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之属于垃圾的宠物》 1相看两厌 1相看两厌 2锁链 回到宿舍,推开门,闷热的空气夹杂着食物变质的臭味扑来。宗盐低头,自己床边的垃圾桶里扔了几个外卖盒。蚊虫已经开始滋生,绕着这一片繁殖。宗盐从来就点不起外卖。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双橡胶手套,再撕下一张黑色的垃圾袋,把桶里的饭菜倒入。倾倒的奶茶、发黄的菜叶、奇怪的白色粘液、发臭的鸡肉,和宗盐认不出来的一些东西。裹在一起,气味交杂,迅猛地冲着宗盐的嗅觉进攻。宗盐表情不变,好似什么都闻不到。她提着袋子,走到楼道尽头。“砰。”垃圾和垃圾,融为一体。把垃圾桶清洗了一遍,然后套上新的塑料袋,重新放回桌子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打开衣柜,从仅有的三套衣物里,取了剩下的一套夏装,进洗手间洗澡。路过室友的床时,她停步,桌子上贴着日程表,上面好几个日子被画上了记号,粉白精致的床下,一只带着触须的生物围着食物残渣嗅闻。宗盐脚一动,手一捡,扔到了柔软光滑的枕头下。凉水从头上如暴雨般淋下,宗盐仰头,没有闭眼,任由水流打在脸上,溅入眼底,激起一片深红。头发被冲开,眼下的胎记更是鲜明,宛如被打上的耻辱烙印,宣告命运的卑微。她很瘦,但是却不瘦弱,紧紧裹在骨架上的皮肉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般无力。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室友们回来了。她们一听,便知道谁在洗澡,却难得没有过来找事。因为眼下的事情更值得她们费神。宗盐嘛,反正穷得无处可去,她们有的是时间找她麻烦。隔着门,她们的对话清晰地传入宗盐耳中。“你们说今年司疆生日,我们送什么比较好?去年签名球鞋送过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我得找家里要钱了,一个月只给我5000元,怎么过得下去嘛。”“是啊,我妈还嫌我花钱快,问题每天喝杯奶茶,点点外卖,下馆子逛街和打本,衣服啊护肤品化妆品,游戏里抽卡买时装,哪个不需要花钱啊,两下钱就没了好吗。”“你双11和618买的用完了?”“没,包装都还没拆。”“说起来,我有新包裹到了,是前天刚抢到的联名限定款哦!”两个室友聊得很起劲,不知不觉中偏移了话题。而最开始提问的女生任她们聊了会,才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几千块钱的事有什么好叨叨的。赶紧补妆换衣服,司疆的球赛半个小时后开始,别耽误了。”“嗯!”宗盐就是在这个时候擦着头发走出来的。她换上了一件T恤,几年前在地摊上十块钱三件买的,上面印着不明所以的外语,领边袖口都已经起了毛。头发被拨开,便露出了又瘦又长的脖颈,配着她的神情,不会让人觉得美丽,反而会想到异闻中的瘦长鬼影,阴湿诡谲。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室友站在另一个明显家境更好的室友前,满脸听话讨好。她看也没看一眼,把顺手洗了的衣服挂好,走到了自己床边。“廉价。”不知道是谁嗤笑一声。笑的是宗盐用到稀碎的香皂。室内篮球场。青春少年们挥洒着满室荷尔蒙,酸臭的汗味引得女生们心思蠢蠢欲动。当然也有对这种地方无感的,但是她们并不会来到此处。计分板上的比分差距很大,呈一边倒的趋势。篮球砸在地面,橡胶底的球鞋摩擦地板,沉重急促的呼吸,所有声音,都在激起人心中的躁意。而吸引了几乎全场目光的那个身影,正站在三分线边缘,轻快地跃起,运动服随风鼓起,露出隐约的精瘦腰线和腹肌,引得一阵低声尖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自信至极,勾起嘴角,篮球被指尖推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目标直指篮筐。这三分要是进了,就直接终止比赛了。司疆投完后,头也没回,笃定地走向场外。他在等裁判的吹哨。“呀!”等来的却是惊呼。一阵风从身边飞驰而过,矫健的身影几步跨到篮筐下,蹲身一跳,把马上就要落下的篮球狠狠地拍了出去。“司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太自信了!”爽朗的男声响起。司疆皱眉转身,看到一张得意洋洋的俊脸,恨不得一拳挥过去:“装什么b呢。”“没你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远远对视着,好似马上要爆发战争。直到场外发生骚动,他们俩才循声望去。几个学生围在一起,中间的是个捂着头的女生。她低着头,长发盖住了脸。宗盐在校互助群里接单。许多有闲钱的大学生会发布一些求助,比如说代跑800米,代签到,代取快递等等。付费虽然不高,但是对于宗盐来说,却是赚取生活费的方式。她中午临时接了一个单,单主本来要负责今天下午体育馆的设备整理,但是临时有事,便请人代干。这个单主宗盐合作过几次了,虽然钱给的不多,但是胜在付钱不拖拉。她直接就答应了。套上工作服,她推着装满体育用品的小车走过篮球场地,赛事激烈精彩,她也随意看了一眼。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一眼,便迎上了朝她飞速而来的篮球。