯了一声,随意掸了掸袖子:“嗯,刘大师又在这里骗人了?” 刘大师额头一冒冷汗!当即便摆手:“没有!我可是天师盟的天师,怎么可能会骗人呢!” 云来手指钟子莹给他的那张卡:“那钟小姐给你的东西你也敢要?你是替钟小姐找到哥哥了还是告诉钟小姐她哥哥在哪里了?” 走到了两人身旁。 云来眼神平静扫了一眼刘大师。 刘大师是谁? 正是二牛大师中的刘大师。 没错,那个到处骗人的刘大师。 天师盟放养在外的骗子。 到处招摇撞骗,一次十万那个。 长空找两人找了好久,结果这俩货到处乱窜,根本逮不到人。 没想到,误打误撞被云来给撞到了。 还撞到他骗人的现场! 钟子莹看到云来出现,还说刘大师骗人,眼神一凌:“你是早上那个小孩姐,你怎么还没走?” 语气听不来有些不太好了。 云来双手往后一背:“你要感谢我,幸亏我还没走,不然今天你钱没了,答案也没了。” 钟子莹:“啊?什么意思?” 云来:“还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说你被骗了。” 瞥了钟子莹一眼。 钟子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刘大师。 刘大师虽然是天师盟的大骗子,但他毕竟是天师盟的人! 云来他早就认识了! 那可是他们大长老当小跟班的老大! 天师盟哪个人没见过云来的照片? 那是刻到脑子深处的样子! 颤颤巍巍的抖着手,刘大师将银行卡递回到了钟子莹面前:“钟,钟小姐,对,对不住,你这单我不接了。” 说罢,他将卡扔进了钟子莹的怀里,撒丫子就跑! 云来也没管他,笑盈盈的迈脚往山下去。 钟子莹还想追刘大师,但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基本上就已经断定云来说他是骗子的事情是真的了。 她绝望的看着手中的卡! 有一点生气,却又无助的追上云来。 “你想干什么?你是看不得我好吗?为什么要戳穿刘大师?我只是想找回我哥哥而已!” 云来一步都没停,听着钟子莹的质问,她平静道:“我就是想看你好才会戳穿刘大师。钟小姐,你想找回你哥哥的心我理解,但也要擦亮眼睛,别什么话什么人都相信。就好比你手中的这张银行卡,里面的十万块是你积攒两年的成果。你明知道刘大师说的话稀里糊涂,还将十万块义无反顾的给他,不是有病乱投医,是什么?” 钟子莹擦去眼泪:“我不这样做,我哥哥怎么办?警方找不到我也联系不上,我除了找大师我还能做什么!” 云来没说话,侧头打量钟子莹。 钟子莹的面相灰暗,额头有黑气缠绕,眼下熏黑一片,尤其是兄弟宫的位置,血光乍现之中泛着青黑色。 这是兄弟宫断的现象。 换句话说:她哥哥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几天了。 被云来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慌,钟子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什么眼神?” 云来:“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钟子莹心里咯噔了一下。 云来:“我知道这个事情你很难接受,但我相信你已经有所感觉,不然也不会跑过来找大师们帮忙。我给你个地方,你联系警察过去吧,你哥哥就在那里。” 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黄纸,云来拿出毛笔潇潇洒洒写下了几个字递给钟子莹:“你哥哥就在这里,找到他以后,记得三天后过来付钱。” 钟子莹傻愣愣的看着云来递过来的纸条,伸出手接过,心里却像是堤坝被闸水冲破了一样! 她捏着黄纸,眼神从纸上又落到了云来脸上,然后一边哭一边掏手机。 “白警官,我找到哥哥在哪里了,你快来!” 她哭的撕心裂肺,捏着纸的手不住在发抖。 电话那头,白乘风正打算要去钟子莹哥哥工作的地方转转,还没出门就再次接到了钟子莹的电话。 听到钟子莹说找到钟硕在哪里了,他对讲机都没拿,疯狂的冲出了警局。 云来看着钟子莹慌乱到不知所措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悲痛。 亲人离世,还有什么痛苦比这个还痛。 钟子莹转身,还想跟云来说话,但嘴巴张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悲伤到失语。 云来不忍看她,挥挥手:“去吧。” 钟子莹大口喘着粗气,对着云来鞠了一躬朝着山下跑去。 一直目送着钟子莹离开,云来才仰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色黯淡,没有光亮了。 她眉心蹙了蹙,抬起左手来回掐了掐,不多时,脸色就已经黑的说不出来了。 收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景区。 回到小区小院的时候,崔催催还在量铺子的尺寸,门外堆了很多的新柜子,纸人纸马纸钱,香烛香火铜炉都已经进了很多了。 看到云来回来,崔催催收起卷尺,满脸开心:“前辈,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这营业执照我跟肖警官那边打过招呼,让他跟食药监那边催催,这两天就能下来了。地府的通文,你看你啥时候有空下去盖个章?” 他们要做的天地银行是阳间阴间都通行的。 除了阳间要盖章,阴间那边也要盖章。 两章都盖了,就说明这里的铺子两边生意都能做。 云来脸上没什么波澜,听到崔催催说的话,也只是回道:“知道了,过两日写个下表文书,晚上睡觉让阎王老儿在梦里盖个章就行了。” 崔催催:“好,前辈,你心情不好啊?脸色拉这么难看?” 两人走到厅上。 崔催催给云来倒了一杯水:“怎么了?” 云来叉腿坐下,语气怪异:“这两天先别忙活店铺的事情了,召集一下灵组和天师盟在宣城里多加戒备,马上要出事了。” 崔催催:“什么情况?要出事?整个宣城戒备吗?搞这么大动静?” 云来点头,将茶杯端起来小酌了一口:“我算到祸从城中生,而且这次动静不小。” 崔催催紧张起来:“不会是邪会组织打算跟咱们硬碰硬了吧?” 云来摇头:“不至于。可能是因为近期我们逼的有点紧,他们三番四次偷袭都不成功,所以有点狗急跳墙,打算搞点大动作。总而言之,这两日手头东西放一放,多多关注一下宣城内部。等下,再给肖警官那边去消息,让警方提高警惕。” 崔催催:“行,那我现在就去联系肖警官和州哥。” 一刻不敢耽搁,崔催催麻溜去办正事。 云来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回房间洗洗弄弄躺床上休息去了。 这一觉睡到后半夜,凉风嗖嗖的。 迷迷糊糊之中,云来听到耳边传来嘀嘀咕咕的呢喃声。 “大师,有鬼找。” 云来不舒服的皱了一下眉心,歪头看过去。 这才见,床边蹲了一个红色的鬼影。 鬼影正眨巴着吊白的双眼看着她呢。 这鬼不是旁鬼,正是早之前在洪海家门口偷袭她的那只。 因为没找到她死亡的原因和家人,所以一直跟在云来身边。 来到这里之前女鬼是被封在小翁中,摆放在祖师爷的画像底下。 来到这里之后,云来就将她放出来了。 她每天晚上哪儿也不去,就蹲她床头替她守夜。 好几天了。 起身,云来掀开被子,下床穿鞋走到了阳台边,往一楼路上看。 夜很深,郊区小农村的路更显幽寂恐怖。 而此刻,云来窗户外的路边,站了两三个身着老式衣服的小鬼。 惨白的脸,吊白的眼珠子,脸上泛着绿色的光芒,脚边全是白色雾气。 从楼上往下看,那三个小鬼缓慢抬手对着云来的方向挥手。 云来一眼认出,这三只小鬼是乱葬岗里的小鬼。 现在找过来怕是有事要说。 上手打开窗户,云来爬上窗户,利用巧劲儿从二楼跳了下去。 三只小鬼看到云来从楼上跳下来,都是眼珠子一瞪! 这年头,大师都不用走楼梯的? 跳楼就行? 惊讶归惊讶,礼貌还是要有的。 赶紧闪现上前。 “大师。” “拜见大师。” 三只小鬼又是抱拳又是点头弯腰。 云来做了个停的动作:“不用了。这么晚过来是有事要说?” 站在最中间的小鬼疯狂点头:“对对对!大师,您之前让我们帮忙问鲁荣的事情,有了一点头绪!因为怕忘记又怕被旁的鬼惦记传话,所以,俺们三个就赶紧过来了!” 云来感激:“谢谢。” 三鬼连连摇头:“大师说的什么话,要不是有大师帮忙,我们这些客死异乡的游魂野鬼说不定现在还在那乱葬岗晃悠不能回家呢。大恩大德俺们简直没齿难忘!” “就是就是,大师别客气!” 最左边的小鬼急切道:“大师,俺们这段时间走遍了好多村庄!最终在汉城河下村坟头堆兄弟口里问到了鲁荣的事情。河下村坟头堆兄弟们说,那个鲁荣已经死了。” 云来眼神闪过了一丝意外:“死了?确定死了吗?” “确定!都死了得有十年这样了!听那些兄弟们说,鲁荣好像是被人打死的!他赌,在外面欠了好多钱,被仇家找上门,用铁棍活活打死的!尸体埋在了河下村十里地外一处荒坟。俺们去看了,那个坟里确实有具尸骨,但魂儿不在了,估摸着是下地府了。真要在地府,这事儿还得跟地府那边交接。” “大师您也别担心,俺们回去那批鬼,有两三个回去后就下地府了。马上俺们跟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在下面问问那个鲁荣还在不在。” 370尸体自己长腿跑了 云来沉吟了一下,缓声道:“好,辛苦你们了。” 三只小鬼摇头,还有些不好意思看云来。 又寒暄了两句,三只小鬼才离开了这里。 云来晃悠晃悠从一楼又上了二楼。 崔催催正好起夜,看到云来从一楼上来,惺忪着双眼问道:“前辈,大晚上不睡觉你干嘛呢?” 推门进屋,云来故意道:“约会去了。” 约会两个字让崔催催的瞌睡虫瞬间消失不见了! 约会?!前辈居然凌晨二半夜跟人出去约会?! 不对,也可能是跟鬼出去约会了! 毕竟前辈对鬼感兴趣的程度超过了人。 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崔催催跑去卫生间放水。 因为前一天云来的担忧,接下来的两天宣城里面的巡逻警惕明显变高了。 交警也从每个路口一个两个变成了四个五个。 尤其是人多或是稍偏一点的角落,基本上都能看到穿着便衣的灵组成员跟天师盟的天师。 崔催催第二天就出去了,跟景州他们在宣城的各个机会点布阵。 只有云来自己,这两日未曾出门。 期间,白乘风给她来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说的是钟子莹的事情。 上次钟子莹喊白警官云来就已经想到白乘风是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了。 而白乘风上来第一句就是:云小姐,尸体不见了。 云来盘膝收气,眉头可见的蹙了蹙。 身子往手机旁趴了趴:“尸体自己长腿跑了?” 白乘风赶忙道:“不是!是不见了!” 云来:“那不就是尸体长腿跑了。” 白乘风语塞,倒也可以这么想,但想的有点离谱。 云来:“把地址甩给我,马上过去。” 白乘风哎了一声,将地理位置发给了云来。 云来收拾收拾,将法器摞了摞,背包出门了。 白乘风给的地址不是警局的地址,而是钟子莹家的的地址。 等云来打车到的时候才发现,钟子莹家的小区竟然就在贺明住的小区附近。 要不说有钱人都是邻居呢。 只不过贺明住别墅,钟子莹是住小区。 两个人距离隔了一条街,倒也没那么遥远。 一路走到钟子莹的小区里面,云来老远就看见一群人窝在一栋楼下。 楼下搭着灵棚,喇叭不吹,场面也不闹,安静的要死。 白乘风正跟几个女警察轮流安慰钟子莹。 钟子莹神情呆滞,坐在凳子上始终一言不发。 就这么木木的盯着前方。 连眼泪都已经哭不出来了。 对旁人说的话更是视若罔闻。 一旁的邻居有那么几个嚼舌根的,小声低语。 “钟硕搁外面造孽了,尸体都被人偷了!” “钟家兄妹俩也可怜,父母早逝,如今哥哥没了也就算了,尸体也没了,惨哟。” “子莹一看就命硬,刑克。” “还别说真是,当年钟家父母刚生下子莹没多久就出车祸人亡了。他哥哥出去打工也是因为想让妹妹过好日子,人就这么没了。说不定真是子莹命硬,专克亲人呢。” 你一句我一句,这些难听的话即便再小声,也都被人听见了。 白乘风也是没有父母,但有个妹妹的人,他知道这种失去亲人的感觉。 当即便黑了脸。 正要呵斥那些嚼舌根的人,不远处传来了云来调侃似的询问声。 “哇,这么多人啊?聊什么呢?加我一个呗。” 惊喜的朝着云来看去,白乘风就没觉得自己有这么高兴过! “云小姐!” 赶紧迎上去。 云来摆手,往后一背,优哉游哉的逛到了那几个人面前。 继续道:“这么会聊天?带我一个呗,我也想听听你们在聊什么。” 几个人脸色一难看,讪讪笑着,你拽着我我拽着你,跑了。 等人走了,云来才收了白眼掂掂袖子,手指灵棚道:“把棚子撤了吧,看着闹心。” 早就等在一旁的人,二话不说上去就开始拆灵棚! 钟子莹一听要拆灵棚,身子一直,嘶吼叫道:“不许拆!我哥哥的葬礼还没结束!不许拆!” 她上去一把抓住要拆灵棚人的手。 拆灵棚的人也是满脸不忍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两个女警察上前各自拉着钟子莹的手臂,柔声劝诫。 “钟小姐,钟先生现在尸体不见了,这灵棚就算是不拆搭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对啊,钟小姐,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钟先生的尸体,让钟先生可以安息。” 死活就是不松手,钟子莹哇的一下哭的撕心裂肺:“我不要!我要我哥哥,我要我哥哥!” 她身子顺着灵棚往下滑,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声音嘶哑,带着悲痛:“钟硕,钟硕,你回来,你快回来!钟硕!” 她一遍一遍喊着钟硕的名字,一遍一遍叫他回来。 可风吹过的空气中除了寂静,什么回答都没有。 白乘风看的心里难受,几个警察也是跟着掉眼泪,更别说还没走的其他人。 云来没有什么亲情概念,但她能感受到钟子莹的绝望。 就跟当年她被养父母丢在路边,绝望到极点一样。 谁都没有去阻拦钟子莹,钟子莹就趴在地上哭,趴在地上叫。 警方将小区监控都给翻了一遍,所有肉眼能见的画面里都没有出现过钟硕的身影。 白乘风加派人手在小区里搜索,连化粪池都搜索遍了,仍然没有任何结果。 钟子莹哭晕过去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跟了两个女警察过去。 到晚上为止,灵棚拆了,灵堂扯了,人散了。 小区只剩下了白乘风跟云来料理后面的事情。 后半夜,所有的事情才处理完毕。 云来这才有空坐下来询问发生什么了。 白乘风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才道:“说是举办丧礼的时候,尸体忽然消失了。钟子莹本来在里面守灵棚,中途被人叫出去了一趟,放置棺材的棚里就没有安排其他的人在。钟子莹说,等她忙完回来的时候棺材里的尸体就已经不见了。” 云来:“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白乘风:“出来了。失足坠崖,找到的时候尸体在崖低缝隙里,身上全都是石头剐蹭的伤痕,头骨裂了,死状很惨。” 云来:“尸体为什么不火化?现在不是强制火化了吗?” 白乘风:“钟子莹老家是圩县的,她们那边不能火化。而且,你知道的,宣城的律法就是,如果有人不想火化,怎么强制都没有。火化是普及了,但仍然有一部分人不愿意火化。” 这个问题之前洪海他们也讨论过。 云来点头,从包里翻出了一个罗盘,放置在花坛上,随后道:“钟先生的尸体我来找,但我需要钟先生用过的东西。” 白乘风听云来要找钟硕的尸体,立马来了精神:“有!我现在去拿。” 钟子莹下午把自己家里的钥匙交给了白乘风,因为白乘风要帮忙处理下面的事情。 钟硕的房间他知道,里面有钟硕用过的东西,都带有钟硕的气息。 匆匆上楼,白乘风将钟硕用过的手帕拿了下来。 小区楼层下,只有他们俩还坐着花坛边。 将手帕递给云来,白乘风迫不及待问道:“前辈,用这个手帕和这个罗盘就能找到钟硕的尸体吗?” 云来回答:“嗯,这是利用失踪者身上的气息来定罗盘的方位。每个人身上都有独特的气息,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这股气息都是独一无二的。罗盘定八方,也就是将失踪者定在罗盘中,以罗盘八方来寻找失踪者的方向。” 白乘风盯着云来手中的罗盘看,只觉的无比神奇。 云来将手帕叠好,放置在罗盘之上,拍了拍又将手帕拿下来,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符,当着白乘风的面一甩!黄纸哗的一声燃烧起来! 白乘风惊呆了! 也没见云来点火,符竟然自己燃烧了! 竖起手中的黄符,云来将符围绕着手帕罗盘来回转了六圈,这才将快要燃尽的黄符往外抛去! 随即,她右手掐诀,食指小拇指翘起在罗盘两侧一点,用力往外一拉,口喝:“去!” 只听到唰唰唰的三声! 罗盘内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 很快,指针停在了酉位。 云来眉头一簇,脚下的步子走罡踏斗,罗盘内的指针开始重新转动。 接连两次,都是酉位。 云来脸色变了变:“酉位西方,西乃死,不祥之兆。” 收起罗盘,云来拿出一张黄纸跌了个纸鹤,手掐诀点了点眉心又对着纸鹤敕令,这才松开了手。 当云来手松开的那一刻,原本只是一张纸的纸鹤瞬间闪动着翅膀飞了起来! 白乘风我靠了一声,差点没跪到云来面前! 云来:“跟着纸鹤走,就能找到钟硕的尸体,但我要提前告诉你,钟硕的尸体现在很危险。等下如果真的场面控制不住了,我会将他的尸体用火烧掉。白警官,这个事情我不好向钟小姐说,你提前给她打个招呼吧。” 白乘风:“烧掉?什么意思?是钟硕的尸体出问题了吗?” 云来迈步往外走:“是,而且问题很大。你等下不要轻举妄动,跟在我身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白乘风被云来这严肃的样子吓到了,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腰间的配枪:“知道了。” 371尸修 两人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跟着纸鹤一路出了小区。 白乘风开车,纸鹤飞在最前面,这个点路上还有车,不是很多,纸鹤又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一路开车,白乘风左拐右拐上拐下拐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开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是一个废弃的厂房,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很久了。 到地方后,纸鹤扑棱着翅膀失去了活力,掉在地上原地自焚了。 白乘风将车故意停远了一些,这才小心招呼着云来下车。 从车上下来,云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厂房周围的气场。 尸气重,死气重,邪气更重! 尤其是厂房上面围绕的阴气,可以说用滔天来形容。 云来呼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两张符,又拽出了一个牌子递给白乘风。 “这是辟邪符,这个牌子是枣木刻的雷牌。如果等下打起来我来不及护着你,你就把雷牌放在胸口,那些东西就奈何不了你。” 她其实有很多的牌子手串,只是怕暴露身边经常放在包里不拿出来。 现在拿一块给白乘风她也不觉得心疼,反正多的是。 被云来这么一提醒,白乘风这心就开始七上八下,眼皮Dua gDua g的跳,总感觉等下要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人都这儿了,不能说原路返回吧? 而且,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钟子莹的哥哥钟硕。 他真的不想看到钟子莹因为找不到钟硕的尸体发疯崩溃,那感觉太痛苦了。 就拼这一把! 吞咽着口水,白乘风咬咬牙:“云小姐,有没有什么实用的法器给我一把,我不想坐以待毙等着救命。” 云来饶有意思的看着白乘风,呵呵一笑:“把枪拿出来。” 白乘风赶紧掏枪。 云来接过枪,一口咬破自己指尖,点在了枪上,然后把钱递回给了白乘风:“遇到我算你积德,开过光了,子弹够,随便扫。” 开光? 白乘风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枪,最后将眼神落在了云来的手指上。 这血这么牛的吗?点一下就能开光? 被白乘风炽热的眼神看的极不舒服,云来搓了搓手指:“没那么多血开光,别看了。” 被点破了想法,白乘风不好意思笑笑。 云来:“走吧。” 指着厂房方向,云来拿出一张符贴在胸口,又给白乘风贴了一张。 两人小心抬脚,尽量放轻步子,从草丛里往厂房的方向去。 越靠近厂房,云来越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阴气浓郁到拨不开! 这股阴气似有增长的趋势,里面定然有不少的死尸。 不知道是不是邪会组织又在背后搞鬼了。 后背贴着草,云来放慢呼吸闪身靠近厂房的窗户。 窗户年久失修,玻璃碎裂,露出了大半个空白视线。 天已经黑下来,厂房里面几乎什么也看不见,黑咕隆咚的。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里害怕! 白乘风能清楚的听到胸口里的心脏在咚咚咚的狂跳! 看向厂房漆黑的空洞,他总觉得下一秒有什么东西会跳出来! 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白乘风看向云来。 云来比了个往里走的手势,抬脚进了厂房的大门。 白乘风紧随其后,两人并排走过一个点便靠在一个点,一直等到周围再次安静才继续往前走。 厂房很大,还有院子,云来摸着墙壁走了好长时间才穿过前面的院子找到后厂房。 前厂房的气息没有后厂房的浓郁。 踏进后厂房的那一刻,云来知道那些东西距离他们不远了。 悄悄扫视周围,她看了一眼白乘风,脖子往左边转了转。 白乘风接到云来的示意,猫着身子往左走。 两人前后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轰的一声! 像是火轰的一下燃烧的声音! 吓的白乘风打了一个激灵,一股脑滚到了角落里! 云来轻轻哎呀了一声,上手去捞白乘风,这才没让他脑袋磕着墙壁。 提着白乘风,云来往左边靠了靠,白乘风窝着身子,不好意思冲云来一笑,正了正身子。 “轰!” 又是一声火焰燃烧的声音! 后厂房瞬间变的光亮起来! 云来探头的一瞬间被那火焰的光刺的赶紧缩回了脑袋! 等到火焰的光弱了下来,她才从包里掏出一面八卦镜放置在脚背上,悄悄的用脚将八卦镜送了出去。 低头看向八卦镜。 八卦镜内。 偌大的后厂房里竟然直立站着不下几十具穿着黑袍的尸体! 没错,是尸体! 那些尸体闭着双目,脸上挂着铜钱,一个两个双手交叠与腹前,弓着背,低着头。 有的跪在地上,有的站立与火前! 没有女性,乍眼看去,全是男性! 就跟部队一样,整整齐齐。 而在那群尸体的正前方,燃烧着一团巨大冲天的火光! 在那火光的后面,一个满头脏乱,花白头发的老者,此刻,他像是疯子一样在原地来回的翻跳! 嘴中还在不断的念叨着一连串旁人听不懂的咒语! 吟唱到高处,他四肢扭动转身,双手拽起一旁的香灰,朝着那燃烧的火光撒去! “轰!”的一声!火光冲天四溅! 那群尸体开始左摇右晃起来。 脸上的铜钱也随着摇晃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白乘风第一次看到这场面! 吓的紧紧咬住嘴唇! 手忙脚乱翻找口袋,拿出手机,按下静音键开始录视频。 后厂房中。 随着老者的吟唱声音越来越大! 尸体群中那些跪着的尸体隐约开始有挣扎起身的迹象! 云来的眼神也紧跟着变的阴冷起来。 尸修。 他们真是疯了。 居然用尸体尸修。 尸修,就是以人的尸体去进行修炼。 但是尸体里面有灵魂,这具灵魂不一定要是尸体本人,任何一个八字相合或是身体相合的游魂野鬼都可以进入尸体作为尸修的对象。 用另外一种表达方式来说,就是:尸有了灵智。 这个灵智可以自生可以外侵。 现在,后厂房那些尸修,是外侵。 也就是原先的尸体被另外的灵魂所占据。 那些邪术师现在在做的就是用邪术利用阴火聚鼎尸体里的灵魂。 站立起来的那些尸修是灵魂已经聚集,可以直接驱使。 跪着的那些是体内的灵魂还撑不起尸体的僵硬,所以需要阴火聚鼎将体内灵魂往上提,让尸体站起来。 尸体站起来后,阴火流通全身,便会尸魂一体,也就是真正的尸修了。 云来收起八卦镜。 拍了拍白乘风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给我指一下哪个是钟硕。” 白乘风点头,将手机相册打开,好一顿翻找,最终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跪着的尸体,画了个圈:“就是他!秃顶!” 云来看着那尸体。 白乘风说过,钟硕头骨碎裂。 尸检的时候头骨的头发全剃掉了,头骨也是重新拼合的。 自然就是光头,特别好认。 云来将钟硕的样子记下,指了指外面:“你先回去吧。” 白乘风才来就要走? 他愣了一下,面露不解。 云来:“里面都是尸修,你进去撑不过十分钟,我没空护着你,你先跑。我把钟硕抓到就回去。” 白乘风立马拒绝:“不行!扔你一个人搁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不愿意!” 云来无奈,一点都不婉转:“你在这儿我更危险!白警官,你是个拖油瓶,你心里没点数吗?” 都已经做好二次拒绝的准备了,白乘风被云来这番话给伤到了。 满脸无语,他趴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往外爬。 连个回头都没有。 果然,女人说真话才叫致命打击。 目送着白乘风离开了厂房,云来才翻身悄悄从窗户跳了进去。 老者双目眯起,感觉到有风吹过来,他不悦的嗯了一声,睁眼往外看。 漆黑的夜,什么也没有,外面也无风,哪儿来的一阵风? 收起双手,他迈着四方步往后厂房的大门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左右张望了一下。 云来贴在角落里,正好跟老者擦身而过。 见他走到厂房门口,云来一个闪身躲到了角落里。 还不忘从包里拿出一把香灰对着前面的尸体脚下尽数撒了过去! 刚撒完! 那老者便甩着袍子重新走了回来。 根本没再多看一眼,老者重新走到火前,岔开双腿,双手掐诀,双眼眯起又开始一阵吟唱咒语! 云来扯过放在一边的黑色披风,往身上一批,一个原地翻滚直接滚到了尸体中间! 反手从包里掏出铜钱,云来甩手一撒! 五枚铜钱各落五位。 老者吟唱结束,转身看向火光,眼神阴厉。 “起!” 双手抓着香灰对着火光打去! 只听到轰的一声! 火光正面再次弹飞了出去! 然而这次,没有尸体起身! 老者双眼瞪大! 往后跳了一步,再次重新刚才的动作! 还是同样的结果! 没有任何一具尸体有起身的动向! 老者哈了一声,收回手,甩着袍子往尸体中间走。 才走了没两步,便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咯住了脚底。 他嗯?了一声低头看去。 这才发现,脚下踩的竟然是一枚铜钱! 茫然不对,他快速扫视周围! 冲着尸体后方跑去! 372我这个人有点BT “嘭——哗——” 背后却传来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他大惊失色往后看! 只见他冲天燃烧火光的火桶此刻已经被人推翻在地! 火顺着地面上的香灰燃烧起了一大片的火海! 而在那火海的一头。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扎着丸子头的丫头,正冷眼盯着他。 “啊!我的神火!” 快速朝着火光跑去! 他跪在地上想要将火捧起来! 可手穿过火光,却将他的衣袖燃烧起来! 手上也因为沾有香灰起了化学反应,砰的一声灼烧起来。 老者尖叫了一声,疯狂的拍打着手中的火! 脸上额头上全都是溢出来的汗水! 油腻腻的汗水滴滴答答,很快浸湿了他的后背。 将火拍灭,老者怒瞪着云来,语气愤怒:“你是谁!哪里来的臭丫头!” 云来还站在桶后,火横在了她跟老者的面前。 透过那道火光,云来看向满身散发着恶臭的老者,没有任何的情绪:“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走脚先生。偶然路过此地,发现这里阴怨之气冲天,特地过来看看。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你个糟老头子在搞尸修,看不过眼,所以来找你聊聊。” 老者气的头发直立! 什么偶然路过此地! 这厂区远离宣城,已然到了偏远郊区尚未开发,十天半个月都看不见一个人影路过! 怎么看都不是偶然路过,而是故意找过来的吧! 宣城难不成真像上面说的,已经有人介入了? 不然以往那么多次都没被发现,偏生下完谨慎行动的通告就被发现了? 老者心里的警惕提了起来。 脚下的步子往后退了三步,抬手挡在了这些尸体的面前:“小丫头片子,你现在离开,我尚能放你一马!你若是不听劝执意留下,莫怪我不客气!” 本想从气势和话语上先压倒云来。 却不想,云来只是淡然的搓搓手,一脸笑意道:“我这个人有点BT,就喜欢旁人对我不客气。如果你下手比较狠让我比较爽,说不定我们还能玩出别的花来。” 丝毫没有一点羞耻心,云来开口就上高速。 老者心中不满不悦! 手指云来带了怒意:“小小丫头不知廉耻!受死!” 他甩着衣袖,双手来回在空中飞舞! 不肖片刻,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尸体便噌的一声睁开了双眼! 瞬间,整个厂区里面阴风大造! 就连地上燃烧的阴火也开始咧咧作响! 十几具尸体前后左右的轻微晃动,脸上的铜钱互相碰撞,眼神在霎那间落在了云来的方向! 老者一个后空翻!跳到了尸修的最后面,双手十指成爪,前后一拉! 站立起来的尸修双手立刻提了起来,对着云来那处便攻了过去! 云来看到老者操控尸修开始进攻,面容冷漠,抬起右手,手腕一转! 五根红绳出现在了她的手心里! 而那红绳的另外一段绑着的正是方才云来翻身进来摔出去的五枚铜钱! 眼瞅着尸修已经飞跳至面前,云来用了一拉! 五枚用钱仿佛利刃破窍朝着那攻向云来的尸修弹了过去! 只听到砰砰砰的几声! 已经飞身到云来面前的尸修就这样被铜钱打的趴在了地上! 云来跳过火光,一脚踩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尸修! 从包里掏出毛笔沾着朱砂黑狗血,在那想要二次起身的尸修眉心按下了一个红点! 被红点点中,尸修双眼一闭倒地昏了过去! 老者大惊失色! 身子在原地乱跳,双手交叉握在一起,嘴中开始嘟嘟囔囔的吟唱着邪咒! 没被云来按住的那几个尸修,哗的一声站起身! 交叉跳到了云来前后左右四侧!举起双手对着云来掐了过去! 云来还蹲在那被按住的尸修身边,看到头顶上的那几双乌青的手,想也没想,一个原地滚,直接从缝隙里滚了出去! 滚到外面,她抓起之前洒在地上的香灰,对着那几个尸修一把撒了过去! “呲呲呲——” 香灰触碰到尸修的身体,产生了化学反应! 火花四溅,让那几个尸修愣是一头往后栽了过去! “啪——” 老者操控尸修的气场破开! 自己也被气反弹啪的一声撞向了身后的墙壁。 墙壁本就年久失修,被他这重重一撞,裂了一大条缝! 上面的墙壁哗哗的往下掉墙灰! 老者双臂撑着身体,眼里闪过了狠厉,朝着云来飞身刺了过去! 周下那些站立起来的尸修也躁动起来。 一个两个跟控制不住了一样打向云来。 云来闪身躲避,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脑袋后面便是一阵厉风喝扫! 她蹲下身子,脚下又传来扫堂的感觉! 低头往地上看! 一双乌青的手准确无误的抓上了她的脚踝! 云来眉头皱起! 只觉一阵失重,下一秒整个身子往前趴在了地上! 她暗自闷哼了一声,头顶上传来了数道黑影,如泰山压顶一般盖头而来! 云来快速转头,双手使劲儿一拍地面! 灰尘扬起的那一瞬间,她猛地抽脚! 双腿直立往上一踢! 最先想压她的那具尸修就这样被踹飞了几米之远! 云来利用空隙一个扫腿站起! 右手用力一甩! 一把拂尘出现在手中! 她眼神冰冷如同寒窖,脚下踏罡步斗,手中的浮沉仿佛鞭子一样,灵活迅速用力的对着面前的黑影抽了过去! 嘭,嘭,嘭! 连续几声! 但凡被云来拂尘扫到的尸修全部都被打的飞了出去! 老者应对上前! 一把抓住云来的拂尘! 用力往前一拉! 只听到风声呼啸,云来与老者擦面而过!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替,散发着火药的味道! 两人各自定力站住脚,身子都不转! 抬腿就是往后一踢! “啪!” 的一声! 两个腿功凑到一起! 震的地上燃烧的火光哗哗作响! 两人也各自被双方的气场逼的往后退! 老者退了五步,云来三步稳住身形。 全程只用了不到三十秒! 后厂房就已经先安静下来了。 整个空荡的空间里,只能听到风声和阴火灼烧的声音。 跪在地上的尸修仍然没有任何反应,站立起来的尸修一半退下,另外一半被打的坐在地上躺在地上不能起身。 空间都仿佛静止了。 过了又快有一分多钟! 老者凶神恶煞的抬起双手举过头顶! 嘴中开始念念有词! 很快,云来便看见老者举起的双手中心聚集了一团很浓郁的邪气! 这股邪气一旦打中她,她必受重伤! 快速站好,云来收起拂尘,双手掐灵官,随后快速改变手决,掐雷诀。 云来高喝:“轰轰轰轰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只听到轰的一声! 厂房里下来了数道天雷! 不偏不倚劈在了老者打过来的邪气之上! “啪!” “轰——” 偌大的爆炸声充斥了整个厂房! 四周烟雾四起,群火缭绕! 老者发出了冲天嘶鸣! “啊!” 云来被震的手决松开,胸口一疼一紧!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运气稳住身子! 云来往那角落看去,一眼看见了光头钟硕! 趁着烟雾空荡,她上前一把抓住了钟硕的脖领! 转身就要跑! 却发现,原本还跪在地上的尸修此刻全部都站了起来! 密密麻麻已经围住了她的去路! 她暗自卧槽了一声! 将钟硕换到左手提着,一口咬破指尖,身子敏捷的左窜右窜挨个给那些尸修眉心点上一点指尖血。 修道之人的鲜血对于邪物具有特殊作用。 云来这用血一按,那些尸修立刻就跟被定身了一样不动了。 这里的尸修太多了! 373先跑为妙 她倒是想带走,但一双手带不走几十个! 想一把火烧了,又怕这里面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人物,不好灭口。 云来很为难! 思来想去,还是先把钟硕的尸体抗走,等下出去后,用雷劈这里! 是命大尸体还留着还是魂飞魄散,就看他们的命运了! 拽着钟硕从尸修堆里跑出来,云来看了一眼被烟雾盖住的老者,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符咒对着他打了过去! 符咒贴在老者后背,眨眼间便消失了。 老者的阴气抵不过正五雷,被打的身子撞在墙壁上,连吐了好大几口血! 他牙齿都掉了! 一口吐掉嘴里的血水,看着掉落的牙齿,他嗓子里发出了嘶吼。 “死丫头!去死!去死!” 他拍着地面站起身! 双手在面前来回团了三圈! 周围的阴气像是被他的圈吸走了一样!很快便在他手中的圈里飞舞起来! 周围烟雾散去。 老者双眼猩红的盯着已经跑到厂房门前的云来! 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阴气对着云来打了过去! “啊!” 他厉声尖叫! 云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阴气向自己偷袭而来! 下意识闪躲,随意从包里抓出了一大把的雷符,火符,辟邪符,一股脑的朝着那阴气撒了过去! 符咒沾到阴气发出砰砰砰,啪啪,呲呲的声响! 跟鞭炮一样,炸的周围火花四溅! 墙壁开始脱落墙皮! 厂房也有摇摇欲拽坍塌的趋势! 老者仍不死心! 再次双手聚起邪气,对着云来打了过去! 云来反手掏出八卦凸镜朝着那老者打过来的邪气甩去! 八卦镜分为八卦凹镜和八卦凸镜。 凹镜是凹陷的圆弧形,用以收煞,收聚家宅的外漏之财。 尤其是商铺在十字路边的三煞位的,八卦凹镜可以将街中之财气收为己用。 八卦凹镜收煞还可以收聚煞气,改变不良形状的气场。 像路煞,巷冲,卷帘水,反弓水这样的风水气场等。 而八卦凸镜则是分散和多用于镇宅,化煞,挡煞。 像冲煞,角煞,阴气煞,割脚煞和火气煞等等。 凸镜的镜面是凸出的圆弧形。 当有带煞的物体冲来时,用凸镜可以卸去这些煞气。 还能扭转乾坤,辟邪驱凶,转换气场。 而云来现在用来挡那老者邪气场的正是凸镜! 八卦镜镜一出。 邪气正中镜面! 八卦镜发出咻的一声! 金光反射! 那老者打过来的邪气立刻朝着四周弹飞了出去! 老者看到自己的邪气被挡的往回弹! 赶紧收手向四处躲避! 很快! 整个厂房里,就连角落都被打回来的邪气打了无底穿洞! “哄——” 厂房开始不稳,顶上的天花板不断的往下砸膏体和石头! 云来跑到门前,一旁的柱子咔的一声断裂了! 朝着她的脚边就砸了下去! 云来吓的噢哟了一声! “噢哟!房子要塌,先跑为妙,保命要紧!” 多余的想法一个没有! 云来撒腿就跑! 跑到大院里。 她回身看! 那老者也知道厂房要塌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云来! 快速运气打算将那些尸修全部都带出去! 不然等到厂房彻底塌了,尸修就全部埋到石头下了! 届时,尸体还能不能用都是个问题! 废了那么大的劲儿,花了那么多的心血,这个时候要是全没了,真就都白费了! 看那老者似乎没有要跟自己再打起来的趋势。 云来嘿了一声,从包里拿出最后一张雷符。 朝着那厂房大门甩去,口喝:“五雷速发,嗡啼啼!” 诀法喝完,她头也不回的就往外面跑! 而她头顶夜空之上! 阴云大造,雷电交叠! 顷刻间,五道雷从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劈下! 本就摇摇欲坠的厂房在被那五道雷劈中之后,彻底坍塌! 坍塌的灰尘蔓延速度极快! 云来用了疾驰符,这才在被快要祸及的那一瞬间逃离了厂房! 按照来时路的记忆,云来步子都没停,朝着原路返回。 而后哗哗的风声中,她甚至听到了那老者嘶鸣般的惨叫声! 这雷不至于劈死他,但够他养上一段时间。 他的那些尸修还未完全养成,这一遭,要恢复得好长时间了! 可惜了,没能弄死他。 这会儿就算往回返,指不定还会不会碰上其他的东西。 她虽然没受重伤,但那老者的邪气吸收了周围所有的阴气场,第一下那一冲真的有点压到她了。 要再来那么几次,她不确定会不会逐渐落於下风。 毕竟,这里的阴气场范围太广,能给老者提供的储备能源太多了。 她不能一直下雷,也没有那么多的符咒,就算硬抗,她也不是铜墙铁壁,总有衰竭的那一刻。 更何况她还提了一个钟硕,不宜跟他多纠缠。 今天弄不死他,下次见面铁定弄死他! 提着钟硕,云来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一直等到耳边传来喇叭急促的笛笛声! 她才从恍惚中回了神。 刺眼的车灯从前方打过来,云来停下步子,抬手挡住车灯。 “前辈!” “云先生!” 熟悉的声音从车子里响起。 云来捂住双眼,逐渐适用了光,这才放下手,气定神闲打招呼:“景州先生,崔大少,这么巧,你们也来遛弯?” 看云来没事儿,还有心情开玩笑,崔催催松了一口气。 “前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接到白警官电话的时候,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景州上手接过云来手中的钟硕,用红绳把人缠了十几圈,丢到了后备箱里。 后来陆续来了七八辆车,整个废弃小路瞬间变的亮堂起来。 毕来邱桓从车里探头,看到云来,也都紧跟着打招呼。 “云先生!你没事儿吧?” “云前辈!” 云来满脸柔和,对着几人招手:“我很好,没什么事情,辛苦你们这么晚还要跑过来加班。” 邱桓从车里跑下来:“都是该做的。云前辈,厂房那边怎么样?听白警官说是尸修?” 崔催催疑惑:“尸修?怎么会有人尸修啊?大逆不道这是!” 景州:“宣城十几年没有出现过尸修的情况了。我听组里一个前辈说,十七年前,宣城出现过一次尸修,很多的尸体被其他灵魂顶替生出了灵智,在宣城里面大肆作乱。当时死了不少无辜的人,后来是一个云游的道士路过,出手除掉了那些尸修,不过操控尸修的邪术师跑了。云先生,你不会碰到了当年那个邪术师吧?” 云来想了想。 那老者确实挺老的。 而且,他道行不低。 徒手能搓邪气球,还能吸收周围的阴气场,没几十年道行做不了。 他第一次搓的那个球把她血都震出来了! 可见,本事不低。 说不定,还真是当年那个邪术师。 云来:“不清楚,你们人到的差不多了,走,回去再看一眼。说不定现在回去,还能跟他面对面再打一架。” 刚才只有她一个人,准备的不够充足。 现在她有一群人,打个群架不过分吧? 几人连犹豫都没有,点头上车踩油门,一气呵成。 云来坐的景州跟崔催催的车。 等一众人到那厂房时,四周还飘着黑烟,所有厂房包括前面的厂房全部都塌了! 院子里面埋了很多的石头! 一群人站在坍塌的厂房外,根本看不见石头底下是不是还藏着人。 周围平静异常。 崔催催往前走了走,蹲下扒拉了两块石头,略显凝重:“都踏成这样了,是个人都被砸成泥了。” 景州也从一旁走过来,招呼后面的组员架灯。 天色本就黑,七八辆车的大灯全都开着! 又架了八九个太阳能大灯,周围一里地瞬间全亮了! 四周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 包括周围流动的阴气场。 邱桓来回走了一圈,脸上严肃:“这里的阴气好重啊,不知道这个厂房以前发生过什么,能聚集这么多的阴气。” 毕来双手叉腰:“四周的风水破落,我想大概是恶性事件。” 云来也打量起周围。 风水确实都破了。 三衰七败都说的轻了。 374有话说话,没话滚蛋 三衰七败之地是风水中的大忌。 三衰指身衰,家衰,运衰。 七败指是断头,空亡,煞气,孤独,穷困,疾厄和灾殃。 一个地方沾染上三衰七败基本就废了。 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里建房子盖院子,莫说家宅不宁,几辈子都不安生! 代代穷苦不说,这日日脑袋都得别在裤腰上活着。 所以,无论是家宅还是坟墓都不可建在三衰七败之地。 而厂房这里。 已经不单单是三衰七败,还带着阴气纵横,属于大凶大煞之地! 这也是为什么那老者会选择在这里尸修的原因。 天时地利给的都太好了。 往石碓里走了走,云来指着后厂房的位置道:“景州先生,招呼人把后面那块扒一下,看能不能扒到东西,一定要小心。” 景州早就打算要开挖了,听到云来这么一说,当即便下令道:“把铁楸什么都拿出来,开挖!” 自从上次崔催催跟长空道长他们挖过坟之后,景州就让人在后备箱备了很多的铁楸,为的就是怕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没曾想,还真就给他碰上了。 这铁楸准备的非常充分! 很快,几十把铁楸铲在了厂房的废墟上。 崔催催景州毕来邱桓挖的最后面那块,也是最靠近那老者尸修的地方。 因为不确定那些东西是不是还在废墟底下,所以众人挖的时候都比较小心。 就这样,一挖就是一个多小时! 眼瞅着已经有一片废墟空出来,崔催催擦去额头的汗,抬头去看挖另外一边的云来,嗓门嘶哑:“前辈,没有!这里都要挖空了!” 景州用力下了一铲子:“我这儿也没有!土里连阴气都感受不到!” 邱桓跟毕来两个人挖的一块,同样擦汗拨土,摇摇头。 “没有。” 剩下的那些人也都跟着停了铲子,用手用脚将大块的石头拨开。 和景州他们的一样,挖到底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有地面能看见一团黑乎乎的灰尘。 云来自己也挖的一头汗。 听见景州他们说没有,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咱们还是晚了一步。” 那老者八成已经不在废墟里,连那个尸修也恐怕已经不在了。 速度真快啊。 厂房塌的那一刻竟然全部都逃出去了! 怕不是自己逃出去的,而是有人帮忙了。 想到这里,云来单手将铲子往废墟里一插,挥手扇风,满脸愁容。 早知道刚才下雷的时候就应该多下两道! 这下好了,光顾着带钟硕逃命,让贼给跑了。 受伤也就罢了,就怕没受伤! 还有那些尸修。 压扁了没什么,没压扁恐要出乱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把人给救了。 越想这心里越不得劲儿,云来把铁楸往旁边一甩,一屁股坐下了。 崔催催景州几人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了,看到云来满脸严肃的坐下了,一个两个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紧张起来。 景州:“云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崔催催警惕的环顾四周。 毕来招手,众人背对着背开启了战斗模式。 气氛忽然变的不对了。 云来闭着双眼,双臂环起,双腿盘膝,丝毫没看见景州他们在干嘛,自顾自淡然道:“挖累了,歇会儿。” 六个字让景州几人满头黑线,全是无语。 好家伙,还以为要战斗了,结果是站不起来了。 不再去搭理云来,几人收拾收拾东西,又在厂房周围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尸修的痕迹后,又扒了几块石头,这才招呼云来回家。 云来并不是真累了,真是需要短暂休整。 她体内的气被那老者第一次冲到吐了血,后面还一直在下雷,现在又消耗体力挖坑,肯定会有些乏累。 好在不严重,歇息一下就好了。 从厂房郊区到宣城市中心后,景州几人打了招呼开车回去了。 崔催催拖着云来跟后备箱里的钟硕往白乘风的警局赶。 这个点已经是凌晨,可白乘风的警局里依旧亮着灯。 云来两人到的时候,白乘风蹲在警局门口一口一口的抽着烟,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颓废。 注意到有车子靠近警局,白乘风猛吸了一口烟看过去。 看见熟悉的车牌号,他噌的一声站起来! 将手中的烟往地上一丢,用脚踩了踩,快步迎了上去! “崔大少!” 崔催催将车子挂入到停车区域,看到白乘风,嘿嘿一笑:“白警官,这么晚还不回去休息?专门搁这儿等我们呢?” 松开安全带,崔催催从车里下来。 云来晃悠了一路闭眼睡着了,听到两人说话才悠悠转醒。 白乘风探头:“我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一想到在厂房里看到的那些尸体,我现在都不敢闭眼!云小姐呢?她人没事儿吧?” 没去看车里,白乘风迫不及待的问着云来的情况。 云来捂着嘴优雅的打着哈欠:“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困。” 从车里下来。 白乘风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云来没事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一直紧绷的精神也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从厂房开车回来的路上,他都快把云小姐的丧礼流程想一遍了。 甚至都想好以后要给云小姐扫一辈子的墓! 联系上崔大少的那一刻,他差点都哭出来了! 幸好,现在人没事儿,还活着。 差点憋不住眼泪,白乘风闷骚道:“云小姐,能看见你,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他作势往云来面前一扑!还想抱抱云来。 然而,身子刚飞出去! 就被崔催催横腿挡住了。 崔催催:“有话说话,没话滚蛋,占什么便宜?” 双手抱着粗催催的大腿,白乘风尴尬:“我这不是看到云小姐还活着,太激动了么,误会误会。” 讨好的咧起一抹笑,白乘风帮崔催催掸去腿上的灰,这才出声问道:“云小姐,钟硕的尸体?” 云来笑吟吟的看着他,手指后备箱:“带回来了,在后备箱里,用红绳绑住了。” 白乘风绕过崔催催,赶紧上前去开后备箱。 后备箱一打开! 白乘风就闻到了一股恶心难闻的腐臭味! 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他差点没yue出来! 挥了挥辣眼的空气,眨巴眨巴双眸朝着钟硕那尸体看去。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尤其是头骨位置,似有再次断裂的趋势。 375找上门 尸体上面的皮肤也开始发黑发紫往下干枯了。 云来跟崔催催走到了白乘风身边。 看着钟硕的尸体,云来道:“钟硕的尸体本该体内有阴魂,被我打出去了。他的尸体沾过阴火,阴魂脱体后便会快速腐烂干枯,不出三日便会只留下一具尸骨,尸骨的颜色会发黑发紫,伴有阴邪之气。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将尸体一把火烧掉。白警官,这个事情你跟钟小姐商量一下吧。” 云来之前就说过,钟硕的尸体要用火烧,让他跟钟子莹商量一下。 但钟子莹一直没醒,所以白乘风也就没跟她联系。 现在,钟硕找到了,钟子莹一醒,就必须要跟她沟通这个事情了。 白乘风叹了一口气:“好,我马上打电话去医院。” 没有一刻耽搁,白乘风拨通了医院那边的电话。 得到了钟子莹下午就已经醒了的消息。 医院那边赶紧联系了钟子莹。 白乘风也将这件事情跟钟子莹彻彻底底的说了。 当钟子莹听到他哥哥被邪术师尸修的时候,两眼一翻差点又昏了过去! 好在,白乘风及时说已经找到她哥哥了。 这才让钟子莹缓了神。 最后,两人交涉了足足快有半个多小时,钟子莹那边才同意将钟硕的尸体火化。 又因为情况特殊,白乘风跟当地的殡仪馆申请了特殊处理。 当天凌晨,钟子莹拖着身子在警察的搀扶下赶到了殡仪馆。 为了保险起见,白乘风亲自送钟硕的尸体进了火化炉。 钟子莹没有眼泪了,盯着自己哥哥的尸体,絮絮叨叨的喊他名字。 像是要把他喊回来一样。 然而,已经逝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完整回来呢? 凌晨一过,云来跟崔催催就回去休息了。 钟子莹拖着虚弱的身子直接跪到了云来面前,然后从兜里将早就准备好的那张银行卡递给了云来。 云来看着钟子莹给的卡,猜到了里面有十万,摆摆手道:“算卦看相1-99元不等,抓鬼除妖看道行,五百到一千九百九十九元不等。你这张卡里有十万,已经超出我看事儿的价格了。要么给现金要么转账,其他多余的钱我不要。” 钟子莹愣了一下。 她真是头回听说大师看事儿是这个价格的! 就算是九十九加一千九百九十九,撑死也就两千多! 谁家大师,看事儿只要两千多? 白乘风也被这个价格惊到了。 低的有些离谱。 市面上那些大师,要价都是几万几十万起步。 云小姐的价格着实太低了! 白乘风:“云小姐,你这个定价谁给你定的?废那么大事儿从尸修堆里把钟硕带回来,就要这点钱?辛苦费都不够。” 云来笑笑,袖子上下掂了掂:“大隐隐于市。市面上那些要价高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物,混迹与各种大圈。几万几十万对他们来说就是几块钱。” “我就是个市井小民,找我看事儿的也都是一些小人物。几万几十万对他们来说,那是一大笔钱,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几十年的收入。走我们正统这行的对看事儿的钱没那么多规矩,有钱多给点,没钱就少给点。一包烟一壶酒,请吃顿饭都可以当做是了结因果。” “我们收的也不是钱,是因果。” 我给你看事儿你不给我钱,给我一包烟一壶酒也行。 但我给你看事儿,你什么都不给我,那就背上了因果债,因果债最难还。 这也是为什么正统道士和民间术士都比较清贫的原因。 为的不是钱,只是背上背的责任。 钟子莹仰头看云来,光打在云来的头上,像是给她渡了一层圣光! 钟子莹第一次觉得,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她好像看见天使了。 终于忍不住了,钟子莹抱脸趴在地上开始哭泣。 那张银行卡被她捧在手心里,很快便被眼泪浸湿了。 卡里的钱她存了好久,真的是好久。 活着,太难了,真的真的太难了。 云来低头看钟子莹,弯腰将人扶起来,语气平静:“活比死难,但我相信,钟先生和钟小姐的父母都希望钟小姐好好活着。人来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就是因为不容易才更要拼命的活下去。钟小姐,我相信你会过的很好,人生短短不止于此。” 钟子莹泪眼婆娑的看着云来,久久说不出话来。 最后是白乘风将她扶开了,因为要去捡骨了。 崔催催跟云来留在这里也就没什么作用,跟白乘风打了招呼之后,两人便回铺子了。 一宿没睡,两人都很困。 洗洗弄弄天都大亮了。 俗话说,熬一次完整的夜要用无数个黑夜白日才能补回来。 这个俗话在他们俩身上完美的展现了。 云来一头窝进被窝,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崔催催除了中间偶尔起来上厕所,吃点东西,剩下时间全在补觉。 前前后后过了得有三日。 终于,在第四日的早上,大门紧闭的铺子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的声音非常急促。 云来在二楼都听见了。 掀开被子,套了一件外套起身往一楼去。 刚出屋就碰见了顶着鸡窝头的崔催催。 他脸色不好,从屋里出来后,拖着鞋子没好气的往楼下去,边走边道:“谁啊?大早上的就跑来敲门,这么急!有我尿急吗!” 云来跟在崔催催身后,本来不想下二楼,又觉得不礼貌还是跟着下来了。 “砰砰砰!” 大门声敲的越来越急! 崔催催将门锁打开,一把拉开了大门。 门外的人影唰的一下直接跌进了屋子里。 崔催催被吓了一跳,上手去捞那人! 这才没让那人跟地面来了面对面的亲密接触。 “干嘛呢这是?这么着急?” 将人扶好,崔催催皱眉看去。 熟悉的人脸,熟悉的表情,熟悉的感觉。 是桑回。 云来看见一大早敲门的是桑回也愣了一下。 他们这个铺子,没几个人知道在哪里。 桑回怎么会知道?还找过来了? 桑回脸上带着囧色,面颊因为着急泛出了红晕。 看到崔催催跟云来都在,他一把抓住崔催催的手臂,叫道:“出事了,出事了!” 崔催催甩开他的手,说话语气差了许多:“你们家出事不正常吗?好事儿没干几样,助纣为虐的没少干,活该你们出事。” 桑回面带怒色,又想冲崔催催两句,但想到今天来的目的,他愣是没发脾气,忍住了。 只咬牙对着云来道:“云来,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也替爸妈向你道歉。我早就想来找你,但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也没有你的地址,所以耽误了很久。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听到你这里,我来是想求你帮忙的。” 他说到求帮忙,没有一点犹豫,甚至都没想过早之前他是如何针对云来,如何嫌弃她的。 云来有意思看着桑回,沉声问道:“帮忙?你说的求我帮忙是关于桑家的?” 桑回摇头:“不是,是路家!路茹雪的尸体不见了!” “路茹雪的尸体不见了?” 云来还没来得及疑惑,崔催催先疑问上了。 桑回点头:“对,已经不见两天了。” 崔催催哎呀了一声:“哎呀,我真服了你们!尸体不见 两天才跑过来找我们!早两天你们干嘛去了?” 经历过上次尸修,崔催催总觉得尸体不见八成就是被掳走拉去尸修了。 路茹雪失踪不要紧,要紧的事她被拉去尸修,平白又给对方添了一个帮手! 云来也想到了这层。 开口问道:“这两天桑家和路家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桑回:“没有,我前两天才回家。要不是因为听到路茹雪没了,我是没打算回去的。我之前是想找你来的。” 云来知道这个事情。 那天从桑家出来后,桑回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虽然没接通很快就挂了,但她猜到什么了。 不过,那不重要。 云来:“这个事情我帮不了你们,你让桑董去找祁家人,祁家人能帮到你们。” 376去见见更广袤的天地 一听云来说帮不了,桑回脸色一白:“为什么?云来,之前的事情我可以道歉的!是,我们是对不起你!但路茹雪尸体不见了!这个不是什么普通事件,这是灵异事件!你不是个先生吗?你要帮帮我们。” 云来情绪不佳,桑家都是这样的。 惯会道德绑架。 云来:“桑五少,这件事情首先你要知道,我跟路家没关系。来请我的也不是路家人,我没必要管这个事情。其次,路茹雪为什么会死亡?是因为她自作孽才会被人算计沦落至此。此前,桑三小姐和桑四小姐找过我,她们姐妹俩怀疑我跟崔大少是害死路小姐的帮凶。所以,这件事情,我的观点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桑五少,对不住,帮不了你。” 满口直接拒绝了。 桑回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怎么会这样?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会袖手旁观的人。你到底怎么了?” 崔催催抖着腿,被桑回问的话搞不耐烦了。 没好气的冷笑了一声:“桑五少,你这个人说话还挺搞笑的。什么叫在你的印象里前辈一直都是一个非正派的存在?我倒是好奇了,以前桑家也没人夸赞过前辈,你哪儿来的印象?我就明着问一句,要是路茹雪没出事,你桑回还能费劲力气跑来找前辈帮忙吗?” 这句话可谓是问到了桑回的心里。 答案不可置否。 不会。 如果路茹雪没有出事,桑回不仅不会找云来,更不会站在云来面前说自己要向她道歉。 前段时间他不满自己老妈老爸的态度,从家中跑出来后,明明有法子联系云来最后还是没有联系。 这还不能说明,没有利益的挂钩,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往来吗? 见桑回没有回答,崔催催上手推了他一把,直接将人推出了铺子。 “不好意思,这件事情帮不上忙。你要是真想找回路茹雪,那我跟前辈的想法是一样的,你去找祁家帮忙吧。正好问问桑小小身上的蛊能不能解了。” 桑小小现在还在警局关着。 桑家人并没有去找祁家了解情况。 但桑小小身上迷心蛊带来的反应却在那天进了警局之后好转了。 至今没有发病。 再加上最近路茹雪死亡的事,桑家跟路家忙的晕头转向,更没人会去搭理还被关押在警局里的桑小小。 毕竟一个是真正有亲缘关系的小姐,一个是假冒的外人。 尤其是路茹雪深的桑夫人的喜爱。 现在路茹雪没了,那感觉,比她丢了女儿还要难受千倍万倍! 云来目送着崔催催将桑回推出大门,用着极其轻简的声音道:“桑五少,我知你心地不坏,也知你生在桑家万般无奈。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回不了头。桑家不是你的避风港,也不是你一飞冲天的基底。我希望你明白,少年强。” 桑回才二十多岁,年纪很小。 他不应该被圈在桑家这个不干净的圈子里。 他应该往外走,往上走。 去见见更广袤的天地,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桑回双手抓着门框,死活不愿意往外去。 听到云来说的话,他脸上有了一丝可见的落寞。 他也想强大,可他的大哥,二哥,三姐,四姐,甚至连不愿意回桑家的小妹妹都比他强。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要怎么变强大? 即便是已经强大起来,大家看到的也只会是哥哥姐姐,然后才是他。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依附着桑家,永远做桑家内里窝囊的桑五少,做外人眼中惹不起的桑五少。 至少提起桑回来,大家第一反应都是:哦,桑家的那个五少,混世小魔王。 这是被旁人记住的一种办法不是吗? 桑回:“我懂这个道理,但我现在更希望你跟我去一趟路家!” 他还惦记着让云来去路家的事情。 云来看他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摇摇头一脸失望:“看来咱们没什么好聊的了,桑五少,不见。” 走到门边,云抬手在桑回的手背上打了一下。 明明是很轻的一下,桑回却痛的要死! 啊的叫了一声松开了手。 铺子的大门就这样嘭的一声被关上了。 反应过来自己被关在门外了,桑回急的直拍门。 “云来,算我求你行吗?你开开门,就跟我回一趟路家吧!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算我求你!” 他上手扒拉大门,急的原地直跺脚。 屋子里。 云来走到一边坐下,表情尽显无奈。 崔催催给她倒了一杯水,关忧问道:“前辈,你没事儿吧?” 云来摇头:“没事,只是有些惋惜,惋惜救不回来一个年轻的生命。” 没懂云来的意思:“前辈,什么意思?” 云来泯了一口水,看着杯中水毫无波纹,略显惆怅:“桑五少跟路小姐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桑五少说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我。之前贺明出事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低三下四的求我帮忙。他跟我道歉,求我跟他回路家。我想,路家大概是有什么人在等着我吧。” 想要再泯一口,水杯递到嘴边还是放下了。 崔催催本来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被云来这么一说,当即眉头一皱! “你是说,桑回来找你是有人授意的?” 云来笑笑:“可以这么说吧。就是,鸿门宴,你懂吗?” 鸿门宴还要摆个宴会。 桑回请云来,连宴会都没有,纯粹是想单钓她。 路茹雪失踪一事恐没有那么简单。 往明面上说,路茹雪的尸体不是单纯失踪,而是被某些人送出去了。 摸出手机,云来给肖博涵打去了电话。 只说了寥寥几个字。 “肖警官,长空道长可以放了。” 肖博涵还有点懵。 案件没结束,长空道长要是这个时候放了,引起桑家跟路家大闹不满怎么办? 云来也只说了一句:那日闹完已经过去十日,桑家跟路家二闹过吗? 就这个问题让肖博涵的脑子跟键盘一旁,哗哗哗的开始响! 还真是! 除了那日两家过来要路茹雪的尸体,还真没出现过二闹的情况! 就连警局他们都没再上门过! 这是什么情况? 云来道:“没什么情况,就是有人准备闹幺蛾子了。告诉长空道长,让他好好收拾收拾,今天晚上,看场好戏去。” 肖博涵哎了一声,挂了电话之后赶紧去给长空放行。 铺子这边。 崔催催还在给自己的脑子充饥,但现实告诉他,他的充饥充多少都没用。 完全跟不上前辈的思路。 他现在只觉得,路家桑家有问题,但问题出在哪里,他想不明白。 云来看他一脸茫然,招呼他回屋收拾东西:“去多准备点法器,今天晚上有群架要打。” 崔催催哦了一声,快步上楼,爬了三四台阶又下来了。 “等等,前辈,我有点没搞明白,什么叫做有群架要打?咱们今天晚上杀去哪个老巢?” 云来脱掉外套,优雅踏上了台阶:“去路家。” 崔催催嗯了一声,一头黑人问号。 才拒绝了桑回去路家的话,扭头就说要去路家,这是打自己的脸还是打别人的脸? 云来:“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光明正大进入路家,还发生斗殴,如果没有旁观者,很容易被判成寻衅滋事。我们蒙着脸偷偷去,到时候就算是打起来,也有脱罪的理由不是?” 崔催催哦了一声,贼兮兮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今天晚上带多少人去合适?我摇人。打群架,我们灵组最在行了!” 哪次打架干活不是他们一群人! 377路家 这种活儿,熟的嘞。 麻溜的掏出手机。 云来也没拒绝,启唇道:“能用的都叫上,让他们来的时候躲一下。别碰上不该碰的人,不然到时候戏没看完,提前打起来,那就没意思了。” 崔催催比了个OK的手势。 很快,景州那边就在群里回复消息了。 说是只要给他们一个目的点,十分钟内就能集合。 云来倒是不急。 大白天的能出啥事儿? 这种事情肯定要等到晚上才有意思。 于是乎,她在群里发了十块钱的红包,修书一封:时辰尚早,诸位可先行休息用膳,落日十分路家别墅附近集合,切记,低调行事,低调行事!低调行事! 当景州满含期待的点开云来发的红包,一个两个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 云先生看上去不像是抠门的人,怎么发个红包还能抢到0.09分? 本以为只是手气不好,景州找到了同样拿着手机一本正经观望的毕来。 默默问道:“老毕,云先生的红包你抢了多少?” 毕来沉吟了一下,将手机递到了景州面前,神情复杂:“七毛。” 7毛...嗯,该怎么形容呢。 连抢红包的流量都不够。 于是乎,两人再次点开了抢购红包的列表。 这才发现,云来发了足足二十四个红包,总价十块。 嗯...云先生还挺穷。 ————————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加入贫穷行列的云来正在房间里画符列阵。 她早以前在茗山道观的时候就在研究阵法了。 阵法是可以单独复刻的。 例如你在一张纸上画出一个五行阵,利用自身的道行将那张纸抛出去,迅速利用法器或是媒介定住五行方位,抛出去的那张纸上的五行阵是可以被复刻的。 但这是在人手不足或是特殊的情况下使用。 正常人手够的情况,直接列阵是最方便的法子。 自从下山后,她很少再研究这些东西,因为时间少了,每天脑子里都装着很多的东西,所有清闲的时间都用来想事情了。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她尚能再研究研究。 将阵法列在黄布上,云来双手合起,用力往下一坐! 顿时! 黄布之上的阵法发出一阵金光,直冲天花板! 云来抽手,捏过一旁的黄表纸往黄布上一盖一拍! 再拿起来的时候黄表纸赫然变成了一张符咒! 云来满意的看着纸上的符文,拿出法印在符上盖下了印。 将符咒放到一旁。 云来端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珠串,捏在手里挨个开光。 开光仪式时间有几秒,十几秒,几十秒,还有比较严肃的几个小时,几天都有。 像云来这种比较成熟的道士,开光对她来说,只是点点头的事。 没那么复杂。 不过,像给关二爷开光那种比较正经的仪式,就需要有单独的流程。 净手净口净身净心,宝诰经文,那是一个都不能少! 好在,她只是给珠串开光,没那么繁琐。 没多会儿,一盒子的珠串就开光完毕了。 又画了几叠能用得上符咒,云来下楼在祖师爷面前念叨了两句后,抓了一把香供上,开始盘膝打坐入定。 崔催催没敢打扰云来,将饭菜准备好,坐在一边等她。 这一打坐一入定就到了下午才睁眼。 睁眼之后,也只是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极其捧场道:“崔大少的手艺见涨,看上去还不错。” 然后上楼了。 崔催催本想炫耀一下他做了什么,再一扭头云来人都不见了。 尴尬的额了一声,他坐下默默动了筷子。 忙,忙点好。 进了房间,云来焚香沐浴,收拾完换了一套装备。 不同与粗布麻衣,这次她穿了一套运动服。 将原本扎起来的丸子头也改成了高马尾。 都说了要蒙面进路家。 她直接换个装去,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背上乾坤袋,起身下楼。 看到崔催催自顾自干饭,云来坐到了桌边,拿筷子夹菜。 崔催催吃的委屈呢! 见云来夹菜吃饭还吃的津津有味了,他激动的差点原地跳起来! 果然,他就说自己有做厨子的天赋! 瞧瞧前辈吃的多开心! 高兴的他当即又吃了三大碗! 吃完饭,收拾完,两人背上各自的行囊,出发跟景州他们汇合。 路家距离桑家开车一个小时。 一个在市中心的东边,一个在西边。 路家在东,桑家在西。 路家的生意做的没有桑家大。 但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路蓉蓉也就是桑夫人嫁入到桑家,说白了是商业联姻。 但路蓉蓉跟桑东年轻的时候确实是看对眼了,不然也不会一连生下六个孩子。 就连最大的桑淮也都已经三十了,可见,夫妻俩已经结婚三十年往上了。 路家当初跟桑家联姻,也是因为看上了桑东的潜力。 本意是希望路蓉蓉嫁过去之后,两家互相扶持,共同攀登顶峰。 这么多年过去了,路家确实没看走眼,桑家是起来了,连带着路家的生意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正因此! 路家才更不允许路蓉蓉提离婚或是其他威胁到两家生意往来的事情。 在车上,云来将肖博涵传来的路家资料大体看了一眼,突然觉的还挺有意思。 有意思的是,路家现在上赶着巴结桑家,但桑东似乎不是很愿意跟路家有过多的合作。 从资料上能看出来,这些年桑家做的比较大的生意没有一个是带了路家的。 反倒是祁家跟桑家的大生意往来比较多。 “看来,桑夫人跟桑先生的婚姻关系很紧张啊。” 将资料合起来,云来笑的让人心里发毛。 崔催催从后视镜看她,居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前辈,你不要这么笑,怪吓人的。” 云来嗯?了一声:“嗯?很吓人吗?我没感觉啊。” 崔催催:“你当然没感觉,你吓的是我!” 云来嗯了一声:“嗯,这样啊,那不重要。” 将资料扔到一边:“有没有认识比较厉害的狗仔之类的?” 崔催催:“当然!我崔家名下产业遍布整个宣城!别说是厉害的狗仔,厉害的狗子我都能找出来!只要前辈你一句话!让拍啥拍啥!” 崔家生意做的很大,不然也不会是宣城第一。 影视这块,他们涉及的更为广泛。 狗仔报社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云来往前凑了凑,声音有意压低,嘟嘟囔囔了一句。 崔催催哇了一声! 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哇!前辈,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放心,就这?不是问题!反正我之前就想搞他们了!我爸也有意想要在生意上打压一下他们,现在正好,利用狗仔曝光,舆论一边倒,压也能压死他们!” “谁让他们一个两个天天竟搞些恶心的事情!活该!” 呸了一声,崔催催翻了个白眼。 两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车子开始下高速进入居民区。 路家所处的位置几百米外是个老小区,中间隔了一条路,往里走是别墅区。 成排的别墅虽然比不上桑家的奢华,但也是有钱人能住的地方。 外观一眼看去,欧式小洋楼。 两人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不起眼的地方,从车上提了几个购物袋下来装装样子。 崔催催带着墨镜,穿着休闲装,痞里痞气的。 云来一身运动服,扎着高马尾,一看就是运动小女孩。 两人前后脚,锁车,自然走在一起,说笑着往别墅里面走。 然后在距离路家别墅最近的一桩别墅门前停下。 崔催催最先拉住路过的人,高声问道:“您好,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边有没有姓耿的人?” 378耿不爽 被拽住的男人一头雾水,认真的想了一下,手指最前面的别墅道:“你说的是耿先生吧?他家就住在最前面那一栋,直走不拐弯,门前种了两棵果树的。” 崔催催:“感谢感谢!” 男人爽口一笑:“没事,你们是耿先生的什么人啊?提着大包小包的,看上去年纪很小啊,亲戚?” 崔催催:“不是。之前外出,在路上我车子发生了一点问题抛锚了,是耿先生帮了我。所以我特地来感谢他的,谢谢大哥帮我指路。” 一听是来感谢的,男人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那你们先过去吧,我还有事儿,再见。” 崔催催礼貌点头:“好,大哥再见。” 目送男人离开,崔催催收敛了笑容:“走,去耿不爽家里。” 云来疑惑:“耿不爽?我以为你在胡说,没想到你真认识耿先生?” 崔催催提过她手里的购物袋,一本正经:“我又没说谎。我之前外出旅游,在自驾游的路上车子抛锚了,凌晨二半夜打不到车,来接我的人还堵在高速上。是耿不爽路过,顺手把我给救了。他当时跟我说过,他家就住明月别墅区。” “刚才我看到门口竖着明月别墅四个字,才想起来这个事情,所以顺口拉个人问问。没想到耿不爽在明月别墅里还挺有名,随便拉一个人问都知道他家在哪儿。” 快步往耿不爽的别墅去。 两人意外发现,耿不爽别墅的位置正好在路家别墅正对面! 也就是说,从耿不爽家里三层能看到路家别墅里面。 崔催催卧槽了一声,第一次觉得车子抛锚也有好处! 云来也有些意外。 竟然会这么巧。 两人对视了一眼,崔催催上前先按下了门铃。 随着门铃声响起,别墅里很快传来了走路的声音。 门一打开,是一个穿着白色套头毛衣,身上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 看到门前站着两个陌生人,女人眼神扫来扫去,好奇问道:“您好,请问是...” 崔催催弯了一下腰,礼貌道:“您好,我是耿先生的朋友,姓崔,请问耿先生在家里吗?” 女人想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您就是崔大少吧?耿先生经常提起您,快请进。” 将大门打开,女人热情的邀请了崔催催跟云来进来。 一进屋,云来就发现了别墅周围有些不太对。 风水气场流窜的很厉害,而且不是什么好风水。 像是房屋被压住了一下,尤其是别墅二楼正南的那个方向,往外滋滋的冒着阴气。 这个风水气场还不是原先别墅留下的或是滋生的,倒像是被人强行塞了一样不好的东西进入到别墅里。 抬手拽了拽崔催催的衣袖,云来小声道:“别墅不太对劲,等下小心行事。” 崔催催本就有阴阳眼,进来的那一瞬间自然也注意到二楼冒出来的阴气。 “等会儿上去看看。” 云来点头。 擅自上楼是不礼貌的,但争取到耿不爽的同意就没问题了。 女人将崔催催跟云来领到了客厅,热情招呼:“两位先坐一会儿,耿先生在二楼,我上去叫一下。” 两人一听,二楼,当即心思就跑一块去了。 不会在二楼那个朝南的方向吧? 那出问题的岂不就是耿不爽? 等到女人上楼,崔催催凑到了云来面前,着急问道:“前辈,能看出来那阴气隶属与哪一种吗?” 云来悠悠道:“鬼气,阴鬼之气。” 崔催催:“阴鬼之气就是阴鬼作祟,别墅里有鬼?” 云来:“是鬼还是人心不确定,等耿先生下来,打探打探就知道了。” 说话间,二楼台阶传来了哒哒哒的声音。 紧接着耿不爽的笑声响起。 “崔大少!你真的来了!” 两人齐刷刷回头看。 当看到耿不爽的那一瞬间,崔催催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原先那个意气风发,穿着西装笔挺的男人此刻瘦的跟个柴火一样! 尤其是那他的脑袋,因为身子过于瘦弱,有一种稍不注意就会随时断掉的感觉! 耿不爽的那张脸凹陷的颧骨,尖瘦的下巴,以及陷进去的太阳穴,将整张脸只剩下皮的脸衬的特别的恐怖! 伴随着他走下来,无数的阴气在他身后盘旋,然后从二楼往一楼涌! 他每走一个台阶,那些阴气就在他脚底形成一个屏障,像是下一秒就要抓住他的脚,连人一块滚下台阶! 崔催催跟云来都被吓到了! 耿不爽的精气神都快被吸没了! 他这个样子活不过七天啊! 快速起身,崔催催小跑到耿不爽面前,上手搭了他一下,这一搭,崔催催发现,那些阴气嚣张到不怕他身上的气息,直接盘上了他的手臂! 他眉头一皱,脸色一冷,手腕一转一挥! 那缠绕上他的阴气顷刻间便被打散了。 耿不爽看到崔催催跑过来扶自己,脸上高兴:“崔大少,不好意思,我现在这个样子吓到你了吧?” 崔催催摇头,关忧问道:“耿哥,你怎么回事儿?上次咱们见面你还好好的,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将人扶到沙发上坐下,女人去准备茶水。 耿不爽扫了一眼云来,礼貌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耿不爽:“我也不知道,就是忽然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得有几个月了,一开始只是吃不下东西,身体体重逐渐减少,到后来浑身乏力,总感觉一口气吊在喉咙里出不来。再到现在,走路艰难,生活艰难。除了一张嘴能说话,我已经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了。” 他眼里露出了绝望。 崔催催给云来递了一个眼神。 云来这才缓缓启唇:“耿先生,几个月前你有没有去过哪里?或是接了某些人给的不明物,又或是捡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听到云来这么问自己,耿不爽愣了一下。 “小姑娘,您是崔大少的...” 崔催催:“前辈,她是我现在上班地方的前辈。没关系,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她说,她很厉害的。” 耿不爽嗷了一声:“哦,这样啊。贵姓啊?怎么称呼?” 云来:“我姓云,云来。” 耿不爽:“云小姐。几个月前我确实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在宣城外一个旅游山里。因为不是旅游旺季,去的人很少,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事儿也喜欢出去旅旅游干什么。正好路过那里,就进去看了一眼。说起来,崔大少应该很熟悉,你车子抛锚的地方就在旅游山的上方高速。我当时也是注意到了高速上面的提示,才会在那个停下,还顺手载了崔大少一程。” 崔催催有些意外。 原来当初耿不爽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原本是打算要去底下那个旅游景点。 他就说,三更半夜没有人,怎么会突然杀出一辆车呢。 云来继续问道:“在那里耿先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或是有没有获得旁人的赠予祝福之类的?” 耿不爽靠着沙发,眯着眼睛想了好久,摇摇头:“没有。”疑惑:“云小姐,您为什么要这么问?跟我会变成这样有关系吗?” 云来:“有,耿先生,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云,单名一个来,是个走脚先生。早些年在山里跟一个老道士学了一点本事,浅通阴阳,观命里风水。” “耿先生,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耿不爽傻住了。 也就是说,现在他不是生病了,而是中邪了? 难以接受:“等,等一下,等一下!我有点没明白,云小姐的意思是,我现在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不是生病了?” 云来:“耿先生去医院查过了吗?” 耿不爽立马点头:“查了,但是医院那边说是我营养不良,让我多补充营养,身体器官没有任何问题。” 云来:“没去看过中医?” 耿不爽愣了一下:“这...没有,因为在医院那里检查的时候医生给的片子和数据都表明我没问题,所以我就没去看中医。前后也检查过好多次,还出国了一趟,都是没问题。” 云来明眼看着耿不爽,叹了一口气又惋惜摇头:“耿先生,华国最厉害的知道是什么吗?是中医。为什么中医能流传几千年?是因为中医不仅能治病,还能治邪!玄学五术,山医命相卜,医在其中可见其的重要性。” “你西医查不出来,也不去看中医,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耿不爽有些慌忙。 他真的没有想起来要去看中医! 如果早知道中医这么厉害,他肯定早就去了! 也不会在这里平白受苦几个月! 天天都像是折磨煎熬!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找中医还来得及吗?” 云来瞥了他一眼:“如果你一开始西医查不出来就去看了中医,中医会告诉你你这个是邪病,运气好的能碰上专门看这块的中医老先生。就算是碰不上,他们也能帮你找个专业人士。” “不过,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差了,三盏阳火灭两盏,只有头顶一盏还留了一点火光。说好处理也好处理,说难处理也挺棘手的。” 耿不爽一听有可救的余地,当即撑着身体就要跪下来! 379鱼塘里的一条鱼 耿不爽:“云小姐,您救救我!我不想死!” 崔催催上手将耿不爽扶起来,嗔道:“没说不救你!你这幅骨架还是少动!我都怕你散喽!” 云来也赶紧将他扶起来。 有意道:“耿先生,你跟崔大少是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肯定会救你,但我有个忙需要您帮一下。” 耿不爽:“什么忙,云小姐您尽管说!只要我耿不爽能帮上的,我肯定帮!” 云来笑笑:“是这样的,我想借耿先生家的三楼一用。但这个事情耿先生不能说出去,而且,等下我会有一群朋友过来,希望耿先生能让他们进来。” 耿不爽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就是这点小事。 “当然可以!只要云小姐能救我!区区一个三楼算什么!我耿某,直接送给云小姐!” 云来连忙摆手:“倒也不用那么客气。那耿先生,咱们上二楼,边走边说。” 示意崔催催将耿不爽抱起来。 耿不爽还有些不好意思,朝着崔催催尴尬一笑:“谢谢崔大少。” 崔催催:“小事,你还是好好想一下,前段时间发生过什么吧。” 又说回了这个话题。 耿不爽开始在脑子里思索,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问题? 他真是记不得了! 云来走在最前面,半回身道:“有没有路过一些给你感觉不好的地方?或是碰上一些你见过的人,你觉的他们非常的不好。” 耿不爽头歪了一下:“这么一说,我是想起来一个地方。还是那个旅游山,不过是在旅游山背面的地方。” “送崔大少回去之后,我过了得有三个月的样子,又去了一次那个地方。因为只有一个人,我就到处闲逛,逛着逛着走到了山的背面。在山背面的时候我听见了很多奇怪的声音,像是人的惨叫。” “我当时还以为是有人被困在山里了,就往里走,打算帮忙把人带出去。可等我循着声音到的时候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我又转了两圈,还是什么也没发现,惨叫声也消失了。” “我以为是我在山里太久,产生了错觉,转身离开了。” “下山的时候,有个人撞到了我。那个人穿着古怪,脸很黑,还用白色水墨和红色的水墨在脸上画着奇怪的符号。” “他把我撞到之后,恶狠狠的回头瞪了我一眼。我被吓到了,就匆匆下山离开了。” “自那回来之后,身体就有点不太行了。去医院检查,什么也检查不出来。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 崔催催低头看怀里轻飘飘的耿不爽:“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耿不爽咂舌:“那个事情我就不想去回想,有点吓人嘛。被你们这么一问,我才彻底想起来。不会是那个古怪的人害我的吧?” 三人上了二楼。 崔催催气都不喘一下:“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害你的那个就是那个邪术师。你当时在山里听到的惨叫并非是错觉,而是真实的惨叫,有人被那邪术师献祭了。” 听到这里,耿不爽吓的不敢大喘气! 所以,他真是被害了! 还是被一个邪术师给害了! 着急:“可,可我并不认识那个邪术师!他为什么要害我???我跟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崔催催将他放下来,搀扶着他,语气毫无波澜:“邪术师可不会跟你讲无冤无仇。在他们的观念里,只要是个活人,都可以利用。所以耿大哥你不用纠结为什么邪术师单单只害你一个人,因为他可能还同时害了其他人,七个八个九个都有可能。” 被崔催催这么一合计,耿不爽忽然生出了一种背叛的感觉。 原来邪术师的鱼塘里不止他一条鱼! 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对他! 连唯一都不是! 云来在阴气最重的门前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耿不爽,问道:“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这个屋子里对吧?” 耿不爽:“对,这是我书房。平时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看书刷视频。因为身体原因,我把公司交给了我弟弟,现在就是专心养病。时间一多,在书房呆的时间也就多了” 云来没说话,上手推开门。 门,刚一被推开! 一股扑面而来的邪气瞬间将云来围在了其中! 四周刮起了一股巨大的风! 吹的云来的马尾不断往外飞! 崔催催被这突然出现的邪气吓了一跳! 本能抬手挡在了耿不爽的面前! 崔催催是修道之人,身上有金光庇护。 邪气在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唰的一下全部散掉了! 然而,崔催催的手臂还没落下! 房屋拐角忽然涌出了两缕邪气! 这两缕邪气在空气中旋转交叠,冲着没有动作的云来扫射而去! 崔催催哦吼了一声,双手一拍,叫道:“耿大哥,你这天天过的是什么日子?这阴气,这邪气,都快把人埋了!” 耿不爽看不见什么阴气邪气的,只觉得门打开后,脖子凉飕飕的。 “崔大少,什么阴气邪气?我看不见啊。” 他摸了一把冰凉的脖子。 崔催催也没说其他,呵呵一笑,看向了被邪气包围在中间的云来。 刚才两团邪气盘旋着向云来刺去,他还以为是邪气聪明换人进攻,现在才发现,纯粹就是他多想。 这两股邪气根本就不是想要攻击云来,而是想借此钻入到云来的身体里! 无论是谁,阴气邪气入体都会影响到身体机能。 修道之人也一样。 如果邪气或是阴气过盛,强行钻入人的体内,都会产生一定的阻碍。 此刻一直盘旋在云来周身的阴气就是想借机肆入到云来体内。 不过,可惜的是,云来的身体不是他们想进就能进的。 低头扫了一眼盘旋在周身的邪气,云来拂了拂眉头,习惯性一扫手! 只是眨眼的瞬间,缠住她的邪气就这样被打散了。 随手拨开了邪气层,云来迈脚往屋子里面去。 屋子里蔓延出来的邪气充斥了整个走道,尤其是进入书房后,肉眼的能见度明显变少了。 这会儿才是傍晚,落日的余晖应该是能撒到书房里的才对。 可现在,肉眼一片漆黑,拉开的窗帘留下一层玻璃,竟连一丝光源都照不进来! 这是要被迷眼了。 所谓的迷眼,也叫鬼迷眼,鬼遮眼。 当然,不单单是指鬼,鬼所产生的阴气邪气在浓郁的情况下都可以达到鬼迷眼鬼遮眼的程度。 耿不爽这里,就已经具备了能够鬼迷眼鬼遮眼的条件。 脸色微微变了变,云来回头问:“耿先生,灯在哪里?” 耿不爽摸着墙壁:“在这里,我来开灯。” 摸到了开关键,他啪的一声按下了开关! 可并没有想象中的明亮! 灯,坏了。 耿不爽仰头往上看:“不该啊,刚才下去的时候,我的灯还是好的呢。” 连续按了三四次,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耿不爽有点急了:“我让吴妈找个修灯的师父来。” “不用了。” 云来打断了他。 耿不爽摸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然而,手电筒的光在这样漆黑的房间里,显的格外的渺小! 莫说看不清面前的路,就连脚下的都看不清! 云来示意他收起手机,默默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根木棍,云来在木棍上包了一层布,拿出朱砂沾了沾,又摸出一张火符按在朱砂上,棍子在面前划了一圈后,唰的一下!房间里火光四亮! 就连想要再次缠绕他们的邪气也在火光亮起的那一刻退避三舍! 原本漆黑的房间一瞬间明亮起来! 崔催催顺着邪气聚集的方向看去,是一个拐角。 拐角里摆放着一个漆黑的雕刻小像。 小像上面结了一层蜘蛛网,肉眼看去,小像的嘴角咧起,眉眼微弯,有点像娃娃! 此刻,云来手中的火光将那些邪气逼的尽数退到了小像身边! 咋一看,这些邪气阴气竟然全部来自小像! 380你看不见吗? 崔催催认真打量着小像,好半晌才指着拐角悠悠道:“前辈,这个不会是傀儡娃娃吧?” 耿不爽半个身子的力气都搭在崔催催的身上,听到他说傀儡娃娃一脸茫然。 再顺着崔催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耿不爽脸都黑了一圈! 什么傀儡娃娃? 什么娃娃! 哪里来的娃娃! 他怎么看不见! 他多大的人了? 什么年纪啊! 怎么可能会玩娃娃! “崔大少,哪里有娃娃?我家连个玩偶都没有,你别吓我。” 崔催催和云来同时转头看向耿不爽。 崔催催疑惑:“你看不见吗?就在你书桌后面的那个拐角,有个黑色用木头雕刻的娃娃。” 示意耿不爽朝桌子后面那个拐角看去。 耿不爽黑色的脸变的惨白。 看!不!见! 见耿不爽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云来跟崔催催都猜到了,他是真的看不见那个娃娃。 云来:“耿先生看不见,说明这个娃娃不是人工雕刻的,而是邪气或是阴气凝结而成。属于,阴气娃娃。” 人的眼睛是肉眼,看不见除了一些特殊气息以外的东西。 这个娃娃要是用邪气或是阴气凝结而成,耿不爽看不见是正常的。 他要是能看见,那才叫不正常! “阴气娃娃?” 两人同时疑问出声。 云来点点头,将火把对着娃娃的脸照了过去。 娃娃的双眼是闭着的。 双腿盘膝坐,双手交握在胸前。 有点像是打坐的样子。 崔催催好奇的蹲下身子,上手想要将娃娃拿起来,却被云来的火把挡在了面前止住了:“别动。” 崔催催赶紧缩回手。 “怎么了?” 云来没说话,将火把递给了崔催催,崔催催接过火把往前靠了靠。 云来从包里翻出了一个红布条,将红布条放在左手,右手掐剑诀在红布条上来回画着闭光符。 等到闭光符画完,她才小心翼翼上前,将红布条蒙在了娃娃的双眼上。 这一蒙,那原本毫无动静的娃娃竟然开始前后左右的乱动! 就像是小朋友被东西盖住,拼命的想要将那东西推开一样! 看到娃娃动了,崔催催卧槽了一声,立刻站起了身! 云来眼疾手快! 拿出红绳,三下五除二将那娃娃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啊!” “啊!” 也是这一捆! 房间里响起了嘶鸣声! 耿不爽听到这声音,被吓了一大跳!当即便拽着崔催催的袖子,恐惧道:“这个声音我听过!当初在那旅游山,树林里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声音!一模一样的声音!” 崔催催回头看耿不爽:“你好好想想,真的是这个声音吗?” 耿不爽异常坚信:“真的是这个声音!我没骗你们!就是这个声音!” “啊!” “啊!” 嘶鸣声开始慢慢的转成了孩童的吼叫。 屋子里的邪气到处乱窜! 噼里啪啦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房间! 书架倒了,书散落一地。 桌子凳子都被邪气全部打翻! 花瓶嘭的一声碎成了无数瓣! 就连房间内的玻璃也出现了裂缝! 耿不爽只觉得脑子一疼!下一秒,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原本漆黑的眼珠子也开始慢慢吊白了。 “前辈!” 崔催催快速扶住耿不爽! 着急出声喊云来。 云来眉心一凝,掏出毛笔沾着朱砂迅速在耿不爽的眉心包括脸上脖子处画下了护身镇邪符! “先把人送下去,我把这娃娃处理掉。” 崔催催应道:“好!” 抱着耿不爽就往门外跑! 然而,当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 原本敞开的大门嘭的一双关上了! 随即,无数的邪气从四周盘旋竟然将整个大门全部都包围在了其中! 崔催催连连后退两步! 高喊一句:“草拟大爷!” 反手从包里拽出了一面八卦镜,对着那大门就射了过去! “噌——”的一声! 金光将捂住钥匙孔的邪气打散! 崔催催瞅准时机,用符咒抱着门把,一个用力打开了门,咻的一下抱着耿不爽下楼了! 那缠住大门的邪气还想追出去! 云来反手八卦镜一挡!一个原地弹跳,将八卦镜挂在了大门上凸出来的尖尖位置! 潇洒利索转身,那些缠住大门的邪气尽数朝着角落退去。 八卦镜消煞。 这些邪气自然是不敢再靠近大门这里。 云来扫了一眼房间,端着手中的娃娃放到了眼前,从包里拿出了画有符文的黄布毫不客气的盖在了娃娃的身上!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 那被黄布符包住的娃娃发出了一阵一阵白色的烟雾! 没多会儿,惨叫声消失,云来手中的娃娃也跟着消失了。 将黄布掀开,云来手掌心就只留下了一抹黢黑,初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嫌弃的甩了甩手,云来没有离开,而是顺着刚才的拐角点往另外一边走! 果不其然! 在书架后面的拐角,她找到了另外一个娃娃! 这个娃娃是黑色的,浑身上下用着奇怪的符文雕刻了身体。 不同于刚才的那个,这个娃娃的双眼是蒙起来的。 为什么要给娃娃蒙眼睛? 是因为不能让娃娃看到外面的人。 就和之前云来给警局的关二爷开光一样。 一定要在开光前把双眼蒙起来。 开光时再将关二爷蒙住双眼的红布拿掉,关二爷就显灵了。 这个娃娃眼上的红布没有拿掉,就说明还未来的及使用。 应该是刚放到这里没多久。 云来走上前,用黄布包着手将那娃娃拿在手里。 娃娃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是还没醒。 把娃娃包起来。 房间里的邪气顿时少了一大半! 云来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打开,再次按下了开关键。 这次,灯亮了。 说明,房间里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走到大门前,云来没将八卦镜卸下。 就当是借别墅一用,给耿不爽的答谢吧。 抱着娃娃下了楼。 客厅里,耿不爽已经醒了,坐在沙发上脸色蜡黄难看。 崔催催坐在他身旁,一直盯着二楼。 看到云来出现,激动的站了起来:“前辈,怎么样了?” 云来走到客厅,没有立刻坐下,也没有回答崔催催的问题,而是对着耿不爽问道:“耿先生,你家里那个大姐呢?” 耿不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get到云来说的大姐是家里的家政姐姐。 他揉着眉心,有些喘不上气来:“那是吴妈,我弟弟给我请的保姆。刚才我们上二楼的时候,吴妈说家里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云来点头也没说其他,只是把手中的娃娃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掀开了黄布。 黄布打开的那一瞬间。 一尊黑色的娃娃就这样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耿不爽这次看到了娃娃! 吓的整个人往后面的沙发栽了过去! 手指那娃娃,颤颤巍巍道:“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吓人!” 崔催催没想到还有一个娃娃,好奇问:“前辈,怎么会有两个娃娃?刚才那些邪气和阴气不都是朝着第一个娃娃聚集而去的吗?” 云来将黄布放到了一边,沉吟道:“那第一个是阴气和邪气凝聚而成的,至于这第二个娃娃,我想,大概率是有心之人故意放的。也就是说,有人借这个娃娃想要害耿先生。一旦这第二个娃娃养熟了,也就有了实体,阴邪之气凝聚而成的娃娃也会被这个娃娃给吞噬。到时候再去解决这娃娃,就晚了。” 耿不爽敏锐的抓到了有人要害他的字眼! 一个劲儿的摇头道:“不可能会有人害我!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他们有什么理由害我!” 似乎真的是接受不了这个事情,耿不爽满含希翼的目光望向了云来:“云小姐,你不是说害我的是邪术师吗?或许就是因为我上次去旅游山误入了他们的地方,才会被惦记上!这跟其他人应该没有什么关!” 云来噤声了。 耿不爽心里已经猜到是谁借这个事情在害他了。 只是他不愿意去认清事实罢了。 崔催催同情的看着耿不爽,朝着云来道:“前辈,你的意思是想害耿大哥的人跟邪术师联手了?” 云来轻轻嗯了一声:“嗯,十有八九。因为两尊娃娃的形似差不多,而且能在同一个维度出现两个这样的娃娃,大多都是出自同一个邪术师的手。再联合耿先生所说,刚才在屋子里听到的惨叫声是他在旅游山听到的惨叫声,那基本可以断定,耿先生去旅游山是被人引导去的。” 将审视的目光投给了耿不爽。 “耿先生,有些事情逃避是没用的。你去旅游山不单单是自己的想法,也是你弟弟从旁撺掇的吧?” 耿不爽缩卷着身子,低垂着眼帘不说话。 但落寞的神色和失神的样子已经告诉了云来,是的。 云来提了一下手搭在膝盖上,叹息道:“这第二个娃娃没养起来,很明显就是刚放到你房间里不久。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你说你病了很久,天天在家里养病,因为身体原因公司让你弟弟在管理。我当时还挺好奇,好奇你弟弟人怪好,家族企业竟然没有互相斗争。” “但当我看到吴妈搀扶着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吴妈这个保姆有点过于冷漠了。她明知道你身体不行,走不动路,搀扶你的时候却毫不在意,走到沙发边的时候还是崔大少先扶住了你。” “我没去打量吴妈的面相,但吴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确实不太好。” “直到刚才你跟我说,吴妈在我们上楼的时候说自己有事先离开了,我才真正确定那个吴妈有问题。” 云来没有用任何的疑问句,而是用的肯定句。 “找到这第二个娃娃时,我在想是谁会悄无声息将这东西放到你的书房里?陌生人肯定不可能。毕竟你生病在家躺了好久了,这年头也没什么人敢正儿八经入室盗窃,还要大张旗鼓放个娃娃害人的。那就只有经常跟在耿先生身边的人才有这种机会了。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妈。” “不过,吴妈不是主使,她没那么大的胆子。” “因此,我又细细想可以下,再去结合耿先生说吴妈是你弟弟请来的保姆,那基本可以断定,是耿先生的弟弟了。” 耿不爽如果真的出事了? 381现在的你,命都要没了 耿家谁最受利? 当然是耿先生的弟弟。 耿不爽父母宫黯淡阴沉,说明父母已不在人世。 他兄弟宫下一条横,细短,是个弟弟,感情并不深厚。 所以,她怀疑耿不爽的弟弟害哥哥,是合理且有证据的。 耿不爽的双手悄悄握成了拳头:“不是的!云小姐,我弟弟虽然跟我是有一些不合!但我们是亲兄弟!他绝对不会害我!吴妈跟我弟弟也不熟!她只是请来的保姆而已!” 他还在否认自己弟弟会害他这个哥哥的事实。 云来也能理解。 放谁身上都不敢去相信,自己的亲人想害自己。 云来:“吴妈是跟你弟弟不熟,但她跟钱熟。当你弟弟告诉她只是放一个娃娃在你房间装饰,给她平时辛苦上班一年都赚不到的钱财时,她就已经不是一个保姆,而是一个杀人的帮凶。耿先生,你清醒一点吧。现在的你,命都要没了。” 被云来这么一点,耿不爽绝望的看向了天花板。 崔催催想安稳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半晌,嘴皮子动了又动,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好久,耿不爽才悠悠道:“我跟耿虎相差只有一岁多。我小时候人就比较安静沉稳,耿虎调皮捣蛋不听唠叨。你们知道的,在我们这种大家庭当中,只有稳重踏实才能获得父母的疼爱和长辈们的夸赞。” “所以,从小我就被当成了家族继承人培养。而耿虎,因为性格过于跳脱经常被爸妈指着脑门骂他没用,给耿家丢脸。耿虎从小就叛逆,谁的话都不听!就连我说他两句,都会被他以仗着父母的看重瞧不起他。” “我们兄弟俩从小就不对付,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年。” “五年前,我父母在国外意外去世,从那之后,耿虎就变乖了。他会喊我哥哥,会很认真的向我请教公司的问题。他甚至跟我求了一个底层职位,说,要从基层一步一步做起,然后走到我的身边帮我一起管理公司。” “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懂那种感觉,就是恨不得跪到父母的坟前,告诉他们说,弟弟争气了,他长大了,能帮我了。” “就这样,耿虎用了五年坐到了副董的位置。虽然在公司管理上面我们会有分歧,但我真的很欣慰!他成长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管理公司的那一套了。” “因为考虑到耿虎还年轻,不能一直跟着我,所以我给了他启动基金,想让他单独开个公司。可能是沟通不到位,耿虎以为我不喜欢他在公司,跟我吵了一架,摔东西离开了。” “那段时间,公司正好处在一个瓶颈期,业务不行,什么都不行。我压力太大,再加上耿虎离开,心里始终压了一块石头。” “没多久,大病了一场。” “耿虎知道后,跑过来找我求和。为了让我放宽心,他提议让我出去旅游,散散心,公司他可以暂时管理。” “我真的压抑了很久,好长时间没有出去过了,脑子一热就同意了。” “晚上我俩闲聊的时候,他说起了宣城边界区的旅游山,还给我看了照片和视频,说反正也不远,出去爬爬山看看水,心里的郁结解了,什么都顺了。” “他是我弟弟,他说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怀疑?” “很快,我怀揣着放松的心情收拾收拾东西踏上了旅游的步伐。”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我在去的路上无意间碰上了崔大少,把他送回去之后因为心情放松了很多,又回公司呆了几个月。结果,没多久身体又开始不舒服。耿虎就劝我多休息,我就把上次没去的那个旅游山又去了一趟。” 说到这里,耿不爽停了下来。 屋子里的空气格外的安静。 耿不爽嘴上说着不相信耿虎会害他。 可理智却在清晰的告诉他,他的亲弟弟真的参与到了这场害他的阴谋当中! 崔催催跟云来算是听明白了。 耿虎是在报复。 报复小时候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报复小时候家里所有人给他的创伤。 他很沉得住的气,从底层做起不是磨炼,而是从内部打通关系。 等到他真正坐上公司董事的位置,大家不会去说,耿虎坐上副董的位置是靠耿家的关系。 他们只会说,耿虎是自己从底层奋斗到副董的位置! 大家对耿虎说的话也会比对耿不爽说的话更亲近一些。 因为耿虎是从他们的层级做起,耿不爽是一开始就是高层。 这也是为什么耿不爽始终没有说起过公司董事会对耿虎的态度。 因为耿虎已经从内部抓起了所有人的心理。 董事会怕早就被拿捏了。 以至于耿不爽身体不适这么长时间,公司那边也没有哪个董事或是哪个员工跑过来参耿爽一本。 云来将黄布重新盖在娃娃的身上,语气淡了淡:“这个娃娃我带走了。耿先生,剩下的就是你的家事,我不参与。至于那个邪术师,我会让崔大少持续跟你联系,跟进一下这个问题。你的身体现在亏损很多,宣城也有不少藏在小巷子里的老中医,你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很快就能补回来。没事儿多晒晒太阳,去去体内的阴气邪气,对你有好处的。” 抬头看了一眼房顶:““如果可以的话,换个房子吧。” 耿不爽嗯的应了一声。 他现在完全相信云来说的话。 她能从几句话中推出他所有的事情,真的很厉害。 女孩子果然都很细心。 把娃娃揣回了乾坤袋里,云来看了一眼崔催催:“景州先生他们到哪里了?” 崔催催答:“就在附近,已经安排好了位置,只要路家有不对,立马就能杀进去!老秃驴也在来的路上,带了十几个人过来,等下会在路家附近布法阵,他们今天晚上肯定也准备了不少的人。能困死就全部困死!困不死杀进去就干!” 异常粗鲁。 拼的就是双方谁的人多,谁的道行高! 云来一听崔催催说的那么粗鲁,肝疼:“不要那么粗鲁。打打杀杀真的很不好,我更喜欢以理服人,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被云来这么一说,崔催催看向她的眼神多少带了震惊! 每次打架都是她打的最生猛! 看上去瘦弱一点点,手劲儿大的能直劈钢铁! 别人拉红绳一拉六七个小鬼,她一拉红绳,一拉一个队,一拉一个团。 出的脚永远比别人的腿快! 跑起来,更是只能看见衣摆留下的残影! 这样的前辈! 这样的人! 她配说不要那么粗鲁! 打打杀杀的不好吗! 不! 她不配。 习惯性一撩袖:“看什么呢?” 崔催催干干咧嘴:“没什么,我有病。” 往旁边坐了坐,他凑到了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耿不爽的身边:“耿大哥,你要不去休息?” 邪气和娃娃都被解决了,耿不爽的身体就会开始慢慢恢复,嗜睡是正常的。 身体休眠就是在补充精气。 耿不爽不好意思看着两人:“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的就困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云小姐,崔大少,你们可以尽情在我家借用借住。我就先失陪了。” 实在是撑不住了,耿不爽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崔催催也没嫌弃,上手将耿不爽抱起来,朝着二楼的房间去。 主人家的卧室基本都在二楼,好找的很。 送完耿不爽,两人并肩上了三楼。 挨个房间进了一遍,把所有的视野都看了一遍,最后选择了隐蔽的拐角。 既能看见路家大院里的情况,还能让对方不引起注意。 三楼朝下看,视野真的很好。 整个路家大院里面露天的位置几乎全部都清清楚楚的映射出来了! 就连此刻站在最中间几个人,都是谁,云来都看的清清楚楚! ———————— 路家别墅大院里。 路蓉蓉,桑东,路先生路夫人,桑榆,桑和都在。 几个人站在一起,脸上写满了各种各样的神色。 尤其是桑东,脸上的阴狠已经溢出来了! 反观路蓉蓉,始终紧皱着眉头,什么话都不言语。 路先生路夫人则是各有表情,像是沉思又像是犹豫疑虑。 桑榆吊儿郎当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是不是看一眼父母和舅舅舅妈,全无任何情绪,只是在想到某些人要吃亏的时候,脸上会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至于桑和,会时不时的抬起手腕上的表看时间,看上去有急事,很着急的样子。 明明是一家人,可这一家人却藏了几百个心眼子。 崔催催挑开窗帘的一角,探头看了看,啧啧咂舌:“啧啧啧,瞅瞅这一大家,光看我就觉得芒刺在背。” 云来笑笑,不甚在意:“来的这一窝都是想弄死我的人。就连那个我只见过两次面的姐姐桑和也是这个心思。但我想不通,桑回并不讨厌我,却为什么甘愿要成为他们的信鸽,将我引过去?” 崔催催呵呵:“呵呵,前辈,你未免过于自恋了。桑回还不讨厌你?他都帮着桑夫人跟桑东要对付你了!我一直都觉得他不是好人!果然,真不是个人!” 云来摆首:“桑回虽然蠢笨如猪,自恋自大,但他内心始终保留着一块良善。这块良善是桑家多年没有污染的。大概率跟桑回太笨一直不能接手桑家的生意有关。” 桑回学业很好,但他做生意的头脑不行。 以至于上大学二十来岁了,始终没有接触到桑家的生意。 没有上班的人跟上班的人是不一样的。 而上学的人和已经上班很久的人更不一样! 所以,云来从桑回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心机,最多就是抱着桑夫人跟个女孩子一样撒娇,然后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鸟用没用。 人也是。 但他现在还愿意帮桑家来对付她,确实有些让云来很意外。 这小子,脑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又进水犯糊涂了。 云来内心始终对还在学校里上学的学生保持着恻隐之心。 少年强则国强。 任何还在学校里接受国家教育的学生未来都有可能变成为国家效力的栋梁之材。 桑回要庆幸,保护他的是他学生的身份和那份没有被世俗或是肮脏污染过的双眸,以及那颗想不出好心计的缺心眼。 这也是云来宁愿舍弃富贵也要捐学校,资助学生的原因。 她小时候就是没上过学。 以至于现在一直都很渴望校园生活。 学习是痛苦的,但校园生活是快乐且第一无二的。 382比世仇还夸张 崔催催也没跟云来去争辩关于桑回的问题。 反正桑回对他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存在。 两人一个站左边一个站右边,从缝隙口里悄悄的往下继续看。 身后的房间门传开了卡塔的声音。 两人也没回头。 景州几人放轻了步子,一个两个从两人中间的缝隙口探了个脑袋出去。 跟叠叠乐似的。 路家大院里。 桑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时间了。 眼瞅着天已经黑了,快要到时间了,外面还没有动静! 脸上的不耐烦也逐渐开始增加了。 “爸,妈,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小回能把人带过来吗?” 桑榆看着小镜子里那张帅气的脸,不由道:“小和,都跟你说了多少次,耐心,一定要耐心!小回虽然笨,但没笨到连撒谎都不会。只要他有嘴会说,三言两语还是能把那个死丫头给骗过来的。” 桑东抬眸,瞥了一眼桑榆跟桑和,语气没有任何情绪:“我桑东这辈子生了六个孩子,但我桑家优秀的基因六个孩子当中只有最小的那个遗传到了。老二,老三,你们俩的性子我说过很多遍,要改!” 事情都没有尘埃落定,人还没出现。 一个耐不住性子,一个不当回事儿。 怎么能成大事? 路蓉蓉没好气瞪了一眼桑东:“你这么说是觉的当初我们把老六丢掉的决定是错的喽?你这么看好她,她怎么不喊你爸?还天天想着跟我们作对?合着,老二老三老五跟你不亲是吗?” 桑榆双手环在一起,翻了个白眼:“爸,你不觉得我优秀,我自己觉的我优秀极了!我桑榆,娱乐圈当红知名演员!想跟我合作的导演不计其数!想请我做代言的品牌排成长龙!我是有一部分靠着桑家起来的,但我要是不努力,也走不到今天!” “别拿我跟那个穷酸的死丫头比!我现在比谁都想弄死她!” 上次那个臭丫头害他差点身败名裂! 要不是及时止损,花了重金消除舆论,又利用桑家在外的名声扭转乾坤,他现在真不一定还能在娱乐圈混下去! 一想到自己的下场是那个死丫头造成的,他就恨不得掐死她! 所以,在听到路茹雪死后,路家想对付那个死丫头的时候,他毅然决然的推掉了所有的工作! 为的就是今天晚上看那个死丫头跪在他面前求饶! 桑和又瞅了一眼时间,看向桑东语气冰冷:“爸,我虽然没有大哥厉害,但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室,自己的设计品牌。我并不觉的桑家给我提供了什么,我也是从一个很普通的设计师慢慢走出来的。云来那丫头我没相处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不喜欢她。跟爸你对她有多高的评价没有任何关系!” 路蓉蓉跟两个孩子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反抗。 桑东心里不舒坦,也只能呲牙道:“不用你们说!那丫头一定要死!” 路先生跟路夫人站在一边,两人还是没说任何的话。 只是惆怅的往屋子里看去。 然后对视了一眼,默默低下了头。 耿家别墅三楼。 云来几人都是有道行在身的。 即便是不用千里传音符,稍微动动体内的气都能听到对方在聊什么。 更何况,两家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搁太远。 体内的气一调动,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景州恶心的看着桑东一家几口,望着云来问出了疑惑很久的问题:“云先生,你出生的时候桑家经历了什么大灾大难?这恨你都恨到骨子里了!” 邱桓往下瞥着嘴角,摇头又点头的:“可不是么,比世仇还要夸张。” 毕来咂舌:“一个亲爹一个亲妈,一个亲姐一个亲哥。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们桑家人是反着来,巴不得把云先生的骨头都给嚼碎了!” 崔催催担忧的看着云来。 虽然家人之间没感情,但听到亲人这样的言论肯定心里会难过。 压死骆驼的也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 反观云来,优雅的喝着水,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听完几人的调侃,她也只是轻快道:“你们问的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不然废那么多力气找真相做什么?别着急,等我找到真相就告诉你们为什么。”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啥。 老头捡到她的时候她都五岁了,哪里又知道她以前的事情。 桑家为什么丢弃她,唯一一个知情者鲁荣还噶了。 她又不是神,上哪儿能知道? 还不得一点一点找真相。 不过,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真相快要浮出水面了! 将视线投给了对面的崔催催:“崔大少,最近崔家跟贺家走的很近?” 崔催催一脸傲娇,点头嗯声:“嗯,是啊。我们现在有意在市面上抢桑家跟祁家的生意。我爸说了,看不惯桑东那副嘴脸,顺便替你打抱不平,所以现在集团上下正在大把竞标桑家的投资项目。贺家走到京都了,从京都那边联合肆意集团出手阻拦桑家往京都发展的路线。” “听说桑淮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天天都在公司不回去呢。” 云来很满意。 也难怪桑东自上次见过她之后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她。 他八成觉得是她让崔家跟贺家还有肆意集团联手对付他呢。 擒贼先擒王,除掉她,剩下的事情就都是小事了。 还怪会想的。 云来泯了一口水,眼底的笑意越加浓郁。 他们那么想看她出事,她不配合好像有点不近人情了。 ———————— 路家大院里。 时间越走越晚,天色越来越黑。 几个人都等的有些急了。 桑和还想再催促的时候,门外有个人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桑榆看到桑回,脸上带着激动:“小回!你怎么回事儿?从早上去带人带到晚上?” 路蓉蓉快步走向儿子。 看到他这幅样子,关忧问道:“小回,你没事儿吧?” 桑回摇头,满含歉意的看向桑东几人:“爸,对不起,我没把人带过来。” 一听桑回没把人带回来! 桑东脸上出现了怒色:“你再说一遍!” 他这一吼吓到了桑回。 桑回最怕的就是桑东,然后是大哥桑淮,二哥桑榆。 桑东只要一个瞪眼! 他就害怕的直往路蓉蓉身后躲! 抓着路蓉蓉的袖子,桑回躲到自己老妈的身后,小声道:“她不来,我都求她了,她也不来。爸,你干嘛非让她来?路茹雪不是没...” “废物!” 桑回话都没说完! 桑东就喝住了他! 桑回抖了一个激灵,不敢抬头去看自己老爸。 路蓉蓉护着儿子,冲着桑东叫:“你吼什么!小回都说了,是那个丫头自己不来!他又不是强盗!人家不来,小回还能把人绑过来是吗!他是你儿子!你喊他废物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桑和也拽住了桑东:“爸,小回本来就没什么脑子,他请不来那丫头,也是正常的。” 桑和一开始就问了,能行吗? 桑榆当时还说肯定可以。 现在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 桑回确实不行。 桑榆脸色沉了下来,看向桑回的表情逐渐不好起来:“你蠢吗?骗人都不会?你不会告诉她爸妈想跟她好好聊聊,我们想见见她吗!就让你把人带过来而已,你连这个都做不好?桑回,你学校考试第一抄来的吧?” 桑回辩解:“我没有!二哥你不要胡说!” 桑榆不屑:“我胡说?那你这个第一的脑子怎么没把那死丫头骗过来!” 桑回气鼓鼓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干嘛这么针对她!她不过是一个山里来的小女娃!对你们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爸妈也是,既然生下来就把她丢掉,那为什么还要生?她小时候吃过那么的苦!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有了一点能耐,有了自己的小天地,你们却天天想着要怎么对付她!” “我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但我知道,她有良心的!” “啪——” 桑回激情四射的发言刚说完! 就被桑东一巴掌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异常的清脆,可见桑东用了多大的力气。 路蓉蓉看到桑东给了桑回一巴掌,慌叫了一声:“小回!桑东!你干什么!你打他做什么!他又没说错!” 桑东气的脸都红了:“就是因为他没说错我才要打他!路蓉蓉,当初为什么丢掉她,你跟我心里都很清楚!她现在长成这个样子,又再次来到宣城,以如今的姿态大摇大摆回到我们身边,我不信,你不慌!” 路蓉蓉恨恨的看着桑东! 一想到当年的决定,她就很后悔。 可又想到,她后悔,桑家路家就过不好,她又不能后悔! 桑东这么绝情,还不是因为老六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家族企业。 桑回捂着脸,红着眼圈看着自己老妈。 从小到大,老妈最疼他。 时常抱着他喊他是宝宝,是宝贝。 哪怕不能接手桑家旗下的生意,老妈也只会哄着他说:有大哥就够了,你只管吃喝玩乐,去做自己想做的,妈妈永远支持你。 他就这样,玩了二十多年。 可也废了二十多年。 细细想,云来说的对。 少年强才是真的强。 383这就要问你爸了 但他现在,真的就跟个废物一样。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想重新做人了。” 路蓉蓉听见桑回说的话,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她把儿子养的太好了,好到不能独当一面。 桑东桑榆桑和都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母子俩。 尤其是桑榆,气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多大了还跟个小姑娘一样!天天就知道抱着妈哭抱着妈撒娇!你是个娃娃吗?” 没心情再留下来,桑榆翻眼:“爸,没好戏看我就回去了,我行程忙着呢。” 他都没等几个长辈开口,迈脚就往大门外走。 桑和推了一把眼镜框,兴致缺缺:“爸,妈,舅舅,舅妈,我也走了。” 跟上桑榆。 可当两人走到大门,伸手拉开门的那一刻。 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云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单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抬起正做一个敲门的动作。 手指还没敲下来,门就先开了。 她哦~了一声,不好意思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过来打扰到你们了吗?” 桑榆桑和看到云来竟然自己过来了! 霎时瞪大了双眼! 大院里。 桑东路蓉蓉桑回都朝着云来看去。 尤其是桑回,看到云来的时候,满脸不可置信! 明明早上的时候她还说不来呢,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怎么了诸位?你们看到我来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啊。” 自顾自绕过了桑榆和桑和,云来迈脚进了院子。 她脚下步子踏进来的那一刻,感觉到了脚底浓郁的一股阴风! 这股阴风悄悄的在她脚底下打转! 她可以确定,她进来之后绝对出不去! 因为对方不可能轻易让她出这道门! 等到云来走进,桑榆指着她忽然吼道:“你竟然还敢过来!” 云来有意思回头:“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不敢过来?倒是你们,看见我似乎有些忌惮。怎么?亏心事做多了,怕被我拆穿啊?” “你放屁!” 桑榆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要不是你!我至于那么狼狈吗!” 云来微蹙着眉头,疑惑:“狼狈?桑二少说的狼狈不会是利用桑家的关系压那些对你不好的舆论吧?你说你狼狈,可我刚才还听你说你的行程非常忙。难不成,桑二少也说谎话?” “你!” 被云来两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什么狼狈。 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就是在花容山那里! 桑和哼哼了两声,不屑道:“花言巧语,干活做事儿可不是靠嘴巴就行的。你也不想想,就你这张嘴,在宣城已经得罪了多少的人!” 云来跟桑和本就没多少交集,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懒的跟她搭话。 她得罪了多少人她心里当然有数! 还用她提醒? 世界上最让人生气郁闷的就是被无视。 桑和看到云来无视了她,气的差点原地跳脚! 手指着她的后背不满叫道:“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听不见我在跟你说话吗!” 云来头都没回:“听不见,我很忙,桑三小姐要是没什么事儿可以先回去了。反正你跟桑二少也搞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留下来反而对你们不好,我可是出于好心在劝诫你们哦。” 桑榆跟桑和根本不在意云来的话。 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为的就是看她出丑! 尤其是桑榆! 如果她要是有可能出事的话,他的嘴大概十几天都合不上了! 桑榆:“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多多管好自己吧,免得等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桑和:“咸吃萝卜淡操心。” 两个人都这么说,云来自然也不会再多说其他。 仁至义尽,等下发生什么,跟她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别到时候出事了还讹着她。 不再去搭理两人,云来迈脚走到桑东几步的距离,很有礼貌冲他微微点头:“桑先生,有段时间没见了。这么着急让桑五少喊我过来,是有事要交代吗?” 她用的字眼是交代,而非告知,讨论。 桑东也没注意,反而对云来还有点佩服。 她这个聪明,应该已经猜到,请她过来不是什么好事。 明知道是鸿门宴,还要自己入瓮,真不知道要说她聪明还是说她太过心软,愚钝。 冷眼,桑东似有要把云来看穿的趋势。 但云来一身清白,莫说看穿,就是看一层两层都没什么不对不好的地方。 桑东:“小丫头,看在咱们父女情分上,我就问你一句,你当真要跟我桑家作对到底?” 云来好笑:“首先,我们没有父女情分,也请桑先生把正事和私事分开看待。咱们没有私事,只有正事。其次,我无意跟桑家作对,也无意跟路家作对,甚至对祁家我都没有任何想法。最后,为什么我会三番四次针对你们,桑先生应该比谁都清楚。” 桑东被云来几句话怼的心里不舒坦。 “你既然说你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想法,那为什么就不能退一步离开宣城呢?你难道非要搞的大家的下场都不好看吗?” 桑榆在一边附和:“就是。因为你的到来,整个宣城搞的乌烟瘴气,哪里还有往日的宁静。原本我们桑家的生意蒸蒸日上,也是自从你来了之后生意受影响不止,还替我们桑家招了不少的仇敌!你说,你这样的人,留在宣城不是祸害是什么?” 云来回头看桑榆,眼神中带着讽刺的好笑。 “桑二少,事情没搞清楚可不能乱说。真正把宣城搞的乌烟瘴气的不是我,而是你亲爱的父亲。你们兄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们口中伟大的父亲每天都在做什么吧?” 利口反问。 桑东怒瞪云来,低声呵斥:“你不要胡说!” 桑和趾高气昂:“做什么都比你在景区里当神棍骗人好!” 云来面无表情出声喊桑榆桑和桑回:“桑榆,桑和,桑回。宣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们的父亲和母亲贡献了至少百分之十的努力!祁家,文爷,见山先生,活跃在宣城内部的邪修和隐藏不见光的邪会组织,他们贡献了剩下百分之九十的努力!” “在他们一群人百分之百的努力下,宣城十年来,被无辜害死的人高达一百五十万!在这些人的背后,破碎的家庭何止几十万!更可笑的是!有的人明知这件事情是错的,却还要一意孤行!” 质问桑东:“桑先生,你晚上都不睡觉的吗?你梦不到那些无辜枉死之人的阴魂吗!还是说,你睡觉都睁着眼!因为亏心事做多了,根本不敢闭眼!” “放屁!胡说!” 云来话刚说完,桑东就恶狠狠的叫了一嗓子! 桑榆,桑和桑回根本听不明白云来在说什么。 不过,他们听出来云来说他们的父亲跟邪会组织勾搭,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些勾当害死了宣城很多的人。 怎么可能! 桑榆冷笑反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泼脏水也不用这么脏吧?也是,你这个人恶心的手段我早就见识过了,这点下作的话,下作的手法,对你来说刚刚好。神棍!骗子!” 云来根本不ca e桑榆:“既如此,那就说说正事,桑先生今天晚上为什么请我过来?” 说话间,云来的目光看向了始终没说话,却一脸自我纠结的桑回。 路先生路夫人两个人从始至终都不开一句腔。 不知道是没话说,还是因为桑东在的原因。 这会儿听完云来几人的话,他们俩也只是互相握着对方的手,不语。 倒是路蓉蓉,满脸凝重,像是在思考刚才话中的意思。 将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云来挑挑眉看向了路家的别墅大堂。 大堂里还挂着白色黑色的绸缎,肃穆庄严,一看就是丧礼留下来还没撤去的。 路家人也挺有意思。 都这样了还不把灵堂撤掉,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喜欢这种风格,想多看几天呢。 桑东见云来的眼睛一直盯着路家别墅里面,有意道:“今天晚上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跪在茹雪的面前求原谅!茹雪是我们桑家跟路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她因为你的原因离世,你理应跪下向她道歉!” 说到路茹雪,路先生跟路夫人有了反应。 路夫人情绪有些激动:“都是你!你害了我茹雪!要不是因为你,茹雪不可能会死!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她从路先生的怀里挣脱,还想给云来两巴掌。 云来闪身躲避,一把抓住了路夫人的手腕,似笑非笑:“路夫人,路茹雪的死跟我可没关系。她是被你们自己人害死的,让我家长空道长背锅已经很过分了,现在你们还想诬陷无辜之人?事情做的未免过于搞笑了。” 一把将人甩出去! 路先生跟路蓉蓉赶紧上前扶住路夫人。 桑和气道:“舅妈是长辈!你有没有点礼貌!” 路蓉蓉斥责:“茹雪也是你的表妹!是你的亲表妹!你的心当真已经狠到跟石头一样了吗?” 云来不屑:“路茹雪跟你们有血缘关系,跟我可没有。之前在花容山,她就想弄死我。自己声名狼藉又跑来怨恨我。我不信你们不知道,路茹雪会死是因为她跟邪术师勾结,结果被邪术师反杀了!” ”说起来,路家最应该要找的人是桑先生。那个邪术师是祁家的蛊师,跟给桑小小下蛊的是同一个人!你们不找桑先生去解决,反而跑过来找我,蠢不可及。” 384僵尸 她说这个话属于是讽刺到了极点。 路先生的眼神也随之看向了桑东。 然而下一秒,他却指着云来的鼻子叫道:“满口胡说!妹夫是什么样的人你一个外人难道比我还清楚?茹雪的死跟妹夫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没有因为云来说桑东是帮凶而生气,反倒是一个劲儿在说云来胡说,还不断的替桑东辩解。 可见,他心里的鬼有多深。 桑东也反口道:“说谎要有个度数,不是所有人都会一味相信你的谎话。你说茹雪是祁家的蛊术师害死的,证据呢?只要你拿出证据,我桑东亲口向你道歉!” 云来好笑。 证据。 证据,说好找也好找,说不好找也算是不好找。 具体还真的要看对方什么态度。 云来:“既然你们问我要证据,那咱们就找找人证吧。” 作势就要往大厅里面走。 桑东,路蓉蓉几人也赶紧迈脚跟上。 随着一众人进入黑白调的大厅,路家别墅的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云来余光撇了撇,冷不丁笑了。 这么迫不及待,看来是真的很想弄死她。 桑回桑榆桑和看到别墅的大门被关上,一个两个脸上写满了奇怪。 桑回:“妈,这里又没有旁人,干嘛要把大门关上?” 桑和:“怪吓人的。舅舅,你快让人把门打开。” 两人刚说完,云来就猝不及防道:“关门当然是为了做坏事,你们见过谁家做坏事,大门敞开的?” 说罢,她眼神扫过了大堂的二楼。 二楼之上,一个被黑色风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影出现在了正厅位置。 她脸上也被黑色风衣包起,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冰冷空洞,咋一看去比人的双眼颜色淡了许多许多! 她站在二楼正厅台阶的位置,手却一直拉着挡住脸的黑色连帽披风。 在看到云来进来的那一刻,她冰冷空洞的双眸里这才有了一丝发应! 来了,她终于来送死了! 空气有些稀薄。 云来对上二楼那双眼,没有任何意外,只是淡然道:“路小姐,咱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上次花容山一别,我对路小姐格外想念。” 听云来喊出路茹雪的名字,桑东几人有些吃惊。 桑回不可思议:“你知道路茹雪没死?” 路先生跟路夫人也都朝着云来望去。 云来搭了搭手,有意跟他们唱反调:“谁告诉你们路茹雪没死?路小姐十天前就已经死了。” “你才死了!” 她话刚说完! 二楼之上,路茹雪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 她这一吼,大厅里面的吊灯都在摇摇欲坠! 周围明明没有打开窗户,风却一阵一阵的往里灌! 让人背后忍不住生出寒意来。 路夫人也跟着路茹雪叫道:“小贱蹄子!都是你的错!茹雪才会受这个罪!我的茹雪活的好好的!你不要胡说!” 桑东语气不善:“你不会是看到茹雪还活着内心害怕吧?你要是内心害怕,我劝你老老实实跪下来道歉,然后承诺远离宣城,不然等下可有你罪受的!” 在桑东的心理,云来就是一个优点小聪明,会拿捏人的小姑娘。 只要对她威逼利诱,再让她吃点苦头,她就会乖乖听话。 可偏生云来不是那样的人。 他也不了解云来。 这种话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 云来:“看来桑先生路先生路夫人你们是真不知道路茹雪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走到了台阶下,明明是仰头去看路茹雪,却给人一种俯瞰的感觉。 她声音很是清冽,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万吨雷击。 “真正的路茹雪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路茹雪不过是个空有躯壳的尸修。” “啊!” 听到尸修二字。 路茹雪猛地拍打着栏杆! 接着,宛如一阵厉风从二楼跳下! 双手成爪对着云来的脖子掐了过去! 路蓉蓉几人就站在云来身后! 看到路茹雪忽然跟疯了一样从二楼跳下来,一个两个惊慌失措的往后退! 路夫人更是吓的叫出了声。 “茹雪!” 云来仍然站在原地,看到路茹雪朝着自己攻过来,她不躲不闪,淡定的右手往后一掏! 紧接着,一面八卦镜竖在了她的手心里! 云来将八卦镜面正对路茹雪! 只见一道金光闪出! 路茹雪嗓子里发出一声惨叫! 用双手勾着自己的黑色长袍挡住了脸,身子在半空中转了一圈迅速贴到了墙上! 没错,是贴到了墙上,跟壁虎一样。 她这一贴一露脸,云来当即从路茹雪的脸上看出了端倪。 路茹雪已经超出了尸修范围。 她有了獠牙。 已经是僵了。 “僵尸。” 惊奇出声,云来收回了八卦镜,眉头可见的蹙了一下。 路茹雪死了十几天了,死的时候她在场,灵和魂都不在了,咽喉也没堵着一口气,怎么会变成僵尸? 云来之所以知道路茹雪没死,就是因为路家和桑家这段时间太过于安静。 路茹雪是他们疼爱的孩子,孩子含冤而死,两家不闹,肯定有古怪。 再加上桑回找她时说让她给路茹雪道歉,她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而确定路茹雪没死,是刚才进来之后,看到灵堂和路家人也不伤心难过。 孩子都没了,父母不伤心,而是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担忧什么,那肯定有原因啊。 果不其然,一进大厅,门就关上了。 如果她要是没猜错,路家跟桑家人今天晚上是真没打算放过她。 好毒的一大家。 扭头,云来难得厉色:“桑先生桑夫人,你们可真是油盐不进!路茹雪都成僵尸了,你们还敢养!真不怕哪一天被她吸光了血!” 桑东吞咽着口水。 “什么僵尸?你胡说什么!茹雪不过是死而后生带的副作用!你就老老实实跟她道歉!再让她吸两口血,说不定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吸两口血? 合着他们今晚打的是这个主意。 路先生也道:“你都害了茹雪一次了!让她吸两口血怎么了!你又不会死!” 几个人靠在一起,也不上前。 桑回桑榆跟桑和是路茹雪死后第一次看到她! 他们知道路茹雪没死,但不知道路茹雪竟然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们仨还以为路茹雪是炸死呢! 没想到,竟然成了僵尸! 385你是我的谁 桑回:“爸!你疯了吗!你告诉我路茹雪没死!你怎么没告诉我她变成僵尸了!你知不知道僵尸咬人,咬了谁谁就会变成僵尸!爸!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去喊云来!你是真想害死她!” 路蓉蓉一把扯住了桑回:“小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茹雪她不是僵尸!大师说了,茹雪死的时候魂魄离体,把魂魄招回来后,魂魄会因为离体太久不能跟原先的肉体重合,所以才需要喝人血来巩固一下魂体和肉体!” “大师说了,喝我们的血没用,得喝体内留着阳血的人。正好,云来体内流着阳血,这才让你去把她叫过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路夫人赶紧点头:“没错,小回,我们没骗你。茹雪变成现在这样,那丫头有很大的责任。让她过来,一是为了茹雪,二是想让她亲自跟茹雪道歉!所以小回,你就别管这个事情了。” 桑榆跟桑和松了一口气。 桑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路茹雪真的变成了僵尸呢。” 桑东没回答也没说话,只是心虚的摸了一把鼻子。 云来看着他们自欺欺人,不由冷笑高声质问:“你们说有个大师告诉你们我体内流的阳血?那你们知不知道,修天道之人的血路茹雪根本喝不了!” 云来眼神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场也随之开始增强。 她双手负立,眉眼上挑,头发因为风吹动四处飞散。 她右脚往外跨了一步,脚下仿佛有金光闪现,仅此一瞬间!贴在墙上的路茹雪便难受的仰头高声嘶吼! “啊!” “啊!” “啊!” 桑回几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傻登登的盯着站在金光之中的云来! “嘭——” 愣神间,路家大厅紧紧关闭的大门被踹开! 成群黑影从门外席卷而来! 这些黑影略过桑家路家众人,冲着云来刺了过去! 云来双手抬起在面前画了一圈,右脚猛的一跺地! 脚下阵法一叮! 近前的黑影尽数被金光打散! 云来右手往后一掏! 一把拂尘在手,她脚尖点地,身子往前一跳! 手中拂尘宛如灵蛇将两边再次提刀砍过来的黑影打的飞了出去! 空气中阴邪之气四散! 云来左手捏符咒,右手握拂尘,符咒擦过拂尘身,一捻一甩之间!两三个黑影被符咒打的魂体消散! 云来身子空中一转! 拂尘上的白毛飞出,黑影群被白毛刺中,直接钉在了墙上! 云来一路杀到了门口! 正要跳出大门! 大门外一道黑影闪出!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 黑影一把掐住了云来的脖子! 他手上用了很足的力气! 只是眨眼间便青筋暴起! 云来也只觉的脑子一热,脖子一疼,下一秒,不能呼吸了。 “咚——” 强烈的撞击感从后背传来! 云来的脑袋重重磕在了墙上! 眩晕感充斥了整个脑子! 云来晃了一下神! 快速咬破舌尖! 舌尖血喷出! 男人却歪头尽数躲开! 痛疼感也让云来眨眼间清醒。 风声停止,路茹雪趴在地上,看到云来被遏制,激动的跳到了黑影身旁! 正想张口对着云来咬下去的时候! 黑影一个抬手! 路茹雪的身子被甩了出去! “啊!茹雪!” 路夫人看到女儿又被打,心疼的尖叫了一声,上前扶起路茹雪,对着黑影怒道:“大师!你这是做什么!茹雪才刚好!” 黑影带着贴面罩,只露出一双鹰一般的双眸。 看向路夫人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说过,云来是见山先生的东西,你们谁都没资格碰!” 垂眸看向路茹雪,黑影眼里不屑:“救你是因为你跟我们的气息有点像。你这么脏,也敢咬见山先生的东西?” 路茹雪被男人吓的直往路夫人的怀里缩! 桑回桑榆桑和兄妹三人被刚才的架势吓到了,脸色苍白谁都不敢说话! 他们忽然想起来,云来之前劝诫过他们离开。 还说是为了他们好。 现在看来,还真是—— 路蓉蓉也没见过这阵仗,跟拍片一样,就那么一瞬间! 杀人都没云来杀的那么利索! 更何况,她刚才杀的那些还不是人! 反观桑东,虽然有些恐惧,但还是忍下了恐惧,一脸讨好的对着黑影道:“大人,这丫头我就交给大人了。希望大人在见山先生面前能帮我好好美言几句。我们桑氏集团最近生意被打压的厉害,还请见山先生能出手帮帮桑氏集团。” 黑影冷眼扫了一下桑东:“你放心,我会帮你说好话的。”看向云来:“毕竟,你们亲手送上了自己的女儿。” 这句话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无意。 听得路蓉蓉跟桑东心里都不舒坦。 云来抓着黑影的手腕,尽量放慢呼吸。 她现在呼吸越多,动作越大,迷糊和缺氧的机会就越高! 垂下眼帘,云来一眼认出面前的黑影是谁。 正是那次把她按在花坛里差点让花枝戳死她的人! 咕咚着嗓子,云来声音嘶哑,说话慢条斯理:“真巧啊,又见面了。” 黑影盯着云来看。 她现在都这样了,还能云淡风轻跟他打招呼! 心态真是好啊! 气的他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力道一紧,云来脸色就因为缺氧变的更红! 眉心都皱到了一起! 却死活不肯张一下嘴巴吐气! 黑影看她倔成这样,阴沉道:“我警告,离开宣城!为什么不听话!” 云来吸着肚子,说话仍然清晰还带着几分挑衅:“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听话?上次没弄死我,这次我不反抗给你机会,你倒是弄死我啊!” 黑影眼神一凉! 迅速松开手! 变爪为掌,对着云来的胸口猛的拍了下去! 云来刚抽口气! 还没反应过来,胸腔鲜血翻腾,一口浓稠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整个人也被那一掌打的嵌入了墙体里! “啊!” 路蓉蓉几人被吓到了! 桑回更是脑子一热! 冲着就要跑上去! “云来!” “小回,别去!” 桑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桑回! 桑榆一口捂住了桑回的嘴巴! “你傻了!你现在跑去救她,死的就是你!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别傻到把自己搭上!” 桑回使劲儿摇头! 上手想要扒掉桑榆的手! 可桑榆死死扣住了他! 桑和更是按住了他的双手,让他无法动弹! 路家夫妻俩抱着路茹雪退到一边,谁都不敢多言! 一群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黑影:“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不离开宣城!” 云来全身都疼,无所谓,死不了就行。 强撑着身子,她单手捂住胸口,从墙体里滑下,双腿用力站起,擦去了嘴角的血,嗤声一笑:“我当年力战百妖,一个人守住了一个妖门,一座山。三天,身上的肉被撕扯的一块又一块,胸口的血流了一片又一片。但,我没死。你刚才那一掌跟当年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了我没人会阻止你们的计划,没人会除掉你们的邪术师,也没人再跟你们反抗。” “反正你们忌惮的从来不是灵组,不是天师盟,而是我!” 386神明已死 男人眉心跳了跳! 右手对着云来再次打出一掌! 这次,这一掌没打在云来的胸口,而是打在了云来的肩头。 像是有意的。 云来心里真的是要骂娘了! 这么下去,她特定死不了! 但肯定会被虐的心肝脾肺肾疼! 崔催催他们也不一定还能忍住不杀出来! 这个男人也是,是不是暗恋她! 下手这么轻! 肩膀上的痛远不及她的无语来的快。 靠着墙壁,云来侧身背对黑影,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自杀吧。 效率更快。 说罢,她反手从包里掏出一把桃木剑! 迅速冲着男人刺了过去! 男人看到云来竟然还能反抗! 一把抓住了她刺过来的桃木剑! 手腕用力往下一按!满把再次掐住了云来的脖子! “反抗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云来能感觉到自己脖子都快要被勒断了。 呵呵一笑,蛄蛹着嗓子:“你嘴上这么说,却每次下手都不打重点。你是怕弄死我见山先生会不开心,所以不敢下手吧?” 男人眼神一凌! 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要不是因为见山先生,我早就弄死你了!” 他手腕用力。 云来两眼一翻,张开了嘴。 藏不住的血从她的嘴角往下流。 她眼皮颤动:“弄..死,我。不然...我就弄死见山。” “你敢!” 男人面具下的眼瞬间瞪大! 手上的力道足足用了十分! 云来只觉的双眼昏花,脑子缺氧,下一秒,漫天的黑暗席卷而来! 随着云来双臂缓慢搭下,男人意识到了不对,迅速松开了手! 可,云来的身体却像是棉花一样就这样软在了地上。 只有嘴角因为挤压产生的鲜血还在流动。 她竟然是连呼吸都停止了! 男人怔在了原地! 迅速蹲下,一把将人拽了起来! 上手去摸云来的鼻息。 没有出气了已经! 桑东几人看着躺在地上的云来,一个两个面色隐晦。 路先生路夫人不忍的别过头。 桑榆浑身都在发抖。 他是想让云来死,但他站在看见云来躺在血泊里,真正被掐死的那一刻,忽然有一种我真的犯罪了的感觉。 脑子里也有个念头在不断的告诉他,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说出去! 否则,他的下半辈子就彻底毁了! 桑和看着已经闭上双眼的云来,吓的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声。 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他们的袖手旁观死在眼前,这种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而这也会成为她人生里一个最大的污点,不能被旁人知晓的污点! 至于路蓉蓉,别过头躲在桑东的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桑回傻眼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云来,流下了颤抖且无力的眼泪。 “完了,一切都完了!” 桑回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未来不久,整个宣城都会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云来死了,邪会组织没有人牵住,会有越来越多的邪术师活跃在宣城表面,内里。 到时候,像今天出现的那些黑影会遍布整个宣城! 捶打着地面,桑回一脸痛苦:“作孽!真是作孽啊!” “小回。” 路蓉蓉蹲下身子想扶起桑回,桑回毫不留情一把推开了路蓉蓉:“满意了!你们都满意了!云来死了!没有人能再阻止你们完成什么独霸天下的大业!桑家的企业又能延续百年了!” 桑和扶住路蓉蓉,语气斥责:“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替她打抱不平有用吗?想让她的死又不止我们!我们又没有动手杀了她!你冲妈吼什么!” 桑回从地上站起来,自嘲的笑了:“云来和秦凡一直说我蠢,说我笨,我还不承认。现在看来我真的是特别蠢特别笨!我太容易被引导,太容易相信你们说的话!二十三年了,我到现在才明白,不好好接触社会真的会变成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但接触社会,人心也真的会变黑!爸,妈,二哥,三姐,舅舅,舅妈,你们的心黑到了极点!” “啪!” 熟悉的一巴掌。 桑东指着桑回的鼻子骂道:“骗她来的不是你吗?小回,你姓桑,你不姓云。桑家才是你的家!我跟你妈做这么多,都是为了给你们几个兄弟姐妹有更好的生活!我们要是不努力,你们每个月的生活费,课外费,兴趣费从哪儿来?生意那么好做?你长不长脑子的!” 桑回红了眼眶:“是!我是不长脑子!但我知道杀人犯法!我知道什么是法律!我知道什么叫做国泰民安!我上学学的第一课,爸爸你去参加的,你当时跟老师说的什么!你说,我儿子和女儿会成为有用的人才!将来造福人民,报效国家!” “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他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呐喊。 桑东僵住了。 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过这些。 桑和只觉的桑回说的话刺耳。 将人拽住,往外拉:“行了,你犟什么!你先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桑榆脸色不太好,看了一眼地上没有任何动静的云来,又怯生生的看向了那个一直盯着云来尸体的黑影,咳嗽了一声:“咳,爸,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离了路家。 桑和拽着桑回也要走。 桑回怎么都不动! 双眼就盯着地上的云来。 他是自己骗来的,至少走的时候他也要把人带走吧。 “看什么?还不赶紧滚?” 黑影似乎没什么心情搭理桑家几人,冷呵叫了一声。 桑东几人哪里还敢说什么? 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迈脚往外就逃! 然而。 当几人跑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桑榆的步子在连连往后退。 桑和不满:“你干什么?跑啊!” 桑榆僵硬着嘴角:“不是我不想跑,跑不了。” 退到了屋子里。 黑影也跟着转身看向大门口。 此刻,路家门口处。 崔催催,长空,景州,邱桓,毕来几人前后同行。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阴冷。 尤其是看到躺在地上的云来。 那眼神似乎要把人噶了一样! 崔催催扫过桑东几人:“真有本事,一群人害死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桑回现在有千百张嘴都难以为自己辩解。 他是真的想过要救云来的。 387死小孩 桑榆:“你,你们想干什么?现,现在云来都死了,你们难不成还想把我们也杀了!” 长空哼了一声:“要不是杀人犯法,老子现在恨不得把你们剥皮抽筋!” 景州几人四散分开,团团将那黑影围在了中间。 每个人都从身上掏出了各自的法器。 整个大堂里的气场瞬间就变了。 黑影根本不惧崔催催等人。 弯腰将云来的尸体从地上提起来,大摇大摆的朝着大门的地方走去! 他所走过的每一个地方,脚下都会凝聚起一阵黑色的烟雾! 这些黑雾盘旋在黑影的脚边,然后朝着崔催催等人的方向快速蠕动而去! 崔催催几人也不慌张,抬脚猛的一跺! 将那黑雾尽数踩碎! 只眨眼瞬间!几个人便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法器对着那黑影攻击而去! 黑影面具下的眼睛左右扫了一圈。 将手中的云来扔到了地上,身子微微往后一撤! 双臂挡在面前! 顷刻间,崔催催等人的攻击便被黑影挡住了! 长空按住桃木剑,手腕一用力! 桃木剑的刀刃,锋利的划破了黑影的气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黑影的活动范围! 黑影扭头,右手对着长空的桃木剑抓去! 左臂一挥,崔催催几人被一阵风吹了出去! 迅速稳住身形,众人齐力还想上前! 却发觉双脚根本无法动弹! 低头看去,这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脚踝已经被两只枯爪般的手抓住了! 长空见桃木剑被抓,手一松,放弃桃木剑,往后退了三步! 从怀里掏出两枚包着符咒的黄色弹雾,长空猛地往黑影面前砸去! 黑影本能抬手挡住! 黄色弹雾嘭的一声在他头顶上空爆炸! 黑影周身一片被弹雾蒙在了其中。 长空:“卧槽,这加了符咒的 烟雾 炸弹就是牛逼!” 这烟雾炸弹是他在警局这几天无聊的时候研究出来的。 被他特地命名为:烟雾炸符弹! 迫不及待的朝着后面的崔催催喊道:“小崔!撒网!” 崔催催忙着挣脱那两个爪子呢! 听见长空喊,哦了一声,从包里拽出了一张提前编好的网,对着烟雾炸弹迷在了中间的黑影撒去! 这张网用黑狗血墨斗加朱砂浸泡过。 又被云来放在祖师爷面前供香了一天一夜。 最后,在网周围绑了她画好的阵法符。 只要网能盖在那黑影的身上,阵法就会自动生效困住他! 长空看到崔催催撒过来网,起身一跳,抓住了网的一角! 烟雾正好散去! 黑影放下双臂,抬头向上看! 看见那挂着符咒的红网,他一把撩起披风用力一挥! 顿时,整个路家大院狂风造作! 无数黑气黑影从外面盘旋而来! 黑气落在门口形成了一道一道手提砍刀的人影。 这些人影一股脑冲进屋子里,对着崔催催几人就开始狂砍! 崔催催手里抓着网的另一角,卧槽了一声,抬脚对着后面冲上来的黑影就踢了过去! 长空哎呦叫道:“你别乱动!下网啊!” 崔催催赶紧双手换方向,将网对着那黑影罩了下去! 黑影不急不慌,将披风往头上一盖! 那些冲进来的黑影便闪身进入到了网中! 然后统一向上一顶! 崔催催跟长空的网瞬间就被那群黑色的影子给缠住了! 而那黑影闪身而出! 一个瞬移便出现在了崔催催的面前! 崔催催只觉得面前冷风拂过,再一定睛时,面前出现了一张铁面具。 铁面具的双目是漆黑的。 崔催催看一眼便觉的身体好似冰冻了一样! 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攻击! 那铁面具却先一步遏制住了他的脖子! 窒息感迎面而来! 崔催催来不及思考,右脚抬起对着黑影的下半身猛的踢了过去! 黑影左手往下一挡!崔催催的腿被按下! 反之,黑影满把抓住了崔催催的脚踝,用力一捏! 崔催催痛的叫出了声! “草!” 长空丢到手里的网,一个原地飞旋,对着黑影的后背踢了过去! 结果,因为过于用力,连带着崔催催一块被踢飞了! 迅速收回脚,长空不好意思尴尬笑笑:“对不起啊小崔。” 崔催催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猛地抽气咳嗽了两三声才幽怨道:“长空,草拟大爷!” 黑影斜躺在一边,猛地抬头看向长空! 长空肃正身形,双手运气:“看什么看?有本事打过来啊!看能看出花来啊?” 黑影气场顿变! 一拍地面起身,冲着长空便打了过去! 邱桓一脚踢翻面前的黑影,上前将崔催催扶起。 随即,两人对视了一眼,交叉错开,往大厅中间而去! 云来的尸体就在大厅中间放着。 两人错开,趁着那黑影不注意将云来的尸体给搬走了。 邱桓往后看了一眼,低声道:“你看着云先生,我出去干他们!” 崔催催赶紧点头:“好!” 将云来放平,崔催催从里掏出红绳缠住了云来的右手中指和左手中指。 将红绳一段放下,崔催催拿起毛笔沾着朱砂在云来眉心点下一点,随后拿出一面小八卦镜贴在了云来的眉心处。 这是封掉了她的主窍,好让云来的三魂七魄不能离体。 现在想让云来复活,只需要布出一个七星莲花阵,将桃木剑从云来的脚底往上钉! 云来就能立马复活! 不过,现在不是复活的最佳时刻。 做好这些,崔催催将云来背起,扭头看向缩卷在角落里的桑家跟路家人。 最后,没好气的冲着桑回喊道:“死小孩,等今天的事情结束了,小爷非得打死你!蠢货!” 桑回被骂根本没有理由还口。 都怪他,蠢的离谱。 大厅里。 黑影的身法很快,长空也不差。 但两人交错间,长空开始逐渐落入下风。 周围的黑影也开始逐渐变多! 大门外,越来越多的黑气开始凝集。 景州挥动手中砍刀,从兜里摸出了对讲机,语气快速:“包抄!给我打!” 对讲机那头刺啦刺啦了好几声。 “收到!” “收到!” 不过十几秒间! 路家大院外响起了哇哇哇的叫声! 紧随而来的还有几十个穿着道袍和灵组工作服的弟子。 这些弟子身上贴满了符咒,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挂着一捆符咒绑住的红绳。 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红绳就开始漫天飞舞! 只听到一声一声啊啊的惨叫声,没多会儿,整个大堂里黑气凝成的黑影全部都被红绳绑住,嘭的一声散开了! 黑影从打斗中回神,看到自己的虾兵蟹将尽数被摧毁,抬起双臂就开始继续召唤。 然而,他所召唤来的所有小兵,但凡出现立刻就会被打的魂飞魄散! 几次之下,他意识到红绳有问题。 目光迅速聚集在了红绳的符纸上。 崔催催瘸着腿,掂掂手中的红绳,脸上得意:“这网,这符是前辈专门用来对付你的!你害死了前辈,这次,我要让你给前辈陪葬!” 他举起手中的红绳,脸色写满了怒色! 388死都不怕 黑影没有一刻犹豫! 回身看向了已经被拖走的云来尸体。 起身快步朝着门外跑去! 崔催催脚尖点地! 一个后空翻跳到了大门前。 手中的红绳对着大门一撒! 一张网愣是将门给困住了! 黑影躲闪不及撞上红绳,只见红绳发出一阵电石火花,顷刻间,黑影便被打的躺在了地上! “封他!” 长空看准时机,在地上滚了一圈,一把抓过景州扔过来的红绳一角,对着躺在地上的黑影盖了过去! 黑影双手朝上,一把抓住网身,用力一拧一挥! 网被扔上了天! 抓着网的四个人站在四个角! 就这样,愣是没能困住那黑影! 就连长空都差点被甩飞了出去! “我去——他的力气好大!” 稳住身影,长空拽出桃木剑冲着那黑影再次刺去! 黑影原地转了一圈,满把抓住了长空的桃木剑。 只是手刀一砍! 桃木剑便嘭的一声断开了。 长空抽回那半截桃木,盯着桃木头,眼珠子都对到一起去了! 黑影冷眼瞪着长空,双手在半空中划了一圈,对着他的肚子便拍了过去! 只听到哦——的一声闷叫! 长空飞出去了。 后面天师盟的小天师,一看自己老大被踹飞了,慌乱的往长空身后跑! 结果,惯力太强,倒一片。 一片哀嚎惨叫啊! 崔催催:“我靠——干!” 举起法器,崔催催首当其冲! 景州毕来邱桓等人也从各个方向开始进攻。 但黑影丝毫不惧! 站在中间稳如老狗! 直到所有人的法器都从他头顶下来的那一刻! 黑影的身形才宛如鬼魅一样消失在了空气中! “噼里啪啦——” 刀叉棍棒全部砍在了地上。 原地除却那一抹黑气,什么也没有! 崔催催双手提起桃木剑:“人呢!” 邱桓站好身子,左看右看,整个路家没有一点黑气! 那个黑影完全消失了! 邱桓:“不得了,峡谷英雄带闪现——逃跑有一套啊。” 收起大砍刀,景州别在了腰间:“怎么办?人跑了。” 长空将红绳收了收,凌乱道:“本来也没指望能抓住他!不过他回去肯定也吃不到什么好处!先把云小友的尸体带走!” 跑到角落。 几个灵组人员小心翼翼的扶着云来的尸体。 她本就瘦弱,这会儿身子软下来之后更显娇小可怜。 尤其是前面和嘴角的那摊血迹,谁看了都会觉得于心不忍。 长空都不忍多看,出声喊崔催催:“小崔,你背着云小友,贫道去开道,景州先生他们善后吧。” 景州哎了一声,将复杂的眼神从云来的身上挪开。 他有的时候看见云先生真的会多想。 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坚持。 死都不怕。 还有刚才在楼上。 那个黑影打在她胸口的一拳,他没有亲身经历,只是看一眼便觉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可云先生,只是勾着嘴角笑笑,全然不觉疼。 她,就像是一个小强。 打不死却又顽强到不会露出自己软弱一面的小强。 崔催催看着云来这样,心里难受的很。 就算知道她不是真的死了,却还是觉的心被重重抓了一下。 疼的不行,难受到喘不过来气。 小心上前,轻手轻脚将云来背上,崔催催回头看向了躲在角落里的桑家跟路家众人。 “你们——完了——” 说罢头也不回道:“把路茹雪抓住,其他人全部送到警局!明天,我要看到桑家跟路家人全部入狱!” 早就已经跟警局那边沟通好的成员,迅速联系了警局。 桑东几人已经缩卷在一起。 听到崔催催要送他们进监狱,高声呼道:“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我还没告你们擅闯民宅呢!” “证据?” 毕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语气不善:“谁说我们没有证据?这个手机里录下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你们跟那个黑影联手害死云先生的过程!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完完整整!桑先生,路先生,我正式通知你们,你们要完了。” 他们在楼上等了那么久,亲眼目睹云先生被杀就是为了录下这一切。 明天这些视频就会以截图的形式上传到各大网络。 之前云来让崔家准备的狗仔也会连夜转发,定位IP,发酵舆论。 只需要三天不到,宣城所有人都会知道,云来死了。 到时候,不安分的东西可就多了。 桑榆看到毕来捏着的手机,想也没想,如疯狗一般冲到了毕来的面前! 结果,刚冲过去就被毕来一个飞踢踢远了。 咚的一声,桑榆的脸撞在了地面上。 路蓉蓉看到儿子被打,惊慌失措叫道:“老二!” 桑和赶紧上前将自己二哥拖回来。 这一拖才发现,桑榆的鼻子竟然歪掉了! “啊!” 桑和吓了一跳! 一把松开了桑榆。 桑榆哎呦了一声,感觉到鼻子处有一股暖流流过。 上手一摸,他叫出了声。 “啊!” “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桑东路蓉蓉夫妻俩看着自己的二儿子,这才意外发现,儿子的鼻子跟以前相比确实不一样了。 原来他整容了。 景州讽刺的看着桑榆,好笑无比:“看来桑家不仅人假,这鼻子也挺假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每个人的鼻子都这么假!” 说罢景州对着后面招手。 四五个人上面拽着他们的手臂压着他们的肩膀就往地上按! 桑东几人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桑和:“你们再这样我可以告你们的!” 路夫人看着被强行用红绳绑走的路茹雪,激动叫道:“茹雪!茹雪!我的女儿!你们还我女儿!” 桑榆:“我要让你们全部都不得好死!全部!你们赔我的鼻子!赔我的鼻子!” 路蓉蓉:“小回,你跟他们熟,你快帮我们说两句好话!快啊!” 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的桑回,好笑无比。 “好话?妈你还想让我说些什么呢?你不如让我对着云来的尸体说,那样或许我会更加情真意切。” 桑东抬起空闲的那条手臂,直接给了桑回一巴掌:“你是蠢吗!现在人家抓的是我们!马上都要进去了,你还在替旁人说话!你脑子被驴踢了!” 桑回已经接连吃了桑东好几个巴掌。 389金光覆体 他摸着脸颊讽刺的笑出了声:“爸,你以前也打过我,没这么重,也给让我觉的巴掌打起来会有这么多的感觉。现在我有了,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恶心!” 桑回今天晚上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这么跟桑东说话了。 桑东气了一遍又一遍! 抬起的手还想再打他两下! 却被路蓉蓉拦住。 “你够了!他是你儿子!你这是要活生生逼死他啊!” 桑东:“我倒宁愿没有这么废物的儿子!大难临头还在帮别人说话!” 这一句话说的空气沉默下来。 景州冷呵,看着桑东一家人的闹剧不以为然:“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们好好吵,等下进去了可就没机会吵了!带走。” 没再给他们继续争吵的机会,景州让人将桑东几人全部带走了。 路茹雪还是个僵尸,但是个初级小僵尸,对付起来毫无难度。 邱桓把镇尸符一贴,红绳一绑,路茹雪就原地躺下了。 很快,路家大院这里被清空。 灯暗下来,月色沉了下去。 崔催催和长空快马加鞭驮着云来往玄武山顶去。 玄武山顶就在玄武景区旁边。 海拔四百四十九米,是全国第五高山。 崔催催开车,油门踩的飞快! 一路从山脚跑到了山顶。 山顶上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 两人将车停在拐弯隐蔽的地方,驮着云来快步往高山顶月光直射的地方跑去。 长空从包里拽出黄布铺在了地上。 崔催催托着云来的头将云来平方在黄布上。 两人看了一眼时间,互相对视了一眼,开始分工合作。 崔催催拿出七盏莲花灯分别放与云来脚前七星位。 又用红绳将七盏莲花灯绑成一条线,将红绳的一头拴在了云来的手指,手腕,双脚上。 接着,长空拿出长明灯放在云来头顶,将长明灯点燃,把烛心一拉,火光瞬间照亮了云来的脸颊。 两人各自从包里拿出桃木钉,摸出小锤头。 崔催催:“老秃驴,你来吧,我不忍心。” 手中的小锤头塞到了长空的怀里。 长空如同摸到了烫手山芋! 想丢丢不了! 只能咬牙道:“为了云小友!我来就我来!” 走到云来身边。 长空一个狠心! 将桃木钉对着云来的眉心按了过去。 随即,他半眯着双眼,用锤头锤在了桃木钉上! 顷刻间,云来眉心处便有小血珠冒出。 崔催催见状用小拇指捻起血珠放到了第一盏莲花灯里。 “轰!” 莲花灯火光大造! 火苗开始往上窜! 与此同时,一道金光进入到了云来的眉心处。 长空见状大喜! 继续钉云来的双眼,双耳,鼻子,嘴巴,双手。 六下,七星莲花灯已然火势迎头! 长空跟崔催催看到云来的火苗烧的如此厉害,都是无比吃惊! 崔催催:“前辈的命火烧的可真吓人...” 长空牙疼啊:“贫道就算死后上百年命火都不见得烧的这么旺。她这命火,莫说人见了可怕,鬼见了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重新拿起桃木钉。 崔催催把一支给了长空。 “脚底直冲天灵盖,贫道一个人钉不了,一起。” 脚底是连同一体的。 双手双耳双眼可以不用一起钉,但这最后一下直通天灵,必须要同时下桃木钉。 崔催催没说话,接过桃木钉,对准了云来的脚心。 只听到长空一喝:“钉!” 两道齐刷刷木钉起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云来脚底板渗出了一个血丝球。 两人跳起血球放到最后一盏莲花灯里。 “轰——” 冲天偌大的火焰窜起! 吓的长空跟崔催催身子啪的一声往后栽去! 两人盯着那不可思议的大火苗,嘴巴涨的老大! 崔催催更是不可思议的拿出了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照,然后默默发到了群里。 配文:从来没见过命火这么大的!今天被我见到了。 景州几人忙着开小会,听到群里传来消息,打开一看。 入眼那么大的命火,差点让他们以为哪里失火了! 这烛心拉的,老长老长了! 随着命火的势头逐渐变小。 七道莲花灯里开始有血红色的光顺着红绳往云来的身体里面窜! 长空一股脑爬起来! 跑到了云来头顶位置。 而那血红色的光到了云来的眉心处! 长空快速拿出八卦镜对着月光照射而去。 月光从天上射到八卦镜里,他镜面微微一歪,光折射到了云来眉心处,正好与那血红色的光叠在了一起! “噌——” 的一声! 云来头顶长明灯灭掉了! 下一秒,原本紧闭着双眸的云来唰的睁开了双眼。 然后坐起来了。 崔催催激动的扑了过去:“前辈!” 长空也收起八卦镜,脸上喜悦:“云小友,你醒了?” 云来神色仍旧如常,说话也依然温顺:“辛苦了,大老远背我上来。” 上手扯掉红绳。 长空紧张道:“你先打坐运气。你体内三魂七魄刚放出来,这会儿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先运气把周身镇一下。” 云来没死,准确来说,是死了又活了,简称没死。 她这招也叫起死回生。 就是逼对方把自己弄死,但同时把三魂七魄锁在体内。 再利用七星莲花阵坐镇,桃木钉定魂,被锁在体内的三魂七魄便会回位。 由于是刚回位有些不稳,所以才需要打坐定一下。 云来这招属于炸死。 她就是想让桑家跟路家亲眼看她被害死,让他们成为帮凶,不得安生。 至于那黑影。 她死了,那黑影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 因为,传闻中的见山先生已经说了,她云来是他见山先生的东西。 黑影没有经过见山的同意打碎了他的东西。 他的下场能好到哪里? 即便是不死,至少也得残一半! 只要他残了! 下次见面就好对付了。 就着月光还行,云来一坐就坐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初升! 当那太阳升出的一刻,云来感觉到了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尤其是脑子,灵光一道一道! 更别说是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轻快过! 长空跟崔催催坐在云来两边给她护法。 迷迷糊糊之中两人明显感觉到身旁人的不对劲儿。 气,溢出来了。 同时睁眼朝着云来看去。 初升太阳的金光此刻映照在了云来的身上! 她仿佛置身于金光之中,神圣无比!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出了一阵唏嘘惊叹。 崔催催:“我以为前辈跟我说修天道是骗我的,没想到,她来真的...” 长空羡慕:“金光覆体,真羡慕云小友以后再也不用念金光咒了。” 崔催催斜眼瞥他:“你的关注点未免过于工作化。你现在应该惊讶,惊讶前辈如此牛逼!而不是在这里羡慕她的技能。” 有意思的继续道:“如果需要一个打比方来形容我们,那咱俩就是普通的全职员工,前辈就是牛逼的餐厅经理。” 一个什么都会,但又不是会的特别精。 一个什么都会,又什么都能处理解决。 可不就是餐厅的全职员工跟餐厅经理么。 长空还有无语:“小崔,你是不是饿了?你要是饿了就直说,不用这么暗示。” 390山雨欲来 崔催催嘿嘿一笑:“嘿嘿,是有点,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等下结束了,咱们下去大吃大喝!” 长空白了他一眼。 还大吃大喝呢,下去之后能不能有时间坐下来吃饭都是个问题。 昨晚发生的事情现在指定闹的风风雨雨呢。 叹了一口气,长空盘膝坐下,惆怅的不行。 想念以前平凡的生活了。 以前的生活多好的,到处闲逛,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找个借口不上班。 现在不行了。 天天都在上班,还都是体力活。 一不小心就是工伤,还没有保险不能报销。 命怎么这么苦。 看着长空叹气,崔催催坐下背着他也开始叹气。 两人你叹一口我叹一口,叹的云来都无语了。 收了收体内流窜的气,云来仰头吐出了好大一口浊气,声音虚无缥缈的:“我还没死,你俩唉声叹气做什么?” 缓缓睁开了双眼。 云来意外感觉到体内的气流动的比以前更加活跃了。 真是没想到,死而后生,竟然让她的道行有了进一层的飞跃。 果然,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见真章。 要想先成神,必要舍弃本身。 崔催催跟长空扭头看向云来。 两人的眼神都很好使,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云来的不对。 站起身,你前我后围绕着云来打量。 崔催催的羡慕都已经不能用羡慕两个两个字来说了。 “前辈,你是渡了个劫吗?周身的气比以前重多了!” 修道之人体内所存之气代表了个人的道行深浅。 气多且又纯又浓之人,修行特别的快! 气杂且又乱又脏之人,要么是歪门邪道要么是小混杂。 也有的人身上只存在一层气。 这种人就很普通,跟修行扯不上边的。 如何去判断一个人身上存在什么气。 大家可以找个白墙拍张照,然后凝神去看,能看到人身体周围围绕着一层什么气。 此刻,云来身上的气已经超出了可看的范围了。 脸上带了笑意,云来双手握了握,手中的气瞬间被捏散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次算是歪打正着了。走,下山,看看山下的情况。” 甩手,她心情都好了很多。 崔催催跟长空快步跟上云来。 长空:“云小友,你快给我们说说增长道行的秘诀!” 崔催催:“是啊,前辈,到底有什么秘诀?大家现在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伙伴,你快说说,让俺们也跟着你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云来的脚程都轻了。 下脚落步都没那么用力,身体轻快的不行。 长空两人还在叭叭的瞬间,云来已经跑老远了。 两人赶紧赶慢在她屁股后面追着。 等到了山脚下,三人才停住了奔跑。 在山上还没觉的有什么,可来到山下云来就呼吸到了空气中一丝阴冷潮湿的气味。 这股气味很淡,换成普通人的嗅觉根本就闻不见。 长空和崔催催也是闻了好久好久才察觉到这一丝不对劲的气味。 走到了路边的小摊,云来买了个头巾,又买了一副墨镜带上。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崔催催跟长空两人始终跟云来保持着一段距离。 眼瞅着已经进入到市中心的方向,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本该是艳阳高照的天,却从他们进入到市中心范围开始变的阴沉起来。 昂首往上看。 乌云密布,阴气直接盖了一层顶。 大街上的人还是很多,但对比起以往来少了一些。 大家低着头行色匆匆,时不时交头接耳。 “麻衣哥死了,肯定是那些邪会组织干的!你们不记得花容山那次直播了吗?” “我也猜到了!新闻都爆出来了!说麻衣哥才是桑家真正的小小姐!” “我去?真的假的?没人实锤不要胡说!桑家前两个月才举办了小小的回归宴,那总不能是假的吧?” “这年头真真假假还少吗?那个邪会组织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还怀疑是麻衣哥炒作呢!” “可是麻衣哥真的死了哎!视频都发出来了!” “看到了,不能是真的死了吧?她要是死了,我们怎么办?那邪会组织不会害死我们吧?” “你在想什么?麻衣哥不在了,国家也不可能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是,别乱想了,赶紧上班吧,打工狗。” 人群几乎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云来站在马路边,清楚的听见了他们所有人的讨论。 很多人在质疑真假,很多人在担忧邪会组织是不是会害他们。 还有很多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或是毫不在意。 人的多样性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崔催催跟长空听着那些人的言论,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反正就是挺不好的。 果然,大多数人都是这样。 只要危险没有找上他们就没有任何危险意识。 崔催催加快步子往云来身边凑了凑:“前辈,这可咋办?大家好像都没意识到危险。” 云来顶了顶墨镜:“就算是有危险,你又能让他们做什么呢?这样挺好的,至少还有人气。你们抽空赶紧联系一下道上的人,让他们最近多加注意,晚上加多人手在各个地方埋伏,山雨欲来。” 她有预感,从今天晚上开始,各个地方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邪术师。 宣城内,会出现死亡案件。 因为那些藏在暗处的蝼蚁已经迫不及待了。 云来心情凝重。 若是天道有眼,她求的不多,只希望无辜之人受害之人可以少一些。 “一定要多加注意!” 再次强调了一遍。 崔催催跟长空都懂。 他们这次也算是釜底抽薪了。 因为一直逮不到幕后那些人,不得已出此下策。 最坏的结果就是发生人命案。 长空:“贫道把天师盟所有的天师都叫出来了,黑夜轮流,希望不要出人命。” 崔催催:“灵组和警察那边已经沟通好,沭阳总指挥也在来宣城的路上。听州哥说,这次沭阳带了几队人来,有意思要跟邪会组织面对面碰一下。” 云来半扭头:“上面应该也是想借这次机会对邪会组织进行打压,看来灵组高层也忍了很久了。” 391擒贼先擒王 崔催催深呼吸了一口气,点头:“希望这次能够将邪会组织连根拔起。” 云来:“连根拔起不可能。他们的根基过于强大,很有可能不止在宣城,京都大概率也有渗透。这次如果打压成功,他们在宣城内部的势力会被大大缩减。但并不代表已经除掉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邪会组织在宣城已有近二十年。 这二十年他们残害无辜之人成千上万! 内力早就不知道已经是什么程度了。 光凭这一次的打压最多是让他们元气受损,但觉对不可能连根拔起。 要想真正除掉这个组织,他们首先就要找到见山先生,文爷到底是谁! 擒贼先擒王。 拿下见山跟文爷,他们就有莫大的胜算除掉整个邪会组织! 可现在的情况是。 她云来都死了一次,见山和文爷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对方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为什么要建立这个组织,这其中又有什么故事,他们是一问三不知! 就这? 还妄想把人家连根拔起? 做梦呢吧! 崔催催跟长空也明白云来说的意思。 他们刚才说话确实有点满了。 一路低头,三人前后错开,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回到了铺子。 一直想开的天地银行始终没开成。 云来进门先给祖师爷上了个香,念叨了两句后上楼洗澡开始休息。 这两日她哪里都不会去。 外面肯定很多人都在找她。 准确来说,找的是她的尸体。 长空跟崔催催商量了一下,干脆要给云来办个丧礼。 到时候云来丧礼上肯定会有很多的人出现。 而且,丧礼办的越浩大!来的人越多! 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他们还怕抓不到有用的人? 两人这么一合计,把想法跟云来说了。 云来也觉得可行,同意了。 于是乎,当天晚上狗仔连夜爆出新闻,宣城各大家族企业将联手替真正的桑六小姐——云来举行盛大丧礼。 届时,所有想见麻衣哥最后一眼的人都可以前来吊唁。 时间就在七日后。 这七天里,麻衣哥的尸体不方便外见。 消息一出,网上的热搜又是一阵轰动! 轰动麻衣哥竟然是真正的桑六小姐。 震惊,真正的桑六小姐竟然是麻衣哥! 最后意外,桑六小姐麻衣哥竟然真的死了—— 随即是恐慌。 宣城各大家族企业联手举办丧礼,这个节奏是想宣告什么吗? 种种之下,越来越多的猜测开始从网上凭空而起。 而此刻,已经被刑事拘捕的桑家跟路家人早就已经没了任何的话语权! 肖博涵将他们单独关了起来。 任凭桑东桑榆桑和怎么闹都没用! 桑淮跟桑和还有路知行接到自家父母被抓的消息,连夜赶到了警局要把人保释出来。 结果,无一例外全部吃了闭门羹! 最后还是肖博涵仁慈准他们面见自己的亲人。 三人慌里慌张的进了关押桑东几人的监狱。 桑淮风尘仆仆,身上还穿着开会的西服没来记得换下来。 上手拉着桑和,他一进关押桑东几人的区域就开始喊道:“爸,妈!” 桑东路蓉蓉桑和桑回关在一起。 听到熟悉的叫声,四人都探头往外看。 路先生路夫人也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牢房门口。 路知行跟在桑淮身后,看到自己爸妈狼狈的样子,他健步上前,红了眼眶。 “爸,妈,到底怎么回事儿?茹雪呢?茹雪人呢?” 提到路茹雪,路夫人这心就疼的一揪一揪的:“知行,你救救你妹妹!她现在被崔大少还有长空道长他们单独抓起来了!他们说你妹妹变成了僵尸,要把她处理掉!知行,茹雪好了,茹雪真的好了!你要想办法救救她!” 桑淮也担忧的看着自己老爸老妈妹妹弟弟。 “爸,妈,到底怎么回事儿?” 桑和哭的眼睛都红了。 抓着桑淮的手抽抽塔塔的:“大哥,都是云来的错!她害死了茹雪表妹,还把我们害进了监狱!她就是个灾星!” 桑榆鼻子缠了绷带,坐在角落里也不说话。 毁容比让他去死更可怕。 听到桑和说的话,桑榆哼呵冷笑一声:“哼,灾星,她不止是灾星。她会害死我们的,会害死我们全家人——” 桑淮看到阴沉如鬼的桑榆,紧张唤他:“小榆,你没事儿吧?” 桑榆扭动着脖子:“没事,就是比死了还难受。” 将头埋在膝盖里,桑榆不再言语。 路蓉蓉难过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老三,等我们出去,妈给你找最好的整形医生!到时候医生给你的鼻子肯定比现在好看一万倍!你不要这样子,妈看了心疼。” 桑榆还是不说话,也不回答。 路蓉蓉偷偷抹眼泪。 桑东脸黑的像墨水:“这次算是我们栽在那死丫头的手里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桑家还有翻身的机会!老大,在我没出去前,你一定要把集团看好!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事情动摇我们桑家的根基!” 桑东说话很坚定。 可桑淮的脸色却一忍再忍之下变的极其不好看。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爸爸说,桑氏集团现在正在被集体围攻。 宣城的企业已经全部倒戈! 跟他们有合作的企业接连收回了自己的合作申请。 请的艺人明星也纷纷发起了解约申请。 桑氏的股票跌的很厉害。 他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手段。 “老大,你这是什么表情?” 见桑淮不说话,桑东心里生出了不好的想法。 路蓉蓉桑和也紧张起来。 路蓉蓉:“怎么了?是不是集团出问题了?” 桑和:“大哥,你别这个样子,我好害怕。” 路知行看了一眼桑淮桑乐,见两人都有口难开,缓声启唇:“姑姑,姑父,集团现在...很困难。路氏集团现在已经开始打算进行资产清算了。” 路先生双眼一翻,差点昏过去! “爸,爸!” 路知行看到自己老爹这样,着急喊道。 路先生大口喘着气! 一把抓住儿子的手:“你在说什么?这才过了几天!只是一个晚上而已!路氏集团就要资产清算了!你在胡说什么!” 路夫人:“儿子,你不要吓妈!到底怎么了?路氏集团虽然不大但也不小!怎么可能一夜就资产清算了?!不是还有桑氏的生意链在吗!” “舅妈,桑氏的生意链...断了。” 桑淮踌躇了好久,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嘭——” 桑东一巴掌拍在了栏杆上:“你再说一遍!桑氏的生意链怎么会断!旗下跟我桑氏合作的公司没有上百也有上千!桑氏的产业宣城遍地都是,你跟我说生意链断了!你在胡说什么!” “爸!”桑和上手拉住桑东。 桑东这个人生起气来特别吓人! 桑淮此刻也不怕桑东了,只是想老老实实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爸,是我没本事。” 392她就是传闻中的巫师 “从昨天晚上开始,已经有公司集团陆续跟我们桑家解除合作关系了。爸,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很多的项目出现了资金链中断的情况。我这两天也忙的焦头烂额!” 桑东已经猜到是谁做的手脚了。 沉声问道:“是不是崔氏跟贺家出手干涉的?他们是为了云来?” 桑淮能清楚的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痛感。 想甩甩不开。 桑淮:“爸,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跟云来到底闹了什么矛盾?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网上现在沸沸扬扬的传,说宣城所有家族企业将联手给麻衣哥举行丧礼!已经有人爆出来云来就是桑家真正的桑六小姐!” “麻衣哥!” 桑淮的话刚说完!蹲在角落里的桑榆有了反应。 他说话的嗓音比以往尖利了许多! 双眼瞪圆,眼底猩红! 噌的一声从角落里站起来! 癫狂般跑到了几人中间,疯狂去拍栏杆,声音阴冷:“麻衣哥就是那个死丫头!她会巫术!她会巫术!她就是传闻中的巫师!她给我,给袁瑜曼给路茹雪下了诅咒!一定不能让她活着!她会害死我们的!” 拍栏杆的声音很刺耳。 让人听了心里发毛,无比难受。 桑回跟桑和赶紧伸手拽住他。 桑回叫道:“二哥!你魔怔了!” 桑和也道:“二哥,你清醒一点!不就是一个鼻子么!又不是做不起不能再做!你能不能冷静一下?先想想办法怎么出去!” “出不去!根本出不去!” 桑榆抬手甩开弟弟妹妹。 “那丫头是个巫师!她死了我们都要给她陪葬的!” 他说着话又自顾自的躲回了角落里。 任由路蓉蓉,路夫人怎么喊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这是精神出问题了。 就因为一个鼻子。 一个假鼻子。 桑淮脑子疼炸了,他现在真想撂挑子不干。 但不行。 桑淮:“所以那个麻衣哥就是云来?小回,你知道是吧?” 将疑问抛给桑回。 桑回被点到,愣了一下,默默低头抠手指。 桑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桑回。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生出这样的儿子来! 胳膊肘朝外拐! 说话语气差起来:“你大哥问你话呢!回答!” 被桑东这么一吼,桑回激灵了一下,来了脾气:“是!我是知道!但她是麻衣哥跟要宣城各家族企业给他举办丧礼有什么关系吗?她是麻衣的时候伤害了谁?袁瑜曼?路茹雪还是二哥?那不也是他们先针对的云来吗?” “我可以跟你们站在统一战线,可以跟你们一起保护桑家!但我不能忍受害死一个真正顾全大局愿意舍弃生命的人。” 云来的死不是为了自己。 他明白。 她昨天晚上来不一定是为了他,但可以确定她来肯定是为了更多的人。 现在的桑回,现在的自己没资格去批评审判云来。 桑和眼神犀利,盯的桑回全身发麻:“既然你不能忍受,那你说什么统一战线?说什么可以一起保护桑家?云来是顾全大局,难道我们就不是?桑氏集团旗下有多少分公司?有多少人要养,你不清楚是吗?桑回,你搞清楚!桑家出事就是你出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犯什么糊涂?” 桑回噤声不再多言。 他内心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 桑和无语的剜了他一眼看向桑淮:“大哥,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救我们!” 桑淮闭上双眼拿掉了眼睛,双手手掌心疲惫的按在了眼睛上:“我尽量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去求祁三爷。” 祁家跟他们家的事情他了解了一个大概。 祁家表面虽然比不上桑家,但实际上祁家内里远超桑家,就连他爸看到祁三爷祁二爷都得恭恭敬敬的叫声三爷二爷。 所以,实在没办法了,他真就要去求祁家人了。 桑东没有拒绝。 如果真的改变不了要坐牢的结果,祁家文爷见山先生就是他最后的去路。 当一条狗也比牢底坐穿来的好。 路先生路夫人拉着路知行又提了一下找路茹雪的事情。 路知行记在了心里。 一想到妹妹现在不知所踪,他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几人又说了两句话。 没多会儿肖博涵来了。 看着几人发疯一样的节奏,语气不善,态度不佳,站在门口冲他们吼道:“聊够了没?你们时间到了,可以离开了。” 桑东几人看到肖博涵,还以为能跟他谈两句,一脸赔笑:“肖警官,这件事情跟我们真没关系!你通融通融,把我们放了,多少钱,我们给!” 肖博涵心情本来就不好。 被桑东这么一说,再一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这火气瞬间就上来了:“钱?钱能买回妹妹的命?桑董,你现在说的话我可以当没听见。再有下次,告你行贿!牢底坐穿!” 手指着桑淮桑乐路知行三人,肖博涵没了耐心:“现在立刻马上!速度离开这里!不要我动用权利‘请”你们出去!” 他已经很拼命的忍下了想要骂他们滚的心。 桑淮还想跟他再说两句好话,结果口都没张口就被桑乐拽住了。 “大哥,先走吧。” 示意他先离开。 现在的肖警官脸色不对,呼吸也很急促,显然已经气到了点上。 如果还没走,他们真有可能也会被拘留。 路蓉蓉也劝道:“老大,别担心我们,你们快走吧,肖警官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 桑和:“大哥,你一定要救我们!我不想在这里待着!大哥!” 桑淮听着身后的声音一步三回头。 回头望着的是被关在牢里眼巴巴瞅着他们的亲人,内心煎熬,一点都不好受。 目送几人离开警局,肖博涵啪的一声关上了警局大门,跟送瘟神一样。 “活该!” 翻了个白眼暗自吐槽了一声,肖博涵摸出手机迅速给崔催催去了电话。 这个时候天已经晚了。 崔催催长空背上行囊正准备出去当侠客,却接到了肖博涵的电话。 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喝茶的云来,崔催催按下了接听键。 “喂——肖警官,这么晚打电话,怎么了?” 肖博涵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安心了很多,缓缓将桑淮来见桑东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他提到了桑淮要去求祁家帮忙的事情。 崔催催有些惊奇:“求祁家帮忙?是去找祁三爷?还是去找祁三爷家那个蛊师?” 393找到真正的鲁荣 肖博涵摇头:“不清楚,反正就说要去求祁家。对了,云妹子身体怎么样了?” 铺子里。 云来放下茶杯,轻缓笑道:“我很好,谢谢肖警官。” 听云来声音中气十足,肖博涵放下心来:“那就行。这段时间你就在家老实呆着。我这边已经跟崔家还有贺家那边联系上了,目前我们正在商讨丧礼在哪里举行比较合适。” “你们要是有建议的地方更好。初步预定是七天,大概很快就能大办礼堂了。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你悄悄的来,棺材都给你选的最好的,躺起来老舒服了!” 长空翘着二郎腿,趴在桌上忍不住吐槽:“啊?还给准备了上好的棺材?待遇这么好?实在不行,到时候换贫道躺进去得了!贫道这辈子还没睡过上好的棺材呢!” 说起这个肖博涵厉害了。 肖博涵:“听说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千年阴沉木做的。” 云来也有些吃惊。 没想到真就这么奢侈。 阴沉木很少有,上好的阴沉木更稀有! 大浪淘沙,岁月更迭,阴沉木埋在水里土里黄沙里都不见的能育出上好的阴沉木。 更何况是木中极品,金丝楠木。 真正的东方神木。 看来这次那些老董们真是下了血本,这么昂贵稀少的东西都整给她用了。 这高低得提前进去躺躺,感受一下东方神木到底好在哪里。 云来咂舌:“肖警官,棺材现在在哪儿呢?” 肖博涵答道:“还没运过来,得要三天。听局长说,废了很大的力气,拖了好多的人脉才搞到这个,肆忆集团的老董帮了大忙呢。” “肆忆集团也帮忙了?” 祁肆忆竟然也帮她了? 她还以为祁家的事情他会多上心呢。 看来叔侄也要打起来了。 所谓,朋友的敌人就是朋友,祁肆忆真要对付祁家,这个忙她肯定要帮。 云来:“你们先去吧,这几天晚上恐怕不太平。也不用搞的多过分,只要人尽皆知就行了。” 两人挑着眉头。 这骚操作,熟,他俩特别熟! “行,那前辈,我们走了。” 收拾收拾,俩人挎着包离开了铺子。 云来淡定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那我也走吧,时候不早了,去晚了有人要等急了。” 起身回房换了套装备,云来离开了铺子,一路走到了郊区尽头。 此刻,月黑风高夜,早有人等在郊区尽头。 男人抽了好大一口烟,烟圈在嘴里成型然后快速吐出。 他蹲在地上,眼瞅着等的时间越来越长,内心忍不住急躁起来。 正打算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一道熟悉的身影缓慢的出现在了树林中。 那人影套着朴素的体恤衫,穿着一条黑色阔腿裤,马尾高高扎起带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她双手背在后面,慢慢悠悠借着月光走出。 在看到男人之后,勾唇一笑:“小孟同学,这么早?” 等云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提前回国的孟常。 他在国外刷到宣城的新闻,云来死了。 当时就迫不及待的买票回来了。 结果,等他到了才发现,人活的好好的,啥事儿没有。 仔细一问才知道,她联合天师盟灵组来了个炸死的套路。 目的就是想趁机收割一波前排新鲜血液。 好压一下邪会组织的气焰。 这给他整的热血沸腾! 干! 他妈的终于正面干起来了! 他早就想干了! 本来他是打算跟崔大少还有长空道长出去收割韭菜,然而美好的想法还没说出去就被云来打住,让他帮忙送她去个地方。 领导开口,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照办就行了。 这不,凌晨二半夜,他蚊子都喂了几轮,云来才悠悠出现。 掐点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孟常迅速站起身:“不早了领导!再晚点出城咱俩路上都有可能被抓!” 云来晃悠着:“怎么说?路上碰着人了?” 孟常点头将来的路上看到了啥阐述了一遍。 “我来的路上碰到了不少身上带邪气的人,今天二半夜还在大马路上晃悠,你猜,他们是想干嘛?” 猜? 这还用猜? 肯定不是干的好事。 说不定已经有人出事了。 云来忍不住叹息:“那你运气还挺好,这都没被那些邪术师抓到。” 两人并肩走到车前。 孟常打开了后车座:“所以你这次带我出城选择没错。而且,我有信心,咱们这次绝对能找到鲁荣!” 云来出城不为其他。 只为找到真正的鲁荣。 那天晚上,那些小鬼告诉她说鲁荣已经死了。 云来也一度以为鲁荣真的死了。 直到前两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走到了一个小河边。 在小河边她看到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那个老人只有一个佝偻的背影。 穿衣打扮很像一个乞丐,他还瘸了一条腿,半转过身子的时候云来看到他似乎瞎了一只眼。 她在梦里喊了好几声老人家,对方都不为所动。 她迈步追出去,好久都追不上。 醒了以后她就开始怀疑是梦魇在给她托梦。 大概是想告诉她什么,但又不能明着现身。 所以这两天她一直在想那个老人是谁。 直到见到了桑家人以后,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个老人会不会是鲁荣? 她没有什么认识的老人,身边也没有像那样的老人。 以至于她第一反应就是……或许他是鲁荣? 真正的鲁荣! 因为不太确定她又联系了一趟地府。 地府那边给的回答是:叫鲁荣的太多了!光宣城就有大几百个!没有准确的地理位置,准确的身份信息,就算是要挨个排查,也要等一段时间。 巧了的是,云来她还真就不知道鲁荣的准确信息…… 之前套桑家的话可以看出,桑家人也不知道鲁荣具体是干什么的。 问他们不实际。 所以现在她只能自己出城去找,再让地府那边帮忙,两头算,总该能找到的。 反正这段时间她这个死人不适合出现在宣城。 七天内回来就行了。 路上,云来将最近的情况大体跟孟常说了一遍。 孟常听完脸色也沉了下来。 “那桑家现在什么情况?” 云来:“等着破产清算,不过他们留的钱足够自己吃喝一辈子不愁了。” 394死人了 孟常:“他们这样的人下场这么好,真是白糟了那些可怜的人!” 云来挑眉:“我始终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桑家作孽,桑家人作孽,天道不可能一直让他们顺畅下去。暂时让他们坐牢只是开始罢了。” 孟常扭头看云来。 她比自己小,但却自己心性高。 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姑娘,倒像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大人物。 “那你呢?桑家人这么对你,你不委屈吗?” 云来笑笑,她早就看开了,从很小的时候就看开了。 “我又不跟他们生活,也不跟他们有什么交集挂钩。如果说真的有,那大概率就是想着怎么让他们受到惩罚。我的立场没有亲人,只有善恶对错。委屈是什么?不知道。” 孟常有意道:“你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如果真如你所想,又为什么大费周章的要去找鲁荣?不就是因为桑家当初抛弃你跟鲁荣有一定的关系么。” 云来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你说的对,我去找鲁荣就是想弄清当年桑家抛弃我的真相。我也想知道鲁荣为什么要那么做?是因为跟桑东他们有仇还是跟尚未出生的我有仇?我只是想搞明白到底为什么。我也不会找他报仇,因为对比我的惩罚,天道给他的惩罚更加惨烈。” 有的人或者比死了还痛苦。 鲁荣就是那样的人。 弄死他不如让他活着。 人世间的痛苦他都该亲身去尝一遍。 孟常没再说话,只是深沉的看了一眼云来,默默开车。 之前那些小鬼说过。 鲁荣在汉城。 汉城云来熟啊。 正是她老家所在地。 她家老头和师兄弟们都在汉城。 但是河下村她没听过,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地。 到汉城还要好好摸索一下。 汉城距离宣城有八百多公里,开车将近八个多小时。 两人从晚上八点多出发,中途在服务区休息了两个多小时,第二天早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到了汉城。 一进汉城,云来就觉得身心无比舒畅! 孟常将车子开到了最近的酒店,订了两间房。 他闷头扎进了酒店里洗漱休息去了。 云来也没闲着,洗漱弄弄好,坐在床头前叠了一个纸鹤。 给纸鹤点了睛,云来将纸鹤拿起来,满眼都是对道观对师傅对师兄弟们的想念。 本以为她要说什么感天动地的话,结果,云来脸色一拉,嘴角一挂,张口就是国粹。 “死老头!最好让我逮到你!不然我一定把你胡子全拔了!你居然坑我!我可是你亲徒弟!你快想办法帮我把宣城的事情处理了!我要回道观!” 骂完,她掐指在纸鹤上点了一下,吹了一口气,打开窗将纸鹤放出去了。 黄纸折成的纸鹤扑闪着翅膀扑棱扑棱的飞走了。 一直等到纸鹤消失,云来才躺回床上休息。 这一睡一觉到了晚上七点多钟。 不过她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酒店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 不知道是不是吵架还是发生了打架斗殴,外面的声音很乱很杂。 有人不听的来回走路。 有人在停的打电话,还有人在争吵,看热闹,哭泣。 时不时她还能听见救护车跟警车的鸣笛声。 声音过于嘈杂,来想忽视都不行。 睡眼惺忪起身,她套了个外套,正打算要出门看看,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很有规律的三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孟常。 “来了。” 起身开门,入眼的孟常穿着一身睡衣,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 见云来开门,他手指后面道:“死人了。” 云来愣了一下:“死人?我又不是柯南,走哪死哪儿。” 被她幽默到了,孟常揉着眼眶疲惫道:“虽然不是柯南,但胜似柯南。的确死人了,而且死的很蹊跷,七窍流血。” 云来一副明了的样子:“那确实挺蹊跷的,走,看看。” 示意他带路。 孟常点头双手插兜往发生事情的地方去。 说来也巧。 两人一路走到发生案件的房间,这才发现是末尾房。 什么是末尾房? 就是最后一间房。 老人常说,最后一间房不能住人。 一是因为末尾房不是给人住的,而是给鬼住的。 而是末尾房靠近最后,阴气比较重,因此,不能给人住末尾房。 很多酒店的最后一间末尾房大多很少有人住。 不仅仅是末尾房,头房也是。 这类就属于民间忌讳比较多的。 两人一路往尾房去,还没走近,就发现聚集了很多的人。 警察拉了警戒线,驱赶所有上前的人。 房间门口有穿着白色大褂的法医拿着相机正在拍照。 三四个警察围在一起面色沉重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注意到人群还不走,那其中一个警察对着身旁的小警察招手道:“去把人都轰散,死人了有什么好看的。” “是!” 小警察应声,上前开始轰散人群。 云来跟孟常才走上前,都没看清什么情况就被人群挤的往后退。 “走走走!案发现场不要留观!” 酒店里也有保安上来驱赶人群。 没多会儿,人就走的差不多了,没走的也被强制轰走了。 云来跟孟常两人也作势往回走。 不过他俩的房间距离末尾房有点距离,所以两人并没有走多远,而是敲开了最靠近末尾房的房间门。 开门的是个光头大哥,虎背熊腰,看上去非常的不好惹! 云来跟孟常也没想到开门的人形象这么高大! 尴尬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孟常咧嘴气虚道:“不好意思大哥,能借你的房间一用吗?” 大哥眼神不善,上下扫过两人,若有所思:“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成年了吗?你们怎么进的酒店?前辈没查身份证?满十八了吗!警察可就在呢!你们俩玩这么大?” “不是,不是!” 孟常着急摆手解释:“大哥,你搞错了,我们俩是兄妹!借你房间用是想看个热闹!旁边不是死了一个人么?警察不让围观,我们兄妹俩好奇,所以想借大哥您这个地儿看个热闹。” 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有红包,大哥,行个方便呗?” 光头原本是不愿意,但听到有红包,当即双眼放亮! 掏出手机就打开了收款二维码:“借地方看热闹,可以是可以,但给少了,有时间限制哈。” 孟常梭哈点头:“明白明白。” 一个阔气,九九九九过去了。 光头一看九千九百九十九,脸上喜笑颜开! “随便看,随便看!” 摸着手机,光头直接躺回了床上,也不管云来跟孟常两人了。 两个小孩你瞪我我瞪你,无奈耸肩,站在屋里探头继续看戏。 等两人探头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的房间里不少人都探了一颗好奇的脑袋出来。 还有小孩光着屁股站在门边看热闹的。 果然,刻在骨子里看热闹的基因男女老少通用。 395要出鬼了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末尾房里的法医警察一股脑都出来了。 两个穿戴整齐的警察抬着担架从末尾房走出来。 担架用白布盖着,尸体就在白布底下。 云来靠着门框,双眼微微眯起打量那副担架。 血气很重,白布底下有黑气翻腾,尸体的怨气也非常的重,不是自然死亡,而是非自然死亡。 孟常往后缩了一下:“领导,你看见了吗?” 云来:“看见了,要出鬼了。” “呜呜呜——” 两人说话间,清晰的啼哭声传到了耳朵里。 循着声音看过去。 末尾房门口,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正悲伤的抹着眼泪。 警察在她旁边,写写画画,然后惋惜道:“何女士,杨先生的事情还需要时间调查清楚,您这边跟我们走一趟吧。” 被称作何女士的女人伤心的点着头:“我知道,我收拾收拾东西,这里住不下去了。我老公的事情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多上心!他死的不明不白,要是找不到凶手,他会死不瞑目的!” 说完女人呜——了一声,捧脸哭泣。 看上去悲伤极了。 那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便衣警察,互相看了看,最左边的那个稍稍年轻一点的男人走上前,语气平常道:“何琼女士,杨生先生的死很古怪,房间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房间,地上,床上,窗户上,包括杨生先生的尸体都只有你的指纹,没有第三者指纹的出现。所以,目前你的嫌疑是最大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警方将刚才的口供再次清晰阐述一遍,以方便警方尽快侦破案件。” 何琼放下捧脸的手,眼泪止住,眼中带着愤怒:“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杀了我自己的老公!我和我老公一起出来旅游,睡在同一张床上,用着一样东西!我晚上抱着他睡觉,在他身上,衣服上沾了我的指纹,不是正常的吗!而且!他是我老公,我有什么理由杀害他!” 男人不为所动,依然平静:“何琼女士,您可能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警方调查,因为你刚才的口供太模糊了,问的几个问题,几乎都糊弄过去了。所以,我想请你到警局重新把口供录一下。” 女人咬牙,擦了一把眼泪又开始抽泣:“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不会害我自己老公的!” 男人没再搭理她。 只是眼神扫了一眼,对着身后的人道:“先把她请回警局,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入内。” 说罢,毫不留情,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高维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警察这么多年,什么人都碰到过。 将手中的纪录本揣到兜里,他抬起眼眸看向了酒店走廊。 这一看,那些开小门小缝的人立刻回房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只有云来跟孟常始终盯着抬尸体的担架。 当尸体从两人身旁经过时,他俩明显感觉到了尸体有波动。 一股阴气的波动。 而且不是同一种阴气,是两种不同的阴气。 一强一弱。 强的那个似乎在进攻弱势的那个。 云来能清楚的察觉弱势的那个在拼命的抵抗强势阴气的侵入。 是凶杀,不过,杀人的是个邪门歪道。 而且,是想抢身体的歪门邪道。 “尸体好看吗?” 两人盯着入神,冰冷的询问声在他们头顶响起。 吓一个激灵。 孟常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停在了门前的警察。 不好意思笑笑,他拉着云来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屋里,光头大汉数完钱,望着天花板,看两人退回来,打趣道:“俩小子,看完没?你俩给的钱到时间了!我要睡觉了,赶紧回你们自己屋去!” 说完,他下床开始赶人。 刚一沾地就看见了站在自己房间门前的警察。 步子瞬间就迈不开了! 讪讪点头哈腰:“警察蜀黍好。” 高维看了一眼光头男人,垂下眼眸打探云来跟孟常,随后官方伸手道:“不好意思,身份证看一下。” 孟常回身瞪了一眼那光头,这才对着高维道:“在房间里。” 高维:“看看。” 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 孟常却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来自于警察蜀黍的压迫感。 云来悄悄拍了拍孟常的后背,示意他现在回去。 孟常也没说其他,带着高维往两人的房间去。 他俩的房间一左一右,紧挨着, 两人进屋,将身份证拿出来递给高维。 高维看了一眼,从包里掏出机器将信息输了进去,确定无误后才将身份证还给了两人。 随即对着云来问道:“小姑娘是汉城本地人?” 云来应声:“是的,汉城茗山的。” 高维:“茗山距离这边也有六七十公里,你来这儿干嘛?上学?” 云来摇头:“我目前住在宣城,回来处理事情的。” 高维又看向孟常:“小伙子是宣城的,你跟小姑娘什么关系?” 孟常老实回答:“她是我领导,我是她下属。这次来,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 高维刚才的思绪很正常。 现在被孟常一句话整的不正常了。 领导? 下属? 如果他眼神没问题,脑子没问题。 他可以确定刚才检查身份证的时候,小姑娘的年龄是十六岁,小伙子的年龄是二十二岁。 两个人上下职级关系??? 是不是有点奇怪??? 捕捉到了高维眼神和表情的疑惑,孟常赶紧解释:“是这样的,警察先生,我们从事的行业比较特殊。不看年龄看本事,我领导的本事比我高,所以她是我领导。” 高维跟看傻子一样看孟常:“哦,这样,那你们也跟我走一趟吧。” 这走一趟的意思就是让他们俩也跟去警局。 他不是怀疑,他只是单纯怀疑,怀疑云来跟孟常来汉城的目的。 两个小孩。 一男一女,一个未成年一个已成年。 嘴上说着是领导,私下说不定就是私奔! 企图诱拐未成年私奔,犯法。 孟常想要反驳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都不用多想,八成是警察蜀黍怀疑他诱拐未成年干坏事呢 刚才屋里那光头看到他也是这么个反应。 396科学研究之揭秘民间术法 说到底还是要怪他的领导太年轻。 不想废那劲解释,孟常看了一眼云来寻求她的意思。 云来笑笑:“可以,那就走一趟吧。” 高维:“你们先收拾一下,我在门外等你们。” 手指着他俩身上穿的睡衣。 两人低头一看这才想起来,他们身上还穿着睡衣呢。 回房间两人只是各自换了一套衣服,收拾利索出了门。 酒店外面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酒店经理在大堂里一直在打电话! 那额头上的汗是一层一层的往下掉! 急的都快哭了! 警察在大堂里对人员进行盘问,前台则是在拷贝监控数据。 高维下来之后跟两三个警察沟通了一番,带着云来跟孟常先回了警局。 载着杨生尸体的车也跟着一块离开了酒店。 汉城警局距离酒店距离并不远,二十分钟的车程。 到了之后,警局里面有人出来接应,灯火通明,显然都在等着杨生的尸体。 法医科熟练的安排人上来抬尸,几个警察忙前忙后将尸体送到了解剖室。 高维领着云来跟孟常,走到接待大厅打了两通电话,事情处理完毕才让人给云来孟常倒了两杯水。 “坐。” 示意两人坐下。 高维:“把你们父母的电话,现居住地址说一下。” 打开电电脑,他点开了档案。 孟常身子往前靠了一下,熟练报手机号,报地址。 高维调出他的档案,这才发现孟常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旁边好几个坐在电脑前的警察看到这档案,都是忍不住咂咂嘴。 “咂,这公司名字我听过,还挺有名的。” “宣城那边好多大集团,这小子是个公子哥啊。” “有钱人家出来体验生活的小少爷。”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打着趣。 高维敲着鼠标继续问云来:“你的报一下。” 云来想了想,很认真的问道:“警察同志,我没有父母,报我朋友的可以吗?” 高维一听云来说自己没有父母愣了一下:“没有父母你怎么生活?监护人也可以,叔叔阿姨都行。” 云来:“我的监护人可能不太好请,警察同志,我报个朋友的吧。” 高维从电脑后面探出头:“必须是监护人,报你朋友我怎么知道你朋友是真还是假?小姑娘,现在的社会很险恶,你不要被表面所迷惑。”说罢他极度深意的看了一眼孟常。 孟常摸了一把鼻子,有些心虚但没有完全心虚。 身正不怕影子歪,他可不是那种人! 云来皱起了眉头:“那行吧,警察先生,您稍微等一下,我通知一下我监护人。” 说罢,高维就看见云来开始翻包。 满脸疑惑盯着她。 没几秒便见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黄纸,左叠一下右叠一下,上叠一下下叠一下,没几下一个栩栩若生的纸鹤出现在了她的手心里。 再然后! 她当着几个警察的面从包里摸出毛笔给纸鹤点睛。 随后右手掐剑指在纸鹤上空画下开光符,随即:“点睛看路,急急如律令!” 手指转一圈往下一顿! 原本只是死物的纸鹤扑闪着翅膀直接飞起来了! 几个警察瞪大了眼! 高维也傻了。 云来很认真的盯着纸鹤,喃喃道:“老头,我现在人在汉城揭阳,警察蜀黍把我抓了,让我给监护人打电话。我没你电话,也没师兄弟他们的电话,你接到纸鹤传音想个法子来捞我。我在汉城只有五天时间了,再不赶回宣城,宣城的天都要翻了。” 说完她拍了拍纸鹤的脑袋:“辛苦,去吧。” 纸鹤像是听懂了云来的话,扑闪着翅膀朝着警局外面飞走了,走了,了。 几个警察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盯着刚才那一幕。 高维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使劲儿揉了揉再朝外面看去。 是,没问题。 是有个纸鹤,飞走了。 高维:“卧槽,起太猛,出现幻觉了。” 一本正经看云来:“你监护人电话报一下。” 云来蹙眉,手指那纸鹤离去的方向:“我不知道,但我已经纸鹤传音,大概很快就能有回应。” 听到了纸鹤传音四个字,高维闭起了双眼:“草,果然不是幻觉。” 默默建设心里。 富强,民主。 文明,和谐。 自由,平等。 公正,法治。 爱国,敬业。 诚信,友善。 科学,玄学! 疯狂的摩擦鼠标! 高维探头,小声问道:“小姑娘,你...搞迷信的?” 云来:“不是,我搞科学的。科学研究之揭秘民间术法。对,没错,我是专业的。” 孟常一个伸头,震惊的回头看云来。 他第一次知道。 玄学可以用这个解释。 让他有一种自己是研究非自然事件的感觉。 有个节目专门就是搞这块的,叫什么来着? 哦,对,走近科学。 高维手抠鼠标:“你们是CCTV走近科学栏目组的?” 云来摆手:“不是,我们是宣城影视超越科学特殊大组的。” 高维:眉头脸颊的纹从来没这么紧凑过。 他怎么感觉面前这小姑娘在发疯,像是一本正经在胡扯。 孟常神情古怪盯着云来。 嗯,是在胡扯,而且是脸不红气不喘在胡扯。 警察蜀黍都敢骗! 此刻—— 云来:不,我并没有胡扯。 玄学就是科学揭秘出来的术法。 超越科学,尽头就是玄学。 她是个道士,隶属道教。 道教抓鬼符篆,修仙炼丹。 不同与普通人,换算下来,可不就是特殊大组? 为什么是大! 因为她不喜欢小。 大,会显得她非常的有格局! 揉了揉快要拧到一起的眉心,高维有些无奈道:“小姑娘,你大概是小说电视看多了。这样,你还是把你朋友的电话给我吧,我联系你朋友吧。” 他放弃了。 面前的小姑娘像个神经的傻de ,说不定是脑子出了问题。 孟常捂着脸,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说句实话,他有一点丢人。 领导平时看上去很聪明很机灵。 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有点...嗯...智障。 间接神经的感觉。 丝毫不觉自己有问题的云来,淡定的捧着杯子喝水。 见高维放弃找她家老头,她满意点头,有意压低声音道:“警察同志,那都不重要。” 高维手都放到键盘上了! 被她一句话干冒烟了。 云来轻盈一笑,声音带了一丝诱惑:“重要的是杨生的死,我知道是谁干的。” 叮—— 高维的手敲下了键盘,语气带了严肃:“你看见凶手了?” 几个小警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 云来垂首:“不是看见凶手了,而是凶手就没离开过杨生的身体。” 高维疑惑:“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如果你只是推测,那我告诉你,这件事情警方会调查清楚,请你停止你无端的猜测。如果说你看见凶手,看见了案发现场,又或是知道一些内情,那我欢迎你直言。” “小姑娘,这是杀人案,不能胡说的。” 397云某人从来不打诳语 云来抬手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我云某人从来不打诳语,我说凶手是谁就是谁。” 要的就是这种莫名自信感! 高维终于是忍不住了! 将电脑合起来,看向一旁跟他同样表情的孟常,小心问道:“她之前有没有精神史?” 孟常尴尬呵呵一笑,这让他怎么回答? 他跟领导认识总共加起来才一个月。 见面两次。 她有没有精神史,自己怎么知道? 孟常:“额...大概没有。” 高维:“大概?” 孟常挠着鼻子:“警察蜀黍,其实她没说错,我们真的知道凶手是谁。” 高维倒抽了一口气:“你没有精神史吧?” 孟常呆毛一翘:“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我,包括我家族,百年来都没有精神史!而且,我可以非常认真且负责任的说,我们俩真的知道凶手是谁。” 云来悠闲的喝着茶。 两个小朋友跑到警察跟警察说:警察蜀黍,我知道谁是杀了人的凶手! 相信,绝大多数警察都会说:小朋友不要胡闹哦,叔叔在办案,小孩子早点回家。 哪怕已经是十八岁,二十岁,仍然会被这样认为。 高维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抱胸,舔了舔嘴唇,他点头道:“看在你俩同一个脑回路的份上,我姑且暂时相信你们。现在,我就一个问题,你们说知道谁是凶手,那凶手是谁?” 高维真的在不断说服自己去相信面前两个小孩说的话。 云来见高维已经做完自己的心理建设,平静道:“凶手不是人。” 啪——的一声,高维给了自己一巴掌! 就知道不应该相信她! 无奈叹息,高维站起:“天不早了,你俩吃饭了没?没有我让人给你们送点饭来。今天晚上你们就先在警局凑合一宿,我打电话联系你们的亲朋好友,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你俩就能回去了。” 作势要走。 孟常拉住了他:“警察蜀黍,今天晚上如果尸体出现问题,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们。” 高维回头看两人。 “好,我记下来。” 敷衍却又像是很认真的样子。 送走了高维,有警察蜀黍拿着盒饭过来找两人。 先是笑着打趣了他俩,然后这才叮嘱道:“先吃饭吧,没吃饱我再去给你们打点。” 两人确实一天没吃饭了,说了谢谢之后开始狼吞虎咽。 吃饭也不过就花了十几分钟。 这十几分钟里,警局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过了好久,一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从警局后面的院子里出来了。 她哭的腰都直不起来,拽着身旁小警察的手,一个劲儿的说:“我老公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云来都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女人的叫唤声后瞌睡虫立马就跑了。 打眼朝着女人看去。 正是那个叫何琼的女人。 孟常打着哈欠也顺着云来的目光看去。 大概是没睡醒的原因。 孟常在女人的脸上看到了一层黑气。 这层黑气隐约之中冒着凶光。 预示着,女人大难临头! 孟常歪着身子往云来身边靠了靠:“领导,那个女的...” 云来也看见了,低声道:“她去见了杨生的尸体了。” 孟常:“杨生身上的阴气还会转移?” 云来:“只要是气就会被沾染,何琼身上的气不是转移,是从杨生身上带下来的。为什么其他一起进去的人都没事,只有何琼出来大难临头之相?说明,是有人想害他们。他俩八成得罪人了。” 孟常:“那怎么办?要不要提醒一下那个女的?” 云来:“不用提醒,马上就会有人找我们帮忙了。” 两人交头接耳,刚说罢,一个匆忙的身影从后面蹿了出来。 不是高维还有谁? 对比起高维之前的表情,现在的高维表情严肃多了。 他进门看了一眼何琼之后冲着云来跟孟常就去了。 两人就坐在凳子上,看着高维走进他们俩,不为所动。 高维在这一刻又开始怀疑了。 怀疑面前的两人到底是怎么知道会出事的? 明明,他俩现在看上去都像个天真的傻子。 “咳咳。” 走到两人面前,高维技术性咳嗽:“那,那什么,你们怎么知道会出事的?” 两人眨巴着双眸,满脸单纯。 云来:“警察同志,我们是专业的,出什么事情了?” 孟常:“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警民一家亲嘛。” 高维侧身,手指身后的何琼:“刚才何琼去看杨生的尸体,杨生的尸体忽然诈尸坐起来了。何琼说是杨生死不瞑目,现在逼着我们快点把凶手抓住。” 尸体忽然诈尸不一定是真的诈尸,也可能是神经没有完全坏死,条件反射而已。 云来拍着大腿:“能去看看杨生的尸体吗?” 高维有些惊讶:“看尸体?你不怕吗?” 云来笑笑:“都说了我们是专业的。” 高维蹙眉:“你俩一直在说专业,你们不会是殡葬专业吧?” 孟常答:“也差不多,反正专门搞这块的。” 高维尴尬一笑,怪不得刚才说的稀里糊涂也不明白,原来是殡葬专业。 现在的殡葬专业很多人都觉的忌讳,不吉利。 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跟殡葬行业的人去交流。 认为殡葬行业说出去不是什么体面的工作。 其实,很体面。 因为殡葬是亡人在阳间的最后一站。 也是让亡人安息的最后一程。 收拾收拾东西,高维手指警局后院:“尸体在解剖室,我带你们过去。” 两人起身跟在高维身后。 路过何琼的时候,云来用余光多打量了她一下。 何琼的面相很奇怪。 本该是天圆地方富贵命,却有一种极度不协调的互斥感。 衬的她的面相古怪又古怪。 何琼也注意到了云来跟孟常。 抽了两声后,跟在警察的身后离开了警局。 转身途中,云来都还能听到何琼嚷着要给她家老公报仇的声音。 一路走到解剖室,解剖室的灯还亮着,里面有人。 近前,高维推开了门。 站在解剖台上的法医推了推眼镜,打眼往门前看。 看到是高维带着两个孩子,法医面色不悦。 “老高,你带两个孩子来解剖室干什么?” 高维摸了一把脑袋:“他俩是来看尸体的。” 法医:“看尸体?看尸体我一个法医不够?还要俩小孩来看?老高,你瞧不起我呢?” 398拖拉机的声音 高维看王志这驴脾气上来了,无奈道:“别看他俩小,但他俩是殡葬专业的。刚才尸体不是有古怪的,我特地带他俩来瞧瞧什么情况。” 王志摘下手套:“能有啥情况?不就是尸体记忆反应么,没事儿了已经。” 说罢他瞥了一眼云来跟孟常:“你俩要是不怕就看去吧。” 云来跟孟常当然不怕! 见过鬼的人怎么会怕尸体? 云来:“谢谢。” 说着,两人一左一右走上了解剖台。 在灯光的照射下,杨生身上盘旋的阴邪之气非常的明显! 云来微眯着眼睛在这些阴气之中来回的观察。 邪气很重,对方的道行不轻,且手里不止一条人命。 孟常抬手在杨生尸体上方挥了挥,阴邪之气散开,露出了杨生尸体上的伤口。 一排的手指印! 血红色手指印! 两人同时弯腰,目光聚集在了那血红色的手指印上,抬眸,四目相对。 “血手印。” 几乎同时出声。 高维跟王志怔了一下,也走上了解剖台。 王志:“血手印?什么血手印?” 带上手套,他快速翻动尸体,没有啊! 哪里来的血手印? 高维赶紧带上手套,一寸一寸检查杨生的尸体。 是什么都没有! 高维:“你俩看错了吧?哪里来的血手印?” 两人站立身形。 云来手背了背:“杨生不是人杀的,是鬼杀的,他身上留着鬼杀人的痕迹,普通人肉眼凡胎看不见是正常的。”说罢她对孟常道:“孟常,洒香灰。” 孟常哎了一声,从包里摸出一把香灰涂在了杨生的皮肤上! 随着香灰落体被吹开,一排的血手印出现在了高维跟王志的眼前! 两人呼吸顿止! 真的有血手印! 云来摊开手掌比划了一下:“手印很小,看样子是孩童,杨生是鬼童杀的。鬼童被饲养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邪术师饲养三到七岁孩童,将其装到罐子里,每日喂养活人鲜血骨头,七七四十九日便能成鬼童。第二种便是死去的孩子跟被害的人有比较近亲的关系。” “这样的鬼童不用单独去饲养,自然而然会成为鬼婴。有一些邪术师最喜欢收集这样的鬼婴,因为喂养鬼婴,鬼婴到一定程度会长大,从婴孩变成儿童。这种就是天然的鬼童,会比饲养起来的鬼童道行还要高,难对付。” 高维跟王志根本听不懂云来说的是什么。 听了半天就是:阿巴阿巴阿巴,鬼童杀人,阿巴阿巴阿巴。 高维震惊:“也就是说,杨生真不是人杀的!是鬼童杀的!” 王志立马反驳:“胡说!现在可是科学的时代!这种猜测能有吗!不能不能!” 云来被两人的反应笑到了,淡定的解释:“准确来说,杨生是被人操控的鬼童杀掉的。照目前情况来看,害死杨生的鬼童八成跟他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又或是想害死杨生一家的人跟杨生何琼有着莫大的仇怨。” “我认为高警官现在应该派人严加保护何琼,因为何琼身上有很重的阴气。如果我没猜错,她跟杨生一样,都被人盯上了。如果你们今晚不把何琼带到警局里,最多半夜她就会死亡。” 高维眼里带了一丝不可置信:“你没胡说?这种事情可不能当玩笑说!” 云来:“我云某人从不大诳语,我说她会出事她就真的会出事。” 她很笃信! 看的高维心下一紧! 当即便打通了护送何琼回去的警察电话。 电话那头一接通,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有隐约之中能听到何琼的哭泣声。 时不时还伴随着像是发动机发动的声音。 这声音很刺耳,听的云来耳朵一动,不由问道:“那边是什么声音?像是拖拉机拖东西的轰鸣声。” 高维没听到,仔细将耳朵附上去:“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他们现在是在城里开车,怎么可能会有拖拉机?” 高速路上和城市路上禁止拖拉机三轮车行驶。 无论从哪个路口,都不可能出现拖拉机的声音。 孟常也没听到,靠到了手机旁边:“是没有。” 接过高维的手机,孟常递给了云来。 云来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拿过手机放到耳边。 这次! 她可以百分百确信自己真的没听错! 电话那头的确有拖拉机的声音! 不过,不是真正的拖拉机! 而是有东西在地上不断磕来磕去发出那种偌大的碰撞声! 云来眉头紧锁,眼神暗了下来,高声叫道:“停车!快让他们停车!” 她这忽然的一声吓到了高维三人! 电话那头开车的警察一脸茫然。 “怎么了?现在是在路上,后面还有车,不能停。” 小警察从后视镜往外看。 这一看! 他才发现! 自己原本后面跟着的一长串车早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 他们车后绑了至少四五个将近六七岁的孩童! 这些孩童此刻身体血肉模糊! 正在他们的车子后面拖拽而行! 鲜血溅到了警车后面的玻璃上! 啪——的一声! 其中一个孩童被拖拽到血肉模糊的脸就这样紧紧的贴在了玻璃上! “啊!” “啊!” 惨叫声响起! 警车咻的一声从路上打飘,径直甩飞了出去! 路边的护栏被警车撞烂,安全气囊直接弹飞了出来! 警局这边。 电话终止—— 高维拿过手机,大声叫道:“阿方!听到回答!阿方!” 王志愣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后,立马脱手套:“快,老高!救人!” 高维收起手机,转身就下了解剖台:“我去,你留在这儿,随时给我消息。” 说完他看向了云来跟孟常:“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孟常先道:“让我领导跟你去,我得留下来。这尸体有古怪,过了今晚十二点必诈尸,你们搞不定的。” 高维已经对云来和孟常说的话信的七七八八了。 王志虽然还保持怀疑,但严谨一点没错。 王志:“那小伙子留下来,老高,你跟小姑娘赶紧去!” 高维点头,招呼云来赶紧走。 云来是打算跟高维去的。 因为电话里忽然出现的拖拉机声音让她非常在意! 能在警车上做手脚,那个人一定就在他们附近! 出了后院,高维想找人定位阿方的位置。 结果刚走没两步就被云来拽住了。 紧接着他就看见云来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罗盘。 右手掐坚决在罗盘上画了又画,没几秒,那罗盘内的指针就开始疯狂转动! 等到云来手指往上一提! 那指针停止正指南方。 云来:“朝南两公里,一条公路,两边有树木,五十米外有几户人家,开车过去就能看见。高警官,快去开车!时间还来得及!” 高维都傻了! 这! 就是玄学么! 这! 就是科学的尽头么! 匆忙跑去开车。 两人车速加快,一路朝南。 果然,在两公里的位置发现了聚集的人群! 往前五十米的地方,有几户亮着灯的人家! 此刻,那些户主全部都跑过来了。 一群人围在一起,又是打电话报警又是打120的! 没人敢上前从车里托人。 因为不确定是死是活,能不能二次移动。 大家都不敢。 只能在一旁大声的喊他们。 “喂——醒醒!能听到声音吗!” “别睡!你们能听到声音吗!” 高维心里紧张,慌乱的跑上前,高声喊:“警察!全部退后!退后!” 人群有人听到警察两个字,纷纷开始往后退! 高维从人群里挤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被撞的破裂的车头! 云来跟上高维,眼神扫了一眼车子,高声道:“人没死!被迷住了!快拖出来!” 一听人没死! 高维快步上前砸车窗开始托人! 周围那些民户赶紧上前帮忙! 人多力量大,没几分钟,车里的人就全部被拖出来了! “把人放地上!” 云来招呼那些人。 大家都忙着救人,哪里管是谁在说话发号施令? 一个两个都照着云来说的做。 没多会儿,一车五人就全部排排放在地上了! 高维看云来:“现在该怎么办?” 云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从包里拽出一张偌大的黄布,往外一甩盖在了五人的身上! 随后,她从包里拿出朱砂,一把泼在了黄布上! 随着朱砂浸透黄布! 丝丝黑气从五人的头顶往外冒! 人群发出惊呼! “冒黑烟了!冒黑烟了!” “天呐,不会是有鬼吧!” “妈耶!这小姑娘是个大师啊!他们这是撞鬼出事了!” 高维有些后怕。 如果真是撞鬼,那这个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 眼瞅着黑气已经冒完,云来从兜里拿出了几枚小八卦,挨个对着月亮照去。 月光透射到小八卦上,云来挪动着小八卦,将日月精华刺入五人眉心处。 随后从包里拿出两张驱邪符挨个扫过五人的双眼。 这才起身道:“好了,没事了。把人送回去,养两天就好了。” 说罢,她指着何琼道:“她得留下来,今天这拖拉机冲她来的。” 高维经历过刚才,已经对云来信任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松快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这拖拉机是什么情况?” 人群看到没事儿了,也都挨个走了。 闹鬼哎,大晚上还不赶紧回家,谁愿意在这儿呆着? 没几下,路上就剩下云来几个人了。 云来也不着急,指着车解释道:“不是拖拉机的声音,是物体不断撞击的声音,因为是手机有回音,让我误以为是拖拉机的声音。” 399诈尸了 云来起身往被撞毁的警车前去。 警车没有二次爆炸的痕迹。 也没有漏油的情况,所以她也不担心车子会二次爆炸。 高维提醒她:“不要靠近车!” 云来摆手:“没事。” 走到车后,云来手指后车厢的位置道:“撞击声就来自这里。” 高维快步跑到云来身边。 抻头去看后车厢。 云来上手打开了后车厢。 随着后车厢的打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涌到了两人的鼻腔里。 “嗯!” 下意识捂住口鼻,高维挥了挥面前的空气,打眼去看后车厢。 不知道什么时候!警车的后车厢里竟然放了四五个黑色的瓶子! 瓶子大概有二十厘米那么高! 瓶身上下用红色的毛笔印画了一圈诡异的符文。 这些符文不像是正统的符文,倒像是鬼画符一样缠绕在整个瓶子的周身。 在瓶口的位置用的是活塞,但活塞上面印上了符文,应该是压制一类这样的符咒。 云来着眼看。 此刻,瓶子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散发着黑气! 这黑气一直盘旋在活塞周围。 刚才打开后车座的时候,黑气本想冲出后车座,却在她靠近的那一刻被她身上的金光压了回去。 云来打量那活塞上的符文,又将目光移到了瓶身上。 不过一眼,她就认出这瓶子上面的符文是邪符。 如果她没猜错,瓶子里撞的是鬼童。 发出撞击的也是鬼童的声音。 看来她没想错,那个想害人的邪术师的确就在他们身边。 而且,随时都会再次出手! 趁人不注意在警车里放罐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高维看到车里忽然出现这么一个奇怪的罐子,吓的浑身一个激灵! “警车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古怪的罐子?小姑娘,这不会是什么邪物吧?” 云来嗯了一声,上手从包里拿出黄布,用黄布包住罐子扎了个口:“这里面装的是鬼童。我想,那害人的邪术师应该是想用鬼童鬼遮眼害死何琼。但没曾想半道接了打的电话,反而还救了他们一名。” “现在事不宜迟,先把人送去医院,咱们去处理这些鬼童,顺便从这些鬼童下去,去找鬼童背后的人!” 利用鬼童施以八卦追魂术可以轻松找到鬼童背后的操控者。 但时间不能耽搁很久,耽搁越久,鬼童气息越弱,对方气息越弱,八卦追魂术的功效就会越差! 高维已经失去了基本判断,因为这个事情超出了他的所有认知! 乖乖掏出手机,他拨打了120的电话。 因为之前已经有人报了警跟打了急救电话,110和救护车来的就特别快。 五分钟不到,现场已经开始处理了。 何琼被云来跟高维带走了。 因为对方要害的就是何琼。 不带她走,她还是会出事! 一上路,高维就开始加速! 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钟了! 然而,两人的车都还没进警局的停车场,就听见警局里一阵闹哄哄! 紧接着便有三四个警察屁滚尿流的从警局里跑出来! 帽子手机丢一地! 都没人去捡! 所有人都在大叫:“诈尸了!诈尸了!” 高维来不及将车停到停车场,匆忙在警局外停车,摸出兜里的手枪就往警局里面冲! “怎么回事儿!” 跑出来的小警察看到高维回来,拉着他指着警局里面惊恐叫道:“高队,诈尸了!停尸间的尸体全部都活了!” 汉城的警局跟宣城的总警局一样,都有各自分布的停尸房。 一些没有被认领或是尸检还没有出结果的尸体都会暂时摆放在警局的停尸房。 每年都会有不少无人认领的死者。 过了时间就会被送往殡仪馆火化。 不过,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尸体送进来。 所以警局的停尸房一直都是有尸体的。 虽然不多,但也有将近十来具这样。 “诈尸了!诈尸了!” “啊!” 警局里面陆续有人冲出来! 高维伸手挡住身体,高声吼道:“跑什么!慌什么!你们是警察!人民警察!被吓的屁滚尿流能成什么大事!都给我站住!” 他伸手抓住了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的小警察。 小警察被吓的瑟瑟发抖,却还是从包里颤颤巍巍的掏了枪。 “我,我,我不怕!就,就,就是,诈尸了而已!” 那些躲到警局外面的警察一个两个哭丧着表情掏出了枪。 想跑却又碍于自己警察的身上,只能站在门前进行防守。 云来抱着罐子从车里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何琼,对着高维喊道:“高警官,你找几个人看着何琼,我进去处理那些尸体。” 诈尸,这种事情她最在行了。 一群人转头看云来。 听到她说进去处理尸体,立马道:“不行不行!你还是个小孩子!那些尸体会咬人!刚才看守停尸房的老张都被那尸体咬了!你去了肯定也会被咬!” 云来微惊:“尸体咬人?” 随即像是反应过来,甩手就往警局里面跑:“高警官,看着何琼!” 诈尸不可怕,可怕的是诈尸的人咬人! 诈尸的人一旦咬人就不是诈尸,叫僵尸。 《子不语》中僵尸共八个品种: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而细分僵尸又有一十八种。 僵尸,血尸,荫尸,肉尸,皮尸,玉尸,行尸,诈尸,汗尸,毛尸,走尸,醒尸,甲尸,石尸,斗尸,菜尸,绵尸,木尸。 这一十八种尸,僵尸和血尸最为吓人恐怖。 古话常说:咽气咽气。 所谓咽气就是人死前最后一口气要咽下。 只有咽下才能魂魄离体,下去投胎转世。 当人死前最后一口气咽不下时,魂离体,魄会留在体内。 魄操控身体就会变成尸。 人死体僵成尸,并称僵尸。 僵尸最开始就是行尸,身体僵硬木讷,走路缓慢,没有思想。 但他们要是开始咬人吸血,就会慢慢开窍。 窍一旦开了就会成为跳尸,飞尸等等。 等到他们身体长出毛发,就会成为真正的僵尸。 随着吸血和日月精华越来越多,道行也会逐渐提升! 从尸变成僵。 紫僵,白僵,绿僵等等。 等他们的道行到一定程度,将再也不会惧怕阳光,狗血,鸡血,符咒等等。 一旦修炼大成有了人的思想,僵尸会跟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在人群里,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到这种程度,他们一定是害了很多的人! 所以修行之人见到僵尸都是见一个杀一个。 云来也不例外。 抱着罐子,云来脚刚冲到拐角处! 400偃师 一群裹着布,睁着吊白双眸的尸体从拐角处冲了出来! 有些尸体的嘴上还挂着血珠! 双手举在空中,身体缓慢僵硬的从走道里朝着外面挤! 云来后退两步。 那些行尸咵的一下被挤的趴在了地上! “啊!冲,冲出来了!” 有人反应过来,高声喊着冲出来了! 引得其他人举起手中的枪就要一阵扫射! 高维赶紧抬手阻止:“不要开枪!” 云来还在前面,开枪万一扫到她,这个责任谁来担? 被高维这么一吼,其他警察赶紧收起了手中的枪。 云来也没客气,冷眼等着那些行尸,将黄布包住的罐子往背后一甩,系到面前打了个结,她将帽檐往脑后一转,身体站直,左手背在后面,右手对着那些行尸勾了勾。 原本躺在地上的行尸立马爬了起来! 张牙舞爪,嘶声怒吼冲着云来咬去! 高维跟其他人都被吓到了! 刚想冲上去给云来帮忙! 便见,云来右脚往前一淌!身子一侧,右手掐剑诀对着那最先冲过来的行尸眉心点了过去! 这一点! 那行尸双眼一闭,身子一软倒下了。 其他行尸一看小伙伴倒了! 当即转身就要跑! 云来怎么可能给机会? 身子往前一捞,左手往前一抓,右手剑诀一点! 又一个倒下了! 点完这个,云来身子转了一圈,右脚抬起对着最前面那个行尸后背踢了过去! 行尸咻的一声直接飞了出去! 在撞到墙壁的那一刻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云来上前,剑诀一点! 行尸头一歪过去了。 起身继续追! 来回四五下,八九具就这样全被点昏了! “咚——” 刚点完! 解剖室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云来抬首看过去,回头对着已经傻眼的高维等人道:“把他们绑起来!” 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了解剖室。 高维我靠了一声! 将枪收起来,追着就去了:“把他们绑起来!” 小心翼翼踩着行尸空白的地方,高维一整个心有余悸! 那些小警察们慌忙去找绳子将这些行尸全部都绑起来。 何琼也被卸下来绑到凳子上了。 高维追上云来,刚想问怎么回事儿? 就见解剖室的灯闪来闪去! 隐约之中还能听见打斗声! “嘭——” 下一秒,解剖室的大门被撞开! 王志被甩了出来! 他白大褂被抓的一绺一绺的,眼镜都碎了一半! 趴在地上,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哎呦哎呦的叫着。 “哎呦,哎呦——” “王志!” 高维撒腿跑上前扶起王志。 王志看到是高维跟云来,拽着他就叫:“真诈尸了!杨生的尸体活了!在里面跟那小伙子打着呢!我想帮忙,结果被那杨生挠的,哎哟,疼死我了!” 将王志从地上拽起来。 云来快一步冲进解剖室。 解剖室里。 物品一地狼藉! 解剖台上,孟常右手压着杨生的肩膀,左手拽住杨生的手臂! 因为灯光的照射,云来看见孟常的手上缠了两根红绳,红绳正好从孟常的手里锁住了杨生的手腕,也遏制住了他的活动。 云来眉头微微蹙起。 偃师。 孟常原来是偃师。 偃师,放到古代来说就是用来制造木偶的一种职业工匠。 现代,大家都称之为机关师。 偃师最为常见的手段就是控制木偶,用线控制各种各样的木偶,甚至能用线来操控人的身体和思想。 线就是他们的法器。 云来还以为孟常就是一个拥有阴阳眼的术士,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偃师。 藏的挺深。 解剖台上。 注意到有人进来了,孟常余光瞥了一眼,看到是云来,立马道:“他被操控了,现在力大无穷了!我们可以借此找到他背后的人!” 被操控者,只要操控的力没收回去,都能顺着找到。 云来明白孟常的意思。 他是想现在就顺藤摸瓜,把背后那个人给摸出来! 解下背的罐子,云来招呼高维跟王志:“高警官,给我搬一张桌子,一碗水!” 高维哪里敢耽误? 赶紧跑到一边搬来了一张桌子。 王志跑去洗手池接水。 再回来的时候,云来已经在桌上摆放好了黄布。 解剖台上。 杨生注意到了不对,怒瞪着用线控制住自己的孟常,张嘴厉叫了一声! 他嘴中立刻喷出了黑色烟雾! 这些烟雾冲着孟常的面扑了过去! 孟常想闪躲已经来不及! 亮眼一疼,脑子一昏,手中的力道立刻轻了下来! 杨生见此机会,双手用力一争! 立刻撑断了线! 然后,一脚踢在了孟常的身上! 孟常直接飞了出去! 云来抬起眼帘:“高警官!” 高维哎了一声,冲着孟常甩飞的方向就挡过去了! 然后——两个人一起被甩飞了。 王志:“我靠,一带二!” 杨生从解剖台上跳下来! 冲着云来的坛就砸了过去! 云来的坛上已经摆放好了香炉,插上了三支香。 看到杨生要砸坛,她双手按住桌子,一个飞跳到了坛前,顶住桌子,一个空中半转身,双脚蹬上了杨生! 直接将杨生也给踢飞了! 孟常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眨了好几下双眼才重新适用过来。 高维被撞的五脏六腑都要逆转了! 推了一把还拿他当肉垫的孟常,痛心道:“痛死我了——死了都没这么痛!” 孟常被吓了一跳! 他就说怎么被甩出去没痛感呢! 合着有人替他负重前行了。 不好意思看着高维,孟常感激笑:“谢谢高警官!” 从地上爬起来,他叫了一嗓子:“啊!” 再次冲那杨生打了过去! 这次他还没近前,袖中就已经有了六七条线射出! 杨生刚从地上爬起来! 双手,双脚便被这些线给缠住了! 他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吟,冲着孟常看去。 双臂往下一打一拉! 愣是拽的孟常往前了两三步! 孟常也不是吃素的,身子一跳,用脚一踩! 直接踩在了线上! 拉的杨生上半个身子砸在了地面上! 云来见孟常已经跟他纠缠到了一起,退回了坛前。 将包住罐子的黄布打开,上手拔掉了活塞! 随着活塞被拔掉! 罐子里飘出了一阵黑烟! 紧接着一阵小孩的嚎叫声传来! “啊!啊!” 罐口隐约出现了几个孩童的身影! 云来见状,拿起桌子上的八卦盘用左手大拇指食指小拇指顶起,一把扣在了罐口! 那些鬼童盯着八卦盘一个劲儿的推开推去想从八卦盘里出来! 可任凭他们怎么推,八卦盘都纹丝不动! 云来面无表情,上手拧着八卦盘,过了几秒,按住八卦盘的边缘用力一压! 八卦盘飞起,她迅速用手接住! 又将活塞重新塞进了罐口里! 那几个鬼童就这样,再次被送进了罐子! 将八卦盘放到胸前,云来抄起符一甩,符咒轰的一声燃烧! 将符灰活在水里,她喊孟常:“孟常,放人!” 孟常跟杨生打的如火如荼! 听到云来说放人! 他立马收回了手中的线! 退到了坛前。 杨生见两人不再攻击,真就一头朝着窗户的方向跳出去了! 云来右手在八卦罗盘上转了一圈,把罗盘递给了孟常:“八卦追魂术,等下追到之后不要跟他对面碰,等我过去。” 孟常点头,接过云来的罗盘,快步追上杨生而去。 有了八卦追魂,哪怕杨生跑再快,他都能追到地方! 而且,就算杨生跑错方向,他也不会跑错,因为八卦追魂术追的就是炼制鬼童背后的人! 看到孟常窜窗一起跑了,高维还想追上去。 被云来喝住:“你别追,追到了你也打不过。别等下出去后,我们还要多找一个你。” 这话说的打击到了高维。 “小姑娘,我是菜,但没必要说的这么明白吧?” 王志摸着脸:“不说明白老高你不自量力。” 见王志也这么说,高维脸黑了下来:“所以现在怎么办?追还是不追?” 云来:“追,等下追。没那么快找到人,对方肯定知道我用了八卦追魂术,他不会那么老实在原地等着。咱们先把那些行尸处理掉,然后再追过去。” 高维手指窗户那边:“那小伙子自己行吗?” 云来一点犹豫都没有:“行!当然行!他可是走无常,他不行可以招地府的鬼差帮忙。万一真没了,下去也有官职在身,不怕。” 要不说云来心大敢放孟常自己一个人去呢。 反正,他还有帮手。 作为走无常,他身上肯定带着可以随时召唤地府鬼差帮忙的信物。 比如说:移动招魂幡,阴阳电话簿,又或是一些玉符,经文之类的。 他搞不定肯定会找帮手! 孟常可是曾经自己一个人想要干掉整个邪会组织的人! 他能在那么多邪术师手里活下来,能没点东西傍身? 所以,云来当然不担心。 高维跟王志一脸茫然。 王志:“啥意思?意思是那小伙子死了之后还有官做?” 高维:“能有这么好的事儿?” 云来笑笑:“可不是么。” 收拾收拾,她将坛抱起来:“烧个火堆,把这坛砸到火里去。” 401都烧了? 火能克阴邪。 坛中是邪物,火自然能克。 高维麻溜的找了布,在原地中间单独隔了一块出来,将火点燃开始焚烧。 不少警察都经历了今晚的事情,站在一旁看,没人敢说其他。 等到火烧起来之后,云来从包里拿出一张三昧真火付,转手扔到了火里。 符咒一下火,轰的一声! 火冒六尺之高! 吓得高维等人连连后退! 云来解释道:“这火里我加了三昧真火符,烧什么都只剩灰烬。” 很多人不知道三昧真火是什么。 这里的三昧指的是后天三昧之火。 代表了人身上的三个火源。 君火。 臣火。 民火。 君火为心,识心血肉心。 肾为臣火,元气元精藏处。 民火为膀胱,肾之余火。 并称三昧之火。 也叫人之精华。 云来说完,示意高维将装有鬼童的罐子拿过来。 高维抱着罐子,虽然有黄布隔着,却仍然能感觉到罐子传出来的那种阴冷感。 火烧的很旺,高维距离火堆得有一米的样子,手中的罐子举了又举,下意识对云来问道:“小姑娘,罐子要是扔到火堆里,罐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提到罐子里的孩子,一群人都沉默了。 只有云来沉声解释道:“罐子里的孩子现在已经是鬼童了。鬼童是没办法超渡的,他们已经彻底被炼化了,没有人性,也没有善良。他们见人杀人,见鬼吃鬼。即便没有人操控也不会跟普通的孩子一样。” 仰头看着高举在头顶的罐子,高维心里有些发疼。 都是可怜的孩子。 下场却一个两个都这么惨。 高维:“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云来摇头:“没有。鬼童饲养的条件就是喝人血吃人肉,所以,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救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他们烧的灰飞烟灭。” 她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心挺狠的。 但她不这么狠,那些没有自己意识的鬼童出去作乱,怎么办? 王志还是狼狈的模样,拍着高维的肩膀出声安慰:“她说的没错,已经救不回来的鬼童如果不早点处理,还会出现像阿方的情况。老高,这种时候就不要犹豫不决了。” 高维默默闭上了双眼。 一咬牙,将包着黄布的罐子扔到了火堆里。 “轰!” 三昧真火接触到阴邪之气,瞬间火冒到了屋顶之上! 熊熊烈火灼烧的周围温度不断往上蹿! 高维护住脸被火推的往后跑! 王志跟一众警察也都是下意识往后退。 只有云来纹丝未动的盯着在火里不断因燃烧而变得通红滚烫的罐子。 约莫几秒之后。 罐子炸裂。 几个小小的身形出现在了火中。 “啊!” “啊!” “啊!” 紧接着,一阵娃娃的惨叫声响起! 那些娃娃在火堆里攀爬滚打,失声尖叫。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反抗的机会,他们拼命扭动身体! 想要往火堆外面跑! 可无论他们爬到哪里! 火就追随他们到哪里! 不肖片刻,喊叫的鬼童就这样被火淹没了。 很快,焚烧殆尽。 孩童般的惨叫声也就此彻底消失。 云来终是不忍闭起了双目。 这些孩童是无辜的。 他们可能是被拐来的,也可能是被抢来的。 被炼制成鬼童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没有了思想,也没有了归处。 下场也可想而知。 高维半垂眸。 他想象不到这些孩子在火中经历的痛苦。 一定非常非常的痛! 王志捧着脸:“希望国家可以加强打击诱拐孩童的处。这样或许就会少一下孩子遭受这种非人的虐待和痛苦。” 高维也道:“人贩子就应该直接判处死刑!无论出于什么心理!任何拐卖儿童的人,都应该被处罚!” 今天他们所见到的鬼童只有几个。 但谁又能确保同样的鬼童不会有十几个,几十个呢? 这些孩子有多少是被拐来又或是被引诱而来的。 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很多。 因为,没有哪个家长愿意将自己的孩子拱手送给那些邪术师,让他们将可怜的娃娃炼制成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没有任何想法的鬼童! 如果有,那这样的家长就不配活着,更不配有孩子! 不再去看那火堆,云来背手问道:“那些尸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尸体之所以诈尸是因为有人强行给尸体注入了阴气。 阴气入体,催动了尸体进行活动。 有些已经沾了血,这样的尸体已经不能留了。 高维也没想好怎么处理,只能反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这块你是专业的,你说,我们做。” 云来沉吟:“烧掉吧,把骨灰单独摆放,有人来认领就直接领骨灰。没人来认领,骨灰放着也不碍事。” 高维没有迟疑点头:“行,那就都烧了!停尸间的大爷,还有看守尸体的两个警察也都被咬了,一起烧了吗?” 说到停尸房的大爷跟被咬的两个警察,云妹眉头一缩:“他们仨还没死呢,烧什么?不过是被咬了而已。高警官,火不是万能的,别见啥烧啥。” 烧几个没人性的鬼童,他心生怜悯。 一说要烧警局的人,他是眼都不眨一下! 可见,只要沾到上班两个字的,都巴不得早点嘎。 不好意思摸着脑袋:“那怎么办?送医院吗?” 王志从包里掏出了两把手术刀:“要不,我去把他们被咬的地方割下来?” 云来眉色不解疑惑又重了! “倒也不必那么麻烦!除非你们真想杀了他们——” 两人眼珠一提溜,转了又转:“怎么可能!他可是我们的好伙伴啊!” 王志:“就是!大家可是一起上班的好搭档啊!” 云来瞥了他俩一眼:“用糯米泡水,把他们放到糯米水里泡着。从明天早上开始,一天三顿吃糯米饭,不要给他们吃任何带血的东西,鸡血猪血都不行。偶尔可以用蛇泡酒驱驱体内的尸毒,每天晒太阳,七七四十九天后尸毒清完就好了。” 因为是行尸咬的,再加上行尸被催发,咬人之后尸毒不会那么快扩散。 被咬的人也不会立马变成尸。 所以他们的时间很充裕准备这些东西。 高维记下了,赶紧打电话找人去买糯米买蛇。 弄完这些,云来带着高维把警局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事儿后又去看了一眼何琼。 最后在何琼身上压了一块木牌这才带着高维出警局。 此刻—— 厚重的山林里。 孟常已经追着杨生不知道跑了多久! 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眼睛都要快糊了! 杨生终于停住了步子! 而他手里的罗盘也在杨生停下的那一瞬间停止了转动,最后正指杨生的前方位。 他大口喘着粗气,定了定神,低头看向手中的罗盘,身子往旁边树林里一躲,探头盯着杨生。 月光很沉,从天上打下来照在了杨生的尸体前方。 随着周围越来越寂静! 孟常看见一个漆黑的身影从树林的另一头缓步走来。 那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借着月光,孟常看见他头发凌乱,满身污垢,身上还穿着打补丁的破洞衣服,脚上蹬着的也是一双露脚趾的布鞋。 他脸上脏乱,根本看不清面容。 但走到杨生面前的时候,他一副沉重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应该很顺利的呀?” 说罢,他围着杨生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提起了杨生的手腕打量了好几下,才道:“丝线的痕迹?汉城什么时候来了偃师?” 放下杨生的手,他嗯了一声,抬起左手来回掐了掐,随即脸色大变! 迅速扛起杨生就往月光尽头跑! 402水中木屋 孟常看到他跑,本能从树后跳出跟着就要追上去! 可跑了没两步! 树林两旁忽然蹿出了两个鬼影! 就这样挡在了孟常的面前! 孟常顿住步子,将罗盘揣回包里,双手握拳做出攻击状。 那两个鬼影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匍匐在地上,穿着红肚兜,凶神恶煞的盯着孟常! 看他要攻击,鬼童仰头尖叫了一声冲着孟常撕咬而去! 孟常抬臂挡住脸,侧身一躲,伸手一把抓住了鬼童的脖子! 手臂间的丝线也顺势遏制住了鬼童的脖子! 鬼童发出惨叫一声!挣扎着身子一口咬在了丝线上! 可偃师的线哪里是普通的线? 咬能咬断? 鬼童磨了两下牙,见丝线咬不断直接对着孟常的手腕咬了过去! 孟常伸出左手正要顶那鬼童下巴! 另外一个鬼童从他怀里窜出来,愣是先咬住了他的手! 孟常立马感觉到了手腕上传来的痛感! 嘶了一声——甩手将两个鬼童全部都给甩了出去! 他收回丝线,低头看向手腕上整齐的两排牙齿印,暗道:“属狗的么!疼死了!” 被甩在地上的鬼童火速爬起来,再次冲着孟常而去! 孟常捡起地上的树枝,用力一甩,对着那冲过来的鬼童劈头盖脸打了下去! 但鬼童体积小,速度快,孟常连续打好几下都没打中鬼童的身体! 他一把丢掉手中的树枝,往地上一蹲,借力往前一滚一爬! 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跑了。 那两个鬼童还在打转圈,准备蛊惑孟常。 结果,还没施法呢,孟常人,溜了。 速度快的不行! 两个鬼童歪头,一脑袋问号! 迅速冲着孟常跑的方向追去! 孟常半回头,感觉那俩鬼童快要追上来了,他闷头往树林里面跑! 选了最近的一棵树,手脚并用爬上了树,然后一头窜进了茂密的树里。 扒拉着粗树干,孟常低头往下看。 那两个鬼童头也不回的飞过了大树,朝着里面追去了。 孟常歇了两口气,恢复体力后,从包里拿出了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在动,而且是相反的方向! 看来,那老头拖着杨生的尸体往其他地方跑了。 来不及多想,孟常利索跳下树,迅速往罗盘所指方向跑去! 树木很多,交杂之间挡住了孟常的去路。 好在他身形敏捷,上蹿下跳很快就从树林里跑出来了。 眼瞅着月光越来越浓! 前方的路越来越亮,孟常心中的感觉就越加浓厚! 直觉告诉他,他找到那老头的所在地! “噌——” 抬手挡住手,孟常穿透了最后一层草木。 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那波光粼粼的水面! 他刹住了脚! 这才见,正前方是一片小河。 河很宽,往后看不见尽头。 但周围有交错的桥道。 在这些桥道的尽头坐落着一个破旧的木屋。 木屋门前堆满了破烂,窗户也是用纸糊上的。 可见住在屋里的人生活非常的拮据。 孟常没有往前走,而是左右上下打量了一番。 木屋里隐隐有黑气往上飘,且屋里开着灯,肯定有人在! 火速掏出身上的罗盘,他对着木屋的方向指过去。 果不其然,罗盘的指针停下,正指木屋所在! 屋里的不是别人,就是把杨生抗走的那个老头! 揣起罗盘,孟常吞咽了一下口水,轻手轻脚往那木屋最近的桥道走。 每走一步,他都非常的小心! 因为桥道是木制的,走起路来会有稀碎的响声。 如果要是很用力或是像平时一样走路,屋里的人只要不是聋子,肯定听得到。 所以,孟常下的力气非常非常的轻! 缓步走到一半,屋子里忽然传来了咚的一声! 声音有点大,吓的孟常一个激灵!扭身就要往回跑! 可他刚转身! 一个花白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举起双手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肩头上! 孟常刚要侧身闪躲! 背后却被一掌打中! 痛的他根本没办法躲开! 而面前杨生的拳头也落在了他的肩头上! 两边痛啊! 孟常的痛苦都出来了! 死咬着上下牙,他抬脚对着面前的杨生就踢了过去! 杨生咻的一声飞了出去撞到了桥道的栏杆。 孟常想要往前跳! 后背被人一把拉住! 随即,脚下传来了失重感! 他惊呼了一声低头看! 背后那个老头竟然双手将他举了起来! 老头脏乱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表情,但从他的眼神中能读懂,他想杀了孟常! 孟常挣扎,右手握拳对着老头的脑袋锤了下去! 老头头一仰!不仅躲开了孟常的拳头,甚至用力将孟常摔在了地上! 孟常噗了一声! 只觉得有些呼吸不能了! 刚想起身! 杨生却大喝从地上爬起来! 抬起手肘波棱盖对着孟常的肚子捣了下去! 这一下要是捣下去!孟常百分之八十不可能再起身! 他瞪大了双眸屏住了呼吸! 想也没想,原地一个翻滚! 直接滚开了! 而杨生的手肘波棱盖就这样重重的捣在了桥道上! “咔嚓——” 道桥断裂! 孟常见准时机,从地面跳起!双手抓住桥道两侧栏杆,一个借力起跳,大喝一声:“啊!”用力对着杨生的后背踩了下去! “咔——” “咚——” 的一声! 杨生爬的桥道因为裂痕彻底断开! 而杨生也扑通一下掉进了水里! 老头一瘸一拐跑过来,还想上手捞杨生! 孟常借力飞踢已经朝着老头踢过去了! 老头惊呵一声! 原地后退一步,双手柔力转了一圈,一把抓住了孟常的脚! 然后,右手变成拳头,对着孟常的腿锤了下去! “啊!” 痛感传遍了全身! 孟常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像是骨折了! 他火速抽回腿! 一时间也跟那老头一样,变成一瘸一拐的了! 老头很不高兴! 双眼死死的盯着孟常! 孟常抓着自己腿,尝试活动两下,确定是骨头错位了,他咬死了牙冠,用力一扭腿! 愣是咔嚓一声将错位的骨头给按回来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拦在两人中间的是桥道破裂的洞。 就在时间即将静止的时候! 孟常忽然抬起了双手,对着老头的方向扔了过去! 两道透明的细丝宛如灵蛇一样冲着老头的脑袋绕去! 老头丝毫不慌! 双手抬起往两边一抓! 孟常的两道细丝就这样被他抓在了手里! 老头最先发难! 拽着细丝侧身转圈! 愣是将孟常拽的距离那破裂的洞只剩下一脚之距! 孟常用了很大的力气! 但老头的力气明显比他还大! 任凭他怎么用力往回拽,那丝线就是在那老头手里纹丝未动! 他抽手,一把将丝线甩开! 老头那里没了争持力,丝线就这样落在了地上! 可偏生,那老头有几分本事! 丝线一落下! 他立刻双手一拽! 那丝线在他手里竟然成了武器! 孟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老头! 双手按住栏杆,对着那老头就打了过去! 老头连连后退三步,见孟常已经攻到面前,他冷哼一声,将丝线一甩!丝线就这样缠在了孟常的腰上! 孟常上手想要扯开丝线! 那老头却先一步用双手抓住了他的肩头! 下一秒! 他便感觉到身体腾空! 紧接着便被甩出了桥道! 扑通一声落进了水里! “咳咳——” 下水不及呛了好大一口! 孟常从水里探出头,正要翻身上岸! 双脚忽然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身子猛然再一次扎进了水里! 他闭了好大一口气! 双眼睁开在水中一扫! 这才见! 拽着他脚腕往下拖的不是旁人,正是杨生! 见鬼了! 杨生都他妈的是个尸体了! 竟然还能这么好指挥! 陆地上能打,水里竟然也能打! 孟常的无语都快溢出水面了! 浮水,他抬脚直接给了杨生脑袋一下! 在水里本来就有阻力。 所以这一下,孟常把这辈子最大的劲儿都给带出来了! 很可惜,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杨生仍然没有松手! 反而拽他更死! 让他的身体不断的往水里坠! 孟常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国粹! 来回摸索自己的小布袋,很快摸到了两根丝线! 这是备用丝。 他来不及多想! 弯腰,将头对准杨生,然后把两根丝线缠在了杨生的手腕上! 这次他把洪荒之力都用出来了! 直接吐了一口气! 只听到咕咚两声! 抓住他双脚的力道松了! 孟常也没低头往下看,手里拽着丝线,快速往水面上游! 403请天灯 岸上,老头就站在桥边。 看到孟常安然无恙从水里出来,他脸色顿变! 正要继续上前时! 树林里淅淅索索传来了跑步的声音! 同时还夹杂着叫声。 “孟常!” 是云来。 老头听见女声,心里一慌,想也没想! 竟然一头扎进了水里! 孟常双手抓着栏杆,正要上桥,看到那老头跳水,本能就要追过去! 可那老头却忽然一个甩手! 将手中的丝线对着孟常的脸打了过去! 孟常身子还在水里,水里游浮力,根本躲不开! 就这样被丝线在脸上开了道痕。 血瞬间渗出了脸颊! 孟常捂着脸高声大骂:“卧槽,偷袭!” 再抬眼看去的时候,那老头已经在水里消失不见了。 云来老远就看见了这边的情况。 快步跑过来,趴在栏杆边喊孟常:“孟常,你没事儿吧?” 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孟常摇头:“我没事,伤口不深。” 高维抵住栏杆,对他伸手:“快上来!” 两人合力将孟常从水里拽出来。 云来打量他,确定他没事后,才问道:“跟他交过手了?” 孟常往老头消失的方向看去,点头:“交手了。就是可惜,让那糟老头子给跑了。那老头虽然是个瘸子,但身手挺好,打起架来不输年轻人。” 云来已经可以断定,那老头十有八九就是鲁荣了。 不过她不明白,鲁荣为什么要诈死? 是有什么威胁到他,让他必须这么做吗? 看云来脸色不太对,孟常关忧问道:“领导,你们来这么快,警局那边处理好了吗?” 高维回答:“处理好了,尸体全部都烧了,鬼童也烧了。本来我们可以早点到的。但是跑到树林里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两个鬼童挡住了去路。又耽误了一点时间处理鬼童,不然我们早就到了,那老头也不会轻易就这么跑了。” 忽然出现的两个鬼童? 孟常有点尴尬。 那俩鬼童是老头放来找他的。 他当时觉得时间紧迫,花功夫对付鬼童太耗费时间了。 没曾想领导运气这么好,碰上了! 早知道他就应该花功夫把那俩鬼童抓住,也不用自己单打独斗,还被那老头跑了。 就差一点点! 想到这里,孟常又觉的奇怪。 那老头的道行看上去并不低,怎么会跑的这么快? 就跟怕被人看见似的。 歪头,孟常道:“领导,他从水路跑应该跑不远,咱们现在追,还有机会能抓到他。” 在水里呆的时间越久耗费的体力就越大! 那老头是个瘸子,在水里肯定花费的体力更多! 这个时候沿岸追,是有机会追到他的。 高维摇头:“很难抓到。水路本就宽阔,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汉城警局人手有限,临时从武警那边调人过来,那老头早就上岸跑了。而且,这一片树木多,山林深,进去之后没有方向很容易迷路。万一要是有人掉队,被那老头抓到,很有可能会被炼成下一个杨生,这种险警局不敢冒。” 孟常没有搭腔。 如果是地理原因,确实不好出头。 云来也道:“水能隔断一切来源,八卦追魂术沾水也难以从水中追踪到那老头的行踪。不过,可以确定的事,他的确跑不远,至少跑不出汉城。” 回头看高维:“高警官,能不能联系上面的人发布通缉令?现在唯一能逼出那老头的办法,就是让他无处可躲!至于金山搜索,我有办法。” 孟常惊奇:“你有办法?” 高维也看向了云来:“什么办法?” 云来:“请天灯。” 两人都有些疑惑:“天灯?” 天灯俗称孔明灯。 是三国时期诸葛亮发明的。 用来传递信息。 但是道士用的孔明灯跟传递信息和愿望的孔明灯是不一样的。 莲花灯做底,用追踪符引气,将追踪符打入莲花灯,莲花灯顶火借风会将孔明灯送上天。 孔明灯会循着路线找到人或物。 孟常跟高维都没想到还有这种法子! 震惊的看着云来。 孟常:“领导,你到底是道士还是术士?” 云来眼都不眨一下:“我只是红白席上一个站岗的,混口饭吃嘛,多少都要会一点。” 高维竖了个大拇指:“从今天开始,我高维将深信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国学,牛逼!” 以前他是不信的。 现在,他是深信不疑的。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 高维打电话将警局的兄弟们叫过来,封锁老头的水上木屋。 几人进去搜了一番,什么也没搜到,全是破烂还有一些符纸香灰什么的。 因为杨生的尸体还在水里,警局又专门调了打捞队来,连夜打捞杨生的尸体。 这一捞就是一个晚上。 杨生的尸体的确也捞上来了,不过,可惜的是残缺了。 杨生的两只手,没了。 孟常看一眼就知道了,杨生的两只手是他用丝线给嘞下来了。 打捞尸体就已经花了很长的时间,打捞队再下水找两只手,又过去了一整天。 孟常跟云来没闲着,去城里置办点天灯的装备。 弄完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当天晚上他俩哪儿也没去,在酒店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三天早上,杨生的两只手也被打捞上来了。 何琼看到满身伤痕,两只手被平整斩断的杨生,趴在他身上差点没哭死过去! 好在她也亲身经历了不寻常的事情,知道自己老公的死不是意外,没有过多纠缠。 不过,她将杨生带走的时候,特地回头看了一眼云来。 默默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悄悄给云来塞了个红包才离开。 云来没拒绝何琼的红包,打开一看,钱不是很多,但一趟辛苦费够了。 警局那边老头逃跑的当晚就已经发布了全网通缉令。 整个汉城上下加强巡逻,各个地方包括村镇都下达了老头的通缉画像。 当天晚上,警局就接到了不少的报警电话,说是形似。 各个地方的警察厅公安局忙的是不可开交! 但,一直到了第三天早上,事情仍然没有进展。 云来跟孟常也没有再拖下去。 距离宣城丧礼开始时间只剩下最后两天了。 他们今天晚上必须找到那老头! 最迟明天晚上他们就得离开汉城。 无论找不找的到。 早上一大早。 高维老早就醒了。 打电话,安排人水中木屋附近等待命令。 武警大队调来了不少全副武装的人。 警犬最凶猛的都给牵过来了! 404请天灯2 孟常跟云来到的时候就看见树林附近站满了一米八的警察小哥。 各个手上牵警犬,武装齐全,清一色军绿,看上去帅呆了! 云来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了,第一反应就是:别牵狗了,牵我吧。 想法一出来,她差点没给自己两巴掌! 她堂堂一个道士,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孟常背着一大堆的东西,看到云来又是皱眉又是动嘴的,心思不在问道:“领导,今天能找到那老头吗?” 云来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孟常:“就算是找不到也不能多逗留了。崔大少跟长空道长那边来了消息,宣城现在已经乱的不可开交了。灵组跟天师盟私底下已经跟邪会组织起了不少次冲突,两边都没吃到好处,现在打到明面上。已经堵到丧礼会堂门口了。” 高维正在给云来要点的孔明灯建高台。 听到两人说起宣城,好奇的不行。 高维:“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们,来汉城干嘛呢?” 放下背上的一堆,孟常三言两句道:“我们是来找一个叫鲁荣的老头。没想到阴差阳错搭上了鬼童这件事,说来也巧,逃跑那老头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鲁荣。” 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被高维请到警局,说不定还真要花一番功夫,能不能找到都不清楚。 高维疑惑:“鲁荣?这老头的资料我查过,他不叫鲁荣。不过他经常去旁边街里买东西,大家伙看他又瞎又瘸,都叫他半瞎瘸子。” 孟常问道:“没查过他的身份吗?没有身份证?” 高维摇头:“说来也奇怪,数据库里的确没有他的身份信息。人口普查都没查到这里,正常也没人会找到这里来。这地方为我也找人看过了,是自己盖的。应该是那老头自己花时间盖出来的。” 孟常:“那这就是你们工作的疏忽了。” 孟常有些羞愧:“没错,应该是遗漏了。” 云来垂了垂眸:“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他真是鲁荣,不去警局登记信息才是对的。要知道,一个人诈死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不然绝对不可能会选择死去逃脱。先把东西准备一下,点天灯,我们去找鲁荣问清楚。” 两人应声,开始忙活起来。 收拾弄完已经是中午了。 大家原地休整,吃了个午饭,将近下午两点多钟才开始准备点天灯。 为了让天灯飞起来,云来让高维搭了个高台。 高台中间掏了个洞。 孟常将莲花灯用红绳绑在洞下,把烛心方正。 顺着莲花灯两侧沿桥道拉了两道红绳拴在桥道尽头处。 又把云来画好的追踪符绑在了红绳两侧。 最后,他翻身跳上高台,将偌大的天灯放在了高台之上。 台有两米之高。 孟常轻松一翻就上去了! 引的高维连连拍掌! 这可是真正的功夫! 翻身下台,孟常道:“可以请天灯了!” 云来点头,从包里拿出昨天给孟常的八卦追魂盘,用手指顶住。 她双眸猛地抬起! 右脚用力一跺! 两边的追踪符缠绕着红绳轰的一声尽数燃烧起来! 火龙顺着红绳一路烧到了莲花灯下! 云来踏罡步上前,将手中八卦追魂盘顶在了莲花灯上! “轰的一声!” 莲花灯芯亮起,火苗头顶在了八卦追魂盘下。 云来抽手! 那八卦追魂盘就这样悬空在莲花灯火上! 左脚往后退一步,云来右脚抬起,猛的对那莲花灯底一踢! 莲花灯火苗顶着八卦追魂盘冲进了孔明灯里! 孔明灯里的火光一亮! 就这样从高台上飞起,朝着树林深处而去! 云来见准时机,右手往前一捞! 八卦追魂盘又落到了她的手心里,莲花灯也没了火光。 云来抬首,看着孔明灯,喊道:“高警官,带人去追孔明灯!” 高维哦了一声,招呼人就往孔明灯方向跑! 孟常赶紧把原地收拾一下,跟着云来快步追上去。 这一追就是一个下午。 太阳逐渐落山,孔明灯却还在天上飞! 警犬都累倒了! 更别说跑了一个下午的警察们。 孟常都有些觉得自己体力跟不上了。 喘着粗气从包里掏出水,不敢多喝,只能轻泯一口。 高维看着后面落下来的伙伴,大口喘气:“小云,歇会儿吧,这都跑几个小时了,兄弟们真顶不住了。” 云来也有些累,但对比起马上快要见到鲁荣,这点累她一点没感觉! 云来:“你们歇息,我去追!” 根本没等高维他们回答,云来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 孟常提了一口气,咬牙继续跟上。 那老头不知道会从哪里窜出来! 他得跟着领导,防止出意外。 高维哭丧着脸,回头看了一眼:“你们原地休整五分钟!” 然后从包里摸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红布条,边跑边做记号。 这样后来的人就可以顺着红布条的记号找到他们在哪里。 树林很茂密,阳光不能完全投射进来,可见度不是很高。 云来看向天灯,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快点,再快点! 锋利的树枝短枝稍不注意就能割破人的皮肤。 云来手臂上脸上擦了好几个口子,丝毫不觉疼。 这一刻,她满心想的都是真相!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头顶上飘的孔明灯终于停下了。 云来顿住步子,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步入了一个漆黑且都是带刺的灌木丛。 天色黑下来。 树林里的能见度非常非常的低! 云来开了天眼通,这里对她来说只是黑了一些,但视觉上绝对没问题。 “轰。” 头顶之上,孔明灯轰了一声从天降落,直接盖在了灌木丛的那头! 说明,鲁荣就在附近! 提高警局,云来迈脚往灌木丛里面走。 步子才走两步! 耳边忽然传来了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下一秒! 一个壮硕的身影从树林里跳出,双手狠厉的抓上了云来的脖子! 大叫了一声:“啊!” 然后将云来一把推到了灌木丛里! 灌木层带刺,刺刺入体! 对方用的力道很足! 灌木树枝被肉体压的尽数折断! 云来咬牙,左手抓住那人的双手手腕! 右手抓住树枝,右脚抬起对着那人的腹部猛地踢了下去! 那人腹痛一痛! 双手的力道丝毫没有松下! 云来脸颊被掐的通红! 一把折断右手带刺的树枝,对着那人的手腕就插了下去!! “啊!” 那人尖叫了一声,痛的松开双手。 云来见准时机,按住树木借力对着他的脸就踢了过去! 那人腿脚不便,单立腿站不住,就这样趴在了灌木层里! 云来呲着牙。 不怕被刀划,就怕被针刺。 一个大痛,一个穿心痛。 当然是穿心的痛! 背后往后摸,她上手将扎入后背的刺全部拔掉! 随即从包里拽出了桃木剑对准了趴在地上的老头。 “起来。” 毫无感情,云来淡然道。 老头双手撑着地面。 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全都是刺。 他头也没转,只是用着嘶哑的嗓音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你杀了我吧。” 云来冷呵一笑:“哼,我说让你起来!听见没有!” 她已经在很拼命的忍着火气! 但有些东西不是靠忍就行的。 老头还是没动,连话都不说了。 孟常跟高维等人到的时候,就看见云来手提桃木剑对准了面前躺在地上的老头。 两人身上都是刺伤。 尤其是云来后背的血一层一层的。 “领导!” “小云。” 两人慌忙跑上前。 孟常上前一把将地上的老头提了起来! 怒叫道:“糟老头子坏得很!找你几天了!” 他将人一捞起来,这才发现,老头脸上全是划痕! 灌木的刺几乎扎满了他整张脸! “我靠!” 被吓了一跳。 孟常将老头丢在地上。 高维赶紧从后腰掏出手铐,上前一把抓住老头的手,正要给他带手铐! 原本没有任何反应的老头忽然一个反手! 一把抓住了高维的手腕用力一拽! 直接反扣住了高维! “不许过来!” 他来了力气,冲着云来跟孟常叫道! 高维万万没想到啊! 405当年 他真的只是想给老头带个手铐,怎么就给反扣上了? 欲哭无泪,他高举手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你闭嘴!” 扣着高维的脖子,老头厉叫:“你们真的是把我往绝路上逼!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 高维往后缩脖子:“你冷静点,有话好说!不就是放过你么!你把我放了,我马上放了你!” 老头轻蔑一笑:“你放过我?你拿我当疯子吗?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们这些警察会不会放过我。我在乎的,是她会不会放过我!” 扭着高维的脖子,让他看向云来。 云来眼神没有任何的感情。 放过? 她找他找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放过! 云来:“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我,我放过你。” 老头拖着高维往后退了:“我早就算到了你会来找我,我知道你是谁!” 孟常看他后退,闪身挡在了他身后。 这下逼的他连后退都退不了了。 云来卸下了身上所有的气,只是普通平常的站在那里,问道:“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老头眼里带了一丝惊慌:“你是...你是宣城桑家的小女儿,你是桑董跟桑夫人的女儿!” 宣城桑家? 高维愣了一下。 就是那个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桑家? 就是那个生意做的极大的桑家? 我丢? 小云是桑家的千金! 桑家千金是个搞迷信的??? 多么大的冲击啊。 听着老头的回答,云来笑了:“你说错了,我不是桑家的小姐,我是被桑家丢弃的弃婴!” “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成为孤儿,更不会在孤儿院被人天天骑在身底下打骂!我也不会被没有良心的养父母认回家,当他们的保姆,被他们日夜蹂躏!肆意欺辱!” “我被他们以丧家之犬丢在路边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在我身上发生?这多年过去了。我每天都在告诉自己!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但我的理智告诉我!我要知道真相!” “至少,我要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她说到后面已经有些撕心裂肺。 十六年,她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癫狂。 她很早就学会了隐藏。 但现在,在真相面前,一切隐藏都是虚假的。 只有真相,是真实的。 鲁荣看着云来,眼里有了泪。 他颓废的坐在地上。 抠着高维的手松开了。 孟常赶紧上前将高维拽出来! 鲁荣却抱着脑袋,就这样跪在了云来的面前。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当初的决定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以为桑董跟桑夫人会把你掐死在襁褓里!我没想到你还活着,甚至已经长大道有所成。如果我知道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当初哪怕是死!我都不会去插手这件事!对不起!” 他脑袋磕在土里。 声音带着悠远和后悔。 “十六年前,我游历到宣城,在宣城扎根立足,娶妻生子。那个时候宣城不是很太平,暗地里总会有一些邪会组织的人出来作乱。我当时还年轻,梦想着成为一代天师,锄强扶弱。可我没想到,那些邪会组织的人势力过于强大,根本不是我能抵抗的。” “几次三番下来,我不仅没有吃到好处,反而被遏制住了喉咙。我的妻儿因我的原因被邪会组织拿住,他们用我妻儿来威胁我,让我听他们的话,给他们办事儿。” “为了老婆孩子,我没办法只能听命与他们。” “那年宣城经济大改,很多的公司集团成了出头龙凤。桑家也在其中,冒头为首的还有崔家跟贺家。” “我记的很清楚!六月中旬,宣城组织了一次集团同好会。很多的龙头企业包括未来有发展的企业全部都在邀请行列。” “那场晚宴去了千人不止!整个礼堂全都是各个公司的老董夫人总裁经理。” “我小有名气,也被请去了。” “在那场晚宴上,我无意间碰到了桑董和桑夫人。” “桑夫人当时身体周围笼罩着一层孕气。我猜测她是怀孕了,就多嘴提醒她一句有了身孕就不要喝酒了。” “当时桑夫人听到自己怀孕了很震惊!她拉着我,一个劲儿的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我跟她说,我是个行走江湖的先生,有几分本事。她跟桑董一听起了心思,花了大价钱,将我请回了家。” “他们请我帮桑氏集团改风水,给了我很大一笔钱。” “那个时候我已经被邪会组织控制。为了脱出那个组织,我故整日颓废,出入各种会所,赌坊,喝的烂醉如泥,搞垮自己的身体和名声。” “我想让他们觉得我没什么用,是个浪荡子。” “但我没什么钱,这种生活根本维持不了多久。为了继续营造假象,我故意跑到他们的面前去借钱,耍赖皮。他们也的确看不起我,将我扔出了他们的住所,却没说要动我。” “我缺钱,非常非常的缺!” “所以桑家给我的那笔钱无疑不是雪中送炭。” “拿着那笔钱,我帮桑氏集团改了风水,桑氏也成功拿下了几个案子。我靠着他们给的那笔钱,整日挥霍无度!邪会组织的人看我真的要废了,私下底开始讨论要杀了我。” “我本想借着假死的名义逃出宣城,逃出邪会组织。” “哪想,月余后的一个晚上,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带着帽子的男人闯入了我家里。他把我老婆孩子带到我面前,抓着我老婆孩子的衣领威胁我去桑家。让我跟桑董还有桑夫人他们说,说他们肚子里的孩子是天煞孤星。如果留下来,将来刑克六亲不说,还会让桑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鲁荣抬头看向云来:“我是真没办法,为了孩子,为了老婆才会找到桑董桑夫人撒了这样的弥天大谎!” “桑董跟桑夫人一听肚子里的孩子会毁了他们桑家,当即便要打掉。但孩子在肚子里已经成型,医生说孩子要是打掉会影响到桑夫人的身体健康。桑董夫妻俩当时很恩爱,商讨了很久才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掐死在襁褓里。” “他们求我想办法,让我帮他们改命。” “我想不好什么办法,就告诉他们我要打一根风水柱,用风水柱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煞气镇压在风水柱下!用龙凤将煞气转化成财气助桑家一臂之力。” “他们蠢的可怜,真就信了。我花了快有半个月多给他们打了一根风水柱,做了一个假的法事,然后告诉他们龙凤吸煞局成了。他们感恩戴德,给了我好大一笔钱!” “我知道,这件事情结束,那些人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把那笔钱转出去藏起来了。回到家后,我本以为至少还能再见妻儿最后一面,可没曾想。等到我回家的时候,再见的就是他们的尸体。” “那些人把我的妻儿全都杀了!我自知没办法反抗他们,匆匆将妻儿下葬,什么东西都没带,连夜逃出了宣城。” “刚出城没多久,他们就追过来了。可让我没想到是,他们没有杀了我,只是打断了我一条腿,弄瞎了我一只眼,把我丢在了乱坟岗。” “我一路爬到城里,也活了下来。但我明白,他们不会真正放过我!” “没多久我就发现,每隔三个月他们都会派人来盯我一段时间。就像是猫抓老鼠的游戏!他们在一点一点的消磨我的生存意志。” “我又想到了死。于是,我自导自演了一场戏,我去赌坊赌!一掷千金赔的底裤不剩!借钱去赌!但我就是不换!” “在宣城我就有赌还不上被打的先例,所以我并不担心他们不相信。” “因为欠了赌坊很多钱还不上,他们派了两个打手,把我按在地上打。打的很用力也很痛!但我高兴极了,我终于要死了!” “就这样,借着假死的名头,有好心人草草将我埋了。” “事后,他们来了人查看我的尸体,确定我是真的死了,扭身走了。”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看见他们回来过。我知道我躲过去了,但我很怕他们折返,有所察觉。为了不暴露自己,我天天活的跟个乞丐,流浪汉一样!我不敢洗脸,不敢大声说话,每天只能躲在木屋里做条狗。” “这样的日子,十六年!我过了整整十六年!” 仰头看云来,鲁荣眼里全是后悔:“我悔啊!我做错什么?!我不过是想我妻儿活着,我不过是想活着!” 406喂喂喂,云来在吗?云来在吗? 听着荒谬的话和狗血到荒谬的故事,云来脸上带了苦笑:“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就凭你们一句没有任何理论的天煞孤星!我就成了你们故事中最该死的那个人么!我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东西吗!你们的错让我买单!鲁荣,你自己觉合适吗?” 她可以在没有爱的环境里成长。 她可以接受家人不接纳她。 她可以只有一个人! 但她不能忍受,无知可悲的命运让她买单。 她不是物品,不是随意就能拿捏的小人物。 她叫云来。 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是遨游天地之间来去自由的云来。 她不是天煞孤星,更不是被人肆意践踏的小辈! 鲁荣头磕在泥土地:“我当时以为桑董跟桑夫人会把你掐死在襁褓里。我想的是反正你始终都活不下来,若是能死在襁褓里也算是不在人间受苦。但我没想到你不仅活下来了,你甚至走到了今天。” “从前段时间来打探消息的几个小鬼开始,我就猜到,当年那个孩子回来了,回来报仇来了!果不其然,你真的来了。我也早算到你会来找我!但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你很聪明,你猜到了我是诈死。你甚至用请天灯的办法来找我!从你踏入到汉城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命不久矣,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 “我打不过你,这都是我的命!是我的罪!我认!我认!” 鲁荣终是绝望了。 他连反抗都没有。 孟常站在云来身后,他第一次知道领导以前的事。 他一直认为,年纪轻轻的云来一手拿地府,一手锤邪会,至少应该是从生下来就天赋异禀开始修行。 没曾想,她是经历过那些伤痛和绝望才会选择去修行。 如果她没有经历那些事情,没有被抛弃,现在应该也是一个快快乐乐,漂漂亮亮的大家闺秀。 而不是整日穿着粗木麻衣,扎着凌乱丸子头,时而打着哈欠,时而懒散,随地而坐,随地而躺,像个小子一样的清贫小道士。 如果这真的是命运安排。 那对领导来说,太不公平了。 云来垂眸,鲁荣如同丧家之犬,就这样匍匐在她的面前。 昔日那个风光无限,在宣城想要除恶务尽,成为一代天师的鲁班传人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孟常拍了拍云来的后背,以示安慰:“难怪他那天一听到你的声音就跑,原来是不敢见你,没脸见你。领导,事已至此,什么都挽回不了。当年的事情跟邪会组织肯定有莫大的联系,今天事毕,明天赶回宣城,我陪你一起去讨公道。” 云来侧头,看着孟常,双眸毫无感情:“公道?对那些邪术师来说,世上没有公道。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们赶尽杀绝!只要有我云来在的一天,他们谁都别想翻身!” 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双方真正的较量就开始了。 修道之人最忌讳心中不顺。 心不顺影响道心。 只有铲除邪会组织,她的道心才会稳。 孟常有那么一瞬间被云来吓到停止呼吸。 领导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 有一点可怕。 鲁荣抬首,不敢光明正大去看云来,只道:“我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一定要除掉你。他们当时只告诉我,让我去桑家说你是天煞孤星,刑克六亲。让我去的人穿着一身黑袍,带着贴面。他手臂上有个红色图腾花纹,我不知道他的身份。” 云来没说话。 当时的她只有几个月大,都还没完全成型,命格未定,命运未知,肯定不会是因为她。 哪怕是现在,也没人能看穿她的命,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原因。 难不成是专门针对桑家人? 可桑东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小公司的老董,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怎么会威胁到邪会组织? 还让他们大费周章差了一个人专门去勾桑家人上当。 不合理,极其不合理。 鲁荣知道的就这些,埋在心里十六年的真相也就只有这些了。 云来问不出多的东西,开口道:“当年的邪会组织是什么样的?” 鲁荣摇头:“起步阶段,藏的很深。他们好像在做什么实验,大肆害人,还抓了很多的童男童女,我不清楚他们做什么,追查不出来。” 孟常眉头抖了一下:“鲁荣跟我有点像。当年我也是自己孤身一人到处探查邪会组织的消息,他们确实在做实验,实验的地方大多都选择深山老林或是比较偏僻的山野农户。我只知道一两个地方,宣城事了,我们可以顺着这个继续往下查。” 孟常出国之前跟她提过这个事情。 她有打算要去找实验基地。 云来:“好,事情宜早不宜迟,明天就赶回宣城。” 孟常点头:“好。” 高维跟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听他们扯天扯地。 他有一种背景板的感觉。 还有一种听不懂的感觉。 小云跟小子有一种不顾他们死活的强大美丽。 所以,他们刚才巴拉巴拉到底在说啥? 什么邪会组织,什么实验,什么童男童女? 他不会是被演员给演了吧? 不能啊。 杨生都死了,老头都被抓了,这要是演的,未免过于逼真了。 低声轻咳了两声:“咳咳,咳咳——” 试图引起注意。 云来跟孟常听到高维咳嗽,转身看他。 孟常:“高警官,身子骨这么不好?着凉了?” 高维咂了一下嘴:“咂,我身体好着呢!别光顾着问你们的事情,你们快帮我问他,杨生怎么死的!” “杨生是被我害死的。” 高维话才出,鲁荣就先回答了他。 “杨生出轨了,跟小三生了一个孩子。杨生的原配老婆何琼知道了这件事情,私底下联系我,让我把小三跟孩子处理掉。她给了我一大笔钱。我拿着钱找到了杨生的小三,把小三杀了埋在了院子里。小三跟杨生的儿子被我带回来练成了鬼童。那天晚上我就在酒店附近,操控鬼童杀了杨生。何琼并不知道我杀了他老公,是我擅作主张杀了他。” “因为我觉得,小三和孩子都没了,他自己一个人留在世上没什么意思。倒不如一起下去陪小三跟孩子。”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的淡定。 就像是在叙说很普通的一件事。 高维愤怒,冲他吼道:“你是不是人啊!为了钱,连孩子都杀!你自己保护不了老婆孩子,遇到跟你一样的情况,你就把别人杀了,你有病啊!” 鲁荣讽刺一笑:“我这种人手上早就沾满了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早就不是那个替天行道的大丈夫了。” “而且,每害一个人我都会跪在他们的面前忏悔好久。就算是知道忏悔没有任何用处,我还是会去做。” 抬头看向云来:“这次是我跪的最久的一次。” 云来垂下眼帘。 只一秒。 手起刀落! 鲜血撒在了地上。 原本跪着的鲁荣也顺势躺在了地上。 他抽动着身子,只蠕动了两三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只有脖子上的鲜血,不断的往外喷涌。 高维傻眼了! 不是! 他这个警察还在呢! 她,她怎么敢光明正大杀人! 手法还这么利索! 有没有考虑过杀人犯法! 孟常习以为常,哎哟了一声,上手挡住了高维的双眼:“别看别看,太血腥了。” 高维呲牙,一把打开孟常的手:“大哥,我踏马是个警察!能不能尊懂一点我的职业!” 云来提起桃木剑,掏出手帕擦干剑刃上的血,看着鲁荣尚未闭眼的双眸没有一丝怜悯:“不过是杀了一个畜生,他不配活着,更不配被人记住。我亲手送他下地府,他应该感谢我,没有吃苦头。” 说罢,云来甩手一张符。 轰的一声! 鲁荣的尸体就这么在火中燃烧了。 什么都没留下,除了一摊灰。 高维有些无奈,仰头看天。 这下好了,证据都没了。 他总不能把地上一摊灰捧回去告诉领导:这黑灰就是凶手吧? 谁家好人化成灰也能认出凶手? 看到高维绝望的神色,孟常笑笑拍拍他:“别担心,我们帮你们找到那些被害儿童的尸首和去处。你们现在可以去抓捕何琼,再晚,她就要跑了。” 提到何琼,高维才觉的她一开始就挺古怪的。 一边说她老公怎么样怎么样,一边又拼命让他们追查凶手。 感情她还不知道她老公死是她一手促成的呢。 叹了一口气,高维打电话回警局,立刻下达了逮捕令。 当天晚上,何琼就被抓了。 当她知道杀掉她老公的凶手是自己找来的邪术师时,当场就崩溃了。 她真的很爱她老公! 她只是想把小三跟那个孩子弄死! 没想过害她老公! 高维从监视器里看到癫狂的何琼,不知道该怎么说。 自作孽不可活吧。 云来跟孟常两人收拾收拾回酒店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高维就找到了他俩,以为他们送行理由请他们吃了一顿饭。 在饭桌上。 云来破天荒的收到了一个纸鹤。 刚放到手里,那纸鹤就煽动翅膀发出了一段说话声。 “喂喂喂,云来在吗?云来在吗?” 407白玄师兄 这熟悉且让人无语的嗓音,不是她家那糟老头还有谁。 上手一把捏过纸鹤。 纸鹤又道:“云来呀,为师最近很繁忙啊!天上来书,让为师收拾收拾准备升天,为师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又要应付上面又要应付下面,着实下不了山。但为师就你这一个关门弟子,也怕你应付不来提前下去见阎王老儿,所以为师遣了你二师兄带上伏魔塔前去祝你一臂之力。” “以上是为师对你的赠言,愿徒儿你早日历练归来,挂了。” 随着挂了两个字脱口而出,纸鹤轰的一声燃烧了。 云来嘴角抽了又抽。 她家老头这话就跟没说似的。 还升天! 十年前天上就已经来诰文让他升天,他以一句:贫道还没准备好,一拖再拖! 然后就下山云游三年才回道观。 现在又来? 老头到底上不上天! 她还指望着早点继承道观呢。 急死她了。 孟常不知道云来是玄清子的徒弟,还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小道士。 这会儿一听天上来书,立马察觉出了不对。 纠结又纠结,孟常问道:“领导,你师父是谁啊?我在地府上班这么多年,也没听谁说过,人间有人要升仙呀?” 高维来了兴致:“升仙?什么升仙?这天底下不会真有神仙吧!小云,你师父是神仙啊?” 云来想了一下,不假思索胡诌道:“我家老头脑子有问题,花了大价钱在天上买了个官。上面挑日子喊他上去接班呢。” 她说的跟假的似得。 听的孟常高维跟真的一样。 又压了两口饭菜,她放下筷子:“吃饱了,你们吃吧,我去楼下接我二师兄。” 孟常:“二师兄?就那个拿着伏魔塔的四大天王?” 云来撇嘴:“拿伏魔塔的不一定是四大天王,也可能是我那温温柔柔的二师兄。走了。” 甩甩袖子,她往楼下去。 二师兄白玄是观里长清师叔的大弟子。 是除了丁玄大师兄,观内道行最高弟子中的第二人。 也是最稳重的一个人。 丁玄大师兄是观内除她家老头跟三位师叔最忙的一个人! 忙着带一众弟子下山斋醮祈禳,还得到处做法事赚钱养道观。 时不时出个事,还要安排二师兄带师兄弟们下山处理邪祟。 大师兄永远都是一个人当三个人用。 二师兄大多数时间管内,处理观内杂事,日常生活作息,还管钱这些。 是个标准的观家婆。 她都不敢想,道观离开了二师兄,得乱成啥样。 她那不能自理的三位师叔和她家那天天只会张嘴说话的老头,没了二师兄,不知道记不记得吃饭。 站在楼底,云来仰头看天。 忽然眼睛微眯起来。 无所谓,反正老头跟师叔他们也饿不死。 谁让,她下山这个的事情是他们三个一致通过,最后由她家老头拍案定实的! 多饿两顿也没关系! 想到这里,云来心情好了很多。 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蹲下,摸出手机回消息。 崔大少跟长空这两天很忙,忙着天天跟那个邪术师干架,这个邪术师干架。 没时间搭理她。 偶尔给她回了消息,写的都是:小爷今天弄死两个!老子今天比小崔牛,干死三个! 天师盟跟灵组的群都在刷哪个地方刷新了小怪。 然后自顾自结队前往刷怪。 唯一不好的是,他们刷的怪没有掉落装备。 也有人群受伤死亡的案件传出。 由于上面及时出手,损失很小。 脖子上面的热搜刷了一层又一层。 已经有很多人察觉到宣城变天了。 还有的营销号重新翻出了麻衣哥当初的预言。 “如果我死了,一定是邪会组织干的。” 可以说,宣城的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 “看什么呢,神情这么严肃?” 正刷的起劲,云来头顶上空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 声音仿佛清泉划过人的内心。 语气里还带着隐隐笑意。 脖子往后一仰,那张温润如水的面容就这么出现在了视线里。 “二师兄!” 难得脸上带了笑意,云来站起身。 白玄上手将她搀扶起来,眉心处一点红格外温柔。 比划了一下云来的手臂,颦蹙眉头打量云来的身形,白玄脸上的笑意隐隐收了一些。 “瘦了,下山后没好好吃饭?衣服也不合身,头发怎么也乱糟糟的?” 一上来,就是一阵老妈子的输出。 云来都习惯了。 小时候,二师兄天天抱着她,每天记录她长多少,身上的道袍都是他去置办的。 头发很小不会扎,也都是二师兄帮她扎的。 听着无比熟悉的问话,云来第一次感觉心里有底有归属。 这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真正的哥哥。 不觉心中有一丝苦涩,云来张开了双臂:“二师兄,抱一下。” 白玄一脸惊奇,笑道:“下山一趟学会撒娇了?” 云来低头轻笑,太想了。 真的太想了。 白玄叹气,上手抱住了云来,眼底全是心疼。 “宣城的事,二师兄已经知道了。下山来的时候,大师兄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我这次来帮不了你太多,只能暂时击退那些邪会组织的人。要根本揪出背后的源头,还是要靠你自己。” 闻着白玄身上让人安心的气息,云来嗯了一声:“嗯,我知道。” 不断抚摸着云来的头发,白玄越想越难受。 他从小养到大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玄清子师叔也是,什么都不说就把孩子送下山,还让她遭受这么多。 可给他心疼坏了。 饭店大门口。 孟常跟高维头叠头趴在门框边。 看到云来抱着一个男人不撒手,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奇。 孟常:“那个就是领导的二师兄?看上去像个小白脸。” 高维:“活的道士哎,他脑门中间还有个红点呢,别说,还挺帅。” 孟常:“一般,没我帅。” 摸出手机他咔嚓一声拍了一张照。 找出之前被云来拉进的灵组大群,默默将照片发到了群里。 这一发。 群炸了! 累死累活的崔大少:“什么东西!那个男的是谁!拱我家的白菜!” 已经五天没合眼的长空大长老:“丢?开图暴击!云小友谈恋爱了!” 困的睁不开眼的景州:“公然抱在一起,看样子两人关系很亲密,小崔,你没机会了。” 希望早点休息的毕来:“完喽~小崔上个班,白菜被偷家了。” 祈祷世界和平的邱桓:“嘿嘿。” 累死累活的崔大少:“别胡说,我跟前辈可是正经人!咱们都是好舍友!还有!上班时间不去刷怪,跑群里刷什么消息!小心我告诉沭阳总指挥,扣你们工资!” 灵组最高总指挥沭阳:“破防哥。” 累死累活的崔大少:“【癫狂】【原地打滚】【上吊】” 灵组众人:“哈哈哈哈哈。” ———————— 孟常看着群里刷的消息。 笑出声来。 这些人还是太闲,还有空在群里刷消息,看来怪不多。 收起手机,大门口的两个人也分开了。 白玄提了提自己的兜:“玄清子师叔让我把伏魔塔带过来。他昨天在塔里跟塔里的妖魔鬼怪谈好了,只要这次他们帮你击退邪会组织的人,就把你身上的功德金光分他们一点。所以,他们很乐意帮忙。” 云来双眼微微眯起。 一把顶住白玄的胸口:“等等!二师兄,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白玄眼神有些闪躲:“我说他们很乐意帮忙。” 云来脖子一痛:“老头去谈判,受伤的是我?他谈个鬼哦?” 白玄无奈,按住云来的手:“师叔本来就是跟鬼谈的。他们不愿意要师叔的功德金光,只要你的,师叔没办法只能答应。不过,只答应给他们一点点,对你没影响。” 是没什么影响,谁让她金光多到爆炸! 用一点点金光换来妖魔鬼怪的帮忙,也不亏。 能被关在伏魔塔的妖魔鬼怪都不是什么小妖。 几乎都是大妖,最差的妖道行也有百年之久。 对比起灵组手里的百妖塔,她们观关押的锁妖塔跟伏魔塔简直是霸王级别的存在。 两人好长时间没见,站在门口叙旧了好一会儿,才准备上楼。 结果,云来刚一扭头就看见趴在门框边正眼巴巴望着他俩的孟常跟高维。 白玄一脸笑意,毫不在意的跟他们打招呼。 白玄:“你们好,我叫白玄,是来来的二师兄。” 来来? 来来! 这腻歪的称呼。 孟常转着眼珠子,对白玄抱拳:“您好,二师兄,我叫孟常,是领导的下属。” 白玄抱拳回礼:“这次汉城之行多谢孟先生照顾我家来来。” 孟常赶紧摆手:“没有,是领导照顾我。” 高维擦了擦手,殷勤道:“二师兄您好,我叫高维,是汉城总警局的指挥长,很高兴见到您。” 白玄同样抱拳回礼:“高警官好,您喊我白玄就行,多谢照顾。” 高维摇头:“没有没有,这次是小云帮了我们总警局大忙。你,你吃了吗?没吃的话吃点。” 招呼白玄上楼。 白玄婉拒了:“我下山的时候吃过了,时间比较紧,我们还要赶回宣城,就不多耽误时间在吃饭上了。” 高维知道他们回宣城有要紧事要做,没有过多挽留,只是临头给他们打包了点吃的喝的,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亲自将人送出了汉城边界,这才作罢。 孟常开车,白玄跟云来坐在后面。 孟常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老妈子。 408降魔伞刀 云来一上车! 白玄就帮她把包拿下来背在自己身上,然后给她整理头发,轻声告诉她头发该怎么绑不会乱。 又给她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最后系上了安全带。 完事儿还念叨:“鞋子不合脚,回头二师兄给你纳几双鞋,做几身衣裳。下山了就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云来太久没听念叨了。 一直点头回应。 “好好好,你说了算。” 她时常也觉得好笑。 自己所感受到的母爱不是来自母亲,而是来自自家的二师兄。 孟常就从后视镜里看两人。 越看越怪异。 这相处模式不像是兄妹,不像是情侣,像母女... 奇怪的cp增加了。 白来cp。 回去的路永远比来时路快。 孟常开的车子没在服务区休息太长时间,快马加鞭六个小时就到宣城边界了。 车子停的位置和上次走的时候一样。 下了车,孟常先行开车离开了边界。 白玄跟云来则是往铺子去。 老远,白玄就闻道了一股极其难闻的臭味。 这个臭味刺激白玄的大脑,让白玄心里升出了一股警惕。 上手拉住云来:“等下!” 云来被拽住,疑惑的嗯了一声:“嗯?怎么了,二师兄。” 拽着云来往一边躲:“有东西,小心。” 听到白玄说有东西,云来眉心一蹙,闪身躲到了一排房的空荡。 两人沿着边缘位置缓步上前。 还未走到铺子门前! 两人便见一群穿着黑色衣服,蒙着脸的人已经围堵住了整个铺子! 伴随着那些黑衣人而来的便是漫天的恶臭之气! 云来眼神冷了下来。 铺子被暴露了,这都找上门来了! 正色间。 那些黑衣人提出了一桶又一桶的液体。 白玄鼻子用力吸了吸:“汽油,他们要烧房子!” 云来脸色一凌! 真是不要脸! 欺负人到家门口了! 云来:“二师兄,我不方便出面,你帮我!” 白玄当然知道云来说的帮是什么意思。 比了个ok的手势,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伞。 那把伞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符文,咋一看去很是诡异。 尤其是伞周的位置,仔细看去,全是锋利的刀刃! 云来还是头回看见这样的法器,忍不住多打眼瞧了两下。 现在道观都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 降魔伞都能加把刀了? 白玄:“来来,动你的东西就是动二师兄的东西!二师兄帮你讨回公道!看好了!这是二师兄研究的新法器!降魔伞刀!” 他一脸正经,刷的一下将伞打开了。 伞开的那一瞬间,云来甚至感觉到了刀刃隐隐有出鞘的动作。 撑着伞,白玄迈脚往外走。 他动静并不大,走路也很轻畅。 但他一袭藏青色的道袍,再配上一把黄色画满符咒的伞,即便没有声音也格外的惹人眼球! 从他走出去的那一刻,那些原本围在铺子前的黑衣人们就注意到了白玄。 一个两个扭过头,目光全部都投向了白玄。 领头的男人带着半张铁面,看到白玄一眼便知他不是善茬。 眼神阴冷的勾勾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便尽数围到了白玄身边。 “杀。” 一声令下! 黑衣人们发起猛攻! 白玄顿住步子,左脚往前踏了一下,右脚一个半圈划,他双手卡住散把!用力这么一转! 藏在伞中的刀刃倾囊而出! 厉刃划破空气咻咻咻的刺中了攻上来的那些黑衣人! 只听到当当当几声,最前冲上去的黑衣人便瘫倒在地。 白玄仰头,将伞往天上一扔! 身子仿佛鬼魅一样,瞬间闪现到了那前面的黑衣人面前! 降魔伞从天而降,白玄抬手握住伞把,快速将伞合起,对着那黑衣人的脸便刺了过去! 黑衣人没想到白玄速度会这么快! 上半身往后一倒! 右脚一扫一踢!直接将白玄刺过去的伞给踢开了! 周围等会儿黑衣人火速围攻上来! 白玄收回伞,再次将伞打开!原地转了一圈,然后一个空手转伞!又是十几道飞刃而出! 眨眼的瞬间黑衣人又倒一片! 那领头的黑衣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小道士,步子后退,眼神警惕。 “你是谁?!” 白玄将伞收回举在头顶,脸上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得死。” 他说话也轻飘飘的,语气有几分像云来。 那领头黑衣人双手握成拳,一刻迟疑都没有对着白玄的门面攻过去! 白玄往后退,手中伞一落!黑衣人的双拳打在了伞中! 下一秒,他便震惊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伤痕跟鲜血! 意识到伞不对,他快速抽手! 可白玄却不想放过他,趁机猛攻! 降魔伞就像是见到了食物一样! 开始疯狂的对那黑衣人飞去利刃! 刚开始没多少,他还能凭借身手躲两下。 可随着利刃越来越多,他身上的伤口逐渐增加! 两边想要上来帮他的黑衣人也都被飞出去的刀给刺中! 等到不能再躲的时候!黑衣人想反抗,却发现,伞尖那把厉刃已经插入了他的心口! 连痛感都没有,他便倒在了地上无法再反抗! 白玄不再去看地上的那些尸体,优雅的合起伞,转身背对那些已经毫无任何反抗余地的尸体。 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火符,帅气的往后一弹! 冲天的火苗夹杂着他们还没用的汽油,顷刻间便将地上的尸体尽数燃尽。 从头到尾,白玄都没回头! 有句话的好,真男人,从来不回头! 云来目睹了全过程。 她白玄师兄还跟以前一样,看上去柔弱温和,打起架来那是刀刀封喉! 6。 将伞收起来,白玄笑着看云来:“快起来,去你家看看。” 上手将云来搀扶起来。 白玄迫不及待想要看云来住的地方环境怎么样,生活设备方不方便。 云来也没说什么,带着白玄回铺子看了一眼。 白玄一进去就开始嫌弃这儿嫌弃那儿。 一问还有两个男的一起住,当即更不乐意了! 开始盘问其他两个人的身份,做什么的,家庭怎么样?有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健在吗?有房有车吗? 这给云来整的,有一种交了男朋友被长辈盘问的感觉。 云来老老实实跟白玄说了,又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住在一起,这才让白玄松口没再继续往下问。 两人回铺子,简单收拾了一下,给祖师爷上了香,便匆匆出门往礼堂赶。 宣城白礼堂是整个宣城算是比较大的一个礼堂! 也是白事专用礼堂。 很多的富商甲胄意外离世,都会在白礼堂举行告别仪式。 409时间不早了,我就先休息了 宣城所有的家族集团给云来做遗体告别仪式,也是在白礼堂。 此刻—— 宣城白礼堂内。 崔生贺连天刘方早就在礼堂等待了! 在场的还有不少其他集团的老董。 就连卫民也在场。 几个人反复的看着时间,眼瞅着天已经渐渐进入傍晚,越来越着急。 贺连天水都灌了一肚子了。 见外面还没有动静,着急的朝着崔生问道:“老崔,你儿子说云先生今晚回来,这棺材都已经运回来了,云先生还没来!你快问问到底有没有个准信!” 崔生也着急啊! 双手搓来搓去都快冒出火星子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反正我家那狗儿子说的是晚上。大家都别着急,再等等,应该快来了。” 刘方内心咚咚咚的敲个不停,满脸担心:“今天晚上大师的尸体运过来,肯定不得安生。我下午来的时候就看见四周围堵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人,八成都是冲着大师的尸体来的。” 卫民叹了一口气:“云先生真的是不动声干大事。我一直以为她就是一个本事还行的女先生,没想到她能在宣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往年也有不少人挑衅,但下场没一个好的。云先生刷新了我对她的认知,实乃女中豪杰!” “往年也有不少人挑衅?听卫老板的意思,宣城的事情你们是知晓的?” 几人正说着话,熟悉的声音从后堂响起来。 四人听到这声音一个原地转身看向了身后! 偌大的黑白照旁,云来一身粗布麻衣,双手背后,优哉游哉的朝几人走来。 在她身后还站了一个穿着青色道袍,头发扎起,眉心一点朱砂红,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男人。 “大师!” 刚停住步子! 刘方一个原地跪滑冲着云来的大腿就抱过去! 然鹅。 他人还没滑到云来面前,云来就先一步被白玄拉到了一旁,刘方咚的一下撞上了墙壁。 这一声还挺响,看的贺连天几人脸一疼。 几人的目光都吃痛般落在了刘方的身上,随即默默收回了眼神。 卫民激动:“云先生,我们等你等了好久!你可算是出现了!” 贺连天:“云先生,一路还顺利吗?” 崔生:“云先生,你看见我狗儿子没?” 云来眼角微弯:“回来的比较着急,一路还算顺利,崔大少和景州先生他们大概率晚些会到。” 刘方揉着脸,爬起来:“大师,外面堵了那么多的人,你怎么进来的?还是从后堂来的?” 云来摊手指着一旁的白玄:“是我二师兄带我进来的。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师兄白玄,你们可以叫白玄师傅。” 云先生的师兄! 还是老二! 几人互相看了看,抬手抱拳:“白玄师傅。” 白玄还是一脸笑意:“诸位老板好,你们叫我白玄也可以。我是来来的二师兄,以后有什么需要跟来来说的,可以直接告诉我。” 几人心思一动,完,娘家人来了,自家的娃怕是连云先生的高台都爬不上了! 话罢。 云来接口问道:“卫老板,你刚说往年也有不少人挑衅,是什么意思?” 卫民嗷的一声回道:“嗷,我的意思是早几年也有一些大师傅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在宣城跟那些有身份的人对抗,不过下场都不好。这些年没什么动静了,宣城还是比较安稳的。” 云来有点没明白:“有身份的人?你说的是邪会组织的人吗?” 卫民摇头:“不是,就是一群仗着自己背靠京都大集团的小董事。咱们宣城虽然是商业之都,但对比起京都来还是差了一些。早些年,宣城有不少的企业都跟京都那边有挂钩。仗着京都集团的撑腰,他们很嚣张,几乎看不起任何一个来到宣城的先生大师。” “那时候大家都忙着打拼,谁会想到用玄学这些东西来帮衬自己?顶多就是迷信一下,搬个发财树什么的。” “所以当时的老董们对那些所谓的上门先生都不是特别的热情。”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宣城的一些集团开始合伙打压那些先生。反正下场没几个好的,像云先生这样,挑起整个宣城大规模竞争的,您是第一个。” 贺连天衬道:“现在想起来,我才有所发觉,那些集团大概是受到了所谓邪会组织的威胁,逼迫他们出手抬走了那些前来想要除恶务尽的天师。只怪我们当年一心都扑在生意上,没察觉那些邪术师的阴谋,不然早就出手帮助那些大师了。” 云来表情没什么变化:“邪会组织早就渗透了整个宣城。想来宣城没有被他们所收纳的也只剩下你们几位,其他大大小小的公司,包括桑氏集团都已经是他们的走狗。诸位还是清白的,已经是宣城最大的好消息了。” 崔家,贺家两大家族没有被邪会组织渗透,无非是走得正行得直,那些人根本没办法将其带入到深渊。 这点,从崔催催跟贺明身上就能看出来。 能教出优秀孩子的家庭一定不会差! 但桑家就不一样了。 身不正影子也斜,都不用刻意做太多,他们就能沦为走狗。 连对孩子的教育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贺连天崔生几人摇头苦笑。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路才不好走。 现在挡在他们集团前面企图想要打压他们的虾兵蟹将太多了! 要不是京都那边有肆意集团帮衬他们,路也难走。 几人各自叹气,不再去讨论这个问题,都已经是没用的话题了。 说再多,木也已成舟,能做的就是面对当下,去改变。 没了说话声,白礼堂的气氛安静下来。 云来拍拍衣服往窗户边挪了挪。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 周围涌动的黑气也越来越浓郁。 因为受到了阴气的影响,贺连天几人在礼堂里都有些坐立难安。 而那口阴沉木做的金丝楠木棺材则被摆放在礼堂中间。 很快,月色彻底上来。 漂浮在礼堂四周的气已经爬满了窗户! 云来随手关上了窗帘,长吁了一口气:“到时间了。” 抬手,她整理冠容:“时间不早了,我就先休息了,诸位,回见。” 对着几人抱拳,云来走到了金丝楠木棺前,一个翻身跳进了棺材。 才躺下! 人就已经呈现了尸体般的安详! 410把这棺材搬回家当床使 果然,躺来躺去还是棺材舒服。 要不说到底是阴沉木做的金丝楠木棺呢,这一躺下她就能感觉到阴沉木散发出来的雅香。 整个身体都舒畅了! 这棺材,她喜欢的很! 等过段时间事了,高低得把这棺材搬回家当床使! 想着,云来真的有些昏昏欲睡了。 白玄也看上了这口棺材,来回打量,忍不住笑道:“是个好棺,赶明这棺材你们不用了可以送给我,我喜欢的很。” 云来懒洋洋的:“二师兄,这棺材我也喜欢,我打算搬回去当床睡。” 白玄没有任何震惊意外! 他小师弟幼时在山中修行,日日睡的都是棺材,身旁躺的不是尸体就是妖鬼。 这口棺材他看着都喜欢,小师弟喜欢也是理所当然。 白玄改口对着崔生几人道:“此番事了之后,这口棺材还要麻烦诸位先生送到我家小师弟的府上。” 白玄对自己就是赶明这棺材不用了送给我。 但对云来就是麻烦送到府上。 妥妥的小师弟要什么就得立马给什么! 崔生贺连天刘方卫民被师兄弟俩整笑了。 这棺材本就是给云先生的,即便是她不要也会被送到其他地方寄存。 现在她要了,他们当然是乐意给的。 纷纷点头。 崔生:“放心吧,这棺材到时候会准时送到云先生府上。” 贺连天:“送棺送官,见棺发财嘛。” 几人笑笑,往棺材边站了站。 刘方上下打量安详如尸体的云来,好奇问道:“云先生,你就这么躺着?万一那些人冲进来看到你还有气,咱不就露馅了吗?” 云来已经开始有些迷糊了,嘟嘟囔囔道:“木得事,我二师兄在呢。” 白玄咧着嘴角:“这点你们可以放心。等下我会把来来小师弟的三魂七魄单独收起来,今天无论是谁来,小师弟都会是尸体的状态。” 那些邪会组织肯定来的人不少。 其中有道行也不会是只有一个两个。 云来的三魂七魄但凡有一魂一魄在体内,他们都能察觉到云来还活着! 所以,要想蒙混过关,必须先将云来的三魂七魄收起来。 还要单独用一个瓮把三魂七魄装起,在翁身四周画上驱邪避凶符,最后用黄布包裹,把瓮放在三清祖师爷的画像前。 这样,无论是谁! 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断然不可能找到云来的三魂七魄在哪里! 就算他们找到了想要对付云来的三魂七魄也要看三清祖师爷同意不同意。 说到此。 白玄从包里翻手掏出了一个小的八卦镜。 他用右手大拇指小拇指食指顶住八卦镜,手腕一转将小八卦正面对着云来的眉心放去。 随即,将八卦镜往上一提! 众人便见,云来体内有一道影跟着八卦镜起身了。 那模样,不正是云先生么! 左手拿出一个手掌般的瓮,白玄将翁放到胸前对准了云来的三魂七魄。 云来的三魂七魄没有任何的意识,在触碰到翁口的位置就这样被吸进了瓮里。 将小八卦当成翁盖,白玄盖住了翁口。 用粘有朱砂的毛笔在翁身四周画上了驱邪避凶符。 然后又拿了黄布将整个翁尽数包起来。 做完这些,他双手扣下,将翁小心的装回了自己的包里。 贺连天四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现场看到人做法! 当真是对他们的震惊非常之大! 卫民指着棺材里的云来:“白玄师傅,这,这就好了?” 白玄点头:“已经可以了。小师弟现在毫无气息,就是一具尸体。时间不早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出声招呼几人可以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段他们这些普通人都不适合留下来。 越早离开越安全。 四人也没说其他,叮嘱了几句后,跟白玄打了招呼,走了。 堵在外面的那些都是邪会组织派来的,他们还不至于光明正大在门口解决宣城的老董们。 所以崔生几人离开的很安全。 等到四人出了白礼堂的大门,才见迎面匆匆来了两三个人。 崔生一眼认出自家的狗儿子! 隔老远就招手喊他:“崔催催!儿子!” 崔催催才刷完怪,身上带着一股腥臭,听见自家老爸的叫声,他抬首有些意外:“爸,你们怎么还没回去?” 走近。 崔催催礼貌的跟贺连天三人打招呼。 “贺叔叔,刘叔叔,卫叔叔。” 贺连天:“哎,辛苦了。” 刘方:“怎么就来了你一个?今天晚上能应付的过来吗?” 卫民:“还是多找点人吧,安全。” 崔生也满脸担忧:“儿子,今天晚上你能行吗?” 崔催催抹了一把脸,一点都不担心:“他们都在赶来的路上。而且今天晚上不是重头戏,最多来点小怪探探前辈的尸体是不是在白礼堂。不用我出手,会有人解决的。你们都别担心,赶紧回去吧,天不早了。” 抚着崔生的后背,崔催催宽慰道:“爸,别担心,儿子很厉害的。” 崔生嗯了一下。 从他知道他儿子能见鬼,还加入了什么灵组开始,他就明白,儿子已经成了小时候他一直都想成为的英雄。 他作为英雄的父亲,能做的就是给他支持,鼓励他。 即便是帮不上忙,至少不能给孩子添乱。 崔生:“你好好照顾自己,看好云先生的身体,我们就先回去了。” 点头,崔催催目送四人彻底离开白礼堂,这才快步往白礼堂里面去。 白礼堂四周的阴气已经很重了。 崔催催右手提着桃木剑,走到白礼堂门口的时候,桃木剑挽花甩了又甩! 那些围堵在门前的阴气才跑了一些。 可等他进入白礼堂大门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云来,而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眉心一点红的道士。 崔催催一眼认出,这小道士正是早上孟常发在群里跟云来抱在一起拱他家白菜那个道士! 胆儿可真大! 都追到宣城来了! 崔催催收起桃木剑,咳嗽了一声企图引起白玄的注意。 “咳——” 白玄也注意到了崔催催,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给云来整理衣冠。 崔催催见他不搭理自己,莫名不悦,开口质问道:“你谁啊?跑这儿来?” 白玄一点都不在意崔催催的敌意态度,依旧温和笑着回道:“道友你好,我是来来的二师兄,我叫白玄,道友可有道号?” 411拱白菜的不是猪,是二师兄啊 一句来来的二师兄给崔催催整不会了。 表情瞬间就垮下来了! 整半天,拱白菜的不是猪,是二师兄啊! 不好意思挠头,崔催催点头哈腰似的往白玄面前走:“二师兄,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前辈的什么人呢,误会了误会了。” 白玄给云来整理碎发,听着崔催催说的话,有意思看他:“你觉得我是来来的什么人?” 崔催催想都没想,答道:“二师兄是前辈最重要的人!亲人!” 简单几个字说到白玄心坎上了,顿时看崔催催都多了几分满意。 白玄:“我虽然是来来的二师兄,但来来从小是我带大的,衣食住行也都是我安排的。我跟来来不是母...”说一半白玄意识到说偏了:“不是兄妹却胜似亲兄妹,我是她的亲人,她也是我的亲人。” 崔催催点头:“是是是,二师兄说的对。” 白玄扭头一笑,找了个凳子坐下:“你是崔先生的儿子?” 崔催催:“二师兄,我叫崔催催,您叫我小崔就行。” 白玄:“长的还不错,人也挺精神,坐吧,反正还有一会儿,咱们坐下唠唠。” 崔催催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二师兄身上的气场很压人! 他哎了一声,连忙道:“二师兄,我先看看前辈怎么样了。” 说罢就要往金丝楠木棺去。 白玄若无其事,端起了一旁的茶水轻泯了一口,这可给崔催催吓到了。 不怕对方说大话,就怕对方什么都不说! 你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更何况,让现在的云来躺在棺材里,从实际层面来说,是因为他们能力的不足,导致云来选择了这种极端的做法! 哪个娘家人看的过去? 暗戳戳的,崔催催都走到棺材边了,愣是又回到了白玄的身边坐下。 白玄始终勾着嘴角笑,余光瞥到崔催催又回来坐下,挑眉道:“没关系,你不用顾忌我,去看来来吧。” 崔催催连忙摆手摇头:“不用不用,二师兄在,前辈肯定完好无损!” 白玄放下水杯:“今天晚上十二点,势必会有一群不长眼的在附近溜达。我家来来的身子就躺在棺材里,如果要是忽然有什么东西冲进来要坏我家来来的身子,道友可要好好保护我家来来。” 崔催催后背都渗出了一层汗! 二师兄说话跟前辈一样轻飘飘的,但说出来的话,能把人压死! 崔催催:“是是是,二师兄放心,我一定看好前辈的身体!” 白玄嗯声:“嗯,道友心中有数就好。” 说罢,闭起了双眼不再言语。 看上去像是在养神。 崔催催抬手在白玄面前晃了晃,轻手轻脚站起身往云来的棺材边去。 棺材里,云来安详躺着,一脸平静,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静止二字。 她凌乱的头发,整齐的衣冠都是白玄亲自整理的。 比往日崔催催看到的形象整洁了多了。 上下扫着云来的身体,确定没问题后,他才走到一旁的窗户边悄悄拉开了窗帘一角。 随着窗帘被拉开,几道黑色的影子刷——的一下闪不见了! 崔催催眉头一簇,这还没到时间,那些东西就已经迫不及待上门了。 转身,他走到了礼堂门口。 看门的两个是灵组一队的成员。 大宝跟二宝。 看到崔催催过来,两人齐声道:“崔队。” 崔催催:“嗯,有东西来了,你们多注意一下。” 两人:“知道了,崔队。” 说着话呢。 门口匆匆又跑一人! 身后跟了将近十来个穿着道袍的人。 那人行色匆匆,还没到大门,就招手喊道:“给老子砍!周围冒影的,有气儿,不是活人的,看上去像活又不是活的,给老子往死里砍!奶奶个球的!” 这熟悉的嗓门,熟悉的作风。 不是长空还有谁。 崔催催抽搐着嘴角,摸了一把眉头,悄悄侧身往后看。 白玄仍旧不为所动,还在闭目养神。 长空快步在距离门口的地方停下,看到崔催催站在门前,老远就叫:“小崔,你搞鸡毛!黑影都晃到大门前了,你还当守望石呢!” 崔催催:“瞎说什么呢!我也想出去直接干,但前辈还在大堂里,我走不开。” 长空双眼一亮,人都跟着激动起来了,上蹿下跳的:“云小友运回来了?!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快让贫道瞅瞅!” 崔催催手指大堂里的棺材:“在那里躺着呢。” 刚说完,长空咻——的一声就跑到了云来的棺材边。 这手刚碰到棺材,他人就开始了。 “呜呜呜——云小友,云小友啊!你怎么这么可怜!白天黑夜躺棺材,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云小友,你好狠的心啊!” 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长空的哭灵棚,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崔催催人都傻了! 啊?这——已经演上了? 白玄被长空那哭喊声唤醒,抬眸看了一眼,起身,叹气,然后走到长空身边,将人从棺材边扶起来,一本正经,一脸难过:“这位道友,我家来来是为了世界和平而死,你不必太难过。来来泉下有知,肯定也不会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 长空抹着眼泪,看向白玄的眼神带了一丝打量。 白玄淡定解释:“我是来来的二师兄,白玄,来来的尸体就是我给送回来的。” 云小友的二师兄! 长空嗷~了一声:“嗷~原来你就是云小友的二师兄,贫道长空,幸会幸会。” 对着白玄抱拳。 白玄也抱拳回礼。 这刚互相打完招呼,长空就抽嗒着又趴到了云来的棺材旁! 嚎起来了:“小白道友,云小友是为了天下大义而死!老天爷真是不长眼,让这么好的云小友就这样与咱们阴阳两隔了!呜呜呜呜——” 白玄也被长空的情绪给渲染了,悲伤难过的垂下了眸。 “来来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长空道长,节哀顺变。” 长空抽嗒抽嗒的拍着棺材:“云小友,云小友啊!” 这一喊就跟开了嗓似得,根本停不下来! 完事儿,长空还觉得嚎的不过瘾,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嚎。 整个礼堂就跟提前被鬼占领了一样,鬼哭狼嚎的。 被长空这么一搞,崔催催的胜负欲出来了! 从后堂摸出了一个火盆,扔了两张纸钱进去点燃。 大堂里灵堂的氛围瞬间就上来了! 长空一看这架势,趴在地上摸过纸钱就往火盆里丢。 哭的也更带劲了。 崔催催看着头都要埋进火盆里的,痛哭流涕的长空,啪叽一声跪下了! 一把夺过长空的纸钱,他高声喊道:“前辈,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前辈啊!你死的好惨啊!前辈啊!你黄泉路上有知,一定不要放过那些害死你的人啊!” 轰! 火盆里的火越烧越旺! 长空擦着鼻涕眼泪,Dua gDua g拍着地面:“云小友啊!云小友!没有你贫道可怎么活啊!云小友你死的好惨啊!你泉下有知,可一定要把害你的人全都带下去啊!云小友!” 412演戏,我是专业的 两人一言我一句把气氛顶到了巅峰! 明明是在礼堂举行的遗体最后瞻仰,结果到他们这儿瞬间又变成了村中搭灵棚守夜的感觉。 白玄坐在一边,神情略显复杂。 怪不得自己做不了主角,太难入戏! 这哭嚎的,真跟死了亲人似的。 ———————— 这一嚎就是好久。 景州等人到的时候,就听见灵堂里面又哭又叫又哭又叫的! 吓得他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提着法器就往礼堂里面冲。 结果,进门一看! 奶奶的,是崔催催跟长空两人演上了! 演的跟真的似的,哭的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先生真嘎了呢! 尤其是那火盆里烧的纸钱,和已经点起来的长明灯,让几人觉得这就是丧礼现场! 崔催催跟长空是守夜的。 邱桓看的面目狰狞,茫然往景州身边靠了靠,声音压低问道:“州哥,云前辈不会真没了吧?看崔队跟长空道长的样子,不像是演的。” 景州抽了一下:“要不然人家天天能跟在云先生身边混着?肯定有点能耐,就哭灵棚这活,换人还不一定能行呢。走吧,先进去。” 邱桓砸唇:“别说,还真是。” 几人前后脚踏进门,漫天的纸钱撒的地上都是。 白玄看到门外来人,整理了一下情绪,站起身迎过去。 景州也看到了白玄,第一反应就是拱小崔家的白菜的猪竟然光明正大登堂入室了! 他都还没反应过来为啥,白玄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详装难过,自我介绍道:“诸位好,我是来来的二师兄白玄,谢谢你们来看来来最后一眼。” 景州等人:二师兄? 云先生道观里的师兄弟? 所以,他不是拱白菜的猪!人家是种白菜的!那猪才是外猪! 多冒昧啊—— 景州尴尬一笑:“白玄师傅好,我叫景州,是灵组一队的指挥,也是小崔的上司。” 白玄:“景先生叫我白玄就行。” 景州:“好的,白玄师傅。” 白玄:当没听见。 毕来邱桓也相继介绍自己的身份,白玄很有礼貌,挨个跟他们抱拳行礼。 互相寒暄完,白玄才做了个请的动作,意思是让他们可以上前跟云来做告别。 戏都到这儿了,大家当然是往活了演。 一脸沉痛的跟白玄点头,先道:“白玄师傅,节哀顺变。” 然后才走到了云来的棺材前,三鞠躬。 垂眸再看崔催催跟长空,景州是真不想搭理这俩显眼玩意。 又碍于没办法,只能蹲下拍着两人的肩膀,强忍着嫌弃道:“云先生的死我们一定会查到底!小崔,长空道长,你们不要太难过,节哀顺变。” 这丫的,景州一句话给两人整破防。 面面相觑之下,抱头就开始哭! 崔催催:“我们对不起云前辈,对不起她啊!” 长空:“可怜的云小友,可怜的云小友啊!” 邱桓眨巴着双眸,默默蹲下拿过一边框里的纸钱往火盆里丢。 边丢边道:“云前辈,一路走好。” 气氛更加沉重了。 几人都不说话,脸上表情各异,好一会儿,才都各自散开。 景州毕来跟白玄沟通事情去了。 邱桓带着凤行易蚂几个人整理大堂,开始布置。 崔催催长空就坐在地上烧纸钱,时不时念叨两句。 乍一看,整个白礼堂就是妥妥的白丧现场! 这一整,就到了半夜。 在门口晃悠的黑影越来越多! 聚集在大门前想要一探究竟的那些小玩意也都是冒头看一眼,然后快速躲避! 生怕被门前守着的人给打的魂飞魄散。 而觊觎着云来尸身的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破门而入。 灵组跟天师盟安插在白礼堂周围的人,也跟在他们屁股身后,一刀一个,麻溜利索的处理善后。 整个白礼堂方圆几公里内,除了堂内风平浪静,其他地方都是暗藏汹涌! 这一搞又过去了一两个小时。 时间开始走到凌晨一点半。 大家都有些疲惫了。 坐在地上,靠在墙上,一言不发。 崔催催跟长空时不时往火盆里丢纸钱,确保火盆里的火不会灭。 长明灯的火苗不大,门外风吹过,火苗也扑闪扑闪的。 整个礼堂里除了火燃烧的声音就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走路声。 紧接着有人喊道:“州哥,来哥,有人来了。” 这一声将所有人的瞌睡虫都给喊跑了! 众人抬头望去。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头发有些半白的中年男人已经走到了礼堂门口。 在他身后还跟了一个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脸上画着奇怪的妆容,头发乱糟糟,整个人看上去脏兮兮的。 两人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口探头往里看。 目光接触到大堂中那口棺材时,两人都笑了。 白袍男人开口道:“景先生,听闻云小姐的尸体已经运回来了,我们特地来看看。” 崔催催手中捏着纸钱,盯着那白袍男人牙齿咬着嘎吱嘎吱响。 “罗不春!你还敢过来!” 噌的一下站起身,崔催催冲着罗不春叫了一嗓子! “要不是你给我们下套!前辈怎么可能会死在路家!你们勾结桑家那些畜生害死前辈!你还有脸过来!” 崔催催作势朝着罗不春要攻过去! 长空海底捞,将他又给捞回来了。 “小崔,你别冲动!你这个样子云小友看见一定会难过的!” 崔催催挣扎着:“我看见罗不春更难过!他就应该下去给云前辈陪葬!” 罗不春满脸得意,双手往袖子里一揣,语气畅快无比:“崔大少,上次的事情跟我可没关系。我是去了那茶馆,但我早就出来了。至于长空道长被陷害,那跟我们就没关系!这个,你还真的要找我后面这位。” 指了指身后的黑袍男人。 不用猜众人都知道,他就是祁家的那个蛊师。 自从上次几人在茶馆里跟丢罗不春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包括祁家的这个蛊师,这么多天来都是第一次露面。 还有那个尸修的邪术师,他们都是一伙的! 路茹雪会变成僵尸,也是他们给下的套。 说白了,就是陷害云来不成,二次利用路家和桑家想要再害她。 路茹雪本人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半拉的棋子,能用就用,不能用就丢。 黑袍男人满脸傲娇的扬起了头,用鼻孔跟下巴看着崔催催等人:“还没正式见过面,诸位好,我叫巴扎嘿。” 崔催催呸了一声:“呸!巴你个巴子!小爷弄死你!狗东西!” 一把挣脱开长空,他从后腰抽出桃木剑冲着黑袍男人就要砍去! 邱桓眼疾手快,一个飞扑抓住了他! 趴在他耳边小声道:“崔队,你别激动!这两个只是小喽啰。咱们的目标是引出他们背后的人,你这么早跟他们起冲突,万一对方看出什么,过早暴露,云前辈岂不就是白死一场!” 崔催催挣扎了两下,晃了晃手,用着腹语道:“我这不演戏呢嘛!演的越逼真,他们越相信!前辈都死了,我不得表现的过激一点!不然怎么让他们相信?!你别担心,演戏,我是专业的!” 413我知道云来没死 被崔催催这么一说!邱桓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没有入戏。 那怎么行! 暗自咬了一下嘴唇,邱桓眼圈紧跟着就红了。 双手用力捏着崔催催的手臂,邱桓嗓门带着哭腔和仇怨:“崔队!我明白云前辈的死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也很想亲手将弄死云前辈的人全部都杀掉!但是我们不能冲动!云前辈在看着我们呢!崔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云前辈报仇的!” 这番话一出! 崔催催都感觉到自己有些接不住邱桓的戏了。 这小子,演技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收回思绪,崔催催握了握拳头,颤抖着脸颊默默又跪回到了云来的棺材前。 这是隐忍!不甘!的表现。 而邱桓,也是隐忍!不甘!的表现! 景州几人看在眼里,都是忍不住为崔催催跟邱桓竖大拇指。 长空从一旁站起,面色阴沉的盯着站在礼堂大门前的罗不春跟那蛊术师,语气多了阴冷和杀意:“老子知道你们今天晚上来是想探云小友是否还活着!但老子警告你们!你们谁敢靠近云小友的尸身,老子开刀就劈!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作势,他举起了手,一副立马要干起来的表情! 景州跟毕来怕他真冲出去,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手。 毕来:“长空道长,别冲动!” 罗不春看着景州一群人的反应,幸灾乐祸,嘿嘿笑了两声。 随即双手往袖子里一揣,慢悠悠走进了大堂的门。 大宝二宝看到两人进来,立刻将桃木剑横在了两人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宝:“别再往里走,小心桃木剑刺偏了。” 二宝:“刺偏了我们可不赔医药费。” 低头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桃木剑,罗不春点点头,顿住脚,干笑道:“你们不用忽悠这么卖力演戏,也不用忽悠,我知道云来没死!” 他的话仿佛是晴天霹雳! 将众人的心瞬间拉到了嗓子眼! 云来的死全宣城的人都知道! 尸体那天晚上就已经拍照放到了网上了。 但这几日因为棺材没有运到宣城,再加上云来的行踪被保护的很好,所以宣城至今没人见过云来的尸身。 尤其是跟云来有关的任何信息!都会被灵组和天师盟的人千万遍的核查! 防止有不干净的东西,或是内部有内鬼透露出关于云来的消息。 整个宣城,除了景州一群和崔生几人,没有任何人知道云来还活着! 就连今天晚上云来跟白玄来到礼堂,也是为了避免暴露行踪,用了奇门遁甲中的隐身术。 绝对没有任何可能暴露出云来还活着的信息。 除非——对方在诈他们! 白玄一下子猜到罗不春在故意耍诈,眼眸动了动,漫步从人群里走出来,脸上带了几分厉色,说话的语气更是暗自加了几分真气运行:“我小师弟的死是你们造成的?” 明明是一句很简单的询问,带上真气却震的人心发慌! 礼堂上面的灯也被白玄的气震的左摇右晃。 景州等人抬首往上看,眼里露出了震惊! 他们只知道云先生已经很厉害了! 没想到云先生的二师兄也这么厉害! 说句话都能运真气内力! 这已经是很神话的存在了! 就跟狮吼功一样! 只不过,狮吼功靠吼,说话带真气,那是纯靠内力! 再放眼整个宣城,没人能做到! 也难怪云先生的道行如此出色! 羡慕了,委实让他们羡慕了。 ———————— 忽然跳出来的白玄引起了罗不春和那蛊术师的注意。 两人抬袖挡住了白玄散发出来的真气。 罗不春闭嘴,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白玄,好一会儿才问道:“小师弟?你是云来的师兄?” 白玄又往前走了两步。 他这两步走的带气场,脚下有气流在旋转聚集。 很快,礼堂里的气流场也被白玄聚集然后踩到了脚底下! 罗不春明显感受到了脚踝处有气流在涌动,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说话莫名带着底气不足:“你说你是云来的师兄,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是一个道观出来的?我可记得桑家之前说过,云来只是汉城山里一个女娃,收养她的是山里花白的穷道士,你是她哪门子的师兄!张口就胡说!” 他这一说景州几人也好奇起来。 云先生经常说自己只是一个下山云游的走脚先生。 虽然他们都知道她本身是个道士,但并不知道她是个什么道士,师父是谁,观籍在哪里,是否有师兄弟这些。 长空跟崔催催也都是朝着白玄看了过去。 他俩知道云来是玄清子的徒弟,也知道玄清子的道观里有不少师兄弟。 只是,玄清子的关门弟子只有云来一个。 那这白玄二师兄就不是玄清子的外门徒弟,而是观内其他师叔师伯们的徒弟。 白玄后背一挺,仰头,居高临下看着罗不春跟那蛊术师,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不屑道:“你们什么身份也配知道我是谁?今天晚上我就站在这里,我看你们谁敢靠近我小师弟的尸身!” 罗不春冷哼一声:“哼,大言不惭谁都会说!我就不信,你一个人能挡我这背后百千人!” 罗不春往后一招手,月色之下,无数道黑影从四周凝聚而来! 不肖片刻瞬间! 那些黑影便站满了整个礼堂外! 景州看到这架势就知道,对方今天是铁了心的想要看云来的尸体! 迅速掏出对讲机,景州按下了通话键:“把白礼堂周围围起来,让所有人准备好符枪,一旦打起来,一律统一射杀!大门紧闭,任何人不许出入!” 对讲机那头嘶嘶的,很快便传来了回话。 “收到!” 罗不春挑眼看景州:“灵组最近的胆子是真大了,敢光明正大跟我们对抗。也难怪沭阳这段时间不敢露面,看来他已经打算要跟我们对着干了,真是不怕死。” 景州翻了个白眼:“忍你们很久了,以前不知道有你们的存在,现在知道了,祸害当除!叭叭什么,有本事直接打进来。反正这段时间咱们的冲突也不算少!” 414谈尼玛谈杂碎 罗不春耸肩摊手:“都是小打小闹,怎么能算是冲突呢。我承认这段时间咱们双方都有些过分,但今天晚上我过来也是有意想要跟诸位讲和。以前的宣城多好啊!你们做你们的事,我们做我们的事,互相不干扰。” 毕来双手环起,语气不善:“是互相不干扰,毕竟你们干的坏事拿不上台面,谁都看不见。说是讲和,谁知道你们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不定前秒说讲和,后一秒就要对我们下手偷袭。你们这些邪术师,骨子里流的都是坏水!” 罗不春:“毕指挥的意思是,不愿意谈和?” 毕来嘴笑眼不笑,从牙齿缝里吐出话来:“谈尼玛谈!杂碎!” 罗不春脸色一冷! 拳头捏起来抬头对着身后一招。 只是顷刻之间! 围堵在门口的那些黑影仿佛暗潮一样冲进了礼堂! 大宝二宝挥着桃木剑,人都还没冲上去就已经被那些黑影撞翻在地! 咻咻咻—— 躲藏在礼堂四周的灵组成员跟天师盟的人也开始发动了攻击。 开过光的符枪射出来的子弹带了符咒的气息,触碰到那些黑影的瞬间便将他们打回了阴气。 罗不春挥着黑袍,闪身躲避打过来的子弹,快步冲进了大堂! 邱桓等人提起手中法器正想上去跟罗不春还有那蛊师对抗的时候,白玄抬手挡住了几人。 “诸位莫急,让我来。” 他本就站在人前,这会儿都不用往前走。 罗不春听到白玄说他来,忍不住嗤笑:“你一个人想对付我们一群人?” 他手臂往两边一伸,跟进来的那些阴气又幻成了一个一个黑影。 门口也已经打的火热朝天! 符枪跟黑影对抗瞬间,火化四溅,跟打了炮仗一样! 那些黑影本就是幻影,只要周围不断输入阴气他们就能形成新的黑影军团。 想要阻止那些黑影军团,就必须压制住四周的阴气! 而这些阴气是邪会组织他们特有的标志。 只要没有邪会组织的标志,任何人都没办法将黑影军团化为己用的。 白玄面色冷静,右脚朝后踩了半步,往前伸手,表情仍旧温润:“我最拿手的事情是打扫卫生,做饭菜和家务。我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打架。但你们杀了我小师弟,这个仇,我必须报!” 他脚边晕开了气场。 气场卷起了白玄的衣袍。 整个大堂都刮起了风! 窗帘被风吹的晃来晃去,打在玻璃上发出了砰砰的响声。 火盆里的火还是烧的很旺。 景州等人站在白玄身后,却也站在了云来面前。 崔催催跟长空护在棺材两侧,眼里除了警惕就是警惕。 罗不春看着已经做好备战姿态的众人,心里生出了退意。 他的道行不足以对抗这些人。 即便是跟身旁的蛊师联手,有那么多的黑影帮衬也难以吃到好处! 但今天晚上死命令已经下来了,就是要看云来是否还活着! 哪怕是死也得冲! 余光撇过身旁的蛊术师,罗不春喝道:“看什么,上啊!” 那蛊术师甩了一下双手,张大嘴巴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念咒声! 与此同时,礼堂四周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众人低头看,这才发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礼堂里竟然爬满了黑色的虫子! 这些虫子蠕动的速度非常快! 只是眨眼功夫,便已经将众人围在了中间! 邱桓上脚对着那虫子狠狠踩下去! 虫子噗嗤一声爆出了绿色的浆液! 浆液喷到了邱桓的脚踝上,灼热和疼痛感立马传到了全身! “啊!” 他叫了一声,蹲下捂住脚踝! 哪想,迎面飞来一只虫直接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一道黑线从邱桓的手背上延长! 很快,黑线缠到了邱桓的脖颈处! 窒息感也紧接着迎面而来! 崔催催距离邱桓最近,看到他手背上的黑线,当即便叫道:“是蛊虫!小心别被它们碰到!” 这一喊,大家都赶紧缩脚往后退! 崔催催从包里拿出小刀,想也没想对准邱桓的脖子表皮划了下去! 丝丝鲜血从邱桓的脖子往外渗! 崔催催右手掐剑诀,顺着邱桓伤口的位置用力往上滑! 而那条缠绕住邱桓脖子的黑线也在上滑的那一刻被崔催催用指尖从伤口逼了出来! 同时从黑线里出来的,还有一个软趴着身子的小黑虫! 崔催催:“被蛊虫咬到,蛊虫会在身体里生出虫子!大家一定要小心!” 罗不春看着被逼到一起的众人,眼里写满了得意。 “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还请诸位笑纳。” 长空拎着桃木剑随手将已经围到面前的蛊虫掀翻! 却不小心用了力气,斩到了几只蛊虫。 蛊虫身体里绿色的浆液也迸溅到了他的面上。 而他的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灼伤了。 慌忙伸手擦掉浆液,长空跳脚骂道:“罗不春,草拟大爷!” 罗不春不易察觉的黑了脸:“我大爷早死了,你这么想,下去陪他就是了!” 扭头,罗不春对着一旁的蛊师道:“把虫子都给我放出来!