宗盐要躲,却被推车挡了一下,最终没有躲过,篮球狠狠砸在她的太阳穴上。一瞬间,眼前漆黑,直冒金光,剧烈的疼痛和晕眩感摧枯拉朽地袭来。有人跑到了她身边,满怀歉意地问她还好吧。宗盐很想给他一拳,然后再问他好不好。可惜现在不能这么做。好不容易睁开眼,生理性的液体糊住了睫毛,她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是一张面熟的脸孔,年轻俊朗,剑眉星目,摸着脖子不知所措地打量着她。“不好意思啊,我拦球一直不注意力度,要不送你去趟医务室?”“呵呵。”不等宗盐拒绝,又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男生不满地回头:“老司,你笑屁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小树树,这位可没你以为的那么脆弱,她生命力比小强还顽强。”陈柏,也就是司疆的发小兼兄弟,问:“你认识?”司疆:“和这种人不熟。”随即就不再看热闹,回了球场。只剩陈柏尴尬地留在原地,试图挽回:“要不这样,同学,我们加下微信,我转医药费给你。”宗盐本不想加,又想到了月底要支付的贷款,沉默地掏出了手机。陈柏利索地直接给她转了一千,转完直接删除了好友,收起手机,随意道了一声:“抱歉啊。”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般,他跑回了球场,重回到那个热闹激情的世界。宗盐蹲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直到那股晕眩能够忍受,才起身,推着车慢慢走开。晚上没有课,宗盐去了离学校二十公里开外的小区做家教。教的是一个男孩,脾气骄纵,坐了几分钟便会开始吵闹,让他做题,他写了没几分钟,就在纸上画画。幸而家长给的钱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皱眉看他捣乱,把试卷抽回来,上面画的竟然是一个生殖器官。她把试卷直接撕了,重新拿出一张,拍在桌上:“重写。”男孩张大嘴巴傻傻地看着她,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明明给班上其他女生看,对方都会脸红羞恼,甚至发脾气。“写完了,我会拍给你家长看。”这是必须的反馈。男孩这才不甘地又拿起笔,狠狠地在纸上写字,笔尖划开纸张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刺耳。宗盐掐住眉心,抵御来自头颅里的不适。下午被砸到的地方已经青紫,随便一碰,就针扎似的疼。也是突然想到这件事,宗盐拿出手机,把微信钱包里那一千划了出去,看到巨大的数字减少了一些,才满意地关了屏幕。下课出门前,家长热心地送她到门口,还叫着:“小英,来跟老师说再见啊。”男孩微笑地走过来,礼貌地挥手:“老师下次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她的名字不配和我扯上关系 灯红酒绿,五彩绚烂的光线在房里打转。酒吧里驻场乐队嘶吼着疼痛的青春,斥责命运的不公,唱得面红耳赤,青筋似乎快要爆裂。他唱到高潮处,十分动情,甚至下跪,滑向台前,张开手臂,宛若长出一对自由的翅膀,能带他逃离不公平的世界。“啊!!!”观众们尖叫捧场。而在角落的卡座里,被围在中间的司疆翻了个白眼,把杯中的酒倒入旁边的女生口中。“呜——咳咳咳。”陪酒女呛了出来。司疆撑着下巴:“吐出来的话,这桌上的酒就你请哦。”陪酒女痛苦的神情一顿,掐着脖子,喉咙滚动,把口中苦涩的酒液灌入身体中。“这才乖,听话的孩子值得奖励,再来十瓶龙舌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即,他便满意地看到女伴脸上露出了欣喜讨好的表情。“司少,您真好。”“哈哈。”司疆抬眉,看向左边:“陈柏,这家酒吧我快玩腻了,下次选个新的。”陈柏无语:“老司,是你自己说喜欢听这个乐队的歌,我们才常来这的,怎么,口味终于换了?”“我就搞不清了,他们这种乱喊乱叫的有什么好听的。”司疆把女伴揽入怀中,抬起对方的下巴:“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女伴愣住:“什么?”年轻客人英俊神气的脸越靠越近,她不由得脸红起来。这可是司少,圈里人都知道他阔气。如果自己能搭上他,那,可以少努力几年啊!陈柏轻笑一声,示意一直坐在自己旁边倒酒的女人也靠过来点,问她:“你觉得呢?司少什么意思?”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谄媚道:“司少想必是欣赏他们对音乐的热爱,和对梦想的追求吧。”不等司疆回复,陈柏一口酒喷了出来,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热爱,梦想,噗哈哈哈,他可没有这些玩意儿。”司疆嫌弃地坐远了些:“你别喷我身上了,我这衣服刚到的。”“你还少一件衣服?”“我喜欢这件。”“能喜欢几天?”“我喜欢的时候它就不能被玷污!”陈柏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对不起,司少的衣服,我差点就玷污了您。”司疆看他那样,真想一脚踢过去,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你不觉得,这些穷人认真的样子,很搞笑吗?”