咬不死他们也要把他们咬层皮下来!” 蛊师还是一言不发! 挥着黑色的袍子匍匐在地上,跟蛤蟆一样,嘴巴一吸一张! 等到他晃抖着手臂往后退的时候,他袍子底下出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虫子! 这些虫子得到了空间,在地上迅速攀爬! 很快便冲着白玄等人的方向爬去! 几人站在中间,看到这么多的蛊虫也不敢轻易斩杀,万一要是跟刚才那些带有绿色浆液的虫子一样,那他们这张风华绝代的脸岂不是就要烂脸了? 正想着要怎么对付这些蛊虫时,白玄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右脚用力一跺! 众人只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 再低头时,赫然发现,自己脚边竟然有了一个红色的圈! “轰!” 众人还未仔细看清这圈是什么! 一道火顺着白玄的面前燃烧起来! 火苗沿着圈四周燃烧,片刻之间便将众人围在了火圈中。 而那些蛊虫也被火圈挡在了外面。 白玄双手负立,眉心一点红在此刻显得尤为鲜艳。 白玄:“我在山里经常碰到一些杂虫,这些杂虫总是喜欢在我做饭打扫的时候出现在房间里,角落里,大堂里。为了让环境看上去干净一些,我特地研究出了一种清火符,清火配以三清避阳符,不伤人不伤物,却能将任何虫类烧以殆尽。尤其是带有阴气的蛊虫,邪虫,毒虫。” “恭喜你们,踢到我的专业刚板了。” 罗不春跟那蛊师根本没想到还有这块! 吃惊的盯着白玄! 却见,白玄脚底下的火苗真如他所说一样,迅速向周围的蛊虫灼烧而去! 蛊虫被火烧,绿色多的液体从体内迸溅,尽数被火挡住! 而蛊虫越多,燃烧起来的火就越旺! 神奇的是,这些火避开了所有的物体,独独只烧那些虫子! 蛊师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被烧的所剩无几的蛊虫,半弯着身体,上手想要将那些蛊虫召唤回来! 然而下一秒! 一道白色的影子忽然从他面前闪过! 紧接着,蛊师的身体飞了出去! 罗不春扭头,上手拿出了法器。 可法器在手里,连挥舞都没有便已经被面前的人抓在了手心里! 白玄还是那副温润的样子,看着罗不春的眼神里隐隐带着一丝笑意:“是你说要看我小师弟的尸体,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给我小师弟陪葬!” 白玄手腕一用力! 罗不春手中的法器脱手而出! 白玄身子一转,右脚用力对着罗不春的后背狠狠踢了下去! 罗不春只觉得后背一痛! 下一秒,整个人被扔进了大堂里! 景州几人迅速闪开! 罗不春的身子被甩跌到了几人中间! 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震惊的看着白玄! 现在山里的道士都这么野了吗? 自创符咒也就算了! 竟然还能闪现! 门外。 那蛊师被几个黑影扶起来,都还没站稳,灵组的符枪就跟刚上膛一样,咔咔咔一阵射! 扶住蛊师的黑影也都在一瞬间尽数消散! 蛊师撩起自己的袍子挡住脸,右手摸着兜,从兜里摸出了一把粉末! 对着周围拿着符枪的人撒了过去! 蛊虫粉末本就是将蛊虫碾成了粉末形状,最不易闪躲,也是最能依附在人身上的粉尘! “呲呲呲——” 蛊虫粉末接触到灵组成员的符枪,符枪快速被吞噬! 而成员们的手被粉末沾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腐蚀! “小心粉末!” 有人喊了一嗓。 大家迅速撤出三米之外! 熟练麻利的拿出了防护服跟防毒面具! 训练有素的换上! 然后给符枪盖了黄布,只将枪口对准了蛊师那些人! 蛊师嗓子里发出了嗯——的低沉声! 双手捏着袍子两边开始原地打转! 等到他打转结束,大家伙才看见他袍子底下出现了很多长着锋利小角的黑虫!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懈怠,端起符枪冲着那些黑虫射了过去! 黑虫却像是长了翅膀,在符枪要击中他们的时候飞身扑到了他们的身上! “啊!” 黑虫的小角划破了防护服,一下子刺入到了他们的身体里! 惨叫声此起彼伏! 大家伙反应过来,纷纷抬手打开那些飞过来的黑虫! 黑影们见状,乘虚而入,提着手中的刀对着大家伙刺去! 天师盟守在外围的小天师见此,提着桃木剑冲到了黑影面前! 两边再次展开了厮杀! 大堂里。 罗不春往后退,身子靠在了墙壁上。 景州几人站在他左右两侧,脸上写满了阴沉。 白玄堵在他面前,语气平静:“我小师弟的尸体就在棺材里,你不是要看吗?去啊。” 崔催催跟长空守在棺材前。 看到罗不春真的看向了棺材,两人立马挡住了他的视线! 罗不春贴着墙壁,嘴角带笑:“你们不用演戏骗我,我知道云来没死!棺材里躺着的根本不是云来!” 白玄眼神一凌! 415白玄道人 右手抬起,一巴掌捏在了罗不春的脖子上! 罗不春看他攻击,侧身闪躲,抓住了白玄的手腕! 他手臂用力往前一捞!右脚抬起对准白玄的小腿踢了下去! 白玄低头看了一眼,左手往外一打!直接打开了罗不春的脚! 随后,他左膝盖往前一顶!准确无误踢中了罗不春的腹部! 动作顺滑,姿态轻松,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他遏制住了罗不春的脖子,提起罗不春用力往云来的棺材前甩去! 啪的一声! 罗不春撞上了云来的棺材! 崔催催跟长空见状,一左一右跑到罗不春面前,上脚就是一阵狂踹! 狰狞面具都被两人给踹出来了! 崔催催:“什么东西!啥本事没有还敢来我们面前叫嚣!” 长空:“草拟大爷,草拟二爷,草拟全家!贫道道心不稳都是因为你们这些狗东西!” 两人踹的不过瘾! 撸着袖子上了拳头! 没多会儿,罗不春就被打的鼻青脸肿。 躺在地上也不反抗了。 景州毕来赶紧上前将两人拉开。 景州:“别打了,再打人就死了。” 毕来:“云先生尸骨未寒,你们别在她棺材前把人打死了,这鸟人还没资格跟云先生躺在一个大堂里!” 被拽住,崔催催长空才停下了手中的攻击。 罗不春躺在地上,脸上嘴角都是血,却还是阴沉的笑道:“打死我也没用,我只是个小喽啰,注定就是炮灰!你们这么多人打我,想来也没有什么荣誉感吧。” 听他说这话,崔催催上脚又给了他一下! 还想再给他第二脚的时候,白玄伸手:“别打了。” 崔催催气不过,还是听话的住了手:“二师兄,当初就是他联合门口那个蛊师给我们下套!害的老秃驴进了监狱,最后还把想跟他们一伙害前辈的路家小姐路茹雪炼成了僵尸,让桑家以路茹雪的名义引前辈上门!前辈这才会被算计而死!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他给前辈报仇!” 白玄:“替我小师弟报仇的事情不用你们动手,我亲自来。但现在,我要让他们这些人知道,我小师弟死了,他们也不能安生!” 蹲下身子,白玄将躺在地上的罗不春提了起来。 罗不春被打的没有任何还手招架之力。 就这样被白玄按在了棺材旁! 金丝楠木棺里,云来安详的躺着,面无任何血色,皮肤白的吓人! 她穿戴整齐,毫无生息。 俨然是一副死人之象! 罗不春双眸倏的变大! 他以为棺材里躺的不是云来! 以为云来诈死! 但此刻,云来就切切实实的躺在棺内! 胸口没有匍匐,口鼻没有呼吸,就连头顶的灵光也消散了! 这就是一具尸体! 一具完好的尸体! 罗不春闭气,右手悄悄掐诀,想要找云来的三魂七魄是否还在! 可他无论怎么掐,怎么找! 就是找不到云来的任何魂魄! 连她的一丝灵光都找不到! 人的灵光在头顶之上。 也叫气场。 如果一个人灵光没了,就代表那个人没气了。 没气的人,就真的是死了。 甚至是连魂魄都不在人间了。 白玄垂下眼眸,一眼看见罗不春的手在底下捣鼓来捣鼓去。 他悄无声息的将布袋换了一个方向,然后将人满把扔到了地上。 罗不春摔了一下,靠着棺材边往后挪了挪,讽刺笑道:“真的死了!大名鼎鼎的云来也不过如此!景州,毕来,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跟见山先生作对的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你们不是牛吗!有本事再找一个云来啊!” 景州脸黑了下来。 云先生不会再有第二个。 谁来了都不会是云先生。 见几人默不作声,罗不春笑的更癫狂了:“你们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根本找不到?哈哈哈!也对!像云来这么好的苗子,但凡她不跟我们作对,愿意跟我们合作,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她就是太蠢,不知道选择合适的盟友!嗯!” 罗不春话说一半,脸上就被踩了一脚! 压的他半张脸都贴到了棺材上! 斜眼朝着脚的主人看去,不是白玄还有谁。 白玄:“我来给我小师弟收尸,同时也是来告诉你们,宣城接下来的事宜将由我白玄接手。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云来,但会有第一个白玄。老鬼,回去告诉那个见山先生,你们接下来的目标是我!玄清观,长清道人坐下第一大弟子,白玄!” “白玄?” 罗不春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人震惊的事情! 嘟囔了一句,随即叫道:“玄清观长清道人的大徒弟!你是伏魔塔的守护道人!” 汉城茗山有两座塔。 锁妖塔和伏魔塔。 锁妖塔内全是妖还有少量的魔。 伏魔塔内全是魔还有即将成魔的妖。 茗山这两座塔有两个镇压的守护道人。 锁妖塔是玄清观风清道人的坐下第一大弟子丁玄道人在看守。 伏魔塔则是长清道人坐下第一大弟子白玄道人看守。 早些年,伏魔塔跟锁妖塔差点因为意外破塔。 为了镇压塔内妖魔,丁玄道人跟白玄道人孤身杀进了塔内。 伏魔塔跟锁妖塔里所装妖魔鬼怪数以万计! 哪怕是修行了几十年的老道士进去最多也就撑一会儿。 可丁玄道人跟白玄道人在塔内撑了几个时辰! 虽然受了重伤,但二人给封塔获取了很多的时间! 他们俩的道行也是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不然出来的就是尸体,而不是重伤的人。 所以道上的人,但凡早些年,都听过丁玄道人和白玄道人的名号。 罗不春是邪修,对于正义人士的名号肯定就更加多留意! 所以,当白玄说出自己的道号时,他是懵的! 景州等人并不知道这些往事,毕竟远离汉城,天天忙的要死也不上网,严格说起来,也不属于道上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长空跟崔催催早些年就被赶下山,已经断了所有圈内的联系。 他们俩又都在宣城,自然也不清楚三四年前的事情。 邱桓还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脸疑惑:“云前辈的二师兄这么厉害的吗?” 崔催催看了他一眼默默启唇:“你猜为什么二师兄的后缀是道人而不是道士?” 道士就是道士。 可道人却已经是修道到了一程度,才能称为道人。 玄清子道人,长清道人,风清道人。 丁玄道人,白玄道人。 而云来的后缀是:云来道人。 这可不是胡乱叫出来的,而是根据他们自身的道行,受篆的程度,所请的兵马来去定义的。 云来坐下兵马不计其数,符篆可请兵马千百人不止! 白玄道行也不低,所请兵马同样不少! 可一般道士,就像长空道长这样的,所请兵马有限。 他跟崔催催都一样,几乎招不来上坛兵马。 这上坛兵马南北二院,雷监都司等等多了去了。 主将也是以雷为主。 长空道长跟崔催催雷法不行,自然招不来上坛兵马。 这中坛兵马为东岳府兵,收魂拿魄,镇压治邪。 下坛兵马为五猖兵马,以游师,山慧木客,亡魂乃至山精野怪组成,内里复杂,所能招来的兵马也要看所招之人的道行修为和区域来定。 整个宣城。 灵组跟天师盟加起来也没有能正儿八经召唤上坛兵马的人。 撑死是中坛兵马。 灵组下层的组员连下坛兵马都难招。 可见当今社会,修行道法凋零的有多厉害。 以至于邪会组织在宣城内猖獗发展这么多年,那些人都不为所动。 根本没有实力去动!怎么敢动? 邱桓恍然大悟! 嗷——原来如此! 罗不春上半身贴着棺材,脑子都快不能思考了! 尼玛! 刚弄死一个棘手的,又来了另外一个棘手的! 老天爷真是待他们不薄! 铁了心的要干他们! 也难怪云来那么难缠! 从玄清观出来的! 整个修邪圈的邪术师蛊术师和外面那些三教九流们,谁不知道玄清观是玄清道人一手创办的道观! 里面的道士,先不说往上走的那几个老道士,就道观里扫地的,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在社会上占到天师级别的称号!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说。 山下二十个道士比不上玄清观一个扫地道士。 玄清观,出了名的道人观! 老天师玄清道人更是即将飞升成仙的仙师道人! 罗不春绝望了。 这次,他们是真的踢到钢板了! 不仅是踢到钢板,还把玄清观的弟子给弄死了! 这白玄道人说是来收拾,实际就是来给云来报仇来了! 要老命了! 眼瞅着罗不春心里建设逐渐成功,白玄松手语气冰冷:“爬出去,回去告诉见山,我白玄在白礼堂等他过来。我小师弟被你们害死的仇跟宣城大难之仇,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罗不春咚的一声跌在了地面上! 想也没想,连滚带爬的往门口去! 门口已经被堵的死死的了! 灵组天师盟的成员伤的伤,残的残。 满地都是黑气一片狼藉! 那蛊术师更是左手提一个人,右手提一个人,阴狠恶毒的将手中两人扔到了一边的花坛里! 刚想上去继续攻击! 罗不春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别打了!撤!快撤!” 蛊术师仰头朝着罗不春看去。 正要收手跟罗不春走! 他身子忽然一僵一软! 双眼往上抬了抬,翻身倒地再也不能起来了。 罗不春僵愣在了原地! 余光撇向了自己耳边,头发被削断了半截。 是从礼堂里飞出来的一把刀! 擦过了他的耳边毫不留情的刺入到了蛊术师的心脏里! 那把刀,是白玄射出来了。 礼堂里。 崔催催几人瞪圆了眼! 白玄飞刀,百米穿心! 他刚才拿着匕首刀,连瞄准丈量都没有! 就这样一甩一扔! 那把刀准确无误擦过了罗不春的耳边,还成功带走了蛊术师! 这比开枪都准! 多冒昧啊! 白玄默默收回手,双手往后一背,语气温柔:“我说让你离开,没说让其他人也离开。现在,其他人已经死了,你可以离开了。” 416排兵布阵 罗不春双腿都要吓软了! 刚下那把刀从他耳边擦过的时候,他能清楚感觉到刀里蕴含的杀意! 但凡他刚才要是有一点点的侧偏,立马就会被刺中! 罗不春不敢回头,白色的袍子盖在了他的头上,他疯也似的往外跑! 大门外还有一些没有被处理的黑影,也在罗不春逃跑的瞬间消散开来! 很快,整个礼堂前就只剩下了满地狼藉。 等罗不春彻底消失在白礼堂,众人才纷纷靠近白玄。 景州:“白玄师傅,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毕来:“这老小子鸡贼的很,今天把他放走,大概率下次是碰不到了。” 崔催催手上拿着抹布,上手擦拭罗不春刚才触碰的棺材位置。 崔催催:“罗不春那狗贼,下次再见,我一定戳死他!” 长空也道:“别戳死他了,现在就跟出去,贫道等下就把他干掉!上次害贫道进监狱的事情,贫道还没跟他细算呢!” 白玄倒是淡然的很,扯了扯袖子走到棺材前,看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云来,温和道:“罗不春的道行并不高,诸位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跟他打成平手,或是彻底碾压他。” “但今天晚上他还是过来了,一个最简单的原因,那就是他要确定小师弟到底是死还是活。我让他亲眼看小师弟的尸体,就是想让他回去告诉他们所有人,小师弟的确没了。” “能威胁他们的存在消失了,小打小闹小试探也会慢慢变成腥风血雨。小师弟的确定死亡会让他们在宣城里面彻底暴走。因此,我自爆家门,让他们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 “接下来,他们会大肆往我这边来,势必会出全力将我斩杀。” 转身,白玄看向景州众人。 “而诸位要做的就是趁他们对付我的功夫在宣城内排兵布阵。” “你们只有两天的时间。” 比了个二的手势,白玄表情严肃起来:“这两日,宣城的护城大阵必须要加强,在护城大阵的基础上,你们要在各个中心点布下八卦阵,诛邪阵。然后将各自的兵马至于人潮繁华段以确保百姓安全。若你们自家有兵马,可以提前上书告文请他们下来帮忙,在城内提前绞杀邪祟。” “等到小师弟下葬当日,必然会有很多的邪祟和邪术师前来阻挠。这个事情你们大可不必操心,小师弟的路我会帮他清掉。” “若是你们无法解决邪祟或是启动阵法的道行不够,也可统一将邪祟都引到下葬队来。我会把他们全部带到至阴至阳处,利用护城大阵配以伏魔塔的妖邪之力将他们尽数镇压至伏魔塔。” 云来后天下葬。 明天加下葬当天,说是两天的时间,实际只有一天半。 景州脸上出现了一点点难色,看着白玄有些难以启齿。 长空也尴尬的抬头挠了挠头。 景州:“白玄师傅,实不相瞒,目前灵组的成员没有能力去启动阵法,更别说加强阵法,很难。” 长空道:“天师盟也有几位长老能布阵施法,下面的小东西们,符都画不好,更别说排兵布阵了。” 现在不是人员数量问题,而是人员质量问题。 白玄虽然提前云来口中知晓了宣城内部人员不太行的问题,但关键时刻听到,还真是让人脑子疼。 白玄:“倒也不妨事,先把自身安全问题关注好,不能硬碰的就全往我这边引。我已经提前跟小师弟商量好,接下来该怎么做,诸位也不用过于担忧。” 利用护城大阵和在城内下阵法的方法是小师弟跟他说的。 至阴至阳处临界地府鬼门交接点。 护城大阵再配以雷法,可以将那些邪祟全部劈到地府去。 披散了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道行不够。 劈不散的就让他们去地府蹦跶。 也算是帮地府达成年度KPI了。 白玄当时听到云来这番发言的时候,还忍不住感叹了一下。 感叹他小师弟下山一趟聪明了。 知道资源利用了。 景州:“行,那我现在就带人去排兵布阵。” 说完,景州一刻都没耽误,带着毕来邱桓招呼人将受伤的兄弟带下去治疗,自己则是赶紧联系上面的人把白玄的计划说了一遍。 接电话的是沭阳。 听到白玄要利用护城大阵的时候,沭阳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确定那个叫白玄的能启动护城大阵?” 景州想了想:“他是云先生的师兄,又是玄清观的弟子,启动护城大阵应该没问题。” 沭阳:“云先生那边怎么说?” 景州:“云先生还躺在棺材里,三魂七魄不在体内。我们也不清楚接下来她会做什么,但白玄师傅说,他会处理下面的事情。总指挥,我知道你是担心没接触过白玄师傅,不确定他能不能接手这件事。但我相信云先生,她能把所有权交给白玄师傅,白玄师傅一定可以!云先生的决定从来没有错过!” 他很早就对云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他不会去怀疑云先生的任何抉择。 白玄师傅也一样。 沭阳沉吟了一下:“我不是相信白玄也不是相信云来,我是相信你们。景州,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的出发点是对的,做的事情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群众,我会一直支持你们的决定,景州,我希望通过你们的手能够帮一帮宣城,帮一帮那些可怜无辜的人。” 昏暗的房间里,沭阳面前的电脑一直在跳动信息。 每条红色的信息都在告诉他,把宣城的事情往下压! 不然,灵组总指挥的位置就不要做了! 一条一条的字眼刺痛了沭阳的双眸。 他盯着屏幕,语气下沉:“这次,我算是赌上了整个前途,景州,你要帮我。” 景州看着无边的夜色,抿唇不语。 他知道沭阳总指挥顶了多大的压力来支持他们的行动。 灵组一队二队就是他给调出来单独给云先生使用的。 上面的人好坏参半。 大家都知道宣城发生了什么,也都清楚邪会组织的存在。 417宣城动荡1 但云先生来之前,所有人都在保持沉默! 所有人都对邪会组织害人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灵组百妖塔被破坏,妖邪跑了三层。 是沭阳总指挥顶着上面不让抓的压力指挥灵组前去抓妖。 不然,宣城内部早就被妖搅翻天了! 当然,上面也有眼睛亮的。 但亮有什么用? 其他区域也不能在关键时刻调兵过来使用。 最多就是发个消息慰问,然后人道主义支援一下。 说到底,宣城也不是他们的区域。 大家都是在各司其职,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景州有些疲乏,还是郑重出声道:“总指挥,虽然现在的阶段还很辛苦,但能走到现在,逼出那么多的邪祟还除掉了他们很多的手下,我觉得我们的决定是对的。云先生说:天道自有公正!所以,我始终相信邪不胜正。” 抬手摩擦着键盘,沭阳眼神看向了窗外。 月色漆黑,树影婆娑。 他笑道:“好!那就再搏一次!这次,我们要逆风翻盘!” 景州:“确保完成人物!保护民众安全!” 沉默不语,沭阳挂断了电话。 昏暗的房间,不断跳动的信息,和电脑那头的轰炸,似乎在这一刻都不那么重要了。 沭阳将手机放到一边,摸索着键盘,最终敲下了几个字。 “无愧于心,天道自有公正。” 敲击发送键,信息传到了对面。 这次,许久,对方都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 当天晚上。 宣城热闹非凡。 各个犄角旮旯地和中心位置都流窜着一群蒙面大侠! 这些蒙面大侠怀里抱着一堆的东西在地上天上捣鼓来捣鼓去。 路过的人满眼奇怪,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傍晚。 从第二日傍晚开始,天色昏沉下来。 天空的光也从蓝色变成了土黄色,像极了暴风雨和沙尘暴来的前夕。 宣城里更是狂风大造! 很多的人都不敢出门,买了东西之后匆匆回家。 就连新闻上都在提醒大家这两日尽量少出门。 白礼堂的哀乐从第二日晚上吹起。 无数的车子,和穿着各色各异的人从宣城各个地方忽然出现,朝着白礼堂而去。 很多人都看到了宣城上空盘旋着飞禽走兽。 这些飞禽走兽呜咽鸣叫,在天空之上打着圈转,然后朝着白礼堂的方向飞去。 大家都好奇发生了什么。 上网刷着脖子,这才发现,跳到热搜第一的是:麻衣哥将与明日下午五点下葬。 下葬地点没有说明,底下很多人都在问,在哪里?能不能前去悼念。 还有的明眼人说:麻衣哥的死是宣城灾难的开始!大家近期不要出门注意安全!这种情况大概会维持好一段时间! 也有的人不断嘲讽:“楼上是疯了吗?科学年代讲什么东西?不就是天气不好,来了个沙尘暴,被你这么一说像是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 “我最近也看到很多穿着怪异,行为举止奇怪的人。大家还是多注意一下比较好。” “麻衣哥之前不是预言了么?说她要是死了肯定是什么邪会组织干的!我看是邪教吧!” “我真是栓Q!你们都是怎么了?那种特效和演技痕迹那么明显的综艺视频,你们都信?” “那个麻衣哥一看就是营销的人设,你们可别上当受骗哦。” “大地灵气复苏,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出现修行者,就你们还在这边阿巴阿巴别相信!等到时候我飞升了,你们就哭吧!” “呵呵——” 评论区吵成一片,麻衣哥下葬的头条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也有一些好奇胆子大的跑到了白礼堂想要观望。 然而,都还没踏进白礼堂的台阶,就已经先被门口的人拦住了。 不仅如此。 很多人都发现,守在白礼堂四周的人身上都配了一把桃木剑。 还有的是刀,枪。 他们各个眼神犀利,耳听八方。 每个从他们面前路过的人都会被他们用眼神上下问候,然后被请走。 大家耐不住疑问和好奇,纷纷拍照往脖子上面发,询问什么情况。 可脖子刚发出去,三秒都没有就被强制删除了! 等到他们还想再发第二条的时候,警局电话进来了。 最离谱的是! 给他们打电话的是总警局,而不是各个区域的负责警厅。 这么明显,大家都不是傻子,很快就猜到了事情不简单! 哪里还敢再继续观望? 揣着手机匆匆往外跑。 等到他们跑到大马路上,远离大礼堂,回头看去。 眼尖的人便发现大礼堂四周出现了很多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诡异黑影。 这些黑影一出现!周围的空气温度都在唰唰往下降! 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礼堂门前看守的人已经拿出了身上别的法器。 冲那些黑影叫道:“时辰未到!一切邪祟尽数斩杀!” 然后,兵刃之声四起! 大家伙,这才真正意识到,原来麻衣哥说的都是真的! 宣城内里真的被黑和恶沾满了! 回到家之后,那些人就发了一条脖子。 “亲身经历者:提醒广大宣城群众们!近期听新闻的话,不要出门不要出门!为了自身安全,一定不要出门!” 一个人发引不起什么效果,可当一群人发那就不一样了。 舆论再次被激起! 而大礼堂这边,热闹非凡。 ———————— 崔催催站在门口,绝望疲惫的看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个小鬼前来祭拜云来了。 这些小鬼也不说话,站在门口就呜呜呜的开始哭。 完事儿后,又来一个! 这个也开始呜呜呜的哭! 鬼哭狼嚎之声回响在整个白礼堂,别提多折磨人了! 崔催催也不好甩脸色,人家是正儿八经来悼念的前辈的,他总不能不耐烦把这些不是人的都赶走吧? 只能赔着脸色,跟他们一起伤心抹泪。 就这几个小时不到,他就接待了数不清的小鬼小妖。 这些妖跟鬼也是胆子够大! 揣着一身妖邪之气就来了! 来了对着云来的棺材就下跪! 这可给崔催催长空给吓到了。 百鬼下跪,不得安宁。 不是送殡,就是送行。 好在云来现在是尸体,他们跪也就跪了,哭也就哭了。 418宣城动荡2 哭了他们俩,比云来年纪大,还在这里给她充当孝子。 一边安慰这个一边安慰那个。 一磨一合就到了后半夜。 白礼堂的大门口被堵的水泄不通! 崔催催跟长空两个人都快被这乌泱泱一片前来悼念的生物给压倒了! 平时没见前辈四处结交,怎么丧礼这天来这么多口! 人有,鬼有,妖有,就连小精小怪也有! 更离谱的是! 这些人一来二话不说,跪在门口就开始哭着喊云来的名字! 人喊:“云小道长,一路走好!” 鬼喊:“呜呜呜呜呜——” 妖喊:“啊——啊——” 小精小怪:“唔,呜,唔,呜——” 两人大眼瞪小眼。 他俩既不懂鬼话也不懂妖言,根本不知道来的这些东西说的是啥! 绝望看着天花板,还没从懵逼中回神,手就被抓住了。 两人吓一跳! 本能想要反击! 却发现抓住他们是前来悼念云来的不明物体。 鬼:“呜呜呜——节哀顺变。” 妖:“啊——啊——节哀顺变。” 小精小怪:“唔,呜,命苦啊!” 这可给他俩牛逼坏了! 听懂了! 两人咬着下嘴唇,上手摸着他们的手,一脸悲痛的来回摇头,真是有几分那么个意思! 就这样,两人靠着一星半点的精神挺到了凌晨。 早日的晨光都快要冒出天际了,那些围观在礼堂四周的妖魔鬼怪才离开。 对比起礼堂里面,外面看守的可就苦了! 这一夜,他们没少干架! 前来的试探的人不少,光逮就逮住了好几个! 道行都不高,打架都打不利索,上来就知道硬闯! 也有一两个道行还行的,但很可惜,几张符就给治的服服帖帖的了。 等到白玄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礼堂也来了很多的人。 肖博涵白乘风都来了,带着一群武警将周围全部都给围了起来。 景州等人也风尘仆仆从门外而来。 看到白玄已经回来,朝着他点头。 白玄昨天晚上出去给护城大阵加强功效了。 一宿都在忙。 景州他们也是连夜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前去排兵布阵。 期间因为有很多的阵法他们不会,白玄还出现帮他们重新加点布了阵。 现在整个宣城脚下,全部都是阵法! 邪会组织昨晚很安静,只有一群人跑来白礼堂闹了闹。 但宣城其他地方,没有出现任何的邪气! 对方好像在憋大号,安静的可怕。 早上时间还早,大家忙一晚又都没休息。 到了白礼堂之后,天师盟的其他几个长老来替班,这才让景州等人有了休息的机会。 肖博涵白乘风阿阳则是在门口招呼前来的客人。 宣城家族企业里,为首的就是崔家跟贺家。 他俩一来,合作的公司集团几乎就都来了! 一群人从大门外走来,各个穿着黑西服,不知道还以为是黑社会来了。 肖博涵三人也被吓到了。 互相对视了一眼,朝着领头的崔生跟贺连天走去。 肖博涵:“崔董,贺董。” 两人伸出手跟肖博涵握手,脸上写满了悲色。 崔生:“崔家特地来给云先生送行。” 贺连天:“贺家也给云先生送行来了,肖警官,你跟云先生关系好,还请节哀顺变。” 肖博涵有些不会做表情了。 节哀顺变。 是,气氛都到这儿了,确实得节哀。 眼圈红了:“之前承蒙云先生照顾,警局破了好几起棘手的案子。今天能来给云先生送行,也算是我们警局对云先生最后的感谢了。” 崔生贺连天两人都低下了头。 谁都没有多说话,一脸沉重的往礼堂里面去。 阿阳请着两人,将两人带到了云来的棺材前。 两人对着棺材鞠了躬,自觉走到了一旁。 白玄没进去休息,就坐在大堂的凳子上闭目养神。 天师盟的几个长老走上前跟崔生两人打招呼。 互相寒暄了几句,便有其中一个长老领着崔生贺连天走到了白玄面前。 “白玄道友。” 那长老小声的唤着白玄。 白玄虽然闭着双眼养神,但他的外来神识思绪是清晰的。 听到有人喊他,嗯了一声,睁开了双眸。 “和成长老。” 起身抱拳,白玄唤着和成。 和成抱拳回礼:“白玄道友,这两位是崔氏集团跟贺氏集团的董事长。” 崔生跟贺连天都知道白玄是云来的二师兄。 两人对他的态度自然也是没的说。 “白玄师傅。” 白玄嘴角动了动:“崔董,贺董。” 崔生:“今天势必会有不少的企业闻讯而来。这其中有一半是冲着你们来的,我们不好分辨他们到底是不是那些人的走狗,只能尽量去分辨。白玄师傅,还请您多留意,以防丧礼生变。” 宣城有不少企业都被邪会组织收到了自己的麾下。 今天来的那些,一半是跟着崔家贺家来的。 另外一半是冲着云来而来。 白玄当然知道宣城的状况,点点头:“多谢崔先生贺先生关忧,贫道会多加留意。”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那我就跟连天先去照顾客人了。” 白玄:“多谢。” 送走了崔生贺连天,白玄坐下继续闭目养神。 外面陆陆续续来了很多的人。 甚至有一些鬼鬼祟祟的记者也悄无声息的混到了人群里。 现场没有人敢光明正大掏手机。 更别说那些记者。 手机和隐藏相机都还没有露头就已经被人制止,并且礼貌的请出了白礼堂。 一来二去,这些记者也只能隔着老远拍了几张白礼堂的照片。 中午左右。 白礼堂四周已经聚集了很多的车。 没有一辆车的价格看上去便宜,几乎都是名人的豪车。 可见来悼念的那些人,身价都不低。 也有一些比较朴素的,穿着一身破烂就来了。 站在大堂外面也不进去,就在门口低声哭泣。 肖博涵领人过去询问,他们也不说话,摆摆手对着云来的棺材就跪了下去。 肖博涵说什么他们都不愿意起来。 最后还是白玄过去说了两句话,他们才起身走到云来的棺材边瞻仰云来的遗容。 白乘风那边请他们过去吃饭。 那些人也只说云先生意外故去,他们很难过,难以下咽任何食物。 大家就站在大堂里说着话也不做其他。 中午没多久,卫民带着卫秀秀来了,刘方也来了,三人走到云来的棺材前,鞠躬啜泣。 尤其是卫秀秀,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看的旁边的阿阳心都要碎了! 419宣城动荡3 一边忙着给她递纸一边忙着安慰她:“卫小姐,不要太难过。” 卫秀秀接过纸,一个劲儿的摇头:“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云先生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如果可以,我宁愿让老天把我的生命拿走,也不想她躺在这冰冷的棺材里。” 她走到棺材边,看着云来那安详的遗容,实在是忍不住哇的一声捧脸大哭起来。 她都没机会告诉云先生自己有多崇拜她! 她还没有把自己对云先生的喜欢说出来。 怎么一眨眼就阴阳两隔了? 卫民看着自家女儿伤心到不能自已的样子,上手揽过她拍了拍她的后背:“秀秀,别在云先生面前哭,她会走的不安心的。” 卫秀秀止住哭声,默声的看向云来。 最后被卫民强行从棺材边拉走了。 下面来瞻仰遗体悼念的人也很多,但真心的没有几个,大多都是看着崔家贺家的面子来的。 他们虽然也曾听过云来的名号,但并没有真正见识过云来的本事,更别说和她有什么交集了。 说来悼念 来回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祁肆忆来了。 他还是坐在轮椅上。 鹰勾推着他进大堂,刘琛也跟着他一块来了。 两人从进门开始表情就很凝重。 尤其是刘琛。 他可是云来的头号粉丝! 现在自己的偶像没了,他这个头号粉丝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要不是强撑着来看云来最后一眼,他现在人已经在医院了。 这不。 才进门一看见那棺材,他就忍不住开始颤抖肩膀颤抖手。 捂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光明正大哭出来。 鹰勾站在刘琛身旁。 被他这夸张的反应搞的不知道是应该哭出声还是该安慰他。 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刘董,节哀顺变。” 就这几个字! 刘琛忍不住了! 哇的一下就哭了! 哭的是撕心裂肺! 肝肠寸断! 引的在场好多人都向刘琛看去。 刘琛也不管自己老董的形象,哇哇的叫:“大师!大师!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大师!大师啊!” 因为刘琛的声音过于悲惨,肖博涵老远就注意到了这边。 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往刘琛那边看了过去。 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抱着一捧花的祁肆忆。 刘琛他不在乎,但他很在意轮椅上的祁肆忆。 祁肆忆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本就是双开门的身材在西装的衬托下显的更加有气势! 再加上他本就长的好看,这会儿一进来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有认识他的人,纷纷上前主动打招呼。 但都被祁肆忆无视掉了。 他一直盯着云来的棺材,表情是说不上来的难过。 肖博涵往祁肆忆三人面前走去。 多少带了一些怒意。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祁肆忆姓祁。 他是祁家的大少。 而肖博涵本人并不知道祁肆忆是京都肆意集团的老董。 他只知道祁家跟桑家狼狈为奸,专干坏事! 尤其是那个祁三爷,桑小小的疯魔之症就是出自他身边的蛊术师之手! 所以,他现在看祁家的人,无论是谁,都像是看见仇人。 忍心心中的怒意,肖博涵走到了三人面前,故意挡住了他看向云来棺材的视线。 刘琛看到肖博涵过来,想跟他说话,但他哭的太难过!太难受!只要一张口就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鼻音重的根本无法呼吸! 鹰勾赶紧给他顺气! 还要腾出一双眼睛去看肖博涵,以防他要对自己的老板做什么。 祁肆忆将怀里的花换了个方向。 他仰起头看向肖博涵,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从进门开始的那一刻,肖警官的态度就带着很明显的敌意。 他虽然人在京都出差,但宣城的新闻也没有落下。 云来出事的那天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京都回来。 但因为要牵制祁家,耽搁了好些日子。 今天他推掉了所有的行程! 一大早就从京都开车赶回了宣城。 不为别的,就是想再看云来最后一眼,然后献上最后一朵茉莉花。 见祁肆忆一直不说话,还一副深情难过的样子,肖博涵真是给气笑了! 肖博涵:“祁大少过来做什么?是觉的祁家给云妹妹的伤害还不够大吗?” 刘琛抽嗒了好几声,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右又见肖博涵误会了他们,哑着声音不清不楚的解释道:“肖警官,你误会我们了。我们今天是来看大师的,不是来找麻烦的。大师的死我真的伤心难过了很久!我一想到以后再也见到大师,我就心疼!” 肖博涵不屑的看着刘琛,哼了一声:“哼,你们不过是假模假样,惺惺作态而已。嘴上说着难过,说着心疼,那为什么祁家还要跟桑家联手对付云妹妹?你们的心疼和难过出发点在哪里?” 刘琛被肖博涵说的有点懵。 祁家什么时候跟桑家联手对付大师了? 大师不是桑家真正的六小姐吗? 桑董对付自己亲女儿干啥? 还有祁家。 祁家一直想对付的是他老板祁肆忆,怎么又变成云大师了? 搞不清状况,刘琛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反应的祁肆忆。 讪讪道:“肖警官,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今天来不是以祁家的名义前来,而是单独来给大师送别的。祁家跟桑家的事情,我跟祁大少并不清楚什么情况。” “而且,云大师曾经帮过我,也帮过祁大少。我们俩从来没有针对过大师!甚至心中一直怀揣着对大师的感激和仰慕。肖警官,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肖博涵不经意的翻了个白眼。 根本不听刘琛的解释。 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祁肆忆是祁家三爷的亲侄子! 祁肆忆被肖博涵挡住了视线。 听着刘琛跟他的话,始终低头不语。 他没有心情说话,更没有心情回怼任何人。 他虽然跟云来的交集并不多。 但他印象里的云来很是飒爽。 他也曾想跟云来交心,让云小姐帮他对付自己的二叔三叔。 可他也清楚,云来不是单独的物品,更不需要趋附与人。 她行走天地,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她无需依靠任何人而活。 这也是为什么,他几乎很少主动联系云来的原因。 他怎么都没想到! 才过了没多久,云来就先离开了。 抚摸着手里那洁白的茉莉花。 祁肆忆最终还是悠悠道。 “肖警官,云小姐的死是不是跟我二叔三叔有关?” 肖博涵想都没想答道:“不是有关,而是他们间接造成的!祁大少,你身为祁家人,不会不知道云妹妹是怎么死的吧?” 祁肆忆眉头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肖博涵一眼就观察到了! 有些吃惊。 他身为祁家人,竟然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前几天的新闻可是闹的沸沸扬扬! 揣着疑惑,肖博涵道:“蛊术师联合罗不春给云妹妹下套,利用路茹雪的死逼她去路家!她在路家被邪会组织的人害死了!硬生生窒息而死!那害人的蛊术师正是你三叔的人!祁大少,你回来这么久,不会不知道你三叔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吧?” 祁肆忆怔住了。 他在祁家这么久,还真不知道三叔身边有所谓的蛊术师! 他眯起双眸,恍惚间想到了那个很早就跟在三叔身边的男人。 420他们等的人来了 那个总是穿着一身黑,经常不说话,一问起来就是私人特色保镖的那个男人。 祁肆忆:“肖警官,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人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云小姐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说云小姐的死真的是我二叔或是三叔造成的,我会亲手帮云小姐讨回利息。” 刘琛也赶紧上前,和事道:“肖警官,实不相瞒,祁二爷祁三爷其实跟祁大少平时并不往来。他们背后到底在搞什么事情我们是真不清楚。如果说肖警官不相信,您可以问崔大少或是问长空长老,他们二人都知道祁大少跟云小姐是朋友。” 肖博涵疑惑怀疑的表情更重了。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这个祁肆忆看上去就不是很好相处的那种。 他跟云妹妹真是认识的朋友? 白玄已经养好了劲头,听到这边还在争执,他轻吐了一口气睁开双眸。 入眼看到祁肆忆的第一瞬间,白玄脸上就出现了严肃。 紫气东来缠满身。 一缕黑气绕亡魂。 宣城竟然还有帝王之相的人。 而这人身体周围还带着一缕黑气! 这些黑气像是亡魂之气。 但,不像是自生,反倒像是外来的。 白玄站起身,缓步走到了肖博涵身边,语气温润:“肖警官。” 听到白玄喊他,肖博涵应道:“白玄师傅。” 白玄扯了一个笑容:“这位祁大少确实跟我小师弟是朋友,我有点事情想单独找他聊聊,肖警官可以帮我招呼一下其他人吗?” 白玄都这么说了,肖博涵肯定也不会说不行,或是再去针对祁肆忆。 只是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祁肆忆,肖博涵便走进了人群。 白玄上下打量祁肆忆,眼神里满满都是探究! 注意到白玄的眼神,祁肆忆很有绅士风度跟白玄问好:“白玄师傅。” 白玄点头,伸手到他面前然后摊开。 彼时,祁肆忆看去时,白玄手里多了一把珠串。 “这个珠串是小师弟亲手雕刻送与我的,我很爱惜。但它应该给更需要的人,祁大少,送给你。” 祁肆忆愣了一下,出声推辞:“白玄师傅,这是云小姐亲手做的,我不能收。” 白玄摇头:“东西的意义在与它所能发挥的效果。这珠串在我手里就是一串普通的珠串,可在祁大少的手里,它是能够有大效用的东西。当然,这个东西我并不是白送给祁大少。我希望日后若是有能用到祁大少的地方,祁大少可以出手帮忙。” 白玄没有明说。 不是让祁肆忆帮他,只是出手帮忙。 他看中的也不是祁肆忆的人,而是祁肆忆身上的紫金之光。 宣城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出现这么一号人物,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祁肆忆的帝王之相绝对有用处! 他在宣城不能呆太久,小师弟一个人背负的东西又太多。 在他离开之前,他要尽量帮小师弟铺更多的路。 祁肆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白玄的珠串。 祁肆忆:“多谢白玄师傅,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告诉祁某,祁某能帮忙的一定尽量!” 白玄点头没再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让祁肆忆前去云来的棺材前。 刘琛拖着沉重的身体,人都还没到棺材前就已经长跪不起,哭的撕心裂肺了。 这是对偶像故去的悲痛欲绝。 看的其他人都快要共情了。 祁肆忆将洁白的茉莉花放进棺材,看着云来那张安详如同睡着一样的面容,久久不能平复。 时间过的很快。 没多会儿,白礼堂里站满了人。 宣城几乎大半个企业都来了,没来的那些都是小企业或是一直独来独往的。 临近下午两点多钟。 崔催催几人醒了。 收拾了一下,把法器什么都揣上,从后堂出来了。 他们一出来,大堂里的气氛瞬间就不同了。 所有人都在悄悄观望他们。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各色各样的情绪和话语。 几人当是什么也没看见,照旧在礼堂里整理自己的东西。 崔催催跟长空则是把棺材周围的花重新放了一遍,好看的鲜艳的都放到了云来的怀里。 她说她喜欢花草茂盛,生机勃勃的样子。 人群里,叶紫李导他们也来了。 盯着云来的棺材,两人的神情落寞又难过。 花容山探险的综艺托麻导一炮而红。 他们的人生逐渐走向了巅峰。 可老天不公,带他们吃上这碗饭的人却英年早逝。 两人清楚知道,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死,而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大义而死。 麻导她值得更多的尊重! 大家捧着花,上前互相安慰,又开始祈祷下辈子让云来投个好胎。 临近中午两人,来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熟悉。 贺明,贺晓慧来了。 就连秦凡都从国外赶回来了。 就连秦凡的老爸秦世林都来了。 贺连天跟崔生招呼那些老董,小孩子们就自己去云来的棺材前看最后一面。 秦凡眼眶红红的,那天的新闻他在国外都刷到了。 他知道桑家跟路家不喜欢云妹妹。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两家会联手害死一个从来没想过要夺走他们一切的女娃娃! 即便是再不亲再不爱! 他云妹妹身上流淌的始终是桑家的血脉啊! “丫头,云丫头!” 几人正悲伤,大门外响起了苍老的说话声。 众人看去。 一群穿着深色衣服的大爷大娘们在搀扶下老远喊着哭着进了礼堂。 葛大爷卢大娘为首,一进来就冲棺材跑去了。 卢大娘趴在棺材边哭的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 半年多之前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就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了? 她只是一个小丫头,她什么错都没有啊! 崔催催跟长空就站在棺材边。 看到大师们这个样子,也只能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他们跟云来的相处时间最久,也是云来到宣城所见到的第一个群体。 玄武景区上山的武林现场,似乎到现在他们都还清楚记得。 “云丫头,一路走好!” 葛大爷将手中的话放到了棺材里,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大堂里的气氛瞬间就被推到了悲伤的顶点! 就连那些跟云来没有交集的人也能感觉到天大的伤感! 大家都在小声啜泣。 就连崔催催几人也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人的共情的。 即便知道人没死,但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依然难过的不行。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里的时候。 大门响起了啪啪的巴掌声。 这声音过于清晰响亮,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崔催催几人分布在大堂的各个角落,在听到巴掌声后纷纷朝着门口看去。 不用猜,他们等的人来了。 “啪啪——啪啪——真是好悲伤的场景啊。” 带有调侃和笑意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 来人穿着一身红,胸口别着一个火花的胸针。 手腕上带着昂贵的手表,头发特地打理过。 与今日在场所有穿着沉重的人完全不一样! 他一进门就满脸春风,尤其是看到大家都泪眼婆娑的样子,更是心中快意! 眼神故意扫了一圈景州几人。 祁三爷嗤笑:“景指挥,又不是死了爹妈哭的这么难过干什么?不就是死了一个臭丫头么,再培养一个就是了。” 崔催催当即被惹恼了,红着眼睛冲他叫道:“祁武!你踏马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走狗就要有走狗的自觉!别他娘的看到谁上就吠!你算什么东西!缩头乌龟!” 祁武被骂并没有任何的生气,反而冲着景州道:“怎么回事啊景指挥?身边的狗要栓好,瞧瞧,我这都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先叫上了。” 421祁武 反被将了一下! 崔催催已经开始怒了! 长空跟邱桓站在他身旁,上手拽住了他。 长空:“他故意在激怒你,你别冲动!” 邱桓:“他是来找茬的,崔队,你冷静一点。” 被两人这么一劝,崔催催按下了自己想要动手的心。 景州从后面走出,站到了众人面前,皮笑肉不笑道:“祁三爷,如果你是来悼念云先生的,我欢迎。如果不是,请你马上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祁武笑的很是得意:“景指挥,你误会我了。我知道,之前我跟大家可能有点误会。为了消除这个误会,我在来的时候特地去了警局一趟,还专门带了几个人过来。希望通过这几个人,让大家能够准确的了解我。其实我祁武是个很不错的人,这点我的亲侄子肆忆应该最清楚的。” 他Q到了祁肆忆。 祁肆忆坐在轮椅上,看着祁武的眼眸幽深不见底。 祁肆忆:“二叔不要开玩笑,你的为人想必大家都清楚。” 一句话直接拆了祁武的台。 祁武一点都不尴尬。 笑笑耸肩摊手,往后勾了勾手。 在一阵挣扎声中,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压着四五个人走进了大堂。 “放开我!祁武,你放开我!” 桑东身上还穿着那天的西装,只是已经脏乱不堪,整个人也无比凌乱。 这几天在看守所,他吃不好睡不好! 每天都在担心外面的情况! 好不容易等来了桑淮的消息,可桑淮却说祁家不愿意帮他! 怎么可能! 他跟祁家合作这么久,一直在给文爷给见山先生办事! 两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帮他呢! 可等到他真正再见祁武的时候才发现,祁家是真的不愿意帮他! 他甚至还把自己带来了白礼堂! 带来了那丫头的丧礼现场! 桑榆在里面被关的这几天已经逐渐神经。 他每天都在想着自己的鼻子,每天每天都在想自己毁容了!娱乐圈混不下去了! 他甚至产生了幻觉! 在幻觉里,他亲眼看见自己被封杀了! 那种再也无法进入娱乐圈的感觉,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桑和倒是没什么,只是天天催着桑东让桑淮去捞他们。 桑乐去看过她们两次,都还没说什么就到时间被赶出来了。 桑淮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空。 也只能让桑乐把自己的那份担忧问候带过去。 至于桑夫人跟桑回,平静,平静的可怕。 母子俩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安静的等待着。 直到现在被祁武带到了丧礼现场,母子俩才有了一丝情绪变化。 秦凡贺明一眼就看见了狼狈的桑回,着急喊道:“桑回!”快步跑上前。 才跑没两步就被祁武的人拦住了去路。 毕来将两人拽回来,声音警惕:“你们可别乱往前冲,出事了我们可来不及救你们。” 他们哪里知道宣城邪会组织的事儿? 单纯的以为自己兄弟被挟持了。 这会儿被毕来这么一提醒,两人都是同频率的停下了脚步。 桑回看到贺明跟秦凡,眼里有了光:“贺明,秦凡!” 挣扎着想要去找两人,桑回的肩膀却再次被按住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祁武不屑的哼笑了一声,假模假样好心提醒:“桑五少,你现在可是我们这边的人,没我的话别乱动,小心擦枪走火,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他说着话的时候根本不在乎肖博涵白乘风在不在场! 就好像他在说的只是一件唏嘘平常的事情。 桑回放弃了挣扎,怒瞪着双眼看向祁武:“祁武你这个人的心真黑!你自己跟那些什么邪会组织的人勾搭,还带着我爸跟你们一块狼狈为奸!你们设计害死了云来!你还有脸来参加云来的丧礼,祁武,你要脸吗!” 祁武似乎很满意桑回这么骂他,一脸享受:“多么悦耳的声音。就是可惜了,桑五少姓桑,桑家做的一切都有你的份。你与其在这里怪我,不如怪你爸,是你爸贪心不足,也是他想要除掉云小姐!我祁家只是出了一个人,可并没有参与到其中。” 他一上来就撇开了自己的责任。 所有人都听了进去。 心里面上都流露出了震惊! 云小姐的死竟然真的跟他们有关系! 还以为是网上胡说,没曾想都是真的!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祁武一点都不在乎。 反而高傲的扬起了下巴。 看的桑东高血压都快上来了! 桑东:“祁武!咱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桑家给你背锅是吗!” 桑夫人也道:“明明是你们贼心不死!小小是你们给下的蛊!茹雪也是你们害死的!就连云来也都是你们派来的人杀掉的!我们什么也没做!你现在把责任全部都推给我们,可见你的算盘打的有多响!” 祁武笑出了声:“桑夫人的意思是,害死云小姐的是我喽?那我可要在大家面前好好证明一下清白。” 他双手插兜走到了桑东身边,唇角一勾,出声道:“桑家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桑六小姐根本不是桑小小,而是躺在棺材里此刻已经没了呼吸的云小姐!” “云小姐当年也不是走丢,而是遗弃!她不愿意回桑家,可你们又为了自己的面子不丢,特地找了一个桑小小来假扮云小姐。” “是,我承认,我身边是有一个蛊术师。可他是专门帮我调理身体的。他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我。可他又为什么愿意帮你们?难道不是你们自己花钱收买了他吗!” 满口质问,祁武故意引起大家的注意:“我公司与桑家有合作,作为合作好友,自然也是将那个蛊术师的身份告知了合作好友。” “而你,桑东!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出钱收买了我的蛊术师!你让蛊师给桑小小下蛊!为的就是好控制她让她彻底成为桑家的六小姐!但没想到,路家大小姐知道了这件事情,她跟云小姐有矛盾,就想着通过蛊术师的手来对付云小姐。” “然而事与愿违。她不仅没成功,还把自己也给搭上了。” “桑家路家对云小姐本就有怨言,于是你们合伙商量把云小姐骗到路家,然后借由蛊术师的手害死了云小姐!你们为了面子!想让云小姐桑家六小姐的真实身份彻底消息在大众前!” “我说的对不对!” “胡扯!全都是胡扯!一派胡言!明明是你们害死了云来!” 祁武话刚说完!就被桑东呵斥胡说! 在场的人都懵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 祁家说是桑家害死了云小姐。 桑家却说祁家胡说。 那反过来岂不就是祁家害死了云小姐? 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景州几人也迷糊了。 他们所认知的是,祁家桑家合伙害死了云先生。 现在两边各自跳出来说不是,还互相指责对方是凶手。 这...搞哪出? 白玄听了个全部,往景州几人中间站了站。 压低声音道:“祁武想要挽回口碑所以故意当着这么多老董的面推卸责任。如果他洗白成功,大堂里那些老董都会上赶着巴结祁家,从而跟桑家一样成为祁家的下堂客。他故意的,桑家人被带过来是背锅的,你们现在可以遣散大堂的人,人不在了,他们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景州脸色微变。 宣城已经有很多的小公司是他们的走狗了! 现在还想借此捞一波! 还当着他们的面!这么花名正大的拉拢人心!祁家真是不把灵组放在眼里了! 悄无声息走到了崔生跟贺连天的身边,景州小声在两人耳边说了白玄的话。 422云来是天煞孤星 崔生跟贺连天早就出来摸爬滚打,多少年的老狐狸了,看也看出了一点端倪。 点点头,招呼着自己身边的人开始遣散宾客。 大家都忙着看戏,莫名其妙被遣散后,一个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又都不好意思留下,只能悄悄的离开了。 那些真正前来悼念云来的还想替云来出口气。 话都没说呢,就被人客客气气的请出去了。 临末,请他们出去的人还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情况特殊,还请谅解。 四个字,情况特殊一出,谁还敢强势说留下? 怎么的? 是都不知道云来干的什么吗? 于是乎,他们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云来的棺材,扬长而去。 整个大堂里,没多会儿就只剩下了那一波人。 秦凡跟贺明赶都赶不走! 两眼叭叭的看着桑回,就等着他们发话,准备上前抢人头呢。 崔生贺连天祁肆忆刘琛是都没走。 跟祁家撕破脸皮,今天是必然要干的。 整个宣城企业,有他们没祁家,有祁家没他们。 原本哄闹的礼堂很快就安静下来。 灵组天师盟跟祁家的人正面对立。 剩下的那群人站在两边,目光如炬的盯着祁武。 祁武那一身火红在空下来的大堂里显的更加鲜艳刺眼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有些无奈:“清场清的这么快,不会是怕他们都变成我的人吧?” 景州说话带了几分讽刺:“祁家手段高明,宣城背地里不知道拉拢了多少的人,防着你也是正常的。” 祁武:“良禽择木而栖,够强大才会有人愿意依附。要我说,你们别在灵组干了,来我们这儿,福利好待遇好,一旦将来计划成功,咱们就能做永远的好兄弟!好伙伴!” 计划成功? 白玄站在人群后眼眸闪动了一下。 小师弟告诉过他,她并不知道见山他们到底在酝酿什么计划。 整个邪会组织就像是没有目的伤害无辜之人。 可现在看来,他们并非是没有目的,而是目标过于广阔,需要的范围比较广。 那到底会是什么计划? “计划?你们邪会组织害人就是漫无目标,见谁害谁,还计划?我计划你个大裤衩子!” 长空根本不屑,上去就开始狂怼! 祁武耸肩:“你们不信就不信,反正我话已经带到。而且,我今天来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只是纯粹想将桑家的人送过来,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害死的小女儿躺在棺材里的样子。” 对着下面的人招手。 那些保镖压着桑东几人,用力的推向了棺材处! 桑东几个人挣扎着想要躲开,却力气不如保镖,就这样撞上了棺材,一下子趴在了棺材上! 没有想象中尸体的恐怖。 棺材里的小女孩面容很是安详,只是惨白的脸色能看出来人的气息全无。 她怀里抱着很多的花,洁白的花朵与她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完全不相称。 这是桑回第一次看见云来这么整齐的样子。 头发打理的很整齐,穿着很整齐,就连指甲都修的非常整齐。 与他以往见到有些随意邋遢的云来完全不一样。 崔催催站在一边,看到桑回,心中的火真是不打一处来! 快步上前,他身后一把拽过了桑回的脖领,将人提了起来! 怒道:“满意了?这下你们真的把前辈害死了!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投胎成为桑家人!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对不起任何人!桑回,你害她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会自责一辈子吗!” 桑回眼里带着悔恨和泪水。 没了以往的嚣张和高傲。 桑回:“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要是知道他们是想对付云来,我根本不可能会去找她!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你们要怎么处理我,我都接受。给云来陪葬,我也没有怨言。” “陪葬?” 桑回话刚出!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玄开口了。 景州几人给他当道。 白玄一向温和的脸上带了几分隐忍的怒色。 “你们有什么资格给她陪葬?” 双手背在身后,他走到了桑东几人面前,头也不低,只是垂下眸子毫无感情的盯着他们一家人。 他眼里的冷漠,不屑,嫌弃已经快要溢出眼眶了。 桑东朝着白玄看去,吞咽着口水,仍然硬气:“你谁啊?我们桑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白玄背在后面的手拳头硬了又硬:“桑家?我家来来姓云不姓桑!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小的时候,我舍不得打她舍不得骂她。看她受一点伤我都跟着心疼好久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根本就不想让她下山!观里那么多的师兄弟!每个人赚的钱分她一点都够养她一辈子!” “可现在,她只是下山认个亲,就与我们阴阳两隔!要不是下山前师叔劝我大度,我现在真想把你们全都杀了!” 说到后面,白玄实在是忍不住了! 一把遏制住了桑东的脖子! 双眼都有些猩红。 “爸!” 桑榆桑和被吓到了,上前就要掰白玄的手。 白玄毫不客气,袖子一挥直接将两人全部都给推倒了! 路蓉蓉扶住自己孩子。 眼瞅着桑东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涨! 她着急叫道:“云来是天煞孤星!” 路蓉蓉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叫出这句话。 回音在大堂里也是久而不散。 白玄低头看她。 景州等人也是向路蓉蓉看去。 大门外。 桑淮桑乐就跟傻了一样站在门口。 耳朵里是刚才自己老妈喊的那句。 云来是天煞孤星。 所以,爸妈一直不想认回她就是因为她是天煞孤星吗? 白玄松开手,眼里有些微微的惊诧。 他惊诧的不是路蓉蓉说云来是天煞孤星,他惊诧的是,竟然真的有父母相信这种鬼话! 崔催催几人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桑回跌坐在地上,失神了。 “妈,你胡说什么!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煞孤星!” 一把抓住路蓉蓉的手臂,桑回抵触道。 路蓉蓉咬着嘴唇,闭目眼里带了难过:“是真的。当时我怀胎已经三个多月了。当时宣城有个很厉害的算命大师,他跟我和你爸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天煞孤星。生来就刑克六亲,如果要留下,延续百年的家族企业会在她手里毁于一旦!就连桑家人都会全部被她克死!” 423当年之事 “算命的让我把她打掉。我去了医院,医院说我的身体情况不能做流产手术。最后我跟你爸决定先把孩子生下来再掐死!可当孩子生下的那一刻,我犹豫了。她小小一点点,生下来的时候漂亮的很。可能是知道自己的结果不好,她也不咋哭闹,生她的时候比生你们几个都省心。” “怎么说都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当时我就动了恻隐之心,将孩子送到了孤儿院。”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命运如此捉弄人,十六年后她来到了宣城,再一次跟桑家有了挂钩。” “小回,云来很好。哪怕我不是她的母亲,作为一个路人,我都觉得她特别好!善良,聪明,大方,勇敢,漂亮。可她是天煞孤星!她注定刑克六亲!桑家认她就等同是在害自己!” “妈不能那么自私,妈要为你们考虑,为桑家考虑!” 桑回嘴唇都在颤抖! 就因为算命当年一句天煞孤星,云来就活该落到如此下场? 桑东揉着脖子,说话嘶哑:“当时我们就应该把她掐死在襁褓里!就因为她来到宣城,桑家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就是个天煞孤星!她本就不应该活在世上!现在死了更好!她死了就没人会阻拦我们桑家发达了!” 说罢,桑东扭头就朝祁武看去。 “祁武,要弄死云来可是咱们一起决定的!现在云来死了,你把我们压过来给他们这些人,什么意思!” 祁武双手一摊,笑的是得意无比。 “没什么,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当年的真相罢了。” 桑东面露疑惑:“什么意思?” 祁武:“这个就要问他们了。” 示意桑东看向白玄他们。 桑家几人将目光投过去。 这才发现崔催催看他们的眼神带着同情,愤怒,甚至还有满满的无语。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表情他们心里忽然有点慌。 就像是马上要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真相一样。 崔催催:“愚蠢的人怎么都挽救不了,你们就是世上最愚蠢的人,这么荒唐的言论你们也信。” 长空:“算命的当年没告诉你们,未成型未出生的胎儿命格不定,根本就看不见命格吗?” 两人的话仿佛晴天霹雳! 愣直直劈在了桑家所有人的头顶上! 桑淮激动的跑进来:“什么意思?你们再说一遍!” 白玄:“意思就是算命的骗你们,我小师弟根本就不是天煞孤星!她当时连胎儿都不是!哪有什么命格!你们被人耍了。” 五雷轰顶! 真正的五雷轰顶! 桑东路蓉蓉跌坐在地上,眼神里全是不相信! 路蓉蓉:“怎么可能!当时那算命的一眼就看出我怀孕了!他还去参加了宴会,再宴会上很多人都叫他大师!他后来还帮我们改了风水,改完风水之后桑家一跃成为了宣城第三!他还给我们家雕刻了一根柱子,说是那根风水柱能压住天煞孤星的煞气,将煞气转换成龙气助桑家一臂之力!怎么可能是假的!绝对不可能!” 白玄:“那个大师不是骗子,但他说小师弟是天煞孤星确实是骗你们的。所谓的柱子压煞也是他糊弄你们的一种手段。他是鲁班传人,能看风水观脉象是基本必备的技能。你们跟傻子一样,被一个大师骗了十几年,至今都不知真相!甚至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入了地狱!” 桑东一拍地面:“你才是胡说!如果她不是天煞孤星!那为什么自从她来了宣城之后,桑家的生意难做,桑家的路难走!到现在,连监狱都住进去了!你说,她不是天煞孤星,我们桑家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白玄:“那是因为你们贪心不足!妄想着跟邪会组织勾结一步登天!你所依靠的是一个随时会卖掉你们的邪会组织,而不是一个忠诚的伙伴!” “我小师弟那么拼命的想要将他们从宣城连根拔起!是你们站在她的对立一直在帮助那些企图翻天的人!她从来没有想过针对桑家!也从来没想过真正融入桑家!她只是想做她一个道士真正该做的事情!她哪里错了?” 路蓉蓉跟桑东只觉得脑子有点昏。 如果说面前的人说的都是对的。 那他们真的被一个谎言骗了十六年! 云来根本不是天煞孤星! 她甚至远超他们桑家任何一个人的成就! 而他们落到今天,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错误选择! 依附邪会组织。 而云来,只是在做一件除恶务尽的事,正巧他们也是恶的根源之一。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路蓉蓉趴在地上,双眼一翻昏过去了。 桑和桑乐赶紧蹲下将自己老妈扶起来。 “妈!妈!” 路蓉蓉大口喘着呼吸,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内心一直在抵触的东西是什么! 是真相!是真相啊! 怪不得每次看见云来她都心虚! 老天爷真是跟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桑回傻坐在地上,他想到了第一次看见云来。 她就站在客厅里仰头看他。 秀丽的脸颊,一双黝黑灵动的双眸。 那是没有被污染过的灵魂,没有被污染过的眼眸。 可现在,那个灵魂消散了,眼眸也合上了。 他们做了一件天人公愤的事! 他们害死了一个真正替天行道的人。 眼泪唰的一下夺眶而出! 桑回能感觉到心在揪着疼。 云来说的真对。 他蠢钝如猪!他蠢钝如猪! 桑东已经失去了自己多的意识。 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桑家变成现在这样不是因为云来,而是因为他自己! 他自己亲手把桑家的百年基业毁掉了! 他是个商人! 他怎么可以坚定的选择了错误的合伙作伴! 他怎么可以! 桑东身体撑着地面,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桑淮上前想将桑东扶起来,桑东摆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慌忙起身朝着祁武跑去:“祁三爷,你刚才说什么计划成功!那个计划我能参与吗?桑家能参与吗?只要能保住桑家的基业,我干什么都可以!祁三爷,您想想办法,帮帮我!” 424怎么可能会杀人犯有关系呢 桑回听到自己老爹说这种话,当即便惊叫道:“爸!你疯了吗!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做!” 快步上前想要将桑东拉回来。 桑东却满不在乎,一把甩开了桑回:“什么丧尽天良?我这是在为桑家谋利益!小回,你还小,你不懂。等你再大一些,你就知道爸爸今天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们好!” 桑东的状态就跟癫狂了一样! 根本不去在乎到底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好。 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桑家的企业,桑家的企业! 桑回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老爹已经近乎疯魔的样子,他出声喊路蓉蓉:“妈!妈你快劝劝爸!” 路蓉蓉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滞的看着桑东,然后轻飘飘的出声:“小回,你爸已经疯了,救不回来了。如果桑家的企业真的消失了,他活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活着,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仿佛晴天霹雳一样! 桑回桑和桑乐桑榆桑淮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老爸老妈。 他们对于桑家的家族企业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在这一刻,崔催催倒是不觉得他们可恨,而是可悲! 崔催催:“自作孽不可活,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求爷爷告奶奶也挽救不了桑家如今的局面!” 桑东跪在祁武面前,听见崔催催说的话,他怒眼看过去,叫嚣道:“桑氏集团会变成如今这样,你们这些家族企业有着莫大的关系!尤其是你们!” 抬手,桑东毫不客气的指向崔生跟贺连天:“如果不是你们一直出手截断桑家的生意链!桑家的生意伙伴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撤销共同合作!是!桑家的生意,桑家的东西确实比不上你们崔家跟贺家!可我们好歹也是宣城第三的大集团!现在被你们两家围攻,你们的孩子好意思说我是自作孽不可活么!” 崔催催翻了个白眼,他对桑家人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崔催催:“别拿你那脏手指着我们!桑家为什么会成为宣城的第三集团?是靠你的努力,还是靠你儿子的努力?还是说你们桑氏集团的各项生意,各个领域是佼佼者?都不是!是因为风水!是因为当初有人替你们桑家逆天改命!这才让你们桑家偷来了十几年的气运!” “我就问一句!如果没有当年的风水加持,你桑东又怎么可能在各个晚宴上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还在短期内得到了许多的合作!你真以为是你自己先天的努力吗?可笑的很!” 仿佛被戳中了心里最大的那块疤! 桑东怒眼冲冲的盯着崔催催! “黄口小儿!你不要胡说!” 崔催催根本不屑:“是不是胡说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别指望你身后的祁武能帮你,他才是那个害你们最深的人!” 将矛头抛给祁武。 祁武笑的异常开心,尤其是看到桑东如今的模样,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就跟以前桑东瞧不起他们祁家一样。 只不过,风水轮流转,现在是他瞧不上桑家了。 桑东回头看祁武。 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就刚才! 他在祁武的脸上看到了得意! 那种得意明目张胆,呼之欲出! 内心生出了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 桑东小心翼翼的喊着额祁武:“祁三爷,我们...” “我们?” 桑东话都没说完就被祁武横腰斩断了:“你说,我们?呵,桑董不要误会,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祁家怎么可能会跟一个亲手害死了自己女儿的杀人犯有关系呢。” 轰!的一下! 桑东觉的自己有些不能呼吸了。 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没有关系?什么叫做跟一个害死了自己女儿的杀人犯没有关系? 他可是一直都跟祁家站在一起的! 他可是祁家忠诚的合作伙伴! 颤抖着双手,桑东勾了一个笑意:“三爷,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是一直都在效忠见山先生!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做大事的吗!三爷,咱们肯定有什么误会!您别听那些人胡说!可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影响我们两家的和气。” 祁武并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说话。 就这么笑着看他,意味不明。 桑东见祁武这样,内心已经预感到了不好。 他还想再低三下四一些! 身后的白玄开口了。 白玄:“你不用求他了,你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大堂里安静下来。 白玄的话如同厉刃钻入了桑东的耳朵里,脑子里。 他转过身子去看白玄。 那副落魄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被所有老董围起来恭贺的样子。 桑淮站在一旁,思绪乱如麻!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怎么会走到这个样子? 可无论他怎么想,想多少都没用!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就连他老爸老妈被关在局子里也是已经无可挽回的结果。 至于桑榆几人,所能思考的脑容量已经完全不够了。 他们对于桑家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 更别说,什么邪会组织,什么天煞孤星,什么计划! 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老爸做的可笑之事罢了。 祁武今天三番两次被白玄点名。 他有意思的上下打量白玄,语气轻松,态度自如:“您就是云小姐的二师兄?白玄师傅?” 白玄双手抱了拳,语气温和,态度自然:“久闻祁三爷大名,百闻不如一见,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祁武笑了:“看来云小姐没少在白玄师傅面前说我祁家的坏话。只是很可惜,我与云小姐还未正式见过面,她就已经离开了。” 双手往前抻了抻,祁武面露难色:“云小姐当真算是巾帼不让须眉。前段时间我们在云小姐手里折损了不少人,瞿老跟良媒婆到现在还被景指挥关在灵组监牢里。我是真不敢想,如果还让云小姐活着,我们的下场该有多惨。” 长空从后面走出,手指祁武,冲道:“瞿之向那个老东西已经交代了!你们都是一伙的!贼人贼心贼体贼胆!连地府的注意都敢打!宣城十年来死亡无辜人数几十万!这其中一半的贡献都来自你们这些天天作恶的恶人!” 425过了十六年才告诉你这个真相 “还有上次在艾普利斯顿皇家学院!如果不是云小友聪慧,以一己之力请八仙,那六十八恶鬼真就被你们给放出来了!上次洪家的僵尸事件,华悦小区阴差过道,花容山阴亲,中元节百鬼破晓!细细数你们的桩桩件件!从打破灵组的百妖塔开始,你们做的事就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举头三尺有神明!祁武,你小心天道下雷劈死你!” 祁武根本不在乎长空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耸耸肩,摊摊手,笑的是风轻云淡。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云小姐的手段确实高明,每次都能准确的打击到我们的人。” “如果我要是没记错,上次何岩尸修被毁也是云小姐干的吧?” 何岩尸修被毁? 白乘风眉头蹙起,想起了上次在那废弃工厂的事情。 惊道:“祁武说的是上次在废弃工厂的事情。当时我跟云小姐在找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就在偏远郊区的废弃工厂。我们到的时候,里面有个邋遢的老头子在炼尸。云小姐说那老头在尸修,还担心我会出事,就让我先走,她自己搞定。那个老子应该就是何岩了。” 崔催催几人也记起了这件事。 印象还挺大的。 当时他们挖废墟挖了一宿。 不过那些尸修和那个叫何岩的邪术师,他们是真没看见! 祁武见白乘风说了这件事,笑意止住了:“托你们的福,何岩炼制的尸修全部都毁了!云小姐好本事,临头之前用雷法将整个废墟给劈塌了!下的雷尽数都打在了尸修的身上!就连何岩都没能逃脱!” 没能逃脱? 崔催催眉头一挑:“所以当时废墟里没有那些尸修是因为被前辈的雷法给劈没了?我就说没道理前脚刚埋到废墟里,后脚那些尸体连带着邪术师就一起被救走了,合着是已经被劈没了!哈哈哈哈!云前辈就是厉害!一出手就是王炸!活该!活该!” 祁武的表情差了几分。 “那又如何?她还不是死了?现在的云来只是躺在棺材里的一具尸体。是玄清观的弟子又如何?再聪明再厉害,现在她都是一具死尸!” 看向白玄:“白玄师傅,你虽然是云小姐的二师兄,但我们还是有可谈的余地的。不如我们通力合作,你替我们做事,你要什么我们给什么!天天在破观里清修多无趣,不如下山,我们一起创造新的世界!创造新的国度!” 他张开双臂,脸上带着无限向往。 仿佛那个新的世界,新的国度已经在他眼前展现一样。 白玄冷眼看着祁武,语气淡然:“我小师弟曾说过一句话,这句话我转达给你。她说:公道只有天证明,万物遵循自然法则,无正无反,大道使然。祁先生,你们现在做的事情已经严重违反自然法则,天道会惩罚你,让你们堕入无间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不——” 祁武摆手:“话不是这么说的。只要我们拥有一个新的国度,一个新的规则,一个全新的世界!什么天道,什么自然都是可以逆转的。白玄师傅,你不要被云小姐带偏了。她就是个怪人,天天想着怎么对付我们,怎么除掉我们。” “之前把她按在花坛上,那锋利的花枝都插进身体里,她咬死牙关就是不说一句要离开宣城的话!她太倔了!不懂什么是合作共赢。其实我们大家都可以合作,合作给我们带来的利益多不胜数!到时候,你们想修行的可以继续修行,想做警察的可以继续做警察,想做公司老董的就继续做公司老董。” “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换了一个法则生存,何乐而不为呢?” 他别在胸口上那火苗的胸针在光的折射下烨烨生辉。 身后跟着的那些保镖各个面无表情,阴冷无比。 白玄领头站在最前面,其他人紧随其后。 大家的目光碰撞到一起,电石火花之间,像是一场战斗一样! 没有人任何人对祁武的话做出回应。 秦凡贺明几人早就听傻了! 就连桑淮几人都听呆了! 他们知道云来在做一件大事,但他们没想到云来做的事情这么大! 她背着所有人做了一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事情! 她真的一直都在努力! 没有去骗人,没有去做神棍,也没有整天想着如何勾搭有钱人。 是他们把云来想的肤浅了。 这一刻,桑淮等人觉得自己蠢爆了! 甚至可以用碌碌无为,蹉跎光阴来形容。 至少跟云来相比,是的。 祁武看着安静的大堂,无奈咧嘴:“看来你们不同意我的提议,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往后退,祁武的脸上挂了笑容。 身后那些保镖则是快步从大门两侧涌到了屋子里。 祁武:“先给你们送个见面礼,接下来还有大礼送给你们,咱们还会再见。” 转身要走。 见祁武要走,桑东扒拉着地面起身就想追出去:“祁武!祁武!我要见文爷,我要见文爷!” 祁武已经退到大门外了,他仰起下巴,笑道:“今天来就是文爷的意思,桑董,咱们的合作到此结束。文爷让我给你带句话,多谢你帮忙除掉了云小姐。没了她,接下来的计划将会一帆风顺!哦,对了,桑董,我要跟你说句对不起,云小姐的天煞孤星是当初我让算命大师跟你们说的。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纯粹看桑家不爽。桑东,真是抱歉,过了十六年才告诉你这个真相。” 他说到后面,脸上的笑容是抑制不住的快乐!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宣城公司同好会上,桑东对着他不屑嘲讽,还指着他鼻子说:祁家什么档次,也该来这儿? 说他是愣头青,说他将来没出息,说他祁家没了祁大哥就是一摊废墟! 十六年! 整整十六年!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在同好会上,桑东看他垃圾一样的眼神! 现在,仇终于报了! 他千倍万倍的报了! 祁武的话仿佛是寒冬的冰锥刺入到了桑东的心里! 路蓉蓉呆滞的看向祁武,疯狂叫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祁武站在门外,双手插着兜:“我说,云小姐不是天煞孤星,她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如果当初你们不信我的话,把她养在身边,现在的云小姐所能达到的成就远超任何人!她就是个天才,尤其是在修行上面,以她的资质,百年成仙不是问题。本来你们桑家是可以靠着云小姐光宗耀祖,但可惜,她死了,被你们亲手害死了。” “真是一件大喜的事情!” 桑回听明白了!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尤其是桑东! 他跌坐在地上,疯疯癫癫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云来是天煞孤星,是天煞孤星啊!” 426行尸走肉 所有人都看向了桑东。 大家都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桑东被骗了。 而且被骗的很惨。 骗他的人是他忠诚的合作伙伴,也是恨了他十几年的人。 路蓉蓉艰难的喘着气,双目颤抖,两眼一花,整个人径直向后栽去! 桑和桑乐看到自己老妈昏倒了,赶紧上前将人扶住:“妈!妈!” 桑淮,桑榆跟桑回也都围了上去。 “妈,你怎么样了?妈!” 路蓉蓉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望向天花板,目光也随之落到了那口漆红色的金丝楠木棺。 她张大嘴巴呼吸,几乎用尽了撕心裂肺的吼声叫道:“老天爷!这就是惩罚吗!这就是我的下场吗!” 桑东绝望了,彻底绝望了! 他现在清楚的知道。 桑氏保不住了。 从一开始就保不住了! 是祁武他们念着云来的原因留下了他们桑家。 但现在云来死了,桑氏对他们来说就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桑家的辉煌要结束了。 他瘫了,彻底瘫了! 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他:想清楚再去做,想清楚再去做,桑先生要小心,多留个心眼。 不知不觉间,他想起来了。 这个在他脑海里一直回荡的声音不是旁人的,正是云来的。 那天她跟着肖警官在桑家的书房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让他小心,多留心眼。 原来,她早就知道祁家没那么简单了。 瘫在地上,桑东只觉得脑子昏沉,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起伏! 而下一秒! 他仰起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爸!” 桑淮看到桑东吐血,忙不迭上前扶住桑东! 桑东摇摇头,就这样彻底昏死过去。 祁武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场景,笑道:“真是一出精彩的家庭大戏,景指挥,我就不奉陪了,再会。” 留下了一个背影,祁武扬长而去! 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一直在角落里不说话的祁肆忆,笑的是意味不明。 祁肆忆已经在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当祁武对他笑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内心升起来的怪异! 鹰勾目光如炬的盯着门口那些黑衣人,几秒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半弯着腰在祁肆忆身边说了两句话。 然后便见祁肆忆手指后堂。 鹰勾推着轮椅,将祁肆忆推进了后堂。 而大门外,无数的黑衣人涌进了大堂! 他们手里拿着刀枪棍棒,冲进来不分任何目标,对着最近的人就砍过去! 肖博涵离大门最近,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想也没想快速掏出了手里的枪对着天花板就开了一枪! 他这一枪开的门外警笛声四起! 哗啦啦的武警迅速从四周排散开来! 肖博涵:“都不许动!” 他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最先冲进来的黑衣人! 可那黑衣人根本就不听肖博涵在说什么,仍然拿起手中的武器对着他打了过去! 肖博涵给枪上膛,对准黑衣人的膝盖嘭的一声开了枪! 然而! 当子弹打入那黑衣人膝盖的一瞬间! 黑衣人不仅没有倒下,甚至连鲜血都没留!还跟刚冲进来的时候一样,凶神恶煞的对着他的脑袋往下砍! 围在外面的武警队长下令人开枪! 砰砰砰——的枪声就跟打炮一样!全部打入到了那些黑衣人的身体里! 但,跟肖博涵枪打人的下场一样,子弹对那些黑衣人没有造成任何的威胁或是阻碍! 反而让他们的行动变的更加凶猛起来! 景州看到此,冲肖博涵喊道:“让所有警察先撤退!这些黑衣人全部都是被操控的行尸走肉!枪械对他们不管用!” 肖博涵闪躲着那黑衣人的攻击。 听见景州说的话,他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腕!正想给那黑衣人套上手铐! 脚下一轻! 他整个人竟然被提了起来! 下一秒,就重重的被甩了出去! 就连白乘风阿阳和那些冲进来想帮忙的警察都不例外! 崔催催从腰后拿出桃木剑,闪身跳到了自己老爸面前,护着崔生退到了墙角。 贺明秦凡都赶紧带着自己老爹躲过来。 崔催催上前又将桑东几个人也拽到了角落里。 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原地画了一个圈道:“都不要出来!” “儿子!” 崔生看到崔催催要冲上前,担忧喊道。 崔催催听到自己老爹叫,扯了一个笑容看他:“爸,您相信我吗?” 崔生掩盖不住自己的担心,却还是坚定道:“相信,我跟你妈妈一直都相信你!” 崔催催目光烨烨生辉:“爸,前辈说了,入世即出世,我崔催催要做的就是青史留名!只要这次我干翻那些邪术师!我崔催催的头衔就不是崔家大少!而是小天师崔催催!爸,你跟妈就等着我光宗耀祖吧!” 根本压抑不住高兴! 崔催催提起桃木剑放在手心上用力一划! 手心上的血尽数被桃木剑刃沾上! 这可怕崔生他们吓到了! 还没打起来就先自残了? 几人正懵着! 三四个黑衣人从背后突袭崔催催! 贺明指着崔催催身后叫道:“小心背后!” 崔催催一点不慌! 转身举起桃木剑,脚下罡步一踏!身子宛如游龙咻的一声冲那三四个黑衣人刺了过去! 黑衣人近前,手中砍刀与崔催催连连对了三四下! 翻手回刀! 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武器对准崔催催的后背砍去! 黑衣人便被崔催催的桃木剑斩断了脖颈! 他们是行尸走肉,全靠术法操控才能行动,普通伤害对他们没有任何加成! 要想将这些黑衣人全部制伏,必须要用血,血是纯阳之物,尤其是修行之人的血,能断一些邪逆! 崔催催用自己的血再配以桃木剑使用,火上加阳,斩断一个行尸走肉的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长空也拽出了自己的桃木剑,正要以血祭剑,扭头他就看见了崔催催的手心在冒血! 三步并作两步!长空闪身到了崔催催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将桃木剑在他左手上一划,煞有其事道:“呀!小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血都沾贫道剑上了!” 崔催催忙着砍人呢! 手心忽然一疼! 把他汗毛都给竖起来了! 嘟着嘴,崔催催瞪着长空:“老秃驴!等下收拾完他们我再收拾你!” 长空瞥嘴,身子灵敏往前一跳! 手中桃木剑都舞出花来了! 礼堂里涌进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 很快,他们便将整个白礼堂包围了起来。 427五雷符 门外景州他们自己的人也将这些黑衣人给包围了起来。 可以说,现在,白礼堂四周就是一整个水泄不通的状态! 礼堂外,两边打的如火如荼! 地上躺着的尸体,屋子里躺着的尸体,十个手指头都掰不过来! 眼瞅着两方僵持不下之际! 白玄翻手从包里拿出了一把伞。 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了大堂中间,然后打开了伞。 “都退下。” 简单三个字,景州几人快速往后退! 那些黑衣人见状也不去攻击景州几人,反而统一朝着白玄而去! 白玄将伞举过头顶,眼神冷了几分。 随着那些黑衣人近身! 白玄手中的伞转了一圈! 与此同时,无数个刀片从伞里飞射出去! 这些刀片宛如游龙飞舞尽数刺入了那些黑衣人的身体里! 那些黑衣人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倒在地上无法爬起。 景州几人我靠了一声! 这尼玛是什么法器? 这么吊? 伞中藏刀也就罢了!竟然还能藏这么多把! 这把伞不会里面有个什么乾坤袋之类的吧? 眼瞅着冲进来的那一批黑衣人尽倒地! 白玄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将伞合起来。 脚下移形换影,跟带了闪现一样!咻咻的闪身到了门边! 随后,他右手往前一捞! 门边躲藏的男人被他一把遏制住喉咙从门后拽出! 那男人眼神里面带着不可思议! 他一直没有现身! 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哪里? 狰狞着身子,他右手抓住白玄的手腕,右脚往后用力一踢!准确无误踢中了白玄的腿! 然后他身子往下用力一顿! 双臂一缩,从外套里滑了出去! 白玄感觉到手中力道一松! 眉头一簇朝着身后看去! 那操控着行尸走肉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白玄也不着急,翻手从包里拿出了一面八卦罗盘,把一张符放在罗盘底,又将罗盘放置在男人的衣服上!白玄右手掐剑诀在罗盘上画了追踪符,随即,剑诀一点喝道:“敕!” 八卦罗盘内的指针迅速指向了东方位! 他朝着东方位看去! 一棵高大的树木上! 一个光膀子的男人蹲在树上,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什么咒语! 景州几人追出来! 白礼堂外,几乎全部都是尸体。 人的有,行尸走肉的也有! “呼——” 随着蹲在书上的那个男人嘴中呼了一口气出来! 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些行尸走肉瞬间站起了身子! 那男人嘴角噙着笑容,双手用力一拉! 那些行尸走肉如同蜂窝一样再一次冲向了景州等人! 本以为景州等人会做出反抗! 可让男人怎么都想不到的是! 他们不仅毫无反应! 甚至在那些行尸走肉靠近他们的时候,脸上还隐隐露出了兴奋! 无论是打架还是斗法,不怕对方发火就怕对方发笑! 因为一旦发笑,那极大可能是有陷阱! 男人双手一勾,出于本能谨慎想要将尸体勾回来! 下一刻! 晴空万里忽然平地起炸雷! 只听到轰——轰隆——几声。 天空之上五道阳雷对着男人蹲的树木直直劈了过去! 男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雷劈中身体! 然后两眼一翻从树上倒下去了! 连带着那棵树也被劈了个火朝天! 好在火势没有蔓延,只是将那棵树烧成了光秃秃。 崔催催长空双眼放亮! 这雷下的可真漂亮! 长空:“雷法是贫道想了多少年的功法!但可惜一直没有正统学习,也没有人带入门,莫说是雷法,哪怕是一点雷苗头都看不见!” 崔催催:“可不是么,能修雷法的道士仔细数起来都没几个。瞧瞧二师兄这雷下的,猝不及防,随心所欲!” 没错,这雷不是旁人下的,正是白玄下的。 刚才他在催动八卦罗盘的时候,在罗盘底下放了一张符,那张符是五雷符。 白玄本打算用五雷符垫个底,有必要的时候再用。 哪想那邪术师想不开,竟然上了树! 那就不能怪他下雷了! 本来站树上就容易引雷。 收起罗盘,他无视崔催催跟长空羡慕的眼神,甩着袍子走到了那邪术师的面前。 没了邪术师的操控,那些行尸走肉再次变回成了一具尸体。 绕过这些尸体,白玄蹲下检查那邪术师的身体,果不其然在他手臂上发现了一个图腾。 往旁边蹲了蹲,白玄手指邪术师的图腾问道:“这个图腾是邪会组织的标志吗?” 景州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如火一般的图腾了。 拥有这个图腾的基本就可以断定确实是邪会组织的人。 点头:“是的,我们抓了不少的邪术师,他们身上几乎都有这个图腾。但是定位不到这个图腾到底是谁制作出来的,而且,图腾持有人到现在都没有现身过。那个祁武也有可能只是一个有点身份的中层小领导,文爷跟见山先生的身份似乎更高一些。” 听到景州说的话,白玄迟疑了一下。 “此前来来说,有个叫瞿老的人告诉她,建立了邪会组织的头目叫做见山。现在你们说文爷跟见山先生只是身份高一些?难不上面还有更高层的人?” 景州摇头:“我们对瞿老后来又做了一次口供陈述,他最后给的答案是,有些不确定,反正在他的印象里,见山先生的身份是最高的。所以到底是不是见山先生一手建立了邪会组织,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白玄嗯了一声,颇有几分像云来。 白玄:“把尸体都处理了,现场恢复原样。马上到时间了,小师弟这边可以准备送往葬区了。” 祁武说的见面礼就是给他们来个下菜碟。 这个菜下的不轻不重,说不上是威胁还是恐吓。 也可能只是单纯在告诉他,他们要准备动手了。 这个动手指的是在路上将云来的尸体彻底毁掉,又或是在路上把他们这些人一举歼灭! 有句话说的好:后患无穷。 祁武他们也是过于心急,打算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里,送他们跟云来一起上路呢! 现在还是白天,他们不敢过于动手。 可到了晚上,整个宣城那些妖魔鬼怪就该出来活动了。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白礼堂外面安排的灵组成员跟天师盟成员比较少的原因。 因为大部分全部都调出去了。 警方的速度很快! 没多会儿白礼堂就收拾干净了。 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崔生几人看着景州他们熟练的处理现场,熟练的焚烧尸体,脸上多少都写了害怕。 生怕下一秒在火堆里烧的就是他们! 考虑到安全问题,景州安排崔催催劝诫崔生几人回去。 他们会单独安排自己的人混到送葬队里。 崔生他们都是麻瓜,也知道留下来没用,只能对着景州他们说好的。 最后,给云来留下一鞠躬,恋恋不舍而去。 428哪儿来的哀乐 只有桑家人还站在大堂里久久不肯离去。 他们想离去也没有办法,警局里提出来当然还是要回警局。 不过判刑的几率会变小,因为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经自爆,桑家算是半个受害人。 就算是判,也只能判从犯,关不了太长时间。 肖博涵也不打算关他们很久,只等这次事情结束就把桑家人全部都放了。 对比起他们在牢里过的舒舒服服,他更想把几人放到社会上,让他们知道,让他们看见,桑氏逐渐破落的结局! 尤其是桑东,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就是不想让桑家毁在他手里! 但这一次,他想亲眼看见桑东那狼狈不堪的样子! 不为别的,只为云妹妹这些年吃的那些苦。 崔催催看着桑家几口望着云来的棺材出神,不由冷笑。 “可笑可悲可叹可怜可怨可哀,可别不要脸!” 这话要是放以前,桑回肯定第一个回怼崔催催。 但今天,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想要回怼崔催催的心,甚至觉得他说的没错。 至于桑淮几人,盯着棺材里的云来一言不发。 只有路蓉蓉,时不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长空看他们实在是烦,招呼着肖博涵把人带走。 肖博涵也看不下去了,喊了阿阳和几个警察,让他们把人送回了警局。 这次很好,谁都没闹,连反抗都没有。 顺利送走了几人,白玄一众人在大堂里开始等待。 等待天色逐渐暗下来。 等待的时间,大堂里来了另外一批人。 这批人穿着奇怪,但上来就直接跟景州还有崔催催他们交谈。 白玄凑上去才知道,这些人是宣城那些江湖术士或是半仙和先生们。 今天晚上专门来帮忙助阵的。 还有一些人被安排到了其他岗位。 景州跟他们客客气气的,请人吃了饭喝了水后,这才让他们在大堂里开始等待。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外面的天色阴沉下来。 礼堂里的哀乐开始朝天吹。 乌鸦环绕了整个白礼堂的上空,阴气布满了夜空挡住了那茭白无暇的月亮。 此刻—— 宣城内—— 四通八达的角落里,越来越多穿着黑袍白袍的人走出。 他们压低帽子穿过人群,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方向就是白礼堂。 早早就躲在暗处的灵组跟天师盟的天师们看到有可疑人员走出,一个两个打开了对讲机。 “已发现目标,可行动——” “目标已出现,随时可以行动——” 这话一出,对讲机里传来的杂音越来越多! 白礼堂内。 景州等人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低眉垂眼凑到了白玄身边,小声道:“目标已出现,可以行动了。” 白玄看了一眼时间,可以起棺了。 走到棺边,白玄伸手替云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高声喝道:“盖棺!” 站在棺边的八仙互相对视了一眼,齐力将棺材盖抬起盖在了棺材上。 封棺钉没有打上去。 大家都默不作声,当做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淡定的将麻绳顺着棺材方向绑好,调整了一下身形,这才等着白玄继续往下叫。 朝天的哀乐越来越洪亮! 白玄的声音也逐渐变的越来越大! “起棺!开路!” 抓起兜里的开路钱,白玄仰天撒去。 飘飘散散的开路钱随着风到处漂浮,然后落在了地面上。 八仙闷哼,齐力抬棺。 这千年阴沉木的棺材就是比平常的棺材还要重一点! 八人用顶了力气才将棺材抬起。 崔催催站在最前面,怀里还抱着云来的画像。 景州等人守在两侧,棺材后面跟着不少低声啜泣的人。 抬棺走到大门外,崔催催仰头高喊:“前辈,上路了!上路了!” 这一声叫的大堂外的乌鸦到处乱飞。 一行人就这样抬着棺浩荡离开了白礼堂。 宣城街道上。 这两天网上的新闻热搜发酵的比较厉害。 胆子小的,坚信不疑的早早回家关门躲在了家中。 胆子大的,无神论者,在大街上该干嘛干嘛。 迪厅里的音乐仍然欢快,蹦迪的人群也丝毫不见少。 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在街道上回响,很快大家便在重金属的音乐中听到了一丝哀乐。 这哀乐的声音越来越近! 让他们忍不住脖子一凉,顿时失去了蹦迪的兴趣! 酒吧老板眼里不悦,还没开口问哪里传来的声音,就听到下面的人喊。 “老板,怎么回事儿啊?这大晚上的蹦迪蹦一半,什么声啊?” “就是!搞咩呀?谁家酒吧蹦迪还开哀乐蹦的?咋滴?坟头蹦迪啊?” “大晚上的放哀乐蹦迪晦气不晦气?赶紧换喽!” “换了,换音乐,换音乐!” 老板站在DJ台,也是一脑子的水。 他这也没放哀乐啊?哪儿的哀乐声? 不好意思笑笑:“对不住啊各位,马上换!” 说着他关停了音乐! 蹦迪厅里暂时安静下来。 可这一安静大家就听到哀乐声更大更响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两个眼里露出了疑惑。 然后同一频率朝着迪厅外面去。 老板也感觉到了不对,从台上跳下来,快一步走出了酒吧。 等众人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哀乐的声音来自街上。 大家好奇的探头探脑。 “谁家大晚上的下葬?” “对啊,这都几点了才下葬?” “哎!你们快看!有人来了!” 顺着声音手指的方向看去。 众人才见,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一对浩荡的送葬队! 那送葬队领头的是个抱着遗像的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低头不语。 他身后跟着清一色穿着西装的男人,然后是一顶与黑色格格不入的漆红棺材。 抬棺的八个人穿着怪异,像是旧时代留下来的人一样。 在送葬队的另外一侧,站着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男人。 男人扎着头发,眉心落下一点红,手中抓着纸钱正一下一下往天上撒。 纸钱飘飘摇摇落在地上,送葬队的人从纸钱上踩过,朝着街道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队伍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啜泣声跟哀乐声。 大家看到这奇怪的景象,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录像。 429拦路 可下一秒,大家却惊慌发现! 在街道的另外一头出现了一群穿着黑袍白袍的人! 这些人的集结速度非常的快! 几乎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将送葬队全部都给包围起来了! 哀乐声在这些黑袍白袍人包围他们的一瞬间吹的声音更加洪亮! 整个街道都像是被哀乐包裹在了其中! 举着手机录像的人看到这场景,纷纷哇了一声。 “哇!是在演戏吗!好逼真啊!” “那些穿着黑袍和白袍的人不会是要抢棺材吧?” “多想不开啊!棺材有什么好抢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写着一脸懵逼。 正当所有人好奇到底是拍戏还是真的时候,那群黑袍和白袍人动了!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高举手中的法器冲着白玄他们砍去! 四周的阴气涌动,卷着地面上的纸钱向送葬队撞去! 站在队伍中间的景州几人从后腰拽出自己的法器,上手砍断了这些阴气! 然后咻的一声冲着这些黑袍和白袍人打去! 白玄闪身躲避,右脚猛的往前一踢!瞬间将那冲上来的黑袍跟白袍人踢飞了! 他快步冲上前,右手掐剑诀对着那黑白袍的眉心点去! 黑白袍两眼一翻躺在地上没了反应和气息。 身后传来一道厉风! 白玄眼神余光往后瞟,身子一转! 那厉风愣直直的打在了地面上! 竟然将水泥路凿了个洞出来! 白玄眼神微眯,这力道致死,看来对方今天晚上是下狠手要弄死他们了! 白玄:“小心不要被打到!” 刚说罢! 那打在地面上的厉风拐了个弯再次朝着白玄而去! 白玄没打算再躲! 这阴刃有个共性,无论怎么躲它都能再次翻身找过来! 如果不想被攻击,最好的办法就是砍断!然后把周围的黑袍和白袍全都给解决掉! 没有任何可控的因素后,这些阴刃就不会二次现身。 翻手,白玄从包里拿出了八卦镜。 在那阴刃即将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跨步,将八卦镜往面前一挡! 阴刃冲到八卦镜前立刻被金光打的全数散去! “啊!” 与此同时,送葬队里传来了尖叫声。 白玄回头看去,这才见抬着棺材的八仙不便行动,这会儿已经被黑袍和白袍男人缠上了。 那些阴刃卷带着地上的土朝着八仙的胸口刺去! 白玄想也没想!快步上前,挡在八仙面前,将八卦镜一横!三四张驱邪符祭出! 嘭——嘭——嘭—— 连续五六声爆炸! 夹杂着白烟在空气中散开! 白玄抬手挡住白烟,转手将八卦镜直接贴在了云来的棺材正面上。 随后又将驱邪符贴在了八仙的身上。 他拿出桃木剑对着八仙所在位画了一个巨大的圈道:“站在圈里不要出来!” 八仙哎了一声,将棺材抬好。 围绕在周围的阴刃越来越多! 四周涌出的黑袍人也越来越多! 没多会儿,这些黑袍人便彻底将白玄等人围在了其中! 领头的男人脸上带着铁面,在看到白玄几人的时候,他嘴角噙着笑意,抬头做了个挥的手势,下面那些黑袍人便冲着白玄等人砍去! 崔催催,长空首当其冲! 提着桃木剑就对了上去! 这些黑袍人的道行并不高,两人过招之间,就已经将冲上来的黑袍人全部给对付了! 可道行再不高!也架不住他们人数多! 几番纠缠下来,真的非常消耗体力! 景州等人手中的法器都快挥出残影了! 可冲上来的黑袍人却越来越多! 眼瞅着他们要在人数上产生压制! 白玄高声道:“列阵!三才阵!” 挥着手中的桃木剑。 崔催催跟长空退步到白玄两侧。 景州毕来邱桓三人成阵。 两道三才阵各立两侧,六人齐力举剑! 桃木剑身上散发出来的金光照射人的双眸! 那冲上去的黑袍人,几乎在还没靠近三才阵的一瞬间便被金光打的躺在了地面上! 六人又迅速散开! 各成一方! 但动作整齐划一,手中桃木剑也丝毫没有停下攻击的意思! 那领头的铁面男人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随即他上手召回了黑袍人。 黑袍白袍站立两边,直接挡住了白玄他们的去路。 铁面男人:“棺材留下,你们可以离开。” 他们的目标就是棺材里的云来尸体。 崔催催哼了一声,右手掐的剑诀丝毫未松:“呸!说话这么牛,有本事你来抢啊!” 长空:“就是!怎么的,抢不过打算直接张口要?你们可真要脸!什么都干的出来!” 男人脸色沉了下来。 “你们即便是过了我这一关,但下一关仍然还有人在等你们!今天晚上只要你们不交出棺材,就不会安生!我劝你们现在把棺材交出来,免的等下吃苦头。” 邱桓翻了个白眼:“噢哟噢哟,吓唬谁呢?说两句大话谁不会?” 景州也道:“你们来堵我们不也是因为前面有人堵你们。大家都是帮人干活的,也没必要搞的那么难看。不如这样,你们放我们过去,我让人下一个关卡放你们的人走,怎么样?” 男人没说话。 的确,他们本来聚集了不少的人来抢棺。 但来的路上那些人也被灵组跟天师盟的人堵住了。 导致原本很多的人现在只剩下了他手上的一批,其他暂时被堵住的人根本过不来。 今天晚上双方都做了准备。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抢棺夺尸。 对方的目的也很简单,阻拦他们抢棺夺尸。 男人:“这是一笔不成功的交易,我可不相信你们会老老实实放了我们的人。” 景州扫了一眼周围。 围堵他们的黑袍人并不多。 看来路上确实是挡住了不少。 分散一下对付起来完全没问题! 景州:“我们跟你们这些邪会组织的人可不一样,我们光明磊落,做事也是大大方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的话我自然敢保证!只要你愿意让路,我可以让你们的人过来。反正打多都是打,咱们不如聚在一起打。” 他承认,他有私心。 他想让所有的人往这边聚集! 最后好一网打尽。 430雷法 反而现实是,铁面男人根本不可能相信对手会那么好心的帮他把自己的人聚集起来。 铁面男人:“既然你这么害怕,那不如直接把棺材和尸体给我好了。” 景州被堵多的语塞,他那是害怕吗? 他那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奈何对方不上钩! 见景州不回话,男人冷哼了一声,抬手拍了拍。 这一拍,周围那些黑袍白袍就跟听到了命令一样,嗖的一声朝着景州等人再次攻击而去! 除了八仙,其他人尽数而出! 手中的桃木剑挽着剑花,挥的是虎虎生威! 尤其是崔催催跟长空,那恨不得将身上所有的气都洒在那些黑袍跟白袍的身上! 景州几人的战斗力也不算低,这些黑袍人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数量多难缠了一些,但对付他们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眼瞅着场中自己的人越来越少,铁面男人坐不住了。 他双目一扫,眼神立刻定格在了八仙抬的棺材上! 双手成爪,男人做冲刺状,迅速朝着八仙的位置而去! 八仙看到对方冲着自己这边来,脸色吓的煞白!当即便喊道:“白大师!救命啊!” 白玄随手按住了一个黑袍! 将黑袍放到地上,他抬头看向八仙处。 起身快步冲着铁面男人挡了过去! 男人的手已经要伸进八仙的圈内! 下一秒就被一双手抓住了手腕! 顷刻之间,四目相对。 铁面男人双眸透露出了黑色的气,这黑色的气如同灵动的小蛇向白玄飞去! 白玄按下男人的手腕,用力一甩! 不仅打散了黑气,还将男人一把给甩了出去! 他站在棺材前,温和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微怒神色:“可以当拦路虎,可以比试功夫,但是我小师弟的棺材不能动。” 男人抬起手腕,手腕上红色勒痕可见刚才白玄用的力道有多重! 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铁面男人笑了:“其实棺材里的人都已经是死人,是具尸体了,你们又何必这么纠结与下葬一具尸体呢?干脆把尸体给我们好了。”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想空手套白狼! 白玄脚下划了半圈,双手伸进了兜里。 “想要我小师弟的尸体?可以!但我要替我小师弟请你们先吃席!” 说罢,白玄一掏手! 手里出现了一整把的符咒! 他将黄符尽数撒上天! 脚下踏罡,双手迅速结法印,高声喝道:“无上玉清王,统天三十六,九天普化中化形十方界...永颺天尊教!” 雷诀掐完,白玄双手变换掐本师诀和灵官诀。 这一加成! 顿时阴暗的天空之上电闪雷鸣! 不过眨眼瞬间! 阴风大造! 夜空之上无数闪电带着闷雷轰鸣之声四起! “轰——” “轰隆隆——” 声音响亮,比阴雨闷雷天气还要响亮! 铁面男人抬头,脸色大变! 雷法! 宣城目前能使用雷法的没有几个人。 可以说,在他所遇到的那些人里面,无人能使雷法! 无论是阳五雷还是阴五雷,都没有! 唯独一人可以。 那就是此刻已经躺在棺材里的云来! 但现在,又多了一人。 站在棺材前的白玄。 邪逆之物最惧什么? 是雷。 尤其是阳雷。 雷法为书法中的最高阶法术。 能修炼雷法的人,除了天赋要好,最重要的是有本事能驾驭雷法。 所修雷起初部分不分正还是反。 修到后部全凭修行之人的意志所想。 若那人修雷法心思不纯导致走火入魔,正雷也会变成邪雷。 若修行之人心心所想雷法精妙,阴邪之人也能修出正雷。 像神霄派专修雷法,他们下的雷几乎没有什么阴邪之物能抵抗的主。 雷法,可以说,是修行中很多人都羡慕都想去修习的功法。 但往往,能真正领悟雷法之精妙的没几个。 这也是为什么神霄派弟子越来越难找的原因之一。 铁面男人意识到自己扛不住天雷,甩了一下袍子,想都没想,转身就要跑! 身后那些黑袍全部都聚集到了黑袍男人的身边! 不过刹那间给铁面男人形成了一堵防护墙。 “啪!” 眼瞅着铁面男人要跑! 白玄手往下一座! 第一道雷直劈那黑袍群! 只听到啪啪,嘭嘭的声音! 黑袍群倒地应声不起! 铁面男人往后看! 他那么多的手下! 只是一道雷,竟然全部被劈到在地! 这要是五道雷全部都劈在他身上! 他跟那个尸修的老家伙的下场几乎是一模一样! 渣渣灰都不剩! 双手迅速合在一起! 铁面男人替自己建立起了一堵防护墙! 然而,防护墙刚建成! 白玄手中第二道雷便准确无误的劈在了他的脚边! “咔——”的一声! 他的防护墙碎了—— 身体也被雷给波及到,甩向了一边! 他啊的叫了一声! 倒在地上! 低头看去时,自己的黑袍已经开始灼烧起来! 他眼里出现了惊恐! 正要脱掉黑袍躲避! 第三道雷落在了他的裆下! “啊!” 波动直接打中了他的下半身! 他仰头发出了嘶鸣惨叫! 听的崔催催几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同时羡慕的不行。 雷法,他们要是也能随意驾驭就好了。 听着惨叫声,白玄并没有任何的动容,继续往下座! 第四道,第五道。 尽数打在了那铁面男人的身上。 只听到惨叫声戛然而止! 铁面男人倒在地上,就这样彻底没了气息。 景州几人还想上前查看! 却发现,男人的身体轰的一声起了一阵烈火,就这样焚烧殆尽了。 几人转头看。 周围地面上所有的黑袍白袍也在男人尸体消失的那一刻尽数消失了。 崔催催面露激动:“二师兄,你太牛了吧!教我教我!” 长空也是忍不住道:“若贫道要是能修雷法,定然要除尽天下一切邪祟!” 白玄收回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如既往的温润:“雷法并非一朝一夕可修,你们若是想学,改日我可以教教你们基础内功。二位的道行和天赋在一众人当中算是比较出色的。若是好好学,他日成才,雷法不在话下。” 崔催催跟长空两人的天赋确实比很多人都强。 二位之前接触过正统的道术学习。 虽然彼此之间都学的不是那么的精华。 431竹之南 但短时间内能参悟很多的术法,还能单打独斗的很少。 他们若是真心想修雷法,最基础的就是把道心摆正,然后日日引起入体将身体机能达到一个顶峰阶段,再去修雷法内功,学习起来就会非常快。 想修不难,难的是没人带容易被反噬嗝屁。 两人一听能学,当即便来了精神! 崔催催:“学学学!班可以不上,学习必须得跟上!” 长空:“学学学!” 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知道老师最喜欢什么样的学生吗? 当然是好学还有天赋的学生。 白玄现在看崔催催和长空就是那种老师看学生的眼神。 比较满意。 随意拂了拂袖子,他招手:“走吧。” 八仙抬棺从圈里走出。 送葬队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开始赶路。 酒吧迪厅外。 拿着手机录像的一众人默默将自己的下巴往上托! 不是,怎么个意思? 看热闹怎么看出了不一样的效果? 是演戏吗? 怎么没有摄像机? 是真实发生的吗? 怎么跟假的一样? 刚才那些黑衣人唰的一下全部都消失了! 那,那不能是假的吧? 也太真了!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默默举着手机往大马路中间去。 路上漫天的纸钱告诉他们,刚才那一幕不是假的。 几个胆大的往那尸体的方向走。 地上黑乎乎的一片似乎在告诉他们:没错,刚才这里有个人。 “我去——见鬼了——” 有人发出了最真实的声音。 引的其他人下意识的吞咽口水。 “刚,刚才那个你们都录到了没?” “录到了,这玩意不能上传吧?” “你们最近有人看新闻吗?脖子上刷了很多头条,说是麻衣哥死亡事件,晓得不?” 有人恍然大悟! “嗷!刚才那个不会就是麻衣哥的送葬队吧!” “不能吧?谁家送葬队大晚上的下葬?而且咱们可都是新时代青年!这种封建迷信不可取!你们可别乱说哦!大晚上,怪吓人的。” “上次花容山那个探险综艺你们看了不?我觉得今天这个事件跟上次那个探险综艺差不多!咱们宣城不会真藏着什么邪会组织吧?” “这么说,刚才那些穿着黑袍的不就是邪会组织的人吗?” 人群倒抽一口凉气开始东张西望! 夜色很深,漫天诡气环绕。 阴风吹过众人的后勃颈,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家都吓了一个激灵! 想也没想就往酒吧里跑去! “别在外面逛了,太吓人了!” “好恐怖啊!” 一窝人一窝蜂的跑回了酒吧。 一进去,酒吧老板就将大门啪的一声给关上了! 别问别说别提。 问就是害怕。 说就是胆小。 提就是害怕又胆小。 大家窝在一起,也没了玩的兴致,一个两个坐在地上凳子上,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刚才看到的那些场景。 —————————— 夜色依旧凉爽。 拦路虎也仍然在大马路中间晃悠。 送葬队行至市中心。 市中心比往日萧条了许多,路上几乎看不见任何行人。 但堵住他们的人却比刚才那一波又多了一批。 这一批再出现的领头人物,也不似刚才那一批的道行,明显有加成。 来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衫。 他脸上有一块很大的疤,笑盈盈的站在路中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一尊满含大爱的雕像一样。 在路两侧,景州发现,他们的人全部都被控制了。 控制他们的跟男人一样穿着白色长衫,面容带着笑意,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影子。 白玄招手,送葬队停下。 他双眸微微动了动,眼神上下打量扫过男人,出于本能,礼貌问询:“傀儡术,请问你是傀儡师吗?” 傀儡师跟偃师是两种职业。 虽然二者都是操控高手,但本质略有不同。 傀儡师,顾名思义,是操控的傀儡。 这个傀儡可以是人,可以是木偶。 而偃师则是操控机关术的高手。 二者可以说,很相同却又有着大不同。 说到傀儡师,与其相同的还有蛊术师。 但傀儡师是外在操控,蛊术师是精神灵魂层次面的操控。 如果说傀儡师靠的是手段,那蛊术师靠的就是灵魂的催眠。 三者都有相似的地方,却也不是完全相似。 白衫男人见白玄如此礼貌,笑了笑回道:“在下竹之南,白玄小师傅,久仰大名。” 他人还怪客气的嘞。 白玄也没失了礼数。 双手抱拳回礼:“竹先生,福生无量天尊。” 竹之南微微吃惊。 他活了几十年,还是头回有人跟他说福生无量天尊的。 对方竟然丝毫不在乎他是傀儡师! 不觉对白玄生出了好感,竹之南道:“在下听闻子龙已死,特底前来观望。出发前在下就曾告诫过子龙,说诸位不好对付。但子龙好面子,非说自己能对付,还不让大家前去帮忙。不曾想,他却先把自己折在了这里。在下很是惋惜,却也只怪子龙莽撞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 说完,竹之南还唉声叹了个气。 崔催催凑到了白玄身边,小声道:“二师兄,那个子龙应该就是刚才那个被你用雷劈的魂飞魄散的那个。” 白玄没说话,眼珠子动了一下,朝着竹之南道:“竹先生,我小师弟着急下葬,吉时马上要过了,能否通融一下,让我先将小师弟下葬,咱们再好好讨教一番。” 白玄话一出,可把景州几人给惊到了! 白玄师傅是在打商量吗? 对方可是邪会组织的人! 他们是来抢尸体的! 不是来做交易的! “可以,白玄小师傅,请过吧。” 竹之南礼貌的让出了一条路。 这可把景州景州几人雷到了! ???? 什么意思? 啊? 就这? 给过了? 不是! 既然这么好说话,那干嘛还要把他们的人控制起来? 搞哪出? 搞哪样! 景州一脸尴尬,摸着鼻子,朝着竹之南道:“不是,那个,竹先生,是这样的。咱们都走到这儿了,要不我们几个留下来跟你打一架,不走个过场真的很难受。” 白玄转头看景州,眼里露出疑惑:“景先生,你没事吧?” 景州表情扭曲:“呵呵...” 崔催催几人也傻眼了。 邪会组织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说过就给过了? 刚才那个还要打要杀的呢! 竹之南摇头,脸上带着悲戚:“下葬云姑娘的事情比较重要。虽然在下也非常的想要云姑娘的尸体,但白玄小师傅说吉时快要过了。人生有四大悲:少年丧父母,中年丧配偶,老年丧独子,少子无良师。云姑娘少年已去,白玄小师傅内心定然痛苦无比。在下若是在这种时候趁虚而入,岂不就是丧尽人良?涂添人生五大悲。属实乃文人墨客不该行之事。” 他说完,还朝着白玄做了个请的手势。 432五色令旗 别说,还真别说。 礼貌,这是真的有礼貌。 眼瞅着对方真的让出了一条路,景州几人还有些不太放心继续往前走,生怕他们刚走过去,竹之南就会立马让人从后背进行攻击围剿。 白玄脸上带着感激,再次对着竹之南抱拳:“多谢竹先生,大恩不言谢。” 竹之南却满脸悲戚:“白玄小师傅不必客气,等到云姑娘的尸体下敛,在下还是会跟诸位碰面的,届时还望白玄小师傅手下留情。” 对着白玄抱拳,竹之南态度非常的诚恳! 看的景州几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啊,这,回去不会被排挤吧? 对方真的能容忍自己的合作伙伴这样吗? 这就是先礼后兵吗? 尴尬的看着竹之南,景州忽然觉的自己刚才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人家是真心想让他们过去的。 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景州就这样带着送葬队浩浩荡荡的从竹之南身边走过了。 没有想象中的攻击,也没有想象中竹之南的为难。 大家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们很安全很平静的度过了刚才那个路口。 崔催催人还是懵的。 对着白玄问道:“二师兄,那个竹之南真就这么放过我们了?他回去不会被打吗?” 邱桓也道:“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坏人,怎么会跟邪会组织碰到一起的?” 白玄敛了敛目光,想道:“他是个文人墨客,最讲究繁文缛节,也最看重风骨。但并不代表说对方真就放过我们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回头看。” 示意几人回头。 几人不敢有过多的大动作,只能小心翼翼的回头望。 这一看,他们才发现,那个叫竹之南的带着队在他们后面跟着呢。 不能说他们是悄悄么么的跟,只能说他们是光明正大的跟。 在看到景州几人回头望的神情,竹之南还非常有礼貌的停下步子,对着几人抱拳拱手,那样子和刚才无二别。 呵呵一笑,崔催催等人收回目光。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长空:“那咱们就让他这么跟着?要不拖一下解决了?这么跟着也不是办法。” 毕来:“我带人过去?” 白玄摇头:“不必,他乐意跟着就跟着,跟着也好,免得有其他人前来。如果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现在宣城内大批的人已经开始向咱们的地方集结。等到地方了,他们就要开始推塔了。” 几人惊讶的看着白玄。 没想到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烟火的二师兄竟然还玩游戏! 他连推塔都知道! 无视众人的目光,白玄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 时间不是很充裕了,十二点整就必须要到临界处! 此刻—— 宣城界点。 一大圈人围在一起!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着急。 而在他们身后,那偌大的土坑已经挖了三层又三层! 在那土坑的不远处搭了一个非常大的棚子! 那个棚子里面摆着法坛,坛高至少五米! 周围两侧挂了很多的黄布符! 黄布符呈三角从下延伸,坛四周用红绳绑了个水泄不通! 红绳上挂着符咒,每隔三米挂一枚铃铛。 在坛前延伸至土坑的位置,两旁摆放莲花灯共七枚,七枚莲花灯此刻烛心带火烧的异常旺盛! 冒头往土坑里看,不经意间才会发现土坑边缘处摆放着一个坛,坛口用符咒封住,坛身上面刻满了符文! 而在那坛底压着一块黄布,不知作何使用。 周围聚集了至少几十人。 他们身上背着包袱,挎着袋子,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捉急。 “孟先生,这马上还魂及时就要过了,崔先生他们怎么还不来?” 有人实在是等的着急了,出声问道。 孟常长舒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四十了。 “别着急,白玄师傅说十二点前肯定能到,再等一下。你们也别在这里等着了,各自归位吧。等下真打起来,有的忙呢。” 一群人互相看了看,也没再说其他,扭身往树林里面去。 霎时,原地就只剩下了孟常一人。 法坛四周立了很多的令旗! 不同于五令小旗,这些大的五令旗像是幡一样在风中摇曳。 每个幡上面都写了令字。 五令旗指的是五色令旗。 分别是东方青面鬼头令旗,请的事东营军东营将。 南方红面鬼头令旗,请的是南营军南营将。 西方白面鬼头令旗,请的是西营军西营将。 北方黑面鬼头令旗,请北营军北营将。 中间黄面鬼头令旗,请中营军中营将。 在旗身上会有敕召万神,意思是用此令旗请营军神将。 但,这五营神兵并不好请。 请之前就得先得到主神口谕,主神答应了才能给神兵使用。 但今天,这五大令旗请出来了。 孟常也不知道为什么领导一定让他把五令旗插在这里。 按他的想法就是,五方鬼王和五方神兵根本不可能会借兵给他们使用。 来一趟所花费的时间精力都非常的大! 谁家领导喜欢把自己的手下主力军借出去? 还没得好处。 仰头看着五令旗,孟常摇头跳上了法坛,从坛底翻出了一个写有雷字的令旗,平平整整的放在了坛上。 完事儿后,又把五雷令牌一并放上了。 雷令旗,五雷令牌可招雷。 按照云来的意思,今天晚上就是雷的专场! 来一个劈一个! 来一群劈一群! 谁来劈谁! 收拾收拾,他拉了一条巨大的锁链,将锁链拽到了一旁打的木桩上,用力将拖链扔上了木桩,这才作罢退到了坑边。 端坐在地上,孟常的内心已经开始有些慌乱了。 心咚咚的跳! “呜呜呜——” 正在安抚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小心脏,悠长的哀乐声从树林里出来。 他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双目紧紧的盯着树林的尽头。 来了。 “呜呜呜——” 哀乐声夹杂着哭声越来越大! 在寂静的夜晚里任谁听了浑身上下都难受的紧! “呜呜呜呜——” 哭声已经可以用凄厉来形容。 月色打在树林小路的出口处。 风吹过,白色纸钱到处飘散! 很快便吹到了孟常的脚底! “呼——” 433齐聚 一阵阴风吹过,纸钱从地上被刮起飘飘摇摇的往另外的方向卷去。 这是有东西在抢钱。 孟常权当看不见。 抢了也没用,孤魂野鬼用不上纸钱。 随着周围的风一阵一阵吹过,孟常看见送葬队穿过了树林,走出了出口。 那领头在前面的正是领导的二师兄。 但更让他惊讶的是! 送葬队后竟然跟了不下白来号的黑影! 那领头的黑影穿着一身长衫,始终跟送葬队保持着二十几米的距离。 不攻击,不说话,就这么默默跟着。 孟常起了警惕。 还没开始,人就已经先追过来了。 迈脚,他往送葬队那边去。 走到白玄面前,双手抱拳作揖:“白玄师兄。” 白玄停下了撒纸钱的动作,将周围环视了一圈,悄声道:“都准备好了吗?” 孟常点头:“准备好了,就等他们送上门了。地府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看咱们怎么行动,他们全面配合。” 白玄:“背后的主力还没出现,先不着急把来来放出来,等他们出现主力军再说。” 现在来的无论是竹之南还是子龙都只是邪会组织里一个小头目。 就连祁武都只是出现了一面就再也没有二次出现。 他们今晚的目标不是说完全除掉邪会组织,但至少要重创! 可以确定的是,今天晚上宣城内的邪会组织来了大半不止! 他们想抢云来的尸体带回去。 云来的躯壳对他们这些邪修来说就是一具天然的工具! 而那个见山先生也一直都想要云来,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躯壳。 说起来也挺讽刺的。 费那么大劲,派来那么多人,最后要抢的不过是一具空壳。 孟常没说话,做了个请的姿势将白玄等人请到了坑前。 崔催催几人四散开来,将棺材和坑从各个方位围了起来。 竹之南很有绅士风度,站在入口处也不进来,就盯着崔催催他们的方向看。 很快,他就听到了树林里传来淅淅索索的跑步声。 提起了警惕,他余光往后撇,这才发现,整个树林里竟然已经被白玄他们的人包围起来了! 黑影们开始有些躁动,围聚在一起,转向了那些包围住他们的人。 竹之南敛回目光,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们的人也在来的路上。 今天晚上本该都能聚在起来,奈何路上拦路虎太多,让他们全部都分散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都要等到下葬后再动手。 有的是时间让他们往这边赶。 坟圈周围—— 白玄让八仙抬棺走到了一旁,没有立刻将棺材下葬,而是回头看了一眼竹之南,这才从兜里拿出了一把黄纸,一个摄魂铃。 他摇晃着手中的摄魂铃,将摄魂铃围绕着棺材转来转去! 又将黄纸尽数洒在了棺材上! 然后口中高喝:“天灵灵地灵灵,亡魂安息,亡魂安息!” 抓出一把纸钱,白玄将纸钱抛上天。 纸钱被风吹过,竟然没有向四周飘去! 而是全数落在了棺材之上! 这落在棺材上的钱,鬼,人都不能碰。 那是棺中人的东西。 见纸钱全落在棺材上,白玄对着八仙招手:“棺落地,棺落地!” 八仙整齐划一,走到了土坑边,将棺材放到了坑里。 与此同时。 树林里走出了越来越多的人! 在这些人中间,还有很多穿着白衫白袍,长衫黑袍的人! 这些人脸上带着笑容,嘴角噙着笑意。 看到棺材落到坑里后,仰头大笑。 “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竹之南,你这性子还跟以前一样!换成我,半路上棺材就被我打劫了!” “这小丫头的身体真是好东西,隔这么大老远我都能感觉到一股浓郁的力量!” “怪不得见山先生非要这具身体,真是好容器。” 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浓郁的气! 尤其是在一同出现的那一刻,白玄已经感觉到空气中的流动在慢慢的往回走。 这是他们的气场被占领了。 景州等人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些忽然出现的人! 脸上的凝重加重了一些。 真来了! 还来了不少! 躲藏在暗处的那些人,一个两个眉心紧皱! 怎么会来这么多? 竹之南眼神扫了一眼身旁出现的众人,不急不躁道:“你们还不是跟在下一样,都在等着棺材下葬。” 那中间的男人摇头摆手:“不,我不是在等棺材下葬,我是在等兆二先生来。” 竹之南:“兆二先生?” 右边的男人摸了一把自己的面具:“兆二先生跟见山先生打赌,今天晚上必拿下棺材里的尸体。咱们可能没机会把她丫头当做炼制的容器。不过,其他几个人的躯壳也不错,所以,我就在这里先预定了。” 他说着目光贪婪的看向了白玄,然后道:“我就要那具!” 左边的男人不乐意了:“我也要那具!” 右边的男人眉心不悦:“你懂不懂先来后道?旁边那几具也不错,你不要跟我抢。他的道行你可对付不了。” 左男嗤了一声:“没有什么对付不了的人,就看用什么法子!阿右,今天晚上咱们一派可都来了,你预定哪个都没用!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他招手,打了个响指。 很快,树林里又出现了一批黑影! 这批黑影全都带着面具! 且各个面目凶光! 跟那些阴气形成的黑影完全不一样! 阿右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是吗?那等下见真章啊。” 拍了拍手掌。 阿右身后也出现了一批黑影。 同阿左的一样,这批黑影皆是带着面具! 不同的是,阿右的这批黑影耷拉着脑袋和双手,不像阿左的那一批凶猛。 是同样的装扮,截然不同的风格。 竹之南毫不在乎的看着互相比来比去的二人。 正要开口说话,头顶上的树枝传来了嘎吱嘎吱声。 几人仰头看去。 这才见,树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用黑色的补蒙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上挑小气的双眸。 他也不说话,蹲在树上直勾勾的看着白玄他们。 注意到树下的人在看他。 他才垂眸。 这一垂眸,原本叽叽喳喳的几个人顿时停止了吵闹。 由竹之南开口道:“兆二先生。” 兆二没说话,收回眼神继续观察前面的状况。 434有人动了阵法 对于兆二的无视,竹之南没当回事儿,收起了目光不再去看他。 阿左阿右互相对视了一眼,耸耸肩搭搭手也不再言语。 整个树林里一时间只剩下白玄不断摇晃摄魂铃的声音。 摄魂铃的声音很清脆,一下一下尽数敲击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白玄注意到竹之南身边出现了不少陌生的面孔,悄悄摇晃摄魂铃转了个方向,就这样正面对上了兆二他们。 当看清蹲在树上的兆二时,白玄的眼神不由的严肃起来。 表情也变的异常凝重。 树上蹲的那个似乎跟他们的路数全然不同! 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跟其他人大不相同! 他身上的气很浑浊,浑浊到根本无法融入阴气当中。 兆二也注意到了白玄,一双贼眉鼠眼里带了探究。 就在他打量之际! 摄魂铃的声音摇晃结束了。 紧随而来的便是白玄的高喊:“棺入土!逝者安息,逝者安息!” 嘭的一声,棺材落到了土坑里。 所有人都在翘首盼望! 尤其是兆二他们! 望着那土里的棺材一个两个脸上写满了贪婪! 阿左:“棺材入土了,最后的情面给完了,接下来就要看谁能把那小丫头的身体掠到手了!” 阿右:“我势在必得!” 两人说罢,蹲在树上的兆二咻的一声跳到了众人面前! “那丫头是我的。” 他说话的声音嘶哑无比! 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阿左阿右眉露不悦,却又不敢反抗兆二。 兆二的职级比他们都高! 他们只是打手,但兆二直接听命于见山先生。 悻悻退下,两人双手环胸有些不高兴。 兆二可不管他们。 将盖在脸上的黑巾拉了一下,他往一边黑暗的地方走了走。 场中,崔催催等人已经将怀里的法器掏出来了。 等待着周围虎视眈眈的那些人。 “合棺盖土!” 白玄高声喊。 八仙拿过铁楸开始铲土。 土打落在棺材上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直到棺材被盖了一半,崔催催等人才连哭带叫的嚎着丧。 崔催催:“前辈!前辈啊!没你我可怎么活啊!” 长空:“小友!小友啊!没你我可怎么活啊!” 邱桓:“我滴妈呀,前辈你走了其他人可怎么活呀!” 一个两个都在比谁嚎的声音大。 树林里一时间回荡的全是哭喊声! “咚!” “咚!” “咚!” 跟哭喊声一起传来的还有宣城内类似于爆炸的声音! 瞬时—— 天空之上阴云密布! 四周狂风大造! 地上的纸钱被风吹的到处乱刮! 树木的树叶拍打着枝干发出了沙沙沙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了爆炸的方向。 入眼所见的是一片绿色的天空! 绿色之中蒙着一层厚重的阴霾! 最不能让人忽视的是! 那抹绿色的天空里还夹杂着雷电的闪烁!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那里劈下来!然后又被收回了一样! 竹之南几人面色一沉! 连带着看向白玄等人的眼神都凶了! 白玄眼神闪烁了一下。 有人擅自启动了阵法! 转身,他看向景州:“问一下,城里什么情况?怎么阵法提前启动了。” 城内设下了很多的阵法。 目的就是为了在护城大阵启动的时候,可以把那些阵法一并引发,从而让躲藏在角落里的邪物无处可循。 但现在,忽然有一角阵法被提前启动了,那肯定是出问题了! 景州也是心下一凉! 他们布阵的时候都是悄悄么么的! 现在阵法忽然提前启动,岂不就是宣告那些邪会组织的人他们布下埋伏了吗? 想到这里,景州迅速打开了手机,给各个小队去了消息。 然而给他回消息的所有小队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自己动了阵法! 这可让景州的汗水豆大豆大的往下打! 没人启动阵法,总不可能是阵法自己启动了吧? 崔催催往景州身边去了去:“州哥,看方向是东南角那块,让大宝他们去东南拐看一下什么情况。阵法启动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动了阵眼。” 每个阵里都有个阵眼。 阵眼在阵法就在。 阵眼要是出了问题,阵法必破! 破一角倒也不要紧,要紧的是破的这一角很有可能会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据为己有! 说明白一点就是会成为邪物的防空洞。 景州也没耽搁,联系了大宝二宝他们去查看东南拐什么情况。 竹之南几人那块,兆二望着天空之上的绿色眼底不明意味。 阿左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朝着兆二问道:“兆二先生,那片绿色的光是什么?” 兆二没回答。 阿左吃了个憋,不悦的撇了撇嘴。 许久,几人才听到兆二道:“神霄雷法,城内有埋伏。” 说罢,他将目光重新落到了白玄几人身上。 兆二:“你们在城里布了阵?” 坟前。 八仙仍旧埋头盖棺,棺材盖土已经盖一半了。 听到兆二的问话,白玄不冷不热道:“整个宣城都有护城大阵,在城内布了几个小阵给护城大阵加固加固罢了。” 兆二点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并不想跟你们起冲突,对彼此都不好,只要你们把云小姐的尸体交出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白玄伸手指着后面的坟堆:“我小师弟的尸体就在这里,你们想要那就来抢吧。” 棺材盖土已经盖到顶了。 兆二拉了一把黑色的面巾。 双手交握,只听到咻——的一声! 他整个人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速度奇快! 根本看不清! 竹之南几人的眼珠子上下左右转了一圈后,没有任何迟疑,对着身后招手。 身后那些早就已经准备进攻的黑影们匍匐着身子从树林里往外涌! 然而! 当他们涌到出口时! 脚底下咻咻咻的弹出了数不清的红绳! 红绳之上悬挂着黄色的打邪符! 在符咒现身的那一刻! 这些打邪符触碰到黑影们发出了砰砰砰的爆炸声! 不过顷刻眨眼之间! 黑影们便被打邪符贴到在地! 再也无法起身! 烟雾四起几乎将整个树林全部都笼罩在了其中! 竹之南回头看! 大批穿着不同衣衫的人从深夜里走出。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法器! 尤其是在看到他们这些浑身冒着阴气的人后,各个脸上都露出了怨恨! 他们藏身在宣城十几年了。 这十几年里,每天都过的生不如死! 435钢板成精了 邪会组织冒头把他们打压的根本不敢反抗! 但凡要是露一点能耐!都会被连削带刮! 这么多年,他们手里沾染了多少的血! 沾染了他们多少条人命! 今天,终于可以报仇了! 竹之南阿左阿右看到树林里忽然出现了这么多的敌人,当即便意识到中套了! 三人退步到了空地。 背后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转身。 这才见,崔催催,长空,邱桓挡在了他们的身后。 崔催催:“是你们自己要来送死,可不是我们逼的!” 阿左冷呵呵笑了一声:“只是一个小小的陷阱,你们不会觉得就这么小的一个陷阱就能对付我们了吧?” 抬手,他再次打了个响指! 原本已经被打邪符击中的那些黑影顺势又成了型! 树林里的那些大师们看到黑影,当下提起各自手中的法器,厉叫着冲了上去! “杀啊!杀!为道上的兄弟们报仇!” “杀!” 他们怒吼,快步冲黑影刺去! 黑影闪身躲避,手脚灵活与那些人纠缠到了一起。 白雾笼罩的树林里,只能听到嘶吼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阿右双臂张开,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极具讽刺! 听得崔催催怒火中烧! 抽出柳条鞭!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冲着阿右劈了过去! 阿右侧身,一把抓住了崔催催打过来的鞭子! 眼角笑意丝毫未减:“你的道行打不过我。” 手腕往下一压! 柳条鞭立刻被阿右踩在了脚下! 长空抽出桃木剑,对着阿右的门面刺了过去! 阿右连闪躲都没有! 只是抬手便准确无误的夹住了长空的桃木剑! 他嗓子里发出了不屑的哼声! 手一抖! 长空的桃木剑咔的一声竟然断开了! 长空自己都傻眼了! 他这桃木剑算不上什么上乘法器!但绝对不可能是劣质品! 对方的力气也不可能是千斤顶!咔的一下就断了他的法器! 崔催催也傻眼了! 松开柳条鞭,他原地一跳,一个半空飞踢朝着阿右踹去! 阿右收回脚,双手挡在面前,崔催催踢中他的那一刻就像是踢在了钢板上! 非常的硬!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脚底板传来! 崔催催噢哟了一声,收回了脚。 长空见他往回飞,伸手接住他。 长空:“你干嘛?打啊!继续踢啊!” 崔催催疯狂的揉着右腿,嘴唇都在打哆嗦:“你你你你——” 这可给长空整急眼了! “你什么你!闪开!” 一把将人推开,长空运气到脚,高喊喝了一声!冲着阿右飞踢过去! 阿右双臂往胸前一挡! 正好挡在了长空要踢的位置! 不过片刻间,长空的脸色就红了! 尼玛! 谁家钢板成精了! 痛死了! 死死咬着牙齿!长空猛的收回脚! 愣是一言不发退回到了崔催催的面前。 两人面色差不对,互相对视了一眼蹲下揉腿! 这可给邱桓整懵了! 怎么个意思? 能打不? 接上两人,邱桓也想进攻! 可人还没出去,就被崔催催长空给拉住了! 崔催催,长空:“别去!他是个钢板!谁踢谁疼!” 邱桓:“啊?” 一脸懵逼。 阿右则是不紧不慢的放下双手,看了一眼袖子上的鞋印,笑道:“啧,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甩甩手,他甚至对三人都提不起来要打的兴致。 对着一旁看戏的竹之南和阿左招手:“你们来对付他们仨,我要去帮兆二先生。” 根本不把三人放心上! 这可把他们仨气到了! 三人迅速散开,挡住了阿右的去路! 阿右才走了两步,看到三人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冷笑:“不自量力!” 抬起右手,阿右的手掌心聚集起了一个黑色的圆球! 在长空三人攻向他的那一瞬间! 他将球对着三人中间打去! 三人闪身躲开! 气球打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嘭的一声!直接将地面凿了个洞出来! 阿右双臂在面前环了一圈,左右手各自凝集起了黑色的球! 在三人攻到身前的那一瞬间! 他将球再次扔向了三人! 可,球仍然没有击中他们仨! 反而被一阵金光弹的打回到了他的脚边! 崔催催收起八卦镜,眼角微弯:“小爷还就不信今天对付不了你们!” 拾起八卦镜,他往后背一卦,提出了玄铁剑。 一口咬破左手,将鲜血在剑身上一划!他双手持剑对着阿右刺了过去! 阿右能明显感受到玄铁剑比桃木剑厉害一些,他没有迎上去,而是双手聚力在胸前聚力!形成了一个气场愣直直的顶住了崔催催刺过来的玄铁剑! “呼——” 周围气场忽然一顿! 两方僵持不下! 长空借血开光,手持拷鬼棒大喝一声冲着阿右的脑门砸了下去! 邱桓则是趁机从背后刺剑! 三方力道压迫着阿右,让阿右的脸色阴沉下来! 然而。 长空跟邱桓还没杀到阿右面前! 就被两道人影挡住了去路! 阿左对长空,竹之南对邱桓。 举手投足间,三队交缠到了一起! 火光,白烟,黑气互相交织,打的周围阴风咧咧作响! 景州,毕来白玄守在坟边! 八仙正打算将最后一铲土盖在坟头上! 忽然面前卷起了一道风! 这道风夹杂着尘土气,在八仙面前转了一圈后将他们八个人全部都给扇飞了出去! “啊!” 铲子掉落在地上! 景州毕来朝着铁铲看去! 这才见,地面里像是有什么不断的钻来钻去! 两人抄起地面上的铁铲,对着那移动的物体嘭的一声拍了下去! 却拍了个寂寞! 两人背靠背,警惕的盯着地面! 哪想,那原本在地下钻的突起的那块物体突然破土而出! 尘土乱溅打在了两人的身上! 两人下意识挡住脸! 腹前却传来一阵痛感! 紧接着,双脚离地,两人被踹飞了出去! 白玄收起摄魂铃。 见那黑影想要破土! 身子一闪到了黑影面前! 他左手往前一捞! 一把抓住了黑影的手! 黑影扭头看他。 四目相对—— 兆二:“放手——” 白玄:“我小师弟因你们而死,下葬之后你还想挖她的坟,抢她的尸体未免太过分了!” 兆二:“你们错就错在不该来宣城掺和这趟浑水!这个下场是她咎由自取!” 一把甩开白玄的手! 白玄身子往后半倾!腰部用力,右脚往前一踢,再次踢中了兆二的左手! 兆二的手都碰到你坟土了!愣是被白玄给踢的后退了两步! 他有些惊讶! 白玄的道行不浅! 下脚的瞬间力道非常的足! 稳住身形,他双手掐诀,嘴中念念咕咕的! 436我记住你了 白玄自知自己懂一些邪咒,但不知为何,兆二的口诀念出来之后,他竟然是一个词语都没有听懂! 紧紧蹙眉,白玄快步朝着兆二攻击而去! 可当他杀到兆二跟前的时候! 兆二的身形仿佛鬼魅一样,咻的一声消失了! 白玄踢了一个空。 他顿住步子,在原地转了一圈,眼神凌厉带着警惕。 景州毕来从地上爬起,刚想上来帮白玄,却被几道鬼影拦住了去路! 两人抬首看向树林处! 密密麻麻的黑影就像是千军万马一样! “吼——” 头上夜空之上传来了嘶鸣怒吼! 众人观望抬头。 却见夜空之上乌泱泱的飞满了乌鸦! 这些乌鸦在夜空盘旋,很快便形成了一道一道的防护墙! 就像是要把夜空全部都遮住一样! 黑暗几乎爬满了所有角落! “嘭!嘭!蹦!” 宣城内的爆炸声越来越多! 闪耀出来红紫色的光芒和黄绿色的天空之象。 黑影们倾巢而出! 出现在树林里的领头军也越来越多! 每个领头军都带着铁面具穿着可以护体的黑袍! 孟常带人从树林里杀出! 眼神都要杀红了! 他高举手中的双刀,怒吼着冲向了那些铁面军! 这些全部都是他的仇人! 全部! 嘈杂,血腥,轰鸣,黑暗可以说席卷了整个宣城市! 宣城市内—— 街道上几乎没有任何人! 往日营业至凌晨的小商店小商铺全部都紧闭大门! 就连深夜的外卖小哥,酒驾小哥也都没有出现在街道的任何一角! 漆黑的巷子里,潮湿的小道里,肮脏的垃圾堆附近。 所有人都在拼命的踩着脚下的阵法不敢有一刻松懈! 而在他们的对面,穿着黑衫白衫的军团手握武器没有丝毫犹豫的往他们脚下的阵法冲去! 厮杀几乎只是眨眼的瞬间! 顶受不住的人用尽全力将阵法启动! 金光四散飞射! 发出了噌的一声直逼夜空! 很快,夜空之上电闪雷鸣! 紧接着,雷电顷刻劈下! 黑白衫的军团想要躲避却尽数被雷电圈在了金光里打散了。 人群里有人发现了不对,揪着那忽然松开阵法的人吼道:“你干什么?提前放阵了!景州指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等他们的信号再放阵!你这是做什么!” 松开阵法的人哆嗦着身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我,我,我太害怕了。” 那人脸上出现了绝望:“咱们今晚可是来剿灭邪会组织的!本就带着必死的心来的!你害怕大家就不怕吗!你现在放阵,那些邪会组织的人就会知道咱们在城里动了手脚!万一他们针对我们做出调动,咱们辛辛苦苦布的阵可就废了!” 松开阵法的人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怎么办?现在阵法已经启动了!” 其他人脸上也都出现了为难。 阵法启动就装不回来了。 他们这里不会再有东西过来。 就算是过来,也不会傻到冲进他们的阵法里跟他们厮杀! 那人想了一下道:“留几个人在这里看守,其他人全部往树林赶!” 只要阵法不破,那些邪会组织的人就奈何不了阵内的人! 现在留再多的人在这里都没用! 只能留一部分看守,其他人往主战场赶。 很快定下了留守的人,那人带着其他人快步往主战场赶去! 可当他们跑出小巷子的时候,城内传来的阵法启动声越来越多! 大家都没有说话! 闷头往前跑! 很快,跑到主城中心! 偌大的四岔路口,每个岔路口都站满了人! 这些人垂着手臂,耷拉着脑袋,看不清脸看不清模样,但能从他们身上的气,全都是邪物! 他们被包围了! 树林里。 白玄看到阵法一个接一个被启动,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 想过会出问题,没想过会出这么多问题! 现在阵法的事情已经暴露,只怕邪会组织的人已经开始在城内另寻捷径了。 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机会了。 正想着! 白玄耳边传来了咻的一声! 他低头,却见兆二消失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双手掐诀从头顶往下压! 兆二却嘿嘿笑了一声,双手手腕顶在一起!对着白玄的肚子打了过去! 明明没有接触到白玄的身体,白玄却被一阵气流给推出去了! 这气流非常的霸道! 靠近他身体的时候几乎将他整个身子全部都笼罩在了其中! 意识到这气流能限制住身体的活动,白玄眉心红点一震! 立刻改掐灵官从胸前往上顶! 兆二近身,右手抬起对着白玄的脖子砍去! 本想趁暂时封住白玄行动的时间一把结束他! 哪想,他手刚到白玄的脖子处!白玄就已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兆二微微吃惊! 他看向白玄,白玄低眉垂眼,眼里写满了平静毫无波澜。 捏住兆二的手腕用力! 白玄口喝:“急急如律令!” “嘭——” 只听到一声巨大的撞击! 兆二的身体被弹飞了出去! 白玄收回挂在腰间的八卦镜往背后一甩,他脚下踏罡布斗!手掐敕身,口喝咒:“谨敕病身,五藏六府,九宫七政...吏兵导引,五神侍侧,随水奉行!” 敕身咒念完,白玄再掐灵官,直接将身体达到了巅峰! 他右手往外一挥,一把刻有符咒的桃木剑甩至手中! 兆二单膝跪在地上,后脚顶着树木,低头咳嗽了一声,这才朝着白玄看去。 白玄此刻全身上下都被金光笼罩了! 这是他在华国上下看到过的第一个满身都是金光覆体的人! 调整状态,他站起身,双眸意味不明,随即他手一捞。 一朵黄色的菊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兆二:“看来华国还是有能人异士的,你叫白玄?我记住你了——你和云小姐的尸体我都要!” 抬起手,兆二用中指和食指夹住菊花的花瓣,随即他用力一拽! 将菊花的花瓣对准白玄打了过去! 明明只是柔软的菊花瓣! 却在兆二甩出去的那一瞬间变成了强有力的暗器! 白玄紧闭双唇! 看到那菊花瓣刺到眼前,他手中桃木剑一挽! 菊花瓣尽数被砍断! 而断掉的那半截菊花也如同锋利的刃插入到了他身后的泥土里! 白玄垂眼看去,然后猛然想到了什么! 437对战 厉色看向兆二:“九菊一派!” “九菊一派?!” 景州等人也听到白玄的说话声! 众人手中动作都不自觉的顿了一下! 然后同时看向兆二! 崔催催:“草拟吗!二师兄,弄死他!渣渣灰都不能给他剩!” 长空打架来了劲儿! 手下挥舞的是虎虎生威:“狗日的!今天小日子的天皇来了都得躺着出去!兄弟们!给老子砍!砍死一个奖励十万!” “啊!杀啊!杀啊!” 孟常从树林里跳出! 手中拿着哭丧棒和勾魂链,双眼猩红盯着兆二! “等他死把他留给我!我要把他勾到地府!让他生不如死!!!” 一时间,整个树林里的气氛大造! 冲天的气竟然直接破开了被乌鸦盘旋住的夜空! 竹之南几人眼里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 忽然之间,士气高涨! 景州从包里拿出烟雾报警弹,调好了对讲机,将烟雾报警弹放上天,已经不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拿着对讲机就吼:“阵法留几个人看守,其他人全部都给我往主战场这边来!有狗日的!” 宣城市中心的街道里。 已经被堵住去路的那些成员们,听到对讲里的怒吼,又听到说有狗日的,顿时怒了! “冲啊!冲啊!”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中的法器,在这一刻,像是破开了所有的尘封一样! 朝着黑影们打去! 电光火石,雷电交加。 树林里。 兆二意识到对方的战斗力增强,沉吟了几声后,抬手拍了拍巴掌。 很快,在他身后出现了更多跟他穿着同样忍者服的忍者! 这些忍者双手合拳,各个贼眉鼠眼! 竹之南等人退回到了兆二身侧。 景州几人也各自都退回到了白玄身边。 时间过的很快—— 几乎没多长! 树林里四面八方传来打斗声! 紧随而来的还有啊啊的怒吼和黑影们被打散的声音! 无数的人从树林里涌出。 各自站位到了自己的所在阵营! 一方在坟的左侧,一方在坟的右侧。 而坟中躺着的是还在沉睡的云来! 坟上空盘旋的是漫天的阴气和一直嘎嘎叫的乌鸦! 周围寂静到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白玄收起身上的金光,在眉心点了一下后,冷声道:“你们的人到齐了?” 兆二没说话。 但阿右却笑了:“跟其他人说的差不多,你们这些人真的还挺难缠。今晚为了把你们都杀掉,我们也算是大半个倾巢而出了。不过,校对你们,我们的人数还算是少了。” 他们的头目加兆二来了近十个。 这十个在他们的组织里排名都比较靠前! 往后的就是像何岩或是罗不春那种小喽啰,小半个头目的。 他们往上还有厉害没出来。 毕竟一开始想的是,他们没了云来倒也不会那么难缠! 哪想,还有一个白玄,城内还设了阵法,打起来竟然也让他们吃了一壶! 有点意外。 意外他们格外的难杀! 也不怪之前那些邪术师,说没了就没了。 他们是有点手段有点本事的。 崔催催哼了一声,挑衅道:“就凭你们几个根本不够打!有本事把其他人都叫来!今天晚上咱们就好好做个了解!” 阿左不屑:“我们组织能做大做强靠的就是谁都不服谁!互相斗争!真要是都那么好请,新时代了,哪里还会有你们这些灵组和那什么天师盟的存在?” 众人没说话。 但从他们的话语里得知,今天晚上来的这些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和之前预想的人数差了许多。 但也还好,至少来了一大半! 也不算是白搞一趟! 而且这群人里面还有个兆二。 兆二死了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今晚的努力了! “呼——” 阴风出过,周围令旗发出了咧咧作响之声! 竹之南等人这才注意到在坟的另外一段不知道什么时候设立了一个巨大的法场! 法场之上甚至搭了个高台! 而在高台下,两排莲花灯正好延伸至坟前! 他们刚才怎么没有看到这些? 白玄见兆二他们已经注意到了高台,双手往下一掐诀,手里凝聚起了一层金光! 身后的景州等人也各自从体内运气! 兆二几人来不及多想! 抬起双手同时顶住自己的气! 两边身后的那些手下纷纷高举手中法器! 几乎是瞬间! 一金一黑的气场打在了一起! 两股气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很快便在坟头之上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 这球形在空中团来团去。 越团越大! 越团越大! 很快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这个聚成的球形大到几乎顶到了地面! 也顶到了云来的坟上! “嘭!”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 这个球炸开了! 两边的人尽数被弹飞了出去! 道行低微的躺在地上顿时便没了气息! 就连景州等人都忍不住口吐鲜血! 白玄护住心脉这才强行压下了涌到喉咙里的那口血! 兆二几人趴在地上! 跟景州他们的状况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身后的那些黑影被撞击的消散了! “轰——” 与此同时! 气场炸裂的球开出了余震! 余震弹上了天!然后从天而下击中了坟! 尘土轰声! 坟开两边露出了一道裂缝! “轰——” 的又是一声! 坟彻底炸开! “轰隆——” 雷响声而过! 五令旗飘摇! 坟侧莲花灯芯轰的一声拉的老长! 而坟内金丝楠木的棺材板咚的一声被阴风卷杂着雷电掀开! 彼时! 又是一道雷电而下! 直接劈中了棺材边的瓮! 瓮哗的一声彻底破碎! 十几道金光从瓮内飞出忽然交缠之下飞上了天空! 夜空之上的乌鸦看到金光发出了嘎嘎的声音! 紧接着害怕的四散躲避! 而这十几道金光却垂直朝着棺材内云来的尸体而去! 兆二几人看到金光已经有些傻眼了! 等到反应过来爬起身朝着那金光攻去的时候! 金光却挑衅般从他们身前飞过径直进入了云来的身体! 白玄撑起身子,快步跳入了坑内! 一口咬破手指,将血按在了云来的眉心处! 然后从包里拿出八卦镜,在镜面上画下了安神符,从云来的眉心一直照射到了云来的脚底! 最后,他用力一拍云来脚底心! 金光在云来的体内均匀散开! 噌——的一声! 原本已经没了气息的云来双手抓住棺材两侧顶住,一跃而起! 风从树林里吹过,卷带着云来的衣角! 云来甩袖,双手一背,稳稳落在了坟头之上,也站在了众人眼前。 439林中战 崔催催几人已经跟其他的邪术师对上了。 每个人都在往死里干! 拳拳招招都到肉! 就这一会儿,两边打的是谁也不让谁! 后面冲上来的那些帮手,已经杀红了眼! 别说是敌方,自己人都得挨两拳! 有些道行还不错的,脚下的金光都快踩冒烟了! 整个主战场,一会儿蓝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一会儿紫一会儿绿。 七彩光芒闪耀,每个人手中的法器都得到了最大的输出! 夜空乌云盖顶,月色照不进来一点。 云来抬首,便见周围所有的阴气都在往他们这里聚集! 在这些阴气当中! 一张又一张鬼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百鬼倾巢了。 她眉头微微皱起,翻身跳上了高台! 白玄拖住了那几个忍者,可兆二却单独落了空! 看到云来跳上高台,他双手快速结印! 咻的一声!闪现到了云来的高台前! 原地一个飞踢冲着云来的脸颊扫了过去! 云来双手往外一翻! 顺势挡住了兆二的攻击! 然后她手腕一转!左手一把抓住了兆二的脚踝! 右手劈掌对着兆二的脚踝用力的劈了下去! 兆二只觉得脚踝处一阵钻心疼! 下一秒,他就被扔下了高台! 单膝跪在地上,他仰头去看高台上的人。 高台上的云来后背挺直,头仰起,她只有一双眼睛是垂眸向下的! 似乎无论此刻高台下站的是谁,她都不会低下她的脑袋! 感受到了重重的羞辱! 兆二双手快速结印! 无数道黑色的气卷带着地面上的土形成了刺刀冲着高台上的云来刺去! 云来左脚往边上一跨!双手交叉在胸前翻转,用剑指夹起桌上的符咒,一甩手将符咒打向了兆二的那些刺刀! “砰砰砰!” 连续十几道爆炸声! 刺刀跟符咒在空中爆炸! 白烟四起! 震的兆二往后连退四五步! 云来却只是抬袖挡了一下白烟,又从桌上捞起了一把糯米,放在手心用力一捏!她将糯米对着兆二打了过去! 原本只是普通的糯米,可在被云来撒出去的那一瞬间! 糯米像是一个一个的暗器,直直打向兆二! 兆二抽出后背的忍者刀,来回旋转将糯米全部打飞! 他大喝一声:“哈!” 双手并起忍者刀再次冲向了高台! 云来抄起法坛上的桃木剑! 起身踩上法坛,桃木剑指兆二! 两人不过霎时间便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金光对上黑气,刀刀划破夜空! 兆二手中的忍者刀耍的生风! 直劈下来,顶的云来身子压在了地上! 云来双手用力!一把推开兆二,手中桃木剑脱手而出,两张符咒祭出贴到了兆二的身上! 她双手掐诀用力往下一坐! 口喝:“破!” 只听到嘭的一声! 符咒在兆二身上炸开! 兆二的身子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可下一秒,云来便看见兆二完好无损的从地上站起来了! 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就连伤口都没有! 崔催催被竹之南打飞了出去! 正好飞到了云来身边! 他哦哦的痛叫着! 还不忘喊云来:“前辈,这些邪术师都是钢板!根本踢不动!” 阿右阿左难踹也就算了! 怎么连竹之南这样的文人都难踢! 一个两个跟练过金刚不坏身一样! 云来嗯了一声,没去看躺在地上的崔催催,伸手往前一捞! 桃木剑在半空中飞了一个大圈落到了她的手心里。 她毫不迟疑,一口咬破舌尖血,噗的一声将血喷在了桃木剑! 然后手一甩! 道:“铜筋铁骨是吗?那我就来破掉你们的铜筋铁骨!” 她脚下一蓄力,速度比往日快了许多! 崔催催感觉到眼前一黑! 云来的身子已经咻的一声飞出去了! 比他以往看见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兆二看到云来速度忽然提升,愣了一下! 双手掐诀开始闪现! 然而,无论他怎么闪! 云来都跟在他后面,穷追不舍! 众人就跟见鬼了一样看着两人的猫鼠大戏! 竹之南等人也傻眼了! 兆二先生的道行在他们眼中是公认的非常好! 但此刻,他却被云来追的跟丧家鼠一样! “看什么看!你的对手是我!” 被激发了战斗欲! 崔催催双手拍着地面,身子原地空翻,冲着竹之南便打了过去! 两人一招一式过的都很快! 那力道也是往死里怼! 两边的战斗可谓是达到了空前高涨! “吼——吼——吼——” 百鬼怒吼也在阴气最旺盛的那一刻发出最后的嘶鸣! 云来追上兆二! 双手握住桃木剑,对着兆二的后背挥了过去! 兆二感受到背后强大的灼烧感! 回头看,他双目瞪大! 双臂交叉挡在胸前,嘴中开始念念有词! 瞬时! 他体内冒出了强大的黑气顶住了云来桃木剑挥过去的金光! 四周气场涌动! 空气像是被划破一样! 兆二咬着牙,云来用着力! 只听到“轰!”的一声! 两股力道彻底在空中炸开! 两人像是离弦的箭,各自被弹开! 强大的炸裂气场将两边的人震开! 树林里的树木咔咔咔咔——尽数断裂! 眨眼间,倒一片! 兆二的身子重重跌落在地上! 几口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 而云来,提气运行,落地的一瞬间只是胸腔涌出了一口血腥气! 她将桃木剑插在地上,借用桃木剑稳住了身形。 场中的打斗却并没有停止! 尤其是白玄那处! 四五个忍者从天而降,团团将白玄包围在了其中! 几乎是同一时刻! 这些忍者举起自己手中的忍者刀对准白玄劈过去!! 白玄弯腰,从腰间抽出一把伞,将伞打开,快速转动伞柄! 伞刃处几把飞刀钻出! 愣是将劈到面前的忍者刀斩断了! 白玄瞅准时机,将伞在背上转了一圈! 对着最左边的忍者戳去! 那忍者不惧,顶着白玄的伞就冲了上去! 然而! 他还未顶到那伞前!腹部就已经被捅穿了! 低头往下看。 此刻戳着他身体的哪里是什么伞! 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啊! 手起刀落! 白玄抽回手中的伞,原地一个扫转! 打向了另外一个忍者! 那忍者以为白玄的伞是什么暗器! 在白玄还没碰到他的那一刻就开始连连后退! 而白玄哪里给他机会往后退? 身子不断往前顶,脚下也不断的加快了速度! 愣是逼的那忍者不敢近他的身! 其他几个忍者看到此,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毅然决然再次朝着白玄攻去! 可下一秒! 原本该追击前一名忍者的白玄忽然转了方向! 他正面对准那要攻击他的几个忍者,猛地往前推了一把伞底! 这一推! 伞上的符咒发出金光,将那几名忍者全部都给弹飞了出去! 彼时,他身后跳出凤行易蚂等人,高举手中桃木剑一剑穿透了那些忍者的心! 438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周围的风径直,就连天上的动静都跟着消停下来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云来的身上。 她还是那身粗布麻衣,面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 今天来的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云来的真面目! 尤其是那些在宣城底下活动的人。 无论是云来的同袍还是邪会组织兆二先生他们。 在此之前,他们都未曾见过真正的云来!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景州等人看到云来,一个两个脸上写满了激动和笑意! 崔催催等人:“前辈!” 景州等人:“云先生!” 就连兆二他们也都惊呼出声。 “云来!” 同时被这么多人呼唤,云来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微微颔首,她语气缓缓,如同春风:“这么多人?看来你们聊的很开心啊。” 都打成这个样子了! 她还在那边说聊的很开心! 引的众人一阵恶寒! 有一种无语,叫做大家都很无语,但碍于主角光环不敢表现出无语。 阿左阿右揉着胸口,缓和了好久的气这才对着云来怒吼道。 “你没死!” “你诈死!” 云来搭了一下手,笑笑:“自古以来死而复生的案列皆有不少,云来死而复生也只是在诸多案例中又多添了一笔。倒是你们,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是刚才打架没有打顺心?” 她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啊! 兆二拉了一把自己的面巾,打量着云来的眼神越加危险了! 兆二:“华国人果然诡计多端!这次算我们中招了!” 云来低头,嗤笑兆二那些畜生:“我刚才躺在棺材里的时候听到我二师兄说九菊一派,在我泱泱大国的领土上,你们玩弄是非,害我同袍,这个账,我马上跟你们一笔一笔清算。” 笑意收敛,云来眼角带着危险二字。 说的话字字铿锵有力! 她手指竹之南等人,厉色道:“我华国能人异士居多!上下千百年的历史却喂不饱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我可真庆幸我下山来到了宣城!不然,怎么可能钓出来你们这些披着华国人外衣,长着华国人面孔,皮下却藏着一颗汉奸心的走狗!” 竹之南几人被说的脸色难看。 阿右反驳道:“我们只是慕强不谈其他。” 阿左:“人都向往更强的力量!我们现在所追求的不过是力量递升!而且兆二先生是日本人,但见山先生却是华国人。严格说起来,我们只是内部争斗,没必要上升到国际层面。” “呸!放你娘的狗屁!” 阿左话一出!就被长空给骂了回去! 长空:“请日本人做打手就是不对!你他娘的去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问问!谁能容下日本人害咱们华国人!谁他娘容的下,那他么的就是汉jia !你们现在就是汉jia !什么见山先生是华国人!骗鬼呢!他铁定是日本gou!” 长空话说的难听,但字字都是真。 阿左脸色难看:“见山先生是华国人,我们也是华国人!虽然我们是邪会组织,但请你们不要拿 ibe e 来侮辱人!” 阿右:“你们可以骂我没有人性,可以骂我各种难听的话,但请不要用日本人三个字来侮辱我高上的邪恶人格。” 就连竹之南都摇摇头道:“在下乃一代文人墨客,此生最大之愿便是为国效力,虽与之前的目标相差甚远,但在下骨子里流淌着的是国人血脉。云姑娘,此种侮辱切不可再说!免的伤了我等最后的尊严。” 一连三发! 给景州等人整不会了。 合着你们在国家内部坑自己人,就是不坑日本人? 白玄有点生气了。 揉着胸口从一旁走出,说话语气差了许多:“所以你们宁愿伤害自己国家的人,也不愿意将矛头对准你们身边企图伤害自己国家的人?你们甚至跟兆二一起对付我们?嘴上说着不要拿国籍侮辱人,可私底下你们手上沾的国人鲜血不比日本人少。谈自己的华国血脉,你们也配!” 他几乎是质问出声! 引的阿右等人脸色是一会青一会儿白! 想反驳,但实际所有的话到咽喉处都会被再次咽下。 他们确实没干啥好事。 尤其是残害国人这点上,是真实发生的。 众人也不说话,目光默默看向了兆二。 兆二能清楚感受到此刻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到底有多少!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凶狠的眼神扫过了竹之南几人。 兆二:“华国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可是我们组织的干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们这些诡计多端的人全部都除掉!你们难道不想得到更强的力量吗?” 被兆二这么一说! 竹之南几人收回了目光。 没错,他们只是慕强,仅仅只是慕强而已。 云来好笑,那么聪明的华国人,那么聪明的同胞,却总有那么几个不长眼不长心不长脑子容易被忽悠的蠢货! 她转身走到了莲花灯内,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无奈道:“既然改变不了你们的想法,那现在只有一个法子,把你们都除掉。只有死人才不会有做汉奸的想法,而你们,在我看我,已经是死人了。” 她气场一向都很温和。 独独这次气场强的压人头顶! 夜空之上的乌鸦盘旋,嘎嘎的叫个不停。 在莲花灯闪烁的光芒中,这些乌鸦发出了长啸嘶鸣! 然后冲着云来撕咬而去! 仿佛是个导火线! 在乌鸦冲向云来的那一刻! 两方的势头一触即发! 双方怒吼,提起手中的法器交缠到了一起! 树林之上,黑气盘旋笼罩! 无数的阴魂从四面八方涌来! 在兆二身后,也紧跟着出现了好几个跟他穿着一模一样忍者服的人! 这些人手中拿着忍者刀,放在面前一划! 身形跳脱,冲着云来的方向砍去! 兆二就站在那些忍者的身后! 伺机等待最佳对付云来的时机! 然而,那些忍者还没近前!就已经先被白玄拦住了去路。 几乎是眨眼的瞬间! 他便已经跟那些忍者纠缠到了一起! 忍者下手很重! 几乎是刀刀都往死里砍! 白玄速度很快! 挡这个踢那个,还要多分一个身打第三个! 他手中拿的明明是桃木剑,却在对上忍者刀的时候变成了钢铁剑! 两种法器碰在一起! 桃木剑丝毫没有落与下风! 440兆二已死 就跟乘胜追击一样,景州这边的人杀疯了! 手中的法器都挥出了残影! 高台之下。 云来擦去脸上的灰尘,没有一刻犹豫瞬移身体朝着还在地上没能起来的兆二踢过去! 兆二双手挡在胸前! 云来一脚踢中兆二! 在一阵强大的压迫下! 兆二的半个身子深深陷入到了泥土中! 云来收腿,双腿成剪子刀扣住了兆二的脖子! 兆二双手抓着云来的腿,刚想将云来甩出去! 云来闷哼了一声! 双腿用力绞!愣是让兆二无法挣脱!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脖子上的窒息感越来越重!整个脑子好像充血了一样! 他拍打着地面,手里抓到了一把土! 出于本能的求生反应,他将土对着云来的脸撒了过去! 尘土飞扬,云来下意识的闭起双眼,脚下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一些! 兆二看准时机,双手抓住云来的脚踝,手下一用力!云来的身子便被甩了出去! 双手不断的挥来挥去! 云来将脸上的土拍掉,刚要睁眼!迎面一阵厉风对着她门面打了过来! 云来侧身闪躲,腰身在原地这么一转,轻而易举躲开了兆二的攻击! 兆二没想到云来反应这么快! 一把抽回手,双手搓在一起! 一个黑色的球在他手中成型! “哈!” 将球对准云来打过去! 兆二喉咙都要喊破了! 那球朝着云来冲去! 云来根本没打算躲! 她要做的就是用手中的桃木剑把对方劈到死! 所有的一切! 眼露冰冷,云来步子往后退半步,双手握住桃木剑,手腕暗自加了力道! 就在那气球大力冲到云来面前时! 云来高举手中桃木剑,高声厉喝:“破!” 这一声直冲云霄! 天空雷声大造! 一道巨雷从天而下! 卷带着周围的气场覆盖上云来全身!然后汇聚到云来的桃木剑上! 如同万吨雷击破苍穹! 云来手中的桃木剑更是力斩所有邪逆! 而云来桃木剑劈下去的那一剑碾压过兆二的气!以雷霆之势直直打向兆二! 兆二屏住了呼吸! 想要用忍术躲避! 可他手决刚起势! 雷雨之声从下而下! 周围的气流场瞬间被雷带动! 他整个身子也被那雷包围在了其中! 等到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时! 云来劈下的那一剑正中他心脏! 他双手动作停在了半空中,呼吸顿停! 围绕在他周身的空气也静止了。 “轰——” 剑气击倒兆二身后那一片树木,连带着停止了场中的战斗。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 竹之南几人迅速收手,呼啸着朝兆二跑去! “兆二先生!” “兆二先生!” 兆二只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好似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不断流失。 他松开手决,双腿一软,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竹之南几人上前像将他扶起来,却发现他们根本没办法将兆二扶起来! 他就像是被人死死扣住了身体,无法动弹! 两边的小兵你看我我看你,在一阵犹豫之下又缠到了一起! 只有场中的主人翁们没有再提剑动手。 阿右傻眼看着兆二,又将目光投向云来,高声吼道:“是你搞的鬼!” 云来收回桃木剑,丝毫不惧阿右,只是冰冷道:“以他的国籍,没资格站着跟我们说话!你们几个也一样,从现在开始,我云来在一天,你们都要跪下!” 翻手,一道金光从云来手掌心闪出! 她金光诀一掐,这金光直冲阿右几人而去! 阿左阿右撩起自己的袍子想要挡住云来射出的金光,却发现!金光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袍子打中了他们的身体! “噗——” “噗——” 几声。 倒地。 白玄等人围堵上来,居高临下看着竹之南几人。 竹之南几人意识到情况不对,一个原地翻滚想要溜进树林里。 奈何,他们刚翻出去! 周围就又围上来了大批的人! 看着那些小喽啰,众人互相递了个眼色,伸手朝着他们就掐过去! 他们道行并不低,若是景州等人联手还能过上招,可普通小喽啰,再联手也打不上一招! 他们都还没怼上去! 就已经被竹之南几人掀飞了! 景州等人快步追上! 不过片刻间便再次扭打到了一起! 与此同时,跪在地上的兆二忽然大口开始喘息! 随即,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像是念起了咒语! 云来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什么废话。 再次提起桃木剑,云来走到了兆二面前。 她低头看着兆二,几乎是瞬间! 手起刀落! 桃木剑划破了他的咽喉。 鲜血喷涌! 兆二仰头,双眼冲了血。 随着血柱逐渐变小,兆二的脑袋垂了下来。 再无生息。 “吼——” “吼——” “吼——” 夜空之上。 随着兆二彻底咽气,浮动的游魂野鬼开始躁动不安! 他们一个两个嘶吼着从天而降! 就像是下冰雹一样! 豆大的黑点落地,逐渐在扭曲中形成了一个人影! 而这个人影脸上画着诡异的面具! 背上背着刀,手里拿着刃。 每个黑影都诡异无比! 这些黑影成形后,嘴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提着自己的刀和刃就冲到人群里! 还在斩杀邪会组织的成员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冲向自己的是个什么东西就被狠狠的砍中了后背,前胸,肩膀,大腿! 不过是片刻之间,场中的战况开始转变了。 从天而下的黑影越来越多! 他们下手的动作,包括力道,都远比之前那些黑影还要重! 云来抬脚踹飞那些黑影! 却突然意识到这些黑影极有可能是厉鬼演变成的类似于鬼将之类的东西。 他们远比小鬼或是那些阴气凝结成的鬼还要难对付! 天师盟和灵组的成员都不是科班出身,让他们对付这些小鬼,非常难! 崔催催等人也被这些从天而降的黑影给袭击了! 他们的动作身法,比之前那些黑影都强! 几招回合下来,黑影虽然没吃什么好处,但也与崔催催他们形成了互相制约! 竹之南几人趁机得到了喘息机会! 抬手继续召唤这些高阶黑影! 长空一脚踢开冲上来的黑影,指着竹之南几人就提醒道:“先把他们给弄了!不然这下来的黑鬼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难打!” 他这一说,提醒到了景州几人! 景州:“分开揍!揍死了有奖金!” 441蛟龙 崔催催:“小爷不差那点奖金!为的就是弄死这些狗贼!” 邱桓:“好久没这么光明正大砍过人了!喜欢的很!” 一群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几秒不到挥剑就是干! 竹之南这边的人第一批被解决的差不多了,新来的这些黑影对比起第一批黑影确实难打了许多! 可以说,景州几人在这么高阶黑影的冲击下,没吃到任何的好处! 没多会儿,这身上脸上就开始青一块紫一块! 竹之南阿左阿右等人看到了希望,飞身朝着几人攻击而去! 场中打的难舍难分! 灵组天师盟的成员也倒地不少。 可那些从天而降的黑影们却依旧不见少! 孟常手中的勾魂链一勾一大把! 眼见着百鬼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他急急朝着云来喊道:“领导,这么下去就算打不死也能耗死我们!干脆,现在就开鬼门吧!” 云来也想开鬼门。 仰头看了一眼夜空。 鬼门的最佳时刻还没有到来! 现在开鬼门,怕是难能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 甩开身边的两个黑影,云来翻身上高台! 双腿盘膝坐下,开始净心运气! 白玄掏出杨柳鞭,一鞭甩飞了那些企图爬高台的黑影! 随即从包里甩出了一个宝塔扔到了云来面前。 云来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落定,睁眼看向那宝塔,便听到白玄道:“时候未到,强开鬼门会被五方鬼帝和十阎殿追责。地府现在尚有邪会组织内部眼线,万一搞事情,帽子就会全扣在你的头上!用伏魔塔。” 鬼门并不是说招就能招的。 鬼门是有一个固定的时间,这个时间是极阴点。 也是最佳开鬼门的时间。 通常在这个时间内开鬼门,会有鬼差从鬼门而出。 开鬼门的人对先行之事进行告知,鬼门是有权利选择是否动手。 若不是在最佳点开鬼门,鬼门开了之后下面会有通报,通报有人强行开鬼门。 这时候,再把大批恶鬼小鬼送下去,地府肯定会追责! 追责为何无人下表疏文通知十阎殿和五方鬼帝? 到时候,帽子一扣,再一通报,干的是天大好事!也会被地府以强开鬼门扰乱地府秩序从册里除名。 毕竟,地府是地府,人间是人间。 人间的人将人间的鬼强行打入地府,增加工作难度不说,还不提前通报,谁开心? 云来看着伏魔塔,伏魔塔里涌动着浓郁的妖魔之气! 这些妖魔之气她可太熟了! 伏魔塔里的妖魔似乎也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流窜了两下后,从塔尖直接飘出来了! 云来抬手抓住着缕妖魔之气,眉头微皱,随即,一口咬破指尖血滴在了塔顶之上。 血在塔顶落下,金色的光芒闪了一下进入到了塔内! “吼!” 伏魔塔里忽然传出一声怒吼! 紧接着塔动了两下,竟然从高台跌落到了地面上! 周围那些黑影看到有个塔,不以为然! 高举手中的砍刀对着塔顶砍了下去! “叮——” 可当砍刀触碰到塔尖的时候! 塔发出了清脆的叮声! 在诸多双眼睛之下! 原本小小的塔开始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变大,变大,变大!再变大! 本只是一缕妖魔之气! 可随着塔的变大化! 妖魔之气逐渐压制住了竹之南他们召唤而来的阴邪之气! 那些高阶黑影被妖魔之气吓的纷纷后撤想要逃窜! 然而—— “吼——” 在一阵怒吼声中! 一道黑色的妖魔之气盘旋在了塔身! 而伏魔塔则在所有人的眼中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塔! 可以说,几乎占据了大半个主战场! 景州等人不自觉的停下动作,朝着伏魔塔看去。 就连竹之南等人就被那伏魔塔吸引了目光! “吼——” 又是一阵仰天长吼! 那盘旋在塔身的妖魔之气逐渐变幻出了身形! 众人只见,盘旋在塔上的魔物有着五彩的色泽,颈处有着白色的花纹。 而那东西的背上则是蓝色的纹路。 魔物胸前赭,四脚呈桨状,尾巴尖上突出了坚硬的肉刺。 随着纹路往上看,魔上眉部份,有突起的肉块在眼睛之间交叉。 最吸引人目光的莫过于那魔物头顶的角! 虽短却透着浓郁的气! 魔物盘旋在塔身,四脚攀爬,最后在塔尖露出了头! 它双眼漆黑,隐约能见闪烁着绿色! 在妖魔之气的盘旋之下! 魔物那双眼望向了高台坐上的云来! “呼——” 它嘴里呼出一口气,这口气差点掀飞了高台! 云来双手运力按住了高台! 仰头目光严肃冰冷直逼那魔物! “蛟龙!” 她吼了一声! 蛟龙不以为然,回头看! 眼神准确落在了白玄的身上! 他换了个方向,趴在塔尖,头朝白玄,嗓子咕咚了两声后,忽然仰头嘶吼:“吼!” 这一声! 震的夜空之上那些乌鸦到处盘旋乱飞! 而还未落地的高阶黑影们纷纷朝两边躲闪! 不肖片刻间! 这些阴气鬼气竟然全部散没了! 蛟龙却并不满意! 蠕动着身子爬上了塔尖,然后一飞冲天! 他蛟身长三米,一路飞上天后,直直钻入到了那些阴邪之气当中! “吼!” 阴邪之气迅速散开,很快又围拢到了一起! 像是找到了目标对蛟龙展开了攻击! 主战场里。 竹之南等人看到竟然会有蛟龙,脸色惨白如纸! 蛟龙蛟龙,先蛟后成龙! 蛟龙虽比不上龙,但龙前身就是蛟渡劫而变! 今日这蛟龙还是伏魔塔里出来的! 可见对方是做足了准备要把他们全部都弄死! 现在兆二先生已死! 他们贴进去的兄弟们已经数不清! 若是他们几个也就此埋葬在这里,他们组织这次真就算是彻底元气大伤! 想到这里,竹之南一刻犹豫都没有! 转身就要跑! 阿左阿右也已经反应过来,今晚怕是中套了,再不跑,命都要没了! 两人瞥见竹之南要逃走! 根本没有任何一丝犹豫! 朝着他的方向也一块闪去! 崔催催看他们几个要跑,招手道:“把人给我拦住!今天晚上一个都跑不了!” 这一声士气大造! 大家发出最后的嘶吼冲着敌方砍去! 那些高阶黑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蛟龙拿捏住了,再打起来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难揍了! 就连景州等人都察觉到这些高阶黑影的道行变低了。 白玄:“蛟龙压制住了阴邪之气,这些高阶黑影的道行就变低了。但数量太多,蛟龙不可能全部都给吃掉!趁现在,你们一网收!” 景州:“好!” 442拉线收魂 乘胜追击! 景州迫不及待高声喊道:“拉线收魂!” 场中那些还活着的成员们,纷纷大叫! 然后一股脑跑到了树林里! 在竹之南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时! 一条条,一道道红绳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这里捆绑而来! 众人大惊失色! 想要借势看能不能从半空跳走! 可当他们真正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 周围可见的范围圈内,竟然布满了画有符文的黄布! 高台之上。 云来抓过法坛前的一角黄布,对准竹之南几人甩了过去! 黄布如同蛇的信子灵活有动转了一下,然后擦过竹之南几人的身子缠上了周围的树木! 竹之南几人被黄布符逼的连连后退! 一怒之气几人联手想要对付云来! 就在那黄布即将把他们全部都围在中心时! 竹之南几人身形一转! 竟然闪身到了云来的高台前! 阿左阿右站立两侧,看到那高台之上挂满了符咒和铃铛,不屑一笑! 随即,阿右双手抓住红绳! 在一阵怒吼声中将那红绳连带着铃铛全部都给扯断了! “叮铃铃——叮铃铃——” 铃铛声非常的急促! 摇晃之间,一阵流金火从铃铛里飞散而来! 阿右只觉得手心一疼! 快速松开了红绳和铃铛! 身子也赶紧退出了红绳范围圈。 然而,铃铛打出来的流金火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围绕上了阿右的身体周遭! 阿右低头看着流金火,双手一团想要将那流金火打散! 却不想,手推出去的那一刻! 流金火便灼伤到了她的衣角! “啊!” 他仰头叫了一声! 流金火却越烧越旺! 竹之南跟阿左还有后面那些人,看到阿右身上烧起来了,迅速冲上前想要将火灭掉! 高台之上!却不合时宜响起了云来的说话声。 “此火不是非凡火,你们灭不掉。” 周围风声呼啸,忽然传来了一道一道的雷击之声! 雷电呼啸而过,夜空被照的瞬亮! 蛟龙在天如同在海中,来回穿梭! 云来站至高台顶,雷电从她头顶呼啸而过,蛟龙盘旋在她上空,发出了嘶鸣。 “吼!” 云来手拿桃木剑,整个人置身与雷电之下,像掌管着雷电的神使一样! “啊!啊!救我!救我!” 与雷电相交的是阿右身上越烧越旺的流金火! 很快!在一阵痛苦叫声中! 阿右滚在地上,渐渐没了动静! 就连他最后的呼叫也慢慢的消失了! 阿左竹之南等人看到阿右被流金火烧的全然不剩时! 脑子都忘记思考了! 这流金火到底是什么? 不敢再往高台的方向去! 竹之南等人转身就想逃! 可崔催催等人却将林中的黄符拉了一圈又一圈! 在看到竹之南等人带着那些高阶黑影想要逃走的时候! 他们加快了布阵! 几乎在每一个出口或是入口处都拉上了黄布符! 云来抄起桌子上的黄布一角,朝着高台下甩去! 孟常原地一个起跳! 一把接过黄布符!然后从竹之南等人的头顶将黄布符全数盖在了他们的身上! 竹之南等人抬头,看到从天上盖下来的黄布符,着急忙慌伸手去拽! 却越拽越乱! 只是片刻间,他们带来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干部们全部都被黄布符困住! 景州众人退到坛前! 盘旋在阴鬼之气的蛟龙也在嘶吼了一声后重新回到了伏魔塔! 伏魔塔里响起了妖魔鬼怪的吼叫声! 塔尖隐约有黑气不断往外窜! 蛟龙趴在塔上,抬起爪子猛的一下拍在了塔上! 原本躁动不安的妖魔之气瞬间被压下去了! 白玄见状,对着云来道:“先送蛟龙回去!” 云来是用自己的功德换蛟龙出来的。 蛟龙身上的妖魔之气是塔内那些妖魔鬼怪共同给予的。 蛟龙出手就代表那些妖魔鬼怪也出了一份力。 虽然不是尽心尽力,但高低是出了一份力。 云来退到坛后,拿出一碗清水,将手指划破把血滴在了碗中。 待到混合成血水,云来将桌子上的符咒燃烧放进了水里,搅和了三四圈后,她手指沾水在八卦镜上画下了符文! 随即,她将那八卦镜朝着蛟龙的上空甩去! 八卦镜旋转飞舞在蛟龙头顶立主! 彼时,一道金光而下! 蛟龙闭起一双眼,趴在塔顶,逐渐消失了。 白玄右手掐剑诀,对着那伏魔塔画了个敕令! 伏魔塔迅速缩小!飞回到了白玄的手中。 “嘶——” 与此同时,林中黄布符传来了被撕碎的声音! 众人着眼看去! 那包的格外严实的黄布符竟然被人用刀子撕裂了一个口! 而那口下! 几个脑袋先是爬出了出来! 不是那些高阶黑影还有谁? 崔催催我靠了一声,昂首看天! 蛟龙把那些阴邪之气处理的差不多了。 但并不妨碍这些高阶黑影出来之后难打死! 长空看到黄布符马上要被破开了! 着急道:“还没到时间嘛?这鬼门就那么难开!” 孟常拉了一下手中勾魂链:“打不了一点了!咱们今天晚上人手已经不够了!大家都负伤了!再这么打下去,鬼门没开,先把自己给送走了!” 今天晚上最难缠的不是兆二跟竹之南他们! 最难缠的是那些黑影和高阶黑影们! 因为他们无休无止! 弄死一批还有一批! 而只要阴邪之气一直不消散! 这些黑影跟高阶黑影就会源源不断一直出现! 这尼玛,打持久战,谁受得了! 更何况,高阶黑影的道行还远超其他那些黑影! 想到这里,大家的心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云来看了一下时间,心里约莫有了个底。 一把抄起桌上的五令旗,云来捏在手中,冷眼看向那林中黄布符底下的涌动! 撕裂的痕迹越来越多! 黄布符上的符文发出一道一道割裂的金光后逐渐消散! 那抓住黄布符想要将符文全部撤掉的黑影越来越多! 在人群里,云来还看见了竹之南等人也逐渐冒出了头! 他们的脸上带着愤怒! 双眼猩红充血! 一个两个张开双臂站到了阴邪之气下! 不过片刻之间! 场中的黑影的道行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 竹之南等人嘴里发出了一阵吟唱! 随着吟唱声响起! 周围刮起了一阵巨大的阴风! 原本已经被蛟龙赶走的那些乌鸦再次上线! “嘎——嘎——嘎——” 443又打起来了 乌鸦声四起!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里叫的异常凄凉! 景州等人立马换做战斗准备! 然,竹之南等人没有打的准备! 只是仰头继续吟唱! 低沉的吟唱声像是来自深渊的呼唤! 没多会儿,云来等人便感觉到了周围的温度在迅速往下降! 夜风冰冷凄凉! 如同刀子在人的身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呼——” “呼——” “呼——” 风呼啸而过,树林里忽然再次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黑影! 这些黑影脸上带着贴面,手中拎着砍刀! 在走出树林的那一刻! 铁面男人手中的刀便已经脱手而出! 而他们手中的刀就跟有了眼睛一眼! 朝着崔催催等人飞去! 场中布满的黄布符被飞刀割的七零八落! 越来越多的东西从黄布符底下窜出来! 景州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他奶奶的! 打不完!根本打不完! 怎么会这么多! 他们到底哪里来的人员? 竟然还生? 步子往后撤了一下,景州回头看向自己这边的人。 除了崔催催几人,剩下的那些都负伤了。 真要再打一圈,根本就耐不住! 城中还有留守,就算让他们这个时候赶过来,也已经为时尚晚! 思来想去之下,景州还是看向了云来。 “云先生,快救命吧!” 云来都没心情去看景州,抬起左手,手拿把掐了一下,这才急道:“准备开鬼门启动阵法!能送下去多少送多少!” 孟常愣了一下:“开!这就开!” 他早就想开了! 拽起手中勾魂链! 孟常跑到了坟前! 刚想拿出哭丧棒在原地画一圈! 忽然出现了三四道黑影缠住了他! 崔催催长空快步上前! 祭出手中桃木剑,将那些冲上来的黑影全部都踹飞了出去! 孟常急着开鬼门,跟两人礼貌说了谢谢后,他拿出哭丧棒在原地画了一个极大的圈! 画出来的钱带了法力,咻的闪出一阵红!然后消失了! 孟常:“领导,下表疏文!” 云来拿起毛笔,抓过了一边早就准备好的下表疏文,洋洋洒洒只写了几个字! “今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弟子玄清观云来携一众修行之人请十阎殿通开鬼门!以地府之力助弟子将宣城邪会组织一并逮尽!虽时辰未到,奈何已等不及,特下表文书告知十阎殿!望十阎殿批准!鬼门大开!” 随后,她从兜里拽出了一枚通地府印,重重盖在了下表文书之上! 红色盖印在接触到下表文书那一刻发出了一阵红光! 云来拿过盆,将文书丢到盆里用火点燃。 不过三秒文书便烧成了灰烬! 云来蹲下身子扒拉了一下灰烬。 确定下表文书已送到! 云来这才站直了身形! 高台之下! 崔催催等人已经等不及先冲到了战场中了! 没了蛟龙的压制,高阶黑影的道行又回了一开始的水平! 景州几人在被围攻的情况下,压根吃不到什么好处! 反观竹之南几人,就跟祭天了一样! 嘴中不断吟唱! 而他们身上的阴邪之气也在不断往外迸发! 白玄提剑,注意到是因为竹之南几人的原因,他闪身跳到了竹之南几人面前! 提起桃木剑就对着竹之南劈了下去! 竹之南原本闭着双目,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杀意! 他猛然睁开眼! 侧身灵活的闪躲开了白玄的攻击! 然后,他一把抓住白玄的手腕! 只是稍稍这么一用力! 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似乎有些麻木了! 他看向竹之南! 竹之南的神情呆滞,就好像魂魄不在了一样! 他盲目的躲避攻击,然后主动攻击。 丝毫没有一开始打的时候那么生动! 现在的竹之南更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操控器! 反观阿左和其他的几个头目。 竟然全部都是一样的! 他们像是灵魂被抽走,又像是被操控了一样! 长空也注意到了,跟着白玄往前攻了下来后退了回来。 但对方并没有退缩的意思! 反而是步步紧逼! 刀刀下手用力致命! 打的长空毫无还手招架之力! 白玄还好些! 但被好几人一起围攻,打起来真是顾头不顾尾! 要命啊! “啊!” 正打的起劲儿,身后传来了惨叫声! 白玄往声音那处看去,是邱桓跟毕来他们! 被围攻群殴了! 抽回手,白玄翻身跳过竹之南,挡在了毕来二人的面前! 他八卦镜往外一翻! 金光覆射,愣是将那几个黑影打飞了出去! 收回八卦镜,白玄跑到坛前抓住一把朱砂在面前撒了一圈。 正好竹之南等人追到白玄面前! “啊!” 他们大叫着进攻! 白玄手中桃木剑却对着朱砂一挥! 只听到轰的一声! 白玄面前的朱砂爆炸了! 滚滚浓烟在坛前飞散! 白玄见准时机! 挥舞手中桃木剑从浓烟中杀出! 他速度极快!下手非常狠!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间! 他的桃木剑就已经刺入到了正面对着他的竹之南的心口处! 竹之南被刺中心脏,不仅没有任何痛苦! 他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就跟麻木僵尸一样! 白玄觉得奇怪! 一把顶住竹之南的身体! 用力将刺入到他身体内的桃木剑拔了出来! 连带着血漫了一地! 而竹之南仍然不为所动! 自顾自的对着白玄再次挥拳! 白玄人都傻了! 怎么回事儿? 邱桓跟毕来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二人纷纷收回手,朝着崔催催跟景州喊道:“州哥,崔队,快来帮忙!” 景州跟崔催催被几个高阶黑影打的连连败退! 但听到邱桓跟毕来喊! 两人一丝犹豫都没有朝着邱桓毕来那处去! 可两人还没到跟前,就被阿左和其他的那些头目混到了一起! 这些人挡住崔催催跟景州! 手中的砍刀明晃晃在发亮! 而刀身之上,阴鬼之气盘旋不落! 这要是被砍到! 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想到这里,几人快速闪躲根本不敢多碰一下! 场中又是一片凌乱! 打的是四分五裂! 包裹在四周的黄布符也被撕了个七零八落! 凤行易蚂大宝二宝他们,下场几分钟不到就已经被打趴在了地上! 景州他们的人都是大活人,拼的全是命和毅力! 但竹之南他们的都是阴气或是阴邪阴鬼之气形成的黑影和高阶黑影! 在人数上他们不占任何优势。 光靠景州他们,也很难从数以万计的黑影中脱身! “噗——” 打斗中,邱桓被踢中了胸口! 一口鲜血喷出! 整个人滚到了地上! 毕来想要上前扶他! 转身瞬间一个黑影闪到了他的面前! 从后背将他也给踢的趴在了地上! 场中混乱。 白玄转身救人! 但周围朝他聚集的黑影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眼瞅着已经战场已经快要被一片黑占领! 高台上,云来总算停下了手中画符的动作! 她抬眸,见崔催催等人已经处于下风,来不及多想! 一把抓起五方令旗,高高举过头顶! 来回挥了两下后! 她扯着嗓子加了内力,声音浑厚十足! 444请五营神兵 “奉天道之命!今玄清观弟子云来替天行道!奉请五方神兵助我等斩妖除魔!” 说罢,她将五方令旗甩了出去! 五令旗咻的一声!插在了那原先就已经竖立好的五令旗前! 云来坐高台,双手结印,叩齿喝藏魂入斗:“吾受天师盟心宝印,佩受自然通幽达冥,上彻洞天,下达泉扃!吾行禹步,愿得升仙。三魂童子,七魄真人。随吾禹步,愿度灵关。急急如律令!” 法诀往下一压! 云来浑身闪出一道金光! 将自己的意识开到最大! 上通洞天,下通泉扃。 整个人达到了最清明! 云来反手将提前准备好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 又将米放在杯子里,填至八分满。 这才厉声喝道:“玄清观弟子云来奉请五营兵马速速驾到宣城市大成区北树林,请五营兵马守护!” 双手一拍,云来拿过寿金纸来回折起,总共折了三张三次。 随即,她双手捏住寿金纸,用力一挥! 寿金纸轰的一声彻底燃烧! 金灰飘飘摇摇,没一会儿落在了地面上。 云来再捏寿金纸,步子往前,将手中三张寿金纸连续三次往前推,口中喝道:“呼请东营兵马速速驾到!敕!” 敕完,云来步子往左,又是三张寿金纸往前敕道:“呼请南营兵马速速驾到!敕!” 继续往左,云来手中三张寿金纸往前推,口中敕道:“呼请西营兵马速速驾到!敕!” 再左转,三张寿金纸,云来敕道:“呼请北营兵马速速驾到!敕!” 左转,云来继续重复,敕道:“呼请中营兵马速速驾到!敕!” 这次云来的寿金纸没有往前挥,而是往头顶之上甩了过去! 寿金纸轰了一一声! 在天空之上燃烧飘摇! 云来转身。 高台上狂风造作! 五方令旗被吹的呼呼作响! 令旗之上的符文隐约之中闪现着红光! “轰——” 一道闷雷劈下! 直接劈在了令旗之下! 连带着令旗周围的那些阴邪之物也都被劈的四处逃窜! 那道行低一点的小鬼黑影眨眼间便被劈散了! 风吹的众人都有些站立不稳! 就连竹之南他们也被吹的原地后退了好几步! 云来趁热打铁,双手结印,对着高空叩齿喝道:“令牌一响兵神惊,三山五岳得知闻,弟子要上招兵台,弟子上了一步招兵台,三十六万兵马招回来...弟子上了三步招兵台,天宫天兵天将招回来!” 双手往下一打! 金光覆体! 与那五方令旗彻底融合到了一起! “咚——” 夜空上,类似擂鼓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那些黑影,邪术师们纷纷高举双手! 跟疯了一样开始撞击周围! 阴气翻云! 无数小鬼小兵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景州等人傻眼了! 怎么忽然出现了这么多的游魂野鬼? 还未定睛仔细看! 树林里,树木上,树木下,林中忽然出现了许多一身血色的厉鬼! 这些厉鬼张牙舞爪! 如同兽一样在地上攀爬,然后冲到了战场中! 企图想要撞翻五方令旗! 景州几人快步上前挡在了令旗前! 想要挥剑将那些百鬼全部都撵走! 却发现自己竟然被包围了! “啊!” 百鬼呼啸,冲进人群! 挥舞双手,疯狂啃食活人的身躯! 竹之南等人脸上出现了阴恶的笑意! 继续张开双手开始吟诵招魂咒! 白玄道行是除云来外最高的! 唯独住他的那些全都是恶鬼厉鬼!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双拳敌不过四手,更何况是几十双手! 白玄不敢有一丝松懈! 手中的桃木剑,杨柳鞭,拷鬼棒那是什么法器好使什么法器来! 打到后面! 他五雷都下了好几张! 百鬼丝毫不见少! 反而让他受了伤! 掏兜,他从伏魔塔拿出,右手掐坚决在塔上一按! 塔尖射出一道光,对准那些百鬼照去! 百鬼闪躲! 有那么几只反应不快的,只是眨眼功夫便被收到了塔中! 而在百鬼入塔后! 塔来回晃动了两下,竟然响起了一道怒吼声! “白玄!别什么东西都往塔里收!这鬼东西没什么营养!吃着恶心还反胃!不许扔了!” 是道女声。 白玄都无语了! 收手,对着塔吼道:“有空嫌弃吃得不好!你快出来帮忙啊!” “不去!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等下小丫头再把五方神营兵招来!老娘跑都来不及!不去!” 直接拒绝了白玄的要求! 塔闪了一下金光,就这样没动静了。 白玄恶寒啊! 将塔塞回了包里,自力更生! 高台之上。 云来额头全是汗珠! 五方神营兵并不好招! 耗费的精气神比他们在低下跟百鬼对抗还要大! 眼瞅着邪术师已经将方圆内的妖魔鬼怪招过来了,云来心中更急! 手中法诀掐的更死! 口中的咒语也念的更加快了一些。 翻手,云来喝道:“一声法鼓闹纷纷,拜请东营军东营将,东营兵马九夷军....走马到坛来,到坛来,神兵火急如律令!” “二声法鼓闹纷纷,拜请南营军南营将,南营兵马八蛮军...走马到坛来,到坛来,神兵火急如律令!” “三声法鼓闹纷纷,拜请西营军西营将,西营兵马六戎军...走马到坛来,到坛来,神兵火急如律令!” “四声法鼓闹纷纷,拜请北营军北营将,北营兵马五狄军...走马到坛来,到坛来,神兵火急如律令!” “五声法鼓闹纷纷,拜请中营军中营将,中营兵马三秦军...走马到坛来,到坛来,神兵火急如律令!” 再喝五营总咒。 “旗鼓香炉通三坛,一声法鼓闹纷纷......点兵共点将,飞云走马到坛前,挑兵走马到坛前,神兵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咚——” “咚——” “咚——” 敲击军鼓的声音越来越响! 越来越急促! 就像是催促军队着急上战场的鼓声一样! “啊——啊——” 随着鼓声而来的还有那一阵一阵悠长的军吼声! 白玄只觉脑袋一热! 仰头看去! 夜空之上,密密麻麻的云雾缭绕! 像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影站直在那云雾之上! 而在五方令旗上空! 东营军人人头戴大帽身穿铁甲,手舉金枪青令旗! 445神兵到此 南营军也是头戴大帽身穿甲!手举金枪红令旗。 西营军手举金枪白令旗。 北营军手举金枪黑令旗。 中营军手举金枪黄令旗! 五方神营军各个带大帽! 身上铁架威严凝重! 他们手握令旗,眉目严峻紧盯林中! “哈!” 那领头的神营兵挥动着手中的令旗发出了哈的一声! 顿时! 天空乌云齐聚! 雷电交加! 树木被大风刮的断裂! 地上的纸钱夹杂着尘土四处飞扬! 云来都有些站立不稳! 却仍然高声喝:“五营兵马齐听令,安营扎寨来护法,东南西北中五方来安营,守护法坛不扰民,护起中军元帅赵公明,正一龙虎玄坛赵公明元帅号令一声响,五营兵马起齐出营,奉令办事不迟疑,火速去火速归,神兵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哈!” 然而五营神兵并没有理会云来的号令! 反而对着云来吼了一声! 震的高坛摇摇欲坠! 流金火铃尽数从高坛之上跌落在地面! 云来咬牙,一手按住法坛! 法坛之下的百鬼却钻了空隙! 上手扯断了坛底的根基! “咔——”的一声! 坛裂一半! 云来整个身子开始倾斜! 五营神兵目光严峻,没有丝毫要除百鬼之势! 反而对于被召唤而来显的有些非常不满! 崔催催等人被百鬼围剿! 身上脸上全都是伤! 看到坛要被毁! 根本顾不及自己,强行杀出百鬼巢穴,护到了坛前! 云来低头看了一眼。 一口咬破舌尖血,用剑诀一点舌尖! 她继续叩齿喝:“谨请祖师急急发兵出,祖师急急发兵行!发兵并发符,发去东营军西营将,南营军北营将,中营军五营将,五营兵马点兵共点将!兵先发,马先催,扶随弟子脚踏五营房門草扇开,驱邪辟邪救良民,神兵火急如律令!” 兵马符一请! 天空之上一道金光闪过! 直直朝着云来去! 云来屏住呼吸,脚踩高坛原地起跳! 一把抓住了拿到金光! 随着金光消失! 一枚金色符文令旗出现在了云来手中! 而那令旗之上一个篆体的令字正烨烨生光! “哈!” 五营神兵看到那枚金色令旗,立刻肃正队形! 孟常从百鬼中探头,看到云来真把五营神兵请下来,还请到了五方金令,卧槽之声已经漫出屏幕了! 此前就说过。 五方神营兵不好请。 没得到恩主号令准许,就算五营兵来了,人家也不听号,反而会生气! 就像是刚才那样,忽然一吼,树木全倒! 但如果得到了恩主号令,请到了五方金令,那可就不一样了! 五方金令是五方神营兵的总诏令! 他们见到诏令就如同见到了自己的恩主! 恩主指哪儿他们干哪儿! 所以这五方金令非常难请! 现在能被请下来,别说是孟常卧槽,就连白玄都很意外! 来不及多想。 白玄从包里拿出七星剑,呼唤云来:“来来,七星剑!” 将七星剑扔给云来。 云来伸手接过,将金令往背后一插! 右手持剑,左手掐诀,开始敕七星剑准备破五方! “恩主赐吾七星剑,九练成钢拾成刀,数阵白马大将军,一时齐下斩邪魔,鉴察人间并地狱......吾奉九天玄女敕,神兵火急如律令,弟子手持七星剑?斩开东方一条路,东方路上好行兵,三界任兵行!” 手中七星剑猛的朝着东南西北中砍去! 只见一道金光从剑发出! 直接破开了南,西,北,东,中。 缠绕在五营神兵前的乌云散去! 浩浩荡荡的五营神兵端立令旗站与云来面前。 密密麻麻,绵延数里不止! 整个夜空都被五方神营兵占据了! 压迫感从天而来! 百鬼开始嘶鸣! 逐渐变的有些狂躁! 竹之南等人却不为所动,嘴中仍然不断的吟诵着招魂的邪咒! 企图想要跟五方神营兵对抗! 天地宛如一场浩劫! 雷电呼啸,狂风肆虐! 大雨倾盆而下! 整个宣城被黑暗笼罩在了其中! 宣城街道上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大家躲在家里,躲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就连流浪汉都找了个废弃的地方不敢冒头! 新闻上不断的重复播放,无必要不出门。 好奇心重的,拉开窗帘往外看。 却发现天空之上好似站立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 很快,脖子上刷疯了! 都在问到底怎么了? 有那么几个知情的,在底下开麦。 “小有一点本事,虽然不在宣城,但宣城现在的情况非常严峻。你们那里现在,人间,地府,神仙,打起来了。好心奉劝,不要外出!” “欧某?楼上在胡扯什么?和平年代了,封建会死人的!” “极端天气吧,不要什么都往那些东西上面带。” “上面的别不信!一楼兄弟说的是实话。我奶顶香的,她说宣城现在人,鬼,妖,神,魔齐聚。你们现在看到的雷电,窗户外面看到的黑影全部都是招来的兵马。已经打的很凶了!你们现在最好求求老天爷今晚不要败!不然,宣城马上就会变成鬼城!” “十几年走阴人路过,已经在前往宣城路上。” “兄弟,结个伴,我是道士,已经快到宣城了。” “马上到加一。” “已经到了!道友们!有人请来了五方神营兵!我靠!我靠!” “???什么五方神营兵?你们是不是在说什么暗语?真的假的?搞的我都快相信了!” “丢!道友们快来!宣城里护城大阵启动了!再晚就进不来了!卧槽!牛逼了这里!见世面了!” “哈?宣城本地人路过,什么个情况?就宅家打了几天游戏,我的城市发生了什么?” “宣城加一,一脸懵逼。” 脖子上的热搜一下刷一下! 警局里。 肖博涵白乘风看着外面的天空,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 那雷声闪电,风雨齐聚,天空一会儿蓝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紫,他们的心都快揪起来了! 桑回等人坐在大厅里。 看着外面天空不断变化,心里有疑惑也有不解。 桑回:“你们站门口看好久了,怎么不说话?” 桑和恹恹的:“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儿,天气也太差了。” 听见身后桑回桑和不在意的说话声。 肖博涵回头看他们,手指那夜空道:“你们是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446:尊恩主号令 “什么情况?” 迟迟不说话的桑淮推了一下眼镜框,不在意问道。 肖博涵对他们桑家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要不是为了安全,不想给云小姐他们添麻烦,我真的很想带你们去现场看看,看看云小姐他们到底是怎么拼死拼活的。” 他这一句话,说的桑家几人一头雾水。 肖博涵不想搭理他们几个,转过头继续盯着天空。 宣城的每一户人家,那些曾经跟云来都有过交集的人,此刻都在观望,担忧。 崔家别墅里。 崔母崔父不敢入睡,手里捏着儿子给的珠子,不断不断的念叨着,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树林里。 树木已经全部倒地! 战场变的宽阔起来! 云来感觉到自己后背的压力感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这就跟顶香人一样! 如果顶香的人道行不够撑起所顶的香,就会出现后背压力重的情况! 云来现在顶的不是八仙也不是各路单独的人马,而是整整五个营的兵马! 一个营一个将,她一个人五个营。 可想而知她背上的压力感有多重! 死死抓住七星剑! 云来不敢大口喘息! 颤抖着双腿愣是靠着意志站了起来! 她紧紧咬着牙关! 用另外一只手拿出插在后背上的五令旗,来回挥了一下,高声喝:“五营兵马听令!围剿宣城内所有阴邪之物!斩立决!凡邪会组织内部之人之鬼之物皆打入地府受刑!” 五令旗闪出一道金光! 五营兵马高举手中令旗,声音浑厚直通三十六重天! “领命——” “领命——” “领命——” “斩立决!” “尊恩主号令!” 几乎是瞬间! 五营兵马从天而降! 呼啸疾驰间! 林中百鬼便已经被打消了许多! 有些小鬼开始四处逃窜! 还没跑出几步路就已经被头戴高帽,身披铁甲的兵马拦住了去路! 场中原本被压制的画面瞬间反转! 白玄等人总算是得到了解脱! 大家身上脸上胳膊上每一处好的! 不是血就是伤! 地面上躺着的尸体,双手都数不过来! 竹之南等人看到情况彻底被扭转! 停下了招魂的动作,闪身要跑! 可三步路都没有! 就被五营兵马用铁索勾住! 一来二回之下,被五营神兵勾住的那些邪会组织的人竟然不下百余个! 而宣城内也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怒吼! 护城大阵彻底被启动! 蓝光从地上照射到天上! 布在宣城内各个角落里的阵法相继发出金光直冲云霄! 原本阴暗的夜空变的大天四亮! 在光亮中,所有人都看到了兵马经过! 那些兵马只是虚影! 却真实到无法言说! 大雨倾盆! 几乎灌溉了半个宣城! 林中泥土狰狞! 大家狼狈的不成样子! 孟常看着林子里被扔的都快堆成山的越来越多的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将勾魂链哭丧棒在地上这么一拍! 他啊的叫了一声! 勾魂链哭丧棒立刻开出了一道红光! 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道紧紧关闭的大门! 大门高三米,两扇红铜铁门紧闭,门环上还挂着大鼻圈。 白玄等人看到鬼门,纷纷退避。 “咔——” 在一声咔的声音中! 原本紧闭的鬼门被打开! 而鬼门内,烟雾飘散,两道高大威严的人影从鬼门中走出。 右边的影子身着斑斓战甲,面容威严,姿态神武,他手执金色战戟! 左边的影子一袭黑色战袍,左手垂立,右手正抚摸着脚边那只巨大的金眼白虎! 此两位乃鬼门守门将神荼郁磊。 二者一出来! 周围的压迫感骤升! 孟常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还好还好,到时候,鬼门能开了,虽然不是正儿八经开的! 但现在有五营兵马在,地府想追究,也得卖个面子。 吞咽着口水,孟常往两个守门神将门前去。 这人还没到前,礼先到了。 “拜见两位大人。” 神荼郁磊头也没低下,只是眼神,望向孟常的眼睛里毫无任何感情! 那被抓堆到一起的百鬼看到神荼郁磊,嗷嗷大叫!一个劲儿的往后缩! 哪里还有刚才嚣张的劲头? 神荼郁磊一上来就感觉到了空气有很大的气场流动,一眼瞅见周围的状况,两位大人面目一凝! “人间怎会如此?” 朝着孟常看去。 那神荼打手道:“你是此管辖区域的走无常?” 孟常哎了一声,恭敬道:“弟子孟常,宣城内走无常,属实情况特殊,不得不开鬼门,还请两位大人见谅。” “轰——” 孟常话音刚罢! 头顶上便传来了轰的一声雷击! 吓的众人纷纷抬头看! 神荼郁磊也仰头看去,在看到夜空之上电闪雷鸣,五营神兵到处缉拿恶鬼时,二神眼里带了震惊! 没想到人间竟还有道行如此高深之人! 五方神营兵都请来了! 看来事态真的很严重。 “雷来!” 众人正惊! 高台之上云来突然喝了一声! 大家纷纷抬头看去! 便见,云来左手五雷号令,右手五方金令! 尤其是她的五雷号令! 此刻漂浮在半空之中,隐约之下有电闪雷鸣之像! 云来口中敕雷来! 左手将五雷号令往天上一甩! 顿时! 阴云密布,狂风卷杂着雷电开始到处乱劈! 雷电所到之处,无论花草树木,人鱼鸟兽皆只剩下一片狼藉灰尘! 百鬼呜咽被雷电逼到四处躲避! 有一些小鬼厉鬼为了活下来! 一头扎进了鬼门里! “砰——” “劈——” “啪!” 雷电将仅存的花草树木尽数劈成灰烬! 宣城内爬满了蓝光,绿光和紫光。 在这些光芒中,云来手中的金光成为了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神荼郁磊眼神落到了云来的身上! 短暂震惊后,二神道:“即是为了正道,我二者应当助阵尔等一臂之力!” 提起手中法器,二神对着那些小鬼甩去! 只是眨眼瞬间! 那些小鬼便尽数被一阵风带进了鬼门中! 原来密密麻麻的鬼群瞬间就只剩下了那缕缕鬼气。 所有百鬼都已经被神荼郁磊二神收进了鬼门内! 恶鬼哀鸣嘶吼,然而毫无任何用处! 反而让神荼郁磊二神更加不满! 手中法器也挥舞的更加快速! 447:过于惨烈 没多会儿,林中百鬼便尽数被打入地府! 雷霆之势逐渐减小! 就连那五方神营兵也开始慢慢退却。 狂躁之声消失了。 嘶吼消失了。 夜空阴云散去,五方神营兵只留下了一缕一缕的背影。 神荼郁磊祭出法器,将那最后一批百鬼收入鬼门中,深深抬头看了一眼云来,随机朝着她拱手抱拳,消失在了人海茫茫。 竹之南几人也被拉走了。 整个树林里,除了云来他们自己人,便只剩下了满地的尸体。 云来已经顶不住背上的压力了。 双眼颤抖,她开始大口喘息。 五雷令牌啪叽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咔嚓彻底碎裂! “轰——” 最后一道闷雷直劈而下! 不是朝着鬼怪方向劈去,不是朝着邪祟劈去,而是朝着高台之上的云来劈去! 众人满身是伤,能撑到现在全部靠着强大的毅力! 现在那些邪祟褪去,百鬼被带走,他们的身体放松,周围的气场开始流通,紧随而来的便是精神松懈! 崔催催等人本想坐在地上缓一下浑身的疼痛,哪想,还没坐下! 天空忽然下了一道响雷! 这道响雷在他们的眼前直直劈向了云来! “前辈!” “云先生!” 大家顾不得身上的伤,快速站起身朝着高台去! “轰——” 未近身,轰的一下! 那道雷还是在他们的眼前劈在了云来的身上,脚边! “嗯!” 云来闷哼了一声!只觉得浑身上下跟撕裂了一样的痛疼! 闪身想到躲开,那雷却已经全方位将她包围起来了! “砰——” 高台彻底坍塌。 云来从高台上摔落! 口中鲜血如柱! “来来!” 白玄吓到了! 飞身扑到了云来的面前! “前辈!” 人群一窝蜂涌上来! 而老天爷就像是在做着什么惩罚一样。 在他们全部都聚集到一起的时候,给予了他们最惨痛的惩罚! 天雷滚身! 几乎是同一瞬间! 所有人都被雷击倒地! 也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失去了知觉。 树林静谧。 阴沉的夜空忽然泛起了阵阵绿光! 在这阵绿光中,金色,蓝色,紫气互相交织,宛如彩虹一样绚烂夺目! 宣城上空飞过了一阵流星! 窝在家中的人站在阳台上,家门口都看见了那奇特的景象! 网上已经彻底炸开锅了。 “来晚了!来晚了!打完了!” “劫后重生,说明咱们这次胜利了!” “这现象好奇怪啊!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吧?天空看着好吓人!” “对啊——不会是地震或是什么什么的前兆吧?” “楼上别想太多,只是人鬼妖魔神打了个架而已!不过,很显然,咱们是胜利的一方【狗头】。” “有附近的道友们去主战场看一下吗?刚才忽然响了两道雷,这两道雷有点像渡劫的天雷。怕是冲着麻衣哥他们去的!” “我也注意到了——马上赶过去!” 网上讨论的热火朝天。 大家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者们早就坐不住了! 在网上评论开始刷胜利,赢了以后,他们就已经带上自己吃饭的家伙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宣城中心! 等他们出现在街道里的时候才发现,几乎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两具尸体。 尸体很鲜活,死了没多久。 起初记者们还很害怕,可当他们看到那些尸体手中攥着桃木剑,满身是伤时,不由想起了网上的评论。 难不成,宣城人鬼神妖魔大战是真的? 警方也在密切关注外面。 知道事情已经解决,武警大队迅速出动开始清理城中尸体。 记者们不敢乱采访,只是跟在后面进行报道跟拍。 全网都在看新闻! 都在看直播! 很多人都持着看戏嘲笑不屑的状态在观看新闻,观看直播。 可当镜头真正给到那些因为抵抗邪祟而牺牲的人时,这些情绪似乎发不出来了! 记者们也不说话,就默默拍着。 很快镜头扫到了熟悉的人。 肖博涵肖警官。 不少看过花容山直播的人都认识肖博涵。 这会儿在直播镜头里看到他着急到不行的样子,纷纷艾特宣城总警局,问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记者也有心想要采访肖博涵。 可肖博涵现在满心想的都是云来他们! 拒绝了采访后,他快马加鞭往树林里赶! 阿阳,白乘风招呼着警局所有人开车跟上! 记者们也紧紧跟随! 可当他们跟到半路时才发现,警队后面还带了很多的救护车! 网友们坐不住了。 开始猜测救护车是给谁用的。 就在大家好奇疑惑时! 警车救护车乌拉乌拉的进入了一片偏僻的区域! 当镜头里扫过那片区域时。 大家脑海里都只有一个念想。 这里一定经历过一场大战。 满地狼藉,树木尽毁! 灰烬尽数飘摇! 入眼无一处是完整的! 弹幕沉默,镜头前的人沉默。 肖博涵看到树林被造成这样! 双眼一下就红了! 他能想象到云来他们拼命的样子! 想到他们拿身体挡住那些百鬼的样子! “救人!救人!” 大声呼叫! 那些警察就跟疯了一样,抬着担架一路冲进了树林里! 肖博涵一路狂奔往树林里面冲去!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云来他们就在里面! 很近很近了! 记者跟在后面狂追! 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完全出于本能的追着肖博涵! 直播间都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两个在公屏上打着问好? 直到直播间的镜头扫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些尸体,大家才知道,肖博涵为什么跑的那么着急! 记者们将镜头往外转,镜头里那些尸体,可以说一个惨字根本不能解读! 尸体撕裂,断腿缺胳膊,脑袋被啃食,只要是人所能想到的死法,这些尸体都有! 而在这些尸体的身旁躺着一具两具三具无数具穿着黑袍白袍的尸体! 很显然,是两方对阵的下场。 死状过于惨烈,别说是记者,谁看了都觉得难受,锥心的难受! 网友们敲击键盘的手停住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怀疑是小题大做,全网发疯。 但这一刻,不是了。 鲜活的尸体就这么悲惨的躺在他们眼前! 是真正的尸体啊! 448舆论 网络上的喷子们迅速转换了舆论方向。 “谁来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真是什么什么大战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 “死状好惨烈,还出动了好多警察和救护车,我现在真的相信那些网友们说的话了。 “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我们可没撒谎,说的都是事实!现在这种人员伤亡比例已经是最惨烈的了。” “福生无量天尊。” 舆论一层又一层! 直接被顶上了热搜! 记者们播放着画面,因为过于血腥被进行了警告。 没办法只能打码处理才得以继续往下直播。 白乘风几乎是狂奔乱走! 终于在最后体力快要到头的情况下找到了云来他们斗法的主战场。 主战场远比树林外面的状况还要惨烈! 除了尸体和被劈的此刻残留着火花的树木,还有满地的纸钱,被劈的烧焦的棺材,坍塌的高台,满地的黄符碎屑以及只剩下一角的五令旗。 而在主战场内。 乌泱泱的人倒了一片,跟尸体混合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活人还是死人! 地面有些泥泞,鲜血跟水一样不断的来回流动! 断掉的桃木剑,柳条鞭,八卦镜,各种法器都躺在地上! 肖博涵三人一进来,就看见了失去意识的云来等人! 根本顾不得还有记者和摄像机在! 三人疯了一样高声喊! “救人!快救人!医生,医生呢!”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头汗水冲了出来。 肖博涵跑到云来面前,不敢轻易动她,只能不断呼唤她:“云来!云来!你醒醒!” 毫无任何反应。 他又去看崔催催跟长空。 “崔大少!” “长空道长!”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喊,都没有任何用处!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 他脸色一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脑子里最差的结果就已经成型了很多遍。 医生也急的要死! 又是探鼻息又是掐脉,又是扒拉眼睛然后拿出听诊器听心跳的。 “快!担架!人还活着!快把担架抬过来!” 听到了微弱的心跳跳动声,医生对着抬担架的人招手! 小护士们蜂拥而上,氧气管,氧气面罩全部都带上了! 肖博涵众人一听都还活着! 麻溜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医生们一起救人。 整个战场就像是被大雨冲刷过一样,即干净又不干净。 等肖博涵跟一众警察将现场收拾完,身上脸上手上全都是血! 血到底是谁的,他们不知道,但他们清楚,这血象征着胜利。 现场很快被清理干净。 就连那口被劈成黑炭的金丝楠木棺也被抬上了车。 高台被拆除,黄符布,黄符纸和那个坟坑都被处理掉了。 记者们不敢大声喘息啊,别说是采访,上前他们都不敢! 这现场肯定不是单单各方面的人为造成的! 他们能直播出去已经很强了! 别再一上前去问,下一秒就被请到局子里喝茶了。 一路出了树林,肖博涵才想起来后面跟了许多的记者。 他停下步子,回头看。 满脸的血让他面目变的异常可憎,却又带着满满的压迫感。 “网络喷子,你们把网线护好了,谁敢开喷,谁敢乱发言!等着喝茶吧。” 说完,他招呼着人扬长而去! 直播间的另外无数端。 早就已经准备好滚键盘的喷子们被肖博涵的发言吓了一大跳! 哆嗦着手,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发出去! 也有那不信邪的。 嘿嘿笑着,坐在电脑前不断的输出自己的发言! 然而,那些话刚发出去! 自己的电话就被人打通了。 话都还没说,电话那头截住了他们的发言。 “您好,我这里是xx警局,请你走一趟。” 这可把那些胆大不信邪的喷子给吓到了! 立马扔掉了电话,收拾东西,准备出去找地方躲躲。 网上的舆论也出现了空前高涨! 宣城各个集团的老总下线跟那些依旧不死心的喷子对骂! 没错,是老总们亲自开喷! 全网杀气重的一比! 骂到最后,明星粉丝都下场的。 叶紫亲自带队,跟那些黑粉开喷! 早就看叶紫不顺眼的借着这个事情黑叶紫,叶紫正面开大!直接怒怼! 最后,整个全网都瘫痪了。 还有的人是真心相信这些事情,一边默默为云来他们祈祷,一边在网上给他们证明。 曾经接受过帮助的人也跳出来,说着云来他们是好人,真正的大好人! 然而全网却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已经办理过丧礼的麻衣哥死而复生了。 “天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麻衣哥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对对对!我刚才看到那棺材里都没有麻衣哥的尸体!” “肖警官不是喊了麻衣哥的名字吗?云来是吧!真的,麻衣哥诈死,还活着!” “不会全都是人设吧?我就说谁家会这么经营人设?什么麻衣哥,麻衣圣使的,全都是忽悠人的吧? “楼上的我表示赞同。这段时间,宣城的所有家族企业都跑去给麻衣哥葬礼送行,这么大阵仗,不会是宣城那些有钱企业搞的什么嘘头吧?难不成这是准备直播带货了?” 很多人都在网上发表了自己怀疑的意见。 可以说,没发表的,大概率都在观战。 就在舆论两边倒,大家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有知情人跳出来发了一条脖子。 “知情人澄清帖:麻衣哥诈死。目的是为了引出躲藏在宣城内部邪会组织的高阶成员。因为麻衣哥本人是修道天才,她的尸体如果被那些搞邪术的人掳走,很有可能会把她炼制成强有力的尸修,鬼王等等。” 有人刷到了这条帖子,纷纷表示不能理解。 “既然你这么肯定,我有个问题,人邪会组织干嘛盯着她一个薅?” “对啊?之前麻衣哥他们还说过,宣城邪会组织人员众多。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人邪会组织想干她不是轻而易举吗?” 知情人挨个回复:“这么说吧,本来一锅粥做好几个小勺子下去,这锅粥还是那么多。但某一天,忽然有人在锅底放了另外一个不起眼的小勺子。小勺子虽小,可下去的每一勺都能把锅底的勺掉一部分。做粥的主人看到自己锅底的粥少了,非常的开心,开始不断的往里加水加米。然而,没有任何用处,小勺子还是能把主人做的粥继续变少。” “主人气不过,就想把小勺子从碗里拿出来。” 449醒了 “但小勺子有自己的想法,每次主人出手的时候总能准备躲避然后预判对方的预判。” “试问,这样的小勺子主人家要怎么处理呢?” 沉默,深深的沉默。 网友们发了一排的问号。 知情人继续回复:“麻衣哥就是那个小勺子,她不起眼,甚至放到人群里也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但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一直都在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买单。她活着的时候就跟邪会组织互相对抗,被麻衣哥斩于马下的邪术师一个手根本数不过来!” “你们可以质疑她是否真的厉害,也可以质疑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但你们不可以质疑甚至是怀疑揣测她那颗道心。” 很快,知情人发表的言论被转发了。 转发的是一个头像带印章的男人。 男人带着墨镜,穿着西服,站在太阳底下仰起了头。 画面很是惹眼。 而最惹眼的莫过于他的脖子称号。 民间灵异调局沭阳。 民间灵异调查局沭阳:“云先生的到来是宣城重大转折的关键!这次,我可以骄傲的告诉所有人,我们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请各位广大市民尽量减少外出,民调局会安排专人对宣城进行大扫除,若是看到扫除现场的市民们也不要害怕,我们只是城市的清洁工。对此,我仅代表民调局对云先生做出感谢。” 沭阳的转发无意不是给广大网友们上了一个眼药水。 民调局是什么? 大家又开始刷屏询问怎么回事儿。 就在所有人都在质疑是否又是作秀的时候! 中央转发了沭阳的脖子。 配文:“此次大战我方伤亡惨重,但城市内部仍然还有邪会余孽,广大市民尽量避免夜晚出行。若是真遇到了不能解决的事情,可拨打400-880-6966申请紧急救援。在此,仅代表对云先生做出感谢。” 知情人和沭阳可以忽略不计。 但中央的转发和帖子大家可都不能当做看不见了! 网上彻底炸锅。 一时间,宣城被顶上了热搜。 就像是故意像给谁看到的一样,热搜一波又一波! 在网上挂了七天高居不下。 而这七天内,宣城来了很多做清洁的人。 也的确有不少市民看到了这些人,拿着手机拍照再往脖子上一发,帖子紧跟着就火了。 不少人都晒出了自己碰到特殊清洁的人。 也从侧面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因为邪会组织被短暂消灭,宣城安静了很多,大马路上都少了许多贼眉鼠眼的人。 空气都跟着变清新了。 整个宣城上下,最忙的莫过于医院了。 市中心医院。 病房的走道里,里里外外站了许多的人。 崔生贺连天等人站在最前面,每个人脸上都写了担忧。 七天,整整七天了。 云先生他们还没醒! 各项检查天天做,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就是醒不来! 每天都有好多前来观望的人,无论怎么叫怎么唤,他们就是不醒! 眼瞅着第七天也要过去了,崔生这心都快凉了! “老崔,你别担心,说不定真的只是累了,多睡了两天而已。” 贺连天安慰着崔生。 崔生摇头:“我没事。” 肖博涵提着果篮从人群后挤到前面。 看到崔生他们还站在门前,出声道:“崔董,你们怎么不进去啊?” 崔生没说话,贺连天回道:“他儿子躺在里面呢,看一眼难过一天,不进去更好。” 刚说完,崔生的眼圈就红了。 “我老婆在家都哭了好几天了,非要过来,我死活不让。如果还不醒,不仅是我老婆,我可能也撑不住了。” 他家只有崔催催一个独苗。 崔催催没了,他们两口子就算是这辈子没盼头了。 贺连天懂啊,拍了拍崔生也没说其他。 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也都是低头不语,各自伤感。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中时! 屋子里忽然传来了咚的一声! 紧接着,报警器响了。 这一响,门外的人坐不住了! 肖博涵快速拧动门把手! 门把手打开的那一瞬间! 病房亮了。 崔催催脸色苍白,长空有气无力的扶着床沿。 景州,毕来,邱桓还都在反应当中。 一众人里,只有白玄在盘腿调息。 大门忽然被推开,一阵风刮进来,吹的几人打了个哆嗦。 崔催催拿过床头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这才迷糊糊的看向了门外,对着已经激动到说不出话来的崔生道:“爸,你们干嘛呢?谁家在医院病房里开会啊?这么多人?” 说完他躺回了床上。 长空也摸过了床头的水:“这给我睡的,脑袋都要扁了。” 景州:“我已经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了,我就记得,被雷劈了。” 毕来迷瞪:“可不是么,那雷劈我脑袋了,我现在脑袋都还疼着呢。” 邱桓:“昂。” 一群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完全没人理会站在门口的肖博涵等人! 崔生抹了一把眼泪,也不管崔催催哪儿不舒服还是舒服的,赶紧掏出电话给自己老婆去了消息。 崔夫人一听儿子醒了,这给她急的,匆匆就往医院赶! 肖博涵高兴的合不拢嘴! 把果盘放下,就开始跟他们说着那天发生的事情,和最近宣城的变化。 贺连天看到大家没事了,关心了两句,留下了一张卡,说是什么营养费,转身就走了。 崔生知道他们还有要事说,提醒崔催催注意身体也走了。 本来乌泱泱的一片,没多会儿全走光了。 众人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到脑回路开始正常运转时,崔催催才问道:“前辈呢?崔警官,前辈没醒吗?” 说到云来,白玄也睁开了双眼。 肖博涵的笑意僵住了,好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白玄放下双腿,穿上鞋子就往外面走:“来来在哪个病房?” 他走路很急。 肖博涵道:“不在病房里,在...ICU。” ICU一说出来,大家都愣住了! 白玄也怔了一下。 ICU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只有濒临垂危之人才会住进ICU。 肖博涵:“妹妹的伤势很重,送进来的时候一直处于休眠状态。医生这两天尝试了很多法子想要将妹妹的自我意识唤回来,但好几次医生给的答案都是” 450多跟她说说话 肖博涵说一半沉默了。 医生跟他说了很多遍。 是妹妹的自我意识在进行休眠。 除非是本人自愿醒来,不然谁唤都没用。 前两天还好,带着氧气面罩输氧一直没什么问题。 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妹妹的心率忽然出现了很大的起伏! 在病床上,身体开始不断狰狞,双眼翻白,当时人就要不行了! 吓得他喊医生,医生赶紧将妹妹送到了ICU。 这一进去就是一天一夜。 到现在都还在里面躺着呢。 白玄听完肖博涵说的话,头也没回道:“在几层。” 崔催催长空几人也缓过来了,穿上鞋子跟在白玄的身后。 肖博涵报了楼层号。 几个人快步往ICU去。 ICU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陪护的人也只能在外面守着。 偶尔可以让亲属进去送个东西,看一下什么的。 得到了ICU外,白玄一眼尖,透过玻璃看到了被安排在最外面的云来。 她身上插满了管子,带着氧气面罩不断在输氧。 病床边还有医生在做记录。 白玄贴着玻璃,看着云来的双眸透露着满满的心疼。 崔催催几人也都是面色动容。 昨天请来五方神营兵已经耗尽了云先生的所有精气神。 而后又请雷部,可以说她是在用生命在超支。 长空:“贫道一直想不通,那最后一道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是用了五雷令,可召唤下来的雷却劈在了我们自己的身上!尤其是云小友,那最后一道雷很明显就是冲着她去的,怎么会这样呢?” 望着病床上的云来,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那最后一道雷确实下的很有问题! 五雷号令听云来的号令,无论从哪方面都不可能劈在持有五雷号令的施法者身上。 但那道雷不仅准确无误劈下来了,甚至还正中云先生! 就连高台都塌了! 云先生又不是什么邪祟,怎么会这样呢? 崔催催:“难不成当时旁边还有人在暗箱操作吗?” 景州:“不大可能,当时五方神营兵和看守鬼门的鬼差都在,如果真有,早该被拿住了,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逃窜?” 长空摇头:“这种可能性不一定有,但也不一定没有。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去讨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云小友是否还能醒过来。” 长空一句话成功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担忧起来。 白玄抬手按在了玻璃上,语气悠长:“她一定是太累了想要在梦里休息,所以才会短暂的不想醒来。来来的性子我最清楚,她不是说放弃就放弃,也不是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的人。” 空气凝固下来。 大家都不再说话,安静的看着病床上的云来。 ———————— 自己到底为何而活? 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云来躺在虚妄空间里问自己最多的问题。 这里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雾气还是雾气,偶尔有那么几个重影,飘飘没多久就散掉了。 她走了好就想要找到路的出口,可怎么走,走多久,还是走不出去。 她体力平时很好的,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两步下来就累了。 一累就有那种被人捏住心脏开始不断颤抖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眼瞅着前面还是一片白茫茫,云来长长舒了一口气,乏累的躺在了地上。 天空很白,只有几朵雾云飘来飘去。 还有点好看。 还有点平静。 “这里真好,真安静。” 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声,云来扯唇笑了:“一辈子都呆在这里也挺好的,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不用面对那么多的糟心人。真舒服。” 翻了个身,她手垫在头下,迷迷糊糊之中竟然有些睡着了。 但她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失,属于半梦半醒之中。 恍惚间,她听到了有好多人在喊她。 声音嘈杂,七嘴八舌的,让她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 翻了个身,她下意识抬手在耳边挥了一下:“不要吵我,烦!” 现实世界里。 医生看着一眼数据,又看向了围在云来床边的一群人,摇摇头道:“病患现在的意识非常的薄弱,她很抵触外界的声音,也并不想醒过来。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多跟她说说话,不要吵,也不要叫,说不定忽然有一天她就醒过来了。” 将数据的板子一放,医生转身离开了病房。 一群人坐在云来的床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白玄搭手,给云来整理病床,然后替她整理头发,整理衣服。 边整理便轻声喊道:“来来,二师兄要准备回玄清观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去吗?这次的事情结束的差不多了,你跟二师兄一起回家吧。” 崔催催长空几人低头看着云来。 崔催催:“前辈,其实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反正现在邪会组织都噶了一半了,你醒醒,咱们出去旅游,散散心。” 每个人都在说着自己所能提供的帮助。 然而这些在云来耳中都变成了聒噪的话语。 她不耐烦的又翻了一下身! “别说了,我想睡觉,真的很吵!” 捂起耳朵,她直接趴地上了。 声音就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周围又安静下来。 云来又睡过去了。 这次没人在她耳边说话,没人找她,整个天地就像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辗转醒来。 刚醒,她又听到了耳边传来嘈杂的说话声。 这次好像是在争吵,声音有些耳熟。 ———————————— 白玄几人在云来病房呆了好几天了。 这几天大家都很安静,生怕打扰到云来休息。 医生也来了好多次,惊奇发现,只要每次有人讲话,病患的求生意识就会变的非常薄弱! 可当他们没人说话的时候,病患的求生意识就会回到正常水平。 这还是他做医生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神奇! 当时就跟白玄他们说了,别说话了。 免得人真不愿意醒了。 白玄他们也很听话,真就是这么多天一个字儿没说! 景州他们还要处理其他的事情,提前出院了。 只有无事可做的崔催催还有啥都不管的长空以及白玄三人留在了医院里。 还是跟往常一样,三人坐在凳子上,盯着病床上的云来出神。 屁股凳子都还没坐热,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影,瞬间让崔催催火冒三丈! “你们来干什么?不知道这里不欢迎你们吗?” 白玄的眼睛都没离开过病床上的云来。 451多刺激刺激她 长空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悦道:“晦气,一大早就这么晦气。”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桑家人。 不过桑东没来,桑榆跟桑和桑乐还有路蓉蓉没来。 来的桑回跟桑淮。 兄弟两人很疲惫,脸上带着浓郁的倦色。 桑回手上提着果篮,他现在深知他们桑家人有多不受欢迎。 可以说,谁见了他们都得歪歪嘴两句。 放到以前他们肯定会生气,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没有资格也没有什么身份能生气了。 将果篮放到了一边,桑回小心道:“之前的事情我知道说对不起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但我还是想跟云来,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鞠躬,他态度倒是非常的虔诚。 桑淮整理着西装,眼神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云来,神情落寞:“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醒来?”崔催催嗓门提高了一些:“托你们的福!前辈现在根本就不愿意醒!很有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了!” 桑回愣了一下,桑淮也愣了一下。 桑回道:“不可能的,云来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她怎么可能会不愿意醒呢?宣城的邪会组织不是还没有完全被消灭吗?她要是不愿意醒,那些邪会组织卷土重来怎么办?” “所以,在你们的想法里,我家来来的作用只有对抗邪会组织吗?” 桑回话才说完,一直没出声的白玄打断了他。 语气并不好,甚至还有些生气。 桑回被白玄吓到了,吞咽着口水看向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一定会醒的!” 白玄:“来来愿不愿意醒是她自己的想法,她不愿意醒,没关系,我和她师兄弟们都会照顾她!她愿意醒来,她也只是云来,不是用来对抗邪会组织的武器。她才十六岁,把这么重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是出于做道士的替天行道。请你们不要绑架她,她想做就做,不想做也没人会怪她。” 被白玄怼了,桑回默默低下了头。 他这张破嘴有时候说出来的话,真是情商低到了极点! 桑回:“对不起。” 桑淮拍了拍桑回的后背安慰他,这才对着白玄道:“之前的事情我代表桑家对你们对云来说声抱歉。如果云来还愿意的话,桑家可以再认回她,我们希望她能回到我们的身边,让我们把她丢失十六年的温暖还给她。” “滴滴滴滴——” 桑淮话一出! 云来的报警器就跟打电报一样!滴滴滴的响个不停! 这可吓到了白玄三人,着急的喊道。 “医生!医生!” 穿着白大褂医生马不停蹄赶进了屋子里! 在看到云来的心跳加快,似有复苏醒来的迹象后,他着急道:“你们刚才是不是跟她说什么?刺激到她了?可以多说一点!说不定马上就能醒了!” 这可把几人激动到了! 崔催催一把扯过桑淮,将人扔到病床边,催促道:“你快说!你快说你要把她认回桑家!” 桑淮人都傻了! 双手撑住床沿,蛄蛹了半天,才道:“云来,我说的话是真心的。如果你愿意,桑家很欢迎你!桑家六小姐的位置还是你的。虽然现在桑氏集团面临破产,但桑家的存款还有不少,东山再起或是重头再来没有任何的问题!你可以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也可以做你喜欢的行业。” “只要你愿意,大哥就是你的后盾,桑家就是你的后盾!” “你不说话,大哥就当你同意了。” “滴滴滴滴——” 打电报的声音越来越响! 云来心跳仪上的数据也蹦的越来越快! 白玄看着那仪器上的数据,双手握的格外的死!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医生也急了:“继续说!” 桑淮继续道:“今天晚上大哥就回去跟爸妈商量,把你重新填到桑家的族谱上。云来,之前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醒来,然后叫我一声大哥。” “大——” 就在所有人精神都高度紧张的时候! 病床上传来了一声微弱的说话声。 这个声音细弱蚊蝇,如果不仔细附耳去听,根本就听不清。 但白玄几人精神很集中! 一下子就听见了云来的说话声! 所有人脸上都爬满了惊喜! 尤其是桑淮! 听到云来喊出一个大字,他内心狂喜不已! 就在他想继续开口说话的时候,病床上的云来睁开了双眼。 然后语气嫌弃道:“大你妹啊,吵死了。” 空气凝固了。 桑淮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医生看到人醒了,赶紧按了呼叫铃! 十几秒后,呜呜泱泱来了一群人! 上去就给云来做各种检查! 没多会儿,那医生就面带笑意道:“没事了,就是还有点虚,养养就行了。” 回头对着病床上望天花板的云来道:“小姑娘,好好休息。” 然后带着一拨人又离开了。 崔催催跟长空憋不住了,爬到云来床上,就开始大哭! 崔催催:“前辈啊!你真是闷声干大事,差点吓死我们了!” 长空:“云小友,你怎么那么想不开?不就是被雷劈了一下吗?怎么就自闭了?这几天可把我们给熬死了!” 云来已经拿掉了氧气面罩,脸色还跟苍白,但精神头好起来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语气缓缓:“我就是累了想休息,刚好梦里的那片天地适合休息。哪想,一闭眼你们就叽哩哇啦的说一堆,真的很吵。” 两人抬头看云来,眼里还带上了疑惑。 崔催催:“合着前辈你不是不愿意醒,只是想睡觉?” 云来点头:“对啊。” 长空一把擦去眼泪,抽搐着嘴角:“整半天,是我们多虑了?我就说吧!云小友肯定不会不愿意醒!” 云来无奈看两人,这次扭头望向一边的白玄。 白玄眼里带着浓浓的心疼。 上手摸她的脑袋,柔声道:“跟二师兄回道观吧。” 云来蹭了两下白玄的手,释怀笑道:“二师兄,我之前每天都很想念师傅,想念道观,想念你们。我每天都会萌生出一百遍想要回道观的心。但现在,我想清楚了,我暂时不回去了。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都处理完了再回道观。人生就是一场阅历,我在这条路上走的时间太短了。” “以我现在的资质现在的经验,还是太少,难以堪起大任。” “我从修道开始就一直在追寻天道为何。现在,我还没有搞清楚,还没有找到什么是天道。入世即出世,我要在这尘世再走一趟,二师兄,我想看看我能走多远,有多少能力。” 白玄没在说话,他家小师弟就是这样。 一闷头的撞。 以前在道观,每天不是钻研什么是天道,就是在研究阵法符篆。 现在下了山,还跟以前一样,没变化。 挺好的。 白玄:“好,二师兄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如果有什么问题,联系二师兄好吗?” 452他不懂 云来笑了:“二师兄你放心,有任何事情我都会联系你的。” 什么联系不联系的。 山高皇帝远,道观内的师兄弟们又都与世隔绝,不用手机。 遥远的神秘术,也只能借用道具去使用。 师兄弟们那么忙,总不能天天守在镜子前看她在干嘛吧? 所以,说联系,也只是想让二师兄放心罢了。 而白玄下山就是为了帮助云来。 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他也就没必要留下了。 反观桑淮跟桑回两人。 看到云来醒了,两人都是异常高兴! 死皮赖脸的的凑到了床前。 尤其是桑淮,单纯的以为云来能醒是因为他说要把她认回桑家,她激动的。 桑淮:“云来,你现在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你跟大哥说,大哥帮你找最好的医生!” 他一开口,病房里温馨的气氛瞬间就消失了。 白玄一向都很温柔,但下山这么多天后,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非常的暴躁! 特别的暴躁! 尤其是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就更加的暴躁了! 强忍下自己的拳头,白玄别过头不去看桑家两兄弟。 崔催催跟长空那脸色变了又变,眼神闪了又闪! 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俩兄弟扔出去! 但是吧,这里是医院,吵闹起来影响其他的病患。 两人干脆往旁边一坐,当时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云来笑的意味不明:“桑大少,桑氏集团面临破产,你很闲吗?往我这儿跑?” 一具桑大少让桑淮本来的高兴跌到了谷底。 他笑容止住了。 桑回却已经清楚明白,他们跟云来回不去了。 或许以前还能聊上几句,但从上次那一战后,他们跟云来的差距已经差地被划开了。 桑家不过只是桑家。 而云来,是一个谁都不能企及的存在。 桑淮:“云来,你...” 云来打断:“桑大少还是回去忙活忙活桑氏集团吧,我这里人本来就多,装不下你们这些大佛。你们是晓得的,我日理万机,一向比较忙碌。咱们的缘分也就到此了,日后就别互相打扰了。” 桑氏集团破产,宣城不会再有排名第三的桑氏集团。 桑董,小桑董,桑大少,桑二少都会成为过去式。 他们或许还能东山再起,或许还可以重新把集团开起来。 但绝对不可能会是在宣城。 不过,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跟云来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桑回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很难过。 强忍了半天的不适,他道:“云来,咱们真的没有和好的机会了吗?一丁点都没有?” 云来望向桑回,有些好笑:“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机会给了你们很多次,是你们自己不珍惜,现在没有机会了,你们又跑过来大张旗鼓的想要同我站在一处。巅峰时你们想不到我,落魄时却死活要把我拉在身边。请问,你们把云来当做什么?踏脚石吗?” 桑淮:“你话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云来:“难听吗?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桑淮:“我们的确是真心实意想把你带回桑家,以前是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但那都已经过去了,重新开始不好吗?你们也不很想一个家吗?不然,当初为什么要下山认亲?我们现在想弥补你以前缺失的爱,缺失的温暖,给个机会不行吗?” 白玄真是忍不住了! 拍着膝盖就想开口,却被云来按住了。 云来:“破镜不能重圆,杀人了说句对不起一点用都没有。我是很想要一个家,但不是非常的想!我并非是少了谁不能过!当初下山认亲非我所愿!若非因为你们,我云来距离观主之位就只剩下一步!我从不缺爱!我道观内的师兄弟,师叔师伯师父,就连山里的山精野怪!地府的小鬼修罗给我的爱都比你们桑家给的多!” “你们现在是以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大肆说要补偿?你们能给我什么?权利,地位,能力,道行,金钱,还是观主之位?” 她说的话,她的反问犹如利剑插入桑家两兄弟的心。 说的他们哑口无言。 云来:“桑董跟桑夫人不敢来见我,是怕了吗?桑二少,桑三小姐桑四小姐不来是惧了吗?桑家想借我平步青云,却又毫无诚意只让你们二人前来,光是这一点,你们就没资格站在我面前高声阔谈。二位,我这刚醒,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不闲聊,不远送,慢走。” 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云来心里畅快多了,开始出声赶人。 崔催催站起身,挥手道:“走吧,别在这里显眼了,真把桑家当成什么金碧辉煌的大礼堂了?走走走,别在这里站着,看你俩都碍眼。” 长空:“回去告诉桑董,以后交朋友长点心,别什么人都想结识!这下好了,玩脱了,祖坟青烟不冒喽。”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的桑家两兄弟无地自容。 桑回满含幽怨的看着云来,嘴巴抿了又抿,最终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桑淮已经失语了。 他从小到大的骄傲,在云来说完那些话后被碾碎的一点不剩。 他甚至想不通,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是自己忽略了什么? 还是说自己说错了什么? 不然云来为什么不想回桑家? 一连几个问题,他都想不通! 大概率这就是从小生活在富人圈,根本不懂他们想法感受的原因吧。 说白了,就是不能共情。 见过的世面太少了。 就是那种坐在电视前或是电脑前,一本正经满脸疑惑的说:这年头谁家还每个五十万啊?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想明白世间的纷纷扰扰,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羁绊。 将人赶出了病房,崔催催长空才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一屁股坐下来,两人舒服多了。 崔催催:“看到他俩就烦的要死!” 长空:“可不是么,总觉得跟背刺了一样,云小友,你不回桑家是正确的决定,他们桑家都萎了。” 云来看着两人,低头轻笑:“我本就不想回桑家,桑家的那一群人,说真的,我一个都不想见,一个比一个难缠。那桑三小姐和桑四小姐还没发力,她们姐妹俩要是真发力,我估计我会直接被霸凌。” 453写不了一点 桑三小姐和桑四小姐本来所处的行业就跟桑淮他们不同。 她们二人所接触的人物面比较广。 指不定以后会靠着这个再翻身。 给她使个绊子,不得一群人上来干她! 想到这里,云来忍不住全身打哆嗦。 回去不去一点! 还是外面自由自在,天高任她飞! 几人围在一起又闲聊了几句。 后来景州几人也来了。 听说云来醒了,大家都很高兴。 提了一堆东西来看云来。 你一言我一句,聒噪的很! 云来第一次觉得人怎么可以这么吵? 难怪大家都不喜欢噪音! 真的很折磨人! 但是吧,大家都是好心来看她,总不能摆脸色吧? 脸上挂着假笑,云来挨个点头寒暄。 这样日子维持了好一段时间,她都快自闭了。 终于,在一个风和丽日的日子,她要出院了。 当天晚上,景州带来了一个人。 一进门,那人就对着她一阵寒暄! 聊了半天,云来才知道,面前的这人就是他们口中一直在喊的沭阳总指挥。 别说,你还真别说! 当官的都有官味。 他一上来那个寒暄,体制内无疑了。 反观沭阳。 沭阳知道云来年龄很小,但没想过真正看见她的时候还是被惊到了。 年龄小也就算了,怎么长的看上去也很小? 而且,细胳膊细腿的,他真是想不到打架的时候她是怎么做到一拳打十个的。 叙了旧,众人聊上头了,由沭阳开口,说是要举办一个庆功宴。 大办特办! 让云来当个头筹,在庆功宴上发言。 还要把自己对付邪会组织的心得写出来,发表给大家看。 这可把云来整笑了。 这辈子没上过正儿八经的学,结果出社会了,还得写心得? 她又不是学生,也不是给灵组干活的员工,她写那玩意干啥? “拒绝。” 平静抬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云来稳如老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笔,写不了。” 沭阳一脸尴尬。 明明一拳能打十个,非说自己提不了笔,这可还行? 仔细想想,确实也是。 人家都帮忙干翻邪会组织了,还让人家写心得,这不变态么! 沭阳:“那就不写,我也反感写报告或是写心得。那就先说了,举办庆功宴,到时候,云先生一定要赏脸!” 说完,他看向了白玄:“白先生,您一定要出席。” 白玄笑笑:“我就不了,我要回道观了,已经耽误了快有一个月了。” 白玄下山好长时间了,道观的厨房估计都快要爬满蜘蛛了。 他再不回去,师兄弟们至少得饿瘦一批人。 而且,现在山下已经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了,伏魔塔也要尽早收回去才行。 宣城内的邪会组织也已经元气大伤,私下的那些小喽啰,只要交给灵组和天师盟单独去处理就可以。 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大鱼,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不会冒头。 即便是冒头也不会在宣城。 因为宣城现在已经逐渐是灵组跟天师盟掌权了。 说的明白一点,就是支配宣城的主动权回到了灵盟二者手上。 从坐下客变成了主人家。 云来也替白玄道:“我二师兄的那份我替他参加吧,他要走了。” 听到云来说白玄要走了,崔催催几人还有些不舍。 虽然只相处了一个月,但白玄师兄这个人真的很不错! 有道行,有脑子,温柔谦逊,做菜还好吃。 他走了,大家真的很舍不得。 崔催催一脸悲痛:“二师兄,真的不能再多留一段时间吗?” 白玄看向崔催催,面带笑意:“怕是不能,我真的要回去了,今天晚上就要启程。小崔,我很看好你,希望日后你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我小师弟就拜托你们了。” 扫了一眼其他众人。 这种委托在他们心里占据的目标真的是太大了! 崔催催:“二师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前辈的!” 长空:“日后云小友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邱桓:“我们就是云前辈的舔狗!” 众人:...希望你明白,有些话不能乱说... 云来扯了扯嘴角,无语的看着他们这些人。 云来:“好!事情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咱们不要胡扯了,办理出院,我要回家了。” 她这些天早就躺累了,巴不得早点回去。 但医生一直让她留院观察,这才又耽误了一段时间。 宣城现在虽然没什么事情了,但善后工作还是要盯一下的。 趁着这段时间,她要在宣城多逛逛。 一群人一窝蜂的又是提东西又是扛东西,在医生们不明所以的眼神中,病人们一脸懵逼和路过的人一脸震惊中,云来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了医院。 医院外面有蹲守的记者。 但这些记者连长枪跟短炮都没掏出来就已经被看守在附近的人给逮住了。 看似周围没什么不一样的。 实际上在医院周围布满了便衣警察,灵组成员跟天师盟的小天师们。 大家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保护主人翁,顺便把前来造次的那些人抓住,进行教育。 这几天,不少记者都来蹲守,但几乎没有一个蹲守成功的。 现在警局里还有不少的记者在喝茶呢。 出了医院,外面的阳光都是暖的。 景州几人说说笑笑的将东西送上车,拉着云来非要提前先去吃顿好的。 云来在医院里天天吃的清汤寡水,一说是好的,当即便同意了。 沭阳作为他们中间官职最高的,自然就成了买单人。 联系酒楼饭店,把好的都点了一遍。 一拨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酒楼出发。 那天晚上大家都吃的很开心。 其实是放松。 精神状态极度放松。 自从宣城闹出邪会组织的事情后,大家每天都在状态拉到了满点! 无时无刻都在担心会不会出事,会不会出问题。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奔波处理各种棘手事情的路上。 像今天这种状态,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了。 沭阳喝的已经有些醉了,躺在凳子上看着天花板,忽然傻笑了起来。 “真好啊,感觉又有动力活下去了。” 一桌人都醉的差不多了。 只有白玄跟云来还清醒着。 云来:“沭先生顶着上面的压力也要把宣城的局扭转,我挺佩服的。” 沭阳略有惊讶的看着云来,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先生怎么知道的?” 454再遇 云来笑笑,没有回答沭阳的疑问。 其实并不难猜,从这里灵组出来的配置是能看出,上面确实没有给沭阳他们调人。 因为,人员真的很少! 几乎全靠天师盟的那些半吊子天师撑着。 即便是有调人,也只怕是沭阳不知道从哪儿借来的。 现在出现了伤亡,他虽然没说,但借人给他的那些人肯定多少都会有些怨言。 这个是她没办法帮忙解决的。 云来:“灵组和天师盟帮了我很多,这段时间多谢你们的照顾。” 沭阳从云来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 他道:“听云先生的意思,你要离开宣城了?” 云来点点头:“对,暂时离开。” 沭阳:“是要回道观,还是要去什么地方?” 云来:“去一趟京都,宣城目前的邪会组织基本已经摘除干净。他们虽然元气大伤,但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动作,我想不到除了京都那个大城市,他们还会出现在哪里。所以,我想去京都。” 沭阳没说话,而是沉吟了好久,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京都是灵组的大本营,但我手下的团队都以宣城为中心。云先生,京都之行我怕是无法帮忙。您看这样行吗?我把崔催催给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通过崔催催来调动宣城的灵组小队。京都那边,我可以尝试去沟通一下。” 云来摇头:“小队就不用了,沭先生把崔大少给我就行了。” “什?什么?谁?前,前辈,你,你叫我?” 两人正说着话,崔催催迷迷瞪瞪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来跟沭阳同时朝着崔催催的方向看去。 他迷糊糊的,双眼都没睁开呢,却忙着找云来在哪里。 云来被他逗笑了,对着沭阳继续道:“崔大少根正苗红,就是可惜,走咱们这条道了。” 沭阳摆首,将目光从崔催催的身上移开:“还是年纪太小,不如云先生稳重。不过,他的底子确实很不错,如果可以的话,好好发展一下,以后前途,无量。”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又闲聊了一会儿。 白玄一直在听两人闲聊,时不时帮云来夹菜,然后催促她吃饭。 云来也很习惯白玄在身边,腾个空就吃一口,喝一口。 一直等到后半夜,沭阳也喝过去了,白玄跟云来才从包厢里走出来。 白玄白天就说过,自己晚上的车离开。 这会儿快要到时间了。 其他人都喝醉了,送白玄自然是云来去做了。 出酒店的路上,兄妹俩都没话。 等出了酒店大门,早就已经等候在外面的孟常掐掉了手中的烟站起身跟两人打招呼。 “白玄师傅,领导好。” 他以前很高傲的,但是现在吧,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狗腿子。 不,说不上是狗腿子,就是那种很自觉的下属! 主要是云来确实道行很高,当他的领导绰绰有余。 他现在对云来的佩服不能说是五体投地,只能说是完全臣服! 云来很自然对他点头,回声招呼:“晚上好,麻烦你送我师兄回去了。” 孟常嘿嘿一笑:“领导的话就是命令,您放心,我肯定准时将白玄师傅送到道观!那领导,我跟白玄师傅就先走了。” 多余的闲聊都没有,孟常便先上了车。 白玄回头看云来,眼里的担忧越拉越多:“来来,如果真不行的了不要逞强,赶紧回道观找师兄们,师兄们会帮你善后。出任何意外,或是任何真正无法解决的事情也记得用千里传音告诉师兄,师兄一定会来帮你,千万别自己撑着。” 他是真的真的很不放心自家的小师弟! 以前下山不放心,现在回去更不放心! 尤其是小师弟身边围的全部都是男人! 万一要是有哪个小子把他辛苦养大的小师弟拐走了,那可怎么好? 想到这里,白玄就更加着急了! 云来哪里知道白玄现在正担心她被拐走呢! 上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师兄,我真的没事,你回去小心点。” 白玄嗯了一声,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坐上了孟常的车,离开了。 小车子开的本来就快,只是一眨眼,一转弯的功夫,孟常就已经开车带着白玄远去了。 望着那不见尾的拐道口,云来真的看了好久。 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二师兄。 也不知道她家老头现在上天没上天。 站在路口,云来站了好久。 一直等到后面有人喊,她才转身。 “云来?” 声音很熟悉,隐隐之中还带着一股尖刺。 云来嗯了一声转头往回看。 这才见身后来人穿着一身酒店制服,头顶别了个蝴蝶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双大眼睛透露出了许多的疑惑! 在这些疑惑中,她还看见了女人隐隐的怒意。 “真的是你!” 见云来转身,女人手指她,说话声音高了许多。 云来上下扫过女人,禁不住笑出了声。 “袁大小姐,好久不见,你改行了?” 满满的讽刺感! 袁瑜曼被她两句话气的脸都红了! “都怪你!当初要不是你挑拨离间!我跟路茹雪怎么可能会闹掰!现在好了!袁家破产,我爸妈变成了打工族,连我也要在酒店上班才能换取生活费!我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你安心了!” 她说话还跟以前一样,只是少了几分气焰。 大概是因为在酒店里被调教过吧。 云来早就对以前的事情释怀了。 人生对她来说,不过是苍茫一瞬间。 有的人根本不值得她计较。 就像袁瑜曼这样,对她人生不会造成任何帮助的存在,有什么可在意的? 云来:“袁大小姐,人生总有起落时,不要看不起任何一个人。你落到如今这个下场跟我云某人没有任何关系,路茹雪是你识人不准,造就的结果也是你自己承担的。至于袁家破产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毕竟桑家都破产了,袁家破产又算什么。” 双手往后一背,她往酒店里面走:“没事儿的话多出去转转,人生就是要多走走多看看,不然真的会少很多见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袁瑜曼站在原地,想发的火也在一瞬间消失了。 她现在还有资格冲云来发火? 人家是顾客,她是酒店服务员,万一投诉她,工作没了又要重新找。 她当初跑了那么多家再有一家收留她! 无论如何都不能丢工作了。 想到这里,袁瑜曼强忍下心中的怒火,最终还是没再向以前一样对云来大声嘶吼,然后辱骂她是贱人什么的。 但她心中还是不服!还是愤懑! 她转身追上云来,厉声质问。 “路茹雪的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云来步子走的很稳当。 听到袁瑜曼的质问,她也没有停下步子。 只回道:“没关系,她的死是自作自受,偷鸡不成蚀把米而已。” 路茹雪当初想联合邪会组织害她,结果,没害成,把自己搭进去了。 虽然她的动机是为了报复自己,可她的死不是她造成的,她又没出手。 袁瑜曼:“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路茹雪!” 云来侧着脑袋看她,还有些吃惊。 没想到她对友谊竟然看的这么重? 路茹雪在背后都这么戳她刀子了,她难不成还想给路茹雪报仇不成? 云来:“你想给路茹雪报仇大可不必了。” 被云来猜到了心思,袁瑜曼惊讶:“你什么意思?” 云来漫不经心:“害死路茹雪的那些人已经被解决了,就在不久前。我想袁大小姐应该也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事情,不过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路茹雪的仇报了就行。” 袁瑜曼是有病,但她不是蠢不是笨。 新闻热搜还是会看的。 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心里有数也都看到了。 但是她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神棍的云来不是神棍。 宣城真的有什么狗屁邪会组织。 这两条随便一条提出来就已经够她思考的了。 袁瑜曼着急道:“我...我...” 可我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说出第二个字不同的字来。 云来倒也不管她,溜达溜达进了包厢。 然后啪叽一声关上了包厢的大门。 袁瑜曼就这样被关在了大门外。 她看着光溜溜的门,好一会儿都没能回神。 “袁瑜曼!你怎么又偷懒?没活干是吗?不想干的话你现在就能走了!” 走神间,走廊里响起了一声怒骂。 这个怒骂声让袁瑜曼瞬间回了神! 她哆嗦着身子,赶紧道歉:“对不起经理,我马上就去干活!你别开除我!” 说完,低头就往外跑。 说话的胖经理满脸横肉,极其不满的看着袁瑜曼。 这丫头,怎么看怎么讨厌! 根本就不是干活的料! “咔——” 包厢的大门也在胖经理不合时宜的吐槽声中被重新打开了。 云来歪着半个身子站在门后。 胖经理看到云来,满是横肉不满的脸上立刻堆上了笑容。 “尊贵的客人,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云来将眼神从袁瑜曼的方向挪回来,笑道:“麻烦您帮我看一下包厢里的这些人,我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那胖经理点头:“好的好的,没问题,尊贵的客人,需要帮您叫车吗?” 云来拒绝:“不用,谢谢。” 朝着外面走。 胖经理的服务态度非常好! 一直送云来离开了酒店大门这才往返折了回来。 出酒店门的时候,云来又看见了手里拿着抹布准备打扫卫生的袁瑜曼。 袁瑜曼垂头丧气的,在看到云来被自家经理笑盈盈送出酒店的时候,她心里的落差说是说不出来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怎么就拉开了这么大的差距呢? —————————— 月色皎洁,月光一片好。 树林繁茂,枝叶沙沙作响。 深夜,毫无人烟的高山顶之上。 一道纤弱萧条的身影自道的那头一路爬了上来。 别看她身子纤弱,可这么高爬下来,她一点都虚! 455我要找云先生 只是偶尔气喘的有些快。 上了高山之顶,云来吐了一口浊气,满意的往那山栏边去。 宣城的高山之顶已经被开发过了。 这里的保障措施已经做的非常好了。 哪怕是夜晚,只要没有张东升,都不会出现任何安全问题。 云来走到护栏边,双手拍在护栏上,护栏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云来低头看护栏,来回摩擦了两下然后抬头看向了天。 在高山顶唯一的好处就是肉眼看见的月亮距离她更近了。 这一刻,她才觉得人生似乎圆满了很多。 盘膝坐下,云来借着月光开始运气打坐。 这一坐就是好长时间! 夜空的星星和月亮消失,初升的太阳光芒照耀在了整个大地之上。 云来吸收着日月精华,整个身体似乎达到了通体状态! 所谓的通体就是全身上下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非常的舒爽! 血液翻腾流畅,腰不疼背部酸甚至还有些爽。 这就是通体状态,指到了一个无我的境界。 暂时忘记了自我。 迎着晨曦的第一缕日光,云来抖抖身子站起身,看了一眼金黄色的太阳,她转身往山下去。 太阳暖烘烘的,她的背后也被洒的一片金黄! 岁月似乎从未如此温馨。 —————————— 酒楼里。 崔催催几人真的是喝蒙了! 第二天天都大亮,院子里传来叫声他们才挨个悠悠转醒。 但睁眼之后看到自己还在酒楼的包厢里,大家的同一反应都是:哎?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额? 无一例外,每个醒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等到桌子边一周的人都醒来,大家才拍着脑袋想起来昨天晚上因为过于兴奋喝多了。 喝多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还在包厢里睡了一夜! 等到反应过来,众人才开始鬼哭狼嚎的非要找云来。 最后还是店经理跑过来说,云来留了话,让他们醒来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家最近也都累了,真就在酒店大门口摆摆手然后各回各家了。 就连崔催催都回了崔家别墅。 崔父崔母看到崔催催回来了,高兴的拉着他问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崔催催拍着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道:“在酒楼喝酒,喝多睡着了。爸妈,我上去睡觉了,你们不要喊我。” 然后头也不回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原地只留下了一脸无语又很恨铁不成钢的崔父崔母! 原以为儿子一夜不回家是找到了女朋友,要把儿媳妇跟孙子带回来,结果那个男的没有出现,现在竟然连儿媳妇也带不回来! 废物! 儿子真是废物! 想到此,夫妻俩气呼呼的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天师盟。 长空左拐右拐回到了天师盟的长老堂。 一进去他就倒在了沙发上。 正在聊天的几个长老看到长空躺在沙发上,还以为他怎么了,大声嘶吼,然后乌泱泱的全部冲上去了! “大长老!大长老!” “来人啊!来人!” “叫救护车!打120!” 你叫你的,我叫我的,丝毫不耽误长空。 “呼——” 就在所有人手忙脚乱的时候! 躺在沙发上的长空传来了平静的呼噜声—— 大家一脸懵圈!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低头看长空。 当看到他抬手擦去嘴角的口水时,众人这才发现终究是自己错付了! 懒得再去看长空,大家该干嘛干嘛去了。 景州几人倒是忙的很。 回去之后没休息多长时间就投入到了工作中。 宣城的重新建设还没有完全处理好。 他们灵组跟天师盟通力合作,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宣城拉上正轨。 上次那一战,他们损失了不少人,但结果是好的。 至少事情结束到现在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至今还没有再发生过任何不对劲的怪事。 方圆百里都安全平静到毫无波澜。 夜晚的乱葬岗连个游魂野鬼都看不见了。 更别说宣城那些妖魔鬼怪了,怕是上次一战,近半年都得藏头藏尾的活着。 不然出来就是撞枪口。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宣城的生活真的是无比安逸! 网络上的热搜全部都被撤下来了。 这就是一场闹剧,闹剧结束,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很多人想要再去搜索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却发现,全网都没了相关内容。 日子又恢复到了平静状态。 云来一直想开的天地银行也因为各种事情的阻碍没能开成。 不过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宣城倒是多了很多新的天地银行。 宅家修养的这段日子,云来接到了很多的消息。 有以前的朋友,也有新认识的朋友,还有关忧和问候。 大家都闭口不谈她为什么诈死,为什么死而复生? 有的只是大家的关忧,身体是否还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云来很礼貌,挨个回复。 一来二去又是好几个小时。 期间,家里来了不少敲门的人。 敲门的人一进来就递给她一张文书上 然后说道:“云先生,打扰了,请您过目签字吧。” 云来低头看了一眼文书上的大字:申请天地银行盖章,行使阴阳两界天地银行权利,申请人——罗大佑。 云来没说话,请那人进屋坐。 罗大佑受宠若惊! 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云先生,您就帮我盖个章就行。” 云来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哎了一声,将早就准备好的通地府印拿出来,盖在了文书上。 盖完之后,男人也没说多余的话,扭头就走了。 前前后后,来了七八个人。 每个人都这么恭敬。 这些人就是当初那些一直潜藏在宣城内部活动的民间术士。 跑到云来这里请文书盖章,就是为了在宣城把天地银行开起来。 他们本来只是普通的上班党。 每天都是三点一线,生活了无生趣,没有任何的快乐。 现在经历了那场大战,侥幸捡了一条命。 不仅把自己的路打开了,还能自己开门做生意,做的又跟自己的行业有关,他们自然是乐意的。 云来更乐意! 少干一份活了。 等文书盖完,都已经到晚上了。 云来关门都已经打算早早要睡觉了! 结果意外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小小的矮矮的,看上去似乎有些岣嵝着身子,站在阴影底下看不清他的脸。 云来微微眯眼打量他,确定他身上没有任何的死气尸气后,开口问道:“老人家?有事吗?” 被云来这么一喊,那老头从阴影下走出,颤颤巍巍看上去无比小心。 “小姑娘,我想找云先生。” 老头的嗓音很嘶哑。 云来仔细打量他。 面容很是苍老,几乎看不出什么面相了。 尤其是他的双眸非常浑浊! 浑浊到看不清里面是眼仁还是一片白雾。 他举手投足之间都写满了小心翼翼。 云来不由问道:“老人家,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云先生吗?” 老头有些局促,看着云来问道:“我,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找一下云先生,小姑娘,你能帮我联系一下云先生吗?” “前辈!” “云小友!” 正说话间,熟悉的两道声音闯入到了两人的谈话中。 云来朝着声音源头看去,不是崔催催跟长空那两个龟孙,还有谁? “前辈!前辈!” 崔催催跟叫魂一样,又高兴又激动的! 长空二爪子,学崔催催叫道:“云小友儿,云小友儿!” 他喊就喊,喊的时候还拖着儿化音,听的云来耳朵都有些不舒服。 云来:“我还没死呢,这么叫魂做什么?” 将门彻底打开,光亮全数打到了老头的身上。 老头有些害怕,赶紧往没光的地方跑! 却不小心撞到了崔催催跟长空。 “哎呦哎呦,老人家,您慢着点!” 两人差点被撞倒! 伸手去扶那老头。 老头抱着脑袋,脸色唰的一下变的非常难看! 他抱着头,弓着身子就开始乱窜! “不要点我!不要点我!不要点我!” 边跑他嘴巴里便大声嘶叫! 这一下可把云来三人给吓到了! 长空身后去拉那老头! 高声道:“老人家,老人家!” 崔催催:“大爷,没事儿,就是一缕光而已!没人点你!你别害怕!” 那老头被长空拉住! 又听崔催催这么一叫才立刻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小区,而是在别处了。 没有人点他了。 见老头安静下来,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云来看出来老头有话要说,伸手道:“大爷,进来聊聊吧。” 那大爷脸上还带着惊恐,听到云来说进去聊聊,他踌躇了一下,还是抬脚走进了屋子。 他身上的衣服穿的很干净,鞋子上面也一尘不染,不像是贫苦人家出来的。 几人都跟着进了屋子,崔催催给老头倒了一杯水,长空去给祖师爷上香。 等过了好一会儿,那大爷缓过来了,云来才出声问道:“大爷,您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大爷喝了一口热水,心情平复了很多,才出声道:“我从京都来的。” “京都来的?” 长空一屁股坐了下来:“从京都到宣城还有一段距离,大爷,您怎么自己过来了?家里没人陪着吗?” 崔催催:“是啊,您都上年纪了,怎么还自己过来?” 大爷摇头又摆手,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说来话长,说来话长。” 他抬头:“求求你们告诉我,云先生在哪里?这个事情我要跟云先生亲口说!” 三人都有些不明白。 什么事情非要找云来单独说? 云来吐了一口气,将胳膊搭在了桌子上,沉声道:“大爷,我就是云来,您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大爷被云来一句话干震惊了! 手指着云来,他吱吱了半天:“你,你是云先生?” 云来:“是我,大爷,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我就在这里,你现在可以说了。” 456阎王点卯 那大爷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她,她方才说什么? 说自己就是云先生? 云先生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小姑娘呢? 明明应该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长者,再不济也应该是个稳重的小伙子才对? 大爷失声,好久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崔催催敲着桌面,将大爷的神儿往回唤。 “嘿,回神,回神。” 他还伸手在大爷面前打了几个响指。 响指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显的非常清亮。 大爷一下子就回神了! 不可思议的伸手指着云来道:“你,你真是云先生?” 长空嗤笑:“咋的?云先生难道还有假?” 大爷摇头,一脸不可置信:“不对,不对啊!” “怎么个不对?” 他这一声不对把崔催催跟长空弄懵圈了。 就连云来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哪里不对? 她就是云来,云来就是她,怎么可能会不对? 云来:“大爷,您对云来是不是有什么看法?还是说云来哪里惹着您了?” “不是不是!” 大爷连忙摆手:“我们那里好多人都曾见到过云先生,他们说云先生是个长者,还是个男子!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云先生,但大家都那么说!你说你是云先生,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这番话说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崔催催:“大爷,有没有可能你们口中的云先生跟我们口中的云先生不是一个云先生?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你们见过的云先生很有可能是其他的云先生也不一定。” 长空点头:“就是,那个云先生有没有全名,说出来听听。” 大爷想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有,叫云来,云先生。” ??? 云来? 崔催催瞪圆了眼,看向云来:“前辈,你除了在宣城还去过什么地方留下过什么踪迹吗?” 长空也道:“云小友,你偷摸去过京都了?” 云来自己都乐了:“我没去过京都,也不认识这个大爷。但是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或许另外一个云先生人家也真的叫云来呢。” 说句实在话。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相信。 天底下同名同姓确实很多,做着同样工作的或许也有不少。 可走他们这行,还都姓云,叫云来的可就很稀奇了。 大爷浑浊的双眸写满了震惊,岣嵝着腰,他朝着云来问道:“小姑娘,你难道也叫云来?” 云来耸肩,默默起身走到了柜子边,然后从柜子边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展示在大爷的眼前。 “如假包换,云来是也。” 看着那身份证上的照片和信息,一字一字对下来,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面前的人就是云来! 就是云先生! 大爷凌乱。 若面前的人是云先生,那他们胡同里天天口口相传的那个仙风道骨的云先生是谁? 难不成也是云先生? 被大爷的反应搞的手足无措。 长空问道:“大爷,你说的那个云先生是谁传出来的?有没有人见过?或是有没有什么照片之类的?” 大爷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摇头道:“没有。但是那个云先生在我们胡同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得有半年这样。我没见过,也没碰上过。听咱们胡同里的人说,那个云先生仙风道骨,看不出来什么年龄。” “但他很会看事儿。算命,看相,卜卦,堪舆,风水,抓鬼都非常的厉害!” “我们那胡同很老了,周围都是没有被拆迁的老农户,一代一代传下来都有很多的怪事儿。那个云先生就住在胡同附近,没事儿就过来帮我们处理一些小问题。不过,我身边的没人见过那个云先生,他很神秘,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崔催催道:“有没有可能是你们传达有问题?那个人或许不是云来,只是很普通的一个看事儿先生呢?而且,你们都有那个看事儿先生在了,怎么还会找到宣城,找到我们这儿来?” 长空也察觉到了问题不对。 京都距离这里辣么远! 一个老大爷赶车往宣城,还好巧不巧找到了他们这儿,可不是有问题么? 上下扫过老大爷,长空警惕道:“你不会是人贩子,或是哪个邪术师的小杂手,专门来套我们的吧?” 他说话简言意骇,审视老大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罪犯。 大爷被吓到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老老实实交代道:“三个多月前,那个云先生就已经离开京都,离开我们那个胡同了。也没留下什么话,大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离开了。” “可云先生离开没多久,胡同里就出了大事,死了不少的人。街道那边找了很多的看事儿先生,结果看事儿先生都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全都出事儿了!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腿瘸了,更骇人的是!那些看事儿先生回去没多久就全部死了!” “连续三个多月,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出事!搞得胡同里是人心惶惶!” “去报警,警察说我们封建迷信。尸体尸检也都说是正常原因死亡,一来二去,无论我们怎么报警,又或是怎么找看事儿先生都没用!死人的时候还是一直在发生!” “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要云先生亲自出面才能处理。但是云先生走了,暂时也找不到其他的看事儿先生,街道那边一合计,意思是出来找云先生,让云先生回去帮忙看一下是不是碰上什么脏东西了。” “巧了的是。当街道决定要出去找云先生的决定后,有人给街道发了一条短信,短信里说云先生人在宣城,还准确的标出了云先生在宣城的哪里,住在什么地方。” “本来找云先生这个事情落不到我这个老头子的身上,奈何街道里的其他人都忙着搬家,根本不想花时间去找云先生。胡同里的小伙子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一来二去,选来选去这个任务也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坐车坐了好久,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才找到这里!” 老大爷满脸难过疲惫,说着看向了云来,真诚发问:“小姑娘,如果你也是云先生,你能帮帮我们吗?” 云来没说话,沉吟了一会儿。 她现在对老大爷说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但她对那个跟她同名同姓的云先生很感兴趣。 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又是谁发消息给街道让他们来这里找云来? 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引导。 引导她往京都去。 看来,前往京都的计划要提前了。 泯了一口水,云来兴致来了几分,她看向大爷,问道:“你把具体情况说说。” 一听让他说具体情况,大爷立马来了精神! 阐述道:“这个事情还要从三个月多前说起。” 三人聚精会神听着。 三个多月前,他们胡同里忽然死了一个人,死相很平和,就像是正常死亡,死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 大家都以为死的那个人是有什么暗疾所以才会突发死亡,没当回事儿。 毕竟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嘛。 可,等到七天后,准确来说,是第二个周的第一天,胡同里又死了一个人。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 死的那个人白天里疯疯癫癫,见到谁他都疯狂的大叫! 叫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大家都以为他发疯了,笑笑没当回事儿。 也有的人奇怪,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忽然之间就疯了? 不过这件事情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好奇两句也都作罢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天刚微微亮,一声尖叫点亮了整个胡同。 死人了。 死的正是白天那个嘴里疯叫着我要死了的人! 这下胡同里可热闹了。 大家都在议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白天嘴里喊着我要死了的人到晚上就真的死了? 开始有人察觉到了不对,私底下开始传,说是阎王点卯,点到谁谁死。 这话可把所有人都给吓到了! 阎王点卯,一点再点! 死了还会再死人! 一直死到阎王不点的时候! 而之所以叫点卯。 是因为古时候,卯时是皇帝上朝的时辰。 故称点卯。 这时候,大家才恍惚察觉,上次死的那个人正好也是在一号! 民间传闻。 阎王点卯在每年正月初一。 也就是一号。 而每个星期的周一也叫一。 再加上连续在一号死了两个人。 大家自然也就把这个事情往阎王点卯上去想。 果不其然,等到第三个周一,胡同里又死了一个人。 大家开始彻底慌乱起来。 也逐渐坐实了阎王点卯这个事实! 街道便开始着手找看事儿先生。 起初请的看事儿先生信心满满对着他们打包票,说肯定能解决这个事情! 结果,当天晚上那个看事儿先生就被阎王点了。 下午去的,凌晨被带走的。 第二天街道找过去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这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报警。 报警一来左查右查没问题啊,正常死亡,很平和的走了。 再一做笔录,听到阎王点卯四个字,警察直接拿本子就走了。 说封建迷信,让他们不要胡乱说! 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知了。 看事儿先生没了,大家的心里更慌了! 托人脉出去找先生,找半仙,找道士。 457出发京都 前后折腾了一个半月,从一开始阎王点卯点一人,到后面直接变成了一带一。 除了本该要死的人,剩下的那个一就是倒霉的看事儿先生,倒霉的半仙儿,倒霉的道士。 胡同里的事情没解决,送进去的人命,抬出去的尸体越来越多! 警察看胡同里的眼神都已经是在看凶手了! 警局那边更怀疑是有人在水里或是在饭菜里给那些人下毒。 毒是无色无味察觉不出来。 这种荒谬的理论都出来了! 他们仍然不相信是电阎王点卯把这些人都带下去了! 就这样,实在是没办法了! 街道又想到了离开的云先生。 所谓天冷了有人送棉衣,天热了有人送风扇。 他们前脚刚烦恼着要去哪里找云先生,后脚就有人给他们送上了字条,告诉他们要去哪里找云先生。 “然后,我就来了。” 讲述完这些,大爷咕咚咕咚把水全部都喝完了! 语气里全是恐惧! “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阎王点卯怎么就点到我们胡同里了?咱们那一片那么多的胡同,那么多的街道!人口几十万,偏生都落到我们胡同里了!你们说,这阎王爷到底想的什么呢?” 将疑问抛给云来三人。 崔催催跟长空用手臂抵住自己的半张脸。 眨巴着眼睛,想说的话咽到肚子里后,半晌才朝着云来问道。 崔催催:“前辈,阎王点卯这个事情可信吗?” 长空:“每个星期的一号固定死一个人,阎王爷不能那么...那啥吧?” 云来看着桌面,想了想,才道:“不是阎王点卯,是有人作祟。” “不是阎王点卯?” 听到云来说不是阎王点卯,老大爷不可置信,满脸震惊! 云来点头,淡然道:“阎王老儿没那么闲,地府本就鬼手缺缺,他手下能用的左膀右臂很少。每日很多政务处理,还要跟十阎殿互相沟通其他事宜,沟通完要报给五方鬼帝,审批加动手都要他全程盯着。他哪儿有空跑上来点人?什么阎王点卯,一点再点。胡扯!” 说到阎王点卯,云来眸子里多了不悦。 阎王老儿虽然是阎王爷,可他生前清正廉洁,死后成为一殿阎王,更是两袖清风,刚正不阿。 人间百姓那么多,生前有罪也是归阳间法律处理。 死后下了地府才能到阎罗殿进行生前罪名审判。 他一个阎王爷,没事儿往阳间跑,还大费周章去点卯,这不纯纯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吗? 她怎么不知道,阎王爷还有死亡率达标这个事情呢? 要真有,那她可得下去跟阎王老儿好好聊聊关于阴阳两界和平法则的规定了。 大爷被云来的气场给震到了! 他小心问道:“云,云先生,你,你是说这个事情跟阎王点卯没关系吗?” 云来:“有一点关系,那就是有人故意冒充阎王点卯。不过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要具体到现场去看。大爷,下一个一号就在后天。今晚您现在这里休息,明天我们收拾一下去京都,我去会会那个阎王。” 一听云来要去! 大爷脸色出现了喜色! “真的吗!云先生,您真的愿意帮我们吗!” 崔催催嘿了一声:“嘿,这都是小事!大爷,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可以早点往京都赶。” 他们在宣城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了。 明天离开宣城,跟他们提前打个招呼就行了。 大爷感激涕零,又是要下跪又是要磕头的。 长空跟崔催催扒拉了好半天才将大爷给扶起来。 看他年纪大了,知道他坐了一路的车肯定没好好吃饭,又做了一顿晚饭让大爷饱腹。 可给大爷感动的,又是要下跪又是要磕头的。 长空跟崔催催扒拉了好半天又将大爷给扶起来了。 一顿饭吃完,大家洗洗弄弄也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云来的房间从一开始的二层挪到了三层。 不是因为其他,主要是长空跟崔催催这俩狗币时常打架祸及到她的房间! 这哪行! 于是乎,她搬到了三楼。 虽然偶尔还能听到楼下当当当的,但对比起之前,好多了。 翻箱倒柜,云来从柜子里拿出了下山时背的包袱。 将柜子里的东西整理进了包袱。 她之前就说过,来时孑然一身,去时孑然一身。 还是那个包袱,包里装的还是那点东西。 云来没把宣城任何东西带走。 唯一带走的便是脑子里的记忆和手里的那部手机。 这一夜,她坐在床上一直在盯着外面看。 风轻轻,树叶沙沙作响。 每一片都带着回忆。 云来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昨天才下山一样。 但实际她下山已经快有一年了。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怪不得冷起来了。 后半夜,空气温度降的特别低。 云来能感觉到温度下降的很快。 迷迷糊糊之中,她看见外面的天上飘下了白色的毛雾。 一开始只有一星半点,后来越飘越多,越飘越多。 直到窗户边沿有了一层白色雪花,她才发觉下雪了。 真的入冬了。 都下雪了。 将最后一点东西收拾好。 她合衣躺下浅眠。 雪花落下没有声音,但风声却格外催人精神。 第二天一早,崔催催跟长空就迫不及待的敲开了她的门。 她精神好的很,坐在桌子前正画符呢。 听着两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云来轻笑道:“今年的雪下的挺早。” 两人进门,看到云来收拾的包袱就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 嘿嘿一笑,崔催催激动道:“不早了!这都快一月份了!再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前辈,今年咱们可以在京都过年!就当是在外旅游了!” 长空将自己加厚的道袍掖了掖:“那得劲儿啊!贫道去过那么多次京都,还没在京都过过啥好日子!今年过年,咱们可以约上景州那老小子他们,好好聚聚。” 灵组里很多人都是无父无母无兄无弟,六亲缘薄的。 像景州跟毕来,他们都是父母早亡,没有亲人在世的。 真有父母和兄弟姊妹的,几乎没几个愿意干这行。 谁想天天和鬼和怪的接触? 崔催催在他们当中算是比较特殊的了。 云来也有这个想法。 今年过年算是她下山后的第一个新年。 云来:“好,我也有此想法。大爷醒了吗?出去吃个早饭,咱们可以出发去京都了。” 崔催催:“醒了,一大早就在客厅里坐着等咱们呢。” 顺手提起云来的包袱:“走吧。” 云来把桌子收拾好,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回头又看了一眼。 这才跟着两人下楼。 到了一楼,那大爷果然坐在客厅里。 看到三人提着行李和包袱,赶紧上前帮忙。 “我来吧。” 崔催催跟长空礼貌的推开了大爷。 “不用,大爷,包袱重,我们自己来就行。” 大爷哎了一声,抬头去看云来。 云来还是那身粗布麻衣,咋一看去,还真有点那么仙风道骨的样子。 虽然到了冬天,衣服穿的很厚,可她的身形依然显得非常显瘦。 临走前,云来给祖师爷上了香,把画像卷起来恭恭敬敬放进包袱里。 把香炉塞进乾坤袋,几人打着伞出门了。 雪还在下,没那么大,落在伞上没一会儿就化了。 天地之间一片洁白,银装素裹。 几人脚下踩着雪,松松软软的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道路上的交警和环卫工人在打扫路上的雪。 车来车往,生活气息非常浓郁。 自上次大战之后,城市规划好了很多。 宣城也不像以前看上去死气森森的样子。 护城大阵被修复过了,是白玄亲自带人去修复的。 现如今,宣城的护城大阵别提多牛逼了! 直接能帮到宣城涨KPI的! 这就跟龙脉一样。 龙脉好,龙脉活跃,国气就好。 而护城大阵修的好,宣城自然也就好。 打了车,一行四人往高铁站去。 在高铁站外面,四人简单吃了点,进站坐车前往京都。 宣城坐高铁到京都要六个小时。 四人的座位在一起,一上车就开始睡觉。 一觉醒来高铁都跑一半了。 外面还在下雪,但丝毫不影响列车运行。 等高铁进入京都的区域,外面天已经黑下来了。 四人真是睡了一路,一下高铁就跟复活了一样! 尤其是崔催催跟长空,生龙活虎的! 恨不得扛着行李跑十圈! 大爷年纪到了,虽然休息了一路,但毕竟是硬座,身子骨受不住,下来后活动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出了高铁站,大爷领着三人坐公交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他口中所谓的东山街道。 三人一下车就看见了东山街道大大的标识牌! 放眼四周看去,全部都是胡同,大胡同,小胡同,上世纪年代末的建筑,那真是古香古色! 京都本就是华国首都,首都的每一寸地每一寸土都是金子。 更何况这胡同般的四合院? 那不是四合院,那是大把大把的钱呐! 长空看着那四合院都羡慕的快要疯了! 这他娘要是他的,还做什么道士! 直接混吃等死就行! 崔催催也很羡慕啊,虽然他家有钱,但这么多的四合院,这么多钱,他舍不得买。 真是看不出来,大爷穿着朴素,但还挺有钱的。 大爷不以为然啊。 指着前面的路道:“往里走,就是咱们街道办事处,书记已经在那边等着咱们了。” 他归心似箭,迫不及待的。 云来几人也没磨叽,跟上大爷的步伐往街道里面走。 东山街道办事处在胡同里面单独分出了一片区域。 这片区域盖了一层平房。 平房上面写着:东山街道办事处。 四人还没到门口,老远就看见十来口子站在大门前。 他们都还没走进,那最前面的人先迎上来了! “老冯!老冯!” 大爷名叫冯翔。 冯翔哎了一声,快步走上前:“书记!” 明明只是两天,在他们俩手握到一起的那一刻,却像是隔了好久似的。 书记眼圈都红了! 他这两天吃不好喝不好! 生怕老冯找不到人,带不回来! 现在看到老冯回来,还带了几个人,他这心可算是放下来了! “老冯,辛苦了,云先生请回来了吗?” 冯翔点头,指着云来三人道:“书记,请回来了。这位就是云先生。” 指着云来。 458简短的开个会 书记本来脸上全是高兴! 结果在听到冯翔说云来就是云先生的时候,脸一下子垮了! 云来三人亲眼看着书记刷的一下变了脸色—— 变脸都没他这么快。 书记瞪了冯翔一样,又不好冲着云来几人发火,只能上手将冯翔拽到了一边,然后低声道:“老冯,你年纪不小了,怎么做事这么没有谱?我们是让你去找云先生,没让你把几个黄毛小子带过来!不是给了你地址,你没按照地址的上去找吗?” 冯翔哎呦,不好意思回头看云来三人,压了压书记的背,凑近他小声道:“书记,我是按照地址上去找的,但我找过去之后,那房子里就住着他们三个人!” 书记:“胡扯!那上面可清楚的写着屋子里住的是云先生!这三个小子,你告诉我,哪个是云先生?” 冯翔急啊! 急的原地打转! 他能说谎吗? 他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会说谎! 转身他手指云来:“那可不就是云先生!书记,我真没胡说!她就是云先生!” 书记扭头看向冯翔指的方向。 方向那头站着一个姑娘。 小姑娘看上去年纪非常小,人长的白净,双眼很是清明。 眼神接触到他跟冯翔的目光,小姑娘也没什么生气,反而满脸温和,礼貌点头。 这把书记搞的都不好意思了。 一把拽过冯翔:“她一个小姑娘哪能是云先生?老冯,你别是照着地址也能找错地儿了?” 冯翔连忙摇头:“不得,我识字,肯定不会找错!她就是云先生!” 冯翔一开始也不相信云来就是云先生。 但现在其他的云先生找不到,那她就只能是云先生。 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是云先生! 见冯翔一直坚持自己的看法,书记也有些动摇了。 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难不成她真是云先生? 不该啊! 她要是云先生,那传闻中的那个云先生是谁啊? 根本不敢相信,书记迟疑了一下,又问道:“老冯,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你可别忽悠我!” 冯翔当然也知道生死攸关! 但现在找不到那个仙风道骨的云大师,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更何况,他觉得面前这个小丫头还是很有大师风范的。 她身边那俩看上去挺机灵。 万一真是什么厉害的大师,那他们不亏啊。 这么想着,冯翔跺跺脚咬咬牙:“书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那就是大师!你放心!有了他们!咱们一定能把阎王点卯破掉!” 书记来了几分信心:“就冲你这句话!不是也得是了!” 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书记换上一脸笑容,朝着云来三人寒暄走去。 “云先生,等您好久了。” 很自觉的对着云来伸出了手。 云来倒是没握上去,而是双手抱拳对着书记寒暄:“徐书记。” 徐书记的手落了空,也没有表现出尴尬,默默对着云来身边的长空和崔催催挪去。 结果,手还没伸到两人面前,两人就已经快他一步抱拳行礼了。 “徐书记。” 徐书记瘪了瘪嘴,有气无力哎了一声。 冯翔凑上去,活跃着气氛道:“那个,时候不早了,咱们要不先进去商量商量接下来该干什么?” 他们坐车相当于是干了一天的路。 从白日到现在,天已经逐渐黑下来了。 周围的路灯也一个两个逐渐打开。 路上的行人肉眼可见的少了很多。 徐书记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一看就是街道处的办公人员。 徐书记往后走的时候,他们还很恭敬。 在一圈人的围绕下,云来几人进了街道的会议室。 屁股刚坐下,就有人递上来几个平板。 徐书记面前则是摆放了一台电脑。 他坐下打开电脑,从电脑端调出了一个文档,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电脑投屏到了白墙上。 会议室里的灯瞬间就暗下来! 整个会议室只有墙上的文件和云来三人手中的iPad发着白光。 云来三人反复看着手中的平板,禁不住感叹,到底京都是大城市,一个街道看资料都是人手平板。 怪不得富呢。 徐书记端过一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将茶叶从口中吐掉,一本正经忧愁道:“三位小先生,你们手中的文件是目前我们东山街道自出事以来的所有档案信息!这份文件是我托警局里的好友带出来的,不是档案泄密,纯粹就是我们街道想通过这份文件和死亡的一些条件去找到如何解决目前情况的方案。” “由于三位可能不是很清楚我们街道的情况,所以我把这次案件的文件投屏到墙上,咱们好好看一下案件全过程。” 说着,徐书记拿出了遥控器对着投屏左调右调。 看的崔催催有一种好似在开会的感觉。 州哥和来哥给他们开会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长空一听开会两个字脑袋都要炸了! 以前天师盟刚建立没多久,盟里那些老东西嘴巴里就天天喊着开下会开下会! 开会也就算了! 还都是在大早上扰人清梦的时候叫人上线开会! 扫兴死他,烦死他了! 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要开会的单位,没想到,都出来上班了还要开会! 什么会,需要他大长老亲自开? 烦躁的将iPad扔到一边,长空干脆摆烂了。 看不了一点,听着就行。 崔催催也将iPad扔到了旁边,强迫自己聚精会神去看墙上的文件。 只有云来一人默默的点开了平板上传达出来的所有信息。 一屋子人精神都高度紧张! 尤其是在文件点开的那一瞬间! 大家似乎是在害怕什么,一个两个不敢去看文件上的内容,只有那么几个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去直视那图片上的尸体和东西。 徐书记撑着桌子站起身,语气凝重的介绍着目前东山街道的情况。 “目前,东山街道死亡人数已有十六人,平均一周被阎王点卯一个人。三个月共十二周,死了十二余人,剩下四人则是咱们街道花重金请来的道士先生半仙。但结果如三位所见,全部都以死亡告终。可以说我们损失惨重!” “当然,我呢,也不怕把这个事情告诉诸位,确实很危险,是会丢性命的危险。”他看向云来三人:“所以,三位小先生要是想退出现在还有机会。” 他也是在明确告诉云来几人,这次的事情真的很大! 如果现在退出,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很好,劝退的很婉转。 偏生云来三人都不是那种见势就收的。 一个两个都不在意,继续往下听。 见徐书记不继续往下说了,崔催催还示意道:“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徐书记额了一声,低头咳嗽了好几声缓解完尴尬才继续道。 “胡同里每周一的早上五点会准时死一个人。死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唯一一个有征兆的便是第二个死去的牛山。” “牛山死之前在胡同里叫了一天我快死了我快死了,这一点胡同里很多人都看见都听见了。但除了他之外,其他死去的那些人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类似的情况。所以警方那边的疑点是牛山死之前经历过什么?是不是见到了一些什么人?” “又是否能顺着牛山家里那条线索找出其他蛛丝马迹,以此找出所谓的阎王。” “不过,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警方那边都没有任何的进展。可以说,大家现在就跟无头苍蝇一样,一直在乱转找不到任何的方向,但阎王点卯却仍然持续不断的发生。” 459凶妖索命 说到这里,徐书记又喝了一口水,满脸愁容:“现在警方那边的怀疑是咱们胡同里有个连环杀人凶手喜欢投那种无色无味的病毒,凶手会利用病毒达到与无形之中杀一个人的境界。不过,这都是猜测,没有得到过任何的证实,警方来过很多次,也没有找到什么所谓的病毒。” 看向云来三人:“三位小先生,你们对于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和见解?” 看着PPT上一张又一张的死亡照片,三人眼神里面写满了疑惑。 从尸体的面容和表情来看,他们确实不是死于意外,而像是寿终正寝又或是在睡梦中魂魄离体。 可以说,没有一丁点被迫或是不甘不愿的那种感觉。 这就是这个案件当中最奇怪的地方。 崔催催撑着下巴道:“阎王点卯一般会提前安排鬼差上来通知被点的人,让他把身后事准备好再下去。可若是被点的人不愿意跟随阎王下去,阎王也没有办法强行将活人带入到地府当中。所谓的阎王点卯实际只是阎王爷缺人手,想把人间那些一把好手带到身边培养使用。” “像这种漫无目的害人一定不会是阎王。” 长空双手环胸,难得冷静正经:“那现在问题出现了,到底是谁在背后作祟?竟然敢冒充阎王点卯?” 疑问一出来,整个房间里都安静下来了。 云来一直都没说话。 安静的滑动着手中的平板,好久,才在众人安静的气氛中开口道。 “把PPT调到第一页。” 徐书记也在惆怅着凶手到底是谁! 恍惚间,听到了云来的说话声。 他哦了一声,将PPT按回到了第一页。 云来:“继续往下翻,慢一点。” 徐书记滑动着鼠标,速度真的非常慢。 云来清明的眼神聚光,瞳仁收缩紧紧的盯PPT上图片。 很快,她注意到了每张图片的拐角底下都会出现一团黄色的东西。 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她仔细甄别还是能分清,那黄色的东西有点像是毛发。 而且! 这毛发不止出现在一个地方,而是所有有尸体的地方都出现了! 一个东西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持续出现在某一个特定的空间或是环境地方等等。 除非这个东西在事件当中气到了非常特别的存在! 例如现在这团毛发。 她有合理的理由怀疑,这毛发就是杀人的凶手! 想着,云来站起身走到PPT前,左扫右扫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对着众人道:“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她这一句话,炸的大家瞬间激动起来了! 徐书记惊叫:“真的吗?你真的知道了?” 冯翔更是因为过于激动踢倒了身后的凳子。 “云先生!您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儿了?那凶手呢?凶手是谁!” “对啊?凶手是谁?不能是通过这几张图片就胡说凶手是谁吧?” 这群人里还有不少对云来都非常不满的人。 云来也不在意,往后挪了两步,手指点中了每一张图片最下方的角落。 她声音轻缓像是林中小溪潺潺的流水声:“把每张图的这个地方放大,你们就能看到凶手。” 徐书记赶紧去摸鼠标,照着云来点的位置使劲儿放大图片! 很快,众人便在图片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堆类似于黄土色的皮毛。 没错,是皮毛 一团黄土色的皮毛。 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徐书记从包里掏出眼镜带上,走到了云来身边去看她盯着的角落。 啥也没有啊? 凶手在哪里? 除了那一堆黄土色皮毛,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徐书记:“不是,这也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云先生,您的意思不会是这堆黄毛就是凶手吧?” 冯翔凑到电脑前看,书记都看不出来,他又能看出来个啥? 左歪头,右歪头,他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冯翔:“不是,你们都看见啥了?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急的满头是汗! 其他人也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是一堆黄毛,黄毛就是毛,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就是——说不定是小狗或者是流浪猫的毛呢。” “这么说也太牵强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很显然不相信云来说的话。 云来也不急,淡然反问道:“谁告诉你们这堆毛是小狗或是小猫的?” 她这一反问,给大家问懵了! 就连书记都傻了。 徐书记:“那,那这不是毛,还能是什么?” 他现在恨不得把那黄色的毛发捏在手里去问云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整个屋子里都因为这堆黄毛充满了疑问号。 崔催催跟长空已经看出端倪了。 那堆毛确实不是小狗也不是小猫的,而是黄鼠狼的。 说毛不准确,但的确是皮毛。 不过是毛下带皮的皮毛。 还是那种整块皮扒下来的皮毛。 三人都不用多想,就已经猜到大体是什么情况了。 无非是寻仇和报复这两件。 长空哼哼一笑,将手里重新拿起来的平板丢掉,语气带了一些嘲讽:“依贫道看,死的那些人八成死有余辜。” 他这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徐书记气道:“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死有余辜!那可是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啊!人命关天,你怎么还能在这里说什么死有余辜?你有没有良心啊?” 长空嘿了一声:“嘿,没有良心的是那些死去的人,可不是贫道!” 双腿翘在了桌子上,长空枕着手臂:“你们见过哪个有良心的人,能把小动物的皮毛扒下来收藏的?怪不得黄大仙要弄死他们!活该!活该!” 黄大仙? 什么黄大仙? 冯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长空不明所以:“道长,什么是黄大仙?死去的那些人跟那个黄大仙是什么关系啊?” 崔催催就站在一边。 听到冯翔这么问,他一屁股坐下来,开始漫步目的转动着屁股底下的凳子。 眉头也不自觉的挑了起来。 说句实在话。 这件事情从根源上来来说,还真怨不得凶手。 老话都说,欠债还钱,欠命还命。 黄鼠狼这种生物本就记仇,更何况是灵修的黄大仙,那可是记仇大王! 那些死去的人联手扒了它的皮,它回来复仇也是正常的。 崔催催出声解释:“黄大仙明面意思,就是黄鼠狼呗。你们胡同里所谓的阎王点卯都是杜撰,根本没有阎王点卯,只有凶妖索命。那妖为了让你们都惧怕,故意做出了跟阎王点卯一样的行为。但实际上根本不存在什么阎王点卯,就是普通的索命。” “死去的那些人除了那些无辜的看事儿先生道士和半仙,其他的人均属于死有余辜。” “如果我们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些人生前应该联手扒了黄大仙的皮。” “黄大仙灵修就是通了灵智,通了灵智就能跟人交流,有人的思想行为和动作。那些人联手扒了它的皮,它心中怨恨自然妖回替自己报仇雪恨的。” 说罢,崔催催看向了冯翔跟徐书记:“所以你们胡同里的事情要解决起来并不难,重要的是怎么让黄大仙满意。” 云来已经坐下了,她泯着面前的水,很明显没有打算说话或是有做其他事情的意思。 看上去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徐书记等人却慌了神。 不是阎王点卯,只是凶妖索命! 那这跟阎王点卯还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还要死人吗? 徐书记着急,脸色白了几分:“所,所以那些人会死是因为他们生前做了对不起黄大仙的事情?会死也是因为黄大仙的复仇?” 崔催催点头:“没错,出现在照片里的那些皮毛的确都是黄大仙的皮毛,这点不会有错。” 当的一声! 徐书记倒在了凳子上。 冯翔等人赶紧上前要搀扶他。 徐书记摆摆手,强迫自己精神点。 伸着摇对着崔催催跟长空问道:“两位大师,你们想想法子,救救我们吧!” 冯翔也赶紧点头,满脸请求:“三位大师,我看出来了,你们是真的有本事!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460:仙家 徐书记跟冯翔说着就要跪下。 长空跟崔催催眼疾手快提前预判将两人搀扶了起来。 崔催催:“别动不动的就下跪,有话好好说,我们也没说不帮忙。只是这件事情不太好出手,对方不是鬼也不是人,而是仙,仙这一类是最难缠最不好对付的。” 所谓的仙并不是真正的仙。 其实就是妖。 只不过为了显得尊重些,就封他们为仙。 这在北方那边属于是尊称,就是仙家。 说起仙家自然就要说到出马。 出马弟子就是供了仙家做出马仙的弟子。 何为出马? 出马也叫看香,出堂。 跟萨满很像,但又有着基本区别。 出马仙家是自然界里的那些仙家受到了点化在人间寻找弟子进行出堂。 而被选中的弟子会被闹堂,也就是所谓的磨人。 有的人被仙家磨磨一阵,有的人被仙家磨磨几年。 还有的会被仙家磨一辈子。 反正挺下来了,仙家就会真正下来,让弟子立下堂口。 所谓南茅北马。 这北马指的就是北方出马仙。 而出马仙当中最多的便是胡黄白柳灰,常蟒和清风。 胡,就是狐狸, 黄,就是黄鼠狼。 白,就是刺猬。 柳和常就是蛇。 灰,是老鼠。 蟒就是蟒蛇。 这清风就是恶鬼,厉鬼。 也叫鬼仙。 多为男子鬼仙。 跟清风同叫的还有烟魂。 就是冤魂,这种烟魂叫女鬼仙。 鬼仙统称悲子。 而悲王则是清风鬼中的统领,也叫碑王或是清风教主。 鬼仙自由出入地府,过阴是他们的强项。 但鬼仙不好供,没缘分供不好没本事的基本都会翻堂。 所以,想供鬼仙,还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北方出马仙那块,供的堂口上到仙家,下到一些成了精的小东西。 刚死的游魂野鬼,死了一段时间的游魂野鬼,死了很长时间的游魂野鬼。 即将变成厉鬼的,还没变成厉鬼的,已经变成厉鬼的。 小精小怪,小妖小魔。 山里的,水里的,河里的,树上的。 有生命特征的没有生命特征的,有本事的没办事的,大言不惭说要立堂口的。 只要打了仪式,供了牌位,吃了香火,那都能立个出马的堂口出来! 哪管你以前是啥!堂口一立,谁见谁都喊仙家。 不过底下再怎么供,那上面不变的几大仙家,仍然还是胡黄白灰,常蟒和清风。 为什么崔催催会说仙最难缠? 那是因为南北分界的原因。 南方通常是以道士为主。 道士跟仙家虽然说都是为人名服务,替天行道,降妖除魔。 但道士跟仙家区分起来可就大了。 这里就不细说了,真说起来说都说不完。 冯翔跟徐书记一听难缠,不好对付,当时脸色就吓白了! 双手扶着桌子,就差一松手跌坐在地面上了。 “但是吧!” 崔催催懒的看他们反应,口一转来了一句但是吧! “这件事情也不是说那么难解决。只需要想办法让黄大仙消气就可以。” 长空哼了一声,似是嘲讽道:“说的好听。对方可是五大仙家中最难缠的黄大仙!它们向来都是有仇必报,更何况是生剥了它们的皮!这仇恨,搁谁身上都消不了!” 长空说的是最实际的情况。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黄仙当道,睚眦必报。 可以说商量的余地很少。 崔催催当然也知道,拍着手掌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找黄大仙谈谈。” 长空:“说的容易,你就算是想请也要看人仙家愿不愿意出来。” 这也是最现实的问题。 一屋子的人犯了愁。 就连崔催催都有啥发愁。 对啊,怎么请? 万一对方就是想偿命,请不来怎么办? 上哪儿找? 怎么去解决,这不都是问题吗? 到底是年轻,想的太少了。 “对啊,怎么请?” 一屁股坐下,崔催催望着天花板出神。 长空也眨巴着双眼有些无从下手。 他这辈子还没跟仙家打过照面,真不知道这仙家该怎么请。 云来茶水都灌了一肚子。 见他们似乎把自己忘记了,低头轻轻咳嗽了一声。 会议室里本就安静,她这一咳嗽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纷纷朝着云来看去。 便见云来放下手中的杯盏轻缓道:“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是新的一周。那黄大仙总共杀了十六人,道行想必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有思想的妖鬼。你们无论找他谈什么,想来结果都不会好。” “更何况杀人这种事情是越杀越上瘾。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妖鬼,想要修高道,杀人汲取精血是最简单最快速的修行办法。” “也就是说让他停止害人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说罢,云来嘶了一声:“嘶——说来说去好像只有彻底把他除掉才是最好的办法。” 她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说的话像真的又不是真的。 崔催催抖了一下身子:“前辈,那个黄大仙本就死的冤枉,咱们都没试着上去谈一谈,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愿意接受我们的谈判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相信只要我们用真心去跟黄大仙谈判,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崔催催很坚定,非常的坚定。 长空哎呀了一声:“哎呀,想不到小崔你这个人心还怪好的嘞。那黄大仙都已经成鬼仙了,你还替人家着想呢。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多想想如何对付他,实际点。” “其,其实我觉得崔大师的提议很好。” 就在崔催催跟长空要开始吵起来的时候,冯翔开口说话了。 紧接着徐书记也开口了。 “那个,各位听我说句话。” 起身推眼镜框,徐书记一本正经的看着众人。 所有人的目光统一看向了他。 云来饶有兴致问道:“徐书记是想留下那黄大仙还是想……除掉黄大仙?” 徐书记长长叹了一口气。 看着云来好半晌才道:“我想跟大仙谈一谈。我虽然不是你们道上的人,也不知道修行到底有多难,但我清楚一个动物修到通人性肯定用了很长的时间,花了很多的心思。” “万物皆有灵性,黄大仙被剥皮抽筋,那种痛苦如果放到人的身上,我想谁都会怨恨满满。 ” “那些害死黄大仙的人人固然有罪,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还想跟大仙谈谈。哪怕结果不好也想谈谈。” 云来很满意徐书记的回答。 不怕人心狠。 就怕人心狠起来没有人性。 这样的人不帮也罢。 好在,徐书记跟冯翔不是那种人。 461:奇怪的味道 “既然你们都想跟黄大仙谈谈,那我就花点心思你们在中间搭个桥牵个线。” 听见云来说搭桥牵线,几人都吃惊了。 冯翔道:“云,云先生,您,您能帮我们?” 云来点头:“能,当然能,只有不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事。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先去胡同里问问当初有谁参与到了黄大仙扒皮的事件当中。” “如果有人承认,你们就把他带过来。如果没人承认,你就告诉他黄大仙的复仇是永无止境,牵连后代的。” 云来这话也没说错。 黄大仙的复仇确实是牵连后代子孙。 但不是正儿八经的复仇,而是诅咒。 徐书记吓死了! 赶紧招呼人去胡同里面找。 崔催催跟长空去准备云来说的东西。 徐书记自己则是跟在云来身后等候她的差遣。 但两三个小时过去了…… 她还在胡同里闲逛。 闲逛也就算了。 她还一直不说话! 这可难为了徐书记。 怎么个意思? 云先生到底想干嘛呀? 就在即将进入不知道第多少个胡同口的时候,徐书记真是等不了了。 凑到云来面前开口想喊她。 可刚说了一个字。 “云……” 就被云来嘘声打断了。 “嘘——别说话,安静的听,仔细的闻,有不一样的声音和不一样的味道。” 将手指靠在嘴唇边,云来半眯着双眸没头脑的来了一句。 徐书记等人一脸茫然,却也只能竖着耳朵使劲听。 但周围只有风沙沙吹过的声音。 哪里还能听到什么不一样的声音? 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徐书记等人来回的掏着耳朵。 但无论掏多少次,他们都没有听到什么不一样的声音。 还有不一样的味道,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闻不出来一点。 “没了,走吧。” 正打算要再好好听好好闻的时候,云来一句走了将众人聚精会神的精神又给拉回来了。 冯翔:“啊?” 徐书记:“啊?” 不去看他们,云来甩着袖子往前走。 她刚才听的声音不是其他,正是黄鼠狼的低沉呜咽声。 和她料想的一样,东山街道现在已经被黄鼠狼占据了。 难怪她鼻子总是能闻到一股很骚臭的味。 她一直在胡同里转悠,就是在寻找这股骚臭味道的源头。 可几个小时下来了。 骚臭的源头没找到,反倒是听见了不少黄鼠狼的呜咽声。 看来那些人的死亡跟那些黄鼠狼有些莫大的关系。 而那些被害的人也不会是终点。 要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直到整个胡同里毫无人气。 云来舒了一口气,从嗓子里无奈的嗯了一声。 “嗯——难办,确实难办。” 回到了街道办事处,崔催催跟长空也回来了。 他们手里提的东西大包小包,隐约之中还能闻到特别香的饭菜味。 尤其是烤鸡,烤鸭的味道,都快把人香迷糊了。 徐书记咽了咽口水,赶紧道:“大师,你们是饿了吗?怎么还亲自买饭菜?您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肯定马上安排啊!” 崔催催扒拉着塑料袋,将里面的烧鸡烤鸭全部都拿出来了。 一股脑摆在桌子上,他又从袋子里掏出了几瓶酒。 边掏边道:“这可不是给咱们吃的!这是给黄大仙吃的。” 众所周知。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在黄鼠狼的眼里,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就是鸡肉。 最香的是什么? 是烟还有酒。 有烟有酒有鸡肉,黄大仙来了都得扶着肚子走。 看着摆了一桌子的美食,冯翔几人眼睛都瞪圆了。 这年头,黄鼠狼吃的比他们吃的都好。 又是酒又是烟又是肉的。 云来围绕着桌子走了一圈,确定都准备完毕后,才对着徐书记问道:“让你们找的人找到了吗?” 徐书记这才想起来云来让他们找当初害死了黄大仙的那些凶手。 “已经联系了,说是找到了。在来的路上了,云先生,您这边找他是做什么?” 徐书记问的很小心。 生怕云来说让那个男孩去送死这样的话。 云来一眼看穿徐书记的想法,笑笑道:“徐书记你放心,我只是想问一下当初的具体情况,并不是想让那个人去送死。” 徐书记尴尬:“没有没有,我就是那么一问。” “徐书记,人带过来了!” 聊着呢,门外传来了激动的叫声。 徐书记赶紧招手:“那还等什么,快!快把人带上来!”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 “我什么也没干,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我没关系啊!” 人还没进来,惨叫声已经先进来了。 崔催催云来几人循着声音看过去。 大门外,几个人压着一个矮瘦的男人正从大正门进来。 那矮瘦男人的身子是被拖进来的。 他一进来就对着徐书记哭喊道:“徐书记,你要救我!徐书记!求求你救救我!” 徐书记千想万想,是万万没想到,得罪黄大仙的竟然是他们胡同里最老实的男人! 看到被拖进来的男人,徐书记颤抖着手指他:“你,何耀,你!你!你糊涂啊!” 被叫作何耀的男人爬起来,一股脑的抓住了徐书记的裤脚:“徐书记,跟我没关系!真的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徐书记,求求你救我!” 何耀痛哭流涕,嘴里说着不是他,和他没关系,表面上却害怕的要死。 云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煞有其事看着何耀,问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为什么还要逃跑?” 何耀不知道云来是谁,听到她喊,也只是不满反驳道:“不跑会死,不跑我会死的!” 云来哦了一声:“哦——那你怎么知道不跑会死?”东山街道那么多人,你怎么就能确定下一个要死的是你呢?” “我……我……” “我,我有感觉!” 云来:“你有感觉?你有什么感觉?阎王爷拿着棍子敲你脑袋的感觉?” 说着说着云来笑了。 就连崔催催跟长空都笑了。 他们的笑深深的刺中了何耀。 何耀怒叫道:“你们笑什么!你们在笑什么!你们是不是在嘲笑我!是不是!” 462:发生的事情 崔催催不屑看他:“我们不是嘲笑你,我们只是觉得你有点蠢。蠢到马上要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何耀被说的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崔催催傲娇的扬起了下巴:“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你蠢。” 何耀似乎有些生气,从地上站起来,怒瞪着崔催催道:“你是谁啊!我哪里得罪过你!” 崔催催瞥都没瞥他,冷漠道:“你没得罪过我,但你得罪了黄大仙。再不老实把当初发生了什么交代出来,明天这个点你尸体都凉了!” 他有意吓何耀。 何耀脸色一白! 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明天这个点儿,明天这个点儿。 每一周周一的这个点儿,都会死一个人! 现在终于要轮到他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不会死的……我一定不会死的……” 何耀嘴里呢喃,人的精神已经开始涣散了。 “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终于反应过来,何耀拽着徐书记的腿又想去拉崔催催的衣角。 崔催催哼哼一身,躲开何耀的手,继续下话道:“想活命就把当初发生了什么如实说出来!不然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何耀一个劲儿的点头:“我说!我说!我说!”何耀颤抖着身子,将三个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三个月前。 胡同里举行了一场街道篮球友谊赛。 举行的地点在京都城西的一个郊区公园。 东山街道自然也就作为参赛者去了。 当时去的不仅仅有参加友谊赛的人,还有很多去看戏的人。 这些人没有任何的特点,也没有任何的共同点,就是很普通的聚到了一个地方。 友谊赛的当天晚上,赛程激烈一直持续到凌晨。 老少爷们更是热血上头,凑到一起聊的是热火朝天! 东山街道也来了很多的人。 巧就巧在,那天凌晨赛程结束后,所有人返回,而东山街道有将近十六个人不走寻常路,从村子后面偏僻的后山往村外窜。 这十六个人互相都不认识。 可彼此一听都是东山街道的,自然而然成群搭成了伙。 等十六人走进后山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山林静谧,烟雾缭绕,这十六人在山雾里很快就迷了路。 有方向感比较好的站出来领队,结果这一走他们又回到了原地。 这一转就是两个多小时。 所有人都疲乏了。 坐在地上不愿意继续前进。 山林远离闹市,手机进了山林就没有了信号。 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山林里。 因为走不出去,再加上烟雾缭绕让他们心里生出了绝望。 十六人中很快就有人开始承受不住折磨想要自杀。 就在一个两个精神即将要崩溃的时候,一只满身黄毛的黄鼠狼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起初十六个人都很害怕。 毕竟是山林,野生的兽性向来是见人就啃咬! 大家的警惕性很高。 手中拿着武器,随时准备对战那只黄鼠狼。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 那黄鼠狼不仅没有伤害他们,反而对着他们身后一个劲儿的指着。 大家不明所以,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凭那黄鼠狼指着身后。 黄鼠狼看他们一直没动,急的原地打转。 最后只能从他们中间穿过直奔那后面的方向。 大家看到那黄鼠狼往后跑,还一步三回头,开始有人猜测,猜测那黄鼠狼是不是想带他们一起出去。 于是有人提议,提议跟着黄鼠狼一起走。 一开始还有人拒绝,说山里的动物都是山精野怪,如果相信他们,说不定会被引到什么山洞里被害死! 十六人中就有人站出来说:“就算是不跟着黄鼠狼出去也会死在这里,与其死在山林里,不如跟着黄鼠狼,说不定就能出去了呢?” 最终提议跟黄鼠狼出去的人占据了人数的三分之二。 少数服从多数,最终所有人都跟着黄鼠狼走了。 那黄鼠狼已经通晓了人性。 路上一步三回头,生怕十六人丢了。 就这样十六人在黄鼠狼的带领下走了很长时间。 最终在天边即将大亮的时候十六人在黄鼠狼的带领下走出了山林。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十六人中有人起了歹心。 在走出山林的那一刻,有人拿起了石头砸向了黄鼠狼。 黄鼠狼连哀嚎都没有就被砸的血肉模糊! 所有人都吓傻了。 可那个起了歹心的人却高声说道:“它是个畜生!它是山林里的畜生!它通了人性!现在把我们带出来就是为了要弄死我们!” “如果放过了它,它会找到我们在哪里!会杀了我们!你们都清楚的,畜生永远都是畜生!你们可是人!你们不能去听信一个畜生的话啊!” “我是不可能相信一个畜生会救我们的!” 他这一番话无疑不是把众人的怀疑心理推到了至高点! 对啊!一个畜生怎么会莫名其妙救他们呢? 为什么? 心性不定的人开始怀疑,心里那根本就不平的称也逐渐倾斜。 十六人中有人站出来叫道:“我们把黄鼠狼的皮扒了!它有灵性!这身皮毛好看的很!扒了拿去卖,说不定能卖不少钱!” “对对对!我还没吃过黄鼠狼的肉呢!” “我想要一根骨头!这辈子都没杀过这么灵的黄鼠狼!” 越来越多的人展现出了自己的贪婪。 没说话的,想替黄鼠狼打抱不平的,也都因为这些声音闭上了嘴巴。 四五个人围在一起,三下五除二将那黄鼠狼的皮毛扒掉了。 食肉的把黄鼠狼的肉带回来。 喜欢骨头的把骨头带走了。 黄鼠狼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块被留下。 就连血都被放掉了。 “从那天回来之后,我每天都在做梦。每晚都会梦到那天发生的事情,梦到黄鼠狼那双恶狠狠瞪着我们的眼神!” “那眼神充满了怨恨!” “本以为真的只是噩梦。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胡同里连续死亡的事情传了出来。” “一开始大家并不知道死的是谁。” “可当越来越多的人死亡,我才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463第十六个人是谁? “我起初还以为是巧合。可当死者的照片放出来,我看着那一张一张熟悉的面孔心里的恐惧和害怕达到了巅峰!胡同里的所有人都在说这是阎王点卯,只有我和那些死去的人才知道,根本不是阎王点卯!而是黄鼠狼复仇来了!” 说到这里,何耀浑身浑身颤抖,脸上写满了害怕和恐惧! 云来翘着二郎腿,敏锐的抓到了重点。 “害死黄大仙的总共十六人,你们胡同里共计死了十六人,其中有两人为看事儿先生,除外死了十四个。你是第十五个,那是第十六个是谁?” 徐书记倒吸了一口凉气! 抓着何耀的脖领就问道:“快说!那第十六个人是谁!” 何耀眼神闪躲:“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多!那第十六个人是谁我也没见过,我没印象了!” “你在说谎。” 一眼看穿何耀说的话。 云来的脚往前翘了一下。 何耀被吓了一跳,一个闷头直接趴地上了,又因为惯性原因,他整个身子崴到了冯翔面相,差点将冯翔也给扑倒了。 好在长空就站在冯翔身边! 他眼疾手快一把拽过冯翔,这才没让冯翔遭殃。 冯翔也被何耀吓到了,感激的看向长空,却被长空摆手给拒绝了。 云来没继续逼问何耀。 没有任何的意义,反正第十六个人迟早会自己出来。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云来没有要帮他们对付黄大仙的打算! 她只是单纯想找黄大仙谈谈。 毕竟从实际层面来说,黄大仙算是这个事件里面最原始的受害者。 云来:“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遵循你的意思,不去追问第十六个人是谁。不过,今天晚上需要你帮我个忙。” 她斜眼给了崔催催和长空一个眼神。 两人瞬间明白云来什么意思! 当下便走到了何耀的面前! 在何耀的大吵大闹声中! 崔催催跟长空用一根红绳把何耀绑起来了。 何耀虽然是个汉子,但跟修道的长空和崔催催相比,这力气就是小巫见大巫。 根本无法反抗! 只能任由两人将他绑起来,然后大声呵斥:“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崔催催上去就给了何耀后背一巴掌! 不悦道:“报警!你还报警!警察来了都救不了你!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任我们摆弄!否则,你就等着死吧!” 被崔催催这么一打,何耀再一次趴在了地上。 不过这次他聪明了。 听到崔催催说要救他,立马换上了乖巧的模样。 “真的吗?几位大师,你们真的能救我吗?” 将红绳打了个漂亮的麻花结,长空道:“你闭嘴老老实实听话,我们说什么你干什么,基本上就已经获救一半了。” 他这一句话可让何耀看到了生的希望! 当即便蠕动着身子坐了起来:“几位大师,只要能救我,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 云来轻轻勾起了嘴角。 长空跟崔催催也都没再继续说话。 他们其实也没打算让何耀做什么,只是想让他当个诱饵。 之前不是一直惆怅那黄大仙很有可能不会出来么? 但现在,有个何耀这个诱饵,引出黄大仙的可能性就大了。 徐书记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们。 见众人已经聊至完毕,他才问道:“三位大师,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云来道:“去胡同里,起坛做法。” 她喝了一口水站起身。 崔催催长空拿上之前置办的东西,大摇大摆跟在云来的身后朝着街道办外面走。 徐书记跟他们后面,越看他们三个越觉得有一种少年意气风发感。 就像不断在路上追逐着梦想的少年人一样。 要不说现在的年轻人都特别有想法呢! 瞧瞧这仨,远看近看都不一般呐。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胡同里。 小胡同并非是那种比较狭隘的胡同,也有那种大院敞开的大胡同。 云来选了个一块比较宽敞的胡同院。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在公园石桌上摊开了一张黄布,在黄布上面把鸡和鸭肉全部都摆放好了。 又拿出了几个小碗,在碗中倒了几杯白酒。 烤鸭烧鸡的香气再配上白酒的浓醇,四周顿时香味浓郁! 就连徐书记他们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有点饿了。 在石桌上空出了好大一块,云来从包里将香炉拿出来,插上三支香,又把带来的法器各自摆好,这才转身对着崔催催和长空道:“让你们置办的牌子置办好了没?” 长空道袍一甩,傲娇仰头:“当然!” 示意崔催催拿出牌子。 崔催催也不含糊,将揣到兜里的牌子拿出来。 众人这才看见,那是一块用木头雕刻出来的空牌位。 就像是祠堂里供奉的那种祖宗牌位一样。 “云先生,这是做什么的呀?” 冯翔好奇的看着那法坛。 云来解释道:“没什么,摆着玩的。” 冯翔哦了一声:“哦。” 法坛收拾完,已经是凌晨了。 有的人熬不住,站着坐着睡着了。 冯翔上了年纪,更是不能熬夜,这才没多会儿,人就已经靠着花坛边睡着了。 徐书记还好一些,只是一直在打瞌睡。 时间一晃又好了好一会儿,天空的云雾隐隐有聚集之象。 崔催催跟长空也困了,坐在石凳子上浅眠。 其他人都已经不同程度的进入了睡眠,只有云来始终在望天。 月色笼罩,周围一片安静。 云来闭上双眼,耳边再次出现了那淅淅索索类似于黄鼠狼磨牙的叫声。 在这些声音里,她还听到了爪子在地面上不断摩擦的声音。 是奔跑的声音。 那些黄鼠狼在往他们这边跑。 嗅了嗅鼻子,云来鼻尖传来了黄鼠狼身上的臭味。 捏了捏鼻子,她起身往那坛前去。 在桌上捻起一枚铜钱,走到了何耀的面前。 何耀困的不行,又睡的不安稳,云来走到他面前,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危险! 猛的睁开眼! 他警惕抬头! 这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旁人,而是那个叫做云先生的女娃。 “你,你想干什么?” 想反抗又不敢,何耀气虚的质问道。 云来压根没把何耀放眼里,将铜钱扔到他面前,面无表情道:“拿好,如果等下谈不拢,这枚铜钱能保你一命。但机会只有一次,把握不住小命就真没了。” 看着被扔到面前的铜钱,何耀感激的看着云来,一把将那铜钱拿起捏在了手里。 “谢谢云先生!谢谢云先生!” 云来不再去搭理他。 崔催催跟长空也醒了。 两人已经感受到空气中流动的气息了。 抻了抻懒腰,两人往左右侧站过去,开启了备战状态。 云来转身走到了徐书记几人身边,用桃木剑在地上花了一个圈,随即对着徐书记几人道:“你们等下就在这个圈里不要出来。” 徐书记哎了一声,领头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云来画的圈就像是为他们提前丈量好的一样,站进去不松不紧,刚刚好。 “呼——”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好的那一刻,一股带着臭屁味道的气息从周围吹来。 这股气息卷带着风,让云来跟崔催催和长空都忍不住捂起了鼻子。 黄鼠狼放屁臭死人! 这屁在风中那么一流通,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恶臭味! “yue——” 崔催催一个不小心,提前yue出声了。 这一声可把长空也给带动了! “呕——” “呕——”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呕吐声不止! 看着徐书记几人难受的不行不行的! 云来嫌弃的神色都已经要飘到大西洋了! 这辈子没见过比他俩还恶心的人! 云来:“你俩够了,酸水都yue出来了。” 两人脸色憋通红! yue完开始一个劲儿的咳嗽! 464吉时已到 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对着云来摆手。 崔催催:“太臭了——真的是太臭了——” 他说话嗓子都快捏到一起了! 长空更是嘶哑到不行! “这个味道比去大粪缸里呆上一天还要恶!黄鼠狼的屁怎么会这么臭!” 两人还吐槽着呢! 正迎面忽然闪过来了一道黑影! 那黑影穿着一身白袍! 手中拎着一条锁链! 从那黑夜里窜出来,正面都没跑!朝着何耀便飞了过去! 徐书记他们只看见一道黑影咻的一声闪到了何耀的面前! 都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便听到一声尖刺的叫声划破了夜空! “何耀!阎王爷点你下地府!吉时已到!还不快快随我走!” 这声音就像是用手捏着嗓子说话一样! 谁听谁起一身鸡皮疙瘩! 徐书记几人吓到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才见,那黑影露出了一张脸来! 一张长满了毛的络腮脸! 那不是黄鼠狼的脸还是什么! “啊!” 何耀看到那张有些熟练的黄鼠狼脸,惊恐的尖叫出声! 然后,他手脚并用在地上开始疯狂的蠕动!企图想要逃跑! 可那黄鼠狼怎么肯放过何耀? 跳身到他面前,高举手中锁链继续喝道:“何耀!阎王爷点你下地府!吉时已到!还不快快随我下去!” 何耀惊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黄大仙,我没害过你!不是我害的你!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黄鼠狼仍然不为所动! 就像是在故意遛何耀一样,他嘿嘿嘿发出尖刺的笑声!然后晃动手中的锁链继续对着何耀逼近! “何耀!阎王爷点你下地府!吉时已到!快随我走吧!” 说罢! 他手中的锁链啪的一声打在了何耀的身上! 何耀只觉得后背一疼! 整个人龇牙咧嘴好似要过去了一样! 崔催催跟长空放低自己的存在气场,看到何耀被抽的这一鞭,两人都是哎呦了一声反手捂住自己的后背! 好家伙,这一手抽的,看着就疼! 何耀在地上滚爬,一双充血的眼睛看向徐书记等人。 “徐书记,救救我!云先生,两位大师,救命啊!” 他张嘴向众人求情。 那黄鼠狼这才发现周围竟然还有人! 停下手中的动作,黄鼠狼抬头看了一圈。 鼻子用力嗅了嗅,忽然双眸放亮! 语气轻快道:“好香的味道,好香的味道!” 将锁链往地方一甩,他摇晃着腰身往飘散出香味的地方去。 云来也很识趣,站在一旁主动对那黄鼠狼做了个请的姿势,礼貌请他入座。 “仙家,这是给您准备的,请享用。” 黄大仙满脑子都是烧鸭烧鸡和白酒。 尖利的眼神上下扫过云来,没在她身上发现什么特殊的气息后,黄大仙不再正眼瞧云来,而是闷头开始吃烧鸡喝白酒! 他吃东西的速度非常快! 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 一桌上好的酒菜在黄鼠狼的摧残中,二十分钟不到就被一扫而空,只留下了一堆骨头和空的瓶瓶罐罐。 吃到兴头上,黄鼠狼并不尽兴! 伸手对着云来道:“酒呢?上好的烟丝儿呢?” 他脾气很大! 很明显是喝高了。 云来也不急,在他对面坐下,将面前的空盘子往里推了推,淡然道:“仙家,今日叫你来,是有件事想找您谈谈。” “谈什么谈!不谈!快把酒喝烟丝儿拿上来!” 云来没搭理他的要求,继续道:“谈好了,这酒跟烟丝儿管够。就和这烧鸡烤鸭一样,仙家要多少有多少。” “嘭——” 黄鼠狼不满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然后起身朝着云来顶过去! “你谁啊?知不知道本仙家是谁?” 他脸上的毛毛就跟络腮胡一样,就差那么一丢丢的距离碰到云来的脸! 云来也不害怕,笑眯眯道:“仙家是谁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对你们黄家里面有哪个长辈也不感兴趣。就一句话,谈还是不谈?不谈的话咱们就拳脚见真章。” 将桃木剑压在了桌子上。 那黄鼠狼的酒瞬间醒了一半! 他慢慢的缩回身子,眼神在桃木剑跟云来身上打转。 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哪个观的弟子?也敢管我黄家的事儿?” 放在以前云来肯定不会报自己是哪里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邪会组织已经知道她是谁,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也没必要再隐藏了。 云来双手抱拳,语气上挑,颇有几分洒脱:“玄清观云来拜会黄大仙。” “玄清观?” 听到玄清观三个字! 黄大仙直接从石凳上跳起来了! 它瞪大了双眼看云来! “你是玄清观的弟子!” 云来放下双手,也跟着站起了身子:“家师玄清子,黄大仙可曾听说过?” “玄,玄清子!” 黄大仙步子连连后退! 玄清子的道号,听到都是会打颤的节奏! 云来很满意黄大仙的反应,轻缓道:“所以,咱们现在能坐下好好谈一谈吗?” 因为忌惮玄清观的名号,黄大仙没立刻翻脸,而是咬牙对着云来道:“你想同我谈什么?若是让我放过何耀,那今天咱们就没得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本仙家因他们而死!百年修行毁于一旦不说,死后更是落了个尸骨无存!你让我怎么谈!” 何耀跪在地上,听到黄大仙那么说,拼命摇头:“大仙,那件事情跟我没关系啊!我是真心感谢您带我们走出山林!我也没想到那些人会那么狠,对您下那样的狠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做的呀!我当初还因为给您求情,差点被他连联合起来暴打!大仙,我对您是真心的!” 他边说边磕头。 看的黄鼠狼更气了! 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酒杯对着何耀就打了过去! 酒杯直接打中了何耀的脑袋,何耀的脑袋瞬间就流下了鲜血! 何耀摸着自己的脑阔,看到那血,啊啊啊的叫出了声! “啊!血!血!” 黄鼠狼:“你们凡人都是这幅嘴脸!本仙家在山林修行百年,好不容易即将功德圆满!却因一时好心被你们害的惨死!用舌头活生生砸死了我不说!你们竟然还将我的皮毛骨头血肉全部都拆分了!本仙家好心,让你们安详而死,已是最大恩赐!可你们得寸进尺竟然还找了玄清观的道士想要对付本仙家!” “你说你当初给本仙家求情,可本仙家怎么从来没听见过!那日在山林外,你们十六人有哪一个开口为本仙家说过一句话!何耀!今日,别说是玄清观的道士!玉皇大帝来了本仙家都要让你陪葬!” 说罢,那黄鼠狼嘶叫了一声朝着何耀就咬了过去! 崔催催跟长空从两边闪出想要上前阻止他。 却被云来喝住。 “不要去。” 两人及时止步,不明白云来的意思。 崔催催:“前辈?你不会真要看着何耀被弄死吧?” 长空:“没看见也就算了,死面前那可真就不行了!” 云来摆手:“死不了,吃点苦头而已,活该。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拍了拍衣服上灰尘,云来悠闲的坐了下来。 默默从地上拿起了一个茶壶,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小口小口品起茶来。 崔催催跟长空,徐书记和冯翔他们都傻眼了! 云先生什么时候自备的茶水? 不是,那黄鼠狼都要杀人了! 云先生怎么还在慢悠悠品茶? “啊!” 众人不明所以间,何耀的惨叫声响起。 云来嘶了一声,脸上故作痛苦,继续饮茶。 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反观场中。 何耀被那黄鼠狼打的全身都是伤! 尤其是腿骨,咔嚓一声左侧大腿直接就断了! 他趴在地上,双手拍着地面,惨叫的喊饶命! “黄大仙,求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伸手抱腿! 黄大仙不依不饶,脸上火气更胜了一些! “我只要你死!等你死了,下一个就轮到冯子钦了!” 465冯子钦 冯子钦? 徐书记眼神一动,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冯翔。 冯翔低下了头,没说话却胜似说了什么话。 云来语调往上跑,哦了一声,笑了。 “哦,冯子钦,第十六个人是冯子钦啊。冯老爷子,我们大老远从宣城来帮你们,你们还这么瞒着我们,真是不够意思。” 云来说的风轻云淡,就好像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一样。 冯翔颤抖着手,看着云来的眼神多了愧疚和歉意。 语气着急:“云先生,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孙子他才十几岁呀!他还小,不能就这么被害死了!” “害死?” 黄鼠狼嗓音尖刺起来! “如果不是冯子钦对本仙家下此毒手!本仙家怎么可能会被剥皮抽筋!十几岁他已经具备了独立思考的思维!十几岁在人类世界已经可以承受法律责任!他才十几岁,怎么能在搬石头砸本仙家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的说出恶魔才会说的话!” 冯翔急了:“不是的大仙!子钦他已经知错了!他现在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他就是个孩子啊!大仙,求求您放过他吧!” 说着,冯翔对着黄鼠狼跪下了。 徐书记恨铁不成钢啊! 拍着冯翔大叫道:“老冯啊老冯!我早就跟你说过孩子不要溺爱!不要溺爱!你天天把子钦捧在怀里,含在嘴里!他做错什么你都帮他擦尾巴!现在好了!整个街道都快要被他害死了!你这是造孽了呀!” 冯翔被打的后背痛。 一把老骨头愣是没趴下去。 只是个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徐书记,我孙子他只是个孩,他不懂,他不懂这些的。” 云来好笑,长辈是真的可以把孩子溺爱到死! 这样的溺爱,这样的开脱,让孩子承受的结果是悲痛,惨烈的。 冯翔对于孙子的溺爱,无疑不是将冯子钦推向深渊的黑手。 长空被气到了,扯着嗓子冲冯翔阴阳怪气道:“没错!他还是个孩子!十几岁的大孩子!他怎么回事儿?做坏事也就算了还不敢出面来承担责任!搁背后让你这个爷爷来帮忙!这十几岁的孩子都已经快要成年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儿!” 冯翔摇头摆手,刚想替冯子钦继续开脱,就听到崔催催又道:“果然孩子跟孩子是不一样的,看看我们前辈,也是十几岁,人家现在都已经坐在这里跟黄大仙聊天了,有的十几岁还躲在家里不敢为自己的事情承担责任!还恬不知耻的把自己的爷爷推出来挡灾,真是个好孩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别说是冯翔,徐书记都觉得臊! 大概是因为云来也帮着他说话,黄大仙身上的戾气下去了一些。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来三人。 本以为三人是来拿他,没曾想,这个时候他们竟然还在帮他。 跟之前来的那两个骗子先生一点都不一样! 冯翔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抽嗒着眼泪,看着云来几人是欲言又止! 他现在说再说都没用。 冯子钦确实是做了一件没人性的事情! 畜生都通灵性,可冯子钦呢?比畜生不如。 何耀满身是伤趴在地上,断了的那条腿痛的他快把牙齿咬碎了! 因为有长空崔催催的帮忙,黄大仙也不好意思再往下动手。 他毕竟是修炼过,即将大成的仙家。 明白,三人这么帮他肯定是想跟他谈点什么。 刚才是不能谈,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反倒想看看,三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再去管何耀,黄大仙走到了云来面前坐下,眼神扫过徐书记几人,他张口道:“你们这么帮本仙家,什么意思?有事相求?” 云来摇头:“大仙多虑。我只是不太想跟仙家动手,打架也挺累的。而且,我知道,今天晚上东山街道已经被仙家的弟马全部都包围了。我来跟仙家谈,也是想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仙家被剥皮抽筋,那种感觉我懂。换做是我,做了好事反被害死,一样会心怀怨恨。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理所应当。所以仙家要弄死那十六个人,我不拦着。但我也希望仙家明白,等到第十六个人杀完,仙家生前修炼而来的功德也会尽数全毁!” “日后,他人奉你不再是黄大仙,而是妖邪。那时,仙家想从头再来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地府不收,人间不管,苍天闭眼,仙家难道一辈子都想做妖邪?一辈子都被其他仙家排斥在外?你手下的那些弟马,他们现在可以追随你,可等到你真正被其他仙家排斥,剔出仙家堂口的行列。那些弟马还会跟随你吗?” “眼前的痛快只是一时痛苦,永久的利益才是资本的保证。仙家,只要你愿意,我让东山街道所有人给你供堂口,请你做妖仙,再给你立个祠堂,吃香火供奉。你虽然不能跟生前一样得道成仙,但香火旺盛,道行高深,你一样在仙家里呼风唤雨!受人和妖尊重,所以,仙家,还请考虑清楚。” 不怕一时怨恨作恶,就怕作恶之后停不下来。 黄大仙生前积德行善才获得功德即将圆满。 临头被人踩了一角,害的功德几乎全无。 这就跟云来做了一辈子好事,最后被自己人捅死,所有一些都回到了原点,一发不可收拾一样。 然而,现在的情况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这一切也没有结束,只要再来一步! 尚能挽回。 黄大仙当然也明白云来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眼前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他已经杀了十六人,剩下的两人留着做什么?过年吗? 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当初害死他的主谋! 他更不可能轻易放手! 说到这里他还有些后悔! 早知道当初就不作了!直接从冯子钦杀,这样也不用临到头还做选择题。 选哪个都痛苦! 黄大仙心里犯嘀咕,想再试试云来,开口道:“小天师,你很不错,想的也很周到。但很可惜,本仙家现在只想复仇!如果你执意要拦本仙家,那咱们最后的结果就是兵戎相见!” 云来望着他,一双清明的眼神似乎要把他看穿了。 黄大仙第一次觉得有一种皮毛被扒光了看的感觉。 不舒服的别过了头,不去跟云来对视。 云来却笑了。 这黄大仙还挺有意思。 杀这么多人跟白杀一样,还那么单纯。 就是因为过于单纯,才会死在人性的手里。 轻叹了一口气,云来慢悠悠品茶:“既然你已经决定好,那我就不拦着你了。何耀在这里,冯子钦应该在家里。大仙,你请便吧。” 真没打算拦他。 崔催催跟长空都有些傻眼! 不是,真就让他去杀人? 搁他们三个道士眼皮子底下杀人? 黄大仙也很震惊! 她废那么大劲儿把他引过来,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两句话?然后让他去报仇? 冯翔急了啊! 从圈里跑出来,一下子就跪到了云来面前。 “云先生,您看在我大老远把您请来的份上救救我孙子吧!他还小!父母又常年不在身边缺乏管教!他会变成今天这样全部都是我的错!我改!我一定会改!云先生,求求您,帮帮我孙子吧!” 云来不为所动。 “人要清楚知道做错事的下场和后果。老人家,子不教父之过,你是他爷爷,这个道理,不应该是从我嘴巴里告诉你。你跪在这里替孩子求情,那我问你,孩子知道吗?孩子知道他上了年纪的爷爷正跪在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孩子面前祈求原谅吗?” “你能确定孩子看见之后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知道自己的错误吗?他会心疼你,会勇敢的站出来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冯翔怔在了原地。 他清楚的知道。 不会。 他的孙子什么品性他一清二楚! 别说是他,就算是他爸妈来了,孩子都不会说心疼一下! 他歪身倒向了一旁。 忽然痛心疾首,大哭起来!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我没教好他!我把他教坏了!教坏了呀!” 徐书记也壮着胆子走出了圈,走到云来跟黄大仙的面前,他怯生生道:“大仙,我姓徐,是东山街道里的书记。我知道您心中怨恨,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那天篮球赛,我就应该提前把人组织好,这样他们也不会乱哄哄的进了后山,坏了您的修行。” “您现在要打要骂要杀要刮我都没意见!但大仙,胡同里其他人是无辜的。我知道,我没资格跟您谈条件。” “但我保证。无论大仙您做什么样的决定,这受香火的庙,我来建!大仙您就坐镇庙堂,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管!我只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减轻那十六人的罪过。” 这话不是徐书记自己说的。 是云来之前单独找他谈,让他说的。 他起初也不明白云先生为什么让他说这样的话。 毕竟黄鼠狼都已经把人都杀完了,还供着他做什么? 可现在,他明白了。 这叫情面关。 用语言把黄大仙架到情面上。 至少架子面子给足了,黄大仙也不至于做事难看。 而且,如今整个东山都被黄鼠狼包围,他们要是硬碰硬,难免黄鼠狼群大开杀戒,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黄鼠狼被徐书记一说,这戾气又消了几分。 他怎么知道人间的这些人,什么时候这么识趣儿了? 眼神瞥过悠闲喝茶的云来,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小丫头还怪懂事。 466把人弄醒 拍着桌子,他道:“这件事情往后再谈,但现在,本仙家要见冯子钦!” 说完,他看向了地上的何耀。 何耀疼的都快晕了! 被黄鼠狼那么一看,他缩着身子,狼狈道:“仙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仙家以后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仙家放过我!” 他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黄鼠狼哼了他一声,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了。 云来倒是有意思,朝着瘫坐在地上的冯翔道:“没听见仙家要见冯子钦吗?你还坐着干嘛?还不快带仙家去找他。” 冯翔脸色惨白! 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行,不行啊!云先生。” 崔催催跟长空互相看了一眼,哪管冯翔喊的行还是不行,直接将人从地上架起来了。 崔催催:“什么行不行的,走就对了!” 长空:“走吧你!” 两人架着冯翔,冯翔一个劲儿的在挣扎,在大叫。 徐书记也追上去。 那黄大仙已经快一步走到面前了。 云来哪儿也没去,就坐在石凳子喝茶,望月。 等到胡同里安静下来,就只有何耀的哼唧声还在不断传来。 云来手抵着下巴往何耀看去,笑道:“铜钱不是还在吗?死不了,你庆幸吧,庆幸黄大仙还留有一丝善念。” 何耀现在根本不敢跟云来吼叫,他趴在地上,眼皮颤抖,想说的话因为嘴歪眼斜根本说不出来。 云来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人这辈子算是废了。 云来:“你拿了黄大仙的骨头,最后落了一个骨头断裂,嘴歪眼斜,也算是报应了。” 何耀心里苦啊! 他后悔,他现在后悔死了! 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啊!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云来也很贴心,默默给他拨打了120。 她有百分百的把握,今天晚上黄大仙不会赶尽杀绝。 救护车来的很快,没多会儿就到了。 要不是何耀还醒着,他还以为是云来打的何耀。 一群护士医生下车,三下五除二把何耀送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前脚刚走,后脚云来就听到了惨叫声。 那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叫的是凄厉无比! 云来都能感受到自己手中的茶杯在颤抖。 “真惨。” 默默将茶杯放了回去,她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拿出了手机。 群里在疯狂的跳消息。 崔催催和长空两个人三百六十度记录下来那个叫冯子钦的人被黄大仙殴打的现场。 冯翔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又哭又叫! 想上前,却被徐书记的人按住不能动弹。 那个冯子钦看上去得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很是嚣张! 尤其是看到黄大仙现身,他根本就不怕! 指着黄大仙的鼻子,嚣张的说道:“能杀你一次我就能杀你第二次!” 然后跑到厨房拿出了一把刀,在冯翔的哭喊声中,他将刀对准了黄大仙。 这可给黄大仙气笑了。 抬起手掌啪啪就是两下! 那冯子钦被扇懵了,手中的菜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给继续反抗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黄大仙按在了地上。 后背上的痛就跟针刺一样传来! 他从小就没吃过苦,更别说承受什么痛,这力道几乎快把他疼的昏厥过去! “啊!啊!好痛!好痛啊!” 在地上一个劲儿打滚! 都还没开始就已经疼的不行了。 黄大仙看在眼里那是气在心里! 抬手就给了他一拳:“本仙家都还没怎么打你就已经吼着叫着不行了!当初拿起石头砸本仙家的时候怎么没听见你说不行?冯子钦,今天本仙家就让你尝尝当初本仙家的痛!” 黄大侠步子往后一退,手虚空一抬,房间里的桌椅板凳就跟变魔术一样飞了起来。 所有人都惊恐的张大了嘴! 下一秒,那些桌椅板凳就全部砸在了冯子钦的身上! 冯子钦发出了惨叫声! 就这样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云来哎呀了一声,忍不住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禁揍。” 默默拿起手机,在群里艾特了崔催催和长空。 “把人弄醒。” 两人还在录屏呢。 看到云来发的消息,麻溜的跑到厨房接了一盆水,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盆水直接浇到了冯子钦的身上。 冯翔受不住孙子被如此毒打,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冯子钦被凉水泼醒,抬头一眼看见那黄鼠狼,吵着叫着就开始躲。 崔催催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拖着冯子钦的两条腿就将人往黄大仙面前扔。 黄大仙再一次被崔催催和长空刷新了认知。 他承认,他以前对道士和先生的声音大了一些。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很敬重道士,很敬重先生。 当然只是局限于云来三人。 他活了百年,第一次见这样特殊的道士。 这要是放到其他人身上,估计都已经开始对他展开杀戒了。 见黄大仙愣在原地不动,长空催促道:“仙家干嘛呢?赶紧的,打啊!” 被长空这么一催促,黄大仙回了神,一时间还有些无从下手。 偏生那冯子钦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黄大仙不动,继续口嗨,又骂人家是畜生,又骂人家脑子有病的。 这把原本已经没什么火气的黄大仙又给惹毛了! 三下五除二之下一阵毒打! 徐书记在旁边都快把冯子钦骂死了! 没见过这么贱的! 少说两句会死吗? 他这一顿一顿打的真是活该啊! 他是真的想替冯子钦求情,但是冯子钦嘴巴里骂出来的那些话,他是根本听不下去啊! 好半晌,他气不过了,对着黄大仙叫道:“打!把他给我往死里打!臭小子,从小就这个死样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真是要死了!惨了死了都是你自己作的!狗东西!大仙,给我往死里打!出事儿了我来扛!” 那周围几个人也看不过去了。 撸袖子一股脑都冲了上去! “奶奶的,我早就已经看不过眼了!现在好了,我非得给这小子两拳头!” “这臭小子以前骂我老不死的!今天可算是让我逮着机会了!” “我跟他没什么过节,但就是看不惯他小子这个年纪这么嚣张!算我一个!咱们一起揍!” 几个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都不用黄大仙动手,几个人就已经先打上了。 黄大仙还想见缝插个针,结果,那几个人打的比他还狠! 这冯子钦也真是皮糙肉厚,都打成那样了,还能举手反抗! 最后,几个人都打累了,那冯子钦才趴在地上没了什么大动静。 长空粗略上下扫了一眼冯子钦,基本断定他大半条命都没了。 骨头断了,脸破相了,身上每一处是好的。 等到他醒来之后,这些伤怕是会一辈子伴随着他,永远都好不了! 云来看着崔催催发来的视频,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从连线那端声音轻缓道:“把人弄醒,问他错了没。” 崔催催将镜头对准冯子钦,听到云来说要把人弄醒,啊了一声:“啊?他都这样了,万一弄醒了还不承认自己错了,那岂不是要把人打死了? 黄大仙也凑到了镜头前,看魔鬼一样看着云来:“本仙家以为本仙家够狠,没想你个小女娃也狠的一批!” 云来透过镜头看黄大仙,他身上的戾气已经少了很多,看样子已经放下的差不多了。 挺好,整这么多没白整。 云来:“放过他是黄大仙手下留情,心地仁慈。但让他意识到自己错了才是我们最后要得到的结果,现在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把人弄醒,我亲自问。” 即使透着屏幕,大家都能感受到云来说话自带的那种压迫感。 那黄大仙也是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明明是他的事情,怎么最后变成这丫头在主导了? 感觉不对又感觉很对,怎么回事儿? 长空又接了一盆水,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一盆水全数都泼到了冯子钦的身上! 冰凉的水让已经昏迷过去的冯子钦瞬间睁开了双眼! 他感受着全身上下传来的痛感,企图缩卷着身子想要减轻痛苦。 但身子动一下他都觉的要死了! 不敢再乱动,他倔强的仰起头,入眼看到的不是刚才那些面孔,而是一张极其清秀爽洒的女生面孔。 那女生梳着凌乱的丸子头,双目含笑通过镜头盯着他。 时不时还拿起一旁的茶杯品上两口。 看上去无比的悠闲。 崔催催上前,一把将冯子钦的脑袋抬起来,没好气道:“臭小子,我老大要见你!” 冯子钦半只眼都没血糊了。 听到崔催催说的话,他含糊不清道:“你,你老大...你老大谁啊?我,我不认识。” “你不用认识我,你只需要告诉我,你错了没有,错在哪里。” 镜头前,云来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打断道。 冯子钦满脸是血,哼哼一笑,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没错……不就是杀了一个黄鼠狼么……反正我又没成年,法律奈何不了我。有本事,你让警察抓我啊!” 徐书记气不打一处来,上手对着他就打了一巴掌。 “臭小子,臭小子!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你杀的那可是黄大仙!是仙家!就因为你!我们东山街道三个月死了十六个!这些人都是你害死的!你个臭小子啊!” 冯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 听到自家孙子说这种话,他一个劲儿的流泪痛哭。 是他错了,是他太溺爱孩子了! 现在孙子变成这样,他有逃脱不了的责任啊! 手锤着地面,冯翔一个劲儿的摇头:“错了,错了,全都错了!是子钦活该,是子钦活该啊!” 467:两个选一个吧 云来手指摩擦着石桌边缘。 冯子钦的骨头的确是难啃。 都快要被打死了,仍然犟的很。 黄大仙就在一边,听到冯子钦说的话,怒意上了几分。 还没等他说什么,视频那头却再次传来了云来的说话声。 “既然你不认错,那没办法,我只能请你到下面跟那些无辜的人道歉了。” 云来没有给冯子钦任何的机会,她率先朝着黄大仙道:“仙家,这冯子钦死不悔改,留他在世上只会是祸害。还请仙家出手,将冯子钦彻底送入地府,以免留这样的祸害在人世间危害更多的人。” 她没有任何说是夸张恐吓的成分,完全是正儿八经在跟黄大仙说这个事情。 黄鼠狼都傻了! 怎么感觉不是自己来复仇,而是这丫头来复仇的。 站了半晌。他这气都已经消的的差不多了。 尤其是看到这么多人向着他,还真是再多的气都起不来。 望着视频那端严肃不像是说笑的云来,黄鼠狼沉吟了一下才道:“小丫头,这个事情还能谈。本仙家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气性了,你想个法子,咱们给这个臭小子一个教训,让他记住这个教训,下次也就不会再犯了。” 一听黄大仙说没气了,徐书记几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冯翔,他现在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躺在地上的冯子钦就没那么有脑子了,张口就要再次狂言! 然而,他这嘴巴张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先被崔催催捂住了。 现在他们是不怕黄大仙生气,就怕冯子钦这狗币乱说话得罪黄大仙。 冯子钦嘴巴被捂起来,哼唧哼唧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他怒瞪着镜头那端的云来,眼神里面写满了死不悔改。 云来通过镜头,去观察冯子钦的面相。 他眼中眉中都带着凶色,是典型的杀人犯类型。 如果他还是意识不到自己错了,或是仍然死不悔改,那日后必定会成为一方祸害。 年纪已经不再是衡量孩子心性是否成熟的标准了。 至少对于冯子钦这样的小孩来说,年龄不是束缚反而是他的保护。 云来默默摇头,拒绝了黄大仙的提议:“他没有意识自己错了,他以后还会再犯,所以今天不能放过他。如果仙家实在是不想杀人,那就破了他元神,让他成为一个傻子一个疯子吧。”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黄大仙诧异的看着云来。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破元神这样的话是从一个道士的嘴巴中说出来的。 黄大仙:“你确定要破冯子钦的元神?元神一破可就真找不回来了!” 冯翔赶紧跪到了云来面前:“云先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子钦他还小!他才十五岁,要是变成傻子变成疯子,让我以后怎么活,怎么跟他父母交代啊!” 云来不为所动,冷漠的看着冯翔:“让冯子钦成为杀人凶手和让他变成傻子疯子在你们身边一辈子,这两个选择你自己选一下吧。” 她话一出,大家都愣神了。 什么意思? 徐书记:“云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是说子钦以后会杀人吗?” 冯翔:“不可能,子钦怎么可能会成为杀人凶手呢!绝对不可能!” 冯翔叫的非常确定! 他自信且坚定的绝对自己的孙子冯子钦不可能会走到那一步。 云来只觉得好笑。 每个家长都是这样。 坚信的以为自己的孩子不会成为旁人口中说的那种人。 可偏生老天爷就喜欢跟人作对。 越是说孩子不会成为那样的人越是让孩子成为那样的人。 冯翔坚信的说冯子钦不会成为那样的孩子,可他有没有好好想过,冯子钦在拿起石头砸向黄大仙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甚至跟着所有人一起把黄大仙剥皮抽筋。 在事情暴露之后,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甚至觉得是旁人的错,是黄大仙的错,反正他就是没错! 这样的人留在社会上,在没有正确的引导之后,只会变成一个心狠手辣,没有任何爱心,还会对动物对人产生心理扭曲的存在。 与其留这样的一个祸害,还不如让他变成疯子变成傻子。 让他六识不清也好过去害人去祸害社会,成为毒瘤。 云来:“他是标准的杀人犯面相。如果现在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他以后杀的就是人!我让他变成疯子变成傻子,已经是在百般衡量之下做出最好最正确的决定了。如果说你们都不同意我的看法,那我只能说句对不起,然后亲自动手将他杀了。” “变成疯子傻子和死亡之间,你们选一个吧。” 没有给他们任何拒绝的机会。 云来无情的给出了两个不二之选。 冯翔瘫坐在地上,抬头去看还在挣扎的冯子钦,气是不大一处来啊! 他爬到了冯子钦面前,上手啪啪给了他两巴掌! 指着他的鼻子高声质问道:“臭小子,快说你错了!快说啊!” 冯子钦被爷爷打了一巴掌,不满的冲着他叫道:“老头,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告诉你!小爷没错!你再怎么打,小爷都不会屈服的!” 他跟个英雄一样扬起了自己的下巴。 此刻,他觉得自己威风极了。 冯翔闭上了双眼,左右摇晃着脑袋。 没救了。 真的已经彻底没救了。 抱着头,他大哭出声:“错了,真是错了!” 徐书记也来火啊! 上前扶着冯翔,抬脚就踹了一下冯子钦! 气道:“他是你爷爷!你没错,没错那你就等死吧!” 毅然决然的看向云来:“云先生,他这种孩子已经没救了,送到少管所都救不回来!把他弄成傻子吧,变成傻子也总好过变成疯疯癫癫的疯子。” 这次冯翔没有提出任何的抗议。 就让子钦变成傻子吧,大不了后半辈子他来照顾。 他现在五十多岁,还能再照顾子钦几十年。 冯子钦不乐意了,蠕动着身子想要反抗。 “凭什么!你们是谁啊!凭什么决定我的未来!我要报警!你们放开我,我要报警抓你们!” 崔催催一脚踩在了冯子钦的背上,没好气道:“你已经说了好几遍报警了,我告诉你,报警没用,警察来了,我们一样能治你!冯子钦,你记住,镜头前的人是你的恩人!多亏她,你的小命保住了!” 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故意,崔催催又加了一嘴:“冯傻子,以后见面你可要给小爷笑着打招呼!” 说完,他对着一旁的黄大仙道:“仙家,动手吧。” 黄大仙心里复杂哟。 这一天天整的,他不是来复仇,他是当工具狼的。 无语,但还是走到了冯子钦的面前。 徐书记将冯翔扶起来,让人把冯翔带到一边,不让他去看冯子钦。 长空崔催催则是站在冯子钦两边的位置,以防等下冯子钦趁机逃跑。 不过,很显然,以冯子钦现在这个吊样,跑是不可能的。 看到黄大仙蹲在了自己的面前,冯子钦心里总算是生出了一丝害怕! 他缩了缩身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想跟黄大仙叫嚣! 然而,头刚抬起想要张嘴的那一刻,自己的脑袋被一双毛茸茸又冰冷的大手给按住了。 他愣了一下,下一秒,便觉的脑袋好像按了振动器,开始一个劲儿的震来震去! 脑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往外泄! 紧随而来的便是身体被抽空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双眼开始翻白,身子也逐渐抖动起来。 全程没有什么痛感,冯子钦只觉得有东西从身体里流逝走了。 最终,在黄大仙抽手的那一瞬间,冯子钦彻底昏死过去,没了动静。 所有人都紧闭双唇,看着黄大仙手中那黑漆漆的一团雾。 那是冯子钦的元神,也是我们俗说的魂和魄。 人变成傻子呆子疯子就是因为生下来体内缺少各自的魂魄。 而黄大仙手中的便是冯子钦的一魂一魄。 没了这一魂一魄,冯子钦再醒来就会彻头彻尾变成傻子。 不至于生活不自理,但肯定难能自理。 冯翔看着黄大仙手中的魂魄,哭的是老泪纵横! 罢了,罢了! 都是报应! 都是报应啊! “咔——” 没有任何的犹豫,黄大仙将手中的魂魄捏碎了。 自此,冯子钦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无论怎样都救不回来的傻子疯子。 云来毫无感情的看着冯翔和冯子钦爷孙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道:“事情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徐书记,你们回来把,我们把下面的事情处理一下。” 云来说的下面的事情就是关于如何供奉黄大仙的事情。 虽然黄大仙现在戾气消的差不多了,可只要没有给他重新供奉,他依然还是会走向歪路,日后再害人都是有可能的。 现在唯一能延续黄大仙道行修为,又能让他不害人的法子就是供奉。 把他作为妖仙进行供奉。 而供奉的人就是东山街道这些人。 云来的意思是让徐书记在东山街道胡同里建个小庙。 庙里要供香,直接把黄大仙的堂口搬到胡同里。 让黄大仙堂下的弟马也到庙里来。 这样,黄大仙就成了东山街道胡同这块的保家仙。 街道胡同里的人也可以给黄大仙供香,让他做善事积攒功德。 等到了一定的时机,黄大仙便可以借着功德重新修炼。 届时,妖仙的身份也就转而变成真正的仙家了。 468:只有想不到,没有顺不到 而且,从本质上来说,妖仙如果修炼得当,修为通常是高过正修的仙家。 因为妖仙修炼很多都超出了规矩方圆之内。 他们发掘出来的修炼方法,基本都是正统无法去使用修炼的。 这种独特的修炼法子,往往更有效。 将自己的想法再次阐述了一遍,云来二次询问黄鼠狼:“仙家,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黄鼠狼蹲坐在石凳上,闷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行吧。” 他说的还有些勉强。 云来也清楚他的担忧,笑道:“仙家放心,你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堂口的弟马我也会安排好,如果仙家想要有弟子帮你出马,我也可以帮您物色一个弟子。仙家的顾虑都不是顾虑,如何解决,我来帮您。” 云来牌专业售后。 不得不说,黄大仙真的还挺满意的。 至少今天晚上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的诚意。 他甚至在想,但凡换成其他人,今天晚上都不可能这么愉快。 他都已经做好要大开杀戒的准备了。 没曾想准备没用上。 反而被一个小姑娘给对付了。 好在结果不算差,小姑娘还有点本事。 又给他堂口又给他排位,还让他吃供香坐大庙。 此前也已有十六人给他陪葬。 不算亏。 黄鼠狼心里打着嘀咕。 云来从他的表情都能读出来,他现在在衡量什么。 笑笑,继续道:“仙家如果觉得可行,那咱们现在就可以进牌位走个过程,也好把仙家自己的堂口立起来,您看怎么样?” 黄大仙想都没想,回道:“那就先把本仙家的牌位撑起来,等本仙家进了牌位,先吃上一段时间的供奉再把堂口开了。本仙家也好趁着这段时间去跟其他家几位仙家商量商量其他的事情。” 云来一挑眉,其他的仙家? 这黄大仙难不成还认识其他四大仙家? 又或是什么大仙? 没明目张胆的问,云来笑笑道:“既然黄大仙想以后谈这个事情,嗯,那今天咱们就不说其他了。” 站起身,云来招呼崔催催跟长空。 两人识趣啊,立马将坛全部都重新摆弄了一遍,随后将黄大仙的牌位立正放好在桌子上。 徐书记按照之前云来交代的话,让人赶紧将提前准备好的水果端到了坛上。 又让人找来了一把刻刀,将刻刀清洗好才放到了坛前。 一切准备好后,云来起身对着黄大仙做了个请的动作。 黄大仙很受用,看着云来眼里多了两分欣赏。 这小丫头很明显与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她身上没有任何的气息,就连修炼的道行都看不出来。 她不似旁边那俩一老一少,一眼就能看穿路数。 她这样的人要么是道行高到了一定程度,要么是真的什么都不会。 可从她一开始出现再到现在,她没有一丁点菜鸡的表现。 那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丫头的道行到一定程度了。 看着坛上云来几人准备的东西,黄大仙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 总觉得他们好像已经提前预判到他的决定一样。 这果盘,这精心准备好的牌位,还有这上面的上表文书,笔墨纸砚,每一样都在告诉他这些东西已经准备了好久。 黄大仙若有所思的看着云来。 好半晌才问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本仙家会答应你的要求?” 云来若无其事的耸耸肩,一本正经的胡诌道:“我又不是大神,怎么可能猜的到仙家的想法?仙家多虑了。” 她说是这么说,可眼神却在告诉黄大仙:“没错,我已经提前预判到了,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不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大局已定,黄大仙想反悔再报仇也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经历过今晚,他身上的戾气已经消怠的差不多了。 害他的人也得到了惩罚。 现在有机会重新修行,他比谁都珍惜这个机会。 “请仙家报上来路名号。” 云来熟练的捻起桌上的毛笔,将笔尖在混了朱砂的墨水里沾了沾,然后提笔在文书上准备上表书文。 给仙家立个牌位并不难。 只需要知道仙家的姓名来路,将仙家的姓名来路写到上表文书里,再写明原因何供奉,为何供奉,将上表文书一把纸烧到天上,天上的神仙知道了这件事情,自然就会接受文书。 如果天上的神仙不接受这种文书,文书就会在盆里一直烧不化。 黄大仙见云来有模有样,回答道:“北方荷莲塘遨游山头黄仙家黄又又。” 听到黄又又的名字,云来几人还觉得很有意思。 没想到黄大仙的本名这么有意思。 云来提笔在文书写下年月日时,又将黄大仙的来路名号填了上去,最后把为何要在东山街道供奉黄大仙的原因写了一遍。 这才落笔写下云来二字。 任何人上表文书都会在文书底下写明自己的来路和名讳。 但云来不是。 她跟玄清子一样,向来都是只写名讳,哪管来路。 大概率是因为玄清子在上面还算是有名,所以云来写的文书大多受理的都会比较快。 将玄清观的观主法印拿出来,云来啪叽一下盖在了文书上。 黄大仙看到云来手中的观主法印,有那么一瞬间是蒙圈儿的。 不是……这丫头手里捏的什么玩意? 玄清观的观主法印? 玄清子什么时候退位让贤了? 这要是让妖魔鬼怪皆知道,不得跳出来大闹一场! 这次,崔催催跟长空算是清晰的看到了云来手中的观主法印。 不过,对比起上次来,这次的二人很明显没有那么激动了。 谁让他们已经知道玄清子健在。 而这没枚观主法印是云来从三清阁顺出来的。 据白玄师兄说,云前辈在三清阁里顺的东西可不少。 上到观主法印,下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桃木剑! 可以说只有想不到,没有云来顺不到的。 伟大的云来同志不仅顺了那些不能顺的,还把三清阁里一直被当做宝贝供着的乾坤袋也给顺走了。 那乾坤袋上装天下装地,什么都能往里塞! 就跟一个移动的空间一样。 这玩意儿据说是玄清观前任观主飞升时候留下来的宝贝。 本来是留给道观必要时刻躲灾用的。 现在好了,都被云来顺走了。 白玄还当着云来的面说起了玄清子手中拂尘的事情。 众所周知,云来有一把拂尘,可变化到刀叉棍棒等等。 不仅能用来装饰还能用来装北。 而这把法器正是玄清子的贴身法器。 但现在,已经成了云来的专属法器。 没错,就是被她一开始顺下山的那把。 好在玄清子没那么抠门,意思是:“反正我死了我的财产也是徒弟继承,她现在不过是提前继承了师父的家业罢了。” 看看,多好的师父,多好的长辈! 469:还会再见 就是可惜摊上了云来这么个徒弟。 崔催催跟长空两人禁不住感叹。 可惜了,这辈子没遇到这么好的师父,但凡遇到了,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还在给别人打工。 “哗——” 火盆里,火光冲天。 一纸上表文书烧的噼里啪啦作响。 代表天上已经接受了文书内容,并且已经同意下面的人这么做。 小盆儿里映照出云来的面容,她转身对黄大仙,双手抱歉:“天已受理,请大仙入堂——” 在文书彻底被焚烧殆尽的那一刻,黄又又褪去了浑身的漆黑,映照出来的面容形体竟然是个极其清秀的少年! 他甩着身上黄白色的袍子,原地转了一圈儿,直接跳入了牌位中。 无名牌位也随着黄又又的跳入逐渐显现出了文字。 只有寥寥几个字。 黄又又。 看着碑文上的字,云来拿过桌子上的刻刀,用刻刀在手指上划破了一道口子,将血滴在朱砂里混了混,云来提笔沾着朱砂血在黄又又的牌子底下写了一排字。 东山街道供奉之位。 云来启上。 崔催催跟长空看到这排字有点不明所以。 崔催催:“前辈,为什么还要写下这两排字?” 云来放下笔,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你不懂,这是为了咱们的千秋大业。” 啊? 千秋大业? 两人一头雾水。 其实云来说的非常隐晦,但实际上在黄大仙的牌位上写下云来启上,是为了告诉其他人包括其他的仙家。 做这个牌位的人叫做云来。 真正供奉黄大仙看似是东山街道胡同里的人,实际是云来。 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过是套路了一下黄大仙而已。 谁让他说自己还认识其他几大仙家。 而且,那黄大仙看上去就很好讲话的样子。 要是能跟他一起上班,感觉应该还不错。 笑笑,她转身对着徐书记招手。 徐书记现在哪里还敢小瞧云来,麻溜的跑到她面前,弯腰躬身:“云先生,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云来摆手:“吩咐说不上,只是想告诉你,这给黄大仙建庙宇的事情要赶快加急的办。此外,每日香火不能断,供奉不断能。虽然胡同里死了十六人,但除却那两个先生,剩下的十四人都是因为自己的忘恩负义,贪婪所死。未免出问题,我会让崔大少跟长空道长接下来两日为他们逐一超渡。” “但他们的家人三年内必须要给黄大仙供奉,且不能断。十四家,轮着供奉,一月也就两日。” “仙家供奉共三种。” “大供,每年三月三,九月九两次。节日逢初一十五要供,剩下的就是平常日供奉。而且,每次供奉的东西一定要多,因为你们不仅仅供的是黄大仙,还有黄大仙旗下的弟马也跟过来了。” “日后,你们这里发生什么小灾小难,又或是有人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什么邪乎事了,都可以过来请黄大仙。此外,大仙要是立堂口,你们要出个弟马人来。这弟马人黄大仙会自己选,你们看着听着就行了。” “还有,你们请的那两个先生,去查一查,是不是骗子,此前做过什么坏事,要报给仙家。” 之所以要查,是因为如果那两个是骗子,做过不少的坏事,仙家有权利处理,且不承受因果。 但如果不是,那这份因果需要仙家自己去补,也会影响到仙家修炼的功德。 “除此之外,就是大仙的尸骨。明天要去十六家看看,看看他们家中有没有藏着黄大仙的皮毛,骨头又或是任何一切黄大仙身上的东西。黄大仙死之前尸骨无存,这些东西你们要找回来补给黄大仙,然后把尸骨包好放到大仙的牌位后。” “只要你们日日诚心供奉,不破大仙庙宇,不坏大仙根基修行,大仙就能一直保佑东山街道。” “说起来,你们也算是因祸得福,得了个一方保护神。”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 黄大仙现在真就算是东山街道的保护神。 徐书记那个激动啊。 得了个仙家,以后就再也不用让人去请其他的大师了! 他连连点头:“是是是,云先生请放心,我明天就让人去把这些事情都给办了!云先生,两位大师,那现在事情是不是就算结束了?” 云来:“可以了。这两日黄大仙的牌位就先放在你们办事处,等庙宇建好,再把大仙的牌位请进去就行。庙宇不用大,一方小庙即可。” 黄大仙毕竟是妖仙,这庙宇不能大过正仙正神的庙。 但又不能小过土地爷的庙。 所以,折中就是不能大不能小,方寸之中刚刚好。 徐书记哎哎应声,记下了云来说的话。 忙着忙着就到了后半夜。 几人赶了一天的路,早就已经饥肠滚滚。 徐书记让人送了夜宵过来。 等云来几人吃完夜宵,这才安排他们仨在最近的旅馆住下。 大概率是离开了以前的环境,云来睡眠不太好。 做梦也比以前频繁多了。 以前在道观不怎么做梦,下山之后偶尔会做那么几次。 但自从上次的大战结束之后,她总是会频繁做梦。 起初还以为是魇鬼搞的。 但在梦里,她看不到任何魇鬼的气息,这梦就是从她脑海身子自己跳出来的。 她时常会梦到小时候,梦到在孤儿院被打被骂被欺辱,梦到养父母日夜打骂她的画面。 在梦里,她甚至看见养父母站在远处对她招手,然后亲切的喊她:雪雪,快来。 这画面跟她小时候的经历完全不相同! 她根本无法直视! 所以常常睡着睡着就会惊醒。 惊醒之后也就不想再睡觉,只能坐在床边或是沙发旁盘腿打坐等天亮。 有的时候打坐时间还不能太长,以防陷进去。 以至于半宿下来,她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坐着躺着发呆。 她也想不明白,怎么忽然之间就不能入睡了呢? ———————— 接下来的几日,云来崔催催长空三人都没有离开东山街道。 而是在这里吃住了几日,帮徐书记他们解决了善后问题。 十六家也有来闹的,徐书记也挨个安抚了他们。 最后由黄大仙出面说了两句,那十六家才觉离去。 至于两边商讨了什么出来。 云来不清楚。 再说了,这和她这个外人也没什么关系,掺和那脚干啥。 就这样耽搁了得有一个多星期这样,云来这才带着崔催催和长空告辞。 临走的时候,他们得到了不太好的消息。 冯子钦死了。 云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似乎早就猜到了。 黄大仙变成了翩翩少年。 他还在质问云来为什么要在他牌位上刻名字! 结果被徐书记这么一打岔,重心点当即就偏了。 “冯子钦死了?这事儿可跟本仙家没什么关系!本仙家已经金盆洗手,绝对不可能还回去害冯子钦。” 徐书记连连摆手,一脸难过:“这事儿跟仙家您没关系。是子钦自己做的孽。他以前就是这个混混样,老冯给宠坏了,天天在学校,在胡同,在街道里横行霸道,欺负那些路过的小孩和学生。” “他在学校曾经霸凌过其他的孩子,虽然后来事情解决了,冯子钦也给人家道歉了。但霸凌的事情给其他孩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现在子钦疯傻了,曾经那些被他霸凌过的人就合起伙来想要打他一顿出出气。” “正常人被围攻也会选择反抗或是逃跑。更何况是傻子?子钦在被打的时候,吓的抱头鼠窜,结果逃跑途中不小心脚滑冲出了大桥,一头栽进了水里,溺死了。” 说到这里,徐书记眼圈红了。 冯子钦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小时候那么乖,怎么长大变成这样了? 现在孩子没了,让老冯怎么过? 还有子钦在外打工的父母,让他们后半辈子怎么过? 黄大仙不为所为。 冯子钦拿石头砸死他的那一刻,根本没有一点善人的样子! 他死了是除害。 正好,自己的仇报了,现在也能重新修炼攒功德,一举两得。 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啊! 云来叹气垂眸,没说其他,只道:“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诸位了,后会有期。” 徐书记赶紧给云来让路:“云先生,您是东山街道的救命恩人,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随时招呼。” 云来:“好,多谢徐书记。” 黄大仙晃悠着身子,也懒得再去多问云来为什么刻名字了:“本仙家以后就在这里修炼,小丫头,记住本仙家的名号,以后有事直接呼叫本仙家。” 云来摆手,头也没回。 一般正常情况下,她不呼救,更别说呼叫了。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圆。 她跟黄大仙的缘分深着呢。 日后定然还会见面的。 崔催催跟长空等在门口。 两人带了两个大行李箱。 看到云来,老远就招手。 “前辈!” 云来勾唇,迎了上去:“天气不错,走,出去溜溜。” 风吹树摇晃,日光头正好。 三人并肩朝着太阳的方向去。 京都真的很大,四面八达几乎都是各种各样的胡同。 三人也没开车,也没骑车,更没坐车,一路步行走到了市中心。 京都很繁华,市中心人山人海! 各色各样的人穿着各色色样潮流的衣服在大街里行走。 不少拿着摄像机的人在街上一个劲儿的拍来拍去。 也有不少的人来回走,来回被拍。 云来三人穿着奇特,一个休闲运动装,一个道袍加身,一个粗布麻衣。 470:兰秘书 三人本就长的不错,尤其是云来跟崔催催。 放到美女帅哥群众都是一眼亮的形象。 他们仨这一误入,不少街拍摄像师都以为他们是网红或是模特。 上赶着转过摄像师对着三人一阵咔咔咔! 云来眉头微微一蹙,抬起袖子挡住了脸。 长空更是脸上不悦! 将道袍往脑门上一盖! 拽着云来跟崔催催就往里面跑! 大家还以为是什么新型街拍,跟在屁股后面一个劲儿开始狂拍! 不少人都望向了云来等人。 一个两个说笑的笑,不解的不解。 脱离了街拍区域,三人拖着行礼找到了商场。 头也没回的冲进了商场卖衣服的奢侈品店。 奢侈品店里站了三个导购。 看到云来三人拖着大包小包,穿着奇怪,头发凌乱,都是呵呵一笑,极其随便的招呼了一声:随便看看,然后继续扎堆聊天。 奢侈品店店员就这样。 断定你不会买东西,大多都是招呼一声,然后不再搭话。 有的态度比较差,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是招呼了。 云来三人也没当回事儿,继续挑衣服。 但挑了好几件都没看到合适的尺码。 好一会儿这才礼貌出声喊道:“您好。” ....... 无人回应。 崔催催憋了一下,声音大了一些:“您好!” ....... 沉默是此刻的康桥。 柜台前。 三个导购。 “嘿嘿嘿。” “哈哈哈。” “哎呦哎呦。” 长空:“有一种厚积薄发的怒火。” 云来:“持续看戏,走神。” 崔催催:“买衣服!小爷要买衣服!” 然而—— 仍然无人回应。 三个导购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就跟没听到崔催催讲话一样,继续说笑。 “不知道,反正说是死了,上吊好像是。” “也怪不得别人,自己出轨了,老公要离婚也正常。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把自己给吊死了,怪不得别人。” “这女的也是蠢,老公又帅又有钱,怎么就想不开要在外面找一个?找也就算了,还那么胆儿大把人带家里去了!换成是我,我也受不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聊的开心聊的忘形,根本就不在乎云来三人。 长空的火气憋不住了:“耳朵聋了吗?买衣服!买衣服!” 几乎是嘶吼出声。 云来软脾气上来了,开口安抚长空:“不要生气,不要着急,这家不行再换一家嘛。” 她跟没事儿人一样。 可崔催催跟长空就不是了。 俩人没吃过什么苦,更没被人这么看不起过! 没曾想,买个衣服,破防了。 那三个导购,见崔催催长空发火了,才依依不舍放弃了讨论话题,慢慢悠悠走到了三人面前。 “您好,欢迎光临奥奥,看要看什么衣服。” 说话语气态度完全精神恹恹,跟刚才聊的火热朝天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崔催催真是被气到了! 手指着面前的一整排道:“这两排全部包起来!” 然后从兜里拽出一张卡,豪放道:“刷卡——” 那导购都傻眼了! 还没缓过来呢! 便见长空又拿出了一张卡道:“剩下所有的衣服给老子打包!刷卡!立刻马上!” 三个导购已经有些后自后觉反应过来,她们遇上硬茬了。 不是暴发户,不是看上去有钱,纯粹的硬茬。 这要是闹起来,注定没完没了啊! 想着,三人赶紧放低态度,开始道歉,讨好。 “对不起,对不起,三位,你们看这边要买什么款型的?我来帮三位推荐,再给三位打个折,咱们消消气。” 这可给爷整笑了! 崔催催哼哧一声:“哼,谢谢你们,不用打折,现在就刷。” 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崔催催的态度就是很强硬! 长空也懒得跟她们纠缠,直接坐到了另外一半沙发上。 “刷!今天刷不完,老子就在这里看你们刷!你们也别想着赶人,我们可以正儿八经来消费的!” 这三个导购现在真是要哭了! 拿着手中那沉甸甸的卡,心里悔啊! 想找经理,可经理这个时候还联系不上! 这不是给她们出了个大难题么! 颤抖着手,三个导购跑到柜台前拿出了计算机,POS机开始算账刷卡。 当刷的第一笔金额显示出来那银行卡后面的余额时,她们的心是真死了。 完犊子,还真是暴发户有钱人! 这年头,有钱人出门为什么都这么低调! 这卡里的余额,买下他们这样的店铺几十个都没问题啊! 一笔一笔消费账单咔咔的出。 三个导购,一个刷卡,一个收款,一个打包。 刚开始三人苦哈哈,可刷着刷着三人忽然笑了! 这尼玛是业绩啊! 她们在哭什么!她们在埋怨什么! 这尼玛是业绩,是钱啊! 哭个毛啊? 想到这里,三个人越刷越得劲,越刷越兴奋! 那打包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越来越顺畅! 一开始可能还打包的很用心,到后面,衣服都是随便一塞,反正这么多套,他们不可能每套都拿出来看,拿出来穿吧? 云来三人就坐在沙发上。 看着三个导购那变幻莫测脸色,雀雀欲试的小心思,都是忍不住冷笑。 人性真就是经不起一点推敲。 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各家的导购都跑出过来看什么情况。 很快,门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三个导购浑然不觉,仍然在不断的刷卡,打包,记账。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一声呵斥打断了他们。 “你们在干嘛!” 这一声仿佛晴天下的霹雳,直接打破了还在做梦的三人。 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声音方向看去。 这才见,门前围了好多的人! 而那从人群后挤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他们的老板,他们的店经理,还有一个穿着职业装,气质姣好的女人。 云来三人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忽然有人喊这么一声,吓的他们立马睁开了眼! 那店经理跟老板快速从人群里走出,冲着三个导购就走了过去。 老板:“你们在干什么?这搞什么呢?” 店经理:“我不是让你们把店看好吗?你们...你们这..干嘛呢?” 三个导购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兴奋的举起手中pos机和银行卡。 “老板,经理,咱店里来大客户了!他们把咱们店里的衣服都给包下来了!我们现在正在给他们刷卡结账呢!” “对!我们忙活了好久,现在已经打包很多了,马上就能结束了!老板,咱们这个月的业绩简直超标了!” “老板,这下奖金和提成您得多给我算点!”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感觉世界美的不行。 那老板跟经理傻眼了。 顺着三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见,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正用一用无法言说,像可悲又可怜的眼神盯着他们俩。 两人正打算上前好好跟云来打招呼,结果,他们步子还没抬,身后的人先开口了。 “云小姐!” 紧接着,几人便见那身着职业装的女人快步走到了云来三人面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云小姐,崔大少,大长老,好久不见。” 崔催催跟长空有点懵圈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不认识,没见过,没印象,谁啊? 两人齐刷刷扭头看向云来。 云来想了一下,上下扫过女人,才哦了一声,恍然道:“你是兰秘书?” 女人见云来竟然还能想起她,受宠若惊! “对,云小姐竟然还记得我,受宠若惊。我叫兰茵,是肆爷的秘书。” 说兰茵他们可能不知道是谁,但说肆爷崔催催跟长空也就知道是谁了。 崔催催:“呵,小爷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他啊。” 因为祁家的原因,崔催催跟长空都不太看得上祁肆忆。 但又因为集团争斗问题,他们即便是知道祁肆忆的身份,也不能在人前暴露,只能隐晦的提他名号。 兰茵听到崔催催称呼自家老板是他也没有任何的生气和怒意。 她虽然不在宣城生活,但宣城的动态声闻她一点没落下。 宣城有两大不能惹。 一个是崔家大少崔催催。 一个是天师盟大长老长空道长。 而这两大不能惹均在一个人手下干活。 宣城走脚先生云来云先生。 宣城但凡是跟云先生沾边的,没人敢惹,没人敢看不起。 谁敢惹谁敢看不起,那就是跟宣城的家族企业过不去,跟天师盟,跟那个神秘的灵组过不去。 自家老板也一直在提醒她:“如果云小姐几人来了京都,一定要把上下打点好,留个印象日后做事情会方便很多。” 以至于她现在看到云先生比看到自家老板还要激动,还要恭敬上心。 兰茵点头迎合:“是,肆爷之前就说过云小姐几位可能要来京都,还让我提前准备迎接三位,没想您三位已经先来了。” 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兰茵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故意道:“云小姐,您是缺衣服了吗?怎么买这么多?我们公司旗下有很多的高定品牌,云小姐崔大少大长老愿意的话,可以直接穿我们旗下的高定品牌。” 高定品牌和普通的奢侈品牌是两个概念。 三个导购,一个店经理一个老板,就这样呆愣着僵住了。 尤其是那三个导购,脸都白了! 不是,怎么个情况? 这是要丢工作的前奏? 471狗血情节 那老板和经理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一本能就是: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狗血的场面! 有一种富豪穿着普通去阶层,然后被各种为难,最后无奈亮出身份的狗血感。 不是,怎么个意思? 谁家有钱人穿的奇奇怪怪破破烂烂出来逛街啊? 经理和老板疯狂的给三个导购示意。 企图想要从她们的眼神中读懂又或是想要传达什么。 然而现实是,三个导购根本没有理解自家老板和经理的意思,满心满脑想的都是我快要被解雇了。 还有后悔刚才不应该那么针对进来的三个人。 云来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导购的脸色,笑笑道:“不要这么拘谨,我们又不是什么难缠的人。” 她嘴上这么说。 眼神却慢慢的透露出了毫无感情。 有一种笑面虎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三个导购被吓到了。 强忍着心中不安,哭唧唧,讨好的弯腰躬身道:“云,云小姐,我们,我们错了。今天的事情都是误会,全部都是误会!其实,其实我们可以解释的。” “对对对,云小姐,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人真的挺好的,云小姐。” “云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有眼无珠,是我们狗眼看人低!云小姐,求求您千万别让经理开除我们!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养了好多条小狗需要我照顾!如果我没了这份工作,以后就只能天天吃土,家里的老人孩子也会跟着我一块吃苦。” “云小姐,您为人善良大方,漂亮美丽肯定不会看着我们白白丢工作的。” 那站在最外面的导购一连串说了一大堆。 云来听到后面都笑了。 她这不是在道歉也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对她进行道德绑架。 什么叫做善良大方,漂亮美丽,就不会看着她们白白丢工作? 难不成不是善良大方,漂亮美丽的就能看着她们白白丢工作? 未免过于严格了些。 经理和老板看到云来脸色微微变化,上贴着道:“云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 “是啊,云小姐,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们!还请云小姐高抬贵手。” 五个人都是同一副嘴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模版刻出来的呢。 根本不想搭理他们,云来浅浅勾了一下唇,转身看向兰茵问道:“兰秘书,这个商场是肆爷下面的?” 兰茵立马点头回道:“是,包括隔壁的那个商厦都是肆爷的。” 云来若有所指:“人多眼杂,人员方面真的要好好整顿一下。” 不再跟兰茵几人言语,她招呼崔催催跟长空道:“走吧,都晃一个下午了。” 没有要多逗留的意思。 兰茵眨巴着双眸看云来,对于她选择放过三个导购有些不解。 “云小姐,这几个人要不要帮您处理了?” 指着对面的三个导购。 三个导购吓一激灵! 马上都要呼爹喊娘让云来放过她们了。 最差的结果就是要准备下跪了。 然而,云来根本不给她们机会,慢悠悠摆手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记得把今天刷的钱退回来。” 双手一揣,她走向了外面的人群。 崔催催跟长空借着云来的势头往外走,边走两人边道:“告诉肆爷,卡寄存,回头有空找他拿,弄丢了直接赔个公司给小爷就行。” 他给导购的那张卡是他老爸的副卡。 而且里面的钱非常多! 即便是丢了捡到的人也不敢花,小偷偷了都得颤抖着手交给警察蜀黍。 已经被吓到腿软的三个导购听到云来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正要庆幸! 结果一扭头就听见了云来那句比丢了工作还要命的话! 退款! 所以,她们三个人忙活了一天! 兴高采烈的打包,将数据挨个挑出来,挨个刷卡,挨个记录! 从始至终就是个笑话嘛! 现在还要退款,再记录,再把衣服重新退回仓库挂起来? 这尼玛,是人干的活儿? 比离职更让人痛苦好嘛! “不要啊!云小姐,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这也太折磨人了!” “离职,我离职行嘛!干不了一点啊云小姐!” 此刻的三人也没有了什么上有老下有小的言论,满心想的都是不想再重复干活! 尤其是当兴高采烈和巨大的希望落成落差之后。 那种感觉简直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然而,没人搭理她们,也没人管她们什么感受。 店经理跟老板都要哭了! 生意没做成,得罪了人,还赔了钱和时间! 这不比杀了他们还痛苦! 转身,老板眼里满是怒意的盯着面前的店员。 好久才高声叫道:“你们仨,被解雇了!” 这一声响彻了整个云霄,反而又有什么用呢? 此刻,云来三人已经大摇大摆在兰茵等人的注视下走出了商铺。 门前看戏的人围了一层又一层。 看到云来几人出来,都是好奇的摸出手机对着她们一阵狂拍。 但很可惜,当图片被放出来的那一刻,她们才发现,本该清晰的照片此刻变得非常模糊! 照片里能看出来人影,但看不出来人影是谁,什么样子。 有的照片糊到连背影就看不见。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好奇,写满了不明所以。 三人没有出商场,而是继续上楼。 楼上的人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看到三人上来打招呼的打招呼,不作声的不作声。 对比起一楼的奢侈品店,二楼的明显态度好很多。 看到他们仨也没有那么的抵触和嫌弃,只是语气冷漠,态度冰冷。 看上去好很多,实际跟楼下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三人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家态度还行的。 因为不是在宣城那个舒服圈,三人的穿着打扮自然也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脱去了自己的道袍和粗布麻衣。 云来换上了普通的常服。 长空跟崔催催也变成了潮流男孩。 导购本来只是想着生意不好做,态度好一点自然一些也就过去了。 没曾想,接进来不起眼的三人最后竟然买了将近十几套衣服! 刷卡付钱眼都不眨! 这可把她乐坏了! 跑前跑后,哪里还有不人的样子! 她现在恨不得把三人当成佛像供起来! 店里其她的导购看到那一个人忙前忙后,眼睛都红了! 472杨道全 草! 这一单怎么不是我接的! 为什么不是我接的! 渐渐地—— 整个店所有人,包括店长都变成了为云来三人服务。 外面又围了一层看戏的。 没楼上的多,但比楼上的吵。 指着云来几人就叫:“卧槽!好有钱!真正的土豪购物!这个不要那个不要,其他全要!” 这狗血的句子把云来三人雷到了。 换上衣服,留下联系方式,云来三人一身轻装离开了店铺。 当换完衣服出去,此前看见过他们的导购开始争抢着喊三人进店消费。 有的过分到直接上前拽住云来的衣服,死命将人往店铺里面扯! 要不是崔催催跟长空发火,那些人都能把云来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 可以说是非常的过分了! 云来也是脾气好,始终不说话,但脸色却已经到了极限,随时准备开始发火。 好不容易出了商场,街拍的摄像师又围到了他们面前! 好家伙,长枪短炮那是一阵咔咔的照! 云来眼前的闪光灯咔咔咔的响! 灯光闪的她眼珠子都要瞎了! 紧闭双眼,她转身就左边躲! 大概是因为过于着急,她转身躲避的那一刻撞上了一个人。 云来都还没看清撞上的是谁,就听见一阵闷哼声! 紧接着,手臂被人拉住了。 崔催催跟长空被堵住了。 从人群里抽身,再转头看去时,便见一个器宇不凡的男人拽住了即将要倒地的云来。 男人看上去还很年轻,穿着西服和大衣,别着领带,眼睛挂副眼睛,身形高挑,气质非凡。 尤其是他那张脸,棱角分明,一看就是沈家不菲的大少爷或是霸总级别的。 “前辈!” 快速拨开人群,崔催催高声喊着云来。 长空从人群挤出来,将一大堆的东西往后背一扔,跟着喊道:“云小友,你没事儿吧!” 云来嗯了一声,感激的看向了面前的男人。 顺带扫了一眼男人的面相。 左山林二十九。 额头过低,鬓角压天仓。 天真,容易上当受骗。 若是外界人言多,这样的人很容易被蒙骗。 往下看。 男人虽然带着眼睛,可双目清澈,尚有波纹。 而且他鼻子准头上翘,是标准的天真鼻。 这样的人通常都是稚气未消。 但男人的眼神里又带有一丝坚韧。 说明他只是想的浅,做事还可以。 再观他十二宫,都还行。 唯独夫妻宫泛黑泛绿。 这黑色绿色已经顺着他的眉角沾到了眉心处。 眉心处一点黑绿大多都是霉气深重! 要么就是气运不顺或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着眼往前看。 男人背后围绕着一团黑雾,这团黑雾始终缠绕他久久不能散去。 云来捂嘴低低哦了一声。 “哦——” 听到奇怪的声音,男人垂下眸子打量面前的女娃。 女娃身形纤瘦,身着一身短款白色羽绒服,扎着丸子头,碎发飘荡,此刻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神望着自己。 她那双眼睛很漂亮,像是一壶水,又像是天上的一弯月,看着他的时候,似乎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男人眉头微皱,松开拽住云来的手,和气问道:“你没事吧?” 云来摊手:“没事,多谢。” 男人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崔催催跟长空,礼貌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身离开了。 崔催催跟长空凑到云来面前,也没说什么,对着男人回点头,一直等到他消失不见,两人才拽着云来道。 “前辈,他要嘎了!” 长空上手就给了崔催催一巴掌:“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要噶了?他明明是碰上脏东西了!把脏东西处理掉不就好了。” 崔催催揉着被长空打痛的手臂,无语翻着白眼:“那团阴气都快缠到他脖子了!再不赶紧处理,别说脏东西,怕是尸体都要凉了!” 云来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人,习惯性一甩手:“你俩很闲吗?都快晚上了,还不赶紧找房子?你们不会打算今天晚上在马路边过夜吧?” 从早上出来晃悠到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三人购物购了一整天,没有进食,也没有出去找住的地方。 这会儿从商场里出来,天都要黑了。 云来才想起这回事儿。 崔催催哎了一声,双手叉腰:“哎,都是小事,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咱们有地方落脚!肯定不会睡在马路边!” 兴致勃勃的拿起手机,崔催催拨通了早就储备好的电话,一通电话直接拨过去了! 没多会儿,电话那端就传来滴滴滴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沉闷的说话声。 “喂——老崔?” 听到那端人的呼唤,崔催催嘿了一声,仰头道:“杨道全,你干嘛呢?” 被叫做杨道全的男人将手中的杠铃一扔,豪放道:“还能干嘛,健身房锻炼呢!听你们指挥说,你来京都了?人呢?怎么来了都不提前通知一声?” 崔催催将手机打开免提往云来跟长空面前递了递。 “这不忙着呢嘛。我现在在市中心,之前托你找的房子找到没?” “找到了,但是房子年代有点久了,可能有些不太好收拾。等下我把地理位置发给你,你过去瞅瞅看看行不行,不行先将就住个酒店,我再托人给你找。” 杨道全举着杠铃,说话全程咬着牙! “你说你也是,就自己一个人,还非得要那种四五个房间。什么独立浴室,超大落地阳台,老崔,以前咱们一起上课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还挺闷骚,挺有情调啊。” 崔催催抬起眼眸看了一眼云来。 这些条件不是他为自己准备的,而是为前辈准备的。 她一个小姑娘天天跟他们两个大老爷们挤在一起已经够委屈的了,总不能洗澡还用一个卫生间吧? 超大落地阳台是因为他发现,前辈经常会独自一人在阳台躺椅上假寐。 日光照在她身上,外面风云飘飘然过。 那种画面让他觉的很安逸。 是从小到大都没有的安逸感。 所以,超大落地阳台一定要有! 至于长空道长,没关系,他睡狗窝都香的很。 云来也知道崔催催是在考虑自己的感受,随意道:“没关系,有个住的地方就行。” 崔催催脸色立马严肃:“不行!委屈谁都不能委屈前辈你!大不了咱直接买个房子!” 云来婉拒:“真不用,只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已。” 崔催催义正言辞:“你不要多说了!你是女孩子,我吃点苦没什么,但你不行!” 云来无奈:“倒也不用在意那么多——”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完全没有考虑到一旁长空的感受。 电话那端。 杨道全听到忽然出现在电话里的女声,霎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声叫道:“卧槽!老崔!你踏马身边谁啊?!” 473京都灵组 崔催催将手机往自己面前拿了拿,一本正经学着云来的样子故意胡诌道:“还能有谁,你心里没点数?” 杨道全人傻了! 他清楚的记得老崔以前跟他说过,这辈子注定是单身狗的命。 怎么,这才过去多久,他身边竟然有女人了! 凌乱在健身房,杨道全手中的杠铃忽然就不香了。 他默默放下杠铃,说话都有点咬牙切齿。 “老崔,你个狗贼!竟然瞒着我们偷偷把自己嫁出去了!我不管!你必须要请我吃饭!” 崔催催嘿嘿一笑:“嘿嘿,你可别胡说,我们可是正当关系!” 杨道全呵了一声:“呵,瞅你说的,难不成你俩还能有不正当的关系?我都懒得跟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说话!” 不想跟崔催催多说,杨道全啪叽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电话刚挂断,健身房外就走进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人身材魁梧,女人身形姣好。 看到杨道全气鼓鼓的,女人笑着问道:“道全,你不锻炼呢嘛?怎么还跟健身器材气上了?告诉姐姐哪个健身器材打了你,姐姐让人把它撤了。” 说着话,女人的双手搭上了杨道全的肩膀。 杨道全哎了一声,赶紧挡住了她的手:“娅姐,咱有话说话,别来那一套,我可不是纯情小男人,万一咋滴咱可就说不清了。” 扶娅被杨道全逗笑了,打了他一巴掌缩回了手:“姐姐逗你玩呢,姐姐喜欢的可不是你这种糙汉。” 上手拿过哑铃,扶娅开始热身。 那进来的男人也找个顺手的动作在手里掂来掂去。 “道全,刚我跟我扶娅进来的时候听见你在打电话,谁啊?” 杨道全重新将哑铃捞起来:“还能有谁,老崔呗。” 男人哎呀了一声,还有些惊讶:“你说谁?崔催催?他给你打电话?怎么没给我打?” 杨道全嗤笑了一声,抬眸去看男人,若有所指道:“乔轻舟,你可别在我面前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老崔有过节。我可打听清楚了,以前在集训部队培训,你跟老崔喜欢上了同一个姑娘。结果那姑娘喜欢的是老崔,拒绝了你。你还因为这个事情差点和老崔打起来。还给你打电话,你搁这儿装啥熟呢?” “呵呵。” 杨道全刚说完,扶娅笑了。 “怪不得早些时候轻舟老在我面前说崔少爷的不是,合着是情敌啊?那我还真挺好奇,那个姑娘是谁?竟然能让你跟崔大少同时喜欢上?” 乔轻舟身材魁梧,长相也不差。 而起他是京都本地人,家里条件不错,自身也很有优势。 崔大少虽然不是京都本地人,但条件和自身条件都非常优异。 按理说,优秀的人看上的人都不会特别差! 尤其是,两个优秀者都看上的人! 那铁定不能差呀。 乔轻舟脸色羞红低下了头。 那女孩现在还在京都,他们偶尔还聊天,只是两边不在一个组,出任务也碰不上。 杨道全被乔轻舟的反应整笑了:“那姑娘在京都三组,是京都三组的队长,不过出的任务跟咱们不同,所以基本碰不上。听说,那姑娘很牛,道行很高。” 乔轻舟点头附和:“她姓墨,叫墨岱。以前在集训部队的时候她就挺优秀的,道行比我们都高,听说她师父很厉害,是龙虎山的天师。” “墨岱?” 扶娅迟疑了一下,恍惚想起了什么,惊到:“不会是之前凭借一己之力封印了海东那条恶鬼街的墨岱吧?” 杨道全怔了怔:“靠?是那个墨岱!卧槽!乔轻舟,你特么牛逼啊!喜欢一个女大佬?” 乔轻舟都不好意思了,点点头:“是她。马上出津南路的任务咱们就能见到她了。” 杨道全,乔轻舟,扶娅三人是一个队的。 京都比较大,区域之间的灵组人数也比宣城的多。 他们几乎是三托百口人。 三就是三个队长。 大队,中队,小队。 百口人就是至少百口子。 人员比较多,管理起来也会比宣城他们麻烦许多。 “总而言之就是,京都灵组分成了十八队,共五十四个队长,大约有几千个组员,听说每个道行都不错。” 走了七七八八个胡同,云来三人总算是到了杨道全所说的房子。 不是别墅,不是小区,竟然是胡同里的四合院! 而且四合院破败,周围的住户偏少,真的可以用偏来形容! 崔催催推着行李箱站在四合院门前,抬头望着已经掉下来的牌匾,有那么一瞬间想把杨道全干死! 这尼玛是不太好打扫? 这明明,明明是破败,破落! 这就是个废弃的四合院啊! 没有任何一刻犹豫! 崔催催转身就走:“走,住酒店!” 长空抽搐着嘴角,都没多想跟上了崔催催。 云来苦笑转身跟上。 不是她不想将就,而是已经晚了没办法将就了。 这要是将就,整宿整晚都别想睡了。 徒步来徒步走,三人又走了好久才见到一片灯火通明的街市。 想都没多想,崔催催直冲最豪华的酒店! 最终还是包下了三间房。 至少,在四合院没有休整完毕之前,他们大概率会一直住在酒店里。 一整天没吃东西,三人收拾收拾完下楼准备找餐馆或是饭店。 可刚走到前台,云来就听见了前台的酒店人员在讨论事情,说的话跟今天中午那三个还有点相似。 “真死了?那她这算自杀吗?” “当然算,反正警察那边给的消息说是自杀。而且,我听说,那女的死的时候怀孕了,肚子里还带着一个,算是一尸两命了。” “啊?怀孕了?那她不是造孽吗!自己作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小孩害死了!那那个孩子是谁的啊?是沈总的还是那情夫的?” “不知道,没听到其他的消息了。今天有什么新的消息进展吗?” 三个前台凑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写满了八卦两个字。 正聊到兴起处,大堂经理出来了,摆了摆脸色道“不上班?工作做完了吗?这么闲?” 三个前台嘴角往下一拉互相推搡着走回了各自的岗位上。 474八卦之魂 云来却对这个事情上了心。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话题了。 中午在商场卖衣服的时候也听到了。 是那三个导购在讨论。 现在又听到同样的话题,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儿。 这个事情现在闹的很大。 崔催催好奇心被提起来了:“前辈,怎么我们走到哪儿他们都在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呀?” 长空手枕在脑袋后面:“还能预示着啥呀?别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赶紧找吃的,我快饿死了!” 推了一把崔催催。 崔催催踉跄了一下:“这个事情真的很奇怪!” 长空敷衍:“是是是,奇怪奇怪,快走吧!” 脚下步子加快,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找地儿吃饭。 云来虽然也很在意这个事情,但终归还是没找到她眼前,也不是那么特别的上心! 拍了拍崔催催的肩膀,云来出声安慰:“没什么事情,别多想。” 崔催催:“好。” 不再去想这个事情。 三个人找了地方吃饭。 谁想,这头刚坐下! 那头又开始有人讨论起了这件事情。 大家似乎都在津津乐道。 很多人探头听,然后加入到了其中。 云来三人从吃饭开始到结束,耳边一直在循环他们说的这个话题。 从他们讨论的话题来听,云来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男主人名叫沈木栖,女主人名叫宁清妍,而女主人的情夫叫孙钢铁。 沈木栖是京都木栖集团的少东家,宁清妍是珠宝大商的女儿。 两人是自由恋爱结婚。 据说,二人的爱情当年非常的轰动! 是男主人沈木栖主动追的宁清妍。 又是砸钱又是砸这儿砸那儿把宁清妍追到了手。 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双方父母也很满意。 两人在一起快一年就结婚了。 到现在为止,结婚已经快有三年,感情非常稳定且恩爱! 但这么多年来,两人始终没有孩子。 大概是因为没有孩子的原因,夫妻俩的感情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开始频繁吵架。 感情就是在吵架中逐渐被消失殆尽,更何况是身家条件这么优秀的两个人? 很快,两人的感情耗到了尽头。 沈木栖主动提出离婚,但宁清妍不同意,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 起初沈木栖很吃这一套! 当然,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逼他,他也开始逐渐让步。 宁清妍看他不再提离婚的事情,就以为自己拿捏了沈木栖,私底下开始出去鬼混。 没多久,宁清妍就在酒吧里认识了孙钢铁。 据说,孙钢铁是山里来的,身材魁梧健硕,人长得不丑,非常的硬朗! 跟沈木栖那种高门贵子完全是两种风格! 宁清妍自从跟沈木栖有矛盾之后便很少有夫妻生活。 正是年轻养气血的时候,谁受的了? 就这样,孙钢铁成功上位,凭借技术成功上位。 他也就此成了宁清妍的情夫。 然而! 这件事情并没有藏太久! 半年不到! 沈木栖就发现了自己老婆出轨。 不是精神出轨,是精神跟肉体双双出轨! 而且! 最炸裂的是! 宁清妍的情夫为了让宁清妍更快乐,找了一票跟他相同的人! 没错,就是多轮多。 这个事情放到他们有钱人的圈子里可以说并不炸裂,但放到普通明面上来说,已经不是炸裂可以形容的了。 沈木栖知道这个事情后,当下便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必须离婚! 他将离婚证明甩到了宁清妍的面前。 宁清妍却说自己没有错,错的是沈木栖。 是沈木栖不行。 嗯——沈木栖火了。 当场打了宁清妍。 宁清妍便再次开启了一哭二闹三上吊。 但这次沈木栖没心软。 这已经不仅仅是面子问题,还是尊严的问题。 哪想,等到他再接到消息的时候,宁清妍已经死了。 上吊的时候自己把自己给勒死了,最后还是保姆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的。 本来这算是沈木栖自家的家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是了。 没想,沈家的保姆在接受审讯的时候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了! 她说不出来不要紧! 要紧的是听的人传出去了。 这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有的人亲眼目睹,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事情不就全透出去了? 就这样,沈木栖老婆出轨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死亡的事情冲上了热搜。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并不算久远,也就一个星期前这样。 一个星期前,云来他们也在京都,但不是这个区,所以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三人围在一张桌子,为了清净坐的很远。 哪想沈木栖跟宁清妍的话题过于炸裂,引得三人从角落坐到了中间。 崔催催跟长空听着他们的讨论,一会:真牛啊!一会:我去,真六!一会:这么厉害? 前后开餐吃了得有两个小时,两人彻底如融入到了他们的讨论中。 将八卦就是一个开端。 说着说着就出不去了! 更何况饭馆里的人那么多,见过的世面定然也是一加一加一的多。 这八卦说起来只能用络绎不绝来形容。 这不,半晌下来,几个小时过去了,饭菜没动,瓜子花生米这些小零食是上了一盘又一盘! 老板嗑着瓜子听的是津津有味! 隔壁店端着饭盆就来了,不为别的,就为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八卦演讲! 云来下山那么久,从来没听过这老些话! 一个两个颠覆三观,炸裂世界观! 她吃到最后都无心了,满心想的都是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 就这样,大半宿过去了,最后还是老板娘出来制止了他们继续说八卦。 大家付了饭钱,说说笑笑打着招呼就这样各自回家了。 云来手里抱了一盆瓜子! 意犹未尽啊! 长空更是精神百倍! 更别说崔催催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了。 三人路上都还在讨论刚才说的那些八卦。 一路回到了酒店,周围安静下来,这才觉得困了乏了。 各自回了房间,洗洗弄弄,三人也就躺下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几乎天天都在床上躺尸。 偶尔去四合院看下要怎么收拾。 最后实在是憋不过了,崔催催找了装修队进行重新翻修。 不确定要不要长住,就简单翻修能住人就行。 期间,杨道全来了两通电话,想约崔催催出去吃个饭。 最后两人商定了时间。 两天后的晚上。 475快乐的闲散生活 在家呆着什么也不做时间就是过的比较快。 崔催催三人在酒店感觉都没躺多久已经到了两天后的饭局。 吃饭的地方约在了市中心的酒楼。 因为人比较多,三人老早就出门了。 等到酒楼之后,崔催催并没有看到杨道全,反而是接到了杨道全的一通电话。 手机滴滴滴的声音很响彻。 云来跟长空走在最前面聊着天都被这手机铃声震到了。 疑惑的回头看。 崔催催反手掏兜,将手机抽了出来。 看着熟悉的来电显示,他按下了接听键:“喂,道全。” “喂——老崔,实在是对不住啊,过不去了。” 都还没开始聊天,杨道全已经道歉上了。 崔催催停下继续走的步子,抬头看了一眼饭店大门,有那么一瞬间迷糊上来。 “不是吧,我们这都到饭店了。” 电话那端。 杨道全满含歉意,将手机打开免提,开始收拾东西。 “临时出任务,真是过不去了。” 崔催催有些好奇。 京都灵组人员众多,杨道全是队长,手下百来号人,能用的不少,这会儿要自己出任务,难不成遇上什么大东西了? “咋回事儿?让你出任务?” 杨道全哎呀了一声,情绪莫名烦躁:“就之前津南路那里不是死了一个女人嘛。那个女人是自杀,结果死的时候肚子里怀了一个,这过去得有大半个月了,那女的鬼魂闹妖,成了子母煞,还杀了人,现在修成煞鬼了。队里派人去解决,哪想那子母煞手段厉害没让队里的人吃到好处。这不,刚又死了一个,只会怕出事,紧急联系了扶娅轻舟和我,现在正打算往津南路那边赶呢。” 又是津南路! 崔催催抬头看了一眼云来跟长空。 云来也是好奇无比。 这津南路是要跟她们杠上了。 仰头示意崔催催跟杨道全继续聊天。 崔催催明了,问道:“所以你们现在要去津南路出任务?那个位置在哪里?你发给我,等下吃完饭我们也过去溜达一圈。” 杨道全听见崔催催说要过来溜达一圈,无比意外:“真假的?你天天都忙的没空来找我,竟然还想去津南路凑热闹?” 崔催催连连咂舌:“咂,这怎么能叫凑热闹呢?就是想要去溜达溜达看看你们京都对付那些小鬼恶鬼的手段。” 杨道全:“得,我不跟搁这儿扯,催我了,我挂了。” 根本没把崔催催要地址的事情放在心上。 崔催催都不用多想,杨道全是肯定不会给他发位置的。 耸肩,他将手机关上看向云来跟长空:“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吃饭吧。只是一个母子煞而已,他们搞得定。” 示意两人往饭店走。 俗话说的好,来都来了,总不能在站口站着吧? 云来点点头,心里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长空就更别说了,他跟京都灵组的人都不熟,能有什么想法? 一行三人进饭店,门前迎宾的人热情的迎上他们仨,又是推荐菜品又是推荐会员的。 三人就耐心的听着,一直等到包间里的饭菜上了,那站在一旁各种促销的服务员才下去。 这顿饭给他们仨吃的,不能说好吃,只能说是贵还吃不到好东西。 一丢丢的小份菜,精致到不行,份量就那么一点,卖一千八百八十八。 拍黄瓜换了个碧玉脆瓜的名号,售卖价幺八八。 一瓶啤酒换了个套盒,九千九百九十九。 这尼玛哪是人吃的? 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这么吃! 崔催催三人是有钱,可钱不是这么挥霍的! 但包间定了,要走又不合适。 实在是没办法了,三人象征性的点了一点东西。 就这样,最后没吃饱也就算了,还付了将近小一万。 普通家庭一个月的收入就这样被糟蹋没了。 出来后,崔催催握着银行卡蹲在大马路边就开始嚎啊! “我的心好疼啊!这辈子小爷没这么心疼过!饭店刺客,绝对是饭店刺客啊!” 长空都没吃饱,肚子还在叫呢! 长空:“虽然不是贫道的钱,但付钱的时候贫道的心还是跟着揪了一下。小崔,你要牢记这家店,以后咱再也不来了。” “还用你说!” 噌的一声从地上弹了起来! 崔催催满脸幽怨:“我打死也不会再来这里了!饭店刺客,明明可以抢钱还非要送我几个菜!我真的是服了啊!” 说着,他往地上一蹲,脸上写满了委屈。 云来忧愁啊。 刚才那几个菜不好吃也就算了,关键最后还没吃饱! 她现在肚子还有点空,真的好想吃东西啊。 抬头望月。 月亮皎洁,像个甜品一样。 哎了一声,她上手摸了一下鼻梁,缓缓开口:“走吧,找个地方吃夜宵,饿了。” 迈脚往前走。 崔催催跟长空赶紧跟上。 崔催催:“吃!咱们去吃便宜管饱的!我要吃小摊!吃他个几百块!” 长空:“走走走,贫道都快等不及了。” 上手拽着崔催催,三人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往市中心附近去。 路上还问了好几个当地人才知道,市中心附近没有小吃摊!更没有夜市! 就算是要吃也得往北塘区那块。 三人跟夜市杠上了! 当即便打车往北塘区去。 开车的司机是个话痨。 听到他们要去北塘区,立马科普了北塘区的夜市点。 叫罍街。 吃喝玩乐一条龙,从东开始,东南西北都是吃的喝的玩的穿的乐的! 可以说,夜生活非常的丰富! 云来三人就听着,偶尔张口询问一下当地的特色。 司机就顺着他们的话一直叭叭叭,叭叭叭。 最后车子都到终点了,司机这才依依不舍的将三个倾诉者放下了车。 罍街也的确如司机所说,非常的繁华丰富! 三人还没往里走,路两边就已经开始对着他们招呼叫卖了。 声音络绎不绝,环绕于耳。 云来被叫的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跟他们摆手抱歉然后直奔烧烤摊。 三人跑的方向都不一致。 反正统一的目标是一致的,各种小吃。 大概是刚才那顿饭吃的他们逆反心理上来了。 三人买吃的那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476女朋友 看哪个买哪个,最后买了一大堆。 将吃的喝的全部都放在一起,三人找了个偏僻安静的位置,坐下开始狂扫! 没了金钱的束缚,三人敞开了肚皮! 没多会儿桌上小吃就被一扫而空。 三人也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饱的满足。 依靠着凳子,崔催催心满意足的摸着肚皮,一下子葛优躺下了。 长空翘着二郎腿,将牙签送到了嘴里:“贫道这辈子没像今天这么狼吞虎咽过!” 云来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忽然感觉吃饱了之后世界都光明,前途都无量了! 往一边躺了躺,云来闭着双目正打算要说两句,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三人同时被声音吸引过去。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不是其他,正是崔催催的手机。 这手机铃声像是钟声一样,一遍一遍敲在人的心上,让人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甚至在隐约中还能感受到一股急促。 云来眼神动了动,示意崔催催接电话:“接电话。” 崔催催哦了一声,虽然很不乐意,但还是拿起了电话。 果然不出所料,电话是杨道全来的。 将手机放到桌子中心,崔催催趴在了桌子上。 “你们猜道全打电话来干啥?” 长空哼哧了一声:“依贫道看,肯定不是好消息,八成是想让你过去帮忙。” 云来有意思道:“很有可能那对母子煞他们解决不了,所以打电话叫外援。” 崔催催笑笑:“那咱们打个赌?” 长空来了兴致:“行啊!你说赌什么?” 云来也道:“可以,我跟长空道长赌他们是来叫帮手的,崔大少,你要赌什么?” 崔催催眉飞色舞:“我赌他是要跟我说好消息!” 长空:“咱不赌大,我跟云小友要是赢了,小崔你要给我们当牛做马三个月!赌不赌!” 比了个三的手势。 崔催催当即拍桌应声:“好!那我要是赢了,我想让前辈这段时间暂时假扮我的女朋友!” 轰的一声! 云来跟长空宛如五雷轰顶! 云来是万万没想到啊! 她把崔大少当生命至交的好友,崔大少竟然想当她男朋友! 没可能,一点都没有。 抬手做了个停的动作,云来无情拒绝:“不得行,换一个。” 长空呵呵笑了:“呵呵,小崔,你这狗小子心不纯啊!注意都打到云小友身上了。” 眼瞅着杨道全的电话挂断了,三人的打赌结果还没出来! 崔催催委屈啊。 双手合十,拱手抱拳对着云来祈求道:“前辈,算我求你!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做任何越界的事情!咱们明面上是男女朋友,实际私底下就跟现在一样!我也是没办法了,前辈,算我求你了!” 他都快跪下了! 云来跟长空完全处于不明状态。 这小子,搞什么飞机? “叮叮叮叮——” 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呢,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了催促的铃声。 崔催催更急了! “前辈!我什么代价都愿意,求你帮帮我吧!” 说着他真要跪下了。 云来哎了一声,将右脚往外一伸,挡在了崔催催的膝盖处。 崔催催直接跪在了云来的脚面上。 “崔大少,咱们什么交情?你怎么说跪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恩情,你跪我,不合适。” 长空还是第一次看崔催催这样! 好奇心拉满啊。 “小崔,你到底咋回事儿?直接说就是了,还搞这出。” 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崔催催急的哟:“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不好解释!我先接电话。” 拿过手机,他按下了接听键。 刚接通! 电话那头杨道全就扯着嗓子吼道:“老崔!你快来!有好东西!” 崔催催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什么好东西?你那儿事情解决了没?” 杨道全一挥手:“没解决,那子母煞还挺凶。今天调出来的人道行不够,现在连续吃瘪,屋里折了好几个人,那娘们带个小孩非要弄死沈木栖。闹的可凶了!不过,那都不重要!老崔,我跟你说,墨岱来了!你现在赶紧过来!说不定你俩还能旧情复燃呢!” 好家伙! 旧情复燃四个字直接让云来跟长空瞪大了眼! 崔催催那个心里苦啊。 拍着桌子就低声吼道:“杨道全!你别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电话那头。 杨道全躲老远打电话,但眼神却未曾离开过别墅门前站着的女人身上。 女人穿着一身束身装,完整的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高马尾垂下,她仰头看二楼,完美的下颚线比所有人的事业线都清晰! 女人没有化妆,却天生丽质,皮肤白皙,往那儿一站跟开了柔光滤镜一样。 她虽然只露出了半张侧脸,但这半张足以碾压许多人的容貌! 放到电视剧里,那也必然是大女主的脸。 此刻,女人手中提着一把桃木剑,眼神犀利,往那一站,说不上来的英姿飒爽。 杨道全只是看了几眼便彻底明白为啥崔催催跟乔轻舟愿意为了墨岱大打出手。 这女人,极品来的。 杨道全:“嘿,你还急了!快来,我把地址发给你!” 说着他啪叽一声挂断了电话。 根本不给崔催催多嘴说话的机会。 看着已经挂断的通话记录,崔催催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墨岱,墨岱,那可是他少年时的梦啊。 不过,是噩梦。 电话刚挂断,杨道全那边就发来了消息,还附赠上了一个地址和一张照片。 长空上手点开照片,一眼就看见了照片里的女人,忍不住哇了一声。 “哇,这谁啊?这优秀的线条,比贫道的肌肉都优秀!” 云来也多看了一眼,勾唇笑道:“长的挺漂亮,身材也不错,崔大少,眼光不赖啊。” “什么跟什么!” 不悦的打断两人,他拿着手机点开了地图导航。 “我跟你们讲,杨道全那都是道听途说!我跟墨岱什么都没有!我不喜欢墨岱!墨岱跟我啥关系也没有!” 三人前后脚出了小吃街。 一路朝着杨道全给的地址走。 云来跟长空还在打趣他。 崔催催那是真没办法了! 默默将当年跟墨岱的事情同他俩说了一遍。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当时崔催催刚被赶下山,家里人逼他继承崔氏集团。 但崔催催满心都是英雄梦,别说是崔氏集团,崔氏江山他都不要! 477有嘴说不清 为了摆脱当时家族的束缚,崔催催以需要进修为理由再次离开了崔家。 哪想离开崔家的第二天,他就在路上碰到了小鬼。 他本身就是道门弟子,碰上小鬼肯定顺手就给解决了。 巧不巧! 当时宣城的灵组总指挥沭阳就在附近执行任务! 看到崔催催解决小鬼麻溜利索,迫不及待上前问他是否愿意加入灵组。 崔催催本就是出门闯荡来的,听到沭阳说灵组是干嘛的,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加入灵组的新人都会有一段时间的集训。 集训的地点就在京都。 集训的人都是五湖四海,甚至还有国外来的。 崔催催当时是代表宣城去的,与他一起的就是京都的代表杨道全,扶娅和乔轻舟。 还有一个墨岱。 “墨岱家条件是不错,小姑娘人长的漂亮又有本事,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她真的不熟!但当时不知道怎的,集训部队都在传,说我喜欢墨岱,在追她,还说我爱她爱的死去活来!” “每次我都想解释,其实我跟墨岱没什么关系!但每次想要解释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两三次离谱的程度已经到了那种,只要我想开口解释跟墨岱的关系,就会有恶鬼跳出来作乱!” “巧不巧,每次出现恶鬼,那恶鬼第一时间攻击的都是墨岱!” “我虽然跟墨岱不是很熟,也没什么关系,但好歹是个男人,肯定要挺身而出上前跟恶鬼搏斗保护女性。结果,不知道哪个狗贼到处宣扬说我为了墨岱英勇跟恶鬼斗争,只为保护心上人。” “尼玛,那流言蜚语差点砸死我!” “当时集训部队还有一个叫乔轻舟的男人。” “现在跟杨道全在一个队,墨岱在三队。” “那乔轻舟暗恋墨岱,每次看见我就跟看见情敌似得,双眼放亮恨不得吃了我!我跟他说了好多次我跟墨岱就是队友关系,结果那大煞笔非说我撒谎!还跑到其他人面前说要跟我公平竞争墨岱。” “那墨岱三句闷不出来一个字,无论我怎么让她去解释我跟她的关系,她都不为所动!” “完事儿来一句: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啊!啊!” 崔催催像是要被逼疯了一样,抱头尖叫:“我尼玛当时真想把她头爆了!从集训开始到集训结束,整整三个月啊!我每天都在流言蜚语中度过!集训部队就那么屁大一点!只要我跟墨岱碰面或是说句话,那队里的疯言疯语直接就飞上天了!” “那乔轻舟一天二十四小时,十八个小时在用眼神骂我!” “前辈,你都不知道,那三个月对我这颗幼小纯洁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哭唧唧,满脸委屈的看着云来,崔催催像个求安慰的小狗:“墨岱就是我的人生噩梦。所以,前辈,你一定要帮我!” 长空手里的瓜子都没嗑完。 听完崔催催说的话,他一个劲儿的咂舌。 “啧啧啧,真是一场颠覆人三观的八卦啊。” 云来哎了一声上手摸了摸崔催催的脑袋:“崔大少,没曾想你如此可怜。看在咱们生死之交的份上,我就勉强帮一下你吧。” 甩手,她摇晃着脑袋迈步往前走。 崔催催眨巴着双眼,眼底带了喜色:“前辈,那你是同意做我女朋友了?” 长空迈脚跟上:“小崔,你要把话说明白,是假扮。” 云来附和:“没错,是假扮。” 崔催催一个劲儿的点头:“没错没错,假扮假扮。” 有了云来的开口,崔催催可算是有了底气! 他就不信! 这次摆脱不了那些不当言论! 昂首挺胸,崔催催来了干劲。 云来跟长空走在他后面,看到崔催催那副样子,两人都是相视而笑。 这年头,小孩真好哄。 ———————— 津南路距离他们所在的小吃街并不是特别的远,开车要半个小时,骑车一个多小时。 三人刚吃完东西也不是很着急,一路慢溜达过去的。 修道之人脚程快,刚开始前进的比较慢,到后面消食的差不多了,三人速度加快,没多会儿就到了津南路。 还没进津南路的区域,三人就看见附近都被栅栏隔档起来了。 在栅栏外面,几乎隔一段距离就站着一两个穿着黑色工装的人。 这些人手中端着枪,脸上带着面罩,目光如炬的来回扫视着周围,咋一看去就跟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特工。 云来三人还没往前走,老远那些人就端起了手中的枪指向了三人。 “前面封路!绕开!” 高声呵斥。 俗话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对方手里捏的是枪。 三人下意识举手投降,然后尴尬一勾唇角,默默转身离开。 “嘭!” 然而,步子还没走出三米远! 后面就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嘭声! 紧接着,那被挡住的栅栏哗的一下倒了一大片! 云来三人同时转头。 便见十几个人惨痛哀嚎抱着肚子躺在了地上。 而在他们面前十几米远的地方,一个满身红裙,披头散发吊舌的女人站立在中心位置! 而在女人的身后,一个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正趴在女人的大腿上吸食着什么。 婴儿月份很小,双眼未开,身体都尚未发育! 那手脚连个形状都不全乎! 杨道全喘着粗气,身后还护着一个男人。 男人带着眼镜,看向女人的眼神里充斥了一丝丝的恐惧还有满满的无助和心疼。 而在杨道全两边,各自站了三个人。 一男两女,气质非凡。 这三个不是旁者,正是扶娅,墨岱和乔轻舟。 四人大口喘气,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一样。 尤其是杨道全,将手中的大刀一挥,直指那女鬼,吼道:“宁清妍!你搞什么飞机!打架就打架,瞬移把我们带这儿来干嘛!别墅装不下你们母子俩是吧!” 本来他们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应该在别墅里。 哪想,打着打着一阵吸力传来,再睁眼的时候,他们就被带到了这里。 怎么滴,别墅不够大,打算换个地儿? 墨岱手中握着一根类似于长枪的法器,她手一甩!长枪尖头闪出一道金光,照亮了她脚下的地面。 冰冷的声音如同六月里的飞霜:“宁清妍,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你一个,你觉得你能跑的了?识趣的话现在就跟我们回去!否则,别怪我墨岱手中长枪不认鬼!” 她头一仰,眼神充斥着满满的压迫感。 乔轻舟站在墨岱身旁,两个眼珠子都快贴到墨岱身上了! 不亏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真的是太帅了! 扶娅默不作声,只是看了一眼墨岱,就收回了眼神。 不说别的,她个人不太喜欢墨岱,这女人给她的感觉不是那么的好。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喜欢。 女鬼不是旁物,正是死去的宁清妍。 听到墨岱的话,宁清妍僵硬的抬起脑袋,一双吊白的双目里只有一点点的黑色眼仁,此刻泛着悠悠红光。 她哼哼的笑,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嗓子里哼出来,在这样的夜晚里显的格外空寂吓人。 478她好牛,她会分身內 就连爬在她脚踝上的鬼婴都发出了嘿嘿嘿的笑声。 “我——偏——不——” 嘶哑被捏住喉咙,像是热水烧烤咕咚的冒泡声从宁清妍的嗓子里发出来。 众人毛骨悚然! 墨岱脸色一沉,举起手中长枪没有一刻犹豫冲着宁清妍刺去! 宁清妍的速度很快! 几乎在墨岱动枪的一瞬间便咻的一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等到墨岱的长枪刺到宁清妍的面前时! 宁清妍已经闪现到了墨岱的身后! 墨岱愣了一下,察觉到背后气息不对,她长枪一转!正要往后刺去时!脚腕却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不能动了。 低头看。 那鬼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宁清妍的身上跳到了她的脚边! 还用一双没有发育完全的手臂抱住了她! 她来了火气,将长枪抬起对着那鬼婴刺了过去! 鬼婴仰头,长枪直指他眉心! 宁清妍嘶吼一声!身子往前一扑! 竟然将墨岱整个人给推飞了! 乔轻舟见状,快步跑到墨岱,准确无误的抵住了差点落地的墨岱! 岱岱,你没事儿吧?” 关忧问道。 墨岱却眉头一皱,满把推开了乔轻舟:“起开!” 然后提枪继续往前冲! 女神这么拼,舔狗哪能坐视不管? 嘴里喊着岱岱就跟着冲了上去! 杨道全扶娅趁机也打了上去! 四人两鬼就这么纠缠到了一起! 云来哦~了一声,抬手挡住嘴,忍不住道:“这女煞还挺厉害。” 长空瓜子快要嗑完了,忙不迭抬头看了一眼,见那女鬼竟然还会分身蛊惑人,有意思道:“她好牛,她会分身內。” 放到以前,崔催催第一眼看的肯定是杨道全他们。 但自从跟云来他们在一起后,无论碰到什么战斗现场,他总是喜欢先观察鬼。 用前辈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人会说话,鬼不会,你怎么知道鬼在打什么鬼主意?” 所以,他此刻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宁清妍。 半晌下来,场中四人两鬼都没能分出胜负来! 那女鬼比小强还顽强! 肯本就打不死! 别说伤她,一根毫毛都拽不掉! 她分身一下能分七八个! 七八个下来,杨道全几人根本认不出来哪个是本体! 就连墨岱长枪一下一下都整不准! 好长时间过去了,四人体力都要不行了!宁清妍的本体还是没找出来! 见杨道全几人要不行了,宁清妍勾唇一笑,双手猛然张开! 瞬时! 空气中出现了无数条麻绳! 这些麻绳就跟灵蛇一样,朝着杨道全几人缠了过去! 那鬼婴拍着手掌,嘴巴里发出呵呵呵呵的笑声。 杨道全提起手中大刀,一阵乱劈! 麻绳被砍断在地,却没有消失,反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麻绳! 这些麻绳被宁清妍操控从地上窜起来! 然后跟利器一样对着杨道全众人刺去! “嗯!” 一声闷哼传出。 杨道全众人回头看。 那麻溜竟然变成了刀子,刺入了他们组员的身体! “不好!水林刀!躲避麻绳!” 紧张中,墨岱高声提醒! 水林刀是什么? 就是无数把刀像林子里的树木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多少,看不清生长来路。 又叫做水,是因为水无形无论怎么变幻都是水! 而这些刀子虽然是刀子,但本体却是宁清妍致死的麻绳。 所以水林刀说的就是宁清妍的麻绳变化成的密密麻麻的刀子。 大家听到是水林刀,纷纷抽回法器闪身躲避。 可水林刀却像是覆盖在了他们周围方圆内一样,无论他们怎么躲避都会再次出现! 就这一会儿下来,场中人已经有大半负伤。 宁清妍却像是打开了激动开关! 仰头大笑,越来越兴奋! 周围阴风大造,刮的地面上的东西到处乱飞,砸在了铁皮栏杆上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咚咚咚的击打声! 铁皮多,砸在铁皮上的东西更多! 自从上次被雷击之后,云来的感官又加强了一些。 而这咚咚的敲打声此刻就像是在她耳边放炮一样! 炸的她频繁耳鸣! 云来龇牙咧嘴赶紧上手捂住了耳朵! 崔催催扭头就看见云来死死的抱着双耳! 当下便冲到了云来面前,将双手盖在了云来的耳朵上。 又朝着长空道:“老秃驴,前辈耳朵要炸了!你快去阻止那女鬼!” 长空也捂着双耳呢,听到崔催催叫,他侧头看了一眼云来。 立马道:“你把云小友带远一些,贫道去对付那女鬼!” 崔催催:“好!” 护着云来,两人往后退。 长空拽出后腰别的桃木剑,上手那么一挽! 高声吼道:“劳资蜀道山——三——” 他这一吼,周围狂风忽然静止! 就连那麻绳都跟着停下来了。 被逼到各个角落里的众人纷纷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一个脚踩拖鞋,身穿体血衫,留着羊角胡子扎着头发的中年男人就站在了战场外。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长相帅气身形挺拔的男人正护着一个满脸痛苦的女人往后退。 杨道全看到崔催催真的来了! 怀里还揽着一个女人! 当即就炸了! 卧槽! 老崔出息了! 真尼玛交到女朋友了! 那墨岱呢? 墨岱不会成他白月光了吧? 小心翼翼将眼神看向墨岱。 墨岱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乔轻舟却乐了。 机会来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上位了! 扶娅揉着肩膀,眼神审视着崔催催,最后看向了他怀里的女人。 对比起崔催催,她更在意崔催催怀里那个女人。 似乎有些不太一般。 宁清妍垂下双手,周围的水林刀散去。 她冷眼看向长空,阴暗启唇:“你是谁?” 长空双手抱拳,骄傲又充满自信:“福生无量天尊,宣城天师盟长空,请君赐教。” 宁清妍他们哪里知道宣城的事情。 高门大户从不过问世事。 尤其是热搜早就被下了,他们知道个屁屁。 宁清妍:“宣城天师盟?什么东西?小老头,不要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杀!” 她抬手做了个捏死的动作。 长空有意思嘿了一声:“嘿,贫道还真想看看你个小丫头是怎么杀了贫道的!来吧,赐教!” 单手背手,长空桃木剑往前一伸! 宁清妍感觉自己被挑衅了,低吼了一声,冲着长空便打了过去! 长空可不是软柿子,将桃木剑往前一甩,剑尖一抖,没有朝宁清妍飞来的方向刺,而是在原地直接扫了一圈! “啊!” 哪想,这一扫! 宁清妍直接发出了一声惨叫! 不是在长空的面前,而是在长空的身后! 长空哦呦了一声,反手一抽桃木剑,一个老驴抬腿朝后蹬去! 不偏不倚正中宁清妍小腹! 宁清妍发出一声闷声,身子竟然被踹飞了出去! 那鬼婴见状,撕咬着爬上了长空的小腿! 正要小嘴!长空的桃木剑准确无误插到了鬼婴的嘴边。 嘶—— 一阵白烟起。 鬼婴发出一声惨叫也飞了出去。 479京都挺小的,这都能碰上 宁清妍慌忙从地上爬起去接住自己的儿子。 结果因为鬼儿子的速度太快她没能接住。 这可给她气的够呛! 嘶吼着起身,她双手张开一下子变幻出来七八个分身! 分身和本体长的一模一样,肉眼去分辨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长空从刚才开始就对宁清妍的分身特别感兴趣! 现在正好,可以试试他的办法行不行得通! 翻手,长空从包里拿出了一把铜钱剑,一口咬破指尖,他将指尖血抹在铜钱剑上,随即右手剑诀一掐,在铜钱剑上空画下了敕令二字。 宁清妍看到铜钱剑不由抖了一下身子! 然后毅然决然的冲着长空攻击过去! “去——” 长空不惧,右手剑诀一转! 那铜钱剑得了令,立刻从长空手中脱出,直直对着宁清妍刺去! 不过不是朝着本体的宁清妍,而是对着她所有的分身! 只是眨眼瞬间! 那铜钱剑咻咻咻的挨个刺入到了宁清妍的分身上! 然后,在宁清妍不相信的眼神下刺中了她的身体! 宁清妍是万万没想到啊! 没想到这小老头的铜钱剑是真的! 她还以为是假的,拿出来忽悠她的! 不然她蠢吗? 知道是真的还往上顶! 鬼婴看到自己老母被铜钱剑刺中,鬼嚎着往宁清妍身边爬! 宁清妍听到娃哭,一把抓住刺中小腹的铜钱剑,用尽力气将那铜钱剑给抽了出来!忍痛起身朝着鬼婴爬去! 长空见她还能拔出自己的铜钱剑,嘿了一声:“嘿,好鬼,真有本事!再吃贫道一把!” 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把铜钱剑! 宁清妍吓的抱着鬼婴起身就要跑! 可杨道全哪里给她机会! 招呼着人就吼道:“把她抓住!” 周围早就围满了灵组的队员! 听到杨道全的命令,这些队员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 一个两个枪头都对准了宁清妍母子俩。 宁清妍抱着自己的鬼娃,惊恐转身! 随即,她吼道:“沈木栖!我怀里抱的可是你的儿子!” 一直被保护起来的沈木栖眼神动了动。 杨道全呸了一声:“呸!这娃要是沈总的儿子,我他娘的倒立吃屎!” 乔轻舟几人瞪圆了眼看杨道全。 他这话说的——还怪恶心的。 宁清妍高举手中的鬼婴:“沈木栖,我们夫妻一场,你害死了我和我们的孩子,难不成你还想看着我们母子俩就此魂飞魄散吗!” 沈木栖嘴巴动了动,脚下的步子往前走了两步。 站在他身边的灵组成员见状上手一把拦住了他,警示道:“鬼的话不能信,沈总,你千万不要被迷惑了。” 被这么一提醒,沈木栖的脑子瞬间就回神了。 望着宁清妍,他咬牙道:“你不用骗我,我已经被你骗了很多次了。” 宁清妍听到沈木栖的回答,悲痛的摇头:“沈木栖,我与你少年夫妻走到现在,我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说你爱我,可你给我的爱我一点都感受不到!可我呢,我爱你爱到了骨子里!沈木栖,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怀里抱的男婴发出了哇哇的哭声。 沈木栖闭紧了双眸,强迫自己不要去听宁清妍的鬼话。 宁清妍见他真的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仰起头发出了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声格外凄厉。 听得众人皆是不顺畅。 墨岱挥了一下手中的长枪,喝道:“跟一只鬼有什么好废话的!你们不动手,我来动手!” 高举手中长枪,墨岱对着周围一招手! 周下所有的灵族成员立刻蜂拥而上! 墨岱冲在最前面! 手中长枪就这么对准了宁清妍。 宁清妍收敛起神色,眼神带了阴冷。 随即,她双臂张开,周围再次刮起了阴风! 无数黑气从地面盘旋而起,然后形成到了一道又一道的利刃往人群里刺去! 那躲闪不及的成员们连头都没探出去就被这利刃打的倒地不起! 墨岱挥舞手中长枪,将杀到跟前的黑气刺破,以划破空气之势就这么刺到了宁清妍的面前! 宁清妍双手成爪挡住了墨岱的长枪! 与此同时,用力往外一顶! 身体周身迸射除了无数的黑气! 这些黑气环绕在宁清妍的周身,竟然像是给宁清妍叠加了buff一样!! 瞬时便将墨岱围在了她的黑气场中! 墨岱眼神犀利,只觉眼神周围一黑! 紧接着便像是被拉入到了一股无形的黑暗中! 在这黑暗里她看不见一丝亮光! 唯独面前那抹红色赫赫在目! 以为是宁清妍迷惑人心的把戏,墨岱哼了一声,双手祭出手中长枪! 然而,当长枪直指那红色影子时却扑了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一股黑色的气缠绕住了她的手腕! 紧接着她手腕一疼,手中的枪也紧跟着掉落在了地上。 “嘭——” 下一秒,墨岱被几股黑气打飞了出去! 杨道全几人根本没看清是什么情况! 只看见墨岱自己一个人在原地又戳又跳的! 等到几人跑上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时,墨岱已经被几股黑气打飞了。 乔轻舟这个护花使者当然是第一时间冲到了墨岱的身边。 而扶娅跟杨道全则是背对背站着,各自举起手中的法器朝着宁清妍攻击! 长空一时间不知道该上还是不该上。 上去抢风头,不上去他们好像干不赢的样子。 不过,这宁清妍着实有几分本事,比此前他们遇到过的那些小鬼道行都高上一些。 大概率是母子煞比较凶的原因。 收回桃木剑,长空走回到了云来跟崔催催的身边。 先看戏,看京都的灵组要怎么收场。 —————— 场上打的火热朝天。 云来在底下却已经观察到不对的情况了。 抬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云来看向了沈木栖。 这一看不要紧,这沈木栖她竟然认识! 抬手拉了拉崔催催跟长空,云来示意两人看向沈木栖。 三双眼神同时落在沈木栖的身上,也让一直关注着场中的沈木栖感觉到了不舒服。 习惯性回头,沈木栖这才发现身后站着的三个人有些似曾相识。 好一会儿,崔催催才惊呼道:“你是那天商场里的天真男!” 崔催催这么一喊! 云来恍惚间想起来几天前在商场里差点跌倒被人拽住的事情。 当时拽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面前的沈木栖。 真是没想到,京都也挺小。 这都能碰上。 480沈木栖 沈木栖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眼神转了一下最后落在了云来的身上。 这个女生他记得。 没想到竟然跟杨队长他们是一起的。 抬手推了推眼镜框,沈木栖低声道:“没想到在这里又看见了你们,我姓沈,是沈氏集团的少东家。” 他还有心情介绍自己。 崔催催尴尬点头:“沈总好,没想到咱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上次在商场里的事情,多谢。” 沈木栖摇头:“不用,是我该说对不起。我老婆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们多费心。” 他说话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看上去还有些腼腆。 云来好奇心被提起来了。 上下打量沈木栖,循声问道:“沈总跟沈夫人认识多长时间了?” 沈木栖垂着眸子:“我们认识有十年了,但结婚才三年。” 云来点头,隐晦问道:“这个时间不长也不短,那沈总跟沈夫人的关系怎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沈木栖脸上出现了不易察觉的神色,好半晌没能憋出一个字来。 崔催催跟长空还以为是沈木栖羞于开口,拉了一把云来开口替沈木栖解围。 “前辈,问点其他的吧。” 长空也道:“就是,云小友,家丑不可外扬,咱们外人就别过问了。” 云来有些心虚,抬手摸了一下鼻梁,满口歉意:“对不住沈总,我越界了,您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不再去看沈木栖,也不再去谈这个事情。 沈木栖的精神很明显放松下来了。 他正打算要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类似天雷的闷哼! 一下子吸引住了几人的注意。 齐刷刷抬头朝着场中看去! 只见,杨道全众人倒一地! 而那宁清妍稳稳站与场中! 双手握着的是一条编好的麻绳! 她头发乌黑发亮,垂在两侧,歪着脑袋露出一双凶狠的目光!还有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她张开嘴,舌头从嘴巴里掉落下来! 鬼婴趴在她的身后,龇牙咧嘴,满口是血的死死盯着杨道全众人! 在这一刻,四周的煞气明显在逐渐增多! 空气中的温度逐步开始往下降! 云来穿着棉服都能感觉到阴冷刺骨! 抬头望天。 一轮圆月高挂,月光倾洒,尽数落在了宁清妍的身上! 云来眉头一皱,左手抬起来回掐了掐,暗道:“不好!十五圆月加身,煞鬼煞气更重!” 崔催催跟长空听到云来说十五圆月加身,脸色都是微变! 每月十五,月亮是最圆的。 很多山精野怪都喜欢在十五那天出来吸收日月精华。 所以上供的日子也大多都选择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 因为这天仙家们几乎都出门吃供香。 杨道全几人也感觉到宁清妍的道行变高了。 从地上爬起来,他朝着墨岱问道:“墨队,你学过道,快给看看这宁清妍什么情况!” 乔轻舟全程护着墨岱,墨岱一点伤都没有! 她着眼去看宁清妍。 一眼便见宁清妍周身的煞气缭绕! 而日月精华正倾洒般被她吸收! 墨岱:“今天是十五,她在吸收日月精华!现在煞气大涨,等下对付她要小心一些!” 杨道全狐疑了一下;“十五?今天是十五?” 想要摸手机,杨道全发现手机被自己甩到车子里了。 扶娅抹去了脸上的灰尘,着眼看向了崔催催,扯着嗓子就道:“崔少爷,帮忙啊!” 她这一喊,所有人都看向了崔催催。 就连墨岱的眼神都落在了崔催催的身上。 与此同时,众人也看见了跟崔催催站在一起的云来。 说是站在一起,不如说是崔催催贴着云来。 两人的关系看上去很亲密,彼此贴的很近也没有排斥的感觉。 听到扶娅喊他去帮忙,崔催催扒拉着云来的衣角,摇头:“不去,我得保护她。” 她说的自然就是云来了。 长空站在一边都快笑了! 他可真好意思胡扯!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想着,他眼神似有似无的飘到了那个叫墨岱的女娃身上。 这一看不要紧。 他竟然在那女娃的眼里看见了一丝丝的怒意和敌意! 不过是一闪而过。 眨巴眼的瞬间就看不见了。 云来被这么多人盯着,没觉得光荣,反而很无助。 崔大少这是一句话把她架在了石锅上反复蒸烤呢! 不好意思的咧着嘴,云来皮笑肉不笑对着众人抱拳。 那宁清妍站在场中。 吸收完了日月精华之后,缓慢张开了双眸。 然后,她悄然一笑! 整个身子忽然消失在了空气中! 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杨道全看到宁清妍忽然消失,惊慌失措的叫道:“小心!” 大家都举起了手中法器,不敢掉以轻心! 崔催催长空云来三人也都是提起了警惕。 “沈木栖——” 就在大家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 一道凄厉的女声从沈木栖的背后传来。 大家步调一致朝着沈木栖那方看去! 在沈木栖身后站着的不是旁物,正是一身红色长裙的宁清妍! 沈木栖只觉得后背发凉! 吞咽着口水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崔催催,长空,云来就站在沈木栖的身边! 宁清妍不晓得他们是谁,还以为三人是普通的术士,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杨道全几人看到那宁清妍已经进了沈木栖的身! 一个两个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 杨道全:“小崔!救人!” 崔催催本能反应,上手一把抓住了沈木栖的手臂! 而宁清妍也伸出手掐住了沈木栖的脖子! 长空我靠了一声! 提手朝着的手腕抓过去! 三个人就这样你抓着我,我抓着你,别人抓着鬼。 一下子就形成了三方鼎立的状态。 宁清妍见有人抓着她,冷眼盯着长空! 张口对着长空的手腕就要咬下去! 长空怎么可能给她机会! 一把缩回手,手掌成拳对着宁清妍的肚子就猛的掏了过去! 宁清妍闪身躲避!手里却掐着沈木栖的脖子不愿意松开! 崔催催从包里拿出一张符,对着宁清妍掐着沈木栖的手就贴了过去! 只听到一声惨叫! 符咒贴在了宁清妍的手腕上,白烟四起,疼的宁清妍唰的一下缩回了手。 崔催催见状一把将沈木栖拽到了身边! “前辈,你保护好他,我跟老秃驴来对付这女鬼!” 云来苦笑。 其实她不是很想做这个英雄。 沈木栖得了空气,一个劲儿的摸着脖子开始咳嗽! 481你俩为什么不拦着她 咳着咳着整个人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云来哎了一声,上手上去扶他,可手都到半空了还是收回来了。 而崔催催跟长空,得了空,两人撒欢一样向那宁清妍冲了过去! 宁清妍能明显感觉到现在朝她冲过来的两个人道行比刚才那些人高! 因为他们二人所带来的压迫感完全不同! 忙不迭的收手开始躲避! 崔催催跟长空身形交叉一左一右就这样将宁清妍包围在了其中。 杨道全几人还想上来帮忙! 然而,才冲上去! 连宁清妍的身子都没近,就已经再次被周围的阴风卷飞了出去! 场中可谓是一片混乱! 打开打去只有崔催催长空跟宁清妍两人一鬼还在互相比试。 杨道全几人连连落与下风,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紧随宁清妍步伐的崔催催和长空。 杨道全:“不是吧,老崔的道行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乔轻舟眼里写着不明情绪:“以前也没见他这么能打!” 扶娅跟墨岱倒是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两人眼里的情绪也表明了此刻的惊讶。 宁清妍一边躲一边想着进攻两人。 可面前的二人就跟毒蛇一样,难缠的要命! 她分身分了三四轮,三四轮下来分身直接一棍子被打死了! 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本体的。 想要用身上的煞气化形,可煞气祭出的那一刻,面前的两人已经提剑砍断了她的输出。 无论她用哪一种,对面的两人几乎都能立刻做出反应,可是说是完全预判了她的预判。 “围攻她!” 就在宁清妍想着要怎么从两人手中吃到好处的时候,崔催催忽然高声叫了一嗓子! 长空嘿了一下,一把将包里的用红绳编织成的网对着崔催催扔过去! 崔催催起身跳脚抓住红绳的一段,用力一拉,红绳拦在了宁清妍的面前! 长空一个起跳! 手中忽然洒出了一把香灰! 香灰透过红绳对着宁清妍飞过去! “轰——”的一声! 红绳生火对着宁清妍就扑了过去! “啊!” 火光烧到了宁清妍的身上! 她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身子就这样被跌落在了地上! 两人见状,踏脚落地,将红绳对着宁清妍盖了下去! 宁清妍双手抓着红绳! 张嘴发出了仰天大吼! 四周忽然再次刮起阴风! 紧接着,地面上的杂物哗啦啦的朝着众人砸来! 长空跟崔催催也被这阴风吹的衣服翻飞! 更别说手中的红绳,直接被吹飞了! 沈木栖被风吹的站立不稳,整个人瘫在地上,被风吹的滚了三四圈! 云来地盘稳啊,纹丝不动。 听到身旁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抬起手腕挡住风低头看,这才见,沈木栖跟轱辘一样滚出了... 她双眼一下子就变大了! 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沈木栖滚跑的方向过去了。 她脚程快啊,三步并做一步,眨眼间便在沈木栖即将撞到路边沿的那一刻将人拦住了。 沈木栖在地上滚的晕头转向,还以为自己马上要晕过去时,停下来了。 忍着胸腔腹中的恶心,他抬头看。 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天他随手拽住的女娃。 见沈木栖望向自己,云来还以为他在责怪自己,不好意思道:“沈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这么瘦弱,风一吹就倒了。” 上手拽着沈木栖的脖领,云来一运气,轻轻松松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了! 沈木栖惊呆了! 他一个男人,怎么说也百十来斤重! 怎么,怎么就被一个看上去只有几十斤重的女娃给提起来了! 还提的那么顺手!那么轻松! 而且,她竟然还说自己瘦弱! 天呐,他可是一个男人! 一个拥有八块腹肌,全身肌肉的男人! 场中的风很快就停止了。 所有人都被吹的昏头了,一个两个伸手去抓身边的物体来稳住身形。 杨道全几人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响。 等到风停下,顺着目光再看过去时,场中哪里还有宁清妍的身影? 只留下了满地垃圾。 崔催催跟长空我靠了两声,一边扒拉头发,一边扒拉衣服。 彼时,两人也发现,宁清妍消失了。 “那女鬼呢?” 见场中已经没了宁清妍的身影,扶娅着急的问道。 崔催催根本就不关心那女鬼去了哪里,随手掸了掸衣服上的土,漫不经心道:“跑了。” 乔轻舟也快步走了过来:“跑了?她可是煞鬼!她跑了不知道还要害死多少人!你俩为什么不拦着她!” 这一句话可把崔催催跟长空问傻眼了。 崔催催:“乔轻舟,你在狗叫什么?” 长空态度傲慢:“你们怎么不拦着她?京都灵组的队长就这个水平?四个人带十几号人干不过一个煞鬼?刚才要不是贫道跟小崔出手,你们现在能压制住那宁清妍?真是开了天大的笑话!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乔轻舟被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话气到了,往前走了一步:“你们在胡说什么!” 杨道全见乔轻舟上去,一把将人拦住,开口呵斥:“轻舟!人家刚帮了咱们!你别乱来!” “我没有!是他...” 提高了嗓门,乔轻舟给自己辩解。 却在看到杨道全警告的眼神后,默默闭了嘴。 一个大老爷们就这样,满脸爬满了委屈。 扶娅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眼神也随着看向了长空,柔声问道:“你说你是宣城天师盟的?请问你是天师吗?” 长空哼了一声,骨子里自带了傲气。 “不才,天师一枚。” 双手抱拳:“福生无量天尊,长空拜会。” 头都没点一点。 杨道全不好意思的看着长空,回礼:“长空道长,我替轻舟向您道歉,他年纪轻不懂事,您别介意。您是老崔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刚才对付宁清妍还要多亏道长您出手,我代表京都灵组向道长您说声谢谢。” 杨道全很真诚,对着长空抱拳躬身。 长空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崔催催嘻嘻一笑,上手锤了一下杨道全:“道全,要不说你上道呢。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人。” 直接无视了扶娅墨岱乔轻舟,崔催催转身招呼云来:“快来。” 他想喊前辈,但又怕喊出来会被杨道全几人戳穿跟云来的关系,干脆就不喊。 云来识趣啊。 之前答应好了要帮崔大少,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482夫妻关系怎么样 礼貌对着一旁的沈木栖微微颔首,云来闲庭踱步走到了众人面前。 双手习惯往后一搭,微笑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她穿着普通,对比起扶娅跟墨岱来可以说没有任何特点特色。 但偏偏那份气质和眼神中的平静淡薄让旁人觉得她一眼亮。 她面容轮廓清晰,一笔一划都能勾勒出来她所有的轮廓线! 眉目英气,气质随性洒脱,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多打量几番。 杨道全心里忍不住暗暗嘀咕。 老崔走了哪门子桃花运? 找到这样的女朋友了? 优秀啊。 扯了个笑容,杨道全先发问好:“弟妹好。” 这一声可给崔催催云来长空三人干迷糊了。 长空想笑,云来也想笑。 崔催催只有尴尬。 额—— 没关系,只要前辈不介意就好。 不好意思看着云来,崔催催脸一红挠头嗔道:“道全,你可别乱叫!” 杨道全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跑嘴了,眼神若有所无的瞥向了一旁的墨岱,他赶紧改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上了年纪脑子犯浑了!老崔,快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是...” 崔催催朗声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性朋友,云来云小姐。” 又指向长空:“这位你们已经认识过了,宣城天师盟的天师,长空道长。” 杨道全抱手:“云小姐,长空道长。” 长空也抱拳回礼,云来懒的伸手,点头笑笑:“杨队。” 崔催催手掌向上,转头看向云来,声音放缓了一些:“云呐,道全你认识了,这三个我给你介绍。” 指着乔轻舟:“乔轻舟,一队的副队。” 乔轻舟虽然看不惯崔催催,但对于女孩子,绅士礼貌还是有的。 “云小姐。” 云来也回道:“乔先生。” 崔催催继续介绍:“扶娅,一队的副队。” 云来:“扶小姐。” 扶娅对云来初印象还是不错的。 笑笑:“云小姐。” 墨岱是最后一个介绍的。 倒不是崔催催故意把她放在最后一个,而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墨岱。 他也不是很想介绍墨岱。 停顿了一下,他手掌指向墨岱,张口道:“这位是三...” 然而,他话都没说完! 一旁的墨岱已经转身扭头迈脚,动作流畅的离开了。 一点面子都没给崔催催留下。 崔催催手尴尬的举在半空中。 乔轻舟瞪了一眼崔催催,口中喊着墨岱,也追了出去。 “墨岱!等等我!” 扶娅哎了一声:“哎,轻舟——” 杨道全却伸手拽住了扶娅:“行了,甭管他俩了。” 扶娅也有些无助啊。 这年头,同事都不好当啊。 眼瞅着墨岱跟乔轻舟离开,崔催催暗自松了一口气,问道:“不是,道全,你们一队出任务,三队的来干嘛啊?” 杨道全揉了揉手腕:“来出另外一个任务,这不正好赶上这时候顺便过来帮我们一把。我也没想到,那宁清妍这么厉害!” “人家不是厉害,是你们太菜!” 话才出,长空不合时宜吐槽道。 这话可伤到了杨道全,咧嘴:“长空道长,有些大实话倒也不用说出来。不过现在,宁清妍跑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出宁清妍,不然,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人不断遇害。” 扶娅也忧心道:“可不是么,那宁清妍的道行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如果不赶紧对付她。怕是再过一段时间,她道行大成,想对付都难了。” 一群人陷入了沉思。 崔催催跟长空和宁清妍交手的时候,也能明显感觉到她的道行确实比一般厉鬼高一些。 这要是放任她出去作乱,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她定然能成一方恶鬼! 到时候霍乱可就大了去了! 沈木栖见杨道全众人为自己的事情苦恼,满脸抱歉。 “对不起,杨队长,因为我老婆的事情让你们为难了。” 他推着眼镜框,整个人疲惫不堪。 杨道全也不想让沈木栖觉得心里压力大,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沈总,我们就是干这行的。宁清妍现在已经是鬼,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了,她作乱就是在挑战灵组的规则。你不用觉得对不起,这件事情本来跟你就没关系。” 沈木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老婆她——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她就变了。” 忽然揉着自己的头发,沈木栖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狼狈。 云来侧头看他。 轻声问道:“沈先生,沈夫人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沈木栖眼圈红了:“很温柔但很开朗,她很专一,每天都会对我说一遍爱我。我们认识快十年,在一起四年多,结婚三年,彼此之间已经挨过了七年之痒。我以为我跟她会一直走下去,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背着我做那些事情!” “我很爱她。我甚至强迫自己去接受她出轨的事实,即便是最后她变成那样,我仍然还爱她,我只是无法接受她精神也出了轨。” 说着,沈木栖坐到了地面上。 大家来之前都知道沈木栖跟宁清妍的事情。 宁清妍身上背的骂名是:裆妇银娃。 这种事情从沈木栖的角度就是家丑。 他现在在云来众人面前提这个事情,也算是把家丑放到明面上来说了。 杨道全哎呀了一声,来回拍着沈木栖的店长。 他这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沈木栖。 毕竟头上的草原太广了。 哪个男人接受的了? 扶娅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妖娆的扭了一下身姿。 她觉得那宁清妍的身材不如她的好。 怎么自己就没那么多男人喜欢呢? 云来的关注点倒是不在宁清妍的身上,而是沈木栖。 继续问道:“沈先生,您跟沈夫人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啊?” 沈木栖摇摇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我跟我老婆都还年轻,我现在是以事业为主,我老婆也没玩够,所以一直没要孩子。” 云来哦了一声。 “虽然我这些话说出来不太合适,但我还是冒昧想问一下沈先生,您跟沈夫人的关系这么多年还和谐吗?” 她问的很隐晦。 问的不单单是夫妻关系,还有那方面的关系。 崔催催几人多精明,一下子就听出来云来什么意思了。 杨道全还禁不住感叹,感叹云来挺莽,小丫头看上去人畜无害,这说起话来,比爷们都厉害。 483: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被一个小姑娘这么问,沈木栖的脸色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了。 他低下头,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云来的问题。 杨道全几人都看出来沈木栖不是很想回答云来的问题。 云来也不尴尬,也不追问,当是没有问过,转口道:“啊,今天晚上的天气看上去不是特别的好,空气也不是很新鲜,天不早了,大家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早些回去睡觉吧。” 甩手,她慢慢悠悠转身,转身的那一瞬间,沈木栖感觉到了她审视的目光。 杨道全扶娅被云来这忽然晃的一招,搞的一头雾水。 就连沈木栖都没搞清楚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莫名其妙问的问题,还有突然说离开就离开。 好奇怪的人啊。 崔催催跟长空反倒是已经非常习惯了。 而且,在他们看来,云来会忽然表现的这么奇怪,那肯定就是这个事情有古怪! 再联合刚才云来一直追问沈木栖的那些问题,现在两人可以将矛头完全对准沈木栖。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沈木栖有问题。 云来这么着急走,八成也是想要跟他们说明沈木栖的情况。 明了的对视了一眼。 崔催催抬手拍了拍杨道全的肩膀,道:“道全,我们就先走了。” 然后看向扶娅:“走了。” 扶娅笑着跟崔催催挥手,杨道全还出声挽留他。 “这么快?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也好多年没有见面了,聚聚呗?” 崔催催:“不了,天挺晚了,回去睡觉,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走了。” 推了一把长空,两人前后脚跟上云来。 一直等到杨道全几人彻底消失在那片区域内,两人才迫不及待的凑到了云来的面前。 着急问道:“前辈,你是不是又看出什么了!” 长空:“是不是沈木栖那小子有古怪?” 云来双手习惯性往后一背,云淡风轻道:“沈先生人不错,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童子身也挺不容易的。” 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云来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崔催催歪头,双手环胸:“那个沈木栖咋一看去确实还行。” 长空:“就是可惜了,他媳——” “等等!” 长空话说一半,被崔催催叫停了。 不明所以看他:“干嘛?一惊一乍的。” 崔催催顿住步子,瞪圆了眼望向云来:“前辈,你说那个沈木栖还是童子身?” 长空也反应过来了:“什么?童子身?怎么可能!他都结婚快四年了!什么男人结婚四年不破身?” 云来嗯了一声:“嗯,说的也是,什么男人结婚四年还能不破身呢?” 这一句话就跟致命一问一样,直接问倒了长空跟崔催催。 两人极其不确定啊! 不是,怎么可能? 沈木栖是童子身? 崔催催:“前辈,你或许对男人保持着童子之身有什么误解,那个沈木栖怎么说也是集团少东家,他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是童子身。” 长空:“没太仔细看他的面相,而且贫道主修抓鬼,不太懂面相这块,他面相也不像是童子身的人啊。” 云来笑了:“一个人破没破身是可以判断出来的,沈先生双眼天真,眼底没有一丝浑浊。他虽已近三十,眉眼却未开,尤其是头顶一抹青,确实是身子没开。” “而且,方才我拽住他的时候顺手摸了一下他的脉,他体内没有任何泄火之气,也无任何隐疾。所以,他连手都没用过。” 云来的话对崔催催跟长空来说无疑不是一道晴天霹雳! 不是——前辈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么多了? 连人家用没用手都知道! 长空老脸一羞:“云小友,贫道都一把年纪了,你这样搞的贫道很羞涩啊。” 崔催催也不好意思了。 “前辈,你懂的可真多。” 云来侧身看他俩,眼神里稍稍还有些无语。 云来:“沈木栖跟宁清妍对我们来说就是病患,讨论病患的病情是正常的吧。” 在医生的眼里,坐或是躺在他面前的都是病患。 什么男人,什么女人,什么恩恩爱爱亲情仇仇,对他们来说,只要不影响到身体健康,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沈木栖跟宁清妍虽然是一人一鬼,但在云来的眼里,他们都是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患者。 她现在讨论的也只是沈木栖的病情而已。 崔催催跟长空相视耸了耸肩。 崔催催道:“前辈,照你的意思,沈木栖跟宁清妍结婚到现在还是个小男生?” 云来点头:“可以这么说,如果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改日有空可以去验证。” 长空来了兴致:“验证?这个要怎么去验证?” 云来神秘兮兮道:“自然是用特殊的手段了。” ———————— 一条马路上,三个心怀不轨的人。 这三个不是旁人,正是云来,崔催催跟长空。 第二天早上,沈家出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津南区。 沈木栖被带走了。 带走他的正是杨道全几人。 用他们的话来说,宁清妍没有被抓住之前,沈木栖的处境都非常危险。 只有跟他们灵组才是最保险的。 沈木栖自然也是听了杨道全的话。 毕竟保命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云来三人还住在酒店里。 小院还在翻修,得要一段时间才能住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津南区没有再传出什么恶性事件。 云来三人也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偶尔杨道全会来电话询问他们仨有没有空。 崔催催好几次都想跟杨道全说沈木栖的情况,但他实在是信不过杨道全身边的人,于是悄悄么么给他去了消息,说是想单独请他吃个饭,让他顺便把沈木栖也带过来。 杨道全根本不知道崔催催三人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单纯的以为云来他们仨就是想找沈木栖了解宁清妍的情况,二话没说,当天晚上就把沈木栖带到了云来三人面前。 可当杨道全按照起初崔催催给的地址找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哪里有什么酒楼饭店,竟然是一家酒吧! 而且看上去还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酒吧! 沈木栖这两日憔悴了许多。 看到那酒吧,他低头推了一把眼镜框,声音有些细弱蚊蝇:“杨队长,咱们找的地儿没错吧?” 杨道全眨巴着无辜的双眸。 掏出手机看崔催催的定位。 确认又有些不确定道:“没错啊,上元路666号,是这儿啊。怎么是个酒吧?” 484:两种不同的气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道全砸了一下嘴,拨通了崔催催的电话。 此刻,酒吧二楼的房间里。 云来挑开了窗帘的一角,居高临下看着站在酒吧面前的杨道全跟沈木栖。 她都不用试探就知道,沈木栖这个人大有问题。 一个结过婚的男人,老婆年轻又漂亮,日日同床共枕,嘴上说着多相爱多相爱,情到深处也该牵牵手亲亲嘴。 然后把该做的做了。 可沈木栖,连动都没动过,着实让人有些怀疑他是不行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这其他的问题是身体问题,心理问题,还是说他不喜欢女人,只是为了不被别人看出来,所以才娶了一个同妻。 当然,这都是他们仨人自己的想法。 至于沈木栖,还是得进一步观察。 崔催催靠在沙发的后面,看着手机上杨道全的来电显示,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长空整理着自己的羊角胡,被崔催催这噌的一下吓的差点跌坐在地上。 “前辈,他们人到了。” 云来嗯了一声放下帘子:“走,会会沈先生。” 招手,云来迈脚往外面去。 门口守着的酒保看到屋子里的人出来了,恭敬的点头哈腰,然后将三人引到了一处豪华包间里。 包间里红灯酒绿,温度也比外面热了一些。 尤其是满屋坐着男人女人,一个两个穿着比较凉快,一瞬间就让人有一种进入了美妙天地的感觉。 这些人都是崔催催花钱雇来的。 而且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找齐了这么多的人! 这些人坐在沙发上,妖娆的摆动着身姿。 看到包间的门被推开,一群人灼灼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包间大门看去。 见是雇自己来的老板,这些人笑盈盈朝着崔催催迎上去。 “老板,您怎么这么晚才来?” “是啊,老板,你好帅啊。” “老板,有女朋友吗?看看我行吗?” 漂亮的美女们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伸手就开始对着崔催催身上乱摸。 崔催催哎呀了一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赶紧从女人堆里钻了出去。 “干嘛呀!干嘛呀!你们要记住,你们是演员不是搞产业的!我都还没说开始呢,怎么就演上了!” 他这一喝,那群美女停了手,一个两个脸上写满了不解。 “老板,不是你们一定要入戏的吗?我们可是非常敬业的,说入戏就入戏呢。” “是啊老板,这戏到底演不演了?” 一群人又围了上来。 云来跟长空站在一旁直接被这些美女挤的往一边倒。 伸手去护着云来,长空还忍不住喃喃吐槽:“云小友,这法子行得通吗?” 云来也有些无助,干笑道:“大概率行吧,反正都只是试探。” 长空也没多说其他。 他都不好意思说,这个试探的意图未免过于明显了。 沈木栖不会察觉点啥出来的吧? “云小姐,长空道长,你们干什么呢?” 两人正盯着屋子里的状况,身后传来了杨道全那有些不明所以的声音。 云来转身,长空也跟着转身。 看到是杨道全,两人相视一笑,打招呼。 “杨队。” “沈先生。” 沈木栖脸色不是很好,精神也很差,看到云来跟长空皮笑肉不笑的勾勾唇角。 “云小姐,长空道长。” 互相打完招呼,杨道全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崔催催那处。 “不是,老崔这是做什么呢?” 沈木栖也仰头看了一眼被女人扎堆围在一起的崔催催。 云来哦了一声,轻飘飘道:“杨队你是知道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喜欢到处拈花惹草。尤其是崔大少这样帅气多金的男人,身边自然也不缺美女成群。” 伸手指着沙发:“坐下来聊。” 杨道全看着云来那是满脑子的问号啊! 搞嘛呢? 你不是正牌女友吗? 你男朋友都被女人围成这样,你怎么还在这里说这种话?! 这是什么特殊癖好? 刚想坐到沙发上! 杨道全便见云来晃悠晃悠坐到了角落的男人堆里。 他屁股都还没沾到沙发! 眼睛已经盯死了! 就是你们有没有见过黑猫警长? 那铜铃般的眼睛此刻正是杨道全的完美解释! 此刻,杨道全只有一个念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一个美女成群一个帅哥成堆。 难怪不在意老崔被女人围着。 沈木栖看到云来坐进男人堆里,有那么一瞬间晃神了。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老婆,看到了宁清妍在男人堆中。 只不过,面前的人穿着衣服,而自己的老婆是果着身子。 他闭起双目来回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去看云来。 可内心里却不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要阻止! 阻止那个裆妇接近那些男人!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 沈木栖快步冲到了云来面前!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他喘着粗气,一把抓住了云来的手腕! 然后用力将人从那些男人堆中拽了出来! 随后,他双手抓住云来的手臂,将云来往一边恶狠狠的推了过去! 人群被吓到了。 女人们发出了啊的叫声! 云来也顺势倒在了地上,手扫到了桌子上的酒瓶,顷刻间,噼里啪啦酒瓶炸裂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包间! 崔催催一把拨开人群! 冲到了云来面前,满把护住了即将倒在玻璃渣上的云来! 长空上手,将沈木栖拽开,呵斥道:“沈先生,你做什么!” 这一叫仿佛醍醐灌顶。 一下子把沈木栖叫回来了! 他啊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看向了长空。 然后又看向了被他推倒在地的云来。 恍惚间,他脸色一变! “云,云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云小姐!” 蹲下身子上手想要搀扶云来。 崔催催挡住了他:“沈先生,你怎么回事儿?刚才怎么忽然之间跟发癫了一样?” 沈木栖被崔催催挡住也没恼火,只是局促不安的推着眼镜,满脸歉意:“对不起,我刚才,刚才想到了我老婆,所以,才会这样,对不住云小姐,是我太冲动了,没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伤到了你,对不起。” 云来刚才确实没想到沈木栖会突然来那么一下。 不过,也是刚才那一下,让云来察觉到了沈木栖身上闪过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气。 而且是两种气。 485一体两魂 这两种气来源于不同的灵魂。 云来有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要真是这样,那就代表沈木栖体内还有一个灵魂。 他极有可能是个精神分裂。 注意到云来的表情不是很对,沈木栖还以为她在生气,着急道:“云小姐,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去做的!” 崔催催将云来搀扶起来,上下打量着沈木栖,没由来的多了一股敌意。 “我们没什么需要沈先生的做吧,沈先生先坐下吧。” 抬手,招呼美女们过来。 美女们识趣的走到了沈木栖的身旁,笑盈盈的看着沈木栖,上手将人拉到了沙发上坐下。 “沈总,喝点酒吧。” “沈总,吃块水果。” 沈木栖还没适用过来这又被女人围在中间! 一下子坐立不安,脸色红涨。 可双手却死死扣在一起,有一种在不断强迫自己一定不能乱的感觉。 长空招呼酒保进来收拾战场。 崔催催扶着云来坐到了另外一边。 杨道全跟在两人身后,摸不着情况却又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 眼瞅着沈木栖已经被那些男男女女包围,杨道全拽住了崔催催的衣角:“老崔,你们搞什么呢?让我把沈木栖大老远带过来,不会就是想让美女给他作陪吧?” 崔催催砸了一下嘴:“咂,瞎说,分明点!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这个样子警察蜀黍会找过来的。” 杨道全头大了,上去就给了崔催催一巴掌:“你他么给老子说人话!搞什么飞机!” 这一声啪叽一下,疼的崔催催龇牙咧嘴的。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揉着手臂,崔催催悄悄看了一眼沈木栖,这才小声将三人的疑问说了出来。 杨道全听到沈木栖结婚这么多年始终还是童子身的时候,人都麻了! “你确定?之前沈总可是被爆出过跟宁清妍两个人怀孕的消息!” 崔催催摊手:“都说是爆出,爆出不一定是真。” 杨道全疑惑:“那不能啊,听说两人关系很不错,爱的死去活来呢。” 崔催催:“谁道呢?万一都是谣言呢?” 杨道全双手环胸,望着地面眼神是越来越迷惑,脑子是越来越浆糊。 崔催催就学着杨道全,假意在思索。 两个人看上去还有点滑稽。 云来甩着手上的血,望着两人那大脑出走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 伸手去扯着桌子上的餐巾纸,云来的注意力却不由自主的被沈木栖那边吸引过去。 沈木栖微弓着身子,整个人低头看上去怯怯弱弱,他双手握拳搭在膝盖上,身子也好似在颤抖。 旁边的三四个美女不断的抚摸着他的手臂。 沈木栖却表现的非常抵触和害怕。 好似面前围着自己的不是美女,而是什么豺狼虎豹。 云来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沈木栖怎么说也是集团少东家,平日社交美女肯定不少接触,可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像是接触过美女,反倒像是非常抵触! 他不会跟书里霸道总裁一样,有什么恐女症吧? 正当云来仔细打量时! 对面坐在沙发上的人忽然抬起了下巴。 沈木栖的双眸就这样对上了云来审视的目光。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静止一样。 云来的大脑哗的一下宕机了。 不是因为其他! 而是因为云来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木栖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玩味笑意! 只是一瞬间! 那个笑意消失了。 云来晃神了一下,想要仔细看清时,沈木栖又变成了那副被美女围着手足无措的样子。 “前辈,你怎么了?” 崔催催见云来手流血,她手里还拿着纸再发呆,担忧的出声问道。 杨道全也跟着关心:“云小姐,你没事儿吧?” 云来收回思绪,用纸擦了擦手掌流出来的血,摇头:“没事,你们去看看沈先生吧。” 两人哦了一声迈脚往沈木栖身边去。 沈木栖看到杨道全跟崔催催来了,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下子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然后不好意思笑笑道:“杨队长,崔先生,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抬脚就要往外走。 杨道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哎,沈总,别这么快,我们还想了解一下沈夫人的事情。而且现在沈夫人的鬼魂不知去处,万一你要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碰到沈夫人的鬼魂怎么办?先别着急走,咱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顺便讨论一下如何把沈夫人引出来。” 沈木栖有些坐立难安。 但耐不住杨道全一直在留他,最终还是答应坐下来继续聊。 这些美女们都很会看,见三个男人坐下来,赶紧倒酒陪上了。 被安排在角落里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统一步调挪向了云来。 长空领着酒保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群男人要对云来上手。 哎了一声赶紧冲了上去! “干嘛呢?可别乱动手哈!” 男人们不好意思笑笑。 都是姐妹,能动啥手! 云来倒是不为所动,神情虽然看不去什么,可眼神和那眉心却始终无法舒展。 沈木栖很奇怪。 她之前怀疑沈木栖是精神分裂。 但现在,她怀疑沈木栖是一体两魂。 精神分裂是一个人的精神产生了分叉,造就出了两个精神,但两个精神仍然共同一个身体,一个脑子,无论怎么分,还是一个人。 可一体两魂则是一个体内两个灵魂。 这两个灵魂是独立的个体,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它可是是好人的灵魂可能是坏人的灵魂,可能是亲人可能非亲非故。 总而言之,就是不同的两个魂体用了特殊的法子紧固到了一个媒介里。 想到这里,云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她的猜测要是没错,沈木栖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导致了他现在体内还住着另外一个灵魂。 而沈木栖本人肯定也知道体内有着另外一个灵魂。 或许在他看来,自己大概率就是精神分裂。 “云小姐,我敬你。” 想着呢,沈木栖的声音突然响起,也顺势打断了云来的思绪。 她嗯?了一声看向沈木栖。 沈木栖端着酒杯,一副往常的样子:“云小姐,刚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到了我老婆。云小姐你知道的,我老婆生前走的不干净,我跟她在一起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嘴上说不介意,可心里的种子永远都挖不掉。所以,云小姐,希望你能理解我。” 他说的非常真诚。 486云小姐,我喜欢你 云来咧嘴,表示理解:“沈先生不用介怀,我明白。” 端起面前的饮料:“我敬沈先生一杯。” 将饮料一饮而尽。 沈木栖也没客气,将酒杯里的人喝下了肚子。 云来:“沈先生,听闻沈家在京都的集团开到不小,沈老爷子身体还好吗?” 沈氏集团在京都名声虽然不大,但屹立不倒还开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有自己的一套。 那沈老爷子常年霸占津南区的生意,津南区不少人都知道他沈家的沈老爷子沈南山。 听到云来忽然寒暄到自己爷爷,沈木栖干笑了一声:“我爷爷上了年纪,因为身体原因这些年基本不过问沈氏集团的事情了,大多数都是我爸在打理。” 杨道全开口道:“沈氏集团这些年在津南区名声很响亮,沈老爷子当年能把沈氏集团开到津南区前三也是很有实力的。” 沈木栖摇头,脸上出现了一丝苦涩:“津南区只是京都的一个小区,沈氏集团在津南区或许名声很响,可出了津南区没人会看得起沈氏集团。况且,整个京都现在是肆意集团当道,我们沈氏集团想走出津南区也要看肆意集团愿不愿意。” 提到肆意集团,云来长空崔催催可就不说话了。 肆意集团在京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大半个京都都是肆意集团旗下的。 肆意老总没几个人见过。 可谓是神龙首尾不见。 再加上肆意集团的产业众多,拉拢的公司集团众多,导致整个京都很多的集团没有出头之日。 就这样,一来二去之下肆意集团的手几乎笼罩了所有的产业。 其他的公司想要从这方面入手,首先第一个拜会的必然是肆意集团。 云来知道祁肆忆的手长,但没想到祁肆忆手长的有点过分了。 到底是满身紫气帝王之相的人。 牛。 杨道全常年居住京都,他知道肆意集团的事情,但并不知道云来三人跟肆意集团的老董认识。 这会儿还一脸感慨道:“我要是认识肆意集团的老董,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这话说的崔催催有些心里不满。 他认识,咋也没见自家祖坟冒啥青烟。 云来继续问道:“我看沈先生的脸色不太好,沈先生之前有过病史吗?” 沈木栖啊了一声:“啊?病史?没有,我从小身体就挺好的。” 云来:“那沈夫人呢?沈夫人之前有没有身体不适什么的?” 沈木栖想了一下,摇头:“没有,我老婆她身体也很好。我脸色不太好,是因为这段时间没休息好。” 摸了一把自己多的脸。 云来:“沈先生不过三十,应当见过很多人,看过很多世面,不知道沈先生有没有听说过一些比较奇怪的事情。” 她问的很是婉转,生怕沈木栖听出来什么又听不出来什么。 崔催催跟长空跟云来认识这么久了,她一张口就知道问的问题不简单,八成是又发现了什么。 沈木栖:“奇怪的事情?云小姐说的是哪方面?” 云来:“比如遇上什么事故,家中有人故去,又或是做梦梦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啊什么的。” 沈木栖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随即回道:“没有。” 只是简单两个字,回答的干净利索。 云来笑笑:“也是,沈先生平时处理公司的事情比较繁忙,遇不上听不到这些事情也正常。来,咱们继续喝酒。” 端起面前的饮料,云来示意那些美女们给沈木栖灌酒。 沈木栖接过酒杯,眼神悄悄瞥着云来,喝下了一杯又一杯。 崔催催杨道全长空也被这些美女们催着灌了不少酒。 喝到最后,几个人都醉了。 就连那些美男们也跟着喝嗨了。 大老爷们,美女们端着酒盅开始猜拳! 整个包厢里配上混杂的音乐,格外的躁动。 云来是他们中间唯一一个淡定且滴酒未沾的人。 她安然的敲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饮料。 时不时抬头看崔催催几人,然后继续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场酒喝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崔催催杨道全长空和那些男人美女们已经喝的烂醉如泥! 躺在沙发上趴在地上,一群人睡得四仰八叉。 云来就跟没看见她们一样,摸出手机默默开始点视频。 沈木栖侧躺在沙发上,看到云来还在刷手机,他笑着用手臂抵住了沙发,站起身晃悠着往云来面前去。 云来没看沈木栖,但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沈木栖。 随着他靠近沙发。 下一秒。 沈木栖的双手按在了云来沙发的两侧扶手上。 而云来也被他箍在了身下。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云来紧紧的闭住了呼吸。 她不为所动,将手机放下,扬起下巴,双眸淡漠的盯着沈木栖。 “沈先生,你喝多了。” 沈木栖哼呵一笑,拿过云来的手机,随意丢到了一旁。 不似刚开始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此刻的沈木栖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玩味般的眼神如毒蛇一样盯着云来,探着头吸了一口云来身上的气,嗓音低沉:“云小姐,你好香啊。” 云来身子脖子往后一缩,笑了。 “沈先生,你可是有家室的人,这样做不太好吧?” 沈木栖双手轻轻抓住云来的手臂,然后将头靠近了云来的肩膀,企图想将云来搂到怀里。 他的眼镜在灯光的照射下泛过一丝光。 照射出来的眼睛也泛着悠悠的红色。 “云小姐,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人,身体,钱,命,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 手下用力。 云来能感觉到沈木栖手上用了力道,捏的她确实挺疼的。 “沈先生,你喝多了,你可是有老婆的人,沈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别跟我提那个裆妇!” 云来话才出,沈木栖就恶狠狠的叫了一声! “那个裆妇死的好!死的秒!千人骑的表字!以前就不安生,现在还不安生!偷人都偷到家里了!她就算是不自杀,我也会找人弄死她!” 拽过云来的手腕,沈木栖真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眼神里面透露着阴冷,浑身上下的气息都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和一开始那个沈木栖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她死的真是好!表字也就算了,竟然还怀了野种!那个野种也不知道是哪个狗男人的!要我看,现在宁清妍那个表字肯定藏在那些狗男人堆里!” 说着,他一把将坐在沙发上的云来薅了起来。 “云小姐,你跟那个表字不一样!你好香,你身上透露着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香气!云小姐,你跟我在一起吧,我们结婚,我们结婚!” 他松手,上前就想抱云来。 云来却眼疾手快一把抵住了他。 “等下。” 被挡住,沈木栖脸上不悦:“怎么了?你是嫌弃我老了?” 云来被他说的话整笑了,哪有嫌不嫌弃的,忍不住想弄死你的心已经很努力了。 “我只是想问下沈先生,你——是不是清白之身?我这个人有洁癖,精神洁癖,接受不了不干净的男人。沈先生结过婚,又是老总,我还小,接收不了很正常吧。” 487你有什么证据? 沈木栖嗯?了一声,随即哼呵一笑:“云小姐,你放心,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清白之身。” 上手想摸云来。 云来手一挡:“沈先生,你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 沈木栖大概率是想上演霸道总裁那一套,一把打开云来挡住身体的手,靠近她,双眼迷离:“我从来没碰过宁清妍那个表字!她从上学开始就不安生。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睡这个睡那个,要不是她家里有生意要跟我家往来。我怎么可能会娶她这样一个女人?云小姐,你要相信我,两人在一起讲究的不就是信任吗?” 他说的仿佛是个笑话一样。 云来一笑而过,默默挪到了一边。 她的判断不会出错。 沈木栖真的是个愣头青。 结婚四年没把愣头青去掉,是因为嫌弃宁清妍。 云来:“沈先生,你身边美女无数,想来也不缺我这一个,沈先生喜欢我代价比较大,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婉转劝诫。 沈木栖根本不听。 “那些女人我都不喜欢!她们身上的气息让我非常的不舒服!碰一下我都会觉得难受无比!云小姐,你身上的气息太香了,香到我恨不得把你吃进肚子里!如果你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在一起,我就把你杀了,然后剁成一块一块全部都吃进肚子里!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贴进云来,沈木栖的眼神炽热狂烈。 云来不自觉的后勃颈一凉,在沈木栖靠近自己的时候跟他拉开了距离。 沈木栖看她躲,快步追上去。 云来自然是不能让他追上的。 一会儿跳到沙发后一会儿站到桌子前。 总结来说就是:她逃他追她也不是那么插翅难飞。 几轮下来,沈木栖见追不到人有些生气。 望着云来高声叱问:“你干什么!” 云来干笑了两声,一本正经道:“沈先生,喜欢我的代价很大的,我是未成年,你喜欢我想动我是要判刑的。而且,我不喜欢你这个性格的人,我喜欢你身体里另外一个沈先生。不如,你让那个沈先生出来,我跟他聊。反正你俩都知道对方的存在,我聊哪个跟哪个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行!” 云来话才出,沈木栖就高声喊了不行。 他满身上下写满了抵触:“不行!他不能出来!这具身体是我的!是我的!” 几乎嘶吼。 吓得崔催催几人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 他迷迷糊糊的,哼唧哼唧道:“嗯?前辈,醒了,没醉。” 说完脑袋往后一甩又睡过去了。 长空只是眼皮抬了一下,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云来望着他俩,有那么一瞬间的无助。 让他们陪喝,没让他们把自己也赔进去。 云来:“沈先生,你说你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什么证明?” 温柔的沈木栖和现在暴躁的沈木栖两个人身上都是不同的气。 但并没有在一具身体里出现排斥现象。 也就是说,两具灵魂适配度很高。 一般适配度高的,不是有血缘关系,就是八字非常吻合。 沈木栖听到云来问有什么证明,一下子愣住了。 “不需要任何证明!这具身体就是我的!我才是这具身体的原始主人!” 云来哦了一声:“哦,那你有什么证明呢?没有证明我怎么知道你是这具身体的原始主人?” 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 沈木栖忽然像是被戳到了心一样,呢呢喃喃的:“怎么证明?怎么证明...” 他就跟老太太一样絮絮叨叨的。 云来也不急,找了个干净的沙发,往那一坐,继续问道:“你没有证据证据这具身体是你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原始主人?你不向我说明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身体,我怎么跟你在一起?你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你能给我什么?只会占着别人的身体用着别人的嘴跟我说,云小姐,你好香吗?” 杀人又诛心。 沈木栖整个人开始恍惚起来。 “怎么证明,怎么证明...这具身体是我的,是我的!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进到这具身体的,我不知道——” 说着说着,沈木栖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云来哦~了一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沈木栖昏过去了。 小伙子精神很敏感,看得出来,性格非常的不好。 伸手拿过被扔到一旁的手机,云来默默关上了视频。 虽然视频拍的不是很全面,但能听到声音就好了。 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男男女女,云来舒了一口气,背靠沙发等天亮。 后半夜,大概率是下雨了,包间外面响起了哗啦啦的雨声。 云来没睡意,也睡不着,打坐入定了一会后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窗帘一拉开,倾盆大雨浇头而来。 将窗户打开一角,云来才发现天上下的雨似乎有点泛着红色。 红色的雨? 伸手接了一把雨水。 雨水落到手上却又变回了透明色。 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云来摇头甩手,随意擦了擦。 哗—— 身子刚转,包间大门传来了被推开的声音。 云来抬头看去。 这才见门前站了一个女人。 女人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素白长裙,留着波浪卷发,面容姣好,气质娴静。 推门的瞬间,女人出现了错愕,随后满含歉意道:“对不起,我走错包间了。” 包间里的灯有些昏暗,再加上女人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她没怎么看清女人的脸。 只是在女人关门离开的那一刻,她发现了女人身上冒出了一股黑气的气。 是死气。 将死之气。 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云来迈脚往包间外面走。 可推门出去之后,她才发现,女人已经不见了。 看上去个子小小的,脚程还挺快。 酒保从拐角口走过来,看到云来东张西望,好声好气的问道:“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云来哦了一声:“哦,请问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 “白色长裙?”酒保努力回想刚才,歉意摇头:“对不起,小姐,我没看见过。需要帮您留意一下吗?” 云来勾唇:“好,谢谢。” 酒保礼貌点头,走了。 回到了包间里,云来更没心情睡觉了。 只能靠着沙发开始小憩。 强迫自己休息一会儿。 没想,这一闭眼她整个人直接陷入了梦魇中! 就像是半睡半醒之间,有一双手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将她死命往下按! 无论她怎么挣扎! 这双手就是把她按的死死的! 她倒腾着双腿想要用力挣脱,可身子却重如千斤! 就连呼吸也跟着变的凝重起来。 她双手结印想要冲破梦魇的紧固,却发现,脑子跟浆糊一样,竟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前辈——前辈——” “云小友,云小友——” 就在她想要放弃挣扎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两道熟悉的叫唤声。 这叫喊声刺破她的耳膜一下子涌进了她的大脑里! 488血雨 唰的一下睁开了双眼! 她身子往前一倾,双手抓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额头上的汗密集了一层又一层,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杨道全揉着头疼的脑袋,看向崔催催,随意问道:“老崔,她没事儿吧?” 崔催催眉眼都写上了担忧二字。 赶紧给云来倒了一杯水:“前辈,你没事儿吧?” 云来苦涩一笑,擦去了额角的汗,接过水喝了一口,摇头道:“没事,做了个噩梦。” 长空也没了吊儿郎当:“贫道记得你以前不做噩梦的。” 崔催催:“对啊前辈,你怎么会忽然做噩梦啊?” 云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道:“不清楚,自从来了京都之后就这样了。以前在宣城没那么严重,现在好像每晚都会做噩梦,大概是因为上次被雷劈过的原因。” 当时大家都被雷劈了。 但每个人都很好,就她搞特殊。 杨道全听的稀里糊涂的:“你们在说什么呢?” 三人望向他,谁都没回答。 杨道全得到了一个空气回答,尴尬一笑:“好,好,好,是我多余了。” 拍拍屁股,他走到了躺在另外一边的沈木栖身旁,上手一提将沈木栖提起来了。 “行了,我还有事儿,走了。” 作势要走,云来却先一步出声喊住了他。 “杨队,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杨道全脚都抬起了,愣是又拐了回来。 “什么东西?” 云来拿出手机,将昨天晚上的视频关到静音打开了:“这个东西我让崔大少发给你,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杨道全有些看不清视频里的画面,但打开的那一瞬间页面定格在包间里,他就知道,不简单。 抬眼,打量了一下面前不起眼的小姑娘,杨道全启唇:“好,谢谢。” 然后扛着沈木栖离开了。 包间里的男男女女早就撤了。 只有满地的啤酒瓶子瓜果盒子。 看上去凌乱无比。 崔催催跟长空凑到了云来身边,好奇的拿过了云来的手机,点开视频,放开声音。 当听到沈木栖在云来耳边说:云小姐,你好香的时候,两个人发出了尖锐的嘶鸣! 震的包间里的啤酒瓶子直接就炸开了。 云来捂着耳朵,就这样还差点原地去世。 当两人再听到沈木栖说要跟云来结婚的时候,两人已经卷袖子准备要杀人了。 云来自然是要拦的。 一手一个,淡定劝诫:“都是浮云小事,不要这么激动嘛。” 崔催催双目圆瞪:“这还是小事呢?挖墙脚都挖到咱自家墙角了!” 长空:“可不是么!他一个都三十的人对一个十八岁不到的祖国花骨朵说这种话,他还是人吗!简直畜生不如!” 云来点头,一下一下应着他们俩说的话。 “是是是,是是是。” 说到后面,两人双手叉腰,脚跺地,骂上了。 云来无奈叹气,只能薅着他们俩让两人继续往后听。 两人听着还骂着。 听到后面这骂声也就小下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表情严肃。 等听完看完,两人才出声问道:“所以沈木栖是一体两魂。” “那这件事情就不单纯是宁清妍出轨自杀这么简单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基本确定想法是对的了。 云来:“没错,宁清妍的确是自杀,但极有可能是被沈木栖诱导自杀。诱导沈木栖自杀的是两个魂魄中的哪一个不清楚,但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暴躁的那个。这个事情从根本来判断,是谋杀,不是自杀。” “而且,宁清妍的仇恨很深。她死亡不过十几日,就已经达到煞鬼级别,除却她本人的仇恨比较深,也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外部原因。我个人倾向与有什么人在帮助宁清妍。” “所以——这件事情的真相并不是面上大家传的那样。有待考察吧。” 崔催催跟长空也感觉到事情的棘手。 崔催催:“我把这个事情告诉道全,这本来就是他们该处理的事情。只要宁清妍跟沈木栖不找咱们,咱就不管了。” 长空也同意:“贫道也同意小崔的说法。” 云来也正有这意思。 反正没钱对她也没利,让京都自己的灵组去解决,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能帮的她已经帮了,剩下的就看杨道全他们自己的领悟力了。 ———————— 闹腾了一整晚,崔催催跟长空还有些宿醉,推搡着云来三人去吃了个早点,然后回酒店补觉休息。 云来不想睡觉,在回酒店的路上半道就下来了。 崔催催跟长空还有些不放心,但云来多大的人了?总不能丢吧,想想也就算了,由她去了。 下了车,云来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 京都的人真的很多。 穿着各自不同的衣服,画着各自不同的妆容,说说笑笑高冷前进,各色色样的人,各色各样的妆。 云来双手背后站在人流中间,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嘈杂,穿行而过。 “美女,您好,可以看下我们的活动哦。” 刚想迈脚离开,旁人有人拦住了云来。 云来步子顿住,低头看。 一个穿着熊猫玩偶带着头套的人手里正捏着一张单子站在她身侧。 云来嗷了一声,不好意思接过她手中递来的宣传手册:“谢谢。” 玩偶见云来接过她的宣传单页,高兴道:“美女,我们是新开的马戏团,就在前面商场的空地上,明天晚上有开团演出,还有杂耍杂技,现在门票搞活动特价,只要九十九,美女有兴趣明天晚上可以来看我们马戏团演出。” 马戏团? 云来好奇的将单页打起来打量。 来了兴致:“好,谢谢你。” 玩偶:“不用谢,人美心善的大美女。” 说罢,那玩偶羞涩的跑开了。 对于夸奖云来已经麻木了。 将宣传单页来回翻了翻,云来揣进了兜里。 反正也没事,看个马戏团演出也不戳。 在市中心闲逛了两圈。 吃了点东西,就回去了。 回去之后,崔催催跟长空还在呼呼大睡。 云来带了吃的,也没好意思打扰他们清修,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焚香沐浴给祖师爷上供,然后坐下开始画符。 这一画就到了下午。 要不是外面忽然轰隆响起了一道雷劈闪电,她真的还沉浸在画符的世界里。 “咚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 云来回神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崔催催跟长空两人,睡眼朦胧。 “前辈,早。” “云小友早。” 晃悠进了房间,崔催催躺到了床沿一角,长空窝进了沙发里。 云来将画好的符咒放起来,示意两人看向窗外:“你们看这雨有什么不同?” 两人刚醒没多久,眼神都没聚焦呢。 崔催催:“雨大雨小的不同吧。” 长空:“都是雨能有啥不同的。” 云来摆首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非也。” 两个字让崔催催跟长空同时提起了精神。 起身靠近窗边。 长空上手推开了窗户,借着房间内的灯光,这才看清外面的雨竟然是红色的! “卧槽?血雨?” 崔催催惊叫了一声。 长空伸手捧了一把雨,原本视觉上红色的血雨到手上却忽然变回了透明无色。 不相信的甩掉了手中的雨水,他又捧了一把,还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京都的雨太有想法了吧!” 489气,不一样了 云来收拾着东西,将上午遛弯拿到的宣传单页递到了两人面前。 “趁着这两天没什么事情,出去溜溜。” 两人也没再继续看雨水,接过云来的宣传单页拿在手里打量来打量去。 崔催催:“前辈,你早说你喜欢看马戏团演出啊。我爸早些年在外面行走的时候认识一个特别厉害的马戏团,这些年他们有演出的时候都会主动给我爸发消息。下次他们要是再来消息,我一定带你过去。” 云来也不是喜欢看演出,纯粹是闲的。 “下次有机会吧。” 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云来懒得再说话。 长空崔催催也没什么事儿,各自窝在各自的地方,刷手机看消息。 杨道全回去后将沈木栖单独关起来了。 他接到崔催催发过来的视频后,反复听了很多遍,最后拿着视频去找了沈木栖。 一开始沈木栖并不承认自己有异样。 可当视频打开,语音传出来,并伴随着有些不太清楚的画面出现后,沈木栖终于承认了自己有精神分裂的事情。 然而—— 他刚说完自己有精神分裂,杨道全就反驳了他。 来了一句:“你是一体两魂,不是精神分裂。在你体内的另外一个不是你的人格,不是你的精神,而是另外一个灵魂。” 他说完,沈木栖的身体就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杨道全生怕他会怎样,赶紧上前查看他的身体。 然而,人还没到跟前! 面前的沈木栖就已经变了一个人! 是杨道全没见过的另外一个沈木栖。 他一睁眼就猛的拍面前的桌子,然后大声的仰头嘶吼:“关我!你们竟然敢关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桌子上的水杯被他拍的当当响。 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地,杯子也顺着滚到了地面上,啪的一声全碎了。 杨道全眼神微眯,双眸死死的盯着沈木栖。 如老崔说的一样,沈木栖并不是精神分裂而是一体两魂。 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灵魂气息。 审讯室外面一直在观察的乔轻舟在看到沈木栖的异样后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 越过观察室的大门,他进了审讯室。 杨道全回头看他,什么也没没说,只是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阻止沈木栖继续发癫。 “哎哎哎——别乱拍桌子,拍坏了是要赔钱的。” 沈木栖根本不听杨道全说的话,手下拍的力道放的更重了一些。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整个审讯室里当当的,回音夹杂着沈木栖的吵闹声格外的刺耳。 杨道全翻着白眼,乔轻舟真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按住了沈木栖的肩膀。 这一按却像是打开了沈木栖的某个开关,下一秒乔轻舟便觉的自己手腕一疼,再然后,整个人被甩出去了。 没错,是被沈木栖甩出去了。 杨道全卧槽了一声,蹬掉凳子,右手往前一掏,上去就要抓住沈木栖。 可沈木栖却脸色一变! 双手成爪满把抓住了杨道全的手腕。 杨道全只觉得手腕一紧,迎面忽然有个拳头冲着自己的门面袭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往后仰脖子,可沈木栖的手却猛然从拳头变成了爪子对着杨道全的脖子抓过去! 杨道全顺着沈木栖的手转了一圈,眼神不自觉的落在了沈木栖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有一种感觉。 面前的这个沈木栖并不是刚才那个拍桌子暴躁的沈木栖,气,不一样了。 乔轻舟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过沈木栖的凳子,用力往后一拖! 沈木栖连带着凳子一起被脱开。 乔轻舟手臂一环,想将沈木栖夹在手腕中阻止他活动。 可沈木栖却身子往下一缩! 右脚往后一踢! 不仅没让乔轻舟成功遏制他反而再次把乔轻舟干趴了。 杨道全没想到沈木栖功夫这么好! 惊讶的看着他,双手成拳,不服的再次扑了上去。 观察室内,好几个组员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 一直等到乔轻舟被打趴在地上,他们才着急忙慌的打开通讯设备叫外援。 整个灵组就跟被一个人整片围剿了一样。 围剿他们的还是沈木栖这个本来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集团少东家的人。 ———————— 组织里面忙忙碌碌,外面自然是岁月静好。 云来三人度过了两日悠闲的日子。 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三人才收拾收拾带上吃饭的家伙往市中心的区域去。 可能是因为晚上有马戏团表演,市中心格外的堵。 车子电摩围了一圈又一圈。 三人步行都有一种挤不进去的感觉。 尤其是在商场门口,很多人都站在棚子外面观望。 马戏团演出进出是要门票的,商场门前搭架了一个很高的棚子,周围全部都包裹封起来了。 大门的位置也全部都拉上了帘子,配置了保安。 如果有人想看,也只能从棚子拉出来的一点缝去观察里面的情况。 大棚里面是递增的满圈长椅。 即便是趴在地上往里看,也只能看到一点点的影像,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状况。 不少人都不愿意买门票,偏生也要挤着缝往里看。 马戏团演出从晚上七点钟开始。 云来三人买完门票进去的时候也才六点四十左右。 大棚里面的味道很重,脏臭和腥味混合在一起,真的很难闻。 这是因为马戏团演出带了很多的兽类和马。 这些兽类和马几乎都圈在一块地上,导致味道特别的冲。 云来带着口罩,饶是这样还是被熏的不行。 好在选的位置靠后,气息稍微淡一些。 门票九十九,来了很多的人。 高凳长椅几乎坐满了人。 大家兴致勃勃,都在讨论等下会看到什么马戏演出。 台上有穿着燕尾服的主持人在台前跟人说笑互动。 云来还看见了昨天给她塞宣传单页的玩偶。 就是不知道今天玩偶里面的人是不是昨天的那个。 路过那玩偶身边的时候,那玩偶还哎了一声,上前拉了一把云来。 云来步子顿住,狐疑的回头看了那个玩偶。 “是你,你真来了?” 熟悉的嗓音。 云来挑眉看了那玩偶一眼,笑道:“闲着没事,过来转转,又见面了。” 崔催催跟长空跟在云来身后。 那玩偶瞄了一眼两人,松开了云来的手:“你们坐在哪里?要不要带点我们的小礼物?” 说着玩偶走到一旁,提过了一个小篮子。 小篮子里面装着几颗糖果,色彩鲜艳。 崔催催上手接过,笑吟吟道:“谢谢,这是给我们吃的吗?” 玩偶点头:“对,小礼物嘛,马上要开始演出了,你们快找位置吧。” 提着小篮子,三人都微笑着说了谢谢。 等到落座后,长空才捏过那篮子里的糖果,笑道:“贫道都不爱吃糖,这糖果就跟哄小孩一样。” 说罢将糖果剥开扔给了崔催催:“小崔,你尝尝。” 崔催催摇头直接给拒绝了:“巧了不是,我也不喜欢吃糖。前辈,你要吗?” 把糖果又转到了云来手里。 云来也拒绝了:“不吃,谢谢。” 三人都不吃,那糖果就只能又包回了袋子里。 六点五十五分,下面的人已经坐的差不多了。 燕尾服主持人兴高采烈的测试着话筒。 后台也已经有弹出人员在雀雀欲试了。 云来眼神好使,一眼就看见了那牵着马溜着鸟的演出人员。 大家都在低声说话,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云来耳朵动了动,但周围声音太过嘈杂,她也是真没听出来什么。 随着一声锣鼓响,喇叭的滋滋声响起。 台上的燕尾服主持人兴奋的拿着话筒跑到了舞台中间,斗志昂扬的喊道:“亲爱的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缤纷马戏团!今天晚上我们将带领各位亲爱的朋友们见识什么叫做奇迹的世界!请前排的朋友们不要随意攀爬高台,更不要冲到场上来,以免发生意外!” “现在话不多说,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邀请我们马术团队为我们鸣锣开鼓!” 主持人拍着手掌呱唧呱唧。 490有些不对 台下的观众们兴奋的跟着嘶吼。 “好!” “哦~” 云来捂着半只耳朵,默默从包里拿出了耳塞带上。 虽然不管什么用,但终归是能起到隔绝一点的作用。 很快,在人群的高声呐喊下,后台的马术成员们牵着马骑着马从后台冲了出来。 他们身上穿着马术服,手里拿着鞭子,身形利索的跳上了马背,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然后发出了驾驾的声音。 原本只是在漫步行走的马在这阵声音中快速多的跑到起来! 马尾左右上下的摇摆,马背上的人不断的撑着身子跳上跳下然后变幻着各种各样不同的动作。 他们的技法很巧妙,巧妙到上一秒大家都以为他们要从马上栽下来,可下一秒人就又回到了马上。 还有几个比较厉害的,从马肚子底下绕了一团又站到了马背上。 现场看的是惊叫声连连! 就连云来也忍不住拍手鼓掌。 崔催催跟长空一口一个我去,我滴娘类,我的妈呀。 总而言之,从马术表演开始,两人嘴里的惊叹就没有停下来过。 没多会儿马术表演结束,主持人上台介绍第二个演出。 空中飞人。 大棚搭的很高,空中飞人飞起来也很危险,又没有什么保护措施,看的大家是惊魂连连! 云来差点就爆粗口了! 这尼玛比御剑飞行还厉害! 接下来的三四个小时里,云来看见了很多奇特的演出。 会爬梯子的猫,会玩球的老虎,还有走来走去的河马跟不同高难度动作的演出人员。 在这四个小时里,云来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震惊! 这是她以前在宣城和在汉城都没有见到过的东西! 神奇! 非常的神奇! 尤其是对现在年轻人来说,马戏演出简直新奇! 随着最后一场演出的到来,舞台上的主持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亲爱的朋友们,接下来是我们今天晚上最后一场演出!接下来的这场演出,我们要邀请场中的观众跟我们一起演出!下面有哪位观众愿意到台上跟我们的伙伴互动的!” 主持人走到台前,双眼满含希翼的看着前面的这些观众们。 大家都不好意思笑笑,就是没人说要上前互动。 台下开始有人起哄:“什么互动啊?跟刚才那些演出一样吗?我们不会啊!” “对啊!主持人,我们不会杂技,有没有简单一点的可以互动啊!” 主持人被逗笑了:“很简单,接下来是魔术时间,相信你们都听过大变活人!” “大变活人?” “这个可以,是不是有机关啊。” 主持人神秘一笑:“当然不是所有的都有机关,我们马戏团大变活人是真正的魔术,并非是机关。大家有兴趣的可以来台上跟我们一块探讨互动。” 台下的人仍然哈哈大笑,就是没人上台。 还有的家长撺掇小孩子上台配合表演魔术,主持人稍显尴尬,只能委婉拒绝,说孩子太小,不行。 一连磨蹭了快有四五分钟,那主持人才举着话筒道:“既然没人愿意上台配合演出,那我可就直接点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始起哄。 “点吧点吧!” “就是,直接点吧,等不及要看了!” 大家你说我说,很快便笑成了一片。 主持人哎呦了两声,很快便指着高台上的人道:“这位漂亮的小姐,你愿意跟我们一块演出吗?” 被指中的是个二十岁的姑娘。 小姑娘还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摇头摆首表示拒绝。 她身旁坐着另外一个姑娘,还笑着劝她:“没事儿,你去吧,难得机会,正好结束回去之后给我们揭秘一下到底是什么机关!” “是啊,白元,你快去啊。” 叫做白元的姑娘被身边的小姐妹左说右说,最后不好意思的起了身。 起身的瞬间,云来看到了她手里的糖果。 跟那玩偶给她的糖果一模一样。 朝着白元身边做的人看去。 其她人手里都没有,只有白元有。 忍不住多了个心眼,云来扫视了一下周围。 手里有糖果的很少,而且拿着糖果的必然都是女性。 难不成现在的男生都不爱吃糖果? “这位美女要不要一起?” 主持人又开始点名了。 有了白元的开始,接下来上去了好几个人。 全都是女孩子。 用主持人的话来说,都是女孩方便,带着男孩反而还有些畏手畏脚。 崔催催跟长空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迫不及待的高声催促快些。 只有云来感觉非常不对! 恍惚下,她眉头跳了一下。 下意识的抬首按住眉头,云来左手抬起来回掐了掐。 没什么事情啊。 摇摇头,收回手。 她打起精神看戏。 表演很顺利! 可以说,全程丝滑,没有任何的可疑或是不对。 一场大变活人二十几分钟,精彩不断! 请上去的所有女生都出现在了不同的位置。 每个人看上去都很高兴都很兴奋。 没有任何的异常。 随着大变活人最后一场结束,今天晚上马戏团的演出也到此为止了。 散场的时候,大家都还意犹未尽。 主持人在台上叫道:“明天老时间,带大家看新的演出,欢迎各位莅临。” “好,明天还来!” “精彩,肯定还来!” 有条不紊的出了大棚,所有人都在讨论刚才的演出。 因为人流太多,云来三人是最后出来的。 出来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那个玩偶。 玩偶看见她,很高兴的打招呼:“美女,看的怎么样?精彩吗?” 云来笑笑:“精彩,真不错,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都是打工人。明天晚上这个点,你还来不?” 云来想了一下:“看情况,没事儿的话过来。” 玩偶道:“好,明天我们演出更精彩,欢迎你再来。回去慢点哦。” 热情的跟云来说再见。 云来嗯了一声,迈脚离去。 崔催催跟长空激动的说着刚才看到的画面,想要去跟云来讨论的时候,两人却见云来忧心忡忡的。 “前辈,你怎么了?从刚才出来开始就这个样子,发生啥了?” “云小友,你不会看个演出看emo了吧?” 云来摇头,用余光看他俩,启唇:“总觉得很奇怪又感觉不上来哪里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 两人齐声问道。 云来:“刚才进去他们发了糖果,可那些糖果我看了,只有个别几个有,而且全部都发给了女孩子。挑选到台上的也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这让我觉得非常的怪异。” 两人全程都在看演出,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但现在听云来这么一说,还是上了一点心思。 长空:“不能吧,只是一个马戏团演出而已,又不是什么杀人犯法的团队。” 崔催催:“实在不行,咱们明天就不去了,安全最重要。” 云来拍着脑袋,总觉得脑子里全都是浆糊。 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都敏感起来了。 “先回去吧,可能真是我多想了。” 两人嗯声,好一会儿长空才道:“小崔,你要不联系一下杨道全让他多留个心眼?” 崔催催应道:“我也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我马上回去联系他,前辈,你放心,应该没啥事。” 云来没说话。 没事最好。 回到了酒店,云来洗漱了一番,摸了一把香点燃后插在了祖师爷的香炉里。 很快房间内充斥了香的味道。 云来破天荒觉得困意袭来,朝着祖师爷拜了拜,上床休息了。 这一觉睡的比以往都安稳。 491见墨岱 没做梦,也没梦魇。 算是这段时间来难得的好睡眠。 第二天云来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叫醒的。 崔催催订的酒店位于人流密集区。 车辆很多,行人匆匆过往,小声音听不到,但大动静哪儿哪儿都能听到。 更别说是敲锣打鼓的声音。 直接响震整个酒店方圆。 云来被这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翻了个身,从床上起来,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帘。 这才见楼底下不知道是谁结婚。 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最吸引人的目光是迎亲的队伍身着古装,领头的新郎骑着高马穿着一身红色长袍婚服,头戴高帽,脚蹬长靴。 他一脸笑意,昂首挺胸,整个人在太阳底下散发着一股自信昂扬。 迎亲队伍在他身边鸣锣开道。 车马之间全部都给新郎官让开了一条路。 恭贺之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队伍中间的媒婆挥着手中的帕子对着道路两边喊道:“见者有份,吃点喜糖沾沾喜气。” 很快便有人提着一篮子糖果在人群队伍里发放。 新郎官学着古人的样子双手抱拳:“谢谢,谢谢!” 人群接过糖果纷纷叫道。 “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三年抱俩。” “百年好合!” “谢谢,谢谢,谢谢诸位。” 新郎官不断的说着感谢的话。 随着迎亲队逐渐走远,云来放下了帘子。 长空跟崔催催来敲门的时候,云来已经洗漱好了。 两人还打着哈欠,一进门就找地方坐下,然后开始絮絮叨叨的。 “今天早上怎么回事儿啊?外面吵了把火的。” 长空:“好像是敲锣打鼓的声音,反正挺吵的。” 云来坐到了桌子前,拿过久不看的书籍翻了好几页,这才道:“有人结婚,阵仗还蛮大的。” “结婚?” 两人齐齐疑问。 云来嗯了一声:“嗯,结婚,中式婚礼,我看着还挺热闹。” 崔催催:“好吧,我寻思着是吵架打架什么的。前辈,这两天着实无聊没什么事可做,要不今天再去看那个马戏团演出?” 云来抵触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是很想过去。 想了想,摇头道:“我今天不太想去,你和长空道长要是没什么事情做的话,可以去看看。” 长空:“云小友,你要是不去那我可就跟小崔一起去了。” 云来风轻云淡:“嗯,玩的开心。” 有了云来的话,两人嘿嘿笑着起身,收拾收拾背着包袱出门了。 云来的确也没什么事情。 看了一会儿书,静不下来后双手空空出门遛弯去了。 天气很不错,云来走在路上能感觉到空气中泛着太阳的味道。 也没有那么的冷,穿着小棉服还能感觉到一股热潮。 默默给衣服拉开了一条缝,她朝着街里走去。 人群吵闹,没多会儿她就走到了一片拥挤的人群里。 刚打算往外挤一挤,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赶紧收回脚往后看,嘴里念叨着:“对不起。” “是你。” 清冷的声音在云来回头的一瞬间响起。 云来嗯?了一声,着眼朝着面前人看去。 站在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天晚上叫墨岱的女生。 看到墨岱,云来还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笑吟吟打着招呼:“墨小姐,真有缘分,在这里碰到你。” 墨岱人长的很冰冷,是那种冷艳的美。 她今天穿了一套紫色系的长衫长裤,挽着高马尾,看上去非常的飒爽。 在听到云来喊她墨小姐的时候,墨岱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然后似有不屑道:“你是崔催催的女朋友?” 云来轻飘飘啊了一声,委婉提醒:“是女性朋友,当然,我也不介意做男性,性别无关嘛。” 墨岱双手环了一下,示意云来跟她走:“有兴趣聊聊吗?” 云来没说话,只是嘴角勾了一下。 她就算是说没兴趣,大概率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点头:“墨小姐不嫌弃的话。” 墨岱没作声,领着云来离开了吵闹的市中心。 很这一路走就走了二十来分钟。 两人都没有说话,人群也从刚开始的拥挤吵闹逐渐变的清冷下来。 很快,墨岱领着云来走到了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靠近学校,不少的情侣学生手挽着手在咖啡馆里进进出出。 进了咖啡馆,墨岱找了个比较角落的位置随意往里一坐,有些趾高气昂的对云来道:“你喝咖啡吗?” 看的出来墨岱有些看不上自己,云来无所谓道:“俗人一个,来杯茶就行。” 墨岱哼哼一笑:“我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崔催催会看上你?我承认,你长的有几分姿色,可几分姿色并不能让一个男人痴狂,死心塌地。我不明白,你是哪里吸引了崔催催。” 拉开了凳子坐下。 云来听出了墨岱话里的几分意思。 也听出来了她对崔催催的心思。 要不说,感情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呢。 瞅瞅,她一个感情境地外的人都被拉出来说教了。 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云来淡漠道:“墨小姐,我想你对我有些误会。我与崔大少不过是朋友关系,我们并未逾越什么。或许墨小姐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说的都是事实。” 墨岱有些嘲讽的笑出了声:“你拿我当傻子吗?杨道全已经告诉我了,崔催催给你在京都买了一套房,你们同居了。你说你说崔催催是朋友关系,可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很紧张的保护你。一个男人下意识的保护一个女人,不是真正的良善就是对她有特殊的心思。你别拿我当傻子。” 云来忽然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也是,她跟崔大少合作这么久,崔大少拿她当大腿,她噶了崔大少心里定然也不好受。 她这个大腿要是受伤了,崔大少那个挂件可不就没地儿挂了么。 想了想,云来长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墨小姐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的。我与墨小姐似乎没什么话好说,既然如此,那咱们今日话题到此,下次再聚吧。” 没有过多解释,云来撑着桌子起身。 这正要离开呢! 咖啡馆大门外忽然想起了呜哇呜哇的车子鸣笛声。 是警车的声音。 也顺势一下子吸引住了两人的目光。 咖啡馆里,所有人都顺着那警车的方向看去。 警车一路呼啸直接进了学校。 不少的学生从校园里走出来,脸上惊恐。 云来歪头看了一下,眼珠子动了动,习惯性一甩手朝着咖啡馆外面走。 墨岱看她有看热闹的意思,嫌弃的笑了。 492学校里的死人 她不信,她比不过一个土里土气的女生。 门外看戏的人围堵的越来越多。 很多人都停下了车子往里看,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两个扎堆探头。 有从里面跑出来的学生互相拉着对方的手,面色惊恐。 云来总觉的心中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走上前拉住了一个刚从里面跑出来的学生,循声问道:“同学,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学校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学生被人拉住回头看了一眼。 见是个小姑娘,还以为跟她一样是学生,慌忙道:“死人了!女生宿舍死人了!不知道是哪个班的!一个女的死在了床上,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容,可渗人了!” 死人了? 云来没吭声,但脑子里已经开始思索最近发生的那些不对劲儿的事情了。 “让让,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思索间,身后响起了说话声。 云来侧身让路。 一个穿着警服,看上去得有快三十岁的女人干练的踩着鞋子从人群里面大步流星往前走。 在她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 男人面相不错,武官坐正堂,是正儿八经拿刀拿枪的角色。 他眉目上挑,一双眉眼不怒自威,双目清明,山根高耸。 这样的人内心都比较正直,向来说的就是一个公平两个字。 再看那女人。 头生骨贵,天庭饱满。 保寿官清秀细长不杂乱。 天生聪明且运势通达之相。 两个人都是做官的好胚子。 在警局中地位自然不会太低。 即便是低,也极有可能是个大队之类的。 两人经过人前,大概率是反侦探能力起了作用,两人同时侧了头。 一瞬间,云来的目光就跟他们俩对上了。 两人还有些奇怪。 以为盯着他们的可能是一些不法之徒,没曾想竟然是个小姑娘? 收回目光。 男警察往女警察耳边靠了靠:“副局,那小丫头眼神不太对啊。” 洛自秋不动声色嗯了一声,悄声道:“目光一直在审视打量我们,不像一个普通人会有的眼神。她的目光带有一丝剥透的侵略性,让人有些心生怀疑。多留意一下,有情况随时汇报。” 方川哎了一声,继续跟着洛自秋往前走。 两人一路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女宿管看上去还有些心有余悸,坐在台阶上一个劲儿的拍着胸口! 很明显是被吓到了。 看到越来越多的警察围聚在门口,那女宿管起身叫道:“警察同志,这事儿跟我可没关系啊!那女学生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啊!” 几个警察看她情绪这么激动,出声安慰:“你别害怕也别紧张,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你现在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就行了,其他的我们自己会调查。” 说罢,警察们对着洛自秋跟方川敬礼。 “洛副局,方队。” 洛自秋跟方川回敬,眼神严肃。 洛自秋:“尸体呢?” 警察手指女生宿舍三楼的方向:“还在宿舍里,法医和痕检科在上面。” 洛自秋:“上去看看。” 跨步上楼。 底下留了两个警察对女宿管做口供,剩下的则是一块去了三楼。 女生宿舍总共六层,三楼处在中间也没有电梯。 洛自秋带头,一路爬到了三楼。 还没进入三楼的区域,她便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 这味道有点甜,还有点好闻。 洛自秋吸了两口,侧头对着身旁方川问道:“方队,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方川啊了一声,来回吸了两三下摇摇头:“没有啊,什么味道都没有,副局,你闻到什么了?” 洛自秋不太确认,又吸了两口。 没错,是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一股清香的甜味,你们都没人闻到吗?” 回头看几人。 几个警察挠头又挠头。 洛自秋眉眼上了一丝不悦,没说话继续往案发现场走。 随着她越来越靠近案发现场,这股甜香气就越来越重。 痕检科跟法医在拍照调取证据,看到洛自秋跟方川来了,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洛副局,方队。” 两人点头,拿过鞋套帽子手套进了宿舍。 一进去,两人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女尸。 女尸穿着一身睡衣,头上盖了一块红布,身上没有盖被子,双手交叉放于腹前,看上去格外的安详。 法医推着眼镜,跟在洛自秋身边解释道:“死者名叫白元,从身上的痕迹来看,死亡时间在凌晨四点多钟。听她的舍友说,从昨天晚上上床睡觉开始,白元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当时她们还开玩笑调侃白元,白元说她们不懂。几个人也就当回事儿,一直等到早上起床上课,她们才发现白元没了呼吸。” 洛自秋跟方川靠近女尸。 方川盯着白元头顶上的红布疑惑问道:“这块布也是她自己盖上的?” 法医点头:“是的。早上几个舍友扯下来过,但看到死者的脸后立马又给盖上了。” 方川上手,当着所有的人将白元盖在脸上的红布扯掉了。 这一扯掉! 众人才发现,躺在床上的白元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尤其是她脸上竟然还化着彩妆! 妆容夸张看上去还有点恐怖! 惨白的脸惨白的皮肤谁看都觉的吓人。 洛自秋跟方川也被吓了一跳。 谁尼玛晚上睡觉前整这死出? 法医我靠了一声,来了精神。 “这尸体我得研究研究——” 上手检查白元的尸体,法医显的非常兴奋! 洛自秋跟方川有些无语,退到了一旁。 洛自秋:“你怎么看?” 方川摇摇头:“目前还没有什么思绪。现在要搞清楚,死者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姿态死亡,此前她经历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还有就是为什么睡觉之前要化妆。” 洛自秋:“这件事情在学校之间影响比较恶劣,将京都片区内的人力调过来,重点关注。等下回去开个调查会议,把重心往这件事情上放,尽快查出真相,免得引起学校学生之间的恐慌。” 方川敬礼:“是。” ———————— 校门外唯独看戏的人被遣散了。 云来一直没走。 墨岱悠闲的喝着咖啡,看到她翘首望着学校里,忍不住打趣道:“死人了和你又没关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云来叹气。 是没关系,就是心里不舒坦,总觉得有什么联系。 “看热闹嘛,墨小姐不是也在这里陪着云某一起看热闹嘛?” 墨岱切了一声:“切,我不是在陪你看热闹,我是觉得不解。你又不是没上过学,这么关注学校做什么?就算有什么,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需要旁人保护的小姑娘能做什么?不添麻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她对云来的敌意真的很重。 云来能猜出来她的敌意来自崔大少跟她关系好。 493你爷爷是不是墨长安 有些无奈,云来摊手继续解释:“墨小姐,我跟崔大少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墨岱哼了一下,并没有再做出任何的回应。 云来算是明白了,栽了,彻底栽了。 完完全全被误会了。 不想再过多说什么了,云来甩甩手迈脚离开了人群。 墨岱见她要走,出声道:“你不是爱看热闹吗?现在走是什么意思?” 习惯性一背手,她小四方走四平八稳:“没什么看头,墨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 墨岱看她一副不上心悠闲自若的样子,没由来的生气。 “我约的你,你现在把我自己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云来声音仍然淡漠:“腿长在墨小姐的身上,墨小姐想去哪里去哪里,与我一个俗人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话她拐了一个弯进入了另外一条街。 洛自秋方川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门口站了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女生,女生长的有些脸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洛自秋脑子里思索了一下,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着那紫色衣衫的女生走去。 墨岱还在生气,注意到有人靠近自己,她警惕转身。 这才见,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 洛自秋:“小姑娘,你爷爷是不是墨长安?” 面前的女警察问出了自己的爷爷,墨岱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您是?” 洛自秋嗷了一声,自我介绍道:“我是京都分局的副局,我姓洛,早以前跟墨老爷子有过几次照面。墨老爷子爷子的身体如今还好吗?” 墨岱从未见过洛自秋,也几乎不和警察什么的交流。 他们这行业向来都是跟鬼怪打交道,人嘛,没什么感情。 墨岱有些不屑,但还是一字一句回道:“我爷爷身体很好,不劳洛副局费心。” 洛自秋是过来人,她能感觉到墨岱语气里的疏离和那一丝丝的瞧不起。 墨家早些年是做商贩的,后来经济改革,墨家开始做珠宝生意,没曾想越做越大,如今京都的珠宝行业,墨家是有一席之地的。 而墨老爷子更是当年凭借自己的能力从众多生意人中突出的佼佼者。 她早些年也听闻墨家的大小姐很是厉害。 据悉她学业非常好,德才兼备,尤其是少年习得一身功夫,还去了龙虎山进修,因资质非常的不错在龙虎山被虎啸天师收做了徒弟。 这个虎啸天师在龙虎山算是威名震震,因此那几年,不少人都上赶着巴结墨家,为的就是凭借着墨家这根线搭上虎啸天师。 但洛自秋从来不觉的这是什么好事。 封建迷信是现在社会很普遍的一种现象。 但也正是因为有这种现象,很多的人开始信命。 她当警察这么多年,手里的棘手案件不在少数。 被包裹在棉被子打死的小女孩。 细细追问之下才知道,小女孩有口吃,父母找了一个老先生,老先生让他们把孩子包裹在被子里用棍子打口吃就能好。 躺在棺材里七天,每天都让猫压棺,第七日尸体就会复活。 结果因为偏信封建迷信,一家人都被逼急的猫给挠死了。 躺在棺材里的尸体也被猫啃咬的只剩下骨头。 搞阴亲,活人给死人配,愣是害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还有打开人的头颅吸食骨髓就能修炼长生不老之术。 像这种稀奇古怪的案件,她几乎每年都能接到一两件。 她尊重科学也尊重玄学。 但利用玄学来瞎搞的也不在少数。 无论是虎啸天使还是龙虎山,她表示敬重,但不敢苟同。 洛自秋松了一口气:“墨小姐今天来学校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她听闻墨家大小姐这些年加入了一个很厉害的组织,这个组织在京都占据了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就连她的顶头上司得罪了都得请罪。 她自然也是记到了心里。 毕竟资本家的孩子玩的都比较花。 墨岱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空咖啡杯:“约了一个不起眼的人聊事情。跟个土包子一样,听到学校里出事了探头探脑往前凑,最后都没看明白呢,走了。” 方川跟洛自秋对视了一下,双眸自然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很快两人脑子里便同时浮现出了一张脸。 就是刚才那个一直在观察审视他们的小姑娘。 方川咳嗽了一声,问道:“墨小姐说的人是不是穿着一个白色小袄,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 墨岱看了一眼方川:“是啊,你认识?” 方川摇头:“不是,刚才有注意到她,还挺特别的。” “特别?特别土。” 懒得再去看方川跟洛自秋,墨岱转身离开:“走了。” 没有一点的客气。 一直等到墨岱彻底走远看不见了,方川才有些不高兴的对着洛自秋道:“副局,墨家大小姐怎么这个德行?感觉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洛自秋倒是不在意,拍着方川的肩膀笑笑道:“她少年成名,傲点正常。尤其是她爷爷,珠宝大亨,资产千万,能站在咱们面前说话已经很给面子了,你还要求她好声好气,过分了。” 被洛自秋这么一安慰,方川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着手调查?” 洛自秋没有立刻回答方川的话。 她也在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从口供开始吧,询问死者的舍友,死者这两天去过哪里,咱们顺着这条线往下查。” 方川敬礼:“是。” —————————— 一路悠闲。 云来也不坐车,就跟个老太太溜大街一样,左跑跑右跑跑。 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路过的人偶然有多看她两眼的,也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眼瞅着不知道逛到哪个角落里了,迎面忽然走来一个女人,径直撞上了云来。 云来虽然在走神,但感觉来的特别快。 在女人即将撞上她的一瞬间唰的一下闪开了。 女人也啪叽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 她痛叫了一声,摸着自己的屁股脸色狰狞。 云来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去去扶女人。 “对不起,你没事吧?” 女人哼唧哼唧的,在云来的搀扶下起身,委屈巴巴道:“没事,都怪我,刚才走路不小心崴了脚。” 494空中飞人 云来浅浅一笑,搀扶着女人往一边空地方能坐下的地方去。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礼貌的朝着云来道谢。 “小姑娘,谢谢你。” 云来摇头:“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女人龇着牙坐下:“这可不是举手之劳,如果你今天不帮我,我可能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我屁股都摔痛了,脚也扭到了,大概率是要朝路人呼救的,如果没人搭理我,那我今天真就惨了。” 女人比云来想象的还能说。 云来也不介意,安静的听着她说话。 一直等到她说完,云来才问道:“你需要去医院吗?我看你的脚错位了,即便是正过来段时间也下不了地,还是要打石膏。” 女人啊了一声。 她刚才说了那么多,对面竟然只问她需不需要去医院? 云来:“我帮你打120。” 说着云来拿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 女人立马站起身,上手按住了云来的电话:“不用了不用了,我身上没多少钱,还没发工资,叫个救护车还要钱的,我等下自己去医院就好了。” 云来有些疑惑。 女人穿的不是很普通,全身上下几乎都是牌子,看上去不像是缺钱的人。 到此,云来着眼打量女人的面相。 好奇怪的一张脸。 拼拼凑凑的感觉。 明明十二宫都在,也没有任何异常,可就像是拼凑出来的一张脸一样。 她骨相倒是蛮好的。 云来:“需要我帮你送到医院吗?” 女人摆摆手:“不用!没那么矫情,我自己去就行。小姑娘,我看你跟我非常的投缘,要不咱俩加个联系方式?” 云来笑笑委婉拒绝了女人的好友申请:“我不太常用手机,而且我只是来京都待一段时间,我是其他地方来。” 女人也没有就着这个问题纠缠,只转口道:“那好吧,可惜了,我一直都想要个妹妹来着。既然这样,那你先走吧,我等下自己打车去医院就行,不耽误你时间了。” 云来确实也没打算多做停留,歉意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没有一刻停留,云来扬长而去。 女人揉着脚腕,就这么一路目送云来离开了。 等到彻底看不见云来的身影,女人才扶着墙壁站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云来出了女人的范围圈后并没有走太远。 在附近逛了逛,最后还是回到了跟女人相遇的地方。 在原地站了得有好半晌,她才拿出手机给崔催催和长空去了电话和消息。 原本是不打算去看马戏团演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后,她觉得有必要去跑一趟。 崔催催跟长空还在市中心压马路。 接到云来的消息后,两人都有些吃惊。 寻思着可能是云来太无聊了,两人热情的在群里回复,招呼云来赶紧过去。 云来就端着手机,盯着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消息,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等她赶到马戏团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马戏开场演出也已经演了很长的时间。 崔催催跟长空这次买了最靠近前排的票。 从云来进门那一刻开始,两人就一眼瞅见了。 悄悄么么的对着云来招手,两人小声喊着她。 “前辈!” “云小友!” 站在外场的主持人还是昨天那个。 他双眸一直盯着打量上面的观众席。 注意到有人在招手,他朝着那招手的人看去,这才见那招手的二人是对着大门处的地方。 顺着两人招手的方向看去。 是一个穿着干净利索的小姑娘。 小姑娘年纪不大,扎着一个丸子头,穿着白色小袄,整个人看上去随性干净。 在注意到观众席上有人向自己招手时,云来没有第一时间去回应,而是朝着那主持人的方向看去了。 一时间,四目相对。 空气中也忽然弥漫上了一股尴尬。 低声咳嗽了一声,主持人拉着衣服往云来面前去。 因为怕影响到其他人,他特地压低声音朝着云来问道:“小姑娘,你来找人吗?” 云来装作天真的样子,烂漫点头:“是的,叔叔,观众席上有两个人是我朋友,我买了票,来找他们的。” 手指着崔催催跟长空。 主持人嗷了一声:“嗷,是这样啊。那你快过去吧,这马戏都开场好长时间了。” 云来嗯了一声,笑盈盈的弓起身朝着观众席跑去。 崔催催跟长空看到她来还很激动。 “前辈,这场空中飞人,高难度,可震惊了!” 两人手舞足蹈的,引得后面看演出的人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云来赶紧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打断两人继续输出。 意识到影响到了周围的人,崔催催长空这才不好意思朝着身后的观众说抱歉。 坐正了身子,云来聚精会神的朝着马戏团中间的场景看去。 场上不知道在做什么高难度的动作,只要人肉眼看上去,几乎看不见任何的轨迹。 飞这边一下飞那边一下,比御剑飞行还要厉害。 场中的观众一下一下的鼓着掌,一个两个脸上写满了激动和兴奋。 云来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当那人真的轻轻轻松飞出去之后,她才感觉到不对! 怎么会有人不借助任何的东西在空中飞翔呢? 说是空中飞人,可维持演员身体平衡的竟然只有四边缘口一个单独的杆子。 可以说,无论场中的演员从哪里飞出去,最后的落脚点都只能是边缘口。 四个边缘口之间的距离可以说肉眼根本丈量不出来有多远。 而那飞人演员,动作轻松顺滑,一看就是手拿把掐习惯了。 崔催催跟长空看的起劲,哪里能关注到这个问题? 两人还啪啪的鼓着掌呢。 云来越往后看越觉得这是不可能存在的。 除非马戏团里真的有飞人。 与此同时。 马戏团大门口的帘子被撩开。 方川穿着一身便衣带着一个警察从马戏团外走了进来。 主持人还站在门帘口,看到又有人进来,一脸笑容迎上去。 “您好,两位吗?” 方川看到还有人迎接,从包里将警察证掏了出来。 “您好,警察,想找下你们马戏团的负责人,有个事情想请你们配合调查一下。” 495说到底,求的一个平衡吧 主持人一听是警察,脸上的表情微不可查的变了变,随即小声道:“好的,我现在去请我们的团长。但是现在还是演出时间,两位警察同志,你们能不能等到演出结束后啊?” 方川朝着观众席扫了一眼,眼神很快便定格在了最前排的人身上。 坐在最中间穿着小白袄的女生一下子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没有回答主持人的问题,方川指着中间的云来问道:“那个姑娘也是观众?” 主持人朝着方川指的方向看去。 见是刚才那个小姑娘,点头道:“对,昨天她也在。” “昨天?” 方川眼神闪了闪。 死者白元昨天也在这里。 两人是否有什么关系? 方川:“你们先演出吧。” 没有打断他们演出。 主持人感激点头:“好的好的,谢谢警察同志!” 云来一直盯着舞台,她已经注意到了方川在打量她。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会缺胳膊少腿,也不会缺斤少肉。 一场演出下来,场中多了很多的喝彩声。 大家都很激动,兴奋的朝着台上扔自己带来的鲜花或是纸币和礼物。 主持人在台上说着感谢的话,马戏团团长也难得登台,大声的说着马戏团这些年来的辛苦和历程。 说到后面,就差跪在地上朝着棺中人磕头感谢了。 演员们围在一起,优雅的朝着观众席上的人鞠躬敬礼。 悬挂在大棚上面的花球也嘭的一声炸开。 无数花瓣从花球里面掉落,人群欢呼着开始往外走。 方川被挤到了一边,两个警察警惕的盯着周围,像是在观察四周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云来本打算跟崔催催和长空趁着人流比较多离开大棚。 可没曾想,人都还没从观众席上下来就被方川给拦住了。 习惯性亮出警察证:“对不起,打扰一下,警察,方川,有个事情想请你们调查一下。” 崔催催和长空还在激动的讨论着马戏团的演出有多精彩。 这会儿被方川拦住,两个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崔催催:“警察蜀黍,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呀?” 长空:“我们可都是好人,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方川将警察证收起来,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神色:“你们误会了,只是例行问询而已。” 例行问讯? 两人脑子同时上了一个问号,随即看向了云来。 如果是例行问讯,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牵扯到了什么事件才会例行问讯。 他们今天哪里也没去,昨天哪里也没去。 显然警察蜀黍找过来是今天发生了什么。 而,今天出去的只有云来一人。 那铁定是在云来身上发生了什么。 被两人目光询问的有些冒昧,云来甩了一下手,淡定道:“学校死人了,我正好路过,大概是来询问这个事情的。” 方川应和:“今天中午京都英海国际学院发生了一起案件。死者是个姑娘,叫白元,据警方调查,白元死之前曾来过这个马戏团看演出。这个事情跟你们应该没有关系,我只是两次都碰到这个小姑娘觉得比较介意,所以才拦住你们,想问一下你们认不认识白元。” 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小姑娘,穿着校服,笑的阳光灿烂,手里还抱着一条小狗。 照片一出,三人都认出了这个小姑娘就是昨天晚上被点到台上一起互动的那个幸运观众。 长空抹了抹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这丫头的面相看上去不像是短命相啊。” 崔催催也跟着打量然后点头道:“她昨天脸上也没有死气,浑身上下气息正常,不像是早死之相。警察蜀黍,你们断定这个白元是自杀还是她杀?” 两人的发言给方川还有小警察整懵了。 不是,让他们认人怎么还看上面相了? 他们只是在询问是否认识死者,怎么反过来被追问是自杀还是她杀了? 小警察额了一声:“额,目前法医给的结果是自杀。” “不可能!” 两人同声直接驳回了法医的判断。 方川有意思看着他俩:“你们认识死者吗?又如何判定死者不是自杀的?还是说,你们对这个案件有自己独特的解释?” 崔催催跟长空互相看了一眼。 瞬间骄傲起来了。 他们跟警察的区别就在于,警察看不到一些比较深入的东西,但他们可以! 尤其是在宣城跟肖博涵他们这些警察打过照面,互相了解过之后,他们对警察所不能涵盖的方面更是入微。 比如说白元。 面无死相,人无死气,本就不是该死之相。 尤其是昨晚,她还那么高兴,走的时候都还拉着自己的朋友说在台上的经历,这才不过一晚,怎么可能会是自杀之人? 刨除这些,那剩下的只有两个答案。 在这一夜里,白元曾经历过什么让她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但并不合理。 因为白元的面相十二宫都还可以,并非是为情所困,为家所难,为学而扰,为朋友而心生不满隔阂。 第二便是白元被害。 被身边人所害,或是被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害。 身边人这个概率很小。 昨天跟白元一起来的那几个应该都是她的舍友,关系看上去都不错,如果不是关系走到极端,不可能会出现害人这么一说。 所以,除却以上种种,崔催催和长空得出了一个结论。 白元的死是来自第三方。 而第三方就是他们这行当所涉及的东西了。 云来也想到了。 白元的死肯定不简单。 暗自舒了一口气,云来道:“白小姐我不认识,只是昨天在观众席上见过白小姐上台。今天去学校也只是偶然路过,并非是我意。方警官,后续要是有什么需要沟通的,可以联系我。” 没打算跟方川过多聊什么。 她现在对白元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并不知晓是否是第三方出手。 只能说警方那边愿意的话,她可以协助调查。 方川点头:“好的,留个联系方式,方便咱们后期联系。” 云来嗯声。 崔催催自觉掏出手机给方川留了电话。 “警察蜀黍,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不过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多嘴一句,尽早找专业人士解决,白小姐的死大概率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作祟。如果你们实在找不到,也可以联系我们,我们也是专业的。” 方川被崔催催说的话逗笑了。 “我们做警察的从不信鬼神,真要是有鬼神存在,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人间悲苦。” 他这话的时候还有些沧桑。 说的崔催催跟长空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他这话。 云来垂了下巴。 许久才缓声道:“人有人道,鬼有鬼路,神有神的去处。人求神保护,神也不能逆天道而行插手人间悲苦。很多时候,神明万般无奈,也曾感叹自己救不下万千悲苦。方警官,你说的对,如果鬼神皆有灵性,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说到底,求的一个平衡吧。” 她看似在解释,实则在感叹。 感叹世间凄苦,感叹很多事身不由己,不光是人。 鬼,神皆如此。 方川看着云来。 有些想不通从她一个小姑娘的嘴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无奈笑笑:“谢谢你的人生名言,有空再聊。” 迈着步子,方川朝着马戏团的后台走去。 刚走到马戏团的后台入口处,那个主持人就领着团长出来了。 云来三人回头看。 团长换了一身衣服,有些油腻。 在跟方川说话前,还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他们仨。 见三人也在看他,他立马收回了目光,笑盈盈的朝着方川打招呼。 “警察先生好,我是这个马戏团的团长,您有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双手拉住方川,团长整个人看上去贼兮兮的。 和刚才在台上那个说着马戏团这么多年不容易的团长,似乎变了一个人。 云来不再去看他们,转身招呼崔催催跟长空离开。 “走吧。” 两人哎了一声,跟着云来并肩离开了马戏团。 商场周围还有很多的人。 他们路过的地方都能看到有人在拍照打卡。 门口,那个给云来发传单的玩偶还在。 她手中提着篮子,篮子里放着糖果,兴高采烈的给周围的人赠送糖果。 上来的多数都是小孩子。 玩偶不厌其烦的将糖果送出去,然后挥动着手中的单页,积极宣传:“七天后马戏团还有精彩演出,大家一定要来看哦!” 大家都是笑笑,嘴里打着哈哈。 没有人正儿八经的回复玩偶。 云来走到玩偶身旁,脸上带着笑容礼貌询问:“我能吃颗糖果吗?” 玩偶想都没想,回答道:“当然可以!” 捏起糖果,玩偶朝着说话的人,这才见身边的人是昨天跟前天碰到的姑娘。 “哎?又是你啊!你今天也来看演出了?” 还有些惊讶。 云来回道:“本来有点事情没打算来,但昨天的演出太精彩一直忘不掉,所以考虑了一下我还是过来了。倒是你,我每次来都看到你不是在发宣传单页就是在发糖果,不累吗?” 496慕闲 玩偶嘿嘿笑着,摸了一下脑袋:“都是生活所迫,没办法。我一天两百块,开价还是比较高的,一个月三十天不休息就有六千块,有的时候人多业绩好,还有提成拿。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 六千块,很多人有的时候一个月连六千块都拿不到。 辛苦得来的六千块,属实不易。 云来:“我跟你挺有缘的,你什么时候下班,咱们可以约一下,聊聊。” 忽然要约人家,崔催催跟长空都愣了一下。 那玩偶没当回事儿,笑着回道:“我马上就能下班了!我看你也挺有眼缘的,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请你们吃夜宵!” 云来:“好,不耽误你工作,我们在旁边等你。” 玩偶嗯嗯点头,目送着云来三人走到路边,这才继续自己的工作。 崔催催跟长空看了又看,摸不透云来打的什么主意。 崔催催:“前辈,你不是那种随便交友的人,啥意思啊这是?” 长空:“情窦初开?” 云来不动声色白了他们俩一眼。 “你们要是把看热闹的心思放到正事上,修炼早就大成了。” “啥意思啊?” “对啊,云小友,到底嘛意思?” 云来微抬下巴:“这个马戏团有古怪,我怀疑跟白小姐的死有关。” 两人一阵黑人问号。 崔催催:“跟白元的死有关?” 两人想了又想,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马戏团主持人请白元他们上台表演的事情。 一拍手,长空两撇小胡子都飞起来了:“不会是昨天那个魔术有问题吧!谁上去谁出事!” 云来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今天的空中飞人是真的飞人,看飞来飞去的功夫,少说得有五六十年的经验了。” 崔催催摆手:“那不可能,那个演员一看就十几岁,即便再大也不过成年,哪儿来的五...” 说一半,崔催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捂住了嘴! 长空哦~了一声:“哦买噶,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借助任何道具在空中轻松随意飞舞,那不是超人是什么?” 云来笑了。 “也有可能人家就是超人,也不是完全没有道具,四个边角不是还有根支撑棍么。” 她这一说,两人更是不信了! 崔催催:“可那用来支撑的棍子也没起到啥作用啊?我就说怎么每次那演员跳到棍子上的时候就像是蜻蜓点水一样,合着这里还真有事儿啊!” 云来:“有没有事儿,等下问问就知道了。” 朝着那玩偶看去。 玩偶满心都是工作。 一直快等到十点钟,那玩偶才匆匆回了大棚。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衣服。 是个小姑娘。 云来有感觉,但没想过小姑娘的年纪会这么小,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 崔催催跟长空看到玩偶里面是个这么小的姑娘也有些吃惊。 小丫头却没多想,蹦蹦跳跳到了云来面前,笑的天真烂漫:“你们好,我没穿玩偶服,看上去很陌生吧?” 云来收了收嗓子:“没有,但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 小丫头嘻嘻笑着:“嘻嘻,你也没多大呀。我叫慕闲,你们叫我小闲就行。” “慕闲?” 云来忽然觉得慕闲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崔催催跟长空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叫崔催催,你叫我崔大哥就行。” 长空:“贫道长空,你叫贫道空叔就可以。” 慕闲很有礼貌:“崔大哥,空叔。” 一行四人说着话离开了大棚的范围圈。 慕闲说要请吃饭,但崔催催三个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小姑娘买单? 当即便找了一个小饭馆,在点餐的瞬间把单买了。 云来越看慕闲越觉得眼熟。 不自觉的出声问道:“慕小姐是怎么加入马戏团的?” 慕闲听云来还喊她慕小姐,慌忙笑道:“姐姐,你叫我小闲就行了。我是个孤儿,小的时候在孤儿院长大,后来孤儿院倒闭了,院长就把我们这些没人要的孤儿全部都扔到了路边。正好当时有个去城里演出的马戏团路过,就把我们孤儿院里的小朋友全部都收进了马戏团。” “这么多年,大家都长大了。有的离开了马戏团,有的在马戏团里做起了演员,我无处可去,又在马戏团呆了这么多年,所以一直就在马戏团里没走。” 孤儿院。 云来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 神经不自觉一疼! 面色也差了起来。 崔催催跟长空听着慕闲说的话,刚要感叹命运的时候,便见云来脸色泛白,拳头紧握。 两人立马担忧问道。 “前辈,怎么了?” “云小友,你没事儿吧?” 云来摇头摆手,示意两人没事。 云来恢复了脸色,出声又问道:“那个孤儿院是怎么倒闭的?” 慕闲歪头想了一下,还有些不太愿意回想。 “副院长打小孩被爆出去了,孤儿院就倒闭了。” 她望着面前的水杯一度不愿意去回想当年在孤儿院里的场景。 崔催催和长空不自觉的眼里露出了同情。 他们从小就没过过啥苦日子。 修炼很苦,但跟生活比起来,那都不算苦。 这会儿听到她说小时候的孤儿院,自然觉得她才是最苦的那个。 崔催催:“你要是不愿意说可以不说的,都过去了。” 长空善解人意:“好汉不提当年勇嘛。” 两人这么一安慰,反倒是让慕闲笑了。 她无所谓的道:“没关系,我都不介意了。而且,我还挺喜欢你们的,告诉你们也没什么。” 缓缓情绪,她将当年的事情平静叙述出来, “我们那个孤儿院山高皇帝远,基本没人会过去。更别说是上面检查的领导们了,再加上是私人老板,就更没人管了。一没人管,孤儿院里那些老师和院长副院长们自然就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你们知道,小孩子嘛,经常哭哭闹闹,很讨人烦。孤儿院里的那些老师们久了也就非常讨厌小孩子哭闹,一个两个都不耐烦。刚开始还好,但后面逐渐就胆子大起来,开始对我们动手,拳打脚踢的。” “上面没人来检查,只会一味的给资金让院长他们置办东西。院长他们都做表面功夫,买一堆便宜货装饰拍两张照片,然后发给上面,上面的人就很满意,认为院长他们真的很尽心。实际上,这些钱都被院长他们自己吞掉了。小孩子们在孤儿院吃不饱穿不暖都是常有的事情。” “随着孩子再大一点,那些老师们越来越过分!拿着棍子开始打人,上手掐,下嘴咬,时不时踹上两脚,多么恶劣的行为他们都能做的出来!” “我们当年有很多的小孩子有样学样,跟着那些老师们学的特别坏!” “我清楚的记得孤儿院里当时有个小姑娘是欺负的对象。那个小姑娘跟我差不多大,她不爱说话,经常一个人缩卷在角落里。路过的小孩都会打她一下,孤儿院里的老师们也不喜欢她,经常拖拽着她的腿在地上擦来擦去!” “那些坏孩子们仗着她不说话欺负她欺负的更加厉害!起初她还反抗,可到最后越反抗就被打的越凶!为了少挨打,她也不反抗,任由那些坏孩子们对她打骂。老师们也会把她锁在厕所里,垃圾房里,甚至凌晨二半夜把她扔到雪地里,让她爬回房间。” “逼她吃发霉发馊的剩菜剩饭,还让她跟猪睡在一起。” “她是我见过所有孤儿当中最惨的那个。没人敢去帮她,也没人帮她说话,谁替她说话就是跟整个孤儿院作对。我到现在都记得她,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被针对,我想大概可能是她太犟了吧。” 云来久不作声。 安静的听着慕闲说着当年的事情。 她就是慕闲口中那个小姑娘。 而慕闲,是当年比她晚一点被送到孤儿院的同年妹妹。 慕闲这个名字也是慕高懿给她取的。 慕高懿说:闲的没事又送来一个小破孩。 随口就给她取了慕闲这个名字。 她对慕闲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慕闲也不怎么爱说话,总是喜欢跟在别人的身后。 她小时候和现在的样子包括性格都算是天差地别。 慕闲感慨,继续道:“如果当年她跟我们一样,会主动认错,会跟在那些孩子的身后一起拍老师的马屁,也不至于落到最后被卖掉的下场。” 云来听到了什么? 被卖掉? 怔了一下。 “你说被卖掉是什么意思?” 慕闲被云来问了一下,哦了一声,潺潺启唇:“就是被卖掉了。当时那个小姑娘得有快五岁了,孤儿院当时上面已经不怎么管,濒临破产了。院长他们就想到了把孤儿院里的孩子卖掉换钱,但是怕卖的价格不好,又怕被发现,所以他们当时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找个孩子实验一下,看看能不能行。” “第一个被选中的就是那个小姑娘。她也挺惨的,被卖给了一个富人家。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那个有钱人家的男主人说家里缺一个沙包,被打不会哭不会叫的沙包。” “女主人说为了怕被查出来,卖给他们的孩子就当是认领的。” “院长跟副院长当然同意,就这样以高价把那个小姑娘给卖出去了。” “那小姑娘还以为要脱离苦海了,实际上是进入了另外一个苦海。” “我现在很后悔,为什么没去提醒她。如果我那个时候去提醒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被买走...” 慕闲说着,脸色出现了难过:“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那家人对她好不好。” 497前辈都已经叫上了,还傻乐呢 崔催催跟长空嘴里咬着手帕,双眼都带了泪花。 崔催催:“没想到你的童年过的这么惨,小妹妹,你真的,我哭死!” 长空:“这群遭了天打雷劈的,迟早被雷劈死!” 慕闲却道:“我这都不算惨,我没怎么挨过打,那个小姑娘才最惨。如果以后有机会见到她,我一定要对她说声对不起,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明哲保身,我肯定会帮她的。” 当时大家都小。 但正因为是在那样不堪的环境里长大,才会懂得趋炎附势。 如果当年她不乖,不跟那些小孩子一样去巴结那些老师和院长副院长们,她或许也跟会那个小姑娘一样,天天被打,天天被骂,天天被欺负。 她跟她没有交集,但正因为没有交集却知道这些,更让她心中愧疚。 云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面前的水。 她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心绪不宁,无法入眠了。 万事皆有来源去处。 她是心病犯了。 虽然当年的事情早已经放下,可真正遇到,心里始终还是有块疙瘩。 她曾在梦魇编织的梦里挥洒自己的仇恨,可那仅仅是因为她知道那是梦。 如果换到现实中,她自己都不确定,是否能跟在梦里一样,随性洒脱肆意。 崔催催跟长空擦着眼里的泪水,即便是这样,仍然声泪俱下。 崔催催:“那个小姑娘太可怜了,如果以后能见到她,我肯定认她做妹妹!这个世界对她太不友好了。” 长空哭唧唧:“嗯呢。” 云来一口书喝到嘴边差点被吐出来。 还认她做妹妹? 前辈都已经叫上了,还傻乐呢。 将面前没动的碗碟筷摆放好,云来双手搭在桌子边沿:“有些事情过去就算是过去了,没必要揪着不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那姑娘也不例外,你不用道歉,处在当年那样的环境中,谁都没办法做那其中一个幸运者。那个小姑娘说不定现在过的很好,有吃有喝有玩,一身本领淡泊名利。” 慕闲看着云来,忍不住笑出了声:“姐姐,你说的好像你就是那个姑娘一样。” 崔催催跟长空也看她。 “前辈,你不会是认识那个姑娘吧?” “听这说话的语气好像是的。云小友,快交代,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姑娘!” 云来端着杯子,并没有回答两人的话。 神态有限自信的模样反而让他们俩更加着急,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云小友,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着急!” “是啊,前辈,你认不认识就说一句话就行,不然,我跟老秃驴真的会憋死的。” 云来:“我怎么可能会认识那个小姑娘呢,我与她素不相识。” 她说的风轻云淡,看的长空跟崔催催吐了一口气出来。 不认识,很好,胸口的气下去了。 云来宛口,出声继续询问慕闲:“你们马戏团的糖果是专门发放送人的吗?” 慕闲嗯声:“对,但团长说,以女士优先。说是很多男士不喜欢吃甜食,给了也浪费,所以糖果基本不会单独发给男士,除非男士主动伸手要。” 云来觉得这个也很合理。 “你在马戏团这么多年,一定去过很多地方,你知不知道马戏团每到地方必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慕闲想了一会儿,回道:“演出啊,必然要做的肯定是演出。” 云来宛口引导:“我的意思是,你们马戏团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地方。比如说给台上女士们发糖就必须邀请她们上台配合表演。” 慕闲:“有,在每个地方演出都会有这么一个环节。团长说,之所以有这个环节是为了让大家能感受到马戏团身临其境的感觉。所以这么多年,只要我们到一个地方都会在节目的最后跟大家一起互动。之所以找拿着糖果的,是因为拿了糖果的女孩子好说话。”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云来有些想不到慕闲给的答案如此简单且朴实无华。 崔催催跟长空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方向走错了。 慕闲:“对。我们都是马戏团的演员,天天上班也很累,巴不得演出顺利早早离场回去休息。大家都不想加班,自然就要找一些比较简单的法子来推一下演出进程。” 说罢,她好奇的看向云来:“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来:“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对了,今天表演空中飞人的那个演员你认识吗?” 慕闲:“空中飞人,姐姐你说的是阿奇?就是那个天上飞来飞去,身形矫健的阿奇?” 云来:并不是很关心他叫什么。 只是单纯想知道他空中飞人的技巧。 “那个阿奇做空中表演的时候有什么技巧吗?我看他每次都不碰杆子也能在空中飞舞,身形就跟蝴蝶一样,像是真的会飞。” 慕闲哦道:“不是的,没什么技巧。” 悄悄往桌子前压了压,她小心的左看右看,低声道:“这个事情我只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其实阿奇身上绑了三根丝线,这丝线缠绕在他的腰上和手臂上,透明无色,经过特殊处理,你们看不见的。不然阿奇一个普通的飞人演员怎么可能一下子变的这么厉害!都是假的!” 马戏团演出人员当众打假。 云来真觉得脑子疼了。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在多想? 可马戏团给她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就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云来:“我对马戏还挺有兴趣的,你们在京都待几天,我免费给你们当帮工。” 崔催催跟长空互相看了一眼。 好家伙,前辈这是打算使用近身战术,从内部开始击溃他们了吗! 慕闲脸上出现了意外:“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姐姐你问问。” 云来表示感谢:“谢谢,先吃饭吧。” 没有再继续往下问,云来招呼慕闲先吃饭。 饭菜中间,四人还聊了一点其他的话题,几乎都是就这马戏团里的演出展开的。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凌晨了。 云来三人将慕闲送回了大棚。 意外的是,三人刚到大棚门口,竟然看见下午那个调查的方警官从大棚里面出来。 他脸色泛着红气,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看见了什么。 从棚子里面出来,方川看到云来三人还在,不由问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云来抬手解释:“刚跟马戏团里的工作人员出去吃了个夜宵,方警官,你怎么还没走?” 方川脸上愁容:“团长他们太忙了,说两句话就被叫走了,我在旁边等,一等就是好一会儿,这不,才记完口供。” 将怀里的本子给云来三人看。 “你们住哪儿?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崔催催连忙婉拒:“不用了,我们就住在附近的酒店里,不用麻烦方警官了。” 方川:“你们住酒店?是刚来京都?” 云来:“对,刚从宣城来到京都。有地方落脚,但是地方还在翻修当中,所以这段时间都是住的酒店。” 方川不由露出了疑惑,上下打量三人。 三人身上穿的衣服看的出来价格不低。 想来都是手里有钱的人。 三人当中除了那个留着两撇胡子的,剩下的两人看上去年纪都很小。 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在上学就是刚出社会。 不靠家里不靠父母,手上的经济来源除非是创业或是做一些比较赚钱的行业,不然不可能全身上下都穿牌子货。 方川不由再次起了疑心。 “走吧,我不开车,咱们边走边聊。” 没打算放过三人,方川直接改步行了。 这架势,就是明显告诉三人,他要陪同。 长空还想说两句好话哄方川走,云来按住了他,笑道:“那方警官一起走,正好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下方警官。” 方川点头:“你问吧,只要在我能回答的范围内我肯定回答你。” 四人来四人去。 不过来的人和去的人都换了一个。 这会儿已经凌晨,中心街少了很多的人,虽然客流还有,但已经寥寥无几了。 方川记下走的路,头也不回的问道:“你们家里是做什么的?我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小孩。怎么会单独跑到京都来?是上学的还是来干嘛的?” 一般这种盘问,崔催催跟长空都是闭口不谈由云来出面解释的。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云来:“家里有点小钱,在宣城做生意的。来京都是办事,目前不上学。” 笼统,非常笼统。 方川根本探不到任何信息。 “宣城前段时间很热闹,消息都传到京都了。听说网上闹的特别火,好像是闹鬼还是什么,还出了几个比较厉害的人物。我天天很忙没空刷手机,这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事后我也去宣城官网搜了,似乎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 他说的奇怪的人,云来三人心照不宣啊。 他说的奇怪的事,云来三人还是心照不宣啊。 当时,宣城的节奏是:疯狂跳新闻,看完就往下撤热搜。 好多人都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热搜就消失了。 京都距离宣城有距离,刷脖子刷小抖也不是一下子都能推送出来的。 498又死人了 很多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就跟杨道全他们一样。 京都的灵组人员竟然不认识云来。 到现在,云来三人在京都呆了快有一个月了,他们还认为云来只是一个跟在崔催催身边的小姑娘。 云来自己也觉得挺好笑的。 以为自己很有名,实际出了那个范围圈,到了旁人的地盘,你再牛也只能先趴着。 长空冒头,忽然好奇问道:“方警官,你认识肖警官不?” 方川:“?肖警官?哪个肖警官?” 长空:“宣城总警局刑侦大队的队长,肖博涵,肖警官。” “刑侦大队的?”方川侧头看长空:“好像有点印象,但他的级别没我高,可能只是一面之缘,听说过。怎么,你们跟他很熟?” 崔催催立马附和:“熟!当然熟!都熟透了!早前我们在京都的时候,没少帮警局破案,破的案子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这点你们可以打电话向宣城总警局的副局长徐天龙证明。” “你们还认识徐天龙?” 说到徐天龙,方川眉眼亮了亮。 他不认识肖博涵,是因为肖博涵级别比他低。 可徐天龙跟他差不了几级,这要还不认识,那就是关系没做到位。 长空扬起了下巴:“何止认识!小徐见到我们还得点头哈腰呢!” “啊?” 方川一整个黑人问号。 云来扯了一把袖子打着圆场:“长空道长饭吃多了,胡说呢。方警官不用在意。” 跟一个级别不低的警察说另外一个警局的副局对自己点头哈腰,这尼玛中间涉及的可就不单单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了。 长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挠挠头:“贫道胡说呢。” 方川干笑了一声:“长空道长,你真是道士?” 拉了一下衣服,傲娇劲儿马上就上来了:“如假包换,贫道天师盟长空大长老。” 方川哦~了,并无任何反响。 反而朝着云来道:“我看你们仨当中你说话好使,都聊这么久了,我想问下你对这次案件的看法。” 云来:“看法算不上,看看可以。” 方川:“看看?怎么看看?” 云来笑:“看看尸体。” 方川失语。 看尸体是警察和法医的事情,他们三个普通人看什么尸体? 不确定:“你确定要去看尸体?你也不怕被吓到。” 云来:“人吓人会吓死人,但尸体不会。方警官应该不知道,尸体有一种单独的语言,这种语言叫尸语。” “尸语?” “没错,尸语。尸语是死者展现在尸体上的一种语言,通过尸语,我们可以了解到尸体死亡前曾发生过什么,碰见过什么,看见过,看见过什么。又或是死者是如何死亡,他杀还是自杀。尸语不一定是通过嘴,但一定会表现在尸体上。” “法医多数都会尸语,方警官主管侦查,可能没有过多在意过这块。” 方川不由觉得云来说的很有道理。 对云来的印象也稍稍好了许多。 “小姑娘不简单啊,看上去年纪轻轻,老练的很嘛。看尸体的事情我会向我们洛副局申请,通过了我会发消息给你们。此外就是今天在马戏团里的那些口供,没有任何问题,白元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当时跟白元一起上台的其她那些女孩子各个完好,所以我们排除了马戏团的可疑性。” 云来:“没有任何其他的线索了?那个团长有可疑的地方吗?” 方川:“没有,团长是个老好人,说话的时候也很老实。” 云来脸上愁容:“如此说来,马戏团真是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地方了。” 崔催催拍着云来的肩膀,宽慰道:“前辈,或许一开始你的方向就错了。咱们可以从学校那边入手,我相信白元如果不是自杀,尸体上肯定会有呈现!如果不是灵异事件,咱们就当是做了一件好事,积阴德。” 方川乐了:“这件事情跟灵异事件不搭边,你们仨神神叨叨的。行了,我也不跟你们了,回去了,注意安全,拜。” 没跟云来三人继续多聊,方川意满离。 目送方川离开,云来三人也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之后,崔催催跟长空洗洗弄弄就上床休息了。 云来则是桌子前,不安的来回拨动着手里的铜钱。 好一会儿才拿起铜钱掷了出去。 将铜钱掷出来的爻记下。 云来连续记了六次,最后一个完整的卦象出现在了眼前。 下下卦,火泽睽。 这个卦是六十四卦中的三十八卦。 卦是异卦,下兑上离相叠。 离为火,而兑为泽。 上火下泽,相违不相济。 克则生,往复无空。 万物有所不同,必有所异,相互矛盾。 火泽睽中的睽即为矛盾。 如果是做生意的,摇到这个卦,艰难起步,辛苦坎坷。 经商容易起纠纷。 求名难出。 外出倒是能得人相助。 可抉择却能出好结果。 处于一个矛盾的状态,如果过激会丧命。 云来把卦拨乱。 这次的事情能得人相助。 这相助她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是方川他们。 至于矛盾和纠纷大概率是出在慕闲和马戏团那些人的身上。 一瞬间,云来觉得,玛德,坏事儿,这波冲她来的呀! 敲敲桌面,云来干脆什么都不管了,双脚并用爬上床休息去了。 这一夜她睡的也挺安稳。 只是耳边时不时会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让她非常的烦! 还以为是大半夜有人在吹喇叭,云来起夜从玻璃往外看,一片平静,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刚才的声音是回响一样。 她都有些怀疑,是早上那鼓乐声太响,导致她现在脑海里都还有回音。 无奈叹气,起身点了个香,闻着香味她又爬上了床。 这次耳边没有再出现鼓乐声,一觉安稳睡到天亮! 这边都还没起床呢! 床头边的手机先响起来了。 手机铃声嘈杂,云来翻了一下身,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崔大少。 按下了接听键。 “喂——” 崔催催很明显刚醒,说话嗓音嘶哑沉闷。 “醒了吗?” 云来无语:“没呢,刚睡着。” 都接电话了,你说醒没醒? 崔催催嘿嘿:“嘿嘿,我就是想告诉你,死人了,方警官通知咱们去现场溜达呢。” “什么?” 云来从床上坐起:“又死人了?” 崔催催:“对,刚发现的尸体,新鲜着呢。据方警官说,尸体很古怪,前辈,走,看看去。” 云来嗯了一声,掐断电话,快速起身刷牙洗脸换衣服,然后背上包出了门。 刚出去,就看见崔催催和长空等在走廊里。 三人什么话都没有,并步往楼下去。 —————————— 京都田家瑞大学。 女生宿舍楼下,方川一脸疲惫,手里的手机按了又按,显得非常着急。 旁边的小警察递给他一杯咖啡,出声道:“方队,第二起了。” 方川当然也知道是第二起了! 而且,两起案件死者死去的状态一模一样! 但两个死者之间却并没有任何的联系! 就连学校也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方川长舒了一口气:“查下死者的行程。” 小警察哎了一声,离开了楼下。 洛自秋到的时候,已经是快二十分钟后,她穿着便服,扎着高马尾,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利索,非常精神。 但严肃的脸色和凝重的眉头却在告诉所有人,她的心情格外沉重。 “副局。” 看到洛自秋来了,方川敬礼。 洛自秋回礼,迫不及待问道:“情况说一下。” 方川:“跟昨天死去的白元一样,头盖红布,死前脸上带着笑容。也是上早八的时候被舍友发现的尸体,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现场很干净,死者身上没有伤痕,也是自然死亡的状态。” 洛自秋:“自然死亡..这件事情难不成又跟以前那些悬案一样,要压箱了?” 警方碰到的悬案很多。 这些悬案都是不解案件,破不了的就封起来压箱底。 凶手是谁,不知道。 案件过程,不清楚。 行凶理念,不了解。 总而言之,悬案就是破不了只能尘封的案子。 方川双手叉腰:“副局,要不从第三方走吧。” 洛自秋沉吟了。 从第三方走就是要找大师。 找大师就是打警察的脸。 告诉所有人,警方封建迷信。 洛自秋不想落话柄,可已经连续死了两个女学生,万一明天要是再死一个呢? 是不能封建迷信,还是任由这个状况发展下去? 洛自秋:“我去联系一下墨老爷子请墨小姐过来看看。” 只是思考了片刻,洛自秋便做出了抉择。 方川哦了一声:“哦,好,那副局你先去。我等下带三个朋友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昨天晚上方川就将云来他们想看尸体的事情跟洛自秋讲了。 但他说的是,三个有刑侦能力的朋友。 洛自秋当然欢迎有刑侦能力的人前来探案! 当下便同意了。 只是要求一定不能破坏现场,一定不能擅自做其他的。 方川表示没问题,于是今天一早接到报案,他就赶紧打了云来他们的电话。 目的就是赶在尸体被收拾前让他们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499糖果香 十来分钟后。 终于在方川快要等不及的情况下,云来三人的身影晃晃悠悠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崔催催小跑着招手:“方警官!” 方川也很激动啊! 就指着他们仨等下能看出来啥呢! “这边!” 守在周围的警察好奇探头,不明白他们方队什么时候结识了三个不同年龄层次的朋友,还给带到队里来了。 正好奇着呢,小警察们便见方川领着三人进了女生宿舍。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明白啥情况啊。 方川也不可能说去给他们解释什么情况。 一路领着三人上了楼梯。 刚进入楼梯间,云来的步子就顿住了。 方川三人爬了一半的楼梯,看到云来顿住,好奇出声问道:“怎么了?” 崔催催跟长空彼时也停下来了,一个两个三个人开始抽抽鼻子。 像是狗一样,在嗅什么。 三个人都这样,方川就显得非常的突出了。 他尴尬了一下,干脆学着三人的样子也在空气中一阵乱嗅。 可半晌下来,楼梯都上了两层了,他也没嗅出什么味道。 眼瞅着马上就要到三楼了,方川实在是受不了了:“不是,你们仨嗅什么呢?搁这儿一路了,好奇死我了。” 崔催催跟长空停下了动作。 崔催催:“空气中有一股奇异的甜香。” 方川:“奇异的甜香?” 他忽然想起昨天副局在白元的案发现场也闻到了一股甜香。 但他没闻到,同行的人也没闻到。 如果是一个人闻到,其他人没有闻到可以说是那个人嗅觉出现了问题。 但现在,四个人,三个人闻到就他没闻到,那铁定就是他有问题了。 “你们具体给我描述描述这股甜香是什么味道!” 火速从包里拿出了小本本。 崔催催跟长空看向了云来:“前辈,你来说吧。” 云来五官比常人强,她的描述肯定是最全最准确的。 云来迈脚继续往楼上走,语气平静淡然间接:“糖果香。” “糖果?” 方川都已经打算快速记忆了,结果,她就说了三个字。 云来没吭声,循着传来糖果香的方向继续往前走,很快便到了三楼,一路又到了女生宿舍尽头的角落。 法医和痕检科的同事们正在采集现场照片和证据。 看到方川领着三个人出现,都是好奇多看了两眼。 走到门前,痕检科跟法医科挨个打过招呼后,方川才拿过手套帽子递给三人。 “带上,不能破坏现场。” 三人懂啊。 熟练的带上手套帽子,跟在方川身后进了宿舍。 一进到宿舍里,云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糖果香! 这股糖果香很好闻,好闻到一点一点在侵蚀人的内脏! 慢慢的让人产生窒息的感觉。 云来忍不住捂了一下鼻子,眼神也跟着注意到了宿舍床榻上,穿着睡衣,头盖红色面巾的尸体。 “和昨天死的白元一模一样,尸体上面没有任何的伤痕,现场也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死者死亡的时候非常安详,嘴角还挂着笑意。” 法医手里拿着相机,将自己刚才的检查粗略说了一遍。 方川盯着尸体看,双手环在一起,表情严肃。 长空跟崔催催走到两边,没有去看尸体,反而去看了窗户,看了死者的东西。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篮子。 不是因为篮子奇特,而是因为篮子里的糖果跟马戏团给他们的糖果一模一样。 崔催催:“一模一样的糖果,死者也曾去过马戏团看演出。” 被两人这么一提,方川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摆放的小篮子。 靠前,方川捏起篮子里的一块糖果,来回看了看:“昨天在白元宿舍里并没有发现糖果。我也注意到了马戏团在发放糖果,可马戏团不是已经没有任何嫌疑了么?这个糖果只能代表她们曾经都去马戏团看过演出。” 法医也走了过来:“要不我把糖果拿去化验一下,看看里面有什么奇怪的成分。” 伸手,方川自然的把糖果递给了法医。 长空抱着双臂,哼唧了两三声才道:“楼道间的糖果香,死者桌子上的糖果,贫道觉得这个事情跟马戏团还是脱离不开关系。云小友,你怎么看?” 几人将目光都看向了云来。 云来想都没想,便回道:“用眼睛看。” 缓步靠近尸体。 她眼神落在女生盖在脸上的红布。 出声征询法医的意见:“法医同志,我能掀开这块布吗?” 法医回答:“可以,现场已经勘查完,你只要不大动都行。” 刚说完,云来已经上手拿开了女生盖在脸上的红布。 当盖住脸的红布彻底被掀开时! 那张化满了油彩妆容,嘴角挂着诡异笑容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法医跟方川还是被吓了一跳。 崔催催和长空也禁不住出声吐槽。 崔催催:“大晚上不睡觉,怎么把自己化成这个样子,鬼看了都得吓一跳。” 长空:“妆容非常富有想象力,一般人画不出来。” 见三人竟然没被吓到,法医还忍不住从内心佩服起三个小年轻。 看上去年轻,实则很老成嘛。 这都没被吓到。 方川:“昨天死去的白元也是在脸上化了浓厚的彩妆,掀开面纱的那一刻,我也被吓到了。警方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死者死之前要化这样的妆容。” “这个妆不是死者化的。” 方川说完,云来接道:“从正面看妆容的方向是顺着的,如果是死者自己化的妆,那眉毛和妆容的走向是有一定差距的。所以,死者的妆容绝对不是自己画的,是有人在死者死后帮她化上的。” 上手捏住死者的下巴,云来左右摆了摆,继续道:“尸体表面已经出现了沉降期的尸斑。但由于现在是冬天,气温较低,尸斑形成的不是那么的快,看死者身上的尸斑颜色,应该是刚刚才形成。也就是说,死者死亡大约四到六小时。” 尸体所形成的尸斑是一个时间过程。 在死后半小时,或一到两个小时内会逐渐形成尸斑。 根据周围的温度和尸体的状况形成尸斑的时间会延长到六至八小时。 尸斑跟着不同时间所形成的斑块都是不一样的。 现在死去学生身上的尸斑是沉降期的尸斑,手按住尸斑,尸斑会暂时褪色。 法医在一旁点头:“没错,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在凌晨三点半左右,也就是五个小时前。” 云来收回手,拿出手帕擦了擦,沉声道:“我昨天晚上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错。但现在看到尸体,我还是觉得马戏团的嫌疑最大。” 方川:“可马戏团那边已经做完了所有的口供,演员的不在场证明很全,没有任何人有作案的嫌疑。单凭一个糖果,很难从其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长空摸了摸自己的两撇羊角胡:“云小友,不如我们换个法子,直接招魂吧。说再多,做再多,不如把死者的魂魄招上来,让她们自己开口说!” 崔催催一拍即合:“这个办法好!前辈,可行哎!” 云来也正有此意。 这件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绝对不是自杀,也不是谋杀,是阴杀。 死去的人不是被人杀的,而是被阴杀的。 她虽然没有感觉到一丝阴气,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绝对有古怪。 方川跟法医两人大眼瞪小眼。 听说过招人,没听说过招魂。 这什么年代了,搞问米那套。 方川:“倒也不用做到那步,别整到后面,真相没查出来,把你们给逮了。” 略微尴尬。 云来也笑了:“有真本事的从来不怕整虚的。现在想找到真相,必须让死者开口。她的尸体凉了,尸语只能解读出来她的死亡时间,是否自杀或是她杀,其他的靠尸语没用,还是得靠手段。” 法医摸着脑袋,头回见这么正经的...神婆。 胳膊肘捣了捣方川,法医小声问道:“方队,你哪儿找的小神婆?” 方川探手:“大马路上捡的,我也没想到她是神婆。” “崔催催——” 几人正说着话呢。 女生宿舍门外忽然传来了清冷的说话声。 也一下子拉住了众人的思绪。 听到有人喊自己,崔催催应了一声往外看,这才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套着呢子大衣,面容姣好,气质清冷的女人。 这不是墨岱还有谁? 在墨岱身边站着的正是洛自秋洛副局。 洛自秋还没进门呢,看到这么多人围在宿舍,忍不住道:“小川,这么多人看尸体?” 方川嗷了一声,赶紧给洛自秋介绍:“副局,这三位就是我昨天给您说的破案好手。” 让出了空间。 洛自秋朝着三人看去。 她一眼认出了人群里的云来。 昨天的她也是这个装扮,没曾想,今天竟然又见面了。 笑笑,洛自秋很客套:“你们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洛自秋,是京都分区的副局,也是这次案件的主负责人。” 伸手。 崔催催跟长空自然也给面子上前握手的。 500吵起来了 到云来的时候,云来甚至犹豫了一下才上去半握了洛自秋的手。 墨岱看着云来还是昨天那副打扮,不由哼了一声:“昨天没回家?衣服都没换。” 云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白袄和裤子,也没过多在意,回道:“冬天嘛,衣服不容易脏,不用换的那么频繁。” 墨岱拉了一下呢子大衣:“女孩子不要把自己打扮的土里土气的,这里是京都,不是什么乡下。崔催催怎么说也是集团老总的儿子,宣城首富第一的崔大少难不成连给女朋友买衣服的钱都舍不得出?” 似有暗讽意味。 崔催催本不想跟墨岱说什么,纠缠什么。 奈何这丫头说话真是不耐听! 夹枪带棒的。 崔催催快一步上前站到了云来前面:“你说我就说我,没必要说她。也不要拿我爸的集团说事情,我爸是我爸,我是我,请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墨岱被无语到了。 她自嘲一笑:“崔大少爷,以前在集训部队,你暗恋我,导致所有人都在传我的绯闻坏我清白,这个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好了,有了喜欢的女孩,瞧不起以前喜欢的人了,你可真渣啊。” 说到这个,崔催催可就真来火了! “你要真跟我论这个,我还想问你!当时我让你去跟大家解释,咱俩什么都没有!你呢!半晌憋不出一个好字!你清高你厉害,你拿本少爷做踏脚石!你也真好意思说我喜欢过你!本少爷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别说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他都是不可能喜欢墨岱的。 墨岱这个姑娘给他的感觉就是不太真。 从一开始在集训部队的时候,他就觉得。 那个时候他认为墨岱是高冷。 可逐渐,他发现,就是装。 装的比别人高一等。 就连刚才,趾高气昂的对前辈说,这里是京都,不是什么乡下,他都觉得墨岱脑子有病。 不就是套了个价格不菲的大衣和裙子么,搞的跟整了个百万工程一样。 墨岱拉着呢子大衣的手忍不住暗自加重了力道! 她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怒意已经周围的气场都冷下来了。 云来能明显感觉到墨岱已经到发火的边缘,但硬生生又被她给按下来了。 她也是佩服崔大少。 对一个女孩子说出那样扎心人的话。 怎么都是女孩嘛。 洛自秋等人站在一旁,从两人的对话中已经解读出来,他们彼此之间都认识了。 那个崔大少墨家大小姐似乎还有什么不解的缘分。 而穿着小白袄,气质特殊的小姑娘是崔大少的现任女朋友。 哇,这可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吃瓜现场啊。 长空现在恨不得手里握把瓜子! 虽然云小姐是他们自己人,但耐不住,实在是精彩啊! 小崔这小子,桃花运可以啊。 见气氛逐渐降落到了低点,洛自秋出来打圆场。 “好了,既然大家都互相认识,那咱们就不说其他,在这里就先说案情,说说尸体的情况,行吧。” 洛自秋的话打断了冰点的气氛。 云来拉着崔催催,将人拽了回来:“行了,留点面子吧。” 她这话不说还说,一说直接给墨岱又整火了。 “给谁留面子!我需要吗!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谁啊?” 崔催催一个健步冲到了墨岱面前:“跟你说话了吗?她说给我留面子,你对号入什么坐!她得罪你了?大户人家的小姐搞歧视那套瞧不起人是吧?就凭你家有几个破钱!真把自己抬高牛疯了!” 他越说越激动! 越说越激动! 脑子里不断的响起在集训部队的时候,墨岱的追求者堵着他说他不要脸的事情! 还有事后他求墨岱帮自己证明,结果被墨岱冷言拒绝,无情又给推出去的画面。 那真是堪比被赶出师门的噩梦。 以至于他现在看到墨岱都害怕。 但越怕越想去打破! 他现在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墨岱什么都没有! 甚至达到了互相厌烦的地步! 墨岱被崔催催骂的脑子有点不会转了。 她清楚记得当年在集训部队的那个少年从来不会生气! 即便是跟她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笑意盈盈的。 那个少年会小心的问她:你没事吧? 会挡在她的面前替她解决山精野怪。 甚至还会在所有人都指责他的时候,大声的说:不要诬陷一个姑娘的清白。 这才过去几年,那个少年就站到了别人的面前,开始指责她了。 “崔催催,你疯了。” 好半晌,她憋出了六个字,然后甩手,走了。 洛自秋招手,连连哎了好几声:“哎,哎,墨小姐!墨小姐!” 但墨岱头也不回的跑了 方川表情狰狞:“这可怎么好,外援少一个。” 长空看的乐呵,抬手拍着方川的肩膀,示意道:“你放心吧,没那个娘们,我们也能帮你们破案,甚至效率更高更快。不瞒方队你说,前段时间我们跟刚才那个墨小姐见过一次面。当时他们出任务逮捕一个女煞鬼,结果她带了三组长,几十口被把那女煞鬼给按下来。” “最后还是我们出的面压制住了那女煞鬼。不过可惜的是,那女煞鬼还是跑的了,现在都没找到呢。” 方川跟听天书一样。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法医也点头附和:“方队有的时候跟我挺像的,比如说听不懂。” 长空懒得解释,拍了拍他的后背:“算了,反正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洛自秋见墨岱跑了,叫也叫不回来,只觉得脑子疼又大。 但她也清楚,跟旁人没关系,是墨小姐自己破防了。 转身回了宿舍。 她惆怅的看向屋子里的几人。 最终还是云来先开了口。 “对不住,洛副局。” 洛自秋摇头又摆手:“跟你们没关系,墨小姐那个人确实是骄傲自大了一些。只是没了她,案件进展可能会慢许多。” 崔催催见墨岱被气走了,心里还有点小爽。 说话都豪气了:“洛副局,你放心,这次的案件交给我们,肯定比让墨岱出手更快解决!” 洛自秋显然还是有点不信的。 墨岱的身份她知道,人家是正儿八经龙虎山出来的。 如果这次真是非自然事件,墨岱肯定是最得心应手的。 专业对口嘛。 而面前的三人,只是探案好手,并非是什么道士先生,要查起来,定然跟警方一样,困难一些。 但年轻人嘛,总要多些挑战。 也算是好事一件。 洛自秋:“如果不能解决,我也不怪你们,毕竟这个事情可能超出警察所能接管的范围。你们尽量去破就行。尸体我想你们已经看过了,有什么发现吗?” 不想扯东扯西,洛自秋拉回了中心点。 云来习惯性往后一背手,啊了一声,轻飘飘道:“啊,是这样的。尸体没有异常,妆面古怪有点像小丑新装,所以我怀疑这件事情还是跟马戏团有关。可能会牵扯到一些比较稀奇古怪的东西,例如妖邪。为了尽早查明真相,我们决定今天晚上对两具尸体进行招魂仪式。让死者的鬼魂开口说话,告诉我们凶手是谁。” 她说的风轻云淡,洛自秋听的心不在焉。 “既然如此,那就...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说了半句话,她反应过来了。 “你刚才说要招魂?还说这次的事情牵扯到妖邪?” 云来点头:“没错,洛副局可能会对此保持怀疑,但现在的情况的确如此。” 不! 洛自秋并不是怀疑! 而是意外! 意外面前人竟然说出了招魂仪式这些字眼! 她将好奇的眼神投给了方川,企图得到答案。 可方川也不清楚云来几人到底是干嘛的,只能耸肩摆手。 最终还是洛自秋自己出声问道。 “小姑娘,冒昧问一句,你是...” 想起自己还没正式对着方川他们自我介绍,云来不好意思笑笑,拱手抱拳,神态悠然:“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云某单名一个来,是名走脚先生。在宣城,大家都习惯性唤云某云先生,如果洛副局和方队不嫌弃,叫我一声云先生即可。” 崔催催傲娇的扬起了下巴,双手拱起:“崔催催,特殊部门,没什么大本事,你们叫我小崔就行。我的职级跟刚才那个墨岱是一样的,只不过她是副队,我是正队,我比她高一级。负责宣城特殊部门一队,总上司叫沭阳,你们可以去核查。” 两人一介绍完自己,洛自秋等人就震惊上了。 长空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高调的一个,他摸着自己两撇小胡子,甩了一把衣服,双手抱拳,语气非常的骄傲:“宣城天师盟大长老长空道长。贫道说这个你们应该不知道,那贫道就说一下你们都知道的。一年多年前,宣城第三集团的老董长孙义曾花天价请一个道士帮他办事儿,长孙义请的不是旁人,正是贫道。” “啪——” 法医在一旁激情拍手! “原来是你啊!大师!” 洛自秋跟方川看向身后的法医。 方川:“你知道?” 法医快步挪到了长空身边:“可不是么!方队,你忘了,当时你刷手机还吐槽这个事情!说什么封建迷信不可取,改天得好好给长孙董事长普及一下科学的道理!当时那新闻上登的道长就是长空道长!” 洛自秋也想起了这档子事。 “我也想起来了,还真是那个新闻。” 长空下巴都扬到天上去了:“没错,是贫道。所以,这次的事情交给我们仨,肯定没问题!” 在宣城解决了那么多的事情,这次,也一样可以。 云来搓了搓手指:“我们的身份还请洛副局方队暂时保密,此番来京都,也是有事要做。身份尽可能隐藏,对我们的行踪也会好很多。” 洛自秋看云来这幅谦恭的样子,不由多了好感。 “你放心,我会替你们保密的。这次的事情就麻烦三位了,事后的辛苦费我一定会帮你们多申请,期间衣食住行警局会全额报销。麻烦你们了。” 她对着云来鞠躬。 云来也回礼。 洛自秋又跟方川说了几句话,下楼离开了。 方川也带着三人离开了女生宿舍,出了学校。 他本来打算去做个口供,但云来说,口供没用,因为没有任何人亲眼见证过死者死亡。 只通过那几个女舍友的叙述,任何用处都没有。 501:胡涛 方川自然也不纠结这个事情。 现在就是全凭着感觉走。 因为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方川:“接下来咱们去准备招魂用的东西?” 云来:“随便一个大卖场都可以。” 方川点头:“好。” 开车领着众人往桥北的环球市场去。 环球市场非常大,横跨了一整个大江。 生意链从这头拉到了那头,贩卖的东西也都是一条街挂着一条街。 可以说,要是想找到自己买的东西,就必须从头逛到尾,不然真不知道自己要买的的东西在哪块。 方川虽然生活在京都这么多年,可他也不经常逛环球市场,根本不清楚哪里是哪块,一进去就开始抓着人问:“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们知道买纸扎寿衣的铺子在哪里嘛?” 哪想抓的店家也不知道,一个劲儿的摆手摇头:“不清楚。” 就这样抓了七八个人都没有得到答案后,云来无奈叹气掏出了罗盘。 然后当着方川和周围人的面,淡定的在罗盘上用剑诀画了又画。 最后,剑指朝下一点! 那罗盘迅速启动,开始不停的旋转,最后停在了西方位。 “走吧。” 单手背后,云来朝着罗盘指针的方向走去。 方川眨巴着双眼,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早知道有这个法子,为啥不早点用! 崔催催拍着他的肩膀,一下子猜透了他在想什么,笑着打趣道:“凹凸曼打小怪兽也得最后放大招,淡定,淡定。” 追上云来。 很快四人便停在了一家寿堂门口。 这个寿堂是独立分出来的一块,堂口很大,里面的环境倒是非常的明朗。 寿衣纸扎,花篮骨灰盒,黄纸金钱,入目皆都所有。 云来将罗盘收起,上下扫了一眼后,第一反应就是这寿堂有点东西。 谈不上什么风水,但寿堂主人是有本事的。 尤其是正中位摆放着一张告示。 告示上面用鬼画符写了一行字。 此前说过。 鬼有鬼话,尸有尸语。 这家寿堂告示上用的是鬼字。 旁人看只能是鬼画符,但识鬼字的人能看见:十阎殿授权。 五个大字。 字虽少,可这里面的东西多啊! 通常人间的天地银行只需要有个地府专门通行的盖章就行。 盖章的文件上也会写着:已授权三个字。 可若是明示文件上写着十阎殿授权,那就代表着这份文书曾是经过了是个阎王殿的审批,每个阎王殿都盖了章授权! 能告示这通文件的人,不是该地方的顶头人物就是地府里的有能力的关系户。 而这关系户的身份还不简单! 可以说,云来见到得恭恭敬敬行礼的那种。 “欢迎光临。” 正打量呢,寿堂帘子后走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身高得有一米七几,面相和善,手里盘着一串珠子,穿着一套中山服,头发梳的油光锃亮。 一出来看到屋子里站了四个人,他一眼便看出来四人不简单。 目光审视了一番后,他没去招呼崔催催长空和方川,反而对着站在人群中间最前面的云来拱手道:“阁下头顶天,脚踩地,哪方出世下山来?” 云来回礼抱拳:“汉城茗山,道号云来,先生慧眼。” 男人笑了:“汉城茗山,那是个好地方。看你双眼通透,浑身上下没有气,道行大成?” 云来谦虚:“不敢提大成,小有感悟。此番入世乃人生头回,一路从宣城走到京都,心中对天道已有几分认知。入世走完,我也便回去了。” 男人盯着云来,勾着嘴唇笑了:“你回不去。” 简单四个字让云来愣了一下。 崔催催跟长空两眼相对,不明白两人说话加密做什么。 方川更是一脑袋问号。 听得懂好像又听得懂。 感觉很高深的样子。 云来:“请先生明示。” 男人摆手拒绝了:“天道自有天道安排,你入世并非找寻天道,而是找寻自我。你这人,犟的很。” 犟? 云来没觉得自己犟。 她已经挺随性的了。 见云来有些不同意自己的说法,男人点她:“你要是不犟不会从宣城追到京都来。你心里清楚,你追他们追的是一个真相。” 云来没说话,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 男人也没再就着这个继续说下去,而是从自己的柜台前拿出了一个红盒子:“我跟你有缘,我叫胡涛,你叫我涛叔就行。这个东西在我这里放了十几年没找到合适的主人,现在送给你。” 看着面前的红盒子,云来没有拒绝。 “谢谢涛叔。” 拿过红盒子,云来当场就打开了。 盒子里面是一对阴阳环。 不大不小,跟她的手腕尺寸刚刚好,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云来摩擦着阴阳环,将阴阳环戴在了手上。 阴阳环叮叮当当碰撞出来的声音很悦耳。 崔催催跟长空看的有些羡慕。 该说不说,他们也想要。 胡涛:“你们来我这儿,是来买东西的?” 云来将盒子收好,简单阐述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胡涛一边帮他们拿东西,一边听着。 东西拿完准备完,云来也阐述完了。 方川从后面冒头,一本正经道:“师傅,这个案件您有什么看法呢?” 胡涛将东西放好,拉过一边的凳子坐下,沉思了一会儿启唇道:“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鬼娶亲。” 云来歪了一下头:“是因为两个死去的女孩子脸上都盖着红布吗?” 胡涛:“那不是红布,是盖头,红盖头。她们脸上化的妆容是鬼妆。” 云来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死者脸上的妆容。 说是鬼妆更偏向于小丑的妆容。 手指敲着脑袋,云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我听到过敲锣打鼓的声音。” 崔催催:“敲锣打鼓?前辈你什么时候听见的?” 云来回道:“就在昨天早上,白小姐死的那天早上,准确来说应该是接近凌晨。” “还有昨天晚上我也听到了敲锣打鼓的迎亲声。” 长空奇怪:“是在我们住的酒店附近吗?” 云来点头。 长空又道:“不对啊,贫道跟小崔可都没听着。” 方川摸出手机查了查,确定昨天本区域内没有人结婚,他才启唇:“昨天没有人结婚,云先生,你听错了吧?” “不,我绝对不可能听错。” 坚信自己不会听错。 云来脑子里拼命的搜索线索。 如果她自己一个人听到,其他人没听到,那肯定是有一个特例。 比如说她曾接触过什么,碰到过什么。 而接触的这些,碰到的这些其他人都没有过! 到底是在哪块呢。 手指摩擦着阴阳环,她忽然眉头一挑:“是糖果。” 她那天吃了一颗糖果。 方川一拍掌:“是马戏团发的那个糖果!” 崔催催跟长空也恍然道:“那个糖果我们没吃,就前辈吃了一颗!” 云来:“是糖果,还有死者楼道里的糖果香。再配上涛叔说的鬼娶亲,我觉得这件事情始作俑者已经出来了,就是马戏团在搞鬼。但是这个亲是给谁娶的,就不清楚了。” 胡涛摸出了一支烟:“你们先招魂吧,看看那两个死者的魂魄能不能招上来。如果招不上来,极有可能是被带走了,你们可以顺着马戏团这条线继续往下查。” 云来:“好,谢谢涛叔指点。” 胡涛哼哧一笑:“你不用谢我,谢谢你师父,当年他救过我。现在我帮他徒弟,都是应该的。” 对于胡涛知道她家老头是玄清子的事,云来并不吃惊。 她家老头早些年走南闯北,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场面没见过。 在各个犄角旯旮认识一些能人异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几人将东西拿好,又跟胡涛留了联系方式,付了钱,这才抬脚离开。 在路上方川还在惊叹命运的神奇。 这么刺激的事情竟然让他给碰上了。 天还早,将东西放到后备箱里。 方川载着几人去了马戏团。 这个时间点马戏团的人都在休息,准备搞晚上的演出,还有的演员正在孜孜不倦的排着练。 慕闲不需要学这些,无聊的坐在观众席上,看台子上的人在排练。 终于等到要坐不住了,她起身往抬下去,正准备上台帮忙的时候,马戏团的帘子被人推开了。 “不好意思,这个时间点过来是不是有些打扰了?” 方川手里拿着本子。 小心翼翼的招呼着。 慕闲看到方川忽然出现,还有些意外。 “警察蜀黍,你怎么又来了?” 刚说完,她就看见方川身后跟了另外三个人。 这三个人她熟啊。 昨晚还一起吃夜宵呢。 “姐姐,你们怎么也来了?” 台上排练的人好奇的盯着方川几人看。 有那么几个看到云来的时候有些微微吃惊。 她长的有点像一个人,又不是很像。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小闲,这是你朋友啊?” 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男生,好奇的指着云来几人道。 慕闲还有些不好意思,回道:“这位是警察蜀黍,昨天你们应该见过。旁边这三个是我的朋友。” 她笑意盈盈的,说到云来三人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 那男生哦了一声,上前对着云来友好的伸出了手。 502:马戏团后台 “您好,我叫袁松,美女,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崔催催步子一跨直接挡在了云来的面前,挑衅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敌意:“我单方面替她回答,没见过你。这位小兄弟,搭讪可不是你这样的。” 袁松并没有因为崔催催的忽然出现而生气,只是转动着手中的道具笑着往一边走了走。 “你别误会,我只是看她有点眼熟,她是你的马子?” 崔催催脸一黑:“你再说一句话,我这拳头就收不住了。” 马子这词本来就不是好话。 崔催催现在不动手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袁松耸肩:“无所谓,我就是这么一说罢了。” 慕闲站在一旁有点尴尬,拽了一把袁松:“松哥,你别这样。” 哪想这一拽,袁松直接不客气的甩开了她。 慕闲人比较瘦小,这一甩差点跌倒。 云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慕闲:“没事吧?” 慕闲脸上满是歉意:“没事,姐姐。松哥他有的时候说话就是不太好听,你别往心里去,他没什么恶意的。” 云来什么话都没说。 袁松这个人从小就这幅样子。 混混。 说话没毛,张口闭口都是骂人的话。 她小时候没少被他用难听的话骂。 但没想到的是,如今都长大了,还能以这样的形式见面,着实有意思。 后来跟上袁松的几个人望着云来的眼神都很奇怪。 探究,打量,甚至还有的带着一丝趣意。 那眼神非常的不友好。 看的长空跟崔催催,手中的拳头握的紧了又紧! 方川脸色也不太好。 昨天没发现这群人这么狗。 果然是人有千面,看不清呢。 等到袁松一众人都离开了,慕闲才拉着云来小声道:“姐姐,你别惹他们。他们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孤儿院里那些欺负人的孤儿。他们各个都狠的!要不是上面有团长镇着,他们干不出来什么好事的!” 云来:“你们团长是做什么的?” 慕闲:“团长以前是街边卖艺的,好像是猴戏,杂耍这一类。后来娶了一个老婆,他老婆家里开马戏团的,团长就入赘到了马戏团。但三年前,团长的老婆生病没了,老丈人跟丈母娘也相继去世了,所以到现在,马戏团就剩团长一个当家的。” 云来眼珠子动了一下:“你们马戏团有供东西吗?” 慕闲没听明白:“什么东西?” 云来隐晦道:“比如说仙家之类的。” 慕闲摇头:“没有,老板说从不信邪,所以不供。” “小闲。” 聊的正起劲儿,又一道声音出来了。 慕闲朝着说话的人看去,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随即闪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团长。” 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爷们。 没有大腹便便,只是有点胖。 他穿着一身燕尾服,看上去格外的优雅。 他眼角带着笑意,望着方川几人的眼神非常的柔顺。 “方警官,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很礼貌。 搞的方川都有些不好开口。 “是这样的,赖团长,昨天有几个问题我没问清楚,所以今天特地过来再问一下。” 赖不清也没什么异常变化,只是面色沉重开口道:“对于死者我们整个马戏团都很惋惜。警方调查我们肯定是全面配合,方警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 方川嗯了一声对着赖不清做了个请的手势:“赖团长,你们到一边说吧。” 赖不清也没过多反应,跟在方川身后离开了。 长空给了崔催催一个眼神。 崔催催了解,走到一旁慕闲的身旁,一副兴趣浓厚好奇的样子,缓慢开口道:“小闲,能逛逛你们马戏团的后台吗?” 慕闲:“我们马戏团的后台吗?可是我们马戏团后台闲杂人不能进入哎。” 崔催催:嗯…… “其实我家以前也有个马戏团,不过是我爸外出的时候包了一个团,我小的时候去过几次,没有一次看完过演出。他们的表演非常的老旧,看着没什么新意,跟你们的表演完全不一样。” “我现在非常好奇你们后台是什么样子的?我也好回去跟我老爸聊聊马戏团的事情。”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请你们也过去演出呢。” 慕闲脸上出现了犹豫。 “可是我们团长……” “没关系,让他们参观吧。” 慕闲犹豫着。 赖不清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了过来。 方川也跟着回来了。 崔催催有些心虚的看过去:“赖团长,我们真的只是好奇。” 赖不清脸上笑意盈盈,看不清是什么意思:“没关系,对我们马戏团好奇的人很多。你们都还年轻,奇怪我们后台是什么样子也是正常的。” 看向慕闲:“小闲,你带着他们逛逛后台吧。” 慕闲双手紧张的搓来搓去:“团长,真的可以吗?后台不是禁止非员工出入吗?” 赖不清摆手打断了慕闲的话:“去吧。” 慕闲想说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最终还是哦了一声:“哦,好的。” 看向云来,慕闲手指着后台的方向道:“姐姐,后台入口在这边,你们跟我来吧。” 她脸上又换上了笑容。 云来也没说话,对着身后的长空跟崔催催挥了挥手。 长空跟崔催催悄悄递了个眼神,左右开弓跟着云来往后台的方向去。 方川感激的看向赖不清:“谢谢赖团长,打扰了,我们就看一下。” 赖不清并不在意:“没关系,配合警方调查是应该的。你们请便吧,我去跟演员们交代一下其他的事情。” 方川哎了一声,目送赖团长离开后这才追上了云来几人。 马戏团后台很杂乱。 跟云来他们想象中的后台完全不一样。 所有角落里都堆满了东西。 玩偶,锤子,杆子,各种球。 还有各种各样云来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后台的味道很重。 汗臭味,尿液味,腥骚味等等。 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差点让云来恶心吐了! 方川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后台了,这个味道他第一次闻到的时候差点嘎在了原地。 但是第一次他在后台呆了很久,以至于现在第二次过来他甚至觉得有点习惯这个味道了。 云来是几人当中感觉最灵敏的。 一进后台,那味道直接冲进了她的天灵盖! 她两眼一翻,身子直接就向后倒去。 崔催催跟长空捂着鼻子,正要往里走,一扭头就看见身后有道人影往后栽。 想也没想,两人同时伸手去捞云来。 慕闲被吓到了,着急忙慌的跑上去:“姐姐!” 方川还以为周围有伏击,吓的手已经摸到了腰上的枪。 一看是云来,又赶紧将枪给别腰上了。 “云先生!” “前辈!前辈,你没事儿吧?” “云小友!云小友!” 一群人还没进完全进入后台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云来两眼翻来翻去,耳边一直传来崔催催几人的叫喊声。 503冲突 强忍着快要过去的灵魂,云来有一种口吐白沫的感觉。 “我没事,我很好,我可以。” 连续说了三句话,她手掐人中,强行闭住了呼吸,这才觉得整个人缓和了许多。 看到云来没事儿了,方川跟慕闲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真的差点吓死! 袁松领着几个就坐在后台的椅子上。 看到云来几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后台,他脸上不满,冲着慕闲道:“臭丫头,怎么把他们带进来了,不知道后台不允许带人进来吗?” 袁松这一吼直接吓到了慕闲。 她哆嗦着手,哆嗦着身子,头也跟着吭下去了:“松哥,是团长让我带他们进来逛逛的。我们什么也不碰什么也不动,就逛逛。” 崔催催双手一环,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我们进来是赖团长同意的,你要是不想让我们参观后台也可以,去找赖团长说。” 袁松心中不快,一把蹬掉了踩在脚下的球:“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你是谁?没见过哪家小哥跑别人地盘上撒野的,什么意思?仗着我们团长老好人,欺负我们这些小演员呗?” 长空身后拽住了想要跟袁松争辩的崔催催。 “小崔,别太过分。” 崔催催脸色板了一下:“老秃驴,你不会是想帮他们说话吧?” 长空翻了个一个白眼,压低声音劝诫道:“贫道是让你收敛点,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万一等下闹大了逛不了后台,咱们吵着嚷着来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云来也从一旁走了过来。 她精神看上去好多了,没有一开始进来那种要噶不嘎的感觉了。 扭着鼻子,她声音车沉闷道:“别打草惊蛇,先把后台看完了再说吧。” 两人都这么说了,崔催催当然是乖乖听话。 用眼神怒瞪了一下袁松后,他干脆闭起双眼,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方川手里拿着的是特地带过来的记录仪,用来记录他们在马戏团后台看到的东西。 袁松也不正眼看方川。 对他来说,方川是警察,只要他不做什么坏事儿,方川怎么着都挨不到他。 至于面前这忽然出现的三个人。 他也不知道怎么,反正看着就想欺负。 尤其是三人最面前的那个女的。 好像小时候他们经常欺负的那个女娃。 崔催催是真想暴揍面前这群狗! 可想来想去还是忍下了怒意:“不听不看,不跟狗一般见识!” 咬着牙齿,他别过头,不去看袁松那挑衅般的眼神。 慕闲也怕几人再起冲突,上手拽着云来的衣角,着急道:“姐姐,我们往那边走!我带你们看下我们马戏团里的兽类!” 说着话,慕闲已经强拉着云来往装有走兽的棚子跑去了。 长空将崔催催往身边一扯,趾高气昂的扬起下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袁松,轻飘飘,淡定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了。 擦身而过的时候,长空还故意撞了一下袁松。 袁松肩膀一疼,当即便来了火:“你!” 哪想火还没发出来呢,自己就被身后的同伴给拉住了。 “行了,阿松。马上就到晚上演出的时候,你现在跟他们起冲突,等下演出怎么办?” “对呀,阿松,别惹团长不高兴。” 几个小伙伴,你说一嘴我说一嘴,说到后面袁松也只好闭上了嘴巴。 他不是给小伙伴面子,而是给团长面子。 团长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被搞的那种。 他人虽然霸道,但也知道保命最重要。 云来已经被慕闲拉的走出去了。 听到后面没了动静,她回头看了一眼。 袁松正好也在看他们。 就在云来转头的那一瞬间。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丝别样的气息。 袁松手中耍着球,在对上云来双眸的那一刻,他手中的球滚落在地面上。 她的那双眼睛非常非常的眼熟! 一旁的人看到袁松人僵在了原地,手中的球也滚到了地上,不解的晃了他一下,出声喊道:“阿松,阿松你怎么了?” “松哥?”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喊袁松。 最后还是一个长相不算好看的男生拍了袁松一下,这才让袁松回了神。 男生看上得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脸很稚嫩,但神态像极了一个三四十岁的成年人。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苍老精明之中还带着一股算计。 与他的那张脸完全不像是应该出现在一起的五官画面。 “怎么了?” 旁人的人看到男生出声,都识趣儿的退到了一边。 袁松眉头紧锁,满脸思虑:“清风,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但是不太确定是不是她。” 于清风朝着云来几人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出声问道:“你是说刚才那个姑娘?” 袁松点头:“从第一眼看见她我就觉的非常的眼熟。虽然她变了样子,但是身上那股气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还有她那双眼,一百人当中绝对挑不出来一个跟她的眼神相似的人!” 于清风:“阿松,你这是日思夜想多了。当年孤儿院倒闭的时候,院长不是说了么,说她养父母把她丢在路边,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跟着马戏团走了那么多的地方。要是她还活着,早就找到她了。阿松,你太紧张了,所以看见跟她气质相同的人就觉得是她。放宽心。” 拍着袁松的后背安慰他。 袁松也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于清风却在众人都关忧袁松的那一刻,默默抬头看向了云来几人消失的方向。 感受到背后有探究的目光传来,云来忍不住勾唇笑了。 按照袁松的性子,他现在肯定在怀疑自己是谁。 或许回想起来之后,他会心里恐慌也不一定呢。 “前辈,你怎么还在笑?” 崔催催还在气头上呢,看到云来竟然还在笑,他真的是要疯了! 不是,合着吵架就他认真了? 前辈怎么还笑成这样? 怪吓人的。 知道他心中带气,云来出声哄道:“崔大少,宰相肚子能撑船,你这肚量能载舟,何必跟一个混混计较,横竖混混到头还是混混。” “混混?” 慕闲像是抓到了什么字眼,看着云来:“姐姐,你怎么知道松哥以前是个混混的?” 云来没看慕闲:“猜的。” 慕闲哇了一声:“哇,姐姐,你好厉害!松哥小时候就是混混来的!他是七岁的时候被送进的孤儿院,据说是因为在村子里面跟学校里的小孩子打架,把小孩子的脑袋磕破了之后,把人推进了水里,导致那个孩子差点死掉,人父母要求松哥家里赔偿,松哥家里赔不起,一气之下把他送到了孤儿院,说不要他了。” “松哥那时候还以为他父母是在说笑,送他进孤儿院也是为了暂时躲祸。没想,后来他父母真就没来接他。” “他八岁的时候还带着几个小孩回了一趟自己的村子。” “据说他回去之后他父母很生气,拿着扫帚将他从院子里打了出去。还骂他是个惹祸精,让他滚出家。” “自那之后,松哥就再也没回过村子,一直就这样在孤儿院里生活。” “之后孤儿院也来了很多家庭想要领养大一点的孩子,好几个家庭都选中了松哥。” “但松哥从小到大就是个混混样,根本不愿意去认养家庭,有的时候把他惹火了,他是真动手!” “就这样,渐渐的,也没有领养家庭想要再领养松哥了。” 方川听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大概是因为他从小就生活在城里,条件优越,接触不到这样的事情。 以至于慕闲说完袁松的事情后,他都觉得不太可能。 哪有父母这么狠心的? 504找到了 以前农村不都讲究重男轻女吗? 男孩也丢? 那这家庭确实,是真不想要袁松了。 “他父母这么狠心的吗?亲生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云来嗤笑了一声。 在以前那个时候,农村家里不要小孩的事情多了去了。 虽然女孩子丢的多一点,但男孩子也同样有。 巧了的是,袁松就是那万分之一。 但凡当时他乖一点,学好一点,都不至于被家里人丢掉。 失望是一件一件小事慢慢攒起来的。 云来:“不是每个人的童年都很幸福,也不是每个人的家庭都很美满。方警官出身优渥,家庭和睦,可实际上,你的家庭已经超出了华国很多的家庭幸福指数了。剩下那一部分的不幸福只是偏倚性的落到了一些人的身上,一些人的家庭里。” 她虽然跟袁松不是统一战线。 但两人严格来说还有些相似。 都是被抛弃的。 只不过,袁松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混混体质。 而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现在的云来,是钮钴禄云来! 方川深深叹了一口气。 也是,他生下来条件就不差,还是京都本地人,对比起农村,已经是少奋斗很多年了。 他也是幸运,幸运的成为了那千分之一人选中的一个。 崔催催跟长空走在云来左右两侧。 两人对袁松颇有微词。 尽管他的身世可怜,但并不是他作为混混的理由。 家庭甚至再不好,可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是自己选的。 袁松选择成为了混混,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旁人如何看他,是旁人。 “好了,不要再去说无关的人。” 云来耳边一直不断在回荡着袁松袁松,她都有点烦了,出声打断几人的呱唧。 几人这才不再去讨论袁松。 马戏团的通道都很短也很窄,大家一个跟着一个,很快便走到了暂时关着走兽的大棚。 大棚里有很多的笼子。 每个笼子里都拴着动物。 熊,马,猫,猴,老虎。 演出所用到的动物都在这里了。 这会儿还有人在笼子外面给这些动物喂食。 看到慕闲领着几个陌生人进来,饲养的人笑道:“小闲,带观众参观呢?” 慕闲笑盈盈的:“杨叔,对,团长让我带他们逛逛我们后台。” 被称作杨叔的大叔将手中的食物丢进了笼子里:“行,那你们看吧,我出去了。” 起身,提着铁桶,杨叔离开了大棚。 云来顺着笼子转了好几圈,这些都是普通的动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气息也只是普通动物的气息。 几个人来回看了几眼就没了兴致,说着话间离开了大棚。 慕闲又领着几人去了道具间。 道具间很杂乱,什么都有,一股味道。 几人也没细看,就又出来了。 陆陆续续逛了好一会儿,云来的第一感受就是:味大,熏鼻子,没什么好看的。 就这样,你推着我我推着你,一群人从相反的方向出去了。 眼瞅着马上要离开后台了,云来的鼻尖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糖果香! 这个糖果香夹杂着很重的血腥气! 就像是一边流血一边在吃糖果一样。 云来脚下的步子下意识顿住,鼻子吸了吸,开始寻找糖果香的来源。 慕闲走在最前面,崔催催跟长空走在中间,云来跟方川最后。 方川是第一个注意到云来在找东西的人。 考虑到不能太明目张胆,他悄悄的往云来身边凑了凑,低声问道:“你干嘛呢?” 云来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身子悄然没入到了棚子的另外一边。 方川都没看清楚呢! 云来的身影嗖的一下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他愣了一下,摇晃着脑袋去找云来的身影。 可原地只能看见一片空白。 慕闲崔催催长空三人走着走着身后没了动静,三人转头往回看,便见方川探头探脑跟做贼一样。 崔催催:“方警官,你找什么呢?” 忽然被喊! 方川吓一激灵,尴尬的脸上带了笑容:“没什么,我,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慕闲眼神扫了一下周围:“姐姐呢?” 她这一说,崔催催跟长空才注意到云来不见了。 两人走到刚才云来的位置,左扒拉一下,右扒拉一下,随即,望向了方川。 崔催催:“前辈呢?” 长空:“屁大点地,云小友失踪了?” 方川抓了一把头发:“上卫生间去了,我们先出去等吧。” 朝着两人使眼色。 两人一下子就盖特到了方川的意思! 长空:“哦~那咱们先出去吧,在外面等一会儿。” 崔催催咧着嘴:“走吧。” 伸手去推慕闲。 慕闲啥都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两人推出了后台。 ———————— 后台中。 云来身子如同鬼魅一样悄然站到了一个棚子的门口。 棚子的门帘拉的很严实,而且带磁铁,要是想开门帘,必然会有动静。 一有动静准能引起人的注意。 但鼻尖不断传来的糖果香却在告诉她,屋子里面有东西。 云来不好动手,只能从包里摸出了一面镜子,用手掌心擦了一下,随即将镜子放到脚面上,悄无声息从门帘地下没有磁铁的缝隙伸了进去。 门帘正好打到镜子边缘,镜子唰的一下半竖立起来。 云来垂眸,探头看向镜子里面。 镜子里反射出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大棚! 空荡荡的,四周却点了几盏红灯。 看红灯的样式,是那种灯笼红。 而在灯笼红上,是黑笔写的一个喜字。 这些喜字非常的诡异,不想正儿八经写出来的,像画出来的。 云来眉头深深一凝。 脚面晃了一下,镜子歪到了一边,正好直面射出了一个坛。 没错,是一个暗红色方桌,方桌上面摆放了一个坛。 一个红色的坛子。 在坛子的两边各自摆放了两个小木偶,木偶穿着红色的嫁衣,带着满头珠帘,画着诡异的妆容,嘴角还噙着笑意。 而在两个小木偶的手中,捏着的正是一块红色的盖头! 云来当时脑子就嗡了一下! 这两个小木偶跟死去的白小姐还有今天那个女同学的装扮一模一样吗! 唯一不同的是,死去的两个人身上没有穿着红嫁衣。 但她们头上都盖着一块红布,那就是红盖头啊! 云来眼珠子动了一下,默默收回了脚。 然后从包里拿出五枚铜钱,悄悄埋在了棚子下面。 又拿出了一张黄纸捏成了三角形压在铜钱附近。 这是为了方便定位找过来。 做完这些,云来左看右看,甩着双手往另一个走道去。 可刚拐口走了没两步! 迎面一个人影直接撞上来了! 云来提了一下袖子,哎呦了一声,侧身闪躲。 “哎呦~” 本该要撞上云来的那人在她这一声哎呦声里直接倒在了地面上。 云来见他倒地,快速跳到一旁,双手举起,满脸无辜:“跟我可没关系,我可没碰着您。” 于清风摔的这一下不是很重,但摔的很不爽! 按照正常人的脑回路,怎么着都该过来扶他一下。 这丫头倒好,哎呦了一声躲开了。 完事儿后还撇清关系! 多冒昧啊。 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于清风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眼睛落在了云来的身上。 “你跟慕闲什么关系?” 云来打量了一眼于清风。 她记得他。 当年虽然没动手打过她,但也骂过她,骂她清高,骂她装。 其实也不算骂。 当时她确实有点清高,有点装。 现在也一样,从小到大的性子就这样,改不过来了,没办法。 云来:“刚认识,算是半个朋友吧。” 于清风哼哼一声:“哼,半个朋友?你骗骗别人可以,但骗不了我。你认识慕南雪吗?” 云来装作没听清的样子:“不好意思,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于清风:“我说,你认识慕南雪吗?” 云来啊了一下:“啊...不认识,没听过。” 505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于清风看她一本正经在装,忍不住道:“你还跟小时候一样,装的不行。” 云来摸了摸耳朵:“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走了,我的朋友们还在等我呢。” 甩袖,她转身往棚子外面去。 于清风也不追出去,只是提高了嗓门喊她:“慕南雪,你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反正都已经见面了,不如我们心平气和坐下来聊聊。正好我和阿松都想就着当年的事情跟你再说上两句。” 云来可没兴趣跟当年施暴她的人聊天。 晃悠着脑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棚。 于清风望着云来离开的背影,许久没能缓过来。 这些年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当年对她做的那些恶事。 早知道以后还会相见,他当时就应该做个白月光。 但很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能让他再回到过去的时光机。 出了大棚口。 赖团长正跟方川崔催催几人聊天。 看到云来出来了,方川朝着她打招呼:“云先生,怎么上个厕所这么久啊?” 云来随意的把手擦了擦:“找不到厕所在哪儿,在里面转了转又迷路了。” 慕闲歪头左看右看,似乎有些不理解,云来竟然会在后台迷路。 他们马戏团的后台又不是什么迷宫,怎么可能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呢? 赖团长倒是很好心,反笑着替云来解释:“我们后台又黑又乱,棚子一个接着一个,小姑娘在里面迷路是正常的。小丫头,你在后台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没?” 似有所问一样。 云来一下子就猜到了,他问的八成是自己有没有看到那个诡异的棚子。 那她当然是不可能会明说的。 宛口道:“有趣的东西?说起来好像是看到一间很奇怪的大棚,不过我挺喜欢的,感觉那个大棚挺温馨的。” 赖团长有意思的盯着云来:“如果让你住进去,你愿意不?” 云来嘿嘿一笑:“倒也不是不可以。” 赖团长笑了:“小姑娘挺有意思,正好,马上今晚的演出就开始了,我请你们看我们的新节目。” 他心情很不错,大方的对着方川几人道。 方川本来是想拒绝的,但云来先一步开了口:“好,谢谢团长。” 崔催催跟长空一听还有演出看,顿时就兴奋起来。 崔催催:“那这得看!精彩!” 长空:“赖团长,选个好位置呗,前两天的位置都有些不太好。” 两人没有一点要脸的感觉,分分钟就给自己安排上了VIP顾客的位置。 赖团长好歹也是一团之长,怎么可能会在乎这点事情,点着头便答应了。 方川算是跟着云来三人蹭了一下。 慕闲挺高兴的。 “姐姐,前排好位置的票有时候超级难抢的!你们真是赚了!” 云来轻声笑了:“可不是么。” 晚上演出的十点定在七点四十开始。 人群陆续从七点入场。 因为前两天的演出非常精彩,以至于今天第三天来的观众特别的多! 水泄不通,几乎达到了人挤人的程度。 没位置坐着看都站着看。 慕闲说,客流大,他们还推出了七折的站票,以至于很多抢不到位置,或是舍不得坐票的人都花了站票的钱进来看演出。 云来几人的位置最好,正中间三排座,能准确且清晰完整的看见所有的演出! 慕闲今天被赖团长放了假,就紧贴着云来的身边坐。 她第一次以观众的身份坐在台上,显得非常激动。 时不时会伸手去拉云来,然后抬手拍拍自己的脸,确定现在不是在做梦。 云来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拉住她打自己的手,劝诫道:“打自己很疼的,傻子才会打自己。” 慕闲傻呵呵的笑:“有点不真实。” 云来有时候也会觉得现实不太真实, 就像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迟迟没有醒来一样。 尤其是现在碰到以前的小伙伴,她总认为老天爷可能是看她不太顺眼,所以故意找那些人来恶心她。 很不凑巧,老天爷的法子不成功。 她虽然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但并不觉得像吃粑粑。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的云来他们往死里弄。 现在的云来能把他们弄死。 就看谁命硬。 反正她命硬着呢。 嘴角带着笑容,云来靠着椅子背往台上看。 随着主持人上台,节目也陆续拉开了帷幕。 袁松是第一个上来的。 他一上来目光就落在了云来的身上。 可能是因为走神了,他顶碗的时候差点就发生了舞台事故。 要不是多年来的经验让他及时化解,真就有可能毁了今晚的演出。 于清风是在最后上来的。 他一上来就表演了一个胸口碎大石。 那么大的石头! 那么瘦弱的胸口! 啪叽一下石头就碎了。 看的云来也是连连摇头鼓掌! 慕闲哇了一声,手都拍红了! “姐姐,清风哥好厉害啊!胸口碎大石哎!咱们马戏团除了清风哥,其他人都做不到呢!” 方川也为之震撼了一下。 跟着鼓掌,回头看两人。 “这可真是个难活!那是个真石头!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把内脏敲坏了!真厉害!” 云来难得认同,点着头道:“确实,我幼年初学功夫的时候也只是能单手劈石,于先生却能胸口碎大石,确实厉害。” 几人正在兴头上呢。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句:单手劈石,幼年初学功夫。 这个走向,这个词语,怎么有点不太对劲。 方川好奇:“云先生,你不会在嵩山少林寺进修过吧?” 云来低头看方川:“那倒没有。” 方川哦了一声,点头:“哦,这样啊。” 崔催催跟长空全程激情看戏,根本没听清云来几人在聊什么东西。 一直等到晚场快要结束,那台上的主持人才拿着话筒高声道:“今天晚上还有一个互动环节!那就是请我们观众席上的几位观众到台上与我们演员完成一场特殊的表演!现场有没有观众想要上台互动的?” “我我!我!” “我想上去!” 主持人话刚说完,台下就已经有不少人举起了手。 主持人眼睛扫了一圈,开玩笑似的:“今天晚上的观众都很积极啊,比前两天晚上积极。但是吧,我们今天晚上的互动比较特别,需要美女才能互动。所以男士们请放下手哦。” 主持人这么一说,台下大多数人都放下了手。 剩下的那些女士们也有社牛的,拼命举着手想要刷新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她们越想上台主持人就不点她们! 走在观众席上,主持人熟门熟路的点中了前排后排的三个女生。 就在大家以为点名要结束的时候,主持人的手忽然指向了观众席第三排的中间位置。 “这位美女,我前天就注意到了,连续来看了三天演出了,一定是非常喜欢我们马戏团的表演,要不美女赏脸,一起来台上互动?” 慕闲羡慕的看向云来:“姐姐,你快上去啊!” 崔催催长空坐前面,方川坐两人中间。 在主持人点到云来的那一刻,三个人同时回头看。 506猴王坛 崔催催跟长空的眼神都变了。 被点到可不是什么好事,很有可能还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虽然不确定问题到底出不出来马戏团。 可,无论是死去的白元还是今天刚去世的女同学。 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曾在看完马戏团演出后被邀请上台一起互动。 台上互动的观众至少三四个,出事的只有一个。 那就代表,每个人都有四分之一的死亡可能。 这怎么可能让崔催催跟长空放心呢? “前辈。” 两人压下了身子,低声呼唤云来。 云来呼了一下鼻息:“没事,你们在下面别打草惊蛇,我上去看看。” 说着话呢,主持人再一次对她发出了邀请。 “美女,赏脸吗?” 慕闲羡慕的看着云来。 云来也在大家的注视下起身迈着步子上了台。 主持人很高兴,直接站到了云来的身旁,还不忘出声调侃道:“小姑娘又瘦又高,看个子得有一米七几吧?” 云来挑眉一笑,眼神烨烨生光。 “一米七四五这样吧。” 台上有好几个女生,个子都在一米六左右,云来是几人当中最高的,也是气质最出挑的。 她往那一站,习惯性一跨步,双手往后一背。 不说话的时候像极了清冷高贵的世外之人。 说话的时候她身上自带柔光,真的还挺引人注目的。 方川抬起手肘捣了一下崔催催:“还别说,云先生站在一群人里真是一眼亮。” 崔催催嘿嘿:“那是你没看到前辈真正的气势!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气质,等以后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前辈的气势!” 方川来了好奇:“什么气势?大哥大的气势?” 长空的两撇小胡子往上翘了翘:“你不懂,就是你能想象出来吗?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扎着丸子头,蹬着布鞋的女娃,一脸淡然站在人鬼妖神当中,她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气势,只需要一眼就会让人觉得无法移开,无法忽视。” 崔催催:“这种人就是天生就应该站在人群中间!巧了的是,前辈就是那种人。” 方川被两人说的话整的有点无厘头。 他承认云先生对比起一般的小姑娘很抓人眼。 可还不至于到他们说的那种夸张的地步。 站在人中间能理解。 站在人鬼妖神中间,那可就不是理解,而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了。 慕闲听的稀里哗啦的,根本不了解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一个劲儿的鼓着手掌。 台上的主持人举起手中的话筒,充满了神秘压低了嗓门:“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接下来大家请紧闭呼吸,有请我们今晚的特邀嘉宾,猴王!” 猴王? 云来眉心一跳,顺着主持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大棚里里的灯光都关掉了,只留下了一束灯打在了那后台出口的位置。 袁松跟于清风带着几个演员抬着一面盖满了红布的四方桌登上了台子。 路过云来身边的时候,几个演员都多看了云来两眼。 尤其是袁松跟于清风,眼神都没从云来身上离开过。 如刺在芒。 云来有一种错觉,袁松跟于清风像是在叮一块肉,这块肉,两人势必要吃到的感觉。 她不舒服的怂了一下后背,直接错开了两人的视线距离。 两人这才没继续看她。 而是将抬着的四方桌放在了舞台最中间的位置后退到了一边。 就好像是故意的。 两个人退到了云来背后的位置。 这下让她更不舒服了。 低头轻咳了一声,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抬眼去打量那四方桌。 鼻尖也传来了甜香的味道。 这四方桌不是它物。 正是云来从镜子里看到的那个桌子。 当时桌子上是摆放了一个红布盖的坛,还有两个新娘玩偶。 她想过这东西有可能是赖团长供的,但没想过赖团长竟然会把这东西放到明面上来。 崔催催跟长空看到那红布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邪气! 还有一股熟悉的糖果香! 长空出声喊方川:“方警官,贫道多嘴一句,你可以录视频了,这玩意可都是证据!” 方川都不知道台上的是什么东西,就听见长空说证据两个字。 当时他就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慕闲歪着脑袋看台上的四方桌。 她怎么不记得马戏团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的东西? 主持人高举话筒:“朋友们,这桌子上面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 主持人神秘兮兮道:“是猴王。” 有人质疑。 “不可能!猴王我们在动物园里见过,也不是这样搁桌子上盖个红布就给抬出来的!你说是猴王,那你倒是快把红布掀开啊!” “对啊,活的猴王吗?快给我们看看!” 主持人并不在意这些人说的话,摇头:“不是的,朋友们,此猴王非彼猴王!” 靠近四方桌,主持人在大家好奇不解的目光中,对着四方桌虔诚的双手合十,随后捏住了红布一角,一下子掀开了红布! 随着红布彻底被揭开,所有人都看见了主持人口中说的猴王! 竟然一个红色的坛子! 没错,一个浑体通红的坛子。 坛子前面摆放着贡品,坛子两边空下来了。 桌子上还摆放着几支香。 大家看到这个红坛子,都不自觉的叫出了声。 “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血红血红的!好吓人啊!” “对啊,这什么东西啊!” “不是说猴王吗?猴子呢?怎么是个坛子?” 大家以为主持人在戏弄他们,不高兴的吼道。 主持人并不慌,满脸神秘:“朋友们不要吵,接下来还有演出呢。” 出声拉回了观众们的注意力。 大家都闭了嘴,等待主持人继续往下说。 主持人:“昨天晚上我们团长也告诉了各位朋友,我们马戏团的由来。其实在团长带领我们马戏团走南闯北之前,他是街边卖艺的,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猴戏。我们团长与猴有着不解之源。” “但很可惜,自从团长继承马戏团之后,跟在他身边的那只小猴子因为一场意外离开了。” “所以为了怀念那只忠诚的猴子伙伴,我们团长给那只小猴子做了一个坛身像。” “没错,现在大家看到的这个坛子就是我们团长那只小猴子。” “今天为什么把这只小猴子请出来呢?是因为猴王要求的。” “也就是说,这个坛身像是活的。” 说着话,支持人走到了那个红坛子的一旁,伸手摸了一下。 台上的观众们又都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信他的这番鬼话? 一个两个笑道。 “忽悠谁呢?还坛身像是活的!” “一个坛子而已!” “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等下上台配合演出不会就是一人摸一下坛子吧?” 人群发出哄笑声。 可在那主持人手触碰到坛子的那一瞬间! 哄笑声戛然而止! 不是因为其他! 而是因为坛子,动了! 那个坛子甚至像是人的肚皮滚动了一下! 然后隐约之中还发出了一股喘息气声! 随着喘气声而来的便是空气中弥漫了甜香的味道! 这次,方川闻到了。 他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的看向台上的红色坛子! 然后歪头对着长空道:“长空道长,我闻到一股糖果的香味!这个香味是不是案发现场的味道?” 长空面色严肃:“是的。别打扰惊蛇,看下他们今晚搞什么东西,我怀疑这个坛子是冲云小友去的。” “冲云先生来的?” 方川捂住了嘴巴。 崔催催双手环起:“那么巧今晚露出马脚,又那么巧把前辈请上台,不是冲前辈去的难不成是冲旁边那几个大姐和阿姨?” 今天晚上选的人明显比昨天和前天年纪大了一些。 得有三十来岁的样子。 虽然各个都有韵味,但前辈是她们当中最小的一个。 如果这个猴王真是娶亲什么的,那必然是冲前辈去的。 而且,赖团长今天晚上看前辈的眼神非常的不对劲。 有股说不出来的意思。 台上。 云来距离坛子非常的近! 她能清楚的看见刚才的坛子真的动了一下! 主持人摸着坛身的手就像是在摸人的肚皮! 他甚至上下摸了摸。 观众们看到坛真的动了,一个两个没有害怕,反而激动的举起了手机! “卧槽!坛子真的动了!” “里面不会有什么机关吧!” “老天爷,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没录到!” 人群哄闹。 主持人却被再伸第二次手,而是对着观众们道:“想看第二次的可以!但是,第二次让给我们上台互动的朋友们!” “这个猴王坛是很神奇的东西!它代表着祝福,长寿健康快乐幸福。跟猴王坛有缘的人如果摸了猴王坛,猴王坛便会动一下!而被猴王坛选中的人就会得到美好的祝福!” “不过,要想祝福成真,就得跟咱们的猴王坛结缘。” 507嫁衣 说到美好的祝福,说到结缘,台上其她的三个姑娘都忍不住好奇问道。 “怎么结缘啊?” “能不能保佑我发财啊?” “发大财!” 主持人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不仅可以保佑你们发大财,还可以让你们衣食无忧一辈子!” 主持人这么一夸,台上台下越来越多的开始动起了心思。 有一些甚至想要爬到台上去摸一摸那个猴王坛。 人就是这样的。 从众心理。 当有一个人开始说这个事情是真的,二个人说真的吗? 第三个人说试一试,第四个人就开始相信了。 当前面四个人都做过了,试过了,成功了,那么第五个就会坚信不疑。 现在马戏团的众人就是那第五个。 云来后背挺直,双手往后一背。 如果她要是没想错,等下上去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能让猴王坛动一下。 除非是她上去。 主持人看大家已经迫不及待了,笑盈盈道:“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有请我们台上的几位观众上前,让猴王赐祝福!” 他手一摆。 台上站着的那几个女士就已经等不及的凑到了坛前。 那第一个女士手上还带着金项链。 在看到那浑体通红的猴王坛时,脸上出现了一丝激动。 她没有立刻去摸猴王坛,而是双手合十虔诚道:“猴王保佑!” 然后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坛上。 在触碰到坛的那一瞬间她惊呼出声:“热的!” 观众们一脸好奇,没懂女人什么意思。 女人回头看观众们,激动的手指着坛子,叫道:“天呐,这个坛摸起来跟人的皮肤一样!” 人群开始兴奋起来。 主持人看了一眼猴王坛,上手示意女人松开手:“女士,真是不好意思,你跟我们猴王没有缘分哦。” 女人啊道:“啊?没有缘分?不能吧!我摸着猴王坛感觉很舒服啊!” 她根本不想收回手。 主持人也不强求,只道:“猴王坛没有动,你确实跟猴王没什么缘分。不过给你的祝福一定会带到。” 人都这样说了,女人也不可能舔着脸还摸着猴王坛。 只能垂头丧气的又走了回去。 第二个女人上去的时候跟第一个女人的反应一样。 甚至在摸猴王坛前,她也在虔诚的祈祷。 然而她同样也跟第一个女人的结果相同。 猴王坛没有任何的反应。 在人群唏嘘中,第三个人女人信誓旦旦的上去了。 这次她没有祈祷,而是直接上手摸了坛。 结果都不用想,坛没动。 大家开始哎呀哎呀叫出声。 “都第三个了,猴王坛怎么还没反应啊!” “对啊,都第三个,怎么还没反应啊!” 主持人拿起话筒,熟练控场:“朋友们不要着急,不是还有最后一个助演嘉宾么。” 示意大家看向台上最后一个人。 人群的目光看向云来,出声打趣。 “前面几个没法应,不能到她这里也没有吧?” “说不定猴王就喜欢小姑娘,等下就动了呢!” “还有最后一个,如果这个要是还不动,那这猴王坛真就没啥看头了。” 你一言我一嘴,每个人的关注点都不一样。 袁松站在云来身后不远处,听到观众们的话,他高傲的扬起了下巴,压低声音对着云来道:“你不会觉得猴王坛是专门留给你的吧?别做梦了,你还不配。” 云来头都没回一下。 用着极其不在乎的声音回他:“袁先生要是这么说,那云某还真是想让袁先生看看,什么叫做手拿把掐。” 她放下右手,左手背在身后,半侧着身子看袁松。 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那半张脸露出了清晰柔和的线条。 尤其是她的眼眸,晶晶闪闪,让人挪不开眼。 袁松看着她又想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那个孤独一人坐在月亮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姑娘。 只不过,对比起那个满身寂寥孤独的小姑娘。 此刻面前的大姑娘浑身上下充满了自信和随性洒脱,柔和。 明明是不同性格的两个人,却如此相似。 正看得入神,旁边的于清风忽然伸手拍了他一下。 这一拍,袁松回了神。 于清风嗓音低沉:“阿松,你没事儿吧?” 袁松眼神复杂,对着于清风摇了摇头。 主持人很优雅,走到云来面前,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美丽的小姐,到您了。” 云来神态自若,勾唇一笑,在人群的注视下走到了猴王坛前。 这次她距离猴王坛非常非常的近! 她能清楚的看见猴王坛身上面似乎有金色的符文字样。 然而再往外走一点,这金色的符文字样就消失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主持人见云来盯着猴王坛看,提醒道:“小姐,上手摸一下,猴王会给你祝福的。” 云来嗯了一声,不疾不徐的抬起了右手,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手附在了那坛上。 随着人群呼吸暂停。 一道清晰的喘气声从云来面前的猴王坛里传了出来。 随即,那猴王坛动了。 人群忽然发出了一阵叫声。 “动了!猴王坛动了!” 吵闹的声音从观众席上传出。 云来不意外。 崔催催几人也不意外。 这一波很明显就是冲着云来去的。 袁松跟于清风却有些傻了。 真没想到,猴王竟然选中了她! 主持人眼里露出了欣喜:“小姐,你跟猴王非常有缘啊!” 云来收回了手。 手掌心上还残留着温热。 刚才坛身动的那一下,她的确感觉到了坛里有东西。 想罢就是那坛中鬼物或是妖物的躯体了。 真有意思。 本以为是鬼王娶亲,没曾想竟然是妖邪作祟。 主持人看云来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持续输出:“漂亮的小姐,你跟猴王有缘。猴王会保佑你健康长寿,幸福,发财。但只能保佑你今天,如果你想一直都好运连连,可以选择跟我们的猴王结缘。” 将话筒递到了云来面前。 主持人没有问云来愿不愿意,而是直接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 云来也没过多说什么,笑笑:“当然愿意,只要猴王大人不嫌弃,结缘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嘛。”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主持人立马道:“那太好了!请小姐暂时到我们后台换个行头,既然要结缘,这仪式自然是不能少的。正好也让朋友们看一下咱们是如何跟猴王结缘的。” 观众们乐的看戏呀。 纷纷催促道:“快点吧!等不及了!” 方川紧张啊,好几次都有站起身想组织这场闹剧的心思,但奈何每次起来都会被长空或是身边的崔催催给拽回来。 用两人的话来说就是:前辈有前辈的打算,你看着就行了。 方川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提心吊胆跟着一起看。 被后台的工作人员请下来,云来没有进入演员们的更衣室,而是被请到了之前那个诡异的大棚里。 刚才她是用镜子偷偷照射看的里面。 但现在,她是光明正大进来看的。 这里面和她在镜子里看的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大棚的一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套红色的嫁衣。 这嫁衣非常的红,就像是鲜血染的一样。 布料是上好的绸缎,手感摸上去就非常的昂贵。 云来上下扫过嫁衣,该说不说是好看的。 就是给她穿有点可惜了。 真没想到,这辈子穿嫁衣嫁的竟然不是人,而是一只猴,还是一只不到什么东西的猴。 熟练的脱掉棉服,云来上手将嫁衣穿上。 穿上嫁衣的那一刻,她的肩膀上莫名出现了一股压力。 这股压力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让她有些不能动弹。 悄么么的提了一下肩膀,云来低头嘟囔。 “难道是最近长胖了?怎么感觉肩膀上好重啊。” 抬手,她随意的在肩膀上掸了两下,那股力道立刻就消失了。 站好身子,云来走到了一旁的全身镜前,优雅从容的整理着身上的嫁衣。 她长的还有几分姿色,换上嫁衣后似乎姿色又多了几分。 满意的整理好头发,云来拿起一旁的红盖头朝着大棚外面去。 大棚外面的工作人员看到云来换好衣服出来,都是下意识的哇了一声,娇羞的低下了头。 “这边。” 手指着舞台方向,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快步小跑。 云来也不急,就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又回到了舞台上。 台上的观众们已经请下去了,只有几个演员在台上摆弄着现场。 说是结缘现场倒不如说是结亲现场。 整个台面都被铺上了红毯,在红毯周围放置了很多的鲜花,头顶上空拉了红绸。 所有人都站在场外,只有那张四方桌立在舞台中间。 有工作人员拿着糖果在观众席上分发。 这次的糖果无论男女老少全部都有。 现场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大家有说有笑,甚至开玩笑打趣,说结缘现场搞的跟结婚现场一样。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可崔催催长空知道。 这不就是娶亲么。 不过不是鬼王娶亲,而是猴王娶亲。 那死去的两个学生就是被娶亲娶走的。 那猴王胆子也真大,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贴脸开大,真是一点不把大活人放在眼里! 啪—— 啪—— 508猴王坛的嘶吼声 就在人群哄闹之时,灯光齐齐投下。 一身嫁衣的云来走到了舞台下。 她个子高挑,气质优越,体态更是没得挑。 穿上一身红嫁衣,就这么随手一提裙摆,优雅自信的跨上了台阶,连走六阶上了舞台。 观众席发出了哇——的一片声。 紧接着有人高喊道。 “好漂亮啊!” “姐姐好美!” “真漂亮!” 夸赞之声到处响起。 云来谦虚礼貌道谢:“谢谢夸奖。” 然后径直走到了那四方桌边。 路过正在摆放架子的袁松和于清风身旁,云来故意调侃道:“我若是跟猴王结缘成了,你们以后见我岂不是得屈膝卑躬?” 袁松跟于清风手中的铁架都要快被掰折了! 但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云来说什么做什么! 只能看着她得意洋洋的离开! 主持人快步迎上云来,惊叹之声从话筒里不断传出:“这一身仿佛是量身定做的一样,真合身,真漂亮呀!” 云来哼哼笑了一声:“哼哼,我已经换好了衣服,请问如何跟猴王结缘呢?” 见云来已经等不及了,观众们也开始催促了,主持人走到了猴王坛前,手压着桌子,神秘道:“要想跟猴王结缘,就必须付出点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小姐你的血。” “天呐,要放血?” 人群有些害怕了。 也有的人拱火道:“放吧放吧,都已经到这儿了!” 主持人打着圆场:“小姐放心,放的不多,只需要几滴就可以。你别害怕,猴王只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的。” 将早就准备好的针放到了桌子上。 云来怎么可能会怕放血。 她抓鬼除妖这血都是天天放! 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针,云来一脸无畏:“血要滴到坛子里吗?” 主持人满意点头,走到了桌子后面,双手小心翼翼拿住盖头,当着大家的面将那盖子打开了一角。 在盖子彻底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云来看到一缕黑色的气息从坛子里飞了出来。 是邪气。 而且是妖邪之气! 崔催催跟长空同时看到了那抹气! 两人屁股离开凳子,恨不得现在就跳到台上去! 慕闲看他们俩这么激动,还以为是云来太漂亮,他们看傻眼了。 笑着打趣两人:“崔大哥,长空先生,你们的反应好大的!虽然姐姐是很好看,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不要这么夸张嘛。看人家方警官,一脸淡定。” 两人听到慕闲的趣声,这才意识到反应过来,讪讪一笑又坐了回去。 方川虽然脸上淡定,可实际上他心里早就已经不淡定了。 这尼玛,科学破案这么多年,三天不到给他干到封建迷信上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离谱过! 台上。 主持人给云来让了一个位置:“漂亮的小姐,请到这边来。” 云来也不作假,站到了主持人的身侧。 她低垂眸子朝着坛里面看。 虽然只开了一角,但她仍然看见了坛里浓郁的妖邪之气! 在那黑气中间似乎还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默默拿起了桌子上的针,在主持人还有发话的时候就已经将针戳破了手指,然后滴到了坛子里。 “吼——” 随着云来血的滴落! 原本毫无动静的坛子忽然发出了嘶吼声! 这一声可把观众们给吓到了! 大家惊叫,然后纷纷朝着猴王坛看去! 一个两个脸上写满了惊恐! “天,天呐!刚,刚才那个坛子竟然发出了吼叫声!” “见鬼,真尼玛见鬼了!” “天下奇闻异闻必须再添一件!” 争先恐后的拿出手机录像。 主持人也懵了。 刚才那声嘶吼跟以往猴王的嘶吼声完全不一样! 以前猴王只会喘息,怎么今天会发出这么大的吼声? 他一脸不明白的看向云来,云来也摆上了糊涂。 “怎么回事儿啊?猴王是生气了吗?怎么发出一声嘶吼?主持人,我是不是不应该把血滴下去呀?” 主持人额了一下:“额...没关系,应该是猴王跟小姐太有缘了,所以发出了那样的嘶吼声。没关系,我们继续。” 脸上再次摆了职业假笑。 他将红盖头摊开:“小姐,把盖头盖上吧。” 云来拿过盖头盖在头上。 在盖头压住眉眼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主持人手上忽然多了一个布娃娃。 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布娃娃。 那布娃娃乍得看去跟她似乎还有点像。 主持人将娃娃在手上捏了捏,朝着云来问道:“小姐,方便问下姓名和出生日期吗?” 云来点头:“可以。” 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告诉了那主持人,云来就不再说话了。 当然,她不可能傻到把正确信息告诉主持人。 所以,她的生辰八字是假的。 姓名也非她真名,而是道号。 她可不怕对方搞什么邪手段,反正对她没影响。 主持人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云来报的生辰八字,然后又写上了云来的名字。 最后将这张纸叠好放进了布偶的身体里。 将布偶靠在坛边摆好,主持人又从一边掏出了一张纸工工整整的摆放到了坛前。 “请小姐在这张上写下名字。” 云来照着主持人的话,提笔签下名字。 主持人将写有云来名字的纸收起来:“小姐是否真心自愿与猴王结缘?若是真心自愿,请小姐当着猴王的面亲自说出你是自愿的。” 这仿佛有点强人所难。 观众席上逐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没人说出来。 云来毫不在意,看向那猴王坛,一字一句说道:“云来自愿与猴王大人结缘,请猴王大人显灵。” 明明让她说的自愿,可主持人却从云来的话里感受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威胁。 很奇怪的感觉。 面前的小姐,甚至冷静的让人怪害怕的。 “咚咚——” 随着云来话说完,那猴王坛忽然抖动了两下! 差点从桌子上跌落! 这可把主持人给吓到了! 快步冲上去一把抱住了猴王坛! 就连袁松跟于清风都第一时间冲了上来! 云来却笑了。 这猴王胆儿还挺小。 就这小破胆,怎么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自爆的? 见猴王坛稳住,主持人吓的一头汗! 看着云来的眼神越加怪异! 怎么猴王今天这么反常? 今天的流程跟以前的流程一样,可事故怎么会这么多? 看主持人已经产生了自我怀疑,云来故意出声问道:“主持人,继续吗?” 被云来唤回思绪,主持人尴尬一笑:“没有了,小姐你已经跟猴王大人结缘成功了。可以下台看最后的结束演出了。” 云来语调往上扬了一下。 “哦~那我可走了。” 没有多看坛一眼,没有多看主持人一眼,云来晃悠着下了台。 观众们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就知道,猴王坛一直在叫。 对于那刚才下去的云来,大家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感觉还没看清白,这结缘仪式就结束了?那坛子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啊,稀奇古怪的。” 一群人的兴致开始缺缺。 云来下了后台,将自己的白色棉服换上,回看了一眼那嫁衣挑帘出去了。 这次她没回到观众席上,而是直接出了大棚。 然后给崔催催和长空发消息。 只有两个字:“速回。” 两人一接到消息,起身弯腰便从观众席离开了。 慕闲哎哎了两声,最后只得到了一个冷漠的拜拜。 方川也跟上两人。 三人快步朝着云来的方位跑去。 很快,他们便在四岔路口看见了云来。 “前辈!” “云小友!” 看见他们来了,云来招手:“回酒店,找片人少的空闲地,准备起坛。” “起坛?是要招魂吗?” 方川急声问道。 脚下的步子却是没停。 云来甩手:“先招魂,但我估计很难招回来。刚才在台上,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猴王坛。猴王坛里的阴邪之气很重,我怀疑,白元跟今天死的那个女同学阴魂都在那坛中。你们应该也看到主持人手上拿着的那个布娃娃,那两个小姑娘的布娃娃就在马戏团后台的棚子里。” “他们嘴上说着是跟猴王结缘,实际是跟猴王结亲。布娃娃就是活人死后的阴魂替身,写上生辰八字和名字,是为了方便猴王晚上来娶亲。” “那个猴王跟赖团长应该有很深的渊源,至于为什么会供猴王,不清楚。但只要我们今晚抓住那个猴王就知道原因了。” 509谁拜香谁坐坛 云来微微一笑,眼神带着不明所以的笑意。 “非也,非也。” 这给方川搞的更加是一头雾水,想不通了。 崔催催也疑声问道:“前辈,早上不是说还要招魂的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咱们现在回去不招魂,起坛做什么?” 长空在一旁,上手就给了崔催催一下,随即道:“云小友是打算跟那猴王斗法呢!” “跟猴王斗法?” 方川崔催催齐声。 云来点头,领着三人熟门熟路的走到了车子前。 “那猴王沾了我的血,必然会来找我。今天晚上是抓住他最好的时机,不然等他反应过来咱们的身份,想抓他可就难了。” 那猴王坛类似于猴王的宅基地。 猴王一直生活在那坛中。 但并非是无法脱离猴王坛。 而是在这个猴王坛的滋养下,他的道行会比在其他坛中的道行高上一些。 而且在给猴王坛滴血的时候,云来感觉到了坛中猴王是可以完全脱离猴王坛的。 这可能跟猴王长期害人,靠着女子精血修炼有关。 尤其是那些女子还都是年轻且尚未经历过人世的女子。 四人一溜烟爬进了车里。 方川打着方向盘,快速驶离了市中心。 很快,车子便停在了酒店下。 然而,让几人没想到的是。 除了他们在酒店门口,杨道全竟然也在。 杨道全穿着灵组的工作服,手里摸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看到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线里,杨道全激动的朝着几人招手。 “老崔!长空道长,云小姐!” 崔催催看到杨道全忽然出现,也有些意思,朗声问道:“道全,你怎么找过来了?有事儿吗?” 杨道全跟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话便匆匆挂断了。 “当然是找你们说沈木栖他们的事情了。” “沈木栖招供了?” 云来好奇的问道。 上次沈木栖被杨道全带走后,云来就挺在意这个事情的。 她在意的是沈木栖跟他体内的那个人,到底谁正谁邪,谁是真正的意识支配者。 但这段时间她真的每天都被各种琐事缠绕,以至于都没时间去考虑这个事情。 杨道全哎呀了一声,脸上愁容更重了:“没有,他的嘴非常的严实,根本翘不开。马上京都片区都翻过来一遍了,这宁清妍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要不说是夫妻俩呢,真能把人搞死。” 云来有些失望。 她想过杨道全那边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但没想过他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如果不出她所料,要不了几天,就得出事了。 长长叹了一口气,云来无奈。 “杨队长,如果你平时要是没事儿话还是多巡逻吧,免得到时候出事了,兀自懊恼。” 没听明白云来的暗示,杨道全拍着脑门嘿嘿一笑:“嘿嘿,没事儿,咱们京都人多,那宁清妍怎么说都是一只鬼,即便是想逃也不可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说着,他爪子来回你捏动了两下。 崔催催无语,拍了他一下:“前辈让你注意你就注意,别到时候出事了没地方哭。” 说着,他走到后备箱,提着一堆东西进了酒店。 长空哼呵一笑,啥话也没说,拎着另外一堆东西也进了酒店。 方川可不能说什么,他跟杨道全压根就不熟。 只能礼貌冲他自我介绍:“您好,方川,片区大队队长,是个警察。” 杨道全哟了一声,赶紧跟方川握手交好。 还不忘出声调侃崔催催:“老崔,你可以嘛,刚到京都没几天,连警察都搭上了!” 崔催催懒得跟他扯皮:“你别比比歪歪的,快来帮忙,今天晚上要干大活儿!” 招呼着杨道全。 杨道全也发现了几人的不对劲儿,出声询问咋了,怎么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崔催催也不藏着掖着,跟方川两人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什么情况了。 听到后面,杨道全忍不住惊呼:“这么怪偏的事情竟然也被你们碰上了?” 崔催催无奈点头;“可不是么,头回,稀奇的很。” 杨道全一脸赞赏加不解的鼓起了巴掌。 “牛,真的是牛。还猴王娶亲,这明显就是胡扯!那猴王就是个成了精的死猴子!说是结缘娶亲,实际上是靠着旁人搭线用女娃的精血作为修炼的根本。这就是妖邪之物啊!” 长空瞥了他一眼:“还用你说?我们当然知道那死猴子是妖邪,不然,费那老大的劲儿查他干啥?” 在前台的指示下,几人在酒店后面找到了一块偏僻的空地。 这块地看上去好久没人搭理了,满地枯枝烂叶,真像是荒废了一样。 崔催催跟长空说着话,熟练的开始布坛。 云来则是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安静的低头画符。 杨道全忙着跟长空还有崔催催聊天,丝毫没注意到云来在干嘛。 方川倒是对云来充满了好奇。 见她一直在写写画画,他好奇的凑了上去。 结果一上去就看见一堆鬼画符。 他蹲下身子拿起最近的一张符,翻来覆去研究了好多遍也没看明白这是个啥。 一直等到崔催催跟长空那边传来了叫唤声,他才放下了手中的符。 “前辈,坛好了。” 云来运气画下最后一笔。 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抬头朝着三人看去。 杨道全手里还拿着法坛上的桃木剑正看的入神,忽然听到崔催催喊前辈坛好了,他一脸懵圈的看向坐在角落处的云来。 “什么前辈?这坛你们摆弄半天了,等下谁坐坛啊?” 说着话呢。 云来起身,将地面上的符咒拿起来,缓步走到了坛前。 然后在杨道全疑惑加逐渐震惊中把符放到了坛上。 杨道全半张着嘴,刚想说云来一个小姑娘跟过来凑什么热闹时,便见她手里捏了一大叠的黄符,然后毫不在意的放到了法坛上。 他想到什么,望着云来的侧脸眼睛瞪的跟黑猫警长似的! “你你你——” 你字还没憋出来下文,他又看见云来熟练的捻过了桌子上的三根香,随手那么一甩! 香哗啦一下点燃了! 云来手捏香,贴在眉心处,双目闭起,在坛前对着天拜了拜后,这才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谁拜香谁坐坛。 云来拜香自然就是云来坐坛。 杨道全:“我去——” 猛的看向崔催催:“老崔,这,这姐妹不是你女朋友吗?怎,怎么,怎么搞这处?她干嘛的呀?” 崔催催笑的春风得意:“谁跟你说前辈是我女朋友了,假的。她是我为了不让你们觉得我跟墨岱有什么才说的女朋友。她是我前辈,以前的同门前辈,茅山弟子。” “茅山弟子?” 杨道全没惊呼出声,方川先叫出声了! 崔催催接道:“是滴,茅山弟子。下山云游来的,走脚先生一个。” 杨道全头大了。 “我靠,有一种认知被刷新的感觉。” 他皱紧了眉头看向云来。 怎么都不敢相信,面前的小姑娘会是茅山弟子。 就连墨岱都不敢称自己是正儿八经的龙虎山弟子。 她虽然是龙虎山出来的,但并没有在龙虎山入籍,算是外门弟子。 但她师父是真有本事,龙虎山真天师,实打实修道的。 据说,很有可能修炼成仙呢。 他们虽然也是修行的人,可跟正统比起来,真就是小人物! 也正是因为如此,墨岱这个龙虎山出来的弟子在京都就更加的抓人眼球。 不少上级领导都上赶着让墨岱去自己的队伍里。 当年崔催催资质也不错。 领导们也是有意留他在京都干活。 但崔催催想回家,所以还是回了宣城。 他们也都听闻崔催催早些年是茅山弟子,但好像没学多少年被茅山赶出了师门。 510先礼后兵 以至于现在有的时候大家还会拿这个事情去调侃崔催催。 每个人都觉得崔催催回了宣城,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谁都没想到,崔催催再来京都的时候,竟然带了一个正儿八经的茅山弟子。 杨道全还是有些不相信,拉着崔催催问道:“老崔,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你没忽悠我吧?她真是茅山弟子?” 崔催催被杨道全整笑了:“当然,受篆正儿八经的茅山弟子!” 杨道全:“呵!老崔,你牛逼啊!还搭上线了!” 迫不及待的搓手,杨道全一脸赔笑看云来:“云大师,之前没好好做过自我介绍,我现在隆重的向您自我介绍一下!” “鄙人杨道全,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云大师赎罪!” 云来摆弄着手里的黄符,对于杨道全看她茅山弟子的身份很激动的样子,并没有任何回应。 只是淡淡拱手,礼貌回道:“杨队长不用太客气。我此番下山只为云游,你就且当我是个走脚先生就是了。” 杨道全:“不得行不得行,云大师可是正儿八经的茅山弟子。你都不知道,咱们京都上千号人里,每几个出身好的!唯一一个墨岱也只是个外门弟子!所以,云大师,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您叫我小杨就行。” 她笑脸赔上了,说话更是夹上了。 崔催催翻他白眼:“道全,你够了,戏太多了!” 杨道全回头瞪他:“你懂个屁!” 云来嗤笑,将桌子上已经熏好的符咒递给了崔催催和长空:“把周围都缠上,搬个凳子放中间。” 两人上手接过云来的符咒,麻溜的开始布置法阵。 杨道全左看右看看不明白,谦虚的出声请教:“云大师,搬个凳子什么意思?” 方川拿出手机一同乱拍,也好奇的问道:“对啊,云先生,用符咒把周围缠起来我能理解是为了困住那个猴王,搬个凳子啥意思?” 长空探头,用着高声替云来向他们俩解释道:“云小友是文明人,搬个凳子就是先礼后兵!” 崔催催:“先谈,谈不拢就开打!” 杨道全神情复杂。 他还是头回抓鬼打妖听说这套理论。 以前逮着鬼或是妖,二话不说上去就开干! 这,理论在前的,还真是头一回。 这方川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不会谈着谈着真就崩了吧? 他怎么觉得能和谈的几率那么小呢? 云来当然知道两人在想什么,拂了拂香灰道:“确实很难谈的拢,但你们都知道的,这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就跟方警官审讯犯罪一样,你总不能上来就让犯人认罪吧?至少要问什么动机目的。” “我这自然也是一样的流程。” 说着话呢,云来从一旁端过了一个小碗。 崔催催长空也布好了法阵。 两人拍着手走到了云来的坛前。 杨道全跟方川站在云来两侧。 四个人正好在四个方位。 见云来端了一个小碗,长空识趣的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将水倒进了碗中。 杨道全跟方川还没来得及问这是做啥。 几人便见云来用小拇指加盖挑起了一点香灰搅合在了碗中水里。 等到香灰完全跟水融合,云来从包里翻出了五枚铜钱,又拿过了一面八卦镜,将五枚铜钱摆放在了八卦镜面上。 随即云来手按住八卦镜将八卦镜盖在了碗中水里。 云来一口咬破右手食指,当着众人的面在八卦镜面凌空上画了符文。 几人只觉眼前一道金光闪过! 云来便拿掉了盖在碗中水上的八卦镜。 与此同时,她拨动着八卦镜上的铜钱,用手指沾碗中水弹在了八卦镜面上。 只见水面一颤! 清晰可见的画面出现在了八卦镜里! 杨道全跟方川同时发出卧槽的声音! 崔催催跟长空则是一脸嫌弃的看向他俩。 崔催催:“大惊小怪的。” 长空:“没见过世面。” 然后唏嘘平常的凑到了八卦镜前。 方川握着手机录像的手都在发抖! 太震撼了! 这是什么超出科学的行为! 这尼玛比电子眼都牛逼! 云来搅动着碗中水,丝毫不去在意方川跟杨道全,而是缓声启唇道:“今天我在马戏团的大棚里发现了供奉猴王坛的房间。在那个房间里我看见了两个木偶,这木偶娃娃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正是白元跟那死去的女同学。” “我本来是打算招魂,但看到那两个娃娃之后我觉得招魂没有用。因为她们的魂魄极有可能已经被猴王困在了那两个木偶身上。要想找到她们的魂魄,就必须趁着猴王离开房间的时候把那两个娃娃偷走,用办法破坏娃娃,把她们的魂魄放出来。” 崔催催双手环起:“这个方法是可以,但现在有个问题。那就是猴王来了,谁去偷那两个娃娃?我们就不能先把猴王解决了再去救那两个娃娃吗?” 长空摸了一把自己的羊角胡:“大概不行。” “为什么?” 啥都不会的方川问道。 长空解释:“猴王是靠吸食女子精血作为修炼的根本。而吞噬女子的魂魄也是他们增长道行的途径和办法。对付猴王可以,但前提是猴王受伤之后没有可以疗伤的源头。” “但那两个女娃娃魂魄是大补之物。如果在斗法当中,那猴王意识到自己干不过我们,会有极大的可能性选择吞噬那两个女娃娃的魂魄,以此来供给道行修为。一个魂魄涨十年修为,两个就是二十年。所以,你们觉得是先对付猴王要紧,还是把两个魂魄招回来要紧?” 变相反问。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杨道全:“找魂魄——” 云来手上下抖了抖袖子:“那这件事情方警官跟杨队长有没有兴趣试试看呢?” 两人手指着自己。 “啊?我们俩去吗?” 方川连忙摆手:“那不行!云先生,我什么都不会啊!万一要是去了跟什么妖魔鬼怪凑了个正面,到时候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道全却一拍桌子,豪爽道:“我去!老子就不信了,能有什么东西缠住老子的去路!这辈子抓鬼除妖也见过不少大东西!不就是一个猴妖么!老子还真就不信,他能在老子面前翻出什么大浪来!” 随即,他拍着方川的肩膀粗犷开口:“方警官,你不用跟我去,这事儿我自己来就行!” 被杨道全这么一说,方川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感觉自己像上战场前的逃兵一样。 怪难受的。 纠结了半天,他最终还是咬牙道:“去!我去就是了!不就是见个鬼见个妖么!这辈子大风大浪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些东西!我去!拼了!” 云来本来也不觉得方川会不去。 做警察的,除非责任心不好,人品有问题,不然为了人民群众,上刀山下油锅都可以。 方川一开始不想去,不是责任心不够,也不是人品不够,而是对未知领域的害怕。 这很正常。 从兜里摸出一个令牌,云来递给了方川:“这个你拿着,放心吧,寻常东西近不了你身。” “你们等到到了马戏团要格外低调闭着人。尤其是赖团长跟那个主持人,他们都是一伙的。要是碰上工作人员,你们自己想办法糊弄一下过去就行了。若是情急之下碰到了赖团长跟主持人,在不惊动任何人任何生物的情况下,你们可以选择——” 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可把方川吓到了! “不行!我是警察!杀人犯法!这事儿不能做!” 崔催催咂了一声:“咂,前辈的意思是让你把人打晕了!你想啥呢。” 方川一头黑线。 头回见打晕是用抹脖子的动作。 多冒昧,多吓人。 杨道全比了个OK的手势:“OK,没问题。马戏团那边交给我们,你们可一定要小心!” 云来:“嗯,时候不早了,你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催促着两人。 杨道全哎了一声,拉了一把方川,拖着他就离开了空地。 三人一直目送杨道全跟方川消失,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八卦镜上。 511赖不清 八卦镜内映射出来的画面一片模糊。 云来的手在水中搅了搅,将剩余的水汽弹在了八卦镜面上,没多会儿水面摇晃了两下,再次变的清澈起来。 与此同时,几个人影映入到了几人眼中。 ———————— 马戏团后台。 袁松于清风带着几个人将台子上的四方桌搬回了棚子里。 桌子上的猴王坛没有任何的动静,安静的伫立在桌子上。 几个人熟练的将桌子归位。 袁松于清风跟大爷一样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对着两人指挥道:“你们可以走了。” 剩下的那几个小演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话都没说,默默的出了大棚。 前脚刚出去,后脚棚子里的帘子再次被掀开。 两人已经打算躺下,却在看到来人后,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两人有些局促,面上却依然淡定的朝着男人打招呼。 “团长好。” 赖不清瞥了两人一眼,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抹友善的笑意。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不要这么拘谨么?大家都是给猴王办事儿,彼此之间也算是好朋友。虽然我是团长,但在猴王面前,我们人人平等。我不是团长,你们也不是我马戏团的演员,我们都是猴王忠诚的奴隶。” 他走到了猴王坛前,上手抚摸着猴王坛。 脸上的笑容诡异起来。 袁松跟于清风心里正在嘀咕赖不清说的什么意思,唰的抬头,两人差点被赖不清脸上的笑容送走。 真的很诡异,也是真的很吓人。 袁松吞咽着口水,抽动着脸颊,一本正经回道:“团长,您是我们马戏团的团长,我们不是拘谨,我们是敬重您,敬重您这么多年一直为马戏团付出,也一直为猴王付出。” 他们俩知道猴王的存在。 也知道猴王是团长的保护神。 但两人从来没见过真正的猴王。 毕竟谁会对一只猴子感兴趣? 又不是孙悟空。 赖不清压根就不相信袁松说的话,上手拍着他的肩膀,似笑非笑道:“阿松,你在我的马戏团也已经好多年了。你知道的,团长我这一辈子都贡献给了马戏团。你们嘴上说着敬重我,实际是害怕我。”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抱着猴王坛看上去还有些陶醉。 他抱着猴王坛坐下来了。 袁松跟于清风顺势走到了一旁,两个人都没有接赖不清说的话。 赖不清不是那种会打骂人的团长。 也不是那种严格,更不是那种随便罚款的领导。 他性子柔和,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可偏偏就是这样! 大家仍然不敢靠近赖不清,甚至有些忌惮害怕他。 笑面虎知道吗? 心思重,从来不写在脸上。 看上去万事儿没关系,可实际上,真拿起手段来,能把人作死! 赖不清就是那样的人。 所以整个马戏团里,大家最怕的就是赖不清赖团长。 于清风低声清嗓,对抱着猴王坛一阵陶醉的赖不清道:“团长,时候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和后天还有演出呢,我们得回去休息了。” 说着就要走。 赖不清却喝声拦住了两人。 “别着急,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都已经迈脚的两个人愣是再次被拉了回来。 赖不清:“在马戏团里,你们两人最得我心意。你们以前在孤儿院欺负人,打骂人,在家里是个小混混,现在长大了,还是个混混。可偏偏,我就喜欢你们这个样子,够狠,够劲儿。” 他忽然提到了两人在孤儿院的事情。 袁松脸上立马露出了不悦。 他们以前在孤儿院的事情,整个马戏团里除了慕闲还有跟过来的几个小弟,其他人都不知道! 那些小弟们因为害怕他们俩,所以从来不会乱说!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会说了。 慕闲。 袁松拳头握了握。 这段时间给那臭丫头太多的好脸色了。 能耐了。 赖不清:“你们跟我十几年了,我没亏着你吃,没亏着你们穿。我也算是你们半个父亲,阿松,小风,你们也不想看到马戏团出事吧?” 袁松于清风摸不明白赖不清说的什么意思,只是跟着摇头。 “不想。” “不想。” 马戏团没了,他们就没地儿住,没地方吃饭了。 他们除了一身杂技,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没有学历,没有人脉,没有太大的能力,也不是什么好人。 谁家会要他们? 赖不清将猴王坛放了回去:“知道我为什么每次只在一个城市停留五天吗?” 两人摇头。 这么多年,马戏团一直在走南闯北,但从来不会走回头路。 而且,无论哪个城市那个商场邀请,他们只会在那个城市停留五天。 下冰雹,下雷阵雨,下大雪,刮台风,海啸地震都改变不了他们停留五天后必走的事情。 有好几次在极端恶劣的天气下,他们顶着生命不得善终的结局拖家带口离开了表演的城市。 赖不清从来不会说为什么,也不会告诉他们为什么。 就只有一个字,走。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马戏团所有人都养成了一个习惯。 那就是在第五天的晚上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加固车子和装备,准备第六天早上离开城市。 袁松跟于清风以前好奇过,但好奇只是好奇,究竟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现在,赖不清主动问起,两人好奇心自然也是跟着提起来了。 见他俩一副求解答的样子,赖不清启唇回道:“因为猴王需要在第六日吸食尚未破身的女子精血。” 两人:? 有点没听清,听清了好像也没听明白。 赖不清:“我们马戏团之所以这么风生水起全部都是猴王保佑!” “但相对应给猴王的供奉就是女子的精血。” “女子干净的精血可以助猴王修为大涨!” “猴王道行了得,就会保佑我们马戏团一直财运亨通!” 他勾起了一抹很邪恶的笑意:“我能把你们拉扯这么大,全都是猴王的功劳!” 两人眉头皱了一下。 第一反应就是团长颠了。 还吸食尚未破身的女子精血。 胡扯! 团长最近是不是又在看什么玄学小说了? 512想死还是想活? 神经大条。 ———————— 大棚连接到八卦镜的另外一面。 云来三人探头。 长空吹了吹自己的羊角胡,看着赖不清脸上全是无语跟吐槽。 “这老毕登鬼扯啥呢?叽哩哇啦半天也不说到底想干嘛!他跟神经病一样。” 崔催催嗯——了很久,嗓子都快冒烟了! “嗯——————我觉得吧,这老登脑子有问题。” 云来语调往上扬了一下,听上去很赞同两人的话,实际上没什么意思。 “嗯~你俩跟说废话一样。” 双手习惯性往袖筒里一插,云来侧身看铜镜,脑子活络:“这老登鬼察觉到咱们有问题了。” 崔催催:“他知道了?” 长空:“不能啊,咱们演技这么好!” 云来白了长空一眼:“赖不清心思很重,方川第一天找他他就已经知道事情快要败露了。” “如果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跟猴王结缘的流程应该是要放到第五日。但因为我们和方川的加入,赖不清把猴王结缘的日子调到了今天。他大概率过了今晚,最迟明天下午离开宣城。” “马戏团之所以在一个城市只停留五天,是因为害怕被查到,所以,要赶在第六日当天离开表演城市。” “相当于,马戏团表演的那五日,每日都会死一个人。” “警方再笨,顺腾摸瓜也能找出一点线索来。” “而第六日离开,应该是赖不清精心测算过事情会被查出矛头的节点。他很精明,日子都敲算好了。” 崔催催有点不敢相信:“这赖不清哪能这么牛逼,每次在一个地方都卡第六日准时撤退?万一要是他没算好,提前被查出来了呢?” 长空附和点头。 云来回道:“这是妖杀人,不是人杀人。人杀人都要有时间破案,更何况是妖杀人,然后让一群顶着科学脑袋的人去查?六日,对赖不清来说,完全可以洗脱所有嫌疑,并且在警察一头雾水,理不出来线索的时候,早早抽身撤退。” “他精明的点在于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每个地方都没有抓到他的把柄。” 云来这么一说,两人才恍然大悟! 长空:“那老毕登也算是踩了空子了。” 崔催催:“那他现在跟那个袁松和于清风绕弯说这个事情干啥?不会是想把他俩也拉入到支持猴王的行列中吧?” 云来:“不是。赖不清打算借刀杀人了。” 崔催催:满头问号。 长空:似乎有点理解但好像又不是很理解。 云来看他俩:“哎——” 云来:“他想利用袁松跟于清风出手干掉方警官。” 崔催催&长空:???? 这事儿怎么还跟方川勾上了? 见他俩还不明白,云来进一步解释。 “今天晚上赖不清让猴王对标的是我——猴王要吸女子精血。我是第三个要死的女子,而你俩虽然不是女的,但要是跟我一起,必然死。至于方警官,是赖不清对标的。他已经知道方警官查出了他们马戏团有点问题,所以他要在方警官彻底知道真相前出手干掉方警官。” “他一个团长自然不会主动出手暴露自己,那最方便最简单的办法自然就是找旁人出手。” “这个旁人一定不能是个好人,更不能是个老实人,还要胆子大,性子野。” “你们好好想想,马戏团里有谁不是好人,有谁不是老实人,有谁胆子能够大到野到杀人的?” 那无疑必然是从小混混出身的袁松跟于清风了。 赖不清看中的就是他们俩这个出身背景! 提到他们在孤儿院的时候,又询问他们是不是不想马戏团出事,目的就是这个。 让两人出手,再让他们俩顶罪。 方川一死,大家的目光都不会聚集在现在的案件上,而是全部都聚集在袁松跟于清风杀了警察的事件上。 这个时候,赖不清跳出来道歉,再让两人认罪伏法,事情就结束了。 而警方也会因为方川的死暂时停止其他的调查。 马戏团也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宣城。 大家解读起来也只会说马戏团是因为没了面子,或是开不下去才离开。 没人会想到马戏团离开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至于让大家相信袁松跟于清风会杀人,那就更简单了。 两人出身就不好,小时候在孤儿院就是混混,现在长大了,走南闯北多了一身江湖气,加上常年在马戏团里横行霸道,现在只要马戏团里所有人一致说两人性格不好,跟方川有冲突,嫌疑人的身份必然就坐定了。 这是赖不清算计好的,把自己摘出去的办法。 袁松跟于清风会不会照着赖不清说的去做呢? 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什么? 因为被威胁了呀。 猴王杀人。 妖邪作祟。 想死还是想活? 两人又不是亡徒,自然是想活。 好死不如赖活着。 进监狱坐牢好过在外面随时丧命。 云来都不用多想,闭着眼就知道袁松跟于清风什么选择。 就跟当年在孤儿院里,院长说要打死他俩,他俩毫不犹豫跪下来就喊着自己错了,不会再犯一样。 吓唬他们的话都能信,更何况是真的猴王杀人。 崔催催跟长空听完云来说的推测,大脑已经开始宕机了。 他俩到底是哪个环节没跟上? 怎么就跟前辈的脑回路走散了呢? 云来不去望一头雾水的两人,拍拍衣角坐到了一旁:“没什么好看的,已经猜出来了。只怕方警官跟杨队长这一行怕是会有阻碍了。” ———————— 一切都如云来所料。 方川跟杨道全到了大棚之后,在附近等了很久! 一直等到快一点多,所有人都散去,周围安静下来,他俩才蹑手蹑脚蹿到了角落里。 角落的大棚是开的。 只是看不见舞台的样貌。 从这个里面溜进去是能溜进大棚,然后顺着进入后台的。 一点多,大棚里的人早就睡下了。 只有零星几盏灯还开着。 灯光昏暗,一切都显得非常寂静。 只有风在呼呼而过。 杨道全闭紧了呼吸,这辈子没这么紧张过! 毕竟人生头回做贼。 方川是警察,埋伏的事情没少干。 可像今天这样的埋伏,他是真紧张! 他一个人竟然要去一个妖面前偷东西? 家人们,谁懂啊! 真的会谢啊! “走啊!” 方川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没往前动。 杨道全趴在他后面,见前面的方川不动了,伸手推了他一下,低声招呼道。 514:以前 他人都还没飞出去呢! 两道明晃晃的光影直接朝着他跟方川劈了过来! 方川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杨道全,默默朝着他竖了个中指。 杨道全压根不在意,白了他一眼,闪身钻入了另外一个角落。 于清风从棚子里面出来了。 见杨道全要跑,他提着砍刀就追了上去。 方川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一把抓住他的后勃颈,手上一用劲儿,愣是将人又给拽了回来! 于清风往后一栽,身子不稳直接平面躺地上了。 方川见时机正好,从后腰一把摸出了银手镯,对着于清风的手腕就要按下去! 对面的袁松忽然冲出来一把撞开了他。 连带着银手镯也飞了出去! 袁松一把将于清风拉起来,神情复杂的看着方川:“让你跑你不跑,方警官,你非要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方川扶着大棚的墙起身。 揉了揉胸口,脸都涨红了。 “袁松,于清风,我是警察,你们要相信我,我能帮你们。赖不清现在的罪只要等我们抓住猴王,马上就能定下来!你俩还年轻,如果就这样错下去,后半辈子真就只能待在监狱里度过了。” 两人脸色微微变了变。 于清风:“在监狱里活着度过也好过被猴王杀了。警察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抓到了一个邪物。你现在不走,等下见到团长,下场必死无疑。不仅仅是你,大家都会死。” 方川摇头,这么多天眼里第一次露出了坚定:“不会的。你们要相信我,我们能抓住猴王。我虽然只是一个警察,但今天来的那三个人,云先生,崔大少,长空道长他们都是有真本事的。猴王不可怕,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肯定能对付他!” 提到云来,袁松笑了。 是嗤笑。 袁松:“方警官,人不能糊涂,要认清现实。你知道那个云先生是什么人吗?你知道她以前是哪里的,干嘛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听她的话冲进马戏团说要对付猴王?方警官,你当警察当傻了吧?” 方川:“什么意思...” 叮铃铃—— 正僵持着。 方川兜里的手机也响了。 他摸了一把,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崔大少。 他吞咽着口水,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开口说话的并非是崔催催,而是语气悠闲淡然的云来。 “喂——” 只是一个字,气氛瞬间缓和下来了。 崔催催拿着手机,有点不能理解前辈为什么忽然要打电话给方警官。 长空却觉得奇怪。 奇怪袁松刚才说的话。 听他的意思,他以前好像认识云小友,彼此之间还很熟悉的那种。 可云小友早年一直在玄清观修炼,从来没下过山,怎么可能会认识袁松于清风那种走南闯北的杂技演呢? 细细斟酌之下,长空脑子灵光一闪! 忽然想到了慕闲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姑娘。 我敲—— 这种不成立的理论难不成要在云小友身上实现了? 还没等他仔细想清楚。 云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俩还跟小时候一样,永远向着错的。” 她一开口就是悠久。 袁松跟于清风早就已经猜出云来是谁。 现在听到她提起小时候,并不意外。 只是觉得讽刺。 讽刺的是。 小时候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沉闷不说话的女娃娃只不过十几年的时间,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警察口中的云先生。 而他们俩,从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混混变成了马戏团的杂技演员。 看上去都是在为活着努力,实际上,确实也是为了活着而努力。 袁松听到久违的问候,一时间苦涩上了心头。 “真没想到,你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如果慕院长知道你还活着,肯定气死了。” 云来在崔催催跟长空震惊的眼神中拿过了手机,并没有刻意躲避,只是淡然回道:“我得感谢慕南懿,不是她我不会活的这么好。我也要感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走上这条路。” “阿松,清风,小时候的事情就让风吹散了吧。放下手里的刀,现在回头,你们还有机会走上新的道路。” 于清风眼神一凌:“你还跟以前一样,清高的不行。你真以为我们放下刀,团长就能放过我们?猴王会杀人的!你今天跟猴王结缘,你也会死!” “你不怕死我们怕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慕南雪,你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丧命吧?” 云来:“我无法阻止你们去选择什么,但是现在我给你们选择。如果你们觉得我给你们的选择并不能解决你们的问题,你们也可以继续这样下去。” “看在小时候曾在孤儿院相处一场的份上,我会记得帮你们收尸。” 她说的很自在,似乎收尸对她来说只是简单平常的一个行为。 袁松看不见云来那张脸,却能在她说出话后清楚的想起小时候那个女娃娃的脸。 那张脸从小就长得好看。 粉粉糯糯的。 这么多年,他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在做梦。 梦里那张脸就是粉粉糯糯,干干净净。 不同的是,梦里那张脸会一直对他笑。 笑的甜美还可人。 而现实中的那个人。 永远都是冷着脸 眼里甚至带着冰冷和无情。 小时候盼望得到,长大了无法企及。 就因为自尊心和要强的不甘,他对那个姑娘的在意变成了扭曲的霸凌。 晚上会愧疚吗? 会,比任何人都愧疚。 可再见,他仍然还是没有改变。 依旧是那副要强,不甘,自尊心作祟的模样。 甚至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内心生出了自卑。 尤其是现在。 听她说出收尸的话。 他多狼狈啊。 狼狈到不堪啊。 袁松:“不用你假好心!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跟猴王结缘,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慕南雪,刚才的话我反送给你,你要是真死了,我会帮你好好收尸的!” 他的嘴比他的想法还要硬。 云来知道他不肯妥协,不再跟他多说,轻轻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她迎来的便是崔催催跟长空审视的目光。 将手机递还给崔催催,云来没什么心情。 “收拾一下,猴王应该快要来了。” 走到了坛后。 崔催催快步上前双手按在了桌子上。 “前辈,你真的没有什么需要跟我们解释的吗?” 513:我一拖二? 方川回头看杨道全,吞咽着口水:“等,等下,腿,腿软。” 杨道全无语,从一旁凳子处爬了过去,还不忘回头看方川,嘲笑道:“软脚虾。” 方川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低声反驳:“我不是,你别胡说!我是警察!” 杨道全切了一声:“那你倒是快点爬啊!这个样子要磨叽到什么时候!一点多了!那猴王三点前杀人,还有俩小时不到,咱们偷不到那俩buff娃,万一老崔那边噶了怎么办?” 方川:“不可能!” 忽然来劲了。 他手脚并用快一步爬到了杨道全的前面。 杨道全刚想回头再戳他两句,结果一个屁股怼过来,他翻到了一边,而用屁股怼翻他的罪魁祸首方川此刻手脚跟加了马达一样,咻咻咻爬的飞快。 杨道全:“他娘的,吃激素了吧!” 加快了速度。 还没等他爬出几米地,又撞上方川了! 他这次是真冒火了。 “方川!你能不能把你皮鼓往旁边挪一挪!” 用尽了全身力气压住怒意。 可前面的方川并没有给他任何答复。 杨道全有些不耐烦的打了他屁屁一下。 收回手时,却见面前一只颤抖的手哆哆嗦嗦的递到了他面前。 “干嘛?” 不悦的打开他的手。 杨道全昂首看去。 借着微弱灯光,他看见了一个人影站在了两人不远处。 那人影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那砍刀足足有人的手臂那么长! 刀面干净整洁,只有刀尖泛着光,一看就是开过刃的。 杨道全只有一个想法。 这尼玛要是砍到人的身上,不死也得死! 必须死! 方川这下是真腿软了。 吞咽着口水,往后缩了两步,上手挠着杨道全:“被发现了,怎么办?” 杨道全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也不害怕只是担心打草惊蛇。 那提着砍刀的人晃了两下手腕,借着灯光缓慢走出。 方川一眼认出来,他不是旁人。 正是下午那个跟云先生他们起过冲突的袁松。 袁松脸上的表情阴暗昏沉,方川看不清楚他什么表情,但能从他低垂的头中看出,此刻的袁松一定非常的不好过。 他浑身上充斥了低气压。 也不说话,就这么垂着头。 等气氛已经僵硬尴尬到一定程度后,袁松忽然开口了:“不要去后台。” 五个字一下子打破了所有的气氛。 方川愣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袁松:“团长要杀你们,不要去后台。现在,我要追你们,你们跑。” 他声音很轻,紧接着手中的砍刀朝着两人挥了过去! 杨道全大叫一声:“沃日尼玛!” 然后长腿一跨挡在了方川的面前,一把抓住了袁松的手腕! 他常年跟妖魔鬼怪打交道,身法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功底肯定还可以。 袁松不习武,但他是马戏团的杂技演员,眼神和身体的灵敏反应度都是远超常人的。 在杨道全抓住他手腕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砍刀换手脱身了。 杨道全手里一空,脚下一个转身继续去抓袁松。 袁松身子一歪直接闪身到了杨道全的身后。 杨道全只觉得后背一凉,再往后看的时候便见袁松提起手中的砍刀朝着他的后背劈了下去! 方川卧槽了一声,快步上前,抬脚对着袁松的后背就是猛的一踢! 袁松的身子也跟离弦的箭一样,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手中的砍刀更是直接脱手而出。 杨道全转身,看了一眼袁松又看了一眼方川,手指着外面就道:“往外跑。” 方川哎了一声,咻的一下追上杨道全,快步冲进了后台。 袁松躺在地上,回手揉着后背,看俩人还往后台跑,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语。 都让他们赶紧跑了,怎么还往后台跑! 将地上的砍刀捡起来,袁松继续去追二人。 两人根本不知道后台是什么情况,从进去后就贴着大棚边沿往里挪。 马戏团的演员基本都睡着了,两人路过棚口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他们睡觉打呼噜的声音。 两人闭紧呼吸,一边走一边摸门。 终于在即将走到大棚尽头的角落里看到了几枚熟悉的铜钱。 “那里!” 杨道全手指着棚底压多的铜钱,朝着方川喊了一嗓子。 方川顺着看过去。 再看到那几枚铜钱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云来晚上在大棚里忽然消失的事情。 她肯定当时就发现了这个棚子,所以特地提前过来埋伏了。 牛,真是牛! —————————— 空地处。 云来三人已经从铜镜里看到杨道全跟方川的身影。 但同时,三人也看见了另外两道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一个在杨道全他们的背后,一个在棚子里面。 两道身影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手里拿着武器。 长空哇了一声,还是忍不住感叹云来的提前预判:“云小友,你跟那个袁松还有那个于清风是不是认识啊?你竟然能猜到他俩肯定会给赖不清卖命!你是他俩肚子里的蛔虫吧。” 云来笑笑,没回答这个问题。 只道:“赖不清现在就在他自己的棚子里等着袁松跟于清风报喜。” “他猜到我们肯定会折返,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一切。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猴王坛和那两个娃娃帘子已经不在大棚内,而应该在赖不清的房间里。” 手搅动着水面。 水面晃了一下。 画面清晰后。 两人果然没在大棚里再看见猴王坛和其他的东西。 整个大棚里只有于清风提着刀。 崔催催立马掏出手机给杨道全去了电话。 杨道全感觉到裤兜里手机在震动。 无语的摸出手机。 正要破口大骂谁他娘这时候打电话,便见来电显示:老崔。 他立马按下了通话键:“喂,老崔。” 崔催催:“去赖不清的大棚,东西被他拿走了。” 杨道全:“沃日!” 一把挂断了电话,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棚,头也不回的拽着方川,小声告诉他:“东西在赖不清手里。你来拖住他俩,我去找那狗日的。” 方川一整个瞳孔放大! “你在说什么东西?我一拖二?” 杨道全:“这俩小鸡仔你要是搞不定,我单方面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警察。好了,不说了,加油。” 给方川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515新郎官来了 云来不屑解释,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 “往事都已成空,没什么需要解释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 她极其不愿提起当年小时候的事情。 可有的时候,越是不愿意想起,越是有很多的事情会勾起她当年的回忆。 今天是袁松跟于清风,下次呢? 下次会是慕南懿又或是当年的院长吗? 长空看出来云来是真的不想说这个事情,拉了一把崔催催,道:“小崔,云小友不想说你也别逼着问这个事情了,十几年过去了,也没什么需要深扒的了。” 云来无所谓笑笑:“年轻人有好奇心是正常的。” 将东西摆正,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时候差不多了,你们准备一下吧。” 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云来安静的站在了坛后。 月亮高高挂在夜空之上,恍惚看去似乎像是有两个月亮一样,迷了人的双眸。 看着天上的月亮,云来举起了左手开始来回掐算。 很快,她便放下了手,指着东边的位置道:“风从东来,注意那边。” 话一出,长空跟崔催催立马闪身到了东边,摆好姿势等待那猴王的到来。 云来搅动着盆中水。 很快,盆中水的画面再次扭转。 这次,画面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同样的后台,同样的大棚。 不同的是,此刻的大棚里昏暗一片。 只有一个岣嵝着腰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中。 顺着画面看去,棚中站着的不是他人,正是一身西装的团长。 团长站在长桌前,在长桌的前方,是一个红色的坛子。 而在那坛子的两侧,摆放着两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娃娃。 画面照射到赖不清的时候,他正拿着一把刀准备自己的手腕划去。 云来还没看清楚赖不清下一步要做什么,棚子的门帘就被杨道全狠狠踢开了! 他动作幅度很大,大到整个棚子震了两三下! 赖不清手腕滴着血,听到背后传来的动静,慌乱之中不小心按到了伤口。 顿时疼的他龇牙咧嘴,鲜血乱溅。 彼时,猴王坛也忽然跟着异动起来。 伴随着异动,大棚开始左右摇晃。 杨道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把抽出身上带的长刀,对着赖不清就吼道:“你丫的今天敢养猴王,明天就敢在京都养僵尸!奶奶个狗日的,把那坛子和鬼娃娃给老子,不然老子把你这马戏团给砸了!” 赖不清随意扯下一块布按在了伤口上。 警惕的一把抱过来猴王坛,还顺手将那两个娃娃揣到了兜里。 “你谁啊!我们马戏团的事情跟你可没有关系!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 杨道全呸了他一声:“呸!你还不配知道小爷是什么人!赶紧把那破坛子交出来!不然小爷可对你不客气了!” 他往赖不清面前逼近了一点。 赖不清被吓了一跳,抱着坛子就往外面跑! 杨道全哪里给他逃跑的机会,步子一扭,身子嗖的一声直接闪身到了赖不清的面前。 忽然出现的杨道全把赖不清吓了一大跳! 手中的猴王坛差点被抱住! 幸亏反应及时护住了猴王坛,不然此刻坛子就已经在地上炸开了。 杨道全上手去抢猴王坛,哪想,猴王坛没抢到,整个人差点往前栽过去! 好在他地盘不错,及时稳住了身子。 眼瞅着杨道全已经追上自己,赖不清仿佛灵猴一样,一个原地打滚竟然从棚子的另外一边滚出去了! 与此同时,杨道全看见赖不清手中的猴王坛晃动了一下,然后有什么东西咻的一声从猴王坛里飞出去了。 像是红色的烟雾,只是眨眼的瞬间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杨道全以为自己眼花了,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才意识到刚才那飞出去是猴王! 他着急忙慌的掏出了手机快速拨通了崔催催的电话。 可事实是,无论他怎么拨,电话那头都是无人接听。 为什么? 因为此刻的崔催催三人正忙着跟即将到达面前的东西打交道。 黑夜浓郁。 雾气腾空四起。 云来搬来了一张凳子安静的坐到了坛前。 崔催催跟长空站立两侧。 见周围忽然白烟四起,顿时便明白了那猴王要来了。 紧张的往云来面前凑了凑。 长空小声道:“小友,那东西来了。” 云来不急也不慌,示意他俩装扮上:“新娘子身边哪能没两个丫鬟侍候,把东西装扮上,我们来会会猴王新郎。” 两人哎了一声,瞬间明白云来什么意思,快速从兜里摸了两条小黄布,将自己的头发扎了两个小揪揪出来。 然后又用手指沾了朱砂在眉心点了一个红点。 最后抹了一把红嘴唇,婀娜着身子娇媚的走到了云来身边。 长空差点被崔催催恶心死。 一边呕吐一边扭动着身子也站到了云来身边。 “咚——咚——咚——” 两人身子刚站好! 一阵乐鼓的敲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听这阵仗,是喜乐的声音。 崔催催出声吐槽:“卧槽!这音乐——” 喜乐声越来越近,就像是3d环绕一样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云来坐在凳子上,也不着急,拽过了早就准备好的红布盖在了头上。 很快,喜乐声由远而近,出现在了三人周围。 云来盖着红盖头,看不见四周是什么情况,但能从喜乐的远近听出,新郎官已经到他们面前了。 “娘子~” 正思考着! 云来头顶忽然传出了一声戏曲般的小生嗓音。 与此同时,自己的手臂被人怼了一下。 紧接着,耳边响起了长空那恶心巴拉的夹子音。 “新郎官且慢!” 这夹子音让云来都忍不住汗毛竖起! 更别说崔催催,直接原地去世了。 翻了个白眼,就差口吐白沫了。 云来也好奇啊。 好奇那个猴王新郎官到底长什么样。 她悄悄拿着红盖头掀起了一角,顺着那个角从盖头底下看过去。 这才见,面前站着的哪里是什么猴王! 而是一个至少一米八的大高个! 新郎官长相俊秀,满身书生气。 身上穿着喜服,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脸上带着喜乐,竟然还有一股娇羞的意味。 许是注意到云来挑开了喜帕,新郎官迫不及待道:“时候不早了,为夫要来接娘子回家,还请这位小姐让娘子与我回家去。” 516你可有? 说罢,新郎官上手要去搀扶云来。 崔催催身子一扭,挡在了云来面前,手也跟着挡住了新郎官:“新郎官且慢~” 新郎官一愣,双手抱拳:“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长空从一旁走出:“我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未曾受过一丝委屈。我家老爷夫人曾说过,我家小姐出嫁,嫁的姑爷必然是人中龙凤,英雄豪杰!这红妆要有十里长,嫁妆要有三四庄,良田百亩且家世优渥。” “姑爷今日要娶我家小姐,我且问姑娘,你家里有何?” 那新郎官脸色微变。 “我怎从来不知还有这个规矩!你家小姐出身大户否?” 长空下巴一抬:“自然大户!京中小姐里我家小姐第一位。” 新郎官:“你家小姐可有才能否?” 长空继续:“自然是有!琴棋书画无所不能!” 新郎官脸色又变! “你家小姐美人否?” 长空:“京中第一美,才女是也!” 新郎官后退一步,喜乐的神色逐渐被惊诧代替了! 他恼怒了一下! 手指身后,叫道:“该死的赖不清!明明与我说的是无亲无故者!怎么会忽然变成京中第一才女!还是说,你们在忽悠我!” 他说着说着生气了。 原本白皙的脸黑下来了。 长空跟崔催催也不害怕,也不着急。 只是摆手又道:“你莫说那些没用的!现在我家小姐已梳洗装扮好,就等姑爷来迎娶!可姑爷你未有良田百亩,红妆十里,嫁妆三四,也不是英雄豪杰,将军出身,你拿什么求取我家小姐?” 崔催催双手一叉腰:“穷小子还想娶富家女!你怕是想飞黄腾达想疯了吧!” “啊!” 新郎官被两人连连逼问,直接往后倒下去! 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胸前那朵大红花瞬间就不红了。 崔催催往前逼了一步,正要开始二进宫,身后忽然响起了云来的声音。 “小翠。” 这一声轻灵带着一丝温润。 霎时让空气中旋转的风都停住了。 崔小翠傲娇的扭着脖子,左摇右晃的退回到了云来身边。 还煞有其事的甩着手嗔怪道:“小姐,您干嘛不让小翠说?姑爷就是个穷小子!您是京中第一美人,怎么能跟一个穷小子在一起呢!小姐,小翠不同意这门亲事!” 长空看崔催催演的起劲儿,一个屁股怼上去直接将他给怼开了! “小姐,小空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他从腰间拽出一块布,对着坐在地上的新郎官挥了挥:“姑爷,你回去吧,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我们不同意!” 那新郎官一把拽掉了胸前的大花:“你家小姐与我已经结下了缘!今日这门亲事,你们即便是不同意也必须要结!你家小姐一定要跟我走!” 说着话,他上手就去抓云来! 崔催催跟长空看他,一人一边,同时下手抓住了新郎官的手腕! 新郎官只觉得手腕一疼! 再抬头的时候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小丫鬟? 竟然是两个爷们! “啊!” 新郎官吓了一跳! 手臂一缩就要往回抽手! 可面前两个爷们的手死死的拽住了他,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他嘴巴里发出了戏曲般呀呀呀呀的声音,脚下一个用力往前蹬!直接对准了崔催催和长空的膝盖! 崔催催跟长空顺势往两边一躲! 一人一个跨步,愣是将已经靠近云来的新郎官往后拉出了至少七米远! 感受到了两人的不普通,新郎官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他哎呀了一声,甩手,身子咻的一下竟然消失了! 周围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也跟着消失了! 崔催催跟长空快步往前跑! 跑到了新郎官消失的位置,转了两三圈没见到那新郎官后,两人跑回到了云来的面前。 “前辈,那猴王溜了。” 云来拿掉了红盖头,丝毫不着急:“没关系,能找到他。” 抬手,两人才见云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类似于袖扣的东西。 “这是?” 长空瞪大了眼。 云来笑道:“你们刚才抓着他的手,我从他衣服上扒下来的。” 起身,她甩掉了手中的袖扣,正要将那袖扣扔到水盆里! 迎面忽然射来了一阵厉风! 这厉风正对云来的门面! 云来的手本能一甩袖! 直接将那正对她的厉风给打散了! 快步抄起桌子上的铜钱,云来手指一搓! 五枚铜钱咻咻咻的朝着五个方位射了过去! “啊!” 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一道红色的影子掉落在了地上! 长空跟崔催催噢哟了一声,一把拿起桌子上红绳编制成的网,冲着那猴王就盖了下去! 猴王看到那张沾满了狗血和朱砂的红网,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地上站起来了! 然后,在那网即将盖住他的时候,咻的一声再一次消失了! 红网盖在了地上,直接盖了个寂寞。 长空一把撩起红网,探头往那红网底下看:“卧槽?这踏马的是个窜天猴吧?” 崔催催也没想到这玩意跑的这么快! 一把抽掉了红网。 朝着云来喊道:“前辈,能追踪到那猴王的下落吗?” 云来:“可以,但是他带有闪现,就算是追踪到了,不想办法除掉他的闪现,一样没用。” 长空:“有什么办法吗?” 云来:“破黑狗血,破了他的闪现。” 两人哎了一声,从兜里摸出了黑狗血。 云来将袖扣扔到了水里,来回搅晃了一下,把那袖口拿出来放在了一张黄纸上。 然后,她双手中指和食指掐住黄纸,嘴里叩齿喝道:“天师有令!” 随即便见那黄纸包着袖口嗖的一声原地燃烧了! 云来一把抓过了香炉里的香灰,满把洒在了桌子上。 然后点燃了一只香,用手捏住倒插在了香灰里。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那香竟然在香灰里来回划动了! 云来盯着那香灰里的划动痕迹。 用手捏过了一边香,手指那么一弹! 将整支香直接对准前面弹了出去! “啊!” 三支过去! 正对面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紧接着那道红色的影子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517人面猴脸 崔催催跟长空见新郎官再次被打出来,熟门熟路的闪身跳到了新郎官的面前。 两人手中捏着红绳,一头一边朝着那新郎官就缠了过去。 新郎官满把抓住怀里的香,狠狠一把扔在了地上! 见对面又飞来一根红绳,他惊呼了一声,来回翻了好几次身,堪堪躲过了红绳。 崔催催两人没缠到新郎官,往后看了一眼,甩手去找新郎官。 新郎官眼中怒意上心头,也不躲闪了,迎头便抓住了那红绳。 红绳上有朱砂跟黑狗血,新郎官碰到的那一刻立刻产生了化学反应! 呲呲呲的往外冒着烟雾。 可只有短暂的几秒钟,那红绳便啪的一声断掉了! 而那新郎官见红绳断了,脸上立马缠上了一层诡异的笑容。 与此同时,崔催催跟长空看见新郎官脸上长出了很多的长毛。 这些长毛有红有白,甚至有的地方泛着黑色。 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他就像是忽然从一个正常人的脸型变成了一只猴子的脸。 这张猴子的脸,又像极了人面。 人面猴脸。 怎么看怎么像是变异了一样。 “你们人都是这样!就喜欢背弃忘义!” 他匍匐在地上,衣服隐约有炸裂的趋势。 而周围的妖风也伴随着新郎官变成猴王而狂躁不止! 法坛叮铃啷当快要被妖风推翻了。 云来双手按住法坛,这才没让自己的坛被猴王给掀掉。 崔催催站在左边,长空站在右边,这妖风竟然吹的二人险些站不住脚跟! “嚓——” 伴随着衣服被撕破的声音传来,匍匐在地上的猴王逐渐露出了自己的猴体形态。 他的身躯也在逐渐慢慢变大! 很快,便在崔催催跟长空震惊不已的眼神中变成了近三米高的庞然大物! 三米,那可是一个平楼那么高! 崔催催将近两米的个子看那猴王都觉的无比的压抑! 尤其是他的体积庞大,已经到了无法被眼睛所丈量出来的程度。 长空看着那平地起的高楼,忍不住吞了吞唾沫:“贫道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妖兽!真是夭寿了。” 崔催催被那三米高的猴王逼的往后退了两步。 要不是撞上了云来的法坛,他可能还会再往后退两步! 云来知道猴王的本体不简单,但没想过这么不简单! 三米高,又红又白又绿,比西红柿炒蛋加葱花都让人眼前一亮! 她默默抓住了法坛的边沿,当着崔催催长空还有那猴王的面将法坛给挪开了。 崔催催扭着脖子看她,眼里还有不可思议。 云来讪讪的咧了一下嘴角,伸手示意他赶紧上。 崔催催撇嘴:“这么大,帮个忙吧前辈!” 云来摇头:“不得行,你们先上,我打辅助。” 默默将桌子上的桃木剑递给了崔催催。 崔催催呵呵了一声,拿过云来的桃木剑,咬牙切齿道:“行!你最大嘛你说了算!” 转过身子,在云来目光的洗礼注视下,崔催催提起桃木剑冲着那猴王刺了过去! “不就是一只大猴么!来!让小爷看看你的本事有多少!” 助了个力,他嗖的一声冲到了猴王面前! 猴王高傲的低垂着眼帘。 在看到崔催催靠近他的那一刻,他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嘴巴里发出了猴鸣声,就这样啪的一下将巴掌拍在了地面上! 地面动荡了一下,随即一股妖风袭来,对着崔催催的方向便吹了过去! 崔催催只觉得眼前一热,脑袋一浑! 下一秒,整个人连带着桃木剑飞了出去! 而长空看到崔催催被掀翻,想也没想,冲着他就挡了过去! 哪想,妖风太过于给力,长空刚接到崔催催就被砸了出去。 一带二,两人撞在地面上发出了哎呦哎呦的痛叫声。 那猴王看到两人痛叫出声,一仰头发出喜悦的笑声。 “区区凡人,能奈我何!” 两人从地面上爬起来。 揉了揉自己的尾椎骨,顿时就来了兴趣。 崔催催:“泼猴!别以为你体积大,我们就对付不了你!看招!” 两人呵叫了一声,各自提起各自手中的法器冲着那猴王就刺了过去! 猴王体积大,根本不带怕这俩人! 眼瞅着那武器快要刺到跟前,猴王嘶吼了一声,提起了自己的爪子对着二人就打了过去! 这次,崔催催不可能还会中招! 他身子往后一压,一个敏捷的躲闪直接从猴王的手掌逃脱了! 长空虎的很,躲都没躲! 迎面直接撞上了那猴王的手! 猴王压着他的身子连连往下栽了一大圈! 就这样,长空还是顶住了猴王的攻击! 猴王压制长空的手也在半空中悬空了。 “啊!” 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压力,长空大叫了一声,愣是将桃木剑从猴王的手心当中抽出来了! “啊!” 猴王发出了一声惨叫! 左半边手臂暂时失去了行动。 崔催催我丢了一声,默默对着长空竖起了大拇指。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看看人老秃驴,一把年纪了,打起架来可比他猛多了! 缩回手中桃木剑,长空真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尼玛,这死猴子! 果然体积大还是很有力气的! 刚才差点没把他压死! 大口喘着气,他退到了云来的坛边。 云来默默低头一看,好家伙,腿还在发抖呢。 那猴王被长空伤到了手,彻底怒了! 他像个猿猴一样来回甩着手臂! 顿时癫狂的伸出手开始一顿狂扫! 面前的凳子,旁边的红绳,符咒被猴王扫的到处乱飞! 地面上的灰尘卷带着各种各种的垃圾尘土一股脑的朝着云来跟崔催催那边覆面盖去! 云来反手护住坛子。 崔催催长空则是将桃木剑插进了地面,双手死死拽住了桃木剑。 妖风呼啸。 吹的三人睁不开眼。 “哈——” 就在那妖风有变小的趋势时,猴王忽然张嘴发出了吼的嘶鸣声! 一股黑色的妖气从他嘴巴里吐出来! 这股黑色的妖气千变万化,只是一瞬间变成了无数的小猴模样,然后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后冲着崔催催三人咬了过去! 在云来他们眼中,这些小猴子各个面露凶相! 他们上蹿下跳,张牙舞爪的跳到了三人面前! 然后对着崔催催他们伸出了自己的利爪! 妖风本就大。 崔催催眼睛都还没张开! 518谁踢贫道 后背上,身上,手臂上就被小猴子给绑住了! 紧接着,自己的后背一疼,腰一疼,就连手臂都跟着疼起来了。 长空发出了哎呦的两声! 睁开双眼低头看去。 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满了小猴子! 这些小猴子伶牙俐齿,看上去各个凶狠无比! 云来站在坛后,本来念着他是齐天大圣的子孙,没打算亲自出手对付猴王!只是想跟他好好谈判,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哪想,现在对方逼着她出手。 他要是诚心想杀人,也怪不得她出手对付他了。 一把拿起桌上的香灰! 云来正想将香灰满把撒出去,一只黑色的小猴子爬到了她的后背上。 那小猴子两个爪子死死的抓着云来的肩膀! 在丝毫没有酝酿之下! 小猴子张开了嘴巴,对着云来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云来怎么可能给它机会! 右手拈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香挡在了脖子处。 小猴子一口咬在了香上。 香头呲啪呲啪! 小猴子连声惨叫都没有,就这样消失在了云来眼前。 崔催催跟长空从地上爬起来,身后去拽身上的猴子! 可猴子身形敏捷,在长空两人还没抓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跳到了另外一边! 又是手臂一疼! 崔催催左右来回的甩手! 只见自己的手臂处多了几个咬痕! 这咬痕不是什么不明咬痕,正是那些小猴子咬出来的。 摩擦着自己手上的咬痕! 崔催催一个狠心咬牙! 重重的往后栽了下去! “啊。”的一声惨叫声响起,趴在崔催催后背上的那只小猴就这样消失在了空气中。 长空可没崔催催那么笨! 他一把从自己的包里拽出了八卦镜,只是在手掌心里转了一圈! 然后就这样反着举过了自己的头顶! 金光乍现。 别说是他后背上的小猴子,脊梁骨上的小猴子都跟着消失了! 猴王看到自己的小猴军团被消灭,脸色一黑! 他跳动着身子,以千斤坠多的重量朝着三人的方向一屁股坐了下去! 云来嗯?了一声! 双手抱着法坛麻溜的就往猴王身体外的区域跑! 奈何法坛真的很重,她挪的格外费劲! 长空就在一旁,原地打滚跑到了法坛底下,顶着法坛就跑! 云来双手一个腾空! 就看见法坛自己长腿跑了! 她还以为是那些小猴子,想也没想抬脚对着那坛底就踢了过去! “哎呦!” 由于云来这一脚的威力过大。 长空道长连带着法坛就这样一块飞出去了! 听到熟悉的叫声,云来猛然缩回了脚! 大眼睛轱辘转了一下,朝一旁就跑了出去! 猴王的身子也压在了空地上! 云来快速跑到长空身边! 一副关忧无比的样子:“长空道长,你没事儿吧?” 长空满脸痛苦,哎呦哎呦的叫着。 “哎呦,谁踢贫道,痛死了!” 云来表情正经,语气严肃:“我已经把踢你的那只猴子解决了,长空道长,你先退到一边,剩下的交给我。” 长空一听是小猴子,当即来了火! “这尼玛哪里来的死猴子!小友,你要给我报仇!你可得给我报仇啊!这一脚,真的好痛!” 他揉着屁股。 怎么感觉这一脚像是人踢的。 猴子没这么大的力气吧? 云来重重点头:“我知道。” 将人扶起来,云来心虚的摸了一把鼻梁。 崔催催捡过地面上掉落的桃木剑,见那猴王脖颈处露在外面,想也没想,提着桃木剑就冲着那猴王的脖颈刺了过去! 感觉到有东西靠近自己的脖颈,猴王猛的低下了头! 看到是崔催催,他张大了嘴巴对着崔催催吼了一声! 崔催催抬起双臂挡住猴王的气! 可那妖气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变成了一条条绳索缠住了他的手腕和他的手臂! 霎时! 崔催催便被绑在了半空中,严严实实不能动弹! “放开我!” 扭动着身子,崔催催想要挥舞手中桃木剑斩断缠住自己手脚的妖气! 却发现,双手竟然使不上来任何的力气! 而他手中的桃木剑也随着力气消失啪叽一声掉落在了地面上! 长空顾不得屁股痛,大喊一声:“小崔!” 祭出自己的大砍刀就冲了上去! 云来着眼观察猴王。 猴王体积真的很大,但灵敏度很低! 他攻击性很强,且都是类似于妖气术法。 和宁清妍的煞鬼幻形攻击有的一比。 京都的妖物和鬼物好像比宣城干打来的强了一些。 猴王看到又来一个送上门的! 嘴里哼了一声,摇晃着嘴巴甩出了自己的手! 一股股黑气的妖气从长空身体四面八方袭来! 长空提着桃木剑左砍右砍! 妖气被横腰斩断! 可同时,却滋生出了更多的妖气! 这些妖气变成了一跳一跳的绳索绕过了长空的手臂,缠过了长空的脚腕,最后拽住了长空的手腕! 咻的一拉! 长空也被挂在了空中!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崔催催,长空就被猴王给对付了。 上次宁清妍还过了几招。 这猴王虽然也过了几招,但好似比宁清妍难对付了许多—— 尤其是他的体积,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妖物的大小。 他达到了化形的级别。 看上去是文猴,实际打起来了也算是个武猴了。 猴王双手捶着地面,脸上露出了得意。 “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就这点本事!不想死的就跟我结亲跟我回去!不然,我就把你们全都杀了!” 他抬起手,抓住了长空跟崔催催身体。 两人各自都不矮,可在那猴王的手里就是看着小了一截! 两人被捏住,只觉得体内的器官都要爆开了! 血色瞬间冲上了两人的脑子! 云来抬眸,见崔催催跟长空怕是要噶了,赶紧招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猴王大人,有话好说。” 猴王看云来有想要谈和的趋势,原本妖气纵横缓了一下:“小姐想同我谈,我便陪小姐谈。但小姐谈完要跟我回家结亲。我是个文人,不会怪罪小姐联合这两个愣头欺辱我,只要小姐愿意,我可以让小姐做我的妻子,其他的小妾都可以全部放走!” 519他可是个猴子 这番话给云来干傻了。 其他的小妾? 合着这猴王每次杀人都是以娶小妾的形式将那些少女带走。 她以为那两个娃娃是猴王新结缘的,类似于两个娘子。 没曾想,只是这段时间的宠妾。 真是山林大了什么猴子都有! 这吊毛猴子,比皇帝都离谱! 一个城市娶五个,一个月就是二十来个。 每次宠幸一个就换下一个。 不喜欢的就吞掉吃掉。 一年下来就是二百来个。 两年就是四百来个。 三年就是六百多个! 他那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冤魂呢! 云来忍住了想要破口大骂的心。 这死猴子,等下抓到了,千刀万剐都难以平众愤! 云来摸了一把后腰,笑了笑,手指向崔催催跟长空道:“猴王大人,你先把他们俩放了,结缘的事情咱们好说。” 猴王挪动了一下双手。 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不相信你们,我现在只信我自己!” 说着,猴王的手劲儿加了力道。 崔催催跟长空两人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云来脖子往后倾了倾立马道:“结,当然可以结!” 短短几个字空气中刮起了一股风。 风也将云来的话带到了猴王的耳朵里。 猴王面露喜色:“真的?你真的愿意跟我结!” 云来手摊了摊:“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让你不愿意放过我的人呢。” 云来一向说话很实诚。 她要跟猴王结亲并不是因为愿意,而是因为崔催催跟长空被挟持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直接上去救他们俩不太实际。 很有可能,她攻击还没发出来,对方就已经将崔催催和长空噶掉了。 那就只能用缓兵之计了。 猴王并不在乎云来是不是真心的。 对他来说只要她愿意结亲,那就代表着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收回自己的长手臂,猴王威胁道:“为了防止徒生事端,我要你先跟我结亲!只要你跟我结完亲,我立马放了他们二人。” 崔催催跟长空抓住了那猴王的手腕。 听见他这么说,两人扯着嗓子就阴沉道:“前辈,不能跟他结!他可是个猴子!” 长空:“你跟一只猴子结亲是不会幸福的!” 两人说的虔诚。 却让那猴王听的扎心。 他摇晃着手臂,手里的弧度带动了两人的身体在半空中来回的晃悠,只要稍不注意,下一秒,两个人就有可能被甩飞出去。 云来来回揉搓着眉头。 这种时候不想着自保还想着来劝诫她为幸福着想,他俩是真颠了。 眼瞅着两人马上真要被甩出十万八千里,云来着急叫停:“猴王大人,结亲需要上天日月见证,我们既然要结亲,那必然是要拜会齐天大圣,您看这样行吗?我们先把齐天大圣请下来,让齐天大圣为我们结亲做见证。” 说到要请齐天大圣下来,猴王脸色微微变了变。 是喜悦的脸色。 “既然娘子都这么说了,那为夫自然不会拒绝。” 他现在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我要结婚了。 哪里还能想到齐天大圣是天上的神仙。 请天上的神仙下来给他们做见证。 这是什么意思? 云来见猴王的确没有回绝的意思,笑容逐渐加深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准备结亲仪式。” 主动拿过喜帕,云来将喜帕盖在了头顶。 透过喜帕底下的视线,她上手摸过了一旁的上表文书。 那猴王见云来盖上了喜帕,嘴里发出了呵呵的笑声,来回左右扭动了两下身形后,竟然又变回了那个俊秀的新郎官。 只是他左右手各自牵了一条绳子,而绳子那端绑着的自然不是旁人,正是崔催催跟长空。 此刻两人脖子上挂了一团红色的绳子。 看上去只要两人反抗,或是稍不注意,极有可能就会被红绳的绳子一下勒断脖颈! 因为有绳子的束缚,两人也不敢轻易反抗,只能任由那新郎官拽着他俩往东往西往左往右。 新郎官脸上全是迫不及待。 他拽着两根绳子快步跑到了云来的坛前,手随意往后一抓便抓过了一朵红色的大花。 他献殷勤般将那红色大花递到了云来的面前。 说话语气都温顺了很多。 “娘子——” 云来从盖头底下看了一眼,禁不住感叹,这辈子竟然还有被猴看上的一天。 接过那红色的大花,云来将写好的上表文书往外面拿了拿,随即她在上表文书最下面一行写下了‘云来亲启’四个大字,然后盖下了一枚印章。 新郎官并不知道云来什么意思,见她拿着文书要焚烧,主动上前道:“娘子,为夫来帮你。” 将那文书点燃焚烧,新郎官催促着云来道:“娘子,我们快些回去吧。” 云来不着急啊! 将那大花往后一扯,连带着新郎官一块给扯回来了。 “别着急走啊,齐天大圣还没下来呢。” 新郎官满不在乎:“娘子,我们先拜堂,等到拜完堂再去拜会齐天大圣也不迟!” 云来摇头:“一定要先拜会齐天大圣。如果你不愿意,那今日这亲可真就结不成了!” 新郎官脸色唰的一下黑下来了! “娘子,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为夫已经答应你请齐天大圣,如今齐天大圣没下来,你却非要在这里等!莫不是在浪费时间!” 云来:“猴王大人,我只是觉得见证很重要!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结亲这一刻。如果结亲的这一刻没有任何人见证,那我这亲结的岂不是没意思!” 她作势就要甩开大红花。 新郎官一个着急:“你别生气,为夫就是那么一说!为夫是觉得,洞房花烛最为重要,错过良辰吉时,就不吉利了。” 他毛茸茸的手伸到了云来面前,想要上手将云来拽到怀里。 云来怎么可能会不懂他的意思,原地一个转身,不仅躲开了他的怀抱,更是距离他远了一些。 新郎官见此,脸上不满重了几分。 “娘子。” 他喊娘子的声音变的浑浊不悦。 云来也不着急。 背对着新郎官双手掐诀,右脚更是在地面上重重剁了三下! 等到那新郎官上前的时候,云来口中的咒语已经念过三遍! 520请齐天大圣 “娘子——” 新郎官上手去扒拉云来。 可这手还没触碰到云来便被一阵大风吹的往一边栽了过去! 红花从他手中吹过,就连拴着长空跟崔催催的绳子也被这股大风给吹断了。 两人得了空气开始大口喘息! 然后趁着新郎官不注意的空档连滚带爬的回到了云来的坛前。 云来双手掐着请神诀,面前碗中的清水开始泛起了无数波澜! 长空打量着那碗水,忍不住道:“云小友请神了?” 崔催催摩擦着自己脖子:“刚才不是说了,请齐天大圣嘛!” “嘿嘿——” 刚说完! 一声嬉笑从众人头顶响起! 霎时,云来也松开了手中的法诀。 她变幻着双手的动作,忽然对着身旁的长空指了过去! 长空都没明白云来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崔催催我靠了一声,赶紧上手要去拽长空! 然而,手刚伸到半空,紧闭双眸的长空道长就猛然睁开了双眼! 只不过,这次睁开双眼的长空没了往日那股满身骗子的气息! 反而上蹿下跳,时不时的伸手挠着脸,像极了一个猴子! 他嘴巴里还时不时发出唧唧清脆的叫声! 嫣然是猴子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在看到云来几人后,长空一下子从地面上跳了起来! 一蹦老高! 身形敏捷。 甚至是说话的语气嗓音也带了猴子的急切感。 “谁今日得空,请俺老孙下来?” 长空抬手挠脸。 双脚跟踩在了火盆里一样,来回跳着。 他快速的眨巴着双眸,一双火眼金睛散发出了一道犀利的光芒! 崔催催被这道光芒照射的不敢直视,忍不住闭起了呼吸。 说请齐天大圣,这不,齐天大圣来了。 那猴王大人也没想到云来竟然真的把齐天大圣请下来了! 他眼里露出一丝惊慌,苍茫之中还想逃跑! 齐天大圣可是他老祖宗! 那是正儿八经受篆的斗战胜佛! 他是个妖邪,这要是被他老祖宗看去,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着,他转身就跑! 云来哪里会给他机会! 一把拽过喜帕,对着已经被齐天大圣附体的长空哭道:“大圣,还请大圣为小女子做主啊!” 她上来就是一把王炸! 说着话呢,扑通一声跪到了齐天大圣的面前。 齐天大圣吓了一跳,哼唧两声,上手去扶云来:“女娃,你怎的哭了?你让俺老孙替你做主,做的是哪方面的主?你且尽管说来!” 不似刚才下来那股严肃,齐天大圣说话带了几分温和。 崔催催在一旁都看傻了。 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知道,老秃驴变成了一只猴。 云来泪眼婆娑,看着齐天大圣,手指那猴王高声叫苦:“大圣,是他!是他!” 本打算要快速逃离的猴王忽然被云来指到,头也不回的就要跑! 可这身形刚跳着飞出去! 一道金光直接从他的腰间缠了过来! 他低头往下看,见自己腰上多了困锁,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拽开。 然而,他时候刚触碰到那绳索! 整个人就被拽回到了坛中间。 他哎哟了一声,身子栽倒在了地上。 齐天大圣跳上了法坛,翘着二郎腿,一脸猴笑的手指着猴王:“原来是俺老孙的徒子徒孙!” 询问似的看向云来:“女娃,你要状诉他?” 云来毫不犹豫点头:“大圣,民女状告他强娶,状告他杀人不眨眼!” 猴王躺在地上,翻身一下坐了起来! “胡说!祖宗,她胡说!” 双膝下跪在齐天大圣面前。 猴王真是想不到自己的老祖宗会下来! 他刚才还以为这女娃娃在说笑! 没曾想,真让她给请下来了! 请下来也就算了! 现在还真在老祖宗面前把他给告了! 齐天大圣没说话,摇晃这腿,双眼眨来眨去。 没多会儿便手指着那猴王,厉声叱问:“你是哪里的妖猴!满身邪气杀戮!你不是俺老孙的徒子徒孙!” 他一下子跳起来了! 整个法坛都跟着发出了颤抖! 猴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朗声道:“老祖宗,我是您的猴子猴孙!您要帮我,她污蔑我!她联合人间的警察想要除掉我啊,老祖宗!” 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猴王直接跪到了齐天大圣的面前。 521俺老孙去也 看到自己老祖宗的金箍棒,猴王大惊失色! 两臂拉长想将那金箍棒顶住。 可金箍棒重达一万三千五百斤! 岂是他一只小破妖猴能扛得住的? 眼瞅着金箍棒已经顶到了自己面前,猴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 再眨眼的瞬间,猴王已经被压在了棒底下。 他三米高的身躯此刻在那金箍棒的底下显的非常的渺小。 云来看着开场不过一分钟就结束的战局,忍不住捂住了嘴发出了:“哦~”的一声。 崔催催连续卧槽晃悠着身子走到了云来身边。 “前辈,咱们还用出手吗?” 云来随意甩了一下帕子,将喜帕扔到了一旁:“打架太累了,这不有大圣呢嘛。” 搬过 将之前准备好的凳子重新搬回了坛前,云来学着齐天大圣也坐到了坛上。 那处。 齐天大圣蹦跳到了猴王面前,见那猴王已经被金箍棒压下,他围绕着猴王来回转了两三圈,这才伸手将那金箍棒收了回来。 猴王躺在地上,双眼翻着,双手在地面上不断的拍来拍去。 “大圣饶命,大圣饶命啊!” 齐天大圣嘿嘿笑了一声,双手来回挠腮:“饶你?你个妖猴!草菅人命不说,还敢强娶民女!俺老孙要是放过你,你明日岂不会危害百姓!且让俺老孙将你打死!免的其他人受害!” 猴王吓的是抱头鼠窜! “大圣饶命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齐天大圣呵了一声:“呵!” 拿出金箍棒就要打他! 崔催催及时出声阻止道:“大圣且慢!” 然后快步上前挡住了大圣的手。 大圣不悦:“小儿,你组织俺老孙做什么!” 崔催催一副无奈的样子:“大圣,实不相瞒,这妖猴其实是别人豢养的,他背后真正的主谋还没有说出来。如果大圣现在将他打死,那他背后的主谋定然还会出来再害人!所以大圣先别将他打死,待我们问出背后主谋是谁,大圣再将他打死也不迟。” 大圣眨巴着眼睛思考了一下,最后看向了云来:“小姑娘,你是受害者,你来决定。” 云来见大圣主动Q到了自己,点了头:“大圣,我觉的崔大少说的可行。” 大圣:“既然你们都同意,那俺老孙就依你们说的。不过,俺老孙日理万机,恐是难能陪你们到最后。你们且先审着,俺老孙先离去。若是这妖猴还敢堵你们动手,祸害其他百姓!你们且再请俺老孙下来清理门户!” 天生的神仙嘛,都是日日忙日日忙。 这会儿能把齐天大圣请下来,还让他如此伤心帮忙,已经是很难得了。 云来跟崔催催抱拳拱手:“多谢大圣。” 大圣点头,满意的看着二人:“送俺老孙回去吧。” 云来哎了一下走到了法坛前,将提前准备好的纸人拿了出来,双手夹过纸人,用力这么一捏! 便道:“恭送大圣!” 大圣摇头晃脑,原地跳了好几下:“俺老孙去也!” 一道金光从长空的身体里跳出,而长空也在大圣的神识离开后两眼一翻倒地上开始抽搐起来。 云来赶紧烧了一碗符水,将那符水给长空灌下,长空这才醒了过来。 “呕——呕——” 一醒他就开始呕吐。 也呕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劲儿多的呕吐。 崔催催在一旁看的恶心,伸手拍了他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搞什么?” 长空现在真想给他拳头! “下次请神你来顶!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请神都没请成功几次,还顶神!受得了嘛!” 从地上爬起来,他呕的又是一声。 崔催催懒得搭理他,走到了那猴王身边,拿出一根麻绳,栓了两张符咒,将那猴王三下五除二给捆绑了个结结实实。 猴王也不敢反抗,刚才打他的可是老祖宗! 他幻回了人形,就这样被崔催催老老实实的按在了之前准备好的凳子上。 这个凳子是云来用来讲理的。 先礼后兵。 礼,她已经礼过了。 自己都没动手,已经很礼貌了。 这兵也动过了。 崔催催,长空和大圣,都动手了。 现在又回到了第一步,礼。 长舒了一口气,云来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默默拿起了那块喜帕扔到了猴王的面前。 “你说你,一只猴子为什么要学古代的皇帝,竟整那些有的没的。” 猴王刚才在大圣手里吃了亏,这会儿不敢叫嚣,只能冷声道:“请老祖宗下来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跟我动手试试!” 云来撇嘴,摆手摇头:“不是这么个理。首先,你要清楚,真正的领导者不会轻易下场,他们只会站在帷幕的后面指挥东西。我虽然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但我也算是最后一道防线。” 猴王眼露不屑:“说的好听,你有本事把我放了!咱们二人好好对上一对!” 云来眉头微微皱起:“猴王大人,有一件事情你要搞清楚,你是猴,而我才是人。我现在是在跟你好好讲话,你只要告诉我马戏团里到底有什么猫腻,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马。若是你不说,那咱们只能采取其他的办法,比如再请大圣下来。” “我劝你老老实实跟我说这个事情,不然我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语气都很平静。 可猴王还是从云来的话里听出了浓厚的威胁。 他大牙呲了半天,最后还是妥协了。 “我说这些不是因为害怕你们,而是害怕老祖宗!要问你们快些问吧。” 他扭动了两下身子,想把身上的麻绳挣脱开一些。 可任凭他扭来扭去,绳子都不为所动。 几次三番下来,他也就懒得挣扎了。 云来见他配合度这么高,脸上露出了笑意:“你早这么配合,咱们也不至于闹的这么僵。我呢,也不问多,就想知道你跟赖不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害人。” 摸出了手机,她扔到了一旁。 猴王听到赖不清三个字,嗓子眼里发出悠长的鸣声。 “赖不清算是我的主人。” 提到主人两个人,云来忽然想起了之前慕闲说过赖不清的经历。 她说,赖不清是猴戏起来的。 猴王就是猴。 难不成,赖不清耍的猴是猴王的猴? 云来:“嗯,你继续说。” 522可笑的事 猴王:“几十年前,赖不清还是个穷小子。家境贫寒,父母身体不好,家里还有个妹妹需要养活。他当时住在深山里,为了贴补家用上山挖野菜,挖些草药拿到县城里面去买。” “当时我刚化成人形,初入县城集市,因为不懂人间的规矩,差点被路人打死。” “是赖不清救下了我。他将我带回了家,给我救治还让我吃饱了饭。” “伤好了之后我就告别了赖不清。我答应他,日后他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或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忙。”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到赖不清。我以为我们俩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直到赖不清十五岁那年,我在深山里看见了他。” “当时的赖不清满身都是伤,嘴巴里吐着血,奄奄一息躺在了路边。” “我将他带回了我的地盘,治好了他的伤后,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山下动荡,城里和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批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大肆掠夺村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赖不清的父母被掠走,妹妹也被那些黑衣人当着村民的面侮辱。妹妹因为不堪受辱选择了自杀。” “赖不清在村民的保护下,拼死才从那些人的手中逃了出来。” “他知道我在山里,所以一路逃到了山上企图向我寻求保护。” “醒来后,赖不清说要报仇。” “并且要求报答当年对他的恩情。”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当初说出了那样的话,必然是要去施行的。” “就这样,我幻回了原型与赖不清一同下山。” “那些黑衣人早就不知去处,村落一片血红,尸体遍野。” “赖不清从山上哭到了村子里,看着满村落的尸体,他红着眼对我说,必须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可那些黑衣人是做什么的,我们都不知道。” “为了寻找那些黑衣人,赖不清带着我走街串巷,走过了大江南北。” “前后来回过了十五年,一切都毫无所获。而我的道行也止步在了幻成人形的那一刻。” “大约七年前,赖不清带着我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那个城市并不算大。” “人群也比以前所遇见的都要少上许多。本以为在那所城市里我们不会有任何的发现,然而,让我们俩想不到的是在我们决定离开那所城市的那一晚,几个黑衣人闯入到了我们的视线里。” “那些黑衣人和当年闯进赖不清村落的黑衣人一模一样!他们偷偷在城市的边缘徘徊,在酒吧的门口,在小巷子里,在不起眼的四岔路口,只要有独自的行人路过,他们便会偷偷上前将这些人全部都绑走。” “为了调查清楚这些黑衣人的老巢,我跟赖不清悄悄躲在了他们绑人的路口,跟着他们一同前往老巢。” “可万万没想到!在即将走到老巢的那一刻,我们中了埋伏,被跟踪的黑衣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赖不清是个普通人,根本没有自保能力。而那些黑衣人身上全部都要邪气加身,若是五六个七八个我还能对付,可对方在入口的地方有几十人!我纵使有道行也难能在那么多人的攻击下全身而退!再加上要保护赖不清,很快我便倒在了路上。” “临死前我将赖不清送出了那些黑衣人的老巢,并告诉赖不清回去之后将我的肉身埋葬在槐树之下。” “等到我七日回魂的时候,我便可以接着槐树拘魂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赖不清照着我的话去做,又怕我无法回魂,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一个不能回头的决定。那就是用血去喂养槐树底下我的肉身。” 说到这里,猴王脸上出现了一丝后悔。 长空喝了几口水,缓和过来后,才疑虑出声:“照你现在说的这个意思,你会变成妖猴完全是因为赖不清啊?” 崔催催也道:“那些黑衣人不会跟我们之前见到的黑衣人是同一批吧?” 两人说着话看向了云来。 眼神里面全是探究。 云来盘着腿,很认真的皱起了眉头。 如果说赖不清所见的那些黑衣人跟他们所见的黑衣人是同一批,那么可以断定的是,这些黑衣人全部都是邪会组织出来的。 当年害死了赖不清整个村子的正是邪会组织! 而他们抓回去的那些人应该就是此前提到过的实验。 云来撑着下巴:“你去过那些黑衣人的老巢?” 猴王点头:“去过,但只是在入口处,而且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地方在哪里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云来:“七年前...邪会组织在江湖上活跃了已经几十年,宣城一战是伤了他们的根基,但也只是伤了一部分的根基。” 猴王没听明白云来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邪会组织?那些黑衣人跟邪会组织有什么关系?” 崔催催依靠着法坛,嗤他:“听不明白吗?还能有什么关系!当然是敌对关系!当年害死赖不清的那些黑衣人正是邪会组织的下手。邪会组织的人多不胜数,你一个妖猴在他们眼里看来就是一个小小被拿捏的喽啰。你跟赖不清一人一猴,对他们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你们计划这么多年,全都是白计划。” 猴王愣住了。 他第一次知道邪会组织这个概念。 他一直认为当时那些黑衣人就是某个山头的一个帮派。 没曾想,竟然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那他们当年的报仇算是什么呢? 笑话吗? 这么多年来的坚持算什么呢? 笑话吗? 他眼里露出了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长空还有点同情他:“你看看你,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鲜血,最后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那个赖不清更是悲惨,家人被害,同村同组被杀,走街串巷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熬到今天,竟然还不知道杀害他亲人的是谁!” “说你们可怜你们是真可恨!说你们可恨你们也是真可悲。” 猴王低垂着脑袋,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可笑。 云来看他,没有同情:“你为什么要专挑年轻的少女杀害?” 他僵硬的来回摇着脑袋:“我醒来后没多久,肉身快速腐烂,是赖不清帮我找了一个坛子,让我暂时寄身与坛中。我在坛中度过了无数个日夜,因为没有形体,只能依靠杀人来汲取精华从而增长道行以维持现在的体魄。” “少女的精血和魂魄是最有效的。” 523:你PUA他 云来猜到了这个结果。 “猴王大人,你本应该有个好结局,就是可惜了,选错了一条路。” 不再去看他,云来从坛子上跳了下来。 猴王自嘲的扬起了下巴:“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没有任何用,我也并不打算出卖赖不清,你们要杀要剐请便吧。” 云来笑笑:“你也算是重情义的猴王,不过你手上沾染的冤魂太多了。放过你,对那些冤魂不公平,对那些被你吃掉的冤魂更不公平。” 猴王没有反抗的意思:“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反正现在我在你们的手上,任凭处置吧。” 云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去找赖团长吧。” 已经没有打起来的必要了。 云来去找赖不清,也只是想让他知道猴王已经被控制,收手吧。 猴王没说话。 崔催催跟长空则是利索的收拾着东西,然后将那猴用红绳绑起来拉到了一旁。 收拾东西快的很,几分钟就结束了。 三人也没继续逗留,很快就赶到了商场。 这个点,商场四周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就连大棚里的门都没有开。 四周一片安静,整个大棚里也一片寂静。 云来没像杨道全跟方川一样偷溜进去,而是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正门,将那关起来的帘子扯开,单手背后慢慢悠悠的进了大棚。 等她走进大棚的时候,这才发现棚子里面的灯是亮的。 而在舞台之上,几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云来三人的视线里。 杨道全揉着脸,方川揉着腿,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而在那舞台中间,赖不清被五花大绑,于清风跟袁松还有其他的马戏团演员们被同样绑住了手跟脚。 一众人群里,慕闲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绳子绑住的人。 注意到大棚的门被撩开,众人朝着门口看去。 云来见大家的目光望过来,跟没事人一样,笑盈盈打趣道:“哟,都在呢?” 看到云来,杨道全站起身,礼貌且恭敬喊道:“云先生。” 方川自然也是给云来面子的,毕竟现在这个事情是云来一手包办的。 “云先生,你们来了。” 两人走到了云来身边。 云来嗯了一声,很自然的走到了第一排,翘起了二郎腿坐到了赖不清一众人的面前。 崔催催,长空,杨道全,方川四人各自站在云来身边。 就像是簇拥着一个国王一样。 她表情温和,双手自然搭在了膝盖上,眼神扫了一眼面前的众人,语气都很随和:“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休息。” 袁松看着云来,表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于清风看着她却冷淡如水。 只有慕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赖不清则是躺在地上,脸上带着怨恨。 “你算计我!” 云来没摇头也没点头,而是疑惑的有些不明白:“赖团长真是会说笑,我怎么可能会算计你。说起这件事情,我还要找赖团长的麻烦呢。要不是赖团长选中我跟我与猴王结缘,说不定现在这个时候我还在睡觉。” 她倚着凳子,往后靠了靠,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了疲惫。 赖不清一看她就知道是演的。 演的也太假了! 赖不清:“猴王呢,你们把猴王弄到哪里去了!” 崔催催哼笑,一把拽过了自己身后的红绳。 这一拽,红绳的那头抖了一下,很快便有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猴王匍匐在地上,看到人群的那一刻抬起了头。 他望着赖不清,眼里是说不清的情绪。 赖不清看到猴王,反而没什么表情变化,可以说他非常的平静。 平静到似乎早就知道猴王会被抓一样。 云来撑着脸,有意思的看着主仆二人。 突然道:“赖团长对猴王没有愧疚之心吗?” 赖不清愣了一下。 就连猴王跟众人都跟着愣了一下。 赖不清一副我没听明白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云来:“是不明白还是不愿意想起来。赖团长,你利用猴王利用了这么多年,真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他沉默不语。 云来:“你自私自利!擅自将猴王养成了一个妖猴!赖不清,你PUA能力可真好。” 猴王满脸不可置信,他望着赖不清:“赖不清,她说的是真的吗?” 赖不清缩了一下脖子:“我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猴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你还不懂我吗?你就这么轻易相信一个外人说的话?” 听到赖不清说这个,云来语调往上扬了一下:“嗯~跟赖团长比起来,我云某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说谎。” 一本正经说瞎话不算谎话。 赖不清是真被云来这态度给惹火了。 他强行想从地面上爬起来,却怎么也没办法动弹。 看的出来,杨道全下手的力道还是蛮重的。 赖不清:“猴王,你快把他们都杀了!只要杀了他们就再也没有人阻挡我们报仇了!” 他说着忽然像是发癫了一样疯狂的抽搐着身子。 抽搐中,赖不清的嘴角流下了白色泡沫,像是中毒了一样。 方川快步跑上前,从一旁抽出了一根棍子塞到了赖不清的嘴里。 又抬头翻了翻他的眼皮,朝着袁松几人问道:“赖不清有羊癫疯?” 他双手按住赖不清,腾出一只手去掐赖不清的人中。 袁松跟于清风表现的尤为淡定,对赖不清犯病一点都不惊慌。 只有慕闲着急回答道:“有!但是很少犯病!” 猴王也显得有些着急,恳求的看向云来:“让我去吧,大师。” 云来也不是什么心狠的人,见猴王恳求,示意崔催催放手。 这边绳子刚放好,那边猴王就已经闪现到了赖不清的面前。 这一下速度非常的快,直接吓到了袁松几人。 胆小的演员们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挪动着身子纷纷向外躲。 方川之前还会怕,但现在已经不怕了。 看到猴王闪现到自己面前来,也只是主动向外挪了挪地方。 猴王进到赖不清的面前,一把抓起赖不清的手臂。 在人肉眼可见的情况下,一缕黑色的气进入到了赖不清的体内。 赖不清的颤抖这才停止。 过了得有好一会儿,赖不清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映入眼帘的面孔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猴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猴王那张满是担忧的脸,赖不清哭出了声。 一个大老爷们就这样哭的不能自已。 慕闲望着赖不清。 524:你们透过我看到的是谁呢 几欲张口,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又过了好长时间,赖不清的哭声停止,大家才听见他悠悠道:“我真的没有利用猴王,也没有算计猴王。我与猴王的感情就跟家人一样,他陪着我从少年到中年,为了我丢掉了性命。我拿他早已经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我宁愿不报仇也不愿猴王因为我落得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猴王眼里满是动容。 “大师,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人也是杀的。你要报仇可以找我,此事跟赖不清没有任何关系,他所做的事情都不过是想要为家人为村民们报仇,他没有任何的错。” 赖不清转头看猴王,泪眼婆娑。 云来打了个一个哈欠,对两人兄弟情深的戏码并不感兴趣。 他们为对方做的再多,再为对方互相拦责,都摆脱不了杀了人的下场。 现在卖惨也不过结束前的一场自我安慰和开脱罢了。 云来:“你们谁的责任我并不感兴趣,发生的事情我也已经了解。现在让你们俩见上最后一面,一是为了让你们告别,二是为了让你们认罪伏法。此外,猴王大人要将被吞噬掉的冤魂全部都吐出来,而你赖不清则要认罪画押。” 从包里翻出了一纸罪状,云来拿出毛笔,林林总总写下了至少整整一篇。 她抬手,将那罪状扔到了猴王跟赖不清的面前,语气没有一丝感情:“认罪画押吧。” 两人望着面前的罪状,谁都没有伸手去接。 云来也不着急,示意方川打开。 方川哦了一声,将那罪状拿起来摊开,便见第一条清楚写着:“妖猴石敢当与凡人赖不清勾结残害无辜少女近百名,且吞噬百名少女精魄滋养妖猴石敢当化形,妖猴石敢当其罪魂飞魄散,凡人赖不清永堕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第二条写着:妖猴石敢当,道百年,虽德不善却义在身,念其为义所做,留其魂魄。命妖猴石敢当送还百名少女精魄,将其打回妖猴原形,不得修炼,不得幻形,永生永世沦为山林野兽。如若妖猴石敢当瞒天擅自修炼化形,则将天雷以罚,不得善终。 第三条写着:凡人赖不清,虽事出有因,但恶已种下,难能幸免,因果背身,念其为情所做,特请打入十八层地狱,日日受罚与苦难之日十世百年,方能重新投胎入畜生道。” 三条字并不多。 可方川却觉得后背发凉! 这就是玄学的世界吗? 三言两句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永生永世…… 毁掉一只猴千百年的道行。 想着,方川继续往下看。 在落款的最后是一串鎏金的字体。 字体俊秀飘逸,洋洋洒洒的很随性很漂亮。 方川仔细看了看。 落款写的是玄清观第四十八代弟子云来。 名字落款的旁边是用红色印章盖出来的痕迹。 观主法印四个大字赫然醒目。 方川第一次直观觉得可怕。 可怕的不是面前的人,而是落款上的字和文书上轻飘飘的语言。 猴王看到文书上的三条规脸色大变! 赖不清还喘着粗气,看着云来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和敌意。 说话带着调笑和不屑:“只是寥寥几句话几行字,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会怕把!还是你觉得,你这个三行文书真的一把火能烧到天上去!” 云来丝毫不在意赖不清的言论,只是无所谓的摊摊手:“这文书寥寥几句话几行字你们会不会害怕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很明确的说,这纸文书送上天,你们一人一猴谁都跑不掉。” 她是谁? 她是玄清观玄清真人的弟子。 玄清真人是谁? 那是现在最接近神的人! 那云来自然就是未来最接近神的人。 上面谁的面子都可能不会给,但云来的面子那是不能不给。 她说话的姿态和语气非常的自信。 自信到让赖不清跟猴王发怵。 就在气氛达到空前尴尬的时候,一声冷笑打破了这个气氛。 “哼,吓唬人而已。” 云来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除了袁松还有谁? “小时候的受气包,哭丧鬼摇身一变成了现在一句话轻飘飘决定人生死的先生,可笑,真是可笑。” 云来眉头不经意间挑了挑。 对于袁松说的话不可否认。 她小时候在孤儿院经常被叫做受气包,哭丧鬼,闷头怪。 因为她从不还手从不还口。 永远一副低着头哭丧,闷头不说话的样子。 见云来不做回答,于清风也挺起了后背:“怎么不说话,是因为不敢承认吗?还是现在好起来了,你觉得小时候的经历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两人说出来的话无疑不是提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尤其是慕闲。 她望着云来,恍惚之间想起了小时候那个被欺辱的小姑娘。 渐渐的,她印象里的那个小姑娘与现在高高在上不可被轻视的云先生重叠到了一起。 不一样的面孔不一样的表情却有些相同的气质。 慕闲呼吸变的急促起来! “慕,慕南雪!” 她高声喊着云来曾经的名字。 就像是某样东西忽然挣脱开了枷锁一样。 云来真的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了。 她嗓子里发出了嗯——的一声,甚至还有些享受。 “好久没听到有人叫这个名字了,怎么形容呢,有些怀念。” 她表情很奇妙。 奇妙的让人觉得心里发寒。 袁松和于清风虽然知道云来就是当年的慕南雪,可当她真正承认的时候,两人心里都生出了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 是久未相见所产生的怀念,还是彼此之间落差带来的自卑。 是扭曲的心理,是随时会崩掉的世界。 “啪。”的一声,慕闲坐到了地上,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崔催催和长空是第一次真正去接触云来曾经的过往。 跟他们二人的曾经相比,前辈的曾经似乎更让人窒息。 看着大家表情不一的神情,云来并不觉得爽快,她甚至没什么感觉,好像他们在说的是别人一样。 云来:“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们也不再是孤儿院里的孩子,我也不是孤儿院里的慕南雪。大家都应该对当年的事情释怀,不应该追着过去,而应该着眼当下。” 她默默扬起了下巴:“就想现在你们跪在我的面前,而我——坐着你们面前。” 轰——的一声。 所有人都发出了唏嘘。 云来勾起了唇角,语气莫名带了蛊惑:“你们透过我看到的是谁呢?” 525不值钱,说变就变 “是那个任人辱骂的慕南雪吗?” “不不不,恰恰相反,因为当时的慕南雪跟现在的云来不一样。不一样的是,慕南雪没想过能活着度过那段黑暗的时光,可云来不仅能活着还能活的特别好。” 她仿佛在开玩笑。 看向袁松几人的眼神很是畅快。 袁松感觉到了一股自取其辱。 就连于清风都觉的云来是在阴阳怪气他们。 慕闲往一边坐了坐,好一会儿才酝酿着情绪道:“南雪,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她唤着云来曾经的名字。 云来也看向她,表情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当然记得你,我不仅记得你,我记得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记得当年所有的人。” 云来缓慢吐了一口气,依靠着座椅,浑身都放松下来了。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告别小时候的自己。 当着袁松几人的面,与那时候的慕南雪彻底告别。 成为真正的云来。 慕闲脸色微微变了变:“你记得当年所有的事情?” 云来:“记得,清楚的记得每一件事情。包括,你向慕高懿告状,告诉袁松他们我在哪里。并且偷偷带着所有人走到我的面前,引导他们责骂我的事情,桩桩件件我都记得很清楚。” 慕闲心里一顿! 整张脸就差把慌乱写满了。 崔催催跟长空听到云来说的话,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向慕南懿告状? 引导旁人责骂—— 明明之前慕闲说的是,心中很愧疚没能帮到当时的小姑娘。 怎么到了前辈的嘴巴里就变成了另外一回事儿了? 还是说,从一开始慕闲说的那些就是假的! 而前辈明知道慕闲说的是假的,但她就是没有说!甚至还跟普通人一样与慕闲交谈,关忧她在马戏团的生活。 要真是这样,他们俩不知道该说前辈心大,还是该说她有能耐呢。 两人饶是这么想着,嘴里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是前辈的事情,他们俩没有任何的权利,更没有资格去插手,去评判当年发生过的事情。 慕闲心里有些发虚,可脸上却仍然强壮镇定道:“南雪姐姐,当年的事情有误会。我当年真的是想帮你!松哥跟清风哥也是被副院长逼迫才会对你那样!我们其实都很喜欢你!南雪姐姐,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向跟你道歉,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没能帮到你。” 她说的情真意切,甚至还有点追悔莫及。 袁松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然后道:“小闲,你对慕南雪掏真心,可她却不像是能对你掏真心的人。我劝你也不要心怀愧疚,某些人的心从小到大都是硬的,无论过多久,永远都不可能被捂热!她也永远不可能接受你的道歉,认清现实吧,你们现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袁松说完,慕闲的两行泪直接就下来了。 云来内心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小姑娘的眼泪就是不值钱,说下来就下来了。 她的面孔也跟这眼泪一样,不值钱,说变就变。 杨道全不知道云来之前到底是干嘛的,但从袁松几人的交谈中听出来,云来之前的身世并不是特别的好。 而跪在地上的这几个,应该就是云来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的同院小朋友了。 猴王跟赖不清也不说话了。 两人的目光不自觉被云来几人吸引了过去。 听云来他们几人的故事,似乎比他们俩的精彩多了。 一群人就这么眼巴巴的瞅着云来等人,每个人都在等下文。 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 云来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淡定的笑了笑,然后指着那张文书道:“当年的事情没有提及的必要,我与你们也不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今天我来也不是为了你们,咱们不用就着当年的事情多说。赖团长,时候不早了,你跟猴王把字签了,咱们该干嘛干嘛去。” 理了理袖子,云来催促着赖不清跟猴王签字。 杨道全上去一把按住了猴王的肩膀,说话语气都带了凌冽:“快点,别耽误时间,忙着回去睡觉呢!” 猴王被杨道全这么一按,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了。 赖不清想将猴王扶起来,自己却也被按到了。 方川本就烦赖不清。 但由于之前证据不多,再加上没有什么定罪性的东西,他没办法动赖不清。 现在不同了。 赖不清的尾巴直接露出来了。 饶是他现在不认罪也改变不了他马上要坐牢的事实。 至于猴王,这个已经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即便是处理他,也该是特殊部门来处理。 而这个特殊部门,自然就是他身边的杨道全了。 见已经没办法更改自己的解决,猴王语气软了下来,就连队云来的态度都变的恭敬起来。 “大师,您放我一马吧!我好不容易修炼到如此的地步,若是被打回原形永生永世不得超生,那还不如将我打个魂飞魄散来的痛快!大师,您行行好,放过我吧!” 说着,猴王跪到了云来的面前。 赖不清还僵着呢,根本没法算说要替自己求情。 他到现在都不相信云来会把他跟猴王真的处理了。 崔催催呸了一声,看着猴王的表情越加不屑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害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个样子!现在知道了,晚了!” 长空直接走到了一人一猴的面前。 拿过方川手里的文书,一把送到了两人面前。 然后在猴王跟赖不清极其不愿意的状况下,一把将二人的手按在了文书上。 随着指印按下,一股气直接从文书里冲了出去! 而这股气缓慢腾空成金色,咻的一声冲进了天际! 那张文书也金色盘旋上天的那一刻自焚了。 这一切就像是在看什么魔术表演一样。 赖不清几人看傻了。 云来却知道,这是天上已经接纳了她的文书。 而用不了多久,猴王跟赖不清的惩罚就会降临了。 打了个哈欠,云来站起了身:“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那你们继续,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眼里带了一丝疲惫,云来习惯性一甩手,慢慢悠悠起身朝着大棚大门的方向走去。 杨道全还想跟上去,但猴王还在,他要是也走了,不就是明白着放猴王逃吗? 526宇宙的尽头 于是乎,无奈之下,他只能打通了组内的电话,通知他们现在可以过来拿人了。 至于方川,凶手都自爆了,那他当然也要打电话通知局里。 就这样,没多会儿,大棚外面大车小车全都来了! 乌泱泱的那是一群人啊! 穿着警服,还有穿着特殊部门工服的,一进来就是全副武装! 乔轻舟穿着睡衣,神色匆忙,一看就是接到电话立马就跑过来,根本没来及换衣服的。 他一进门,还没看到里面什么情况,扯着嗓子就开始叫了! “道全!道全!” 杨道全还在打电话呢。 听到乔轻舟叫魂一般的吼叫,不耐烦的回道:“叫什么呢!在这儿呢!” 乔轻舟穿着拖鞋,看到杨道全,塔塔塔的跑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扒拉着他就是一阵左看右看。 “道全,你牛逼了!什么时候瞒着我们偷偷涨了道行!你居然能对付猴王!那可是妖猴中的猴王级别啊!” 乔轻舟说着迫不及待的拉着杨道全就要看那猴王长什么样! 杨道全也不好告诉他,解决了猴王的不是他而是崔催催他们。 乔轻舟不喜欢崔催催,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这要是让他知道猴王是崔催催他们解决的,乔轻舟指不定会发什么颠呢! 所以衡量利弊之下,杨道全选择了什么都不说,只道:“刚绑起来送到车里了,咱们去车里看,路上边走边说。” 拍着乔轻舟的肩膀,示意乔轻舟往大棚外面走。 外面也来了警察。 首当其中的就是洛副局。 她整个人都很憔悴,黑眼圈挂满了两个眼窝。 在接到方川电话的时候,她还在整理案件。 两天死了两个女学生,她心里压力真的很大!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场难以解决的凶杀案,更多的是死去的是女学生。 通常女学生死亡大多都是身边人或是有目的的陌生人作案。 陌生女性在社会中所受到的危险和威胁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而她也是一名女性。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这次的案件不能成功解决,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女性出于危险被迫害的状态中。 她很焦虑,非常的焦虑。 所以,当方川打电话告诉她凶手已经找时,她一刻都不敢耽误! 披着衣服就来了。 方川正跟着几个警察把袁松几人往警车里面押解。 刚出正门就看见了洛自秋。 赶紧整理好形象,方川朝着洛自秋敬了礼。 “副局。” 洛自秋抬手上下摇了摇,语气里全是急切:“凶手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方川有些不好解释这个事情,复杂的看着洛自秋:“副局,这个事情有点不好解释,咱们车上说吧。” 示意她上车。 洛自秋点头,上了方川的副驾驶。 在车上,方川把这两天的事情从头到尾阐述了一遍。 尤其是云来跟崔催催他们的事情。 在说到作案的凶手是只猴时,洛自秋是不相信的! 猴子娶亲? 这说出去谁信啊? 可事实是,真就是猴子娶亲! 洛自秋喝了一口方川递过来的水,拍了自己两巴掌,确定现在不是做梦后,她嗓门提高了一个度。 “你是说杀人的是个猴子!那个猴子成了精,联合马戏团的团长一块策划了一场娶亲实则是吸取少女精魄的局?” 方川很认真的点头。 “没错。” 洛自秋倒抽一口凉气。 “你确定你不是在骗我?” 方川摇头:“我确定以及非常的肯定!副局,我知道你可能有些不能接受现在这个真相,但事实真就是这样!而且,我带过来的那三个探案高手也都是专业搞这块的。尤其是那个女孩子,她是个正儿八经的先生!对付那妖猴,就是他们仨出手搞的。” “我全程录音还拍了视频,有证据的。” 他腾出一只手将相册打开了。 相册里面真的录了很多的视频。 最开始的正是马戏团演出与猴王结缘的过程。 洛自秋拿过手机,前后看了好久,最终确定了真相和方川说的一致。 她久久不能回神啊!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这个世界怎么会疯成这样! 见鬼了呀! 方川知道洛自秋现在难以接受这个真相。 只能宽慰道:“副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咱们一直都说相信科学,实际科学到底是什么,好多人都搞不明白。我也一样,我一直觉得世界的尽头是科学,但现在我才发现,宇宙的尽头是玄学。” “这真的好奇妙!” 说这话的时候,方川眼睛里面带了光,带了憧憬。 这是因为打开了另一扇世界的大门,让他觉得,原来还能这么搞! 洛自秋一个劲儿摇头。 明面上是摇头,实际上是在努力接受现在这个事实。 两个人就这么车子,强迫自己去消化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 另外一边。 当乔轻舟套出杨道全的话时,他整张脸是黑的。 千算万算算不到是崔催催他们解决了这次的事情。 他千想万想也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解决这个事情的! 527有个先生想见您 杨道全双眼无神的盯着已经有些快要癫狂的乔轻舟,默默地打了个哈欠,调整座椅躺了下来。 “你要是真这么认为,那我没办法改变你这个想法了。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把我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了。”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杨道全真就一个字都没再说。 乔轻舟还想再跟他掰扯掰扯,可一扭头,杨道全已经睡着了。 乔轻舟还想再说再问的话就这样伴随着杨道全熟睡憋在了心里。 ———————— 此刻,深夜的人行大道上。 云来,崔催催,长空三人漫无目的的晃悠着。 夜已经非常非常深了。 天上的月亮也只剩下了一个缺口。 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三人的身上,同时也为他们三人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长空摸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余光憋着云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云小友,那个慕闲说的话是真的吗?” 崔催催也望着她。 云来呵笑了一声:“真假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崔催催瞥她:“每次你都这么忽悠我们,前辈,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别老是拿那套哄我们。” 长空不满点头:“就是,骗三岁小孩的套路也用在我俩身上,云小友,你过分了。” 见两人没有以前那么好骗了,云来无奈,抬手摸了摸鼻梁,自己小声嘀咕:“呀,变聪明了,不好忽悠了。” 崔催催眼睛眯了起来:“前辈?你在嘀咕什么?” 长空戳穿:“还能嘀咕什么,你看她手摸鼻梁就知道,八成又是什么鬼点子想着怎么说话忽悠咱俩呢。” 很好。 心思被戳穿了。 云来干干一咧嘴:“不过是几件小事。慕闲说的那些的确是真的,我小时候在孤儿院是比较讨人厌。袁松他们也的确经常欺负我,小孩子嘛,都是你见我我见你。有一个人带头欺负我,自然也就有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 “于清风说的也没错,我那个时候就是很清高。我觉得他们没资格跟我玩耍,所以他们辱骂我欺负我,我都觉得是因为妒忌。你们知道的,优秀的人就是这样,永远会被人针对。我就是因为太优秀了。” 她说的一本正经,讲的情真意切。 崔催催跟长空看的是满脸无语。 拉倒吧。 就她这个小体格,八成是因为小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再加上不爱说话沉闷,对方人多,所以才不敢反抗。 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 那为什么最后还会沦落到被卖掉? 信她个满嘴鬼话。 两人没再说话,心里却对云来又多了几分真心。 三人也没打车也没骑车,就这样步行走了好长时间。 等到了酒店门口,天已经快要亮了。 崔催催跟长空都困了,两人打着哈欠,拖着身子回了房间。 云来也很困乏,但就是闭眼也睡不着。 干脆不睡了。 从床上坐起来,云来盘腿打坐。 这边才入定,那边床头的电话就响了。 叮叮铃铃的格外吵人。 云来收了气息,双手活跃了一下这才拿起了床头边的电话。 这个电话是酒店的,如果有人打来,那肯定是前台。 “喂——” “您好,云小姐,我这里是酒店前台,有个先生想见您。” 云来愣了一下。 先生? 她刚到京都,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跟京都的人没什么挂钩。 挂断了电话,云来起床洗漱了一番,收拾了一下,穿了一件还算是得体的衣服,拖着一双拖鞋下楼了。 酒店前台对云来的印象非常深刻。 不单单是因为她气质好,更多的是因为她身边经常跟着崔催催和长空。 所以,在看到云来的那一刻,前台就已经先做了引导的手势,引导云来向大厅里面看。 对着前台微微躬身点头,云来算是道谢了。 迈脚往大厅里面走。 大厅里开了灯,外面的天有些蒙蒙亮,正好是太阳初升的时候。 云来走进大厅的时候,大厅里只有一个人。 那个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翘着二郎腿,优雅的正在喝咖啡。 注意到身后有人来,男人像是在跟做来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你们这些人都喜欢在天亮的时候打坐入定,初升的朝阳之气确实不错,有一种能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这感觉可真奇妙。” 云来双手往后一背。 望着男人的背影是说不上来的怪异。 他身上没有气。 可以说是什么气都没有。 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 云来就站在他身边,却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长的什么样。 但她能从男人的话中听出来,他不是一般人。 “怎么不坐啊?” 见云来没有动身也没说话,男人出声问,同时抬起了头。 在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云来看见了男人的脸。 那是一张三十岁的面孔。 很精神,脸上也没有什么岁月的痕迹。 他有一双微笑眼,说起话来整张脸和两只眼都是带着笑的。 陌生的面孔。 云来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切入了主题:“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男人有意思的看着云来。 放下了二郎腿:“啊,原来你不记得我啊。” 云来:“?” 男人笑了:“你小时候见过我。” 又是小时候? 云来歪头,认真的想了一下。 印象里没有过这个男人的身影。 他在说谎。 见云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男人笑出了声:“看你的样子似乎是不太相信。” 云来没说话,但她一笑而过。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喝点咖啡吗?” 云来:“不用,谢谢,我喜欢喝茶。” 男人哦了一声,点头:“那来点茶?” 云来:“不用,我不喝陌生人的茶。” 男人:“我们认识,不算陌生人。” 云来:“你没告诉我你是谁,咱们就算陌生人。” 男人闭嘴,又端起了面前的咖啡。 气氛空前尴尬。 两人竟然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开口了。 “来京都多久了?” 云来礼貌回道:“前后得有一个半月了。” 男人:“一个半月,也不是很久,我在京都二十多年了。宣城那边之前我是没想过发展的,但都走到那里了,也就过去了。” 云来点头:“那你还挺闲,手下那么多人管的过来吗?” 528见山 男人叹了一口气,脸上忽然多了几丝疲倦:“平常没什么空,天天忙着做生意。宣城的事情我听说了,给你们造成的麻烦,我也只能说句抱歉。” 云来拍了拍手掌心上不存在的灰,说话没什么感情,淡漠而又平静:“没关系,反正那些心思不纯不正的已经被我解决了。我也算是替你清理了一下内部。” 男人嗯了一声,对于云来将自己的人处理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和起伏。 两人气氛又沉默下来。 前台小姐姐却送茶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跟一个小姑娘相对而坐。 中年男人翘着二郎腿,对面的小姑娘也翘着二郎腿。 两人不像是父女不像是兄妹不像是朋友更不像是互相不认识的陌生人。 奇怪的很。 “您好,您点的茶。” 将茶送到两人的桌前。 男人手掌摊开指了指云来:“给那位小姐。” 前台:“好的。” 将茶送到了云来面前。 “您好,您的茶。” 云来礼貌一笑对着小姐姐点头道谢:“谢谢。” 小姐姐回应:“不客气,请慢用。” 然后转身离开了。 一直目送小姐姐彻底离开了大厅,云来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这样,两人谁都没有继续开口说话。 气氛再次寂静下来。 过了得有好一会儿,男人才长长呼吸了一口气,放下二郎腿对着云来道:“咱们已经见过面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我,有机会再见。” 说着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优雅的朝着云来点头示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云来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起身送他,而是自顾自的看向了落地窗外。 朝阳从落地窗里透露进来,地面被撒上了一层金光。 云来随着那金光的方向看过去。 是男人刚才坐过的地方。 一缕黑气在原地盘旋然后消失。 有意思的又喝了一口茶,云来嘴巴里发出了轻笑声。 崔催催跟长空没睡多久,整好两人一道醒了,干脆下楼觅食。 哪想两人刚下来就看见云来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 两人满脸疑惑,打着哈欠往大厅去。 “前辈,你怎么在大厅里坐着?” 走到云来身边,崔催催往沙发上一瘫。 长空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打着哈欠精神不佳。 看到是崔催催跟长空,云来也没藏着掖着,缓声道:“见了一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长空疑惑:“云小友,你在京都还有认识的人吗?” 云来摇头:“没有,但今天见的这个人,我相信你们都非常的感兴趣。” 她这一说,两个人的好奇心瞬间就被提起来了。 “谁啊?” “对啊,谁啊?” 云来:“见山先生。” “谁?” 两人同时发出爆鸣! 差点把云来的耳朵给干爆了。 她撇着嘴,捂住自己的双耳:“小点声,我真的会聋的。” 崔催催啪叽一下跪滑到了云来面前:“前辈,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见到谁了!” 云来揉了揉耳朵,重复道:“见山先生。” 长空闪身到了云来面前:“你确定是那个见山先生!就那个,那个见山先生!” 他激动的都快不会说话了。 云来被两人的反应逗笑了:“是,没错,是那个见山先生,” 两人反复确认! 云来反复告诉告诉他俩! 一直等到两人问麻木了,云来才放弃了回答这个问题。 然后崔催催开始了念叨模式。 “怎么会这样呢?见山先生怎么会主动找我们呢?他竟然这么有礼貌!难不成之前是我们误会了他?不该啊!邪会组织可是他一手创立的!要是我们误会了他,他怎么可能任由自己手底下的人胡作非为呢?” 长空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启了来回踱步的模式。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忽然找过来,难不成是想跟我们摊牌,打算硬碰硬?还是只是想过来摸个底,看看我们是什么情况?” “云小友,你可得上点心,千万别被那个见山先生给骗了!说不定他就是来探探咱们口风的!” 崔催催也弹跳到了云来面前:“对啊前辈,要不咱们换个区吧?咱们现在只有三个人,那个见山先生在京都都生活了那么久,根基肯定很厉害!我们要是不走一直留在这里,怕是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都还没开始打起来。 两人已经生出了暂时退却的想法。 云来却不这么认为。 摇头,宽慰两人道:“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悲观。见山先生来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他就是来看看我,也没打算跟我动手。不过,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他有试探我的成分。” 两人道:“试探?试探什么?” 云来:“试探我是否真的要跟他为敌。” 崔催催好笑:“他仿佛在搞笑,正邪自古不两立,都不用他试探,咱们肯定跟他是敌对!朋友没得做,他有什么好试探的。” 长空:“就是,这有什么好试探的?” 云来舒气。 她第一眼看到见山的时候真的在想他是谁。 当听到见山说他们以前见过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在骗她。 可实际上,她小时候或许真的见过见山。 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具体什么时候。 见山怎么说也是邪会组织的头目,不至于编个这样的谎话来欺骗她。 529算我求你,放过我吧 长空一看这架势,正要上前调侃崔催催最近桃花运不错,那小姑娘忽然起身,急匆匆的朝着崔催催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崔催催被撞了个满怀,难受的揉着胸口,还要对着小姑娘摆手:“没事没事,走路注意安全。” 小姑娘一个劲儿的道歉,双手死死抓着手里的东西,看都没看长空一下快步跑远了。 长空打趣的看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笑盈盈道:“小崔,你这不行啊?人小姑娘都送到怀里了,你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到底行不行啊?” 崔催催不耐烦的看着长空,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老不正经的,人一小姑娘!你一天到晚脑子里想什么呢。” 抬手掸了掸裤脚上的灰,崔催催摸了一把脸,继续朝着早餐店的方向出发。 长空笑的欠揍:“小崔,你都老大不小了,干脆快点找个女朋友吧。我看那个墨岱就挺好的,你要不牺牲一下跟她处个对象?” 提到墨岱,崔催催两眼直翻翻。 “一大早能不能不要提这么晦气的名字。” 长空哎呀一声故作惊讶:“哎呀,你不会是还肖想云小友吧?” 崔催催:“那是前辈,前辈岂是我等可以染指的?老秃驴,这才过去一个晚上,你是闲的吗?” 故意冲他。 长空也没反驳什么,嘿嘿一笑过去了。 ———————— 新的一天,日光非常的好。 云来回去补了一觉,起床吃了个早饭,看了会书,天就进入了傍晚。 崔催催跟长空一直没回来,不知道干嘛去了。 云来也乐得悠闲,画符做阵,修身养性。 只是很可惜,酒店条件有限,让她很多东西都没办法施展。 眼看着外面的天渐渐黑下来,云来收拾了一下,背上自己的小行囊离开了酒店。 酒店前台看到云来,很有礼貌的冲她打招呼。 “云小姐,晚上好。” 云来笑的嫌恭:“晚上好。” 然后在前台友好的注视下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刚一出酒店,她就看见了洛自秋。 洛自秋难得没有穿警服而是穿了一身便服。 她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看到云来后,冲着她摆了摆手。 “云小姐。” 云来侧转身,看到洛自秋,挑眉一笑:“洛副局,晚上好。” 两人正面迎上。 洛自秋将手中的咖啡递到了云来面前:“咖啡。” 云来摆了摆手:“谢谢,我不喝咖啡。” 洛自秋哦了一声,将咖啡收了回来,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最近忙的比较晚,晚上全靠咖啡续命,这几天都习惯了。” 云来当然知道洛自秋这几天为了白元她们的事情想破了脑袋。 不甚在意道:“做警察的就是这样,不仅忙还抽不出空来休息。这么晚了洛副局还要来接我,辛苦了。” 洛自秋疲惫的摇头:“我也是没办法,赖不清他们嚷着要见你。方队又没时间过来,只能我过来叨扰,云先生不介意就好。” 她还在说官面话。 云来当然不介意,赖不清要见她是正常的。 因为什么? 因为他想活着。 当然,除了赖不清要见她,袁松跟于清风也要见她。 两人会说些什么呢? 大概跟小时候有关系吧。 跟着洛自秋上了车,云来闭着双目养神。 洛自秋看她一直没睁眼,也不好打扰她,只能安安静静的开车。 警局距离酒店并不是特别的远,开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云来在车上浅眠了一下,到地方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洛自秋带着她哪儿也没去,进了警局大门就直奔审讯室。 方川正好在审讯室的观察间吃盒饭。 看到云来来了,他还有些惊奇。 “云先生,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洛自秋将那一杯没喝的咖啡递给了方川:“当然是有事儿才过来,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忙到现在?” 方川感谢地接过洛自秋手里的咖啡;“副局,您真的要给我涨涨工资,我这昨晚忙到半夜,今天又忙了一整天!总共就睡了两个小时!人都快顶不住了!” 洛自秋有些无奈:“那你倒是回去休息,这么熬我都怕你熬不住。” 说着话呢,洛自秋引着云来进了观察室。 通过观察室的透明玻璃,云来看到了玻璃那端被手铐绑在凳子上的赖不清。 他穿上了监狱特有的服装,脱去了自己身上优雅的西服,说不上灰头土脸,但也有些狼狈不堪。 他这低头不说话,任凭面前的小警察怎么问,怎么引导他就是不说话。 小警察实在是忍不住了,啪的一声将手拍在了桌子上,冲着赖不清道:“你到底想搞哪样?说不说!” 赖不清见小警察发火了,慢慢吞吞道:“我要见云来,她不来我不说。” 小警察;“你他娘的脑子有坑?你说见云来,我怎么知道云来是谁!磨磨唧唧废话真多!赶紧的。” 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可赖不清始终都是一言不发。 几次下来,小警察起身,手里的拳头已经开始硬起来了。 正要打算拍桌子,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副局也不是方局而是一个看上去年龄极其小的小姑娘。 拿起手中的文件指着云来就想发火。 下一秒,洛自秋从云来身后出现了。 小警察原本那想要骂出口的话也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赖不清看到云来出现了,眼里总算是带了希望。 “你来了,你来了!” 他激动的拍着凳子想要站起身。 却被手铐限制住了身体活动。 一旁的小警察赶紧上前按住赖不清的肩膀,生怕他下一秒就将桌子推翻了。 方川吃着盒饭依靠着大门。 洛自秋则是找了个凳子坐下。 至于云来,自然是坐到了赖不清的对面。 而剩下的那些小警察也全部都回到了观察室。 审讯室里空前的寂静。 只有方川的吃饭声时不时响起。 过了好一会儿,赖不清才悠悠开口道:“算我求你,放过我吧。” 云来有意思看着赖不清,对于他说求自己的话语不为所动。 530这感觉真奇妙 云来:“我希望赖团长明白的是,求我的妖,求我的鬼和求我的人不计其数,你并不是其中之一,你也并不是做了恶之后第一个求我放过的人。如果说每个像赖团长这样作恶完求一下就能得到重新做人的机会,那这个世界善与恶又有什么区分呢?” 赖不清看着云来真就是油盐不进,气道:“可我一开始也不是这样!我也是受害者啊!是那些黑衣人杀了我的家人!杀了我的同村人!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给他们报仇!我有错吗!” 云来:“你没错吗?跟那些滥杀无辜的黑衣人比起来,你赖不清又好在哪里呢!你在做的事情跟那些黑衣人有区别吗?你口口声声喊着是为了报仇,可你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问,这么多年,你是报仇还是寻求痛快!” 云来敲了一下桌子。 桌子发出了清脆的咚的一声! 这一声就像是炸弹一样! 在赖不清的脑子里炸开了花! 他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自己这么多年来让猴王杀了那些多的姑娘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猴王借助少女纯真的精魄修炼,好让他们找到黑衣人之后得以报仇,还是什么意义都没有。 他有些分不清了。 看着赖不清脸上逐渐出现的迷惘,云来知道,他已经摸到了自己的心里。 放轻了声音:“你真的是为了报仇吗?如果是,这么多年走街串巷你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你让猴王吸食少女的精魄修炼,真是为了提升道行,还是说已经习惯了,继而迷失了一开始的目的。这么多年,你真的去探查黑衣人的消息了吗?还是终日忙着马戏团的巡回演出,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恶行会被发现。” “赖不清,这些答案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明明是很轻的语气,赖不清却觉得跟个绳子一样,来回绕着他。 然后这根绳子慢慢的勾出了他脑海里那些显而易见的答案。 没错。 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去寻找当年那些黑衣人。 他每天都忙着给猴王找目标,每天都在提心吊胆自己的事情会被发现。 每个第五日的晚上他都夜不能寐。 甚至很多个晚上,他梦到了那些少女回来找他! 然后那些少女们高声质问他,为什么要选择她们,为什么! 他也曾想过就此收手。 可一件事情已经坚持了几年,哪里是说收手就能收手的? 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做这些事情。 所以,马戏团的恶魔诞生了。 这个恶魔藏在赖不清的心里。 猴王对赖不清来说不算是多亲密的存在,他不过是赖不清用来宣泄内心恶魔想法的杀人工具罢了。 所以云来才会说赖不清PUA猴王。 猴王虽不重德,却重义。 这个德不是恩德,而是道德。 义是恩义。 奇怪却又合理。 见赖不清不说话了。 云来继续道:“赖不清,你跟那些黑衣人毫无差别。黑衣人夺走了你家人和同村人的命,而你也同样夺走了别人的家人,别人的同村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求我放过你呢?” 一句话击溃了赖不清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双手抱着头,哇的一声就哭出了声。 “不是我想的,不是我想的!我真的只是想替我家人替我们同村人报仇而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杀着杀着变成了现在这样!我没想过,我真的没想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真的像是追悔莫及的感觉。 方川停下了手中吃饭的动作,不由的对云来竖起了大拇指。 杀人诛心,不留一点面。 牛。 洛自秋对云来也是刮目相看。 真是没想到,他们问了一个下午没问出来,人家三两句就交代清楚了。 老话说的是真对。 解铃还须系铃人。 去请云先生的决定是真没错。 赖不清认罪了,基本上就定罪了。 死刑是没跑的。 他再怎么求饶再怎么表现好都没用。 死在他手上的那些少女不会活过来,多少个因此首创的家庭也不会再圆满。 死刑对他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便宜他了。 出了审讯室,洛自秋还想请云来去吃夜宵,云来拒绝了,反而是询问方川,袁松跟于清风被关在了哪里。 方川哦了一声,告诉云来,几人都被关押在警局的拘留室。 两人是被迫的,而且袁松一开始也告诉了方川,让他跟杨道全。 所以看在这个份上,大概率会拘留一段时间就放出去。 慕闲和其他的演员们还不确定跟赖不清的事情有没有挂钩,所以都会被临时关押,等事情解决清楚了才会放他们出来。 因此,他们一众人现在都在警局的拘留室内。 洛自秋得到赖不清已经认罪的结果,回去了。 后半段是方川陪的云来。 审讯室和拘留室距离并不远,两人步行几步就到了。 到了拘留室后,云来入眼便看见了一大圈人坐在躺着靠着拘留室的大门。 一群人都在一起。 看到方川跟云来,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于清风。 他冷嘲热讽,语气非常不好。 “哟,谁来了,慕南雪来了。” 慕闲坐在最外面,她抬头看着云来,眼里的表情说不出来。 只有袁松始终面无表情。 剩下的那些演员们,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不说话。 守夜的小警察们看到方川,抬手敬礼。 “方队。” 方川嗯了一声,抬手回礼:“辛苦了,你们先去忙吧。” “好的。” 几个警察转身离开。 审讯室空了一点。 方川很自觉给云来搬来了一张凳子。 云来也不客气,习惯性就坐下了。 方川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坐下聊。” 云来礼貌道谢:“谢谢方队。” 方川:“客气。” 喝了一口水,云来才啊了一声道:“啊,今天这番场景让我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在孤儿院里,你们把我关在一个笼子里,让我在那个笼子里学狗叫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感觉真奇妙。” “就像你们现在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她几乎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虽然没什么表示,但方川还是感觉到了阴阳怪气。 云先生嘴上一直在说过去了过去了,可实际上,她内心比谁都在意,一直在阴阳那些人。 531肆肆意集团那个肆 这就跟某些人比较在意一些事情,却又反复告诉别人不在意,实际上无比在意一样。 云先生现在就是这样。 难怪说人的思想都是复杂的。 连大师也不可避免。 袁松哼笑:“哼,想嘲笑我们你可以尽情的嘲笑,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慕南雪,你现在是出息了,可你仍然改变不了小时候被欺负的事情。哪怕你以后做官,可你小时候住过笼子,在孤儿院被虐待的事情都会成为你将来的污点。” 云来嗯了一声点头:“嗯,你说的没错。但很可惜,我平常很少跟人打交道,基本上都是跟鬼啊妖的打交道,他们应该不会介意我的过去。而且,跟人相比我的确更喜欢跟鬼相处,鬼没人那么多的心眼子。” 一众人听到云来说的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跟鬼跟妖打交道?你不会以为你是道士吧?” “说不定呢!小时候她就不爱说话神神叨叨的,现在还真有可能是个神婆什么的。” “哈哈哈,神婆,骗子小神婆吧。” 几句调侃的话,让大家都纷纷笑出了声。 气氛在他们的笑声中缓和了一些。 但也只是缓和了他们的气氛。 云来并不在意,仍然很淡定。 “瞧你们的意思,今天好像是不能叙旧了。也是,慕南雪对你们来说不过是小时候的一个笑话,你们也不会对曾经被你们欺负的慕南雪产生歉意。” 拍拍大腿,云来失望的站起了身子。 这刚站起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袁松也不合时宜的喊住了她。 “你等一下。” 这一下跟电话一起响起来的。 云来抬眸看了一眼袁松,并没有搭理他。 而是看着电话上的来电显示,朝着方川示意了一下后,迈脚走到了另外一边,故意避开了众人。 可房间就这么大,她再怎么躲,除非大家都耳聋,不然不可能听不到云来和电话那端在聊什么。 走到了角落里,云来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祁肆忆,肆爷。 平常两人并不联系,上一次联系还是在上一次。 这会儿忽然给她来电话,铁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卡的点还挺好。 想着,云来默默按下了电话的接听键。 “喂,肆爷。” 祁肆忆没想过云来会接电话。 所以电话通的那一刻他人是有点懵的。 将手机拿下来反复确认,确定接电话的真是云来后,祁肆忆还有些惊讶的出声道:“云小姐,没想到你接电话速度还挺快的。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吧?” 这个点其实不算晚。 也就八九点的样子。 云来:“没有,肆爷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祁肆忆道:“宣城不是大换血了吗?现在集团排行榜更新,祁家代替桑家爬上了集团第三。过两日祁家要为此举行宴会,邀请了宣城所有集团参加,祁宋和他爸也会出席。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见见他们吗?你看要不要参加这次宴会?跟他们见见面?” 桑氏破产,集团清算,自然也算是退市了。 宣城排行榜重洗在云来的意料之中。 但这个节点,祁家要举行宴会还真的挺不是时候。 云来表情不自觉的严肃起来。 想了想还是道:“我在京都事情还没办完,暂时不回去了。” 祁肆忆:“你确定吗?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们了。而且,贺董跟崔董那边很多人都给我消息,说是想见见你。你真的不考虑参加宴会?” 云来再次婉拒:“真的是有事不能去,肆爷帮我给贺董他们带句话,谢谢挂念。” 祁肆忆摸着桌子上的球,嗯了一声:“嗯,那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来消息,我请你们吃饭。” 云来:“好的,多谢肆爷挂心。”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方川在一旁露出了吃瓜的表情。 等云来走到身旁,他才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道:“云先生,你喊的肆爷是哪个肆爷?” 云来将手机收了起来,有些不解:“京都还有第二个肆爷吗?” 方川瞪大了眼! “不会是肆意集团那个肆吧?” 云来想了一下。 祁肆忆的集团是叫肆意集团。 那肆爷的肆自然就是肆意集团的肆了。 点头:“嗯,你也认识肆爷?” 方川一拍手,一整个激动的不行! “整个京都谁不认识肆爷!京都大半个产业那可都是肆爷集团旗下的!云先生,你之前不是说你在京都没有认识的朋友吗?那肆爷不是吗!卧槽!你早说你认识这么牛逼的人物!简直是能吹到天上的那种!” 云来被方川搞了个满脸不解。 有些无奈:“肆爷与我不过是有一些交集,算不上是朋友。我旗下也无公司也无集团,出门在外自是不好意思报肆爷的名号。” 笑笑,她若无其事的坐回了凳子上。 袁松几人看云来的表情变了变。 肆爷,他们这些不接触生意圈的都知道肆爷是个什么存在! 慕南雪竟然会认识那么有钱,脚下遍地生黄金的肆爷? 方川:“那他刚才说请你去参见宴会是什么情况?” 云来答道:“哦,是这样的,我这个人运气比较好。早些时候下山到宣城闯荡,无意间结识了一批人。巧就巧在,那些人在宣城都开了集团,而且各个生意都做的很大,集团旗下也跟肆意集团有业务合作。这一来二去,我跟那些人之间也就熟了一些。” “前段时间宣城不是集团改革嘛,祁家挤掉了桑家成了集团前三,肆爷作为合作伙伴,邀请我去参加宴会,也很正常的嘛。” 她说的风轻云淡,听的大家是一阵混乱。 明明一句话就交代清楚的事情,大家好像却听出了一些比较晦涩的词语。 什么叫做无意间结识? 什么叫做巧在都开了集团? 这尼玛都能巧到一块去,离了大谱了! 方川好歹也是做警察的。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云来说的话真假掺半? 八成是不想说实话,但又不好都不说,所以故意说的这么简单明了。 方川表情不可言说,默默的咧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不能巴着云先生说这个事情。 532两人被绑架了 不过,经此今晚,他对云来的看法彻底大变! 以前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这么早出来闯荡,可怜无比。 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云先生yyds! 简直超出同龄人百分之一百一! 慕闲双手抓住栅栏,望着云来的眼神带着无比的祈求。 “南雪,我们聊聊行吗?” 云来并不是很想跟慕闲聊聊。 慕闲这个人有两个面孔。 一个青春可怜,一个是带着善良的恶。 什么叫做带着善良的恶? 其实就是恶意当中带着忏悔。 做错事后会忏悔。 做了之后会无比忏悔。 然后深深的自责。 这叫善良,也叫最后的良知。 她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找慕闲的麻烦,就是因为她还有点良知。 这点良知来源于她那晚的忏悔和自责。 所以,现在,云来并不想跟她聊些什么。 云来:“没什么好聊的,今天就到这里吧,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耷象征性的打了个哈欠,云来起身,双手往后一背潇潇洒洒的出了拘留室。 她出门的随意自信态度跟拘留室里那些低头不语,表情木纳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来就像是走出了孤儿院的枷锁。 而袁松他们变成了小时候的慕南雪。 ———————— 出了警局,云来第一次觉得心情无比舒畅。 满意的笑了笑,她回头看方川;“方警官,事后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方川还有些不放心云来:“我没事,我住的近,我送你回酒店。” 示意云来去停车场。 云来婉拒了。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现在只想自己好好静一静。 方川见她是真不想坐车,也没强行要送她。 “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了。” 云来;“辛苦方警官,早点休息。” 走出了警局正大门,云来朝着来时路扬长而去。 晚上的空气还算是不错,虽然是冬天周围光秃秃的一片,但仍然不影响云来观赏的心情。 在回去的这段路上,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小时候的画面。 伴随着画面逐渐逐渐靠近现在,云来回头看着身后长长的道路,月光照射在她身上,替她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地面上的影子,空无一人看不见尽头的道路让云来生出了一种恍惚感。 恍惚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一样。 藏起自己可笑的想法,云来转身继续向着路的尽头走去。 ———————— 拘留室里。 袁松靠着墙壁,望着云来坐过的凳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刚才的模样。 内心的自卑和那股愧疚再次油然而生。 他痛苦的抱住了脑袋,将头埋在了大腿之间。 于清风从一旁走过来,你着袁松如此痛苦蹲到了他身旁。 出声安慰道:“阿松,你应该高兴,高兴她记住了我们,而不是把我们遗忘。” 袁松抬起了头,一双眼睛满是红血丝。 “清风,我有一种感觉,我错了,我好像真的做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于清风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有错呢!你怎么可以生出这样的想法呢?” 他抓着袁松的肩膀。 袁松只感觉肩膀疼的厉害。 他按住了于清风的手,吃痛道:“清风,你在干什么!松手!” 他这一喊直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喊了过来。 慕闲小跑过来,上手将于清风推开! 冲着他叫道:“清风哥,你在干嘛!” 于清风被慕闲这么一推,整个人直接向后栽了过去! 身边那些小演员们各个不为所动,甚至每个人都自觉让开了一片地。 于清风就这么咚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 被这么一撞,他不仅没叫出声,反而是笑了。 趴在地上疯狂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很癫狂,听的大家都不舒服。 慕闲将袁松扶起来,语气带着担忧:“松哥,你没——啊!” 结果,话都没说完,慕闲就被袁松也给推了出去。 她半张脸都贴到了墙壁上!! 痛的她抬手捂脸哭出了声。 “松哥,你在干什么?” 袁松眼底熏黑,满身充斥着戾气! “臭丫头,都是你出的鬼主意!小时候如果不是你在旁边撺掇,我怎么会带头欺负慕南雪!你明知道我喜欢她,你还故意引诱我去欺负她!是你,都是你的错!” 他快步走到了慕闲身边。 一把拎起了慕闲,抬手对着她就是一巴掌! 巴掌声清脆,每个人都听得见! 慕闲边哭边叫,狼狈的不行。 她现在哪里还有一开始看见云来甜甜叫她姐姐的样子? 那个故意叫云来姐姐,故意拦住云来,故意给她糖果,不想让云来他们进入后台的人才是真正的慕闲。 于清风和一众人都躲的很远。 每个人都仿佛是个冷漠的看客。 也好似都习惯了这样的,每个人都不作声。 看守的小警察就在外面,听到拘留室鬼哭狼嚎的,赶紧进来查看。 结果一进来就看见男女打成一团。 混乱的不行! 小警察赶紧叫来了同伴,打开了拘留室的大门,强压着将袁松,于清风跟慕闲三人分开了。 整个警局里可谓是非常的热闹。 —————————— 跟警局里相比,外面可就冷清多了。 而云某人,真的在马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 她都走累了! 喘了一口粗气站在酒店门口,云来生出了一种想骂自己脑子有病的想法。 非要走路冷静! 这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差点没给她干瘸了! 这不,刚走到酒店门口,云来就迫不及待的杀回了房间,洗洗弄弄上床休息了。 路过崔催催跟长空的房间门口,云来还多看了一眼。 两人今天一整天也不知道去哪里疯了。 就晚上给她来了一条消息,说是要送个小姑娘回家,今天晚上可能赶不及回来,让她不要等,早些休息。 她本来也没打算等两人,自然也就不甚在意这个事情。 可让云来心里不舒坦的是,第二天崔催催跟长空都没有回来。 晚上云来给崔催催去了个电话,对方显示通话中。 也就是说,崔催催挂断了她的电话。 无奈之下,她又给长空去了消息。 长空回了一个两个字:“在忙。” 这两个字一下子让云来意识到两人出事了! 不是因为其他。 而是因为长空从来不会给她回复这样的消息! 即便是他在忙,他也会完整的回复:云小友,在忙,稍后联系! 像现在只有在忙两个字的,这是她认识长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 结合崔催催挂断她电话。 云来脑子里蹦出了几个大字。 “两人被绑架了。” 533七星追踪 根本来不及多想,云来迅速从包里掏出了罗盘。 又准备了一张黄纸,在黄纸上写下了崔催催跟长空的生辰八字。 拿着罗盘跟黄纸,云来匆匆出了门。 前台姐姐看到又是云来还想跟她打声招呼。 可云来匆匆忙忙根本没时间跟别人叙旧。 头也没回的跑了。 前台姐姐一脸不解:“大晚上的,怎么急匆匆?” 出了酒店大门口。 云来找了个空闲的地方,将包有两人生辰八字的黄纸捏好放到了罗盘地下。 她右手掐剑诀在罗盘上画了一圈,用力往下一点! 罗盘内的指针开始疯狂快速的转动! 本以为很快就能落针,可让云来没想到的是罗盘不仅没有落针,竟然嘭的一声直接炸断了针! 抬手挡住脸,云来再低头时,罗盘一整个稀碎! “碎了...” 念叨了两句,云来脸色黑了一下。 这说明对面有人,是个狠角色。 知道她会找崔催催和长空,所以从中作梗了。 将罗盘扔回包里,云来快步跑到了之前布坛的空地。 将身上的乾坤袋扒下来,她跑到空地之上画出七星位。 从乾坤袋里拽出七根木钉,云来将木钉插入到了七星位。 沿着七星位拉了一圈红绳,云来用追魂镜放入到了七星位中间。 又用追踪符将红绳填满。 她身子原地一转盘膝坐到了阵中。 既然对方有意阻挡她找崔催催跟长空,那必然是已经设置好了路线。 八卦追踪被迫,追魂术特定也不行。 那现在只有请七星追踪,直接让七星找到崔催催跟长空所在处。 但七星追踪不好的是,定位所在之地必然很大,到地方之后还得再找。 它不似八卦追踪,能准确的顶到具体方位所在。 所以,基本情况下,她都不会使用七星追踪。 无奈的下策选择。 双手放于膝盖之上,云来吞吐了一下呼吸,双眼猛的睁开! 寒光乍现,她双手来回变动,剑诀掐指,双手拍地整个人从地面上腾空起。 她右腿往外一踢,最靠近她的那根柱钉歪了一下然后迅速归位。 云来落稳脚跟继续去踢其他六根。 前后不过一分钟,七根全部归位。 云来双手掐诀一翻,嘴中叩齿大喝:“神兵速现,急急如律令!” “咻——咻——咻——” 连续三声咻咻,七星追踪阵迸射出一阵金光,朝着天上位就射了过去! 红绳拴着符咒也随着金光迸射迅速消失。 云来昂首,拿出一张纸和笔,将那金光照射的方向和位置画了下来。 金光出现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只有短短的十几秒便迅速消失了。 金光一消失,云来连东西都没收拾,提上乾坤袋照着地图画的方向就跑。 起步都还没两下呢,兜里的手机叮铃铃的响起来了。 她忙翻手掏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杨道全。 杨道全怎么会忽然联系自己? 她眉头锁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云先生!” 高声且着急的呼叫。 云来步子跑的飞快,一边跑一边接电话一边看地图。 “说。” 没心情跟杨道全寒暄,她冷静道。 杨道全被她忽然张口的冰冷给吓到了。 说话都有点带着颤音:“老,老崔跟长空道长不见了。” 云来:“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在哪儿?” 杨道全:“我跟轻舟还有三组在河南区出任务。” “河南区?” 云来低头看了一眼地图,标识的地方就是南边:“河南区是南面吗?” 杨道全:“对。我们在河南区的平口镇。” 云来:“我马上到。” 时间紧迫,云来也不想在电话里浪费时间,匆匆挂断了电话,她跑到了一处花坛。 在花坛里踩了一下,确定土是软的后。 她双手掐诀,神形一顿! 只是眨眼瞬间,整个人便犹如钻头一样钻入了地面! 土遁术在奇门遁甲中属于五行遁术之一。 金木水火同样也有各自的遁术。 金遁术,木遁术,水遁术,火遁术。 相对应的遁术自然对应的是相对应的五行。 比如金遁术。 在使用金遁术的时候,只需摸金属性的东西,并且要在农历庚辛日酉时焚香。 舌顶上腭,口念咒语:“西方庚辛,太微玄真,内应六腑,化为肺神。见于无上,於于丹田,围护我命,用之神仙。急急如律令敕!” 且要再次出现,必须要有金属性的东西。 木遁术自然是木属性,而且要摸的是活树木。 水遁术就是水,且范围受限,只有方圆一百里,若是三日内没有在有水的地方出现,便会永远困与水中成为水族中的一员,。 而火遁术自然就是火了。 入和出都必须带火,极有可能会被火烧伤,三日内不出会被烈火焚烧而死。 最后一个便是土遁术。 土遁术中最高级的是地行术,可日行千里。 也是奇门遁甲中用的比较常的遁术。 借土而入借土而出。 眼瞅着云来钻入土中,路过花坛旁的大哥使劲儿的眨了眨眼睛! 然后抬手揉了揉眼角。 一脸不可置信加怀疑:“我这也没喝多,怎么就眼花了?” 说着大哥靠近了花坛,见花坛里真有一个大洞! 他歪头探脑往里看。 “不能啊,这真有个洞!做梦了?” 挠头,他眨巴着双眼离开了花坛。 ———————— 平口镇。 小镇就是这样,到了晚上格外的安静。 几乎没有几家凌晨二半夜还开着大门的。 家家户户都紧紧关着大门,生怕有贼光临一样。 此刻,镇口处。 杨道全脸上的急躁更浓了。 今天真是出师不利! 任务没做成也就罢了,还把自己人给干丢了! 这尼玛,赔了夫人又折兵嘛。 乔轻舟脸上满是轻松,看到杨道全如此着急,他出声安慰道:“道全,崔催催命大,死不了,你别这么着急。” 杨道全现在看到乔轻舟就烦! 尤其是看他一脸花痴望着墨岱的样子,恨不得梆梆给他两拳! 脑残。 没好气冲他:“你闭嘴吧。” 乔轻舟被冲也不生气,撇撇嘴扭头去看一旁面无表情的墨岱。 “岱岱,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墨岱懒得搭理乔轻舟,白了他一眼,双手环胸道:“杨道全,你打电话让那个乡下女来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觉得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能帮你找到崔催催吧?” 534平口镇 自从杨道全知道崔催催跟墨岱没什么关系后,这看墨岱的眼神就没了以前的那种羡慕的感觉。 以前看墨岱羡慕崇拜是因为墨岱出身好,有本事,家里根基也好,还有一个根本原因就是崔催催喜欢她。 现在不一样了。 崔催催澄清了自己跟她的关系。 而墨岱也高傲的瞧不起任何人。 这放以前他会觉得很正常。 可见过云来以后,他忽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嘴巴能说清楚的。 尤其是当墨岱大肆喊着云来乡下女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无线的落差。 是那种本应高高在上的天女忽然口出狂言辱骂人的落差。 以至于现在看墨岱,他只觉得好像也就那样吧。 “墨队,别一口一个乡下女,人家是老崔的朋友。” 墨岱哼笑了一声,更加不屑了:“她是崔催催的女朋友又不是我的朋友。” 杨道全撇嘴:“得,我跟您说不清,您别跟我闲扯了。” 不再搭理墨岱,杨道全走到了镇口。 乔轻舟看两人之间的气氛这么不好,赶紧笑哈哈的打着圆场:“岱岱,崔催催是道全的朋友,他担心是正常的,你别生气,大家怎么说都是一个团队的。” 墨岱冷冷的看着乔轻舟,并没有因为乔轻舟打圆场而有多少的好脸色。 踩着高跟鞋,墨岱连多一个眼色都没给,朝着镇子里面离开了。 乔轻舟看着离去的杨道全又看了看墨岱,眉头一挑朝着墨岱追了过去。 “岱岱,岱岱,等等我!等等我!” 杨道全听着后面乔轻舟喊墨岱的声音,摇晃着脑袋阴阳怪气道:“啊~墨岱墨岱,墨岱是你妈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喊墨岱!” 走到镇门口,望着一望无际田野,杨道全忽然觉的夜深的还有点可怕。 找了个光照的地方坐下,他掏出手机再一次拨通了崔催催那根本没有信号的电话。 听着手机端再次传来的盲音,他脸上的担忧越加重了。 “嗖嗖——” 正想着要怎么去找崔催催跟长空的时候,杨道全忽然警惕起来。 不是他的错觉! 他真的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朝着自己这边靠近! 近在咫尺的感觉。 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杨道全往一旁挪了挪。 等到了光源底下,他才震惊发现竟然是小镇门口的土有异样! 好像,好像土里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一样! 他脸色大变,迅速掏出了自己的大砍刀。 正要对着那土中移动的东西砍去时! 然而就在他那大砍刀要劈中那土的那一刻! 一阵风沙起! 一道影子从土中腾空跃起! 借着打下来的月光,杨道全望着月色下犹如超人一样的身影,惊呆了! “哇哦~” 他不自觉的哇哦了一声:“酷毙了!” 紧接着,迎面扑过来的是漫天的土壤! 噼里啪啦尽数打在了杨道全的脸上。 他没来得及闭嘴,直接吃了一嘴巴的土。 “咳咳——” 猛烈的咳嗽了两声,他抬手掸去脸上的土,这才看清面前那个超人。 不是云来还有谁。 “云先生。” 他一边呕吐一边喊着云来。 云来双手松诀,眼神一如既往的冷静。 在看到杨道全后,她也只是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问道:“仔细说说什么情况。” 然后朝着小镇里面就走。 杨道全仿佛被劈头盖脸打了几巴掌,然后又被临时拉上了讲台演讲一样。 懵圈的看着云来,他赶紧小跑追上。 “云先生,你,你刚才怎,怎么从土里出来的?你用的是法术吗?不会是土遁吧!” 云来满心想的都是崔催催跟长空。 听着杨道全的询问,也只是不冷不热道:“土遁术。崔大少跟长空道长什么时候失踪的?” 杨道全:“真的是土遁!我敲!牛了!大约半个消失前,就在这个小镇里。” 云来:“你们路过什么地方了?” 云来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小镇。 这个点是晚上十点多钟。 小镇里家家户户已经关上了灯。 就连大门跟窗户都没留下任何的缝隙。 只有道路两边的小灯照亮了整个小镇的四周。 小镇里面有不少穿着灵组工作服的人员,在看到杨道全之后纷纷点头问号。 却又在看到云来后一个两个脸上露出了疑惑。 杨道全快步追上云来,将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今天这个事情怪我。中午我接到任务,说是平口镇闹鬼,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宁清妍。所以上面紧急让我过来看看。但扶娅出外勤了,没办法只能把三组临时调过来。巧不巧,半路道上我们遇到了老崔。” 半路上遇到的? 云来疑惑:“是在前往平口镇的路上遇到的?” 杨道全:“对,没错。是在这个镇子的路上,当时我也很好奇,他俩没事儿往这儿溜达啥。我不清楚当然要问啊!结果他俩说是早上在酒店门口碰到了一姑娘,那姑娘到城里取钱,没想钱被偷了,也坐不了车,只能步行回家。” “小姑娘步行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几个流氓,吓得她到处躲,周围也没人帮她,报警之后,警察也只是教育了那几个流氓。因为钱被偷,小姑娘就只能暂时留在城里等警方的检查结果。” “可前脚那姑娘刚出警局后脚就被那几个流氓又盯上了。” “老崔跟长空道长路过,本着侠义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看那小姑娘可怜,两人凑了点钱给那小姑娘,又把她送回了平口镇。” “我们就是这样在半路上碰到的。” 云来听了个大概。 大概也就是两边怎么碰的面。 “所以,他俩是怎么失踪的?” 杨道全抓耳挠腮,他也不知道啊! 就是莫名其妙,忽然失踪的! “我不知道啊!到了平口镇之后,他俩就去了小姑娘家里,等我们再过去的时候,他俩已经失踪了!我问了那小姑娘,小姑娘说两人早就走了!” “然后我就打电话,电话接不通,到处找,也没有身影。” “我是了解老崔的。他这个人不可能会不告而别!更何况咱们现在还在一个镇子里!他要是走了肯定会提前说!可今天他不仅没说,连个消息和电话都不回!那他肯定是出事了!” “他一出事我就给你打了电话。现在大家都在平口镇,云先生,您快想个办法找找老崔跟长空道长吧。” 535奇怪的地方 云来没说话,可脸上的神情却已经告诉了杨道全,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 杨道全一下子紧张起来:“云先生,你这个表情,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也没办法吧?” 云来摇头:“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有办法但对方同样也有破解的办法。” 杨道全:“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 云来解释:“我来之前已经用罗盘定过崔大少跟长空道长的位置所在,但在即将定位的那一刻,罗盘碎了。我之所以会找到平口镇,是因为我定位不到他们二人在何处,无奈之下用了七星追踪阵再加上你告诉我的地理位置,最终才找到这里。” 她这么一说,杨道全算是明白了。 “难道有人暗中阻止我们找到老崔跟长空?” 云来:“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有来头。平口镇这里有古怪,咱们最好还是小心为妙。” 她看了一圈周围。 平口镇不大,但四周的气场确实很不一般。 是那种滋养的气息。 像是在养着什么东西。 天很黑,她看不清平口镇的情况,也不清楚平口镇的风水到底是个什么格局。 但从这些不良气息来看,此处定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收敛了气息,云来道:“去那个小姑娘家里看看。” 杨道全:“现在吗?我听他们镇子里的人说,他们家家户户晚上九点就关门不出来了。咱们现在过去,他们也不开门,要不明天再去吧?” 云来头也不回:“现在是什么年代?还有村镇家家户户九点钟就闭门不出了?即便是闭门不出,可连盏小灯都不留,你不觉得是有什么问题吗?杨队刚才说了,平口镇闹鬼,上面让你们来处理,那闹的是什么鬼?你看见了吗?” 她一连三个反问,杨道全直接傻在了原地。 这...这...他不知道啊。 云来都不用转头就知道杨道全什么都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也不至于到现在都察觉不到平口镇的奇怪。 云来:“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平口镇到底是不是真的闹鬼都不知道?” 又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杨道全捂着胸口差点把自己锤死! “云先生,其实...其实这些事情它不是那么的重要。 云来:“是不重要,但崔大少跟长空道长却在这里失踪了。” 杨道全被连续质问,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能说的话了。 就连喊云来都特别的无力。 没怎么了解云先生之前,他觉得云先生就是一个小姑娘。 可现在跟云先生接触后,他发现云先生的气场有时候真的挺强的。 强到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杨道全:“云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请您看在老崔的份上帮帮我吧。” 云来本也没打算说不插手此事,毕竟事关崔大少跟长空道长。 “闹鬼的事情先暂时放一放,现在找到崔大少跟长空道长最重要。” 说着话她拐了一个弯。 就在拐弯的瞬间,墨岱那张生人勿进的高冷脸出现在了杨道全跟云来的视线里。 墨岱身后跟着的自然是乔轻舟。 乔轻舟看到云来,伸手指着她,还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不是,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往这跑干啥?” 他说完,墨岱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将脑袋给缩了回去。 云来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墨岱了。 每次看见她这心里总是会有些发虚。 想到这里,她友好的咧了一个笑容,冲着墨岱打招呼。 “墨小姐,上次一别好久不见啊。” 墨岱白了她一眼,什么面子都没留。 “你还有心情笑,崔催催都失踪了,你身为他的女朋友不担心他也就算了,还心情跟我在这里絮叨,真搞笑。” 略过云来,墨岱有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杨道全在一旁,想开口替云来说话。 云来却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算了吧。 云先生都发话了,他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就这样过去了。 乔轻舟走过云来身旁,双手合十不好意思道:“妹子,对不住了,别跟我家岱岱计较,她这个人就是这样,面冷心热,不是故意的。” 然后追着墨岱的屁股也跑了。 一直等到两人都离开了云来的视线范围,杨道全才愤愤道:“云先生,你脾气也太好了吧?她都这样讲了你都不反驳?要我特定冲她一顿。” 云来挽袖,手朝后一背,非常的不在意:“我能理解她现在看到我恨不得剁了我的想法,用常说的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由爱生恨。” 这可给杨道全整叉劈了。 “由爱生恨?不是说墨岱不喜欢老崔吗?前辈,你这是谬论吧?” 云来已经走远了。 杨道全边说边追她。 两人前后脚没多会儿就到了崔催催跟长空送回家的小姑娘家中。 小姑娘家跟其他的不同,门前挂了一个灯笼,灯笼红色摇曳照亮了整个大门。 大门是那种老式的木门,院子也是那种老式的院子。 院子中间是空顶,能看见高出墙头的花草树木。 云来抬头仰望了一下,不由道:“院中种槐,不招自来啊。” 杨道全围绕着房屋门前又看了一圈。 确实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云先生,什么叫院中种槐,不招自来?” 云来抬手,剑指院中那颗已经光秃秃的树木,语气沉静:“家中种槐树犹如栽鬼窝。槐树本就是阴树,又被栽在院子中间,相当于让那些阴魂寄住在自家的院子窝里,你说是不是不招自来?” 杨道全头皮发麻。 一想到满院子全部都是游魂野鬼什么的,他就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杨道全:“以前农村大家也都在自己的院子中间和周围种槐树,好像也都没事儿嘛。” 云来:“杨队长有没有听说过柳树是阴树?” 杨道全:“知道。” 云来:“那杨队长听没听说过柳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 杨道全嘶了一声。 “嘶,好像听说过好像又没听说过。我记得以前在集训部队教训说过柳枝打鬼的案例,当时上课不走心,很多都记不得了。” 536打赌 云来:“人去世,很多地方会在坟包前种植柳树,柳树有招阴招鬼同时也有庇佑的意思。而槐树也是一样的,槐树种植与门前会阻挡门前的阳光,导致整个大院阴气流通,容易滋生不干净的东西。而将槐树种植在院子里,属于阴鬼入室,自是不请自来。” 剑指那槐树:“放眼整排,除了这小姑娘家中院植槐树,你可还看见其他家户有槐树?” 杨道全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圈又一圈。 还真是,这一整排,包括前面的都只有这小姑娘的家中种植槐树。 这小鬼进也是进她们家。 杨道全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拍脑袋:“卧槽!我就说在平口镇逛了一个下午什么也没发现呢,合着那鬼东西很有可能已经藏到这里了!要真是这么说,老崔跟长空道长岂不是也在里面!” 云来:“不清楚在不在,但是肯定在附近。” 顺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块罗盘。 还没开始调动,罗盘内的指针已经开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转动了。 杨道全看着那不寻常的指针,眼睛都直了! “这,这罗盘,不会真的有鬼吧?转的这么快!” 云来的表情很严肃,尤其是在杨道全说不会真的有鬼的时候。 她担心的并不是真的有鬼,而是里面的鬼有人操控。 而操控的人道行达到了一定的程度。 如果真是这样,那今天晚上这趟行程定然是冒险的。 更何况,以目前他们所在的情况来看,对方到底有没有来头,什么来头不得而知。 想到这里,云来收起了罗盘,倾斜着身子靠近杨道全:“你找个人机灵一点的进去看看。” 杨道全愣了一下:“机灵一点的,云先生您看我行不行?” 他手指着自己,可换来的却是云来的一记白眼。 “你不行,目标太大,万一里面真有什么,你还没进去就暴露了。” 挠了挠头,杨道全真是把队里所有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到比较合适的人选,唯一一个合适的人选乔轻舟还跟崔催催不合。 万一要是让他进去,他借机公报私仇怎么办? 杨道全:“云先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云来有些无耐。 好一会儿她的无奈才再一阵冷笑声中被打断了。 “没见过找人要站在别人家门口才能找到的。” 这说话的强调阴阳怪气,不是墨岱还有谁。 云来侧头看过去,见墨岱和乔轻舟一起来了,忽然眉头一挑,道:“我听闻墨小姐之前师从龙虎山?” 提到龙虎山墨岱高傲的扬起了下巴:“没错,我师傅是龙虎山现任观主虎啸天师。” 云来哦了一声,点点头。 “哦,这样啊,那想来虎啸天师一定非常的厉害。墨小姐作为虎啸天师的亲传弟子,想来这道行应该不低吧?” “自然!” 她双手环起,望着云来的眼神更加不屑了:“对比起你这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我的道行自然是没的说。” 杨道全还想替云来反驳,可云来一双手悄无声息的将他拉住了。 他识趣的闭了嘴。 不知道云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来:“我跟墨小姐比起来确实是什么都不懂,但我好歹跟在崔大少身边也快一年,这多多少少见过一点世面。就拿这院中槐树来说,我敢肯定,这个院子里绝对有古怪。” 墨岱打眼看向了院子。 很是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极其不在意道:“我开了眼之后什么妖魔鬼怪的原型都能看见。你说这院中槐树有问题,可在我看来,它就是一颗光秃秃的槐树,能有什么古怪?” 乔轻舟也朝着那槐树看去。 确实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要说古怪,那大概就是长的张牙舞爪,还挺吓人的。 云来:“那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墨岱:“打赌?” 云来:“没错,就拿着院中的槐树打赌。” 好胜心一下子被提起来了。 墨岱:“可以,你说赌什么!” 云来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忽然笑道:“就赌崔大少请三顿饭如何?” 崔催催请三顿饭? 杨道全不明所以,乔轻舟也有点无语。 乔轻舟:“这算是什么赌注。” 杨道全:“老崔那么抠,三顿饭...有点艰难啊。” 抠? 云来笑了。 崔大少不抠,只是面对某些人的时候会抠。 这是人的心里常态,很正常。 墨岱表情微不可查的变了变。 她这次是非常认真的去打量云来。 在看来云来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的好胜心和妒忌心再一次升起来了。 “好!就赌三顿饭!但我有个要求。” 云来:“请说。” “这三顿饭必须是崔催催单独出来吃饭。” 单独出来吃饭的意思就是只有崔催催跟对方。 云来明了,点头道:“可以。” 墨岱:“你答应的轻巧,可你能代表他吗?” 云来很自信啊。 别人可能代替不了崔大少,但她可以。 就平时崔大少那个鬼样,除了她跟长空道长,估计也没人见过了。 她不仅可以拍着胸脯说可以,甚至能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崔大少的决定她一个人能全盘决定! 云来:“当然可以,墨小姐似乎是忘记了,我跟崔大少的关系...不一般。” 三个字。 537你这个人有点礼貌但不多 一个有尊严的备胎! 云来见墨岱已经同意,便开口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墨小姐先进去。为了确保不会出事,墨小姐进去的时候可一定要小心,毕竟里面说不定就有一些妖魔鬼怪在等着墨小姐呢。” 墨岱摸了一把腰间,满不在乎:“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说着话,墨岱上前就要敲门。 云来哎了一声:“哎,墨小姐,这大晚上的敲人家门不好。再者平口镇晚不开门,这么晚敲人家门,大概会引起主人家的不满。反正都只是看看,墨小姐不如悄悄进去,反正就只看一眼而已。” 墨岱的心里顿时古怪起来。 有一种莫名其妙,但好像又没什么问题的感觉。 她回头看云来:“说你礼貌你让我爬人家墙头,说你不礼貌,你又怕打扰主人家休息,你这个人...有点礼貌但不多。” 走到了墙边。 墨岱借着一旁的树木三两下跳上了墙头,然后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势从墙头跳进了院子里。 乔轻舟轻声喊着墨岱:“岱岱!” 然后也一屁股跟着翻进去了。 等两人都进去后,那杨道全才冲着云来问道:“云先生,他们进去了我们呢?” 云来想了想:“来都来了,一起吧。” 说着,她单手往后一背,两步小跑一段起跳直接上了墙头。 这一下可把杨道全给干懵了! 不是,他刚才眼有点花,没看清云先生是怎么跳上去的? 是不是嗖的一下? 疯狂的眨巴双眼,再睁眼时,面前哪里还有云先生的影子。 他赶紧跑到墙头下想要学云来跳上去,可等到墙头下时,他才发现,哦吼,不是人人都是云先生,根本不敢跳上去。 借着树翻身上墙,杨道全一眼看见了院中的状况。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这个院子和下午那个院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感觉有点不对。 从墙头上跳下来,云来就站在墙的一角,跟隐身了一样。 “云...” “嘘——” 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云先生示意杨道全往前看。 杨道全闭紧嘴巴打眼朝着云来示意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粗壮的树木。 树木错枝盘旋,树干粗壮比一个成年男人的手臂还要粗壮! 而且那树木的主干区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就是那样,有一种人脸的感觉。 抬头朝上看,树木冲天,跟在外面看到的高度完全不一样! 很明显,从院子里看槐树比在外面高的多了多! 饶是杨道全再不济,也感觉到了这颗槐树确实有问题! 乔轻舟跟在墨岱的身后,两人就站在的前面不远处。 在看到院子里的那根槐树时,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脸色变了变。 乔轻舟:“这么大的一根槐树,白天看没什么,可现在看上去有一种百鬼萦绕的恐怖感。岱岱,咱这赌不打了,不就是三顿饭嘛,我请。” 说着拉上墨岱就要走。 可墨岱却没觉得有什么,一把打开了乔轻舟的手道:“胆这么小就不要在灵组上班了。” 说着她迈步朝着槐树走去。 云来没跟上去。 她这个位置非常好,能准确看到周围的一切。 杨道全见云来不往前走,出声提醒她:“云先生,咱不走吗?” 云来朝着墨岱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墨小姐不在呢嘛,杨队长,你要是没事儿的话也上去看看。这么大的一根槐树,至少得有五六十年了。” 杨道全对那根槐树非常的感兴趣! 点着头便追上了墨岱。 他跟乔轻舟一个站在墨岱的左边一个站在墨岱的右边,像极了保镖。 槐树的年限真的很久了。 树木的表皮已经有了年轮和裂痕的痕迹。 而且槐树的表皮颜色很深,想来没少风吹日晒的。 虫洞也有不少,只是冬天到了,虫子变的少了一些。 墨岱围绕着槐树看了一圈,上下左右的打量,除了树木奇怪,她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 说诡异,这槐树的样子确实很诡异。 说不诡异,槐树也只有样子不好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乔轻舟跟杨道全也对着槐树是一阵研究。 研究来研究去,最后两人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槐树年龄还挺大的,螺旋纹老重了。 上手拍了拍槐树,乔轻舟道:“要不我上去看看,说不定这槐树上面还真有点什么东西。” 墨岱翻了他一眼:“能有什么东西?树叶都掉没了!难不成失踪的崔催催跟那个什么道长在树上?” 极其不耐烦。 乔轻舟憋着嘴还有些委屈:“我就是这么一说,岱岱,你别老生气嘛。” 杨道全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得了你俩,少在这儿打情骂俏,赶紧上去一个人,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乔轻舟自告奋勇:“那必须得是我去!” 说着话,他已经摩拳擦掌一阵呸呸了。 将衣服往一块收了收,乔轻舟抓着树干,刚想往上爬,却觉得身上带的东西极其碍事。 将身上的包袱和重物全部都放了下来,他一股脑塞到了杨道全的手里:“帮我拿好。” 杨道全嗯了一声:“嗯,你自己小心,注意安全。” 乔轻舟:“没得事。” 扒拉着树干,他借力,三下五除二爬了一半。 正准备上第一个树杈,院子里的大门忽然响起了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中年男人厉喝声响起。 “你们几个谁啊!” 忽然出现的声音吓到了杨道全几人。 尤其是已经爬了一截的乔轻舟,被这么一吓直接从树干摔下来了。 结结实实的一个屁股墩,可把他给疼死了! “你们谁啊!大晚上的偷摸进我家干嘛!是不是小偷,你们是不是想偷我家的东西!” 说着话,男人已经上手摸到了放在屋子一侧的锄头。 杨道全赶紧上去解释:“不是的,大叔,您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下午那个过来询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我朋友的那个人!你家丫头,还是我朋友给送回来的呢!大叔,您不记得了吗?” 乔轻舟揉着屁股,也赶紧解释道:“对啊,大叔,您仔细看看,是我们呐!我们是你们小镇请来抓鬼的!” 538古怪的槐树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到抓鬼,大叔的表情难看起来。 “什么抓鬼不抓鬼的!全都是迷信!现在什么年代了,还鬼不鬼!下午你们的朋友送我姑娘回来,我很感谢!但你们大晚上钻进我家院子里什么个意思!” 提着手中的锄头,大叔直接杀到了几人眼前。 这动静太大,引的其他房间的门连连被打开。 没多会儿,屋子里的人全出来了。 两男三女。 一个是大叔,一个是大叔的父亲。 剩下的三个女人,分别是大叔的母亲,媳妇和女儿。 那小女儿穿着一身睡衣,看到是杨道全几人,脸上露出了欣喜。 “爸,他们是崔哥的朋友!” 杨道全顺着小姑娘的话一个劲儿的点头。 “对!大叔,我们都是老崔的朋友!这大晚上进来不是想偷东西,只是对您家中的这颗老槐树感兴趣。但这天太晚了,你们镇子的风俗又奇怪,我不敢擅自敲门,所以才会翻墙进来。大叔,我们没恶意,没别的意思。” 小姑娘也听出来了什么情况,快步跑到了大叔的面前,将他手里的锄头拿了下来。 “爸,他们都是好人,咱们把锄头放下来好好说嘛。” 大叔不高兴的瞪了一眼小姑娘。 “你咋知道他们是好人!半夜鬼鬼祟祟的钻到人家里,说什么对树感兴趣!肯定不怀好意!姑娘你走开!我要把他们全部都打出去!” 说话间大叔再一起抡起了锄头。 大叔媳妇见自家男人是真要动粗了,立马挥手朝着杨道全几人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俺家男人手重着呢!你们快走!快走!” 她这一喊,小姑娘也急急道:“哥哥姐姐你们快走啊!我爸说打人是真打!我们镇子里没几个人能打的过他!你们快走啊!” 大叔的父亲和母亲也跳出来道。 老两口一人站一边上手拦着大叔。 “快走吧!别来俺家了。” 一家人都这么个反应,饶是再厉害的人来了都得顾忌一下。 更何况是杨道全这几个大聪明。 看这架势,就更不敢再往里冲,只能拽着乔轻舟喊着墨岱道:“轻舟,墨队长,咱们先走吧。” 说着就要往后走。 可墨岱却在这个时候冷冷开口:“只是进个大院看个树,你们反应这么大,这棵树不会是有什么古怪吧?” “墨队长!” 杨道全没想到墨岱会这么冒犯,委婉的喊了她一声。 可换来的却只有墨岱那不冷不热的嘲讽。 “杨道全,你大老粗想不到这些我理解,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明显有意在隐藏什么!你不会真就打算这么离开了吧?” 墨岱根本没有离去的意思。 她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男人反应这么大,肯定有问题! 尤其是这颗古怪的树。 男人原本的脸色因为杨道全几人说马上要离开缓和了很多。 但现在,被墨岱这么一问,他整个人好似炸毛了一样! 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锄头。 “你们不走是吧!行!那我就把你们都打出去!” 不再去顾忌身边人的阻拦,男人疯了一样,扛起手中的锄头对着杨道全三人打去! 三人身上多少都带点身法。 男人的一阵乱挥在三人眼里看来就是小儿科的把玩。 杨道全:“大叔,您冷静一点!我们是真的没有想打扰您休息,也没有想要偷东西!我们真的只是对现在这棵树感兴趣!大叔,您消消火!” 乔轻舟:“大叔,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赔偿的!多少钱都行!您就放过我们吧。” 墨岱:“这棵树有古怪,这老头的反应很大。” 杨道全不满的冲着墨岱叫:“墨队长!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大叔:“你们这些偷东西的贼!骗子!半夜闯入别人家里的强盗!一个两个都不得好死!给老子滚出去!” 大叔手中的锄头越挥越快! 下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毫不夸张的说,完全就是冲着想把人打死多的程度去的。 杨道全刺客已经完全相信云来之前说的话了! 这不仅是院子里有古怪,这家里的人也有古怪! 难怪云先生要说找个机灵的来! 就这状况,不机灵的得被砍死! 早知道,还不如让云先生自己来呢! 想着,杨道全忽然愣住了。 云先生刚才跟着一起进来了,怎么没人了? 人去哪儿了? 分神去观察周围。 杨道全竟然没能在任何一个见光的位置看到云来的身影。 她就好似是存在感完全消失了一样。 ———————— 此刻,大院的某个角落里。 云来始终仰头打量院子里的那颗槐树。 槐树之上盘根错节,每根树枝树杈之上都结了一个小小的果实。 这个果实是白色的,隐约之中还散发着一股光芒。 光芒围绕在树杈上,像是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颤。 她就说这根老槐树有古怪,果不其然,怪了去了! 她沉沉呼吸了一声,缓步错开,转身跳上了墙头。 月光打在她身上,杨道全一眼就看见了。 还没来得及张口喊云先生,他便见云来咻的一声翻身下去了。 他想都没想! 招呼着乔轻舟跟墨岱就道:“走!” 这种时候,乔轻舟连犹豫都没有,转头跟着杨道全就跳出了墙外。 墨岱还想留下来一探究竟,可见平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乔轻舟都跑了,她咬咬牙跟着一块出去了。 等三人跳出了墙头,耳边仍然还能听到院子里传来那大叔的怒骂声。 很难听,难听到根本不能入耳。 杨道全这辈子没被人这么骂过! 赶紧揉了揉耳朵,委屈的看向了早他们一步出来的云来。 “云先生...” 云来嗯了一声:“嗯,杨队长有话要说?” 杨道全:“你是不是早知道那槐树和这户人家有问题?” 云来:“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神仙。” 墨岱最后一个跳出来,一出来就听见杨道全跟云来在说话。 她不满的哼了一声,语气格外不高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刚才大家都在里面,就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你是不是想故意看我们的笑话!” 539在树上 云来一个眼神都没给墨岱,只是很平静道:“墨小姐大约是眼神不好,我方才就在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先了你们一步罢了。” 墨岱:“你胡说!你要是在里面,刚才那老头拿锄头要砍我们的时候,你怎么不在?” 杨道全上手挡在了云来跟墨岱的中间。 试图想要当和事佬。 可手臂刚伸出去,墨岱就毫不客气的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杨道全,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是吗?崔催催生死未补,现在大家最关心的事情应该是找到他!而不是在这里陪一个什么也不会的乡下丫头胡闹!” 说着,墨岱都没等杨道全说话踩着鞋子哒哒哒的离开了。 乔轻舟哎了一声,喊了声墨岱,又回头无辜的喊了一声杨道全,然后,追着墨岱出去了。 杨道全看着墨岱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他也想找到老崔,可现在的情况是老崔在哪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云先生...” 有些乏累的喊着云来。 云来却笑笑道:“崔大少跟长空道长在哪里我已经找到了,杨队长不用忧心,他们二人尚且安全。” 从进入院子的那一刻开始,云来就已经知道了崔催催跟长空在什么地方。 这家人跟她一开始想的一样,非常古怪。 杨道全听到云来说已经找到崔催催跟长空,双眼放亮,脸上满是欣喜。 “云先生,真的吗?你不会忽悠我吧?还是说他们俩此刻真的就在那个院子里?” 云来点头,领着杨道全往另外一边走:“从下午杨队长说他二人失踪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崔大少跟长空道长虽说道行不是顶天,可在京都目前的范围内,他们二人算是中上水平。两个人加在一起,真正打起来也不算道行低弱,警惕性更不会差到连周围的危险都探觉不到,他又怎么可能轻易会被普通人制伏?” “所以思来想去我都觉得那个忽然出现的姑娘很奇怪。直到走到门前我看见了他们院中的这颗大槐树。” 手指院中槐树。 此刻两人已经不在大院正面的位置,而是走到了院子槐树的后方位。 随着云来手指的方向看去,杨道全惊奇发现,槐树的背后竟然缠绕了一道一道类似与红色绳子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 他惊问。 云来回道:“很多地方会在比较年长的大树上缠红绳,寓意着生命的延续和祈福。也有消灾避祸,祈求平安的意思。而且能被绑上红绳的大树多数都不是普通的树,要么是年代已久,要么就是比较奇特的树木,像双生树,夫妻树,形态各异比较引人注目的。但这其中绝对不会有槐树。” 杨道全听的不是很明白。 “那这根槐树现在绑了红绳有什么寓意呢?” 云来反问:“你猜猜这红绳是谁绑的?” 杨道全想了想,第一反应就是:“刚才那家人?” 云来点头:“没错,这根老槐树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他们在树上绑红绳不是消灾避祸就是祈求平安。” 杨道全:“可这跟老崔和长空道长失踪有关系吗?” 云来眉头轻佻了一下:“崔大少跟长空道长在树上。” “在树上?” 他眼睛唰的一下瞪圆了。 来回看着那老槐树,虽然是有很多的盆根错节,也有很大的树杈,可一看就不像是能放下人的。 两个老爷们体积并不小,放树上,这...有可能吗? “云先生,这...不太可能吧。” 云来:“这颗槐树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但可以确定的是崔大少跟长空道长目前很安全。在这个时间内,咱们可以收收心把平口镇的鬼给找出来。” 杨道全:“那鬼跟这根老槐树有关系吗?” 云来:“有,关系很重,重到没有那只鬼,这老槐树活不了。至于对方到底是什么鬼,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还要等到明天白天看。” 甩甩手,云来打着哈欠往一边的墙角走。 “天不早了,杨队长先忙,我就躺下了。” 从包里拿出一块布往地上一铺,云来又拽出一块布盖在了身上,全程不过一分钟,十分安详的躺下了。 这可给杨道全看傻了。 不是,老崔也没说云先生这个人如此随意啊! 找个角落就躺下了,比流浪汉还随意。 “云...” “嘘。” 杨道全一个云字刚出口,云来就嘘出了声。 杨道全也不好再说其他,闭闭嘴不说话了。 这一夜安稳无比。 没有大吵大闹,没有你侬我侬,有的只是夜空里孤寂的叫声。 随着地平线逐渐上升,朝日照亮了整个天空。 平口镇热闹起来。 家家户户都打开了门。 吵闹的人声,叫卖声充斥了整个平口镇。 云来都还没睡醒,就听见不远处吵吵嚷嚷,似乎有人在吵架。 吵架声中还夹杂着几道无奈的劝架声。 “昨晚你们家进人管我们什么事!” “就是!有本事你们自己把门锁好,把墙加高!一大早抽风了一样跑来找我们的麻烦!薛老帽,你真是要死喽!” “说起这个俺还想质问你们一家呢!莫名其妙带回来的什么人!从昨天开始就跟游魂一样在俺们这里转来转去!要俺说,你家里是不是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们胡说!” 熟悉的男人声音响起。 云来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将东西收回了乾坤袋,又从包里摸出了漱口水和湿巾,熟练的漱口,擦脸。 一气呵成之后,她背着手混进了人群里。 杨道全几人一大早就被这些人围住了。 镇子里的人多,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直接将他们几个人唾沫星子淹死了。 尤其是墨岱,反驳了两句话后被村子里的大娘们说的是体无完肤! 要不是乔轻舟拦着她,她真能掏鞭子打人! 杨道全也不好说反驳他们,又或者说跟他们对抗,只能在一旁不断的解释,他们是被人请来的。 可问来问去,镇子里都在说,没人请他们! 是他们自己来的。 这可给杨道全整傻了。 请他的人也没说自己姓甚名谁,就说这里闹鬼,让他们派人过来。 现在被这么一骂,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该找谁。 540城里来的 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听着他们在吵架。 几人眼珠子转来转去,听着人群的吵闹声,没两眼就在人群后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棉服麻衣裤,挎着一个小布袋,双手背后,一副听八卦的样子,不是云来还有谁。 杨道全看见她醒了,刚要喊她。 却听得她忽然道:“哟,昨个镇子里进生人了?” 她这一问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脸好奇:“小姑娘,你谁啊?” 云来哦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哦,我是镇口老冯家的远房亲戚,这不,来看看我冯叔,正好路过。” 手指镇头那家冯记炒货。 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冯记炒货大门关着,上面写着,休息三天,也就是说,老板不在,没人会真正追究她到底是不是老冯家的远房亲戚,只会好奇的猜测她是哪房的亲戚。 果不其然,大家一听云来说是冯记炒货老板的远房亲戚,这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 “你是老冯家的远房亲戚?” 云来一点都不心虚:“是的,大娘。” “哎哟,老冯家的远房亲戚,你不会是老冯他本家那边那个小侄女吧?” 云来还是一副没有任何变化的样子,点头:“对。” “我可常听老冯说,你在城里找了个体面的活儿,给人家当领导是吧?” “当领导可能赚不少钱呢!” “俺看你长的漂亮,你在城里肯定吃香的很!” 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没多会儿大家的注意力全被云来给吸引走了。 杨道全看的是目瞪口呆! 云先生也没跟他说还有这个流程。 乔轻舟跟墨岱就这样望着云来,一时间都有些语塞。 反观云来,被这么多人围着,不仅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熟络的客套起来了。 “我之前在电话里经常听到我冯叔说起你们这个镇子,他说平口镇人杰地灵,但凡是来到咱们这个镇子上的,没有一个不是好的。还说诸位大娘大爷叔叔阿姨们特别照顾他,说你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大好人。我本来还不觉得,但是现在看到你们,我觉得冯叔说的没错。” 人群里一听这个夸赞,顿时红了一片脸。 “老冯头真这么夸我们呐?” “这老冯头平时看起来不咋爱说话,没曾想这私底下人还好的嘞。” “可不是么,以后咱们得多照顾照顾他家生意。” 云来嗯了一声,继续道:“可不是,我冯叔还特别告诉我,一定不能晚上来平口镇。说是怕我遇上什么危险,所以千叮咛万嘱咐。这不,我今天一大早赶过来的。幸亏一进门看到诸位叔叔阿姨大娘大爷,不然我这趟真就跑空了。” 说着云来委屈上了。 本就长的不错,说话还好听,再一委屈自然就是引人心软的。 人群接连发出哎呦哎呦声。 “哎呦,这么辛苦,一大早就过来了。” “你从城里来,路远,早饭肯定还没吃呢吧?要不等下跟阿姨回家,去阿姨家里坐坐。等吃完饭阿姨给你找辆车,送你回去。” “去我家吃吧,我家今天杀猪。” “我看这丫头吸魂的紧,去我家吧!” 这才没多会儿。 聚集在一起的人已经开始争抢着想让云来去他们家吃饭。 和目的都不用猜,就知道八成是想让云来这个城里来的拉他们一把。 云来也没有挨个拒绝,只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无奈道:“谢谢各位叔叔阿姨大爷大娘们的好意,但是我今天实在是没时间。” 算是婉拒了这些人的好意。 大家见云来真没有去他们家的意思,也不好意思揪着人小姑娘,只能遗憾的各自寒暄了两句,就这样作罢了。 昨天扛着锄头的大叔也眼巴巴的望着云来。 云来当是没看见,转头跟几个年长的人聊着天。 被云来这么一打岔,平口镇这些人也不揪着锄头大叔说什么。 离开的时候一个接一个朝着大叔道。 “薛老帽,把自家大门看好了,别没看到害了我们大家。” “就是,这些人怎么来的怎么让他们离开。从你家院子里出来的,别影响俺们的生活。” 你一嘴我一嘴,说的薛老帽没有回嘴的余地。 等到人群散的差不多了,那薛老帽忽然来了精神,搓搓手走到了云来面前。 低三下四,一副讨好的模样。 “小姑娘,你,真是城里来的?” 云来送走了几个跟她聊天的阿姨。 听到薛老帽这么问,她回道:“大叔,我真是城里来的,我在城里办了一家公司,虽然不算大,但流水也不少。” 办公司? 薛老帽眼睛一放亮:“公司好,公司好呀!公司能赚钱!” 着急的指着自己家:“我家在哪儿,小姑娘,你跟我回家坐坐吧?” 他像极了电影里的那种坏人。 可偏生长了一副老实憨厚的脸。 云来悄么么看了杨道全几人一眼,无意道:“大叔,他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也在这儿啊?” 这无心一问,差点让大叔再次抡起了锄头! 云来见状,赶紧出声安慰道:“大叔,咱先把锄头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 杨道全护住自己的脸:“就是,大叔,我们也是城里来的!我们又不是坏人,你别老是一句话说不到就要抡锄头打我们!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只是个意外!” “意外?你们都进我家的院子了!还有什么意外!要我说,你们赶紧滚!从哪儿滚哪儿去,比什么都好!” 541老槐树 她这话本来说的没什么问题,可说到好处两个字,问题可就出来了。 薛老帽不吵也不闹了,连带着看杨道全几人的眼神都变了。 他吞咽着口水:“真,真有好处?” 云来嗯了一声,声调拉的往上走。 “嗯,当然。” 杨道全一下子get到了云来的意思,急急抬手表示:“大叔,我们没什么本事,就是手里有点小钱,有点人脉什么的。只要大叔你开口,不过分的,什么好处咱都有!” 墨岱跟乔轻舟识趣了,站在一旁不说话,等着薛老帽开口。 并没有过很长时间,一直在进行自我心理挣扎的薛老帽终于开口了。 “那,你你们跟我走吧。” 扛起手中的锄头,薛老帽指着自己家的方向。 杨道全都震惊了! 就,就这么简单? 云先生几句话就搞定了死活要拿锄头锤死他们的薛老帽? 啊,这? 薛老帽往前走了好几步,见后面的人还没跟上,有些不耐烦道:“你们傻站着做什么,快跟上啊!” 他这主动一吼,杨道全哦了一声,立马招呼着乔轻舟墨岱跟上薛老帽。 云来仍然是走在最后面。 杨道全下意识去找云来,见她落后,故意放慢了步子。 乔轻舟跟墨岱见他放慢步子,也跟着放慢。 没多会儿,三个人就并排跟云来站到了一起。 云来望着心思跳跃的三人组,忍不住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杨道全:“云先生,咱们下一步该干嘛?” 墨岱:“什么下一步?你们俩是不是瞒着我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乔轻舟:“所以诸位,现在是什么情况?崔催催跟那个长空道长到底还找不找了?” 一人一个问号,云来有些无奈。 “不要着急,等到了薛老帽的家里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 薛老帽扛着锄头,心里忐忑不安。 这次如果不能抓住机会,很有可能他家一辈子都会被固定在这平口镇,不能自救。 回头看。 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杨道全三人,而是那个背手淡定自若走在他身后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这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来说竟然非常的安心。 一路走一路看,一行人十分钟就到了薛老帽的家。 还是昨晚的那个大门口,但却没了昨晚的感觉。 青天白日之下,那可老槐树非常的安宁。 不似晚上那般张牙舞爪,也不似晚上看到的那般充满可怖。 现在看,那就是一颗普通的槐树。 就连捆绑的红绳也只是祈福的样子。 薛老帽家里的大门敞开着。 一家几口都在院子里忙活,看到薛老帽回来,首当其冲的便是他姑娘。 “爸。” 小姑娘只有十来岁的样子。 人很活泼,长得也很清秀可爱。 一路小跑过来,看到薛老帽领着昨天晚上的那群人回来了,她眼里露出了震惊。 “爸,你怎么把他们也给带回来了!” 杨道全不好意思看着小姑娘:“妹子,昨晚的事情真的是对不住了,但哥哥姐姐们真的没什么坏心思,单纯的就是想要看看你这颗老槐树。这不,今天刚说清楚,正好我们也上门道个歉嘛。” 说着,一旁薛老帽的母亲走了过来。 “大晚上的谁家没事儿会打一颗老槐树的意思?你们也是,几个年轻人干啥不好非得跑俺们这个小镇子里来。” 薛老帽的父亲咳嗽了两声,喘着儿道:“俺们这个小镇子不闹鬼,闹的是人心啊。” 简单的几句话,已经让云来几人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薛老帽也没有再因为几人提及老槐树的事情而生气,只是接了一杯水坐到了一旁,然后双眼盯着那老槐树不说话。 薛家的小姑娘望着一行靓丽的几人,有些不好意思:“你们都是崔大哥的朋友吧?崔大哥的事情我向你们说句抱歉,但是崔大哥昨天真的从我家里走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走的时候天也快黑了。” 她脸上写满了真诚。 墨岱看的不过眼,冷笑一声刚想嘲讽她,却被一旁的云来打断了。 云来:“小姑娘,你叫什么呀。” 小姑娘看着亲切的云来,乖巧答:“迟迟,薛迟迟。因为我妈生我的时候我迟迟未能准时降生,所以给我取了个迟迟的名字。” 云来故作恍然大悟::“嗷,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迟迟你昨天见到崔大哥和长空大爷,他们二人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吗?” 薛迟迟想了一下,摇头:“没有,他们俩都很正常,离开的时候还跟我说,以后有空会来看我们呢。” 云来点头,手指那槐树:“我看这颗槐树如此粗壮,想来已经有些年岁了,上面还绑着红绳,是你们绑的吗?” “不是。” 薛迟迟没回答,回答问题的是薛老帽。 他从包里摸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然后吹了一团烟雾出来:“这颗树在俺家院子里已经有几十年了,从我爷爷那代开始就在了。这槐树每年都开花结果,而且开的非常茂盛。这些红绳是村子里的人绑的,大家都说这颗老槐树是年代树,绑上红绳能祈福。所以他们家里有人生病又或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都会来我家院子里绑上一根红绳。” “久而久之,这树上就挂满了红绳。” 云来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大叔你阻止我们碰这颗树,是因为什么?” 薛老帽抽嗒抽嗒的烟,烟圈一阵一阵的往外吐。 “这棵树...碰不得。碰了,会出事的。” 薛迟迟给几人找了个凳子坐下。 接着薛老帽的话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颗老槐树成了咱们村子里不吉祥的象征。好像从我出生前就开始了,只要这棵树被人摸被人抓又或是被小孩子碰到磕到,我们平口镇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比如说,天降大雨淹死了整个平口镇的庄稼。又或是谁家的小孩子把树磕破了一角,那家的人就会出事,严重的很有可能连命都没了。” “所以,这么多年,我们家一直不让任何人靠近那颗老槐树。” 云来歪了一下脖子,难怪薛老帽昨晚反应那么大。 也算是好心。 云来:“平口镇每天晚上九点家家户户都关门,也跟这颗老槐树有关系?” 542把你们也给扔树上 薛迟迟摇头:“这倒是没关系,一来是我们这里比较偏,基本上八九点就结束了。二来是以前镇子旁边有匪宅,不安生,所以大家现在关门都关的比较早。至于说什么灵异事件的,都是传言。” “不过,我之前从奶奶嘴里听说,早些年的时候我们镇子里真的发生过不少奇怪的事情。” 薛迟迟看到自己的奶奶。 薛老太嘴里还啪叽着东西,听到自己孙女说,道:“得有二十来年了,那段时间晚上天天咚咚的,俺们在家里通过窗户老是能看到一些黑影在村子里跑来跑去。那些黑影有时候还会扛着东西,看不清是什么,反正就是在镇子里到处跑。俺好几次看见那黑影跳进家里,跑到老槐树下就消失不见了。” 薛老太也看向了那老槐树。 一家几口的表情都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云来:“所以你们想离开平口镇?” 薛老帽扔掉了手里的烟头:“早就想离开了,要不是根在这儿俺们也不会一直守在这里。这鬼地方,穷乡僻壤,养不出来好东西,还一天到晚屁事儿多。” 杨道全咂了一下嘴:“砸,那照这个意思,你们是想借我们离开这平口镇?” 薛老帽没说话,可长长叹出的一口气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薛老帽的媳妇推了一把自家男人,最终还是回道:“我们就算了,如果可以的话,求求你们把我姑娘带走吧。” 将薛迟迟往杨道全几人面前推了推。 “迟迟现在只有十六岁,但我们家供不了她上高中上大学。平口镇太穷了,家家户户都没钱,我家的两个老人身体都不好,花钱治病就是一个大头。我男人在外面打零工,赚不了多少钱,我们家没办法给迟迟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如果可以的话,求你们带迟迟离开平口镇。” “我们求的不多,只想让迟迟去到大城市有个立足的地方就行了。” 薛迟迟眼里满是难过。 杨道全心里是说不上来的难受。 虽说国家的政策已经普及到了很多的地方,可实际上,还有好多地方都比较贫瘠。 哪怕是皇城脚下,仍然也有乞丐。 这是悲哀,也是没办法。 乔轻舟也动容了:“实在不行,道全,把迟迟带到咱们组里,搞搞外勤什么的也行。反正外勤那堆人天天不出任务也不外出,多塞一个小姑娘也没什么。” 杨道全正有此意。 “行,就这么着,迟迟跟我们走。” 薛家媳妇吐了好大一口气,释怀的笑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抱着薛迟迟,薛家人都很欣慰。 薛老帽也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今天中午就在我家吃饭吧,吃饭完你们就把迟迟带走,以后要是没什么事儿,让迟迟也少回来,这地儿最好一辈子都别再踏进来。” “爸。” 薛迟迟没由来的难过。 她只是想去城里发展让家里过上更好的生活,可并不是想永远离开家不回来。 她的根始终还是在平口镇,在薛家的。 薛老帽从凳子上站起来,根本不听薛迟迟说什么,甩手进屋了。 “爸!” 薛迟迟还想跟上去,薛家媳妇拽回了她。 “行了,你爸那狗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快,赶紧给妈帮忙,咱们得招呼客人呢。” 被拽回来,薛迟迟心不甘情不愿上手摘菜。 云来则是起身指着那槐树道:“不介意我看看那槐树吧。” “不介意,但你还是别碰它,免得出事儿。” 薛老帽忽然又冒了头。 看的出来他对槐树非常在意。 云来礼貌道谢:“多谢,我想我应该不会出事。” 薛老帽:“之前俺们村子好多人都是这个想法,最后不也全都出事了,你还是小心吧。” 云来讪笑,没再回答。 杨道全乔轻舟墨岱也起身再一次走到了那槐树旁。 薛家人在后面忙,对他们靠近槐树也不排斥,只是三番五次的警告,让云来几人注意。 云来几人自然是左耳听右耳扔。 他们都干阴活了,还怕这颗树? 走到槐树前,墨岱双手一环胸,右脚往外一站,跨着腰道:“有功夫搁这儿问槐树的事情,说不定早就找到崔催催了。” 杨道全双手叉腰,仰头往树中间看:“老崔的藏魂牌都没事儿,你担心个啥,说不定这会儿他还在树杈上睡大觉呢。” 经历过昨天晚上云来的安慰,杨道全现在整个人心情非常平静。 一来是因为总部藏着崔催催的藏魂牌,藏魂牌没事,他人自然也就没事。 二是云来说崔催催就在这颗树上。 相当于,他人没失踪,只是在树上某个地方被人弄昏了。 这人肯定不是薛家的人,八成是有点道行的人物。 乔轻舟跟墨岱不急,也是因为崔催催的藏魂牌没事。 这会儿听到杨道全说他可能在树上睡觉,两人还真有点信了。 别说,哎,你还真别说。 还真有可能。 乔轻舟捋了捋袖子:“我上去看看?” 杨道全看云来,征求她的意思:“云先生?” 墨岱也望云来,眉露不悦:“你老看她做什么?” 云来:“上去吧,注意安全,有刺的地方尽量避免。” 这老槐树上是有刺的。 她看见了,而且有些明显的刺身上有红色痕迹。 此前应该不少人爬过这棵树,但都没有注意到树上的刺,导致被刺划伤了皮肤,留下了血的痕迹。 乔轻舟有些不明的看着云来,半晌还是哦了一声,麻溜的卷起裤脚袖子,三下五除二爬上了老槐树。 薛迟迟一家人还在说话,一扭头就看见乔轻舟爬上了树。 哎呦了两声,立马都冲到了树前。 “哎呦,你们干嘛呢!不能上去,不能上去啊!” 薛老帽坐在屋子的大堂里,听到外面的动静,火速的跑出来。 拍着大腿,扯着嗓子,他就吼道:“你们干嘛呢!快下来快下来!” 杨道全一把拦住了薛老帽:“大叔,你相信我们,肯定不会有事儿!我们是专业的!” 薛老帽想推开杨道全,可他力气哪有杨道全力气大。 “不行啊!真不行!会出事,会出事儿的!” 抓着杨道全的手臂,薛老帽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墨岱直接从腰间抽出了鞭子,对着地面狠狠的抽了两下! “就你们事儿多!从昨天开始我就想抽你们了!榆木疙瘩的脑袋做着让人费解的事情!这颗老槐树很明显就有古怪!我现在怀疑你们把崔催催跟那个臭道士都扔到树上了!你们最好不要拦着我们,不然,我等下把你们也给扔树上!” 不得不说,墨岱这一下确实是吓到薛老帽一家了。 这吵吵嚷嚷的声音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云来嗯~了一声,忍不住撇了撇嘴。 以暴制暴,果然是个好办法。 薛老帽看着墨岱手里的鞭子,那是真的怂了,苦口婆心道:“真不行! 你们上了这树会出事的!我是为了你们好啊!” 542把你们也给扔树上 薛迟迟摇头:“这倒是没关系,一来是我们这里比较偏,基本上八九点就结束了。二来是以前镇子旁边有匪宅,不安生,所以大家现在关门都关的比较早。至于说什么灵异事件的,都是传言。” “不过,我之前从奶奶嘴里听说,早些年的时候我们镇子里真的发生过不少奇怪的事情。” 薛迟迟看到自己的奶奶。 薛老太嘴里还啪叽着东西,听到自己孙女说,道:“得有二十来年了,那段时间晚上天天咚咚的,俺们在家里通过窗户老是能看到一些黑影在村子里跑来跑去。那些黑影有时候还会扛着东西,看不清是什么,反正就是在镇子里到处跑。俺好几次看见那黑影跳进家里,跑到老槐树下就消失不见了。” 薛老太也看向了那老槐树。 一家几口的表情都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云来:“所以你们想离开平口镇?” 薛老帽扔掉了手里的烟头:“早就想离开了,要不是根在这儿俺们也不会一直守在这里。这鬼地方,穷乡僻壤,养不出来好东西,还一天到晚屁事儿多。” 杨道全咂了一下嘴:“砸,那照这个意思,你们是想借我们离开这平口镇?” 薛老帽没说话,可长长叹出的一口气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薛老帽的媳妇推了一把自家男人,最终还是回道:“我们就算了,如果可以的话,求求你们把我姑娘带走吧。” 将薛迟迟往杨道全几人面前推了推。 “迟迟现在只有十六岁,但我们家供不了她上高中上大学。平口镇太穷了,家家户户都没钱,我家的两个老人身体都不好,花钱治病就是一个大头。我男人在外面打零工,赚不了多少钱,我们家没办法给迟迟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如果可以的话,求你们带迟迟离开平口镇。” “我们求的不多,只想让迟迟去到大城市有个立足的地方就行了。” 薛迟迟眼里满是难过。 杨道全心里是说不上来的难受。 虽说国家的政策已经普及到了很多的地方,可实际上,还有好多地方都比较贫瘠。 哪怕是皇城脚下,仍然也有乞丐。 这是悲哀,也是没办法。 乔轻舟也动容了:“实在不行,道全,把迟迟带到咱们组里,搞搞外勤什么的也行。反正外勤那堆人天天不出任务也不外出,多塞一个小姑娘也没什么。” 杨道全正有此意。 “行,就这么着,迟迟跟我们走。” 薛家媳妇吐了好大一口气,释怀的笑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抱着薛迟迟,薛家人都很欣慰。 薛老帽也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今天中午就在我家吃饭吧,吃饭完你们就把迟迟带走,以后要是没什么事儿,让迟迟也少回来,这地儿最好一辈子都别再踏进来。” “爸。” 薛迟迟没由来的难过。 她只是想去城里发展让家里过上更好的生活,可并不是想永远离开家不回来。 她的根始终还是在平口镇,在薛家的。 薛老帽从凳子上站起来,根本不听薛迟迟说什么,甩手进屋了。 “爸!” 薛迟迟还想跟上去,薛家媳妇拽回了她。 “行了,你爸那狗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快,赶紧给妈帮忙,咱们得招呼客人呢。” 被拽回来,薛迟迟心不甘情不愿上手摘菜。 云来则是起身指着那槐树道:“不介意我看看那槐树吧。” “不介意,但你还是别碰它,免得出事儿。” 薛老帽忽然又冒了头。 看的出来他对槐树非常在意。 云来礼貌道谢:“多谢,我想我应该不会出事。” 薛老帽:“之前俺们村子好多人都是这个想法,最后不也全都出事了,你还是小心吧。” 云来讪笑,没再回答。 杨道全乔轻舟墨岱也起身再一次走到了那槐树旁。 薛家人在后面忙,对他们靠近槐树也不排斥,只是三番五次的警告,让云来几人注意。 云来几人自然是左耳听右耳扔。 他们都干阴活了,还怕这颗树? 走到槐树前,墨岱双手一环胸,右脚往外一站,跨着腰道:“有功夫搁这儿问槐树的事情,说不定早就找到崔催催了。” 杨道全双手叉腰,仰头往树中间看:“老崔的藏魂牌都没事儿,你担心个啥,说不定这会儿他还在树杈上睡大觉呢。” 经历过昨天晚上云来的安慰,杨道全现在整个人心情非常平静。 一来是因为总部藏着崔催催的藏魂牌,藏魂牌没事,他人自然也就没事。 二是云来说崔催催就在这颗树上。 相当于,他人没失踪,只是在树上某个地方被人弄昏了。 这人肯定不是薛家的人,八成是有点道行的人物。 乔轻舟跟墨岱不急,也是因为崔催催的藏魂牌没事。 这会儿听到杨道全说他可能在树上睡觉,两人还真有点信了。 别说,哎,你还真别说。 还真有可能。 乔轻舟捋了捋袖子:“我上去看看?” 杨道全看云来,征求她的意思:“云先生?” 墨岱也望云来,眉露不悦:“你老看她做什么?” 云来:“上去吧,注意安全,有刺的地方尽量避免。” 这老槐树上是有刺的。 她看见了,而且有些明显的刺身上有红色痕迹。 此前应该不少人爬过这棵树,但都没有注意到树上的刺,导致被刺划伤了皮肤,留下了血的痕迹。 乔轻舟有些不明的看着云来,半晌还是哦了一声,麻溜的卷起裤脚袖子,三下五除二爬上了老槐树。 薛迟迟一家人还在说话,一扭头就看见乔轻舟爬上了树。 哎呦了两声,立马都冲到了树前。 “哎呦,你们干嘛呢!不能上去,不能上去啊!” 薛老帽坐在屋子的大堂里,听到外面的动静,火速的跑出来。 拍着大腿,扯着嗓子,他就吼道:“你们干嘛呢!快下来快下来!” 杨道全一把拦住了薛老帽:“大叔,你相信我们,肯定不会有事儿!我们是专业的!” 薛老帽想推开杨道全,可他力气哪有杨道全力气大。 “不行啊!真不行!会出事,会出事儿的!” 抓着杨道全的手臂,薛老帽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墨岱直接从腰间抽出了鞭子,对着地面狠狠的抽了两下! “就你们事儿多!从昨天开始我就想抽你们了!榆木疙瘩的脑袋做着让人费解的事情!这颗老槐树很明显就有古怪!我现在怀疑你们把崔催催跟那个臭道士都扔到树上了!你们最好不要拦着我们,不然,我等下把你们也给扔树上!” 不得不说,墨岱这一下确实是吓到薛老帽一家了。 这吵吵嚷嚷的声音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云来嗯~了一声,忍不住撇了撇嘴。 以暴制暴,果然是个好办法。 薛老帽看着墨岱手里的鞭子,那是真的怂了,苦口婆心道:“真不行! 你们上了这树会出事的!我是为了你们好啊!” 543树上有502胶水 薛老帽话音都还没落下,那头乔轻舟已经完美上了树。 他爬上树杈,探头往下看。 树下,薛老帽一家仰着头一直在喊他下来。 他嘿嘿一笑,双手扶着树杈,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高声喊道:“出事儿?能出什么事儿?有本事让老天爷下道雷劈死我!” “轰隆——” 仿佛真是听到了乔轻舟说的话,天空忽然响起了轰隆一声! 仿佛是雷雨天即将来临的前夕一般。 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阴沉下来! 周围忽然起了一阵风,吹的院子里的树木沙沙作响。 就连大门外的灰尘也被风带到了屋子里。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这风比沙漠里的风还大! 院子里的锅碗瓢盆被吹落到地上,树木枝杈也尽数被大风折毁。 薛家大院的门撞的咧咧作响。 杨道全都感觉到自己被风吹的有些站不住。 伸手挡住那迎面吹过来的风,他还险些被吹倒。 更别说一百斤都不到的墨岱和薛家那些人。 没多会儿,就被吹的四分五裂了。 乔轻舟坐在树上紧紧的抱着树杈。 想要低头往下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似乎被什么箍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薛老帽护着薛迟迟,躲在角落里,气急败坏的冲着云来等人叫道:“完了!真的完了!这下咱们全部都得死啊!” 薛迟迟哭出了声。 薛老帽的母亲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饶命啊,老天爷饶命啊!” 彼时,门外也响起了嘈杂的怒骂和脚步声。 “薛老帽,你全家要死喽!你搞什么!是不是动树喽。” “这妖风刮的这么大,肯定是他家里搞什么东西!薛老帽,你要死你自己去死,不要拉着我们一起啊!” “造孽哟,造孽哟!” 说着话,薛老帽家门口迎来了镇子里一堆的人。 这些人手中拿着什么的都有! 一个两个挽着,在风中站住了脚跟。 薛老帽一看这么大的阵仗冲进了自己的家中,着急的高声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乡亲们,我们没动树,没动树!” “没动树能忽然刮这么大的妖风?” 说着,一群人急嚷嚷抬头朝着槐树那边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 树上长了一个人! 那人分明就是早上那群嚷着要来抓鬼中的一个! 而在那树下站着的,不正是早上那群人吗! 大家一下子来了火。 扛起手中的东西,冲着杨道全墨岱就吼:“就是他们这群招人厌的想来破坏我们平口镇的和平!乡亲们,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抓起来祭树!” 这一喊,门口那些乡亲们就跟疯了一样,提着东西就往院子里面冲。 杨道全都没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看到平口镇的镇民们拿着手中武器要把他们抓起来,着急扭头去找云来。 可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 就刚才还站在他身旁的云先生竟然不见了! 没错,不见了! 慌张抬头环顾四周。 莫说是影子,连云来的一根毛都看不到。 杨道全人麻了。 云先生又干嘛去了! 树上,乔轻舟看到树下已经准备开始闹起来了,着急慌慌就要下去帮忙。 可双手双手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他皱紧了眉头,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抻头对着下面就叫:“道全,快救我!这尼玛树上有502胶水!我手和脚都被粘住了!” 风小了很多。 可战场上的争斗却不见少。 杨道全听见乔轻舟喊,根本没心思想太多,只回道:“你可闭嘴吧!在树上老实呆着,别说话!” “乡亲们,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 人群一窝蜂提着武器将杨道全跟墨岱围了起来。 两人不敢掏武器,只能不断的躲闪。 而树上的乔轻舟却安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好困好困。 像是意识在慢慢消失,大脑里也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企图催眠他。 让他睡吧,睡吧。 听着这道声音,乔轻舟逐渐放弃了挣扎。 他颤抖着眼皮,两眼一抹黑,人开始向后倒。 眼瞅着即将彻底倒地! 乔轻舟忽然觉得眉心一疼一热! 紧接着整个人噌的一声站起来了! “小心头。” 还没看清周围情况,熟悉清冷的声音先在耳边响起来了。 乔轻舟摸着自己脑门,抬眼朝着前面看去。 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云来! “你你你,你怎么上来了!” 乔轻舟几乎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云来。 这棵树好歹也是几十年的大树! 主杆粗壮,即便是一个成年男人上来就已经很夸张了,而她一个小姑娘竟然悄无声息间也上来了! 云来笑笑,无所谓摊手:“我小时候比较调皮,经常上窜下跳,爬个树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乔轻舟:“你上来干嘛?不会是怕被楼下的那些人打吧?” 本来乔轻舟还挺想下去帮忙,可现在看到云来如此悠闲,他觉得倒也不是那么着急下去帮忙了。 云来低头看了一眼,哦了一声,抬头往槐树的上面看:“没什么,上去看看崔大少跟长空道长是不是还睡着呢。” 乔轻舟啊了一声? “啊?” 然而! 下一秒,他便看见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咻咻咻几声爬上了槐树的高顶! 他倒抽一口凉气! 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妈妈,他看见轻功了! “i c edible!” 震惊的他直接飚出了一句英文! 顾不得树下的情况,他手脚并用快速的跟在云来厚后面往上爬! “师傅,等等我!师傅!” 树下。 杨道全跟墨岱不敢大打出手,很快便被镇民们挤到了角落里。 风停了,周围的一切静止下来。 薛老帽一家人也被镇民们集体控制。 大家各个义愤填膺! 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扬言要将杨道全他们几个人游街示众! 杨道全缩卷着身子,还有些吃惊。 什么年代了,还游街示众? 怎么一朝回到封建时代了? 墨岱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牙齿咬的嘎吱嘎吱作响:“你们这些迂腐的村民!奉一个破槐树为当地的镇守神!难怪这么多年平口镇还穷的不像样子!简直是活该!” 543树上有502胶水 薛老帽话音都还没落下,那头乔轻舟已经完美上了树。 他爬上树杈,探头往下看。 树下,薛老帽一家仰着头一直在喊他下来。 他嘿嘿一笑,双手扶着树杈,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高声喊道:“出事儿?能出什么事儿?有本事让老天爷下道雷劈死我!” “轰隆——” 仿佛真是听到了乔轻舟说的话,天空忽然响起了轰隆一声! 仿佛是雷雨天即将来临的前夕一般。 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阴沉下来! 周围忽然起了一阵风,吹的院子里的树木沙沙作响。 就连大门外的灰尘也被风带到了屋子里。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这风比沙漠里的风还大! 院子里的锅碗瓢盆被吹落到地上,树木枝杈也尽数被大风折毁。 薛家大院的门撞的咧咧作响。 杨道全都感觉到自己被风吹的有些站不住。 伸手挡住那迎面吹过来的风,他还险些被吹倒。 更别说一百斤都不到的墨岱和薛家那些人。 没多会儿,就被吹的四分五裂了。 乔轻舟坐在树上紧紧的抱着树杈。 想要低头往下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似乎被什么箍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薛老帽护着薛迟迟,躲在角落里,气急败坏的冲着云来等人叫道:“完了!真的完了!这下咱们全部都得死啊!” 薛迟迟哭出了声。 薛老帽的母亲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饶命啊,老天爷饶命啊!” 彼时,门外也响起了嘈杂的怒骂和脚步声。 “薛老帽,你全家要死喽!你搞什么!是不是动树喽。” “这妖风刮的这么大,肯定是他家里搞什么东西!薛老帽,你要死你自己去死,不要拉着我们一起啊!” “造孽哟,造孽哟!” 说着话,薛老帽家门口迎来了镇子里一堆的人。 这些人手中拿着什么的都有! 一个两个挽着,在风中站住了脚跟。 薛老帽一看这么大的阵仗冲进了自己的家中,着急的高声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乡亲们,我们没动树,没动树!” “没动树能忽然刮这么大的妖风?” 说着,一群人急嚷嚷抬头朝着槐树那边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 树上长了一个人! 那人分明就是早上那群嚷着要来抓鬼中的一个! 而在那树下站着的,不正是早上那群人吗! 大家一下子来了火。 扛起手中的东西,冲着杨道全墨岱就吼:“就是他们这群招人厌的想来破坏我们平口镇的和平!乡亲们,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抓起来祭树!” 这一喊,门口那些乡亲们就跟疯了一样,提着东西就往院子里面冲。 杨道全都没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看到平口镇的镇民们拿着手中武器要把他们抓起来,着急扭头去找云来。 可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 就刚才还站在他身旁的云先生竟然不见了! 没错,不见了! 慌张抬头环顾四周。 莫说是影子,连云来的一根毛都看不到。 杨道全人麻了。 云先生又干嘛去了! 树上,乔轻舟看到树下已经准备开始闹起来了,着急慌慌就要下去帮忙。 可双手双手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他皱紧了眉头,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抻头对着下面就叫:“道全,快救我!这尼玛树上有502胶水!我手和脚都被粘住了!” 风小了很多。 可战场上的争斗却不见少。 杨道全听见乔轻舟喊,根本没心思想太多,只回道:“你可闭嘴吧!在树上老实呆着,别说话!” “乡亲们,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 人群一窝蜂提着武器将杨道全跟墨岱围了起来。 两人不敢掏武器,只能不断的躲闪。 而树上的乔轻舟却安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好困好困。 像是意识在慢慢消失,大脑里也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企图催眠他。 让他睡吧,睡吧。 听着这道声音,乔轻舟逐渐放弃了挣扎。 他颤抖着眼皮,两眼一抹黑,人开始向后倒。 眼瞅着即将彻底倒地! 乔轻舟忽然觉得眉心一疼一热! 紧接着整个人噌的一声站起来了! “小心头。” 还没看清周围情况,熟悉清冷的声音先在耳边响起来了。 乔轻舟摸着自己脑门,抬眼朝着前面看去。 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云来! “你你你,你怎么上来了!” 乔轻舟几乎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云来。 这棵树好歹也是几十年的大树! 主杆粗壮,即便是一个成年男人上来就已经很夸张了,而她一个小姑娘竟然悄无声息间也上来了! 云来笑笑,无所谓摊手:“我小时候比较调皮,经常上窜下跳,爬个树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乔轻舟:“你上来干嘛?不会是怕被楼下的那些人打吧?” 本来乔轻舟还挺想下去帮忙,可现在看到云来如此悠闲,他觉得倒也不是那么着急下去帮忙了。 云来低头看了一眼,哦了一声,抬头往槐树的上面看:“没什么,上去看看崔大少跟长空道长是不是还睡着呢。” 乔轻舟啊了一声? “啊?” 然而! 下一秒,他便看见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咻咻咻几声爬上了槐树的高顶! 他倒抽一口凉气! 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妈妈,他看见轻功了! “i c edible!” 震惊的他直接飚出了一句英文! 顾不得树下的情况,他手脚并用快速的跟在云来厚后面往上爬! “师傅,等等我!师傅!” 树下。 杨道全跟墨岱不敢大打出手,很快便被镇民们挤到了角落里。 风停了,周围的一切静止下来。 薛老帽一家人也被镇民们集体控制。 大家各个义愤填膺! 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扬言要将杨道全他们几个人游街示众! 杨道全缩卷着身子,还有些吃惊。 什么年代了,还游街示众? 怎么一朝回到封建时代了? 墨岱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牙齿咬的嘎吱嘎吱作响:“你们这些迂腐的村民!奉一个破槐树为当地的镇守神!难怪这么多年平口镇还穷的不像样子!简直是活该!” 544树上真有人 杨道全讪讪笑着,伸手去拽墨岱:“你够了,别乱叫!咱们现在可是在别人家的地盘!” 墨岱一甩手挣脱开了杨道全,反而骂的更厉害了:“他们这些人也配让我骂!什么封建迂腐的玩意!还想抓我游街示众!我先把你们都打了!那点破钱,本小姐赔的起!” 说着,她真是一点情面都没留! 甩着手中的鞭子对着镇民们就打了过去! 镇民们看墨岱手中挥舞着鞭子,纷纷惊叫着躲避! 薛老帽气血一下子就伤透了。 “别打!别打!” 然而他的劝阻并没有任何的用! 反而助长了墨岱的威风。 手中的鞭子已经挥躺了三四个人了。 人群发出了尖叫声,开始咒骂墨岱不是什么好人。 杨道全急的上去拽墨岱,结果墨岱抽疯了,哪管身边有谁,连带着杨道全一起给抽了。 杨道全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挨打是自己人打的。 哎呦哎呦的叫了两嗓子。 “墨岱,你他娘的疯了,看谁都抽!” 躲着墨岱挥过来的鞭子,杨道全站到了槐树底下。 正打算到槐树上躲一下,哪想槐树上忽然传来了乔轻舟的叫声:“道全,快躲开!快躲开!” 杨道全嗯?了一声抬头朝天看。 只见乔轻舟鬼一样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只是一刹那的瞬间。 乔轻舟一屁股坐他身上了。 他连最后的惨叫都没有,便被砸了个底朝天。 这一声过于响亮,又是从槐树上传来的,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槐树那头。 就连墨岱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可他们看见的不是乔轻舟把杨道全砸的底朝天。 而是云来一手提一个从树上降落的画面。 她身形很轻盈,面不改色,一身白色小棉服,左手提大个,右手提大个,轻轻松松的从树上跳下来了。 在跳下树的那瞬间,她将那两个大个扔到了一旁,优雅的掸了掸袖子上的土和衣服上的灰。 随后,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哟了一声,笑道:“哟,这会儿功夫怎么打起来了?什么热闹,说出来让我凑凑。” 大家都沉默了。 就连空气都沉默了。 望着云来提溜下来的那两个人,墨岱整个人几乎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崔催催跟那个臭道士在树上? 等到反应过来。 她卷起手中的鞭子怒气满满冲着薛老帽叫道:“臭老头,你敢骗我们!” 薛老帽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 傻眼的望着云来,然后又看向了地面上的崔催催跟长空。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在我家树上的!我真的不知道!这中间有误会,真的有误会!” 他慌乱的摆手。 薛迟迟也赶紧道:“姐姐,这个事情跟我们没关系啊!昨天崔大哥跟长空大叔是真的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在我家树上!姐姐,我们没有撒谎,没有想害他们啊!”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两个脸上表情各异。 像是知道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杨道全被砸的晕乎乎的,但这一切都听了进去。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云先生?” 乔轻舟将杨道全扶起来,一脸崇拜的看着云来:“师傅,你快告诉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师傅?” 杨道全疑惑:“乔轻舟,你不要乱喊,云先生可不是你师傅。” 乔轻舟不满的扬起了下巴:“怎么,你能喊云先生我就不能喊师傅?现在我单方面宣布,我,乔轻舟单方面认云先生为师傅了!从上一刻她云来就是我师傅!” 杨道全咬牙切齿:“你!” 墨岱:“你俩疯了吧?” 无情吐槽,然后目光扫射云来,一副看不透看不明白的样子。 “你什么情况?你会功夫?” 云来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点程度算什么。 胡说八道两句就塞过去了。 云来:“墨小姐知道的,我跟在崔大少跟长空道长身边快一年了,这多多少少都学了个东西。像身法功夫一类自然也是学到了一些,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至于乔先生想拜我为师,大概是因为他功夫不行吧。” 墨岱:“一听就是在撒谎,你这个人不诚实。” 懒得再搭理云来,她走到了崔催催的身边,蹲下身子观察崔催催是否有事。 云来有意思看她:“没事,睡着了而已。” 墨岱替崔催催整理衣服,嘲讽道:“你是他女朋友,他这样了你一点都不关心,你根本不配做他女朋友。” 云来挑眉,她本来也不是。 乔轻舟站在一旁,看到墨岱如此贴心替崔催催整理衣冠,没由来的一阵失落。 果然,有些传闻是真的,只是他选择性听不见而已。 杨道全:“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云先生,从昨晚开始你就在摆龙门阵,现在能说说了吗?” 从昨天晚上云来忽悠墨岱进院子,再到刚才让人上树,他就已经发现云来在摆龙门阵了。 就是来回的忽悠人,在其中的人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现在可谓是好奇心满满! 云来见杨道全已经憋不住了,背手走到了人群中间。 镇民们看到她,还以为她是老冯的侄女呢! 嚷嚷着让她快躲开。 可云来却气定神闲来回走了两步,最后走到了槐树前,一巴掌拍在了槐树上。 这一拍,周围似又要起风! 人群大惊失色间,云来忽然抬脚猛地一跺地! 起风的架势瞬间就消失了。 一来一回也不过是十几秒的事情。 却像云来已经掌控风一样。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看云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怎么回事儿啊?” “这风是什么情况?是老冯家的丫头招来的吗?” “好奇怪啊。” 杨道全几人跟薛家众人的反应跟镇民们一模一样。 云来松快的哎了一声,又拍了两三下才道:“如你们所见,这颗老槐树的确不是什么好树。但在二十几年前,这颗槐树也的确是祈福的树。” 她看向薛家众人。 “今天薛家人说,在二十几年前,你们平口镇会把祈福的红绳绑在这颗老槐树上。在此期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望向平口镇的镇民们:“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平口镇的这颗老槐树变的不详起来?” 似是反问。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竟然没有一个人回答上来。 云来淡定道:“是从黑影来到平口镇的那晚。” 544树上真有人 杨道全讪讪笑着,伸手去拽墨岱:“你够了,别乱叫!咱们现在可是在别人家的地盘!” 墨岱一甩手挣脱开了杨道全,反而骂的更厉害了:“他们这些人也配让我骂!什么封建迂腐的玩意!还想抓我游街示众!我先把你们都打了!那点破钱,本小姐赔的起!” 说着,她真是一点情面都没留! 甩着手中的鞭子对着镇民们就打了过去! 镇民们看墨岱手中挥舞着鞭子,纷纷惊叫着躲避! 薛老帽气血一下子就伤透了。 “别打!别打!” 然而他的劝阻并没有任何的用! 反而助长了墨岱的威风。 手中的鞭子已经挥躺了三四个人了。 人群发出了尖叫声,开始咒骂墨岱不是什么好人。 杨道全急的上去拽墨岱,结果墨岱抽疯了,哪管身边有谁,连带着杨道全一起给抽了。 杨道全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挨打是自己人打的。 哎呦哎呦的叫了两嗓子。 “墨岱,你他娘的疯了,看谁都抽!” 躲着墨岱挥过来的鞭子,杨道全站到了槐树底下。 正打算到槐树上躲一下,哪想槐树上忽然传来了乔轻舟的叫声:“道全,快躲开!快躲开!” 杨道全嗯?了一声抬头朝天看。 只见乔轻舟鬼一样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只是一刹那的瞬间。 乔轻舟一屁股坐他身上了。 他连最后的惨叫都没有,便被砸了个底朝天。 这一声过于响亮,又是从槐树上传来的,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槐树那头。 就连墨岱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可他们看见的不是乔轻舟把杨道全砸的底朝天。 而是云来一手提一个从树上降落的画面。 她身形很轻盈,面不改色,一身白色小棉服,左手提大个,右手提大个,轻轻松松的从树上跳下来了。 在跳下树的那瞬间,她将那两个大个扔到了一旁,优雅的掸了掸袖子上的土和衣服上的灰。 随后,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哟了一声,笑道:“哟,这会儿功夫怎么打起来了?什么热闹,说出来让我凑凑。” 大家都沉默了。 就连空气都沉默了。 望着云来提溜下来的那两个人,墨岱整个人几乎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崔催催跟那个臭道士在树上? 等到反应过来。 她卷起手中的鞭子怒气满满冲着薛老帽叫道:“臭老头,你敢骗我们!” 薛老帽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 傻眼的望着云来,然后又看向了地面上的崔催催跟长空。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在我家树上的!我真的不知道!这中间有误会,真的有误会!” 他慌乱的摆手。 薛迟迟也赶紧道:“姐姐,这个事情跟我们没关系啊!昨天崔大哥跟长空大叔是真的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在我家树上!姐姐,我们没有撒谎,没有想害他们啊!”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两个脸上表情各异。 像是知道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杨道全被砸的晕乎乎的,但这一切都听了进去。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云先生?” 乔轻舟将杨道全扶起来,一脸崇拜的看着云来:“师傅,你快告诉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师傅?” 杨道全疑惑:“乔轻舟,你不要乱喊,云先生可不是你师傅。” 乔轻舟不满的扬起了下巴:“怎么,你能喊云先生我就不能喊师傅?现在我单方面宣布,我,乔轻舟单方面认云先生为师傅了!从上一刻她云来就是我师傅!” 杨道全咬牙切齿:“你!” 墨岱:“你俩疯了吧?” 无情吐槽,然后目光扫射云来,一副看不透看不明白的样子。 “你什么情况?你会功夫?” 云来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点程度算什么。 胡说八道两句就塞过去了。 云来:“墨小姐知道的,我跟在崔大少跟长空道长身边快一年了,这多多少少都学了个东西。像身法功夫一类自然也是学到了一些,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至于乔先生想拜我为师,大概是因为他功夫不行吧。” 墨岱:“一听就是在撒谎,你这个人不诚实。” 懒得再搭理云来,她走到了崔催催的身边,蹲下身子观察崔催催是否有事。 云来有意思看她:“没事,睡着了而已。” 墨岱替崔催催整理衣服,嘲讽道:“你是他女朋友,他这样了你一点都不关心,你根本不配做他女朋友。” 云来挑眉,她本来也不是。 乔轻舟站在一旁,看到墨岱如此贴心替崔催催整理衣冠,没由来的一阵失落。 果然,有些传闻是真的,只是他选择性听不见而已。 杨道全:“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云先生,从昨晚开始你就在摆龙门阵,现在能说说了吗?” 从昨天晚上云来忽悠墨岱进院子,再到刚才让人上树,他就已经发现云来在摆龙门阵了。 就是来回的忽悠人,在其中的人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现在可谓是好奇心满满! 云来见杨道全已经憋不住了,背手走到了人群中间。 镇民们看到她,还以为她是老冯的侄女呢! 嚷嚷着让她快躲开。 可云来却气定神闲来回走了两步,最后走到了槐树前,一巴掌拍在了槐树上。 这一拍,周围似又要起风! 人群大惊失色间,云来忽然抬脚猛地一跺地! 起风的架势瞬间就消失了。 一来一回也不过是十几秒的事情。 却像云来已经掌控风一样。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看云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怎么回事儿啊?” “这风是什么情况?是老冯家的丫头招来的吗?” “好奇怪啊。” 杨道全几人跟薛家众人的反应跟镇民们一模一样。 云来松快的哎了一声,又拍了两三下才道:“如你们所见,这颗老槐树的确不是什么好树。但在二十几年前,这颗槐树也的确是祈福的树。” 她看向薛家众人。 “今天薛家人说,在二十几年前,你们平口镇会把祈福的红绳绑在这颗老槐树上。在此期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望向平口镇的镇民们:“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平口镇的这颗老槐树变的不详起来?” 似是反问。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竟然没有一个人回答上来。 云来淡定道:“是从黑影来到平口镇的那晚。” 545生祭 这话提醒到了薛大娘。 她恍惚间又想到了二十几年的那个晚上。 那几个黑影到槐树下消失的画面历历在目。 薛大娘:“没,没错,是从那天后,平口镇就开始变的不和谐起来。是那天!” 云来:“那群黑影你们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他们是不祥之物。我不清楚你们这个镇子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从那天开始后,你们这里隔三差五就会死人。有的是小孩,有的是老人,有的是壮年,有的是女人。且每一次死人前,那些人都曾来过老槐树,祈福也罢,抚摸也罢,总而言之,只要他们靠近这老槐树,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 “我说的对不对?” 人群没人回应,证明云来说的没错。 云来:“时至今日,你们觉得只要有人靠近老槐树,发生意外,就是这颗老槐树在找替身生祭。所以这么多年来,但凡是遇到让你们不喜欢的生人或是外来的不速之客不听话的,你们都想将他们全部赶到槐树这里,让槐树帮你们教训那些人对不对?” 云来说到最后,话锋忽然就变了。 整个镇子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直到有人高声道:“不对!俺们不是那样的人!” 才有人反应过来,云来刚才的话说的不对。 “就是!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污蔑人了!什么叫做不喜欢的人就赶到槐树来!虽然平口镇现在是落后是不行,可现在可是法治社会,那种害人的勾当我们可不兴干的!” “可不是!老冯家的姑娘,你怎么张嘴就血口喷人啊!” 人群开始激动起来。 你推我我推你逐渐逼近云来。 杨道全和乔轻舟还想上去帮忙,却见云来不经意间抬手做了个停的动作。 两人伸出去的脚也在她抬手的瞬间收了回去。 云来勾唇嘴角往下一瞥,双手微微举起向后退。 面前那些镇民们面相最凶的几个对着她就是一阵好说。 很快,在人群的激情奋勇下,云来被逼进了老槐树的范围圈。 然后后背咚的一声撞上了老槐树。 随着她撞上老槐树,周围的阴风再起刮起! 卷带着院子里呼呼作响。 云来放下双手,望着那些人,声音不轻也不重:“我的现在曾是树上那些人的过去。” 这一句话仿佛千金重锤落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就连薛老帽都被吓到了! 杨道全,乔轻舟墨岱三人不说话,但隐约从云来的话语中意识到了不好的事情。 谴责云来的声音消停了,大家不言而喻,不约而同的闪躲起了自己的目光。 云来轻飘飘啊了一声:“啊,这可怎么好,我说破了你们镇子里的事,你们不会要把我跟树上挂着的那些人一样也挂上去吧?” 手指高高大大的槐树。 众人目光朝上看。 忽然有人发出了害怕的惊叫声。 “啊!” “啊!” 很快,一个两个全部都扯着嗓子叫了出来。 阴风吹过,被悬挂在树上的那些被白色包裹起来的尸体仿佛是果实一样来回晃荡着。 一具,两具,三具,四具。 然后是十具,十一具。 天空骤然黑了下来。 闷雷闪电轰轰,白日转入黑夜。 四周的诡秘逐渐扩大。 杨道全几人被这呼入而来的变化震到了。 赶紧掏出手机呼救。 可遗憾的是。 杨道全所发出的呼救在一瞬间被切断了。 准确来说,是手机被一股什么无形的力道给控制,咻的一声飞出去了! 乔轻舟也看到了,慌忙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同样,手机还没开机,就被打出去了。 墨岱眼睛瞪老圆:“你俩手抖啊?还不赶紧把其他人叫过来!” “不,不是!” 乔轻舟人麻了啊! 小跑着就是拿手机。 然而,等他弯下腰的那一刻! 水泥地面忽然咔嚓裂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类似与触手的东西从那条缝里冲了出来! “哗——” 在那一瞬间,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乔轻舟的身上。 “啊!” 乔轻舟痛叫出声,整个人被甩飞了出去。 杨道全看到这情景,立马上去捞人,然而还等他自己跑到前,脚下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他低头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长出了很多的树根。 这些树根缠住了他的双脚! “遭了!这老槐树成精了!” 他暗自道,高声喊墨岱:“墨岱!” 墨岱一把抽出腰间的鞭子,对着杨道全脚下的树根甩了过去。 那树根被鞭子缠住,触手咻的一声便抽了回去。 乔轻舟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跑到了杨道全的身边。 “道全,这尼玛老槐树成精了!” 杨道全获救,整个人脸上写满了还用你说几个大字。 反观云来那处。 大家对槐树长出触手的事情并不在意,反而一个两个很激动! 云来似乎早就猜到会有现在的这一幕,也不意外,只是很讽刺道:“我见过一家是魔鬼,见过一个村子都是魔鬼,到如今一个镇子都是魔鬼,这种小概率性的问题全部都被我碰上,也真是老天爷给的福气。” 墨岱三人退到了云来身旁。 她抽了抽手中的鞭子,没好气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跟他们讲道理!全都抓了!带回去关起来!” 云来:“墨小姐不要如此暴躁,先礼后兵。” 墨岱被云来的小毛病无语到了。 打架就打架,还先礼后兵,果然,国人骨子里就是先讲道理,行不通再开骂。 镇民们又重新提起了手中的武器。 大家一改早上的嘴脸各个变得无比凶狠! “老冯家的,你咋的了可别怪我们,怪就怪在你知道的太多了!” “什么都知道的人是没办法活着走出平口镇的!” “今天你们全部都得交代在这儿!” 大家举起手中的武器,在黑暗的笼罩下仿佛是魔鬼一样。 薛老帽从地上爬起来,一股脑挡在了云来众人面前。 “乡亲们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薛迟迟也冲了上去:“杀人犯法,杀人犯法的!” 镇民们插手对着薛老帽跟薛迟迟呸了一声。 “呸!都怪你们薛家!要不是你们薛家种了这颗老槐树,俺们也不至于被困在平口镇一辈子!” “薛老帽,你再拦着我们,连你一起祭树!” 大家一窝蜂往前涌,人群很快便将薛老帽跟薛迟迟架了起来。 父女俩挣扎着身体,一直在吼叫。 “不能错下去啊!乡亲们!不能错下去啊!” “爸,爸!” 545生祭 这话提醒到了薛大娘。 她恍惚间又想到了二十几年的那个晚上。 那几个黑影到槐树下消失的画面历历在目。 薛大娘:“没,没错,是从那天后,平口镇就开始变的不和谐起来。是那天!” 云来:“那群黑影你们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他们是不祥之物。我不清楚你们这个镇子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从那天开始后,你们这里隔三差五就会死人。有的是小孩,有的是老人,有的是壮年,有的是女人。且每一次死人前,那些人都曾来过老槐树,祈福也罢,抚摸也罢,总而言之,只要他们靠近这老槐树,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 “我说的对不对?” 人群没人回应,证明云来说的没错。 云来:“时至今日,你们觉得只要有人靠近老槐树,发生意外,就是这颗老槐树在找替身生祭。所以这么多年来,但凡是遇到让你们不喜欢的生人或是外来的不速之客不听话的,你们都想将他们全部赶到槐树这里,让槐树帮你们教训那些人对不对?” 云来说到最后,话锋忽然就变了。 整个镇子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直到有人高声道:“不对!俺们不是那样的人!” 才有人反应过来,云来刚才的话说的不对。 “就是!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污蔑人了!什么叫做不喜欢的人就赶到槐树来!虽然平口镇现在是落后是不行,可现在可是法治社会,那种害人的勾当我们可不兴干的!” “可不是!老冯家的姑娘,你怎么张嘴就血口喷人啊!” 人群开始激动起来。 你推我我推你逐渐逼近云来。 杨道全和乔轻舟还想上去帮忙,却见云来不经意间抬手做了个停的动作。 两人伸出去的脚也在她抬手的瞬间收了回去。 云来勾唇嘴角往下一瞥,双手微微举起向后退。 面前那些镇民们面相最凶的几个对着她就是一阵好说。 很快,在人群的激情奋勇下,云来被逼进了老槐树的范围圈。 然后后背咚的一声撞上了老槐树。 随着她撞上老槐树,周围的阴风再起刮起! 卷带着院子里呼呼作响。 云来放下双手,望着那些人,声音不轻也不重:“我的现在曾是树上那些人的过去。” 这一句话仿佛千金重锤落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就连薛老帽都被吓到了! 杨道全,乔轻舟墨岱三人不说话,但隐约从云来的话语中意识到了不好的事情。 谴责云来的声音消停了,大家不言而喻,不约而同的闪躲起了自己的目光。 云来轻飘飘啊了一声:“啊,这可怎么好,我说破了你们镇子里的事,你们不会要把我跟树上挂着的那些人一样也挂上去吧?” 手指高高大大的槐树。 众人目光朝上看。 忽然有人发出了害怕的惊叫声。 “啊!” “啊!” 很快,一个两个全部都扯着嗓子叫了出来。 阴风吹过,被悬挂在树上的那些被白色包裹起来的尸体仿佛是果实一样来回晃荡着。 一具,两具,三具,四具。 然后是十具,十一具。 天空骤然黑了下来。 闷雷闪电轰轰,白日转入黑夜。 四周的诡秘逐渐扩大。 杨道全几人被这呼入而来的变化震到了。 赶紧掏出手机呼救。 可遗憾的是。 杨道全所发出的呼救在一瞬间被切断了。 准确来说,是手机被一股什么无形的力道给控制,咻的一声飞出去了! 乔轻舟也看到了,慌忙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同样,手机还没开机,就被打出去了。 墨岱眼睛瞪老圆:“你俩手抖啊?还不赶紧把其他人叫过来!” “不,不是!” 乔轻舟人麻了啊! 小跑着就是拿手机。 然而,等他弯下腰的那一刻! 水泥地面忽然咔嚓裂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类似与触手的东西从那条缝里冲了出来! “哗——” 在那一瞬间,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乔轻舟的身上。 “啊!” 乔轻舟痛叫出声,整个人被甩飞了出去。 杨道全看到这情景,立马上去捞人,然而还等他自己跑到前,脚下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他低头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长出了很多的树根。 这些树根缠住了他的双脚! “遭了!这老槐树成精了!” 他暗自道,高声喊墨岱:“墨岱!” 墨岱一把抽出腰间的鞭子,对着杨道全脚下的树根甩了过去。 那树根被鞭子缠住,触手咻的一声便抽了回去。 乔轻舟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跑到了杨道全的身边。 “道全,这尼玛老槐树成精了!” 杨道全获救,整个人脸上写满了还用你说几个大字。 反观云来那处。 大家对槐树长出触手的事情并不在意,反而一个两个很激动! 云来似乎早就猜到会有现在的这一幕,也不意外,只是很讽刺道:“我见过一家是魔鬼,见过一个村子都是魔鬼,到如今一个镇子都是魔鬼,这种小概率性的问题全部都被我碰上,也真是老天爷给的福气。” 墨岱三人退到了云来身旁。 她抽了抽手中的鞭子,没好气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跟他们讲道理!全都抓了!带回去关起来!” 云来:“墨小姐不要如此暴躁,先礼后兵。” 墨岱被云来的小毛病无语到了。 打架就打架,还先礼后兵,果然,国人骨子里就是先讲道理,行不通再开骂。 镇民们又重新提起了手中的武器。 大家一改早上的嘴脸各个变得无比凶狠! “老冯家的,你咋的了可别怪我们,怪就怪在你知道的太多了!” “什么都知道的人是没办法活着走出平口镇的!” “今天你们全部都得交代在这儿!” 大家举起手中的武器,在黑暗的笼罩下仿佛是魔鬼一样。 薛老帽从地上爬起来,一股脑挡在了云来众人面前。 “乡亲们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薛迟迟也冲了上去:“杀人犯法,杀人犯法的!” 镇民们插手对着薛老帽跟薛迟迟呸了一声。 “呸!都怪你们薛家!要不是你们薛家种了这颗老槐树,俺们也不至于被困在平口镇一辈子!” “薛老帽,你再拦着我们,连你一起祭树!” 大家一窝蜂往前涌,人群很快便将薛老帽跟薛迟迟架了起来。 父女俩挣扎着身体,一直在吼叫。 “不能错下去啊!乡亲们!不能错下去啊!” “爸,爸!” 546生祭2 薛家媳妇跟薛老太薛大爷都是冲上去抢人。 没多会儿,一家几口全被拿下了。 那领头应该算是镇子里有点面子的。 举着自己手中的镰刀,冲着不为所动的云来几人道:“我们平口镇上百年的历史,延续到今天,已经从镇子凋零成了一个村。现如今这小镇子里家家户户人口加起来不足上百口!为什么?因为一直没有新生儿降生!镇子里的男子娶不到媳妇,女子外嫁永不归家。所以,平口镇从一个小镇变成了如今的小村庄。”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小村庄永远都不得安宁!从二十几年前开始,平口镇就开始发生怪事。瘟疫,水灾,干旱各种天灾人祸全部都发生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平口镇!” “为了和平,为了活着,大家开始祈福。” 领头的男人走到了老槐树前。 “我们将祈福的愿望写在了红绳绑的布条上,将红绳跟布条缠绕上这颗大树的顶端。希望祈福的愿望能够抵达上苍,我们求的不多!只是想让老天爷多多眷顾我们这个贫瘠的小镇子。” “然而,老天爷就想没有听到我们的诉求一样!灾难越来越多,镇子里死去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一度认为平口镇马上就要消失在这世上了。” “直到有一天——镇子里来了一个道士。那个人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带着帽子,他告诉我们想让小镇安宁,必须要给老槐树生祭。” “生祭,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要拿活人祭奠这颗老槐树!” “我们也不想的!可如果不那么做,小镇就会一直死人!死一个人好过死一镇的人!但村子里的人就那么多!选谁呢?为了找到合适的人选,大家聚在一起讨论,最终决定让镇子里的老人生祭。” “老人们知道躲不过,也知道如果不生祭,平口镇就会一直不得安宁。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这片热爱的土地,他们穿上自己的寿衣,在众人的见证下吊死在了老槐树上。” “前后没过几年,镇子里的老人几乎没有了,年轻人也越来越少,有的不信邪出去打拼,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要么就是家中出事各种问题!长此以往下来,镇子里的人不敢外出,只能待在这个小小的平口镇。随着可生祭的人越来越少,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选择从外面带人进来,然后将外人生祭给老槐树。” 他看向了云来几人:“我知道这不对,可没办法,如果不那么做,平口镇几十口都会死!” 他语气是如此的坚定。 云来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的嘲讽又无奈:“就因为生祭这样的荒谬言论,所以你们把外来的人逼进槐树,让他们被槐树吞噬,以此达到保小镇平安是吗?” “不是吗?” 男人反问:“就是因为拿人生祭了槐树!我们平口镇才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这十几年!我们也不想害人的!是老天爷逼着我们害人,没办法啊!” 杨道全我靠了一声,毛都炸起来了:“你们真他娘的有脸说!我看当初那个道士就是在忽悠你们!谁家好道士会忽悠人作恶!这种下的全部都是因果!听你们胡扯!那八成是个邪道,明晃晃摆了你们一道!” 乔轻舟点头如捣蒜:“你们真是被骗了!那道士肯定是个邪术师,借着你们村子的天灾人祸趁虚而入,让你们生祭,很有可能就是在给自己储备什么力量用来修炼!你们糊涂糊涂大了!” 镇民们恍惚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醒悟又像是在怀疑。 那领头男人挥手不带任何一丝的犹豫:“绝对不可能!大师前段时间还回来过!他说,只要照现在这个生祭的节奏走下去,出不了多久我们平口镇就能恢复以前的和平!而这颗老槐树也会变成一颗福树!你们不要胡说!” 杨道全:“我胡说你个大爷!活该你们镇子变成如今这幅鬼样!好人坏人真是分不清了!” 男人动摇了一下。 可想到生祭都已经坚持了快二十年,每次生祭完都会安然一段时间,他就觉得那个道士的话没错。 但现在,面前的人这么说,他又开始产生怀疑了。 大师是个道士,他怎么会骗人呢? 绝对不会! “大师是为了我们好!他是个道士!他不可能会骗我们!” 想通了,男人义正言辞高声呼喊。 换来的却只有云来的冷笑:“就因为他是个道士,所以你觉得他不会说谎骗你们?镇长,你是一镇之长,你这么糊涂,平口镇怎么能好?” 任济阳愣了一下,望向开口说话的云来。 “什么意思?” 云来不冷不热回道:“真正的道士永远心怀天下大义,哪怕没有回报没有好处,为了道士的责任和背后的荣耀,依然可以铤而走险去拯救那些误入歧途的人。你口中的道士只会迷惑你们残害无辜的人,引诱你们将活人献祭给这颗成精的老槐树,而他则从老槐树身上汲取精华来提高自己的道行。” “这不是真正的道士!他是道士中的败类!他连跪在祖师爷面前忏悔的资格都没有!” 剑指任济阳众人:“你们所犯因果罪恶皆由他而起,他日阳寿尽,你们只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百年刑罚!” 她说话铿锵有力带着责令,竟然将任济阳害怕的腿发抖! 杨道全不是第一次看云来这样,但仍觉得压迫感满满。 乔轻舟哇的一声,羡慕的眼神更加重了。 而墨岱则是怀疑加无比怀疑的盯着云来。 怎么听她这意思,好像很了解道士? 她称三清祖师爷为祖师爷? 她虽然是龙虎山的外门弟子,可到现在没步入正门都不敢称三清祖师爷为祖师爷。 而云来,竟然丝毫不避讳? 她难不成也是哪个大师的弟子? 想着墨岱往云来身边挪了挪,刚想问她话,任济阳又叫出了声。 “我不信!除非大师亲口告诉我!” 546生祭2 薛家媳妇跟薛老太薛大爷都是冲上去抢人。 没多会儿,一家几口全被拿下了。 那领头应该算是镇子里有点面子的。 举着自己手中的镰刀,冲着不为所动的云来几人道:“我们平口镇上百年的历史,延续到今天,已经从镇子凋零成了一个村。现如今这小镇子里家家户户人口加起来不足上百口!为什么?因为一直没有新生儿降生!镇子里的男子娶不到媳妇,女子外嫁永不归家。所以,平口镇从一个小镇变成了如今的小村庄。”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小村庄永远都不得安宁!从二十几年前开始,平口镇就开始发生怪事。瘟疫,水灾,干旱各种天灾人祸全部都发生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平口镇!” “为了和平,为了活着,大家开始祈福。” 领头的男人走到了老槐树前。 “我们将祈福的愿望写在了红绳绑的布条上,将红绳跟布条缠绕上这颗大树的顶端。希望祈福的愿望能够抵达上苍,我们求的不多!只是想让老天爷多多眷顾我们这个贫瘠的小镇子。” “然而,老天爷就想没有听到我们的诉求一样!灾难越来越多,镇子里死去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一度认为平口镇马上就要消失在这世上了。” “直到有一天——镇子里来了一个道士。那个人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带着帽子,他告诉我们想让小镇安宁,必须要给老槐树生祭。” “生祭,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要拿活人祭奠这颗老槐树!” “我们也不想的!可如果不那么做,小镇就会一直死人!死一个人好过死一镇的人!但村子里的人就那么多!选谁呢?为了找到合适的人选,大家聚在一起讨论,最终决定让镇子里的老人生祭。” “老人们知道躲不过,也知道如果不生祭,平口镇就会一直不得安宁。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这片热爱的土地,他们穿上自己的寿衣,在众人的见证下吊死在了老槐树上。” “前后没过几年,镇子里的老人几乎没有了,年轻人也越来越少,有的不信邪出去打拼,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要么就是家中出事各种问题!长此以往下来,镇子里的人不敢外出,只能待在这个小小的平口镇。随着可生祭的人越来越少,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选择从外面带人进来,然后将外人生祭给老槐树。” 他看向了云来几人:“我知道这不对,可没办法,如果不那么做,平口镇几十口都会死!” 他语气是如此的坚定。 云来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的嘲讽又无奈:“就因为生祭这样的荒谬言论,所以你们把外来的人逼进槐树,让他们被槐树吞噬,以此达到保小镇平安是吗?” “不是吗?” 男人反问:“就是因为拿人生祭了槐树!我们平口镇才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这十几年!我们也不想害人的!是老天爷逼着我们害人,没办法啊!” 杨道全我靠了一声,毛都炸起来了:“你们真他娘的有脸说!我看当初那个道士就是在忽悠你们!谁家好道士会忽悠人作恶!这种下的全部都是因果!听你们胡扯!那八成是个邪道,明晃晃摆了你们一道!” 乔轻舟点头如捣蒜:“你们真是被骗了!那道士肯定是个邪术师,借着你们村子的天灾人祸趁虚而入,让你们生祭,很有可能就是在给自己储备什么力量用来修炼!你们糊涂糊涂大了!” 镇民们恍惚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醒悟又像是在怀疑。 那领头男人挥手不带任何一丝的犹豫:“绝对不可能!大师前段时间还回来过!他说,只要照现在这个生祭的节奏走下去,出不了多久我们平口镇就能恢复以前的和平!而这颗老槐树也会变成一颗福树!你们不要胡说!” 杨道全:“我胡说你个大爷!活该你们镇子变成如今这幅鬼样!好人坏人真是分不清了!” 男人动摇了一下。 可想到生祭都已经坚持了快二十年,每次生祭完都会安然一段时间,他就觉得那个道士的话没错。 但现在,面前的人这么说,他又开始产生怀疑了。 大师是个道士,他怎么会骗人呢? 绝对不会! “大师是为了我们好!他是个道士!他不可能会骗我们!” 想通了,男人义正言辞高声呼喊。 换来的却只有云来的冷笑:“就因为他是个道士,所以你觉得他不会说谎骗你们?镇长,你是一镇之长,你这么糊涂,平口镇怎么能好?” 任济阳愣了一下,望向开口说话的云来。 “什么意思?” 云来不冷不热回道:“真正的道士永远心怀天下大义,哪怕没有回报没有好处,为了道士的责任和背后的荣耀,依然可以铤而走险去拯救那些误入歧途的人。你口中的道士只会迷惑你们残害无辜的人,引诱你们将活人献祭给这颗成精的老槐树,而他则从老槐树身上汲取精华来提高自己的道行。” “这不是真正的道士!他是道士中的败类!他连跪在祖师爷面前忏悔的资格都没有!” 剑指任济阳众人:“你们所犯因果罪恶皆由他而起,他日阳寿尽,你们只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百年刑罚!” 她说话铿锵有力带着责令,竟然将任济阳害怕的腿发抖! 杨道全不是第一次看云来这样,但仍觉得压迫感满满。 乔轻舟哇的一声,羡慕的眼神更加重了。 而墨岱则是怀疑加无比怀疑的盯着云来。 怎么听她这意思,好像很了解道士? 她称三清祖师爷为祖师爷? 她虽然是龙虎山的外门弟子,可到现在没步入正门都不敢称三清祖师爷为祖师爷。 而云来,竟然丝毫不避讳? 她难不成也是哪个大师的弟子? 想着墨岱往云来身边挪了挪,刚想问她话,任济阳又叫出了声。 “我不信!除非大师亲口告诉我!” 547藤蔓 云来冷笑:“亲口告诉你?告诉你残忍的真相吗?” 手指任济阳:“我告诉你!但凡今日他臭道士来了,我非得扒了他一层皮!伤天害理的东西!” 任济阳被云来吓到了,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来。 周下那些村民们看不过去了,挤到任济阳面前,一个两个叉腰吼道:“你个小丫头,我们看你是老冯家的亲戚才对你客气!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得寸进尺!” “镇长,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把人给抓了!正好咱这树该祭了!” 镇民们一股脑涌到了云来几人的面前,很快便将云来跟杨道全几人围在了中间。 墨岱从腰间抽出鞭子,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一堆走狗而已,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我手中的鞭子厉害!” 话间,墨岱已经抽着鞭子甩出去了! 镇民们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声喊着祭树,丝毫不惧墨岱手中的鞭子。 几乎只是两眨眼的功夫,场中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杨道全跟乔轻舟下手还算是比较轻的,两人都不敢说太死手,毕竟对方是人,万一真倒下了,那就是刑事案件。 两人扭头看向墨岱。 墨岱跟杀疯了一样,下手的力道重到能打死两头牛。 那边的人刚被甩出去,就已经躺地上昏过去了。 来回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地上已经躺了一半。 任济阳躲在最后面,看到自己的人已经不剩多少了,瞬间明白,今天遇到硬茬了。 这尼玛,茬硬的马上都能端了他们的小镇了! 吞咽着口水,任济阳想到了什么,招呼着剩下的那些人往外跑:“快,往回跑,往回跑!” 这一喊,院子里的人纷纷往外窜。 还有些人怪好嘞,拖着躺在地上人的双脚,一路拽到了门口。 薛老帽一家慌乱之中躲进了自家的大堂,还不忘对着云来他们招手嘶喊。 “别打了!快进来!快进来!” “哥哥姐姐们,你们快进来!快啊!” “关门,把薛老帽家的大门关上!” “快!快关门!” 人群一窝蜂涌到了大门口。 在慌乱之中,薛老帽家的大门被关上了。 乔轻舟追到了门口,想要上脚踹大门,可脚刚抬起! 一根树枝的藤蔓直接从地面里蹿出!对着乔轻舟的后背打了过去! 乔轻舟躲闪不及,整个人向前栽了过去。 杨道全手中拎着大砍刀就杀到了乔轻舟的面前,双手握住刀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那藤蔓砍成了两半! 藤蔓落地并没有想象中的迅速消失,反而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再次生出了第二根藤蔓! 杨道全看到那藤蔓竟然砍断后还会再升,整个人都麻了! “卧槽!” 拽着乔轻舟,两人跑回到了墨岱的身边。 地面上的藤蔓到处蠕动,像是在找攻击目标。 很快,整个薛家大院里便缠满了藤蔓! 这些藤蔓爬墙,在墙外建立起了一层防护,那个高度,人是不可能跳的出去的。 即便是长了翅膀,也很难从墙内往墙外飞。 黑色如同墨水彻底笼罩了整个平口镇。 云来仰头。 老槐树上,数不清的白色薄膜套着尸体在树上晃来晃去。 只听到哗——的一声! 树上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 几人回头看,掉落下来的竟然是一个套着薄膜的尸体! 杨道全握紧了手中的砍刀,不由的吞咽着口水。 乔轻舟则是护着墨岱往后退。 嘶啦—— 随着尸体彻底落在地上,那包裹着尸体的塑料薄膜发出了嘶拉的破裂声。 随即,一具面目铁青长满尸斑,几乎接近快要腐烂,满身都是恶心涎水的尸体从塑料薄里被剥离出来! 一股恶臭弥漫了整个大院。 云来忍不住反胃了一下,紧紧闭起了呼吸。 墨岱三人则是一个没忍住,直接恶心出声音来了。 “呕——” 照着一旁就吐了一地。 杨道全吐完还不忘询问云来:“云先生,这尸体怎么会从树上掉下来?” 云来擦了擦鼻尖,对杨道全问的这个问题表示有点无奈。 “当然是想来除掉我们。” 摊手她扭头看向尸体。 果不其然! 在她说完的那一刻,尸体动了。 云来一摊手:“哦吼,尸体动了。” 杨道全三人打眼看去,见尸体真的动了,眼睛都大了! 云来:“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动手,再不动手,马上树上那些尸体可全都掉下来了。” 示意众人往头顶看。 这一看可没把三人吓死! 悬挂在树上的那些尸体已经有摇摇欲坠之相了。 杨道全:“我去,尸海啊。” 云来:“来了。” 两个字唤回了三人的注意。 低头朝前看。 那具破茧而出的尸体拖着身子跟野狗一样张大嘴巴拖着身子发出嘶吼冲着云来几人冲去! “啊!” 恶心的涎水顺着尸体的嘴角往下流淌。 绿色且带着浓厚的腥臭味。 杨道全首当其中,双手握住砍刀冲着尸体便砍了下去! 只听到当——的一声! 刀好似砍在了铁板上。 他嗯?了一声,低头看向砍刀的刃。 砍刀的刃竟然卷掉了! 而面前那具被砍刀劈中的尸体丝毫没有任何的破损! 甚至在杨道全望向他的时候,尸体一抬手竟然将杨道全连同他的武器一起撞飞了出去! 乔轻舟卧槽了一声,赶紧伸手去捞杨道全。 然而冲击力实在是太强! 他没搂住直接被杨道全给撞飞了。 屁股着地,两人都是迅速起身,本能想要反击。 两人手中武器举起,正打算朝着那尸体的方向再次砍去! 一道身影嗖的一声闪到了二人眼前! 还没等看清身影是什么东西! 两人便决定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固住!完全无法动弹! 就连举着法器的手也失去了行动力。 “藤蔓……” 杨道全低头看。 缠住二人身体的不是他物正是藤蔓! 墨岱见状迅速抽身上前! 可还没跑出两步路,那老槐树再次分出了四五道藤蔓朝着墨岱挥舞出来的鞭子劈了过去! 两条鞭交缠在一起,墨岱用蛮力往后拉! 拉的那藤蔓断成了三四节! 547藤蔓 云来冷笑:“亲口告诉你?告诉你残忍的真相吗?” 手指任济阳:“我告诉你!但凡今日他臭道士来了,我非得扒了他一层皮!伤天害理的东西!” 任济阳被云来吓到了,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来。 周下那些村民们看不过去了,挤到任济阳面前,一个两个叉腰吼道:“你个小丫头,我们看你是老冯家的亲戚才对你客气!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得寸进尺!” “镇长,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把人给抓了!正好咱这树该祭了!” 镇民们一股脑涌到了云来几人的面前,很快便将云来跟杨道全几人围在了中间。 墨岱从腰间抽出鞭子,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一堆走狗而已,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我手中的鞭子厉害!” 话间,墨岱已经抽着鞭子甩出去了! 镇民们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声喊着祭树,丝毫不惧墨岱手中的鞭子。 几乎只是两眨眼的功夫,场中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杨道全跟乔轻舟下手还算是比较轻的,两人都不敢说太死手,毕竟对方是人,万一真倒下了,那就是刑事案件。 两人扭头看向墨岱。 墨岱跟杀疯了一样,下手的力道重到能打死两头牛。 那边的人刚被甩出去,就已经躺地上昏过去了。 来回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地上已经躺了一半。 任济阳躲在最后面,看到自己的人已经不剩多少了,瞬间明白,今天遇到硬茬了。 这尼玛,茬硬的马上都能端了他们的小镇了! 吞咽着口水,任济阳想到了什么,招呼着剩下的那些人往外跑:“快,往回跑,往回跑!” 这一喊,院子里的人纷纷往外窜。 还有些人怪好嘞,拖着躺在地上人的双脚,一路拽到了门口。 薛老帽一家慌乱之中躲进了自家的大堂,还不忘对着云来他们招手嘶喊。 “别打了!快进来!快进来!” “哥哥姐姐们,你们快进来!快啊!” “关门,把薛老帽家的大门关上!” “快!快关门!” 人群一窝蜂涌到了大门口。 在慌乱之中,薛老帽家的大门被关上了。 乔轻舟追到了门口,想要上脚踹大门,可脚刚抬起! 一根树枝的藤蔓直接从地面里蹿出!对着乔轻舟的后背打了过去! 乔轻舟躲闪不及,整个人向前栽了过去。 杨道全手中拎着大砍刀就杀到了乔轻舟的面前,双手握住刀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那藤蔓砍成了两半! 藤蔓落地并没有想象中的迅速消失,反而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再次生出了第二根藤蔓! 杨道全看到那藤蔓竟然砍断后还会再升,整个人都麻了! “卧槽!” 拽着乔轻舟,两人跑回到了墨岱的身边。 地面上的藤蔓到处蠕动,像是在找攻击目标。 很快,整个薛家大院里便缠满了藤蔓! 这些藤蔓爬墙,在墙外建立起了一层防护,那个高度,人是不可能跳的出去的。 即便是长了翅膀,也很难从墙内往墙外飞。 黑色如同墨水彻底笼罩了整个平口镇。 云来仰头。 老槐树上,数不清的白色薄膜套着尸体在树上晃来晃去。 只听到哗——的一声! 树上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 几人回头看,掉落下来的竟然是一个套着薄膜的尸体! 杨道全握紧了手中的砍刀,不由的吞咽着口水。 乔轻舟则是护着墨岱往后退。 嘶啦—— 随着尸体彻底落在地上,那包裹着尸体的塑料薄膜发出了嘶拉的破裂声。 随即,一具面目铁青长满尸斑,几乎接近快要腐烂,满身都是恶心涎水的尸体从塑料薄里被剥离出来! 一股恶臭弥漫了整个大院。 云来忍不住反胃了一下,紧紧闭起了呼吸。 墨岱三人则是一个没忍住,直接恶心出声音来了。 “呕——” 照着一旁就吐了一地。 杨道全吐完还不忘询问云来:“云先生,这尸体怎么会从树上掉下来?” 云来擦了擦鼻尖,对杨道全问的这个问题表示有点无奈。 “当然是想来除掉我们。” 摊手她扭头看向尸体。 果不其然! 在她说完的那一刻,尸体动了。 云来一摊手:“哦吼,尸体动了。” 杨道全三人打眼看去,见尸体真的动了,眼睛都大了! 云来:“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动手,再不动手,马上树上那些尸体可全都掉下来了。” 示意众人往头顶看。 这一看可没把三人吓死! 悬挂在树上的那些尸体已经有摇摇欲坠之相了。 杨道全:“我去,尸海啊。” 云来:“来了。” 两个字唤回了三人的注意。 低头朝前看。 那具破茧而出的尸体拖着身子跟野狗一样张大嘴巴拖着身子发出嘶吼冲着云来几人冲去! “啊!” 恶心的涎水顺着尸体的嘴角往下流淌。 绿色且带着浓厚的腥臭味。 杨道全首当其中,双手握住砍刀冲着尸体便砍了下去! 只听到当——的一声! 刀好似砍在了铁板上。 他嗯?了一声,低头看向砍刀的刃。 砍刀的刃竟然卷掉了! 而面前那具被砍刀劈中的尸体丝毫没有任何的破损! 甚至在杨道全望向他的时候,尸体一抬手竟然将杨道全连同他的武器一起撞飞了出去! 乔轻舟卧槽了一声,赶紧伸手去捞杨道全。 然而冲击力实在是太强! 他没搂住直接被杨道全给撞飞了。 屁股着地,两人都是迅速起身,本能想要反击。 两人手中武器举起,正打算朝着那尸体的方向再次砍去! 一道身影嗖的一声闪到了二人眼前! 还没等看清身影是什么东西! 两人便决定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固住!完全无法动弹! 就连举着法器的手也失去了行动力。 “藤蔓……” 杨道全低头看。 缠住二人身体的不是他物正是藤蔓! 墨岱见状迅速抽身上前! 可还没跑出两步路,那老槐树再次分出了四五道藤蔓朝着墨岱挥舞出来的鞭子劈了过去! 两条鞭交缠在一起,墨岱用蛮力往后拉! 拉的那藤蔓断成了三四节! 548:残害同道中人 可这些藤蔓断掉后在地上蠕动了只有十几秒便再次疯长! 像是无数条鬼畜的手。 这些手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迅速将墨岱包围在了其中! 墨岱见状脸色一沉,随即从包里掏出了两张黄符夹在手中。 “急急如律令!” 甩手将符对准藤蔓。 只听到轰的一声! 火光四溅直接将想要围住墨岱的藤蔓烧了个一干二净! 见火攻有效,墨岱眼中大喜! 再次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符咒:“既然火对你有效,那就别怪我将你这颗破树烧了个稀巴烂了!” 快步冲到老槐树前,墨岱将火符点燃一把扔向了那老槐树根。 “啊!” 行尸厉声嘶吼,快速冲到了老槐树根底下! 然后一下子扑到了那火符上!原本已经燃烧起来的火符瞬间便将那行尸包围在了其中。 “啊!” 行尸发出惨叫! 阴风吹过,悬挂在树上的那些尸体摇摇欲坠,有掉落的趋势。 墨岱没想到行尸竟然舍身救老槐树,气的直跺脚! 刚要继续掏符咒! 地面上突然裂开了数道裂缝! 又是数不清的藤蔓从地底钻出! 这些藤蔓上来之后就跟有目标一样谁都不找! 冲着墨岱就缠了过去! 杨道全跟乔轻舟这才从藤蔓中抽身,忙不迭的转头去帮墨岱! 眼瞅着那藤蔓即将缠上墨岱! 墨岱却眼色一凌! 身子一闪跳到了云来的面前。 而那藤蔓彼时也对着云来的方向刺了过去! 杨道全跟乔轻舟傻眼了。 他们二人都没想到,墨岱会往云来身后躲! 说的好听点叫躲,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故意让藤蔓攻击云来! 云来也没想到墨岱会给自己晃这么一下,侧着脸看她,眼神带着浓厚的不解。 墨岱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反而在云来望向她的时候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霎时—— 藤蔓刺到了云来面前。 墨岱伸出双手按在了云来的肩膀上,企图将云来往前送。 可让她震惊的是! 她不仅没能推动云来! 而那藤蔓竟然也在靠近云来的那一刻停下了! 周围阴风静止,就连树上摇摇欲坠的嘎吱嘎吱声都消失了。 云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藤蔓,感受着肩膀上墨岱的力道,语气带了温怒。 “滚!”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 面前的藤蔓唰——的一下竟然全部缩了回去! 云来抬手一把打开墨岱的手,冰冷至极:“墨小姐,你这一招可谓是杀人又诛心啊。” 墨岱被打开,望着云来一点事没有,就连那藤蔓都缩了回去。 她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恐惧。 乔轻舟快步跑到两人中间,看着墨岱脸上出现了着急。 “岱岱,你快道歉!你刚才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杨道全走到了云来身旁,他望着墨岱,第一次露出了失望:“墨岱,咱们同事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骄傲无比。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你竟然不拿人命当命看。你疯了吗?” 墨岱双手握成了拳头。 她真的快要妒忌疯了! 她无比妒忌这个云来! 妒忌崔催催对她好,妒忌旁人总是笑盈盈的看她这个乡下女! 她墨岱,墨家的大小姐到底是哪点比不上这个女人! 她有什么资格成为崔催催的女朋友! 牙齿都快咬烂了! 墨岱出声道:“我刚才就是想试一下她的本事,我可没想杀她。” 杨道全:“试一下?如果刚才那些藤蔓真刺到云先生面前了,那可不是试一下!那是直接要人命的!” 墨岱冷呵笑了一声,望着杨道全讽刺之极:“队里其他人出事也没见着你这么激动!崔催催失踪了一夜,我也没见你到处找他!我不就是试一下她的身手,你好像要跟我决斗一样!杨道全,她是崔催催的女朋友,不是你女朋友,你激动什么?” 杨道全真是被气到了! “墨岱!你踏马有病吧!” 墨岱:“我是有病,但我的病比你们轻!至少我不会跟在一个臭丫头的身后天天喊什么云先生,鸟先生的。” 杨道全被无语到了。 云来算是看明白了。 墨岱这是因为崔催催的事情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云来:“墨小姐,首先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再次声明。我云来与崔大少只是好友关系,他之所以谎称我是他女朋友是因为想让你和某些人看清,他与你并无任何关系!其次,你妒忌我,企图残害同道中人,这已经触犯龙虎山戒律!若你还是一意孤行,切莫怪我不念同道情分,一纸诰书请祖师爷见证,将你彻底剔出龙虎山!” 虽说龙虎茅山是两派,可到底归于道教一派。 现如今,墨岱触犯戒律,头上又无长者。 那她云来作为玄清观未来观主候选人及正统茅山天师,有权利对墨岱处以惩戒,并将惩戒书送至龙虎山。 哪怕龙虎山的观主知道此事,也不能生出任何怨言来。 毕竟她墨岱残害的可是玄清观未来观主候选人! 墨岱听云来说完,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你别吓唬我!我墨岱这辈子没怕过谁!我师傅可是龙虎山的虎啸天师!” 云来哼了一声,对虎啸天师并不在意。 “呼啸天师是吗?那正好,过段时间罗天大醮,我倒要好好质问一下他,龙虎山出来的弟子怎么会这么没有水准!” 墨岱原本没觉得有什么。 可当云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怔住了。 她什么身份竟然敢去质问自己的师父? 那可是龙虎山的掌门! 龙虎山的观主! 她去质问? 墨岱:“你,你到底是谁?还是你在说大话!” 云来:“你一个龙虎山的外门弟子,还没资格知道我是谁。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你墨岱,没资格加入龙虎山,甚至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哪怕碰其他的道士都不会有此下场。 可偏生,她碰的是玄清子道人的徒弟。 是继玄清子后最有可能成仙的天师! 墨岱:“呸!你撒谎!我不信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云来:“信不信由你,到时候罗天大醮见真章。” 不再跟她多言。 云来手一甩! 一把桃木剑从手中闪出。 桃木剑身上的符咒也在黑夜的衬托下散发着悠悠的金光。 548:残害同道中人 可这些藤蔓断掉后在地上蠕动了只有十几秒便再次疯长! 像是无数条鬼畜的手。 这些手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迅速将墨岱包围在了其中! 墨岱见状脸色一沉,随即从包里掏出了两张黄符夹在手中。 “急急如律令!” 甩手将符对准藤蔓。 只听到轰的一声! 火光四溅直接将想要围住墨岱的藤蔓烧了个一干二净! 见火攻有效,墨岱眼中大喜! 再次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符咒:“既然火对你有效,那就别怪我将你这颗破树烧了个稀巴烂了!” 快步冲到老槐树前,墨岱将火符点燃一把扔向了那老槐树根。 “啊!” 行尸厉声嘶吼,快速冲到了老槐树根底下! 然后一下子扑到了那火符上!原本已经燃烧起来的火符瞬间便将那行尸包围在了其中。 “啊!” 行尸发出惨叫! 阴风吹过,悬挂在树上的那些尸体摇摇欲坠,有掉落的趋势。 墨岱没想到行尸竟然舍身救老槐树,气的直跺脚! 刚要继续掏符咒! 地面上突然裂开了数道裂缝! 又是数不清的藤蔓从地底钻出! 这些藤蔓上来之后就跟有目标一样谁都不找! 冲着墨岱就缠了过去! 杨道全跟乔轻舟这才从藤蔓中抽身,忙不迭的转头去帮墨岱! 眼瞅着那藤蔓即将缠上墨岱! 墨岱却眼色一凌! 身子一闪跳到了云来的面前。 而那藤蔓彼时也对着云来的方向刺了过去! 杨道全跟乔轻舟傻眼了。 他们二人都没想到,墨岱会往云来身后躲! 说的好听点叫躲,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故意让藤蔓攻击云来! 云来也没想到墨岱会给自己晃这么一下,侧着脸看她,眼神带着浓厚的不解。 墨岱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反而在云来望向她的时候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霎时—— 藤蔓刺到了云来面前。 墨岱伸出双手按在了云来的肩膀上,企图将云来往前送。 可让她震惊的是! 她不仅没能推动云来! 而那藤蔓竟然也在靠近云来的那一刻停下了! 周围阴风静止,就连树上摇摇欲坠的嘎吱嘎吱声都消失了。 云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藤蔓,感受着肩膀上墨岱的力道,语气带了温怒。 “滚!”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 面前的藤蔓唰——的一下竟然全部缩了回去! 云来抬手一把打开墨岱的手,冰冷至极:“墨小姐,你这一招可谓是杀人又诛心啊。” 墨岱被打开,望着云来一点事没有,就连那藤蔓都缩了回去。 她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恐惧。 乔轻舟快步跑到两人中间,看着墨岱脸上出现了着急。 “岱岱,你快道歉!你刚才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杨道全走到了云来身旁,他望着墨岱,第一次露出了失望:“墨岱,咱们同事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骄傲无比。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你竟然不拿人命当命看。你疯了吗?” 墨岱双手握成了拳头。 她真的快要妒忌疯了! 她无比妒忌这个云来! 妒忌崔催催对她好,妒忌旁人总是笑盈盈的看她这个乡下女! 她墨岱,墨家的大小姐到底是哪点比不上这个女人! 她有什么资格成为崔催催的女朋友! 牙齿都快咬烂了! 墨岱出声道:“我刚才就是想试一下她的本事,我可没想杀她。” 杨道全:“试一下?如果刚才那些藤蔓真刺到云先生面前了,那可不是试一下!那是直接要人命的!” 墨岱冷呵笑了一声,望着杨道全讽刺之极:“队里其他人出事也没见着你这么激动!崔催催失踪了一夜,我也没见你到处找他!我不就是试一下她的身手,你好像要跟我决斗一样!杨道全,她是崔催催的女朋友,不是你女朋友,你激动什么?” 杨道全真是被气到了! “墨岱!你踏马有病吧!” 墨岱:“我是有病,但我的病比你们轻!至少我不会跟在一个臭丫头的身后天天喊什么云先生,鸟先生的。” 杨道全被无语到了。 云来算是看明白了。 墨岱这是因为崔催催的事情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云来:“墨小姐,首先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再次声明。我云来与崔大少只是好友关系,他之所以谎称我是他女朋友是因为想让你和某些人看清,他与你并无任何关系!其次,你妒忌我,企图残害同道中人,这已经触犯龙虎山戒律!若你还是一意孤行,切莫怪我不念同道情分,一纸诰书请祖师爷见证,将你彻底剔出龙虎山!” 虽说龙虎茅山是两派,可到底归于道教一派。 现如今,墨岱触犯戒律,头上又无长者。 那她云来作为玄清观未来观主候选人及正统茅山天师,有权利对墨岱处以惩戒,并将惩戒书送至龙虎山。 哪怕龙虎山的观主知道此事,也不能生出任何怨言来。 毕竟她墨岱残害的可是玄清观未来观主候选人! 墨岱听云来说完,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你别吓唬我!我墨岱这辈子没怕过谁!我师傅可是龙虎山的虎啸天师!” 云来哼了一声,对虎啸天师并不在意。 “呼啸天师是吗?那正好,过段时间罗天大醮,我倒要好好质问一下他,龙虎山出来的弟子怎么会这么没有水准!” 墨岱原本没觉得有什么。 可当云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怔住了。 她什么身份竟然敢去质问自己的师父? 那可是龙虎山的掌门! 龙虎山的观主! 她去质问? 墨岱:“你,你到底是谁?还是你在说大话!” 云来:“你一个龙虎山的外门弟子,还没资格知道我是谁。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你墨岱,没资格加入龙虎山,甚至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哪怕碰其他的道士都不会有此下场。 可偏生,她碰的是玄清子道人的徒弟。 是继玄清子后最有可能成仙的天师! 墨岱:“呸!你撒谎!我不信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云来:“信不信由你,到时候罗天大醮见真章。” 不再跟她多言。 云来手一甩! 一把桃木剑从手中闪出。 桃木剑身上的符咒也在黑夜的衬托下散发着悠悠的金光。 549不就是颗破木头么 这桃木剑一出,直接让墨岱整个人绷不住,傻愣在了原地。 桃木剑,桃木剑。 还是刻有符文的桃木剑。 这很明显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墨岱:“你,你,你真的是道士!” 她声音颤抖到已经听不出来原声。 杨道全毫无波澜,摆弄着自己的大砍刀,语气说不上来的惆怅:“这下好了,凉凉了吧。” 不再去看墨岱,杨道全招呼乔轻舟:“你还看什么呢?备胎.还不赶紧跟我一块把这颗老槐树给处理了。” 乔备胎心都要碎了呀! 他的女神彻底拉不回来了! 他一直都知道墨岱心里喜欢的是崔催催。 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又是墨岱忠诚的追求者。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女神到底喜欢谁。 可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有一天,女神竟然会因为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而情愿做出杀人的行为! 他心里又心疼又难过。 望着墨岱那已经黑下来的脸,最终还是一言不发转身去给杨道全帮忙了。 云来望着墨岱,眼神毫无波澜。 她挥动着手中的桃木剑就这么走到了老槐树的面前。 大概率是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老槐树再次摇曳起来。 树顶上悬挂着的尸体也逐渐出现了嘎吱嘎吱,像是要破壳而出的声音。 杨道全从自己包里摸出了打火机,来回打了好几下火,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不就是颗破木头么!今天小爷点把火,直接把你给烧喽!让你生祭活人!” 说着,他一把将手中的打火机刨了过去! 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 打火机的火苗在接触到老槐树的那一刻并没有燃烧! 不仅没有燃烧,甚至连火苗都灭掉了! 悄无声息的灭掉了。 “嘎吱——” “嘎吱——” 树上摇晃的声音更加强烈。 好几具包裹着尸体的塑料破开了一角! 乔轻舟抬头往上看,看到那塑料膜快要彻底裂开,他着急忙慌的掏出了纸和打火机,再次用纸引火扔到了老槐树底下! 只听到轰——的一声! 火再次熄灭!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嘎吱——” “咚——” “咚——”“咚——” 就在杨道全跟乔轻舟心底的火彻底被扑灭的那一刻! 树上包裹着尸体的塑料薄膜发出了最后一声被撕裂的声音! 紧接着,这些尸体如同果实一样从树上掉落下来! 与此同时,四周开始摇晃! 像是地震一样! 霹雳啦怕轰轰的! 云来一把将桃木剑插入地面用来维持身体平衡! 墨岱因为走神,整个人被这阵地震动感震的往后栽了过去! 而杨道全跟乔轻舟则是本能的一把抱住了老槐树! 云来抬眼朝着老槐树的方向看去。 肉眼清晰可见! 老槐树的驱赶滋生出了密密麻麻的藤蔓牙! 这些藤蔓牙很聪明,直接从杨道全跟乔轻舟的身后绕过!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开始疯长! 彼时,震感消失。 地面裂开了一条又一条的裂缝! 云来顿感不好,朝着杨道全跟乔轻舟喊道:“松手!” 两人听到云来的喊叫,下意识的松开了抱着老槐树的手。 然而,等到两人想离开老槐树范围圈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藤蔓彻彻底底疯长开来! 并且将两人的身体钉在了槐树上! “啊!” 被挤压的痛叫出声! 杨道全跟乔轻舟扭动身体想反抗。 却发现,他们越是挣扎反抗,这藤蔓捆绑他们的力道就越重!越让人无法动弹! “哗——” “嘭!” 一阵迸射声从地面里面传出! 云来低头看。 地面里面竟然也长出了无数的藤蔓触手! 这些藤蔓触手感知到地面上有人,疯狂疯长!然后朝着云来跟墨岱四面缠绕而去! 墨岱快速从地上跳起,侧身躲闪这些藤蔓! 可藤蔓比人还聪明! 不仅分成了六七条,还六七条同时改从四面八方攻击! 这样一来,墨岱就会被这些藤蔓围住,即便是她想闪躲,也必须用刀子将围住自己的藤蔓划开才能逃脱出去! 根本来不及多想,墨岱一把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正打算将那藤蔓一举砍断时! 迎面一阵金光覆射! 紧接着,一道金色的身影闪过! 而围在自己面前的那些藤蔓犹如被斩断,碎成了七八节! “神兵如火急急律令!” 口中念动法诀,云来手中的桃木剑敕了火符,几乎所到之处必然是火焰缭绕! 即便是便被砍断的藤蔓,也是每一节都带着火!且不能二次重生的! 云来的速度奇快!双脚上了马达,闪过的地方连痕迹都不留下! 她手中的桃木剑耍的无比顺滑! 挽出来的剑花是墨岱永远都学不出来的随性洒脱。 手掐诀收回放于胸前,云来眼神凌冽。 脚下步子往前一踏,整个人咻的一声直接闪现到了老槐树前! 杨道全跟乔轻舟看见云来就跟看见亲爹了一样! 窝囊着声音,急急求救。 “云先生救命!” “师傅!快救我!” 两人的脸已经被嘞的有些充血了。 云来眉头皱了一下,双手持剑正要劈下一剑! 原本从树上掉落下来的那些尸体蹭蹭蹭的全部弹跳了起来! 而缠住乔轻舟跟杨道全的藤蔓也分出了一半朝向云来打去! 墨岱看到两边都要袭击云来,出于本能想要上去帮忙,可咬咬牙还是算了! 这么多的行尸,再加上树精作乱。 她再厉害也会被压制! 臭丫头刚才那么对她! 吃点苦更好! 想着,墨岱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杨道全跟乔轻舟看在眼里,急的不行! 但两人现在情况更差! 只能喃喃叫道。 “墨岱,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帮忙啊!” “岱岱!” 墨岱就跟没听到一样,选择了充耳不闻。 云来本也没打算墨岱能帮她什么。 况且,就这点东西,她并不觉得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没有任何闪躲! 云来收手都没有,毅然决然挥下了自己的那一剑! 火光伴随着金光冲云来的剑中刺去! 只听到嘭的一声! 缠住杨道全跟乔轻舟身上的藤蔓尽数碎裂! 两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口呼吸着氧气,连滚带爬往云来身旁跑! 可跑出去还没两步! 那些尸体从四周围过来,迅速挡在了两人的去路! 549不就是颗破木头么 这桃木剑一出,直接让墨岱整个人绷不住,傻愣在了原地。 桃木剑,桃木剑。 还是刻有符文的桃木剑。 这很明显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墨岱:“你,你,你真的是道士!” 她声音颤抖到已经听不出来原声。 杨道全毫无波澜,摆弄着自己的大砍刀,语气说不上来的惆怅:“这下好了,凉凉了吧。” 不再去看墨岱,杨道全招呼乔轻舟:“你还看什么呢?备胎.还不赶紧跟我一块把这颗老槐树给处理了。” 乔备胎心都要碎了呀! 他的女神彻底拉不回来了! 他一直都知道墨岱心里喜欢的是崔催催。 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又是墨岱忠诚的追求者。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女神到底喜欢谁。 可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有一天,女神竟然会因为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而情愿做出杀人的行为! 他心里又心疼又难过。 望着墨岱那已经黑下来的脸,最终还是一言不发转身去给杨道全帮忙了。 云来望着墨岱,眼神毫无波澜。 她挥动着手中的桃木剑就这么走到了老槐树的面前。 大概率是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老槐树再次摇曳起来。 树顶上悬挂着的尸体也逐渐出现了嘎吱嘎吱,像是要破壳而出的声音。 杨道全从自己包里摸出了打火机,来回打了好几下火,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不就是颗破木头么!今天小爷点把火,直接把你给烧喽!让你生祭活人!” 说着,他一把将手中的打火机刨了过去! 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 打火机的火苗在接触到老槐树的那一刻并没有燃烧! 不仅没有燃烧,甚至连火苗都灭掉了! 悄无声息的灭掉了。 “嘎吱——” “嘎吱——” 树上摇晃的声音更加强烈。 好几具包裹着尸体的塑料破开了一角! 乔轻舟抬头往上看,看到那塑料膜快要彻底裂开,他着急忙慌的掏出了纸和打火机,再次用纸引火扔到了老槐树底下! 只听到轰——的一声! 火再次熄灭!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嘎吱——” “咚——” “咚——”“咚——” 就在杨道全跟乔轻舟心底的火彻底被扑灭的那一刻! 树上包裹着尸体的塑料薄膜发出了最后一声被撕裂的声音! 紧接着,这些尸体如同果实一样从树上掉落下来! 与此同时,四周开始摇晃! 像是地震一样! 霹雳啦怕轰轰的! 云来一把将桃木剑插入地面用来维持身体平衡! 墨岱因为走神,整个人被这阵地震动感震的往后栽了过去! 而杨道全跟乔轻舟则是本能的一把抱住了老槐树! 云来抬眼朝着老槐树的方向看去。 肉眼清晰可见! 老槐树的驱赶滋生出了密密麻麻的藤蔓牙! 这些藤蔓牙很聪明,直接从杨道全跟乔轻舟的身后绕过!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开始疯长! 彼时,震感消失。 地面裂开了一条又一条的裂缝! 云来顿感不好,朝着杨道全跟乔轻舟喊道:“松手!” 两人听到云来的喊叫,下意识的松开了抱着老槐树的手。 然而,等到两人想离开老槐树范围圈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藤蔓彻彻底底疯长开来! 并且将两人的身体钉在了槐树上! “啊!” 被挤压的痛叫出声! 杨道全跟乔轻舟扭动身体想反抗。 却发现,他们越是挣扎反抗,这藤蔓捆绑他们的力道就越重!越让人无法动弹! “哗——” “嘭!” 一阵迸射声从地面里面传出! 云来低头看。 地面里面竟然也长出了无数的藤蔓触手! 这些藤蔓触手感知到地面上有人,疯狂疯长!然后朝着云来跟墨岱四面缠绕而去! 墨岱快速从地上跳起,侧身躲闪这些藤蔓! 可藤蔓比人还聪明! 不仅分成了六七条,还六七条同时改从四面八方攻击! 这样一来,墨岱就会被这些藤蔓围住,即便是她想闪躲,也必须用刀子将围住自己的藤蔓划开才能逃脱出去! 根本来不及多想,墨岱一把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正打算将那藤蔓一举砍断时! 迎面一阵金光覆射! 紧接着,一道金色的身影闪过! 而围在自己面前的那些藤蔓犹如被斩断,碎成了七八节! “神兵如火急急律令!” 口中念动法诀,云来手中的桃木剑敕了火符,几乎所到之处必然是火焰缭绕! 即便是便被砍断的藤蔓,也是每一节都带着火!且不能二次重生的! 云来的速度奇快!双脚上了马达,闪过的地方连痕迹都不留下! 她手中的桃木剑耍的无比顺滑! 挽出来的剑花是墨岱永远都学不出来的随性洒脱。 手掐诀收回放于胸前,云来眼神凌冽。 脚下步子往前一踏,整个人咻的一声直接闪现到了老槐树前! 杨道全跟乔轻舟看见云来就跟看见亲爹了一样! 窝囊着声音,急急求救。 “云先生救命!” “师傅!快救我!” 两人的脸已经被嘞的有些充血了。 云来眉头皱了一下,双手持剑正要劈下一剑! 原本从树上掉落下来的那些尸体蹭蹭蹭的全部弹跳了起来! 而缠住乔轻舟跟杨道全的藤蔓也分出了一半朝向云来打去! 墨岱看到两边都要袭击云来,出于本能想要上去帮忙,可咬咬牙还是算了! 这么多的行尸,再加上树精作乱。 她再厉害也会被压制! 臭丫头刚才那么对她! 吃点苦更好! 想着,墨岱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杨道全跟乔轻舟看在眼里,急的不行! 但两人现在情况更差! 只能喃喃叫道。 “墨岱,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帮忙啊!” “岱岱!” 墨岱就跟没听到一样,选择了充耳不闻。 云来本也没打算墨岱能帮她什么。 况且,就这点东西,她并不觉得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没有任何闪躲! 云来收手都没有,毅然决然挥下了自己的那一剑! 火光伴随着金光冲云来的剑中刺去! 只听到嘭的一声! 缠住杨道全跟乔轻舟身上的藤蔓尽数碎裂! 两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口呼吸着氧气,连滚带爬往云来身旁跑! 可跑出去还没两步! 那些尸体从四周围过来,迅速挡在了两人的去路! 550围攻 这些尸体张牙舞爪! 身上包裹着一层白色的黏膜,口腔里吐出黑色的气,绿色的涎水往下流,恶心得不得了! 他们大叫着扑向杨道全跟乔轻舟! 两人都还没缓过来便被这些行尸压在了地上! 眼瞅着行尸即将咬到两人! 云来快步上前! 甩着桃木剑,一把挡在了行尸的嘴前! 行尸下口没咬到人却咬到了桃木剑! “呲呲呲——” 黑气遇到桃木剑身上的符文产生了化学反应! 行尸翻着眼睛,下一刻,整个身子连带着被甩了出去! 双手左手背后,右手握住桃木剑柄,一个用力! 那行尸被甩飞了出去! 而脚下裂缝里的藤蔓触手逐渐缠上了云来的脚踝! 使劲儿往下一拉! 竟然直接把地面给踩的陷了下去! 云来低头。 看到那缠住脚踝的藤蔓不仅没有任何着急,反而是猛然一跺脚! 直接将那藤蔓给扯断了! 她毫不留情,手起刀落,眨眼瞬间便将那裂缝里企图袭击她的藤蔓给斩了个七零八落! 老槐树后十几具行尸都转变了自己的目标! 统一看向了云来! 刹那之间,空气都透露出来了一股诡异的狰狞。 云来看向老槐树。 老槐树杈上似乎有个人影在跳动! 它左边跳来右边跳,然后朝着最上顶而去! 等到想要再去找寻它的影子时,已经找不到了。 这是树精即将化形了。 “咔——” 地面再次换来裂痕的声音! 云来没有回头看。 因为她清楚,即便是不用看也知道,身后那些东西是冲她来的。 杨道全左手握成了拳头,用力打向了自己面前的行尸! 乔轻舟手里拿着一个红绳,三下五除二将那行尸捆住! 这才没让两人遭殃。 听到不远处再次传来裂痕。 两人抬头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那裂开的地面缝隙里,竟然长出了无数类似于小草一样苗! 而这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两人眨巴着双眸,想要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时! 小苗长成了花草,在阴风吹动之下! 花草散发出了一股白烟,白烟当中还夹杂着香气! 这香气弥漫的速度非常之快! 没多会儿整个大院都沉浸在了香气之中! 云来本能的闭住了呼吸! 这香气就跟猴王的糖果香,闻了会让人陷入其中产生错觉! 那些女生之所以会在梦中与猴王结亲,就是因为有糖果香致幻致迷。 她脸色沉了下来,警惕的观察四周,然后朝着杨道全几人道:“不要闻!屏住呼吸!” 杨道全赶紧哦了一声,立刻停止了呼吸! 可乔轻舟跟墨岱就没那么好运了。 两人一抽一吸了很多。 杨道全见状,赶紧伸手去捂乔轻舟的口鼻! 然而,他手还没触碰到乔轻舟的口鼻! 乔轻舟脸上就猛然出现了恶狠狠的表情! 他一把抓住杨道全的手腕! 然后用力往下一按! 嘴中大喝道:“去死去死去死!” 一拳直接打到了杨道全的脸上! 杨道全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是忽然之间平白无故挨了一个巴掌! 他傻眼看向乔轻舟:“乔轻舟,你他娘的有病,你竟然打我?” “啪——” 刚说完! 乔轻舟又给了他一巴掌! 杨道全这次是真委屈了! 他捂着半张脸,咬着下嘴唇,跟个小娘子一样。 “乔轻舟!你完了!” 乔轻舟牙都快呲到脑门上了! 抬手对着杨道全的脸就要再给他第三巴掌! 可这一次,杨道全躲开了,他收敛了自己的表情,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双手反着一拽! 满把将乔轻舟拽了过来! 乔轻舟恶狠狠的发出叫声,想要从背后攻击杨道全。 却不曾反被杨道全给按下来了! 啪的一声,乔轻舟被按在了地面上! 半张脸直接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乔轻舟晃动着身子,嘴巴里不断的往外爆粗口。 “草!老子要弄死你们!老子要把你们全部都吊死!” 杨道全哼了一声,抬手直接给了乔轻舟一巴掌! “你他娘的要吊死谁!” 乔轻舟挣扎;“你们全部都要死!全部!” 杨道全:“全你大爷!一巴掌呼死你!” 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怜悯,杨道全啪叽对着乔轻舟又是一个大鼻兜! 云来听着巴掌声清脆,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 光听着就觉得非常的痛! “贱人——你也去死——” 前一秒云来还在感叹杨道全下手重! 后一秒,背后阴郁的女声一下子拉回了她的思绪。 云来侧头余光往后看,墨岱脸上的凶狠可远比乔轻舟那个小比仔阴厉的多! 她直接整个面相都变了! 变的格外骇人! 双眼中似乎还能看见杀人般的血色! 她高举手中匕首,在靠近云来的那一刻重重的朝她刺了过去! 云来身子往后一倾,躲开后,一把抓住了墨岱的手腕! 然后用力往前一顶! 直接将墨岱本人给顶飞了! 周下那些行尸见状迅速集结! 不下十秒,原来便被几十具行尸围在了中间。 藤蔓摇晃竟然在云来头顶之上搭了一个类似于棚顶的东西出来! 像是害怕云来会从上面出去一样! 云来也不急,活跃着手腕,脸上写满了玩味。 “一个做进坏事的树精也妄想成人成仙成形,简直是痴人说梦!” 甩着手。 云来手中多出了三张黄符! 那些行尸见此,都是往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便再次朝着云来匍匐前进! 云来甩着手中的黄符! 用手一点一击! 黄符朝着行尸们打去! 只听到呲呲呲——的燃烧声响起! 黄符彻底炸开! 行尸砰砰砰向着四面八方落去! 墨岱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鞭子,咬着牙恶狠狠叫道:“贱人去死,贱人快去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对着云来抽过去! 云来一把抓住墨岱的鞭子,用手挽了两圈后,剑指打开,对着墨岱的鞭子便砍了下去! 腾的一下! 鞭子断开! 墨岱整个人往后倒去! 云来手中拿着墨岱那半截鞭,不仅没有丢,反而用手那么一捋! 半截鞭瞬间变直了! 云来:“被迷惑暴露出本性,恶习难消!今天我就来泄泄你的恶气!” 说着,她走到了墨岱的面前,抬手对着她就是一鞭子! 550围攻 这些尸体张牙舞爪! 身上包裹着一层白色的黏膜,口腔里吐出黑色的气,绿色的涎水往下流,恶心得不得了! 他们大叫着扑向杨道全跟乔轻舟! 两人都还没缓过来便被这些行尸压在了地上! 眼瞅着行尸即将咬到两人! 云来快步上前! 甩着桃木剑,一把挡在了行尸的嘴前! 行尸下口没咬到人却咬到了桃木剑! “呲呲呲——” 黑气遇到桃木剑身上的符文产生了化学反应! 行尸翻着眼睛,下一刻,整个身子连带着被甩了出去! 双手左手背后,右手握住桃木剑柄,一个用力! 那行尸被甩飞了出去! 而脚下裂缝里的藤蔓触手逐渐缠上了云来的脚踝! 使劲儿往下一拉! 竟然直接把地面给踩的陷了下去! 云来低头。 看到那缠住脚踝的藤蔓不仅没有任何着急,反而是猛然一跺脚! 直接将那藤蔓给扯断了! 她毫不留情,手起刀落,眨眼瞬间便将那裂缝里企图袭击她的藤蔓给斩了个七零八落! 老槐树后十几具行尸都转变了自己的目标! 统一看向了云来! 刹那之间,空气都透露出来了一股诡异的狰狞。 云来看向老槐树。 老槐树杈上似乎有个人影在跳动! 它左边跳来右边跳,然后朝着最上顶而去! 等到想要再去找寻它的影子时,已经找不到了。 这是树精即将化形了。 “咔——” 地面再次换来裂痕的声音! 云来没有回头看。 因为她清楚,即便是不用看也知道,身后那些东西是冲她来的。 杨道全左手握成了拳头,用力打向了自己面前的行尸! 乔轻舟手里拿着一个红绳,三下五除二将那行尸捆住! 这才没让两人遭殃。 听到不远处再次传来裂痕。 两人抬头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那裂开的地面缝隙里,竟然长出了无数类似于小草一样苗! 而这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两人眨巴着双眸,想要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时! 小苗长成了花草,在阴风吹动之下! 花草散发出了一股白烟,白烟当中还夹杂着香气! 这香气弥漫的速度非常之快! 没多会儿整个大院都沉浸在了香气之中! 云来本能的闭住了呼吸! 这香气就跟猴王的糖果香,闻了会让人陷入其中产生错觉! 那些女生之所以会在梦中与猴王结亲,就是因为有糖果香致幻致迷。 她脸色沉了下来,警惕的观察四周,然后朝着杨道全几人道:“不要闻!屏住呼吸!” 杨道全赶紧哦了一声,立刻停止了呼吸! 可乔轻舟跟墨岱就没那么好运了。 两人一抽一吸了很多。 杨道全见状,赶紧伸手去捂乔轻舟的口鼻! 然而,他手还没触碰到乔轻舟的口鼻! 乔轻舟脸上就猛然出现了恶狠狠的表情! 他一把抓住杨道全的手腕! 然后用力往下一按! 嘴中大喝道:“去死去死去死!” 一拳直接打到了杨道全的脸上! 杨道全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是忽然之间平白无故挨了一个巴掌! 他傻眼看向乔轻舟:“乔轻舟,你他娘的有病,你竟然打我?” “啪——” 刚说完! 乔轻舟又给了他一巴掌! 杨道全这次是真委屈了! 他捂着半张脸,咬着下嘴唇,跟个小娘子一样。 “乔轻舟!你完了!” 乔轻舟牙都快呲到脑门上了! 抬手对着杨道全的脸就要再给他第三巴掌! 可这一次,杨道全躲开了,他收敛了自己的表情,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双手反着一拽! 满把将乔轻舟拽了过来! 乔轻舟恶狠狠的发出叫声,想要从背后攻击杨道全。 却不曾反被杨道全给按下来了! 啪的一声,乔轻舟被按在了地面上! 半张脸直接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乔轻舟晃动着身子,嘴巴里不断的往外爆粗口。 “草!老子要弄死你们!老子要把你们全部都吊死!” 杨道全哼了一声,抬手直接给了乔轻舟一巴掌! “你他娘的要吊死谁!” 乔轻舟挣扎;“你们全部都要死!全部!” 杨道全:“全你大爷!一巴掌呼死你!” 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怜悯,杨道全啪叽对着乔轻舟又是一个大鼻兜! 云来听着巴掌声清脆,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 光听着就觉得非常的痛! “贱人——你也去死——” 前一秒云来还在感叹杨道全下手重! 后一秒,背后阴郁的女声一下子拉回了她的思绪。 云来侧头余光往后看,墨岱脸上的凶狠可远比乔轻舟那个小比仔阴厉的多! 她直接整个面相都变了! 变的格外骇人! 双眼中似乎还能看见杀人般的血色! 她高举手中匕首,在靠近云来的那一刻重重的朝她刺了过去! 云来身子往后一倾,躲开后,一把抓住了墨岱的手腕! 然后用力往前一顶! 直接将墨岱本人给顶飞了! 周下那些行尸见状迅速集结! 不下十秒,原来便被几十具行尸围在了中间。 藤蔓摇晃竟然在云来头顶之上搭了一个类似于棚顶的东西出来! 像是害怕云来会从上面出去一样! 云来也不急,活跃着手腕,脸上写满了玩味。 “一个做进坏事的树精也妄想成人成仙成形,简直是痴人说梦!” 甩着手。 云来手中多出了三张黄符! 那些行尸见此,都是往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便再次朝着云来匍匐前进! 云来甩着手中的黄符! 用手一点一击! 黄符朝着行尸们打去! 只听到呲呲呲——的燃烧声响起! 黄符彻底炸开! 行尸砰砰砰向着四面八方落去! 墨岱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鞭子,咬着牙恶狠狠叫道:“贱人去死,贱人快去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对着云来抽过去! 云来一把抓住墨岱的鞭子,用手挽了两圈后,剑指打开,对着墨岱的鞭子便砍了下去! 腾的一下! 鞭子断开! 墨岱整个人往后倒去! 云来手中拿着墨岱那半截鞭,不仅没有丢,反而用手那么一捋! 半截鞭瞬间变直了! 云来:“被迷惑暴露出本性,恶习难消!今天我就来泄泄你的恶气!” 说着,她走到了墨岱的面前,抬手对着她就是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