他晃着杯中金黄的液体,躺到沙发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边抱怨社会不公,一边又只能臣服,一边又做着一夜暴富的梦,面对我们总是讨好谄媚,眼中的嫉妒实际都快溢出来了,可还是得摆笑脸。”“真是一场出色的演出,不是吗?”口中的狂傲和不屑让周边的打工人已经快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些人,奋斗十年,可能还赚不够司疆一晚上能花的钱。他在意他们干嘛呢?不过,司疆还是拍了拍女伴的脸:“今晚,跟我回家吧。”胸大腰细的美女,还是不要浪费了。陈柏无奈地摇头,早就习惯了发小这种样子,内心一点儿波动都没有。毕竟,司疆说的就是现实,不是吗?“陈,陈少。”陪他的女伴端着酒,送到他嘴边,眼中水光潋滟,欲拒还迎。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柏扬眉,饮了一口,又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渡了过去。唇舌交缠,春色无边。夜色渐深,司疆等人陆陆续续走出酒吧。代驾已经站在车旁,拉开车门,等待他们上车。司疆抱着今日的战利品坐上后座,代驾便发动车子,跑车慢慢驶离繁华的街道。酒喝的有点多,他把窗户按了下去,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他们是要去自己在学校外边租的房子,所以一路也越来越安静。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睛一瞪,说:“停车!”代驾为难:“老板,这里不能停车。”“要你停就停,又不会扣你的分。”司疆兴致高昂地把头伸出去,看向那个角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他没有看错,是那个讨厌的女人。穿着他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的寒酸衣服—好像高中的时候就看到她穿了,像女鬼似的,满脸阴沉地蹲在街边。他眯起眼睛打量,这家伙在做什么?“车倒回去点。”代驾无奈照做。那个女人,好像在投喂一只流浪狗?远远瞧着,这狗似乎还是个残疾。“嗤。”无趣。“走吧。”不过是两个同类互相取暖罢了。“司少,您刚刚在车上看的是谁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激情过后,女伴缩在他怀里,娇声问道。许是才发泄完,司疆心情还不错,扯着她的长发,懒散开口。“一个不讨喜的同学。”“哦?司少您竟然还有这样的同学。”“怎样?”“就是看起来,挺和您不是一个世界的。”女人讨好地笑。司疆十分认同,点头:“是的,我也这么觉得。”这个家伙,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简直就是一种玷污。高一入学,他们例行上台自我介绍。司疆单手插兜,走到台上,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潇洒一挥,写下自己大名:“我叫司疆,司徒的司,开疆拓土的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觉得虽然自己爸妈人不怎么样,但是至少给自己取的这名,还挺霸气。出于颜值和打扮,台下的学生们都惊艳地看着他。成功收获一波关注,他满意地回到座位上。看来,高中生活,还是值得他期待一下。又过了好几个人,司疆无聊地听着,跟着大伙鼓掌,实际上一个字都不曾进入他的耳朵。他还在想,出发前,收到的短信。“高中不要和以前一样胡来,我们没有时间和学校沟通。”“第一次月考,别给家里丢脸,不能低于年级前五十,不然零花钱减半。”司疆心中冷笑,前五十?做梦呢。暑假补的课,他早忘光了,是游戏不好玩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中甩的笔,一下子没注意,掉到了地上。司疆正准备弯腰去捡,正巧一人从后面走来,停在他的笔前。大概会帮他捡吧,司疆想,顺理成章地收回手。正准备开口道谢,没成想,这人直接跨过了那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笔,不在意地扫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向讲台。司疆脸上的笑意僵住,首次被无视的自作多情像一瓶毒液,浇得他胸口灼热,脖子到耳根一下就红了起来。妈的。妈的。这家伙……什么意思?!他愤怒地抬头,看向已经站在讲台上的人。那个人正背对着他,在黑板上写名字,清瘦到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粉笔,手臂上长着大大小小的疤痕,手指扣住白色的粉笔,“宗…”宗?这什么鬼姓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4我没有想要的东西 今天计划之外的时间有些多。宗盐看了眼手机,很快寝室楼就要关了。“今天赚了一千,给你们加加餐。”她路过宠物店时,犹豫了十多分钟,才进去,在导购小姐的招呼下,不太熟练地挑了一个主食罐头。好贵。可能是自己两三天的伙食费了。宗盐把罐头揣到口袋里,转角又拐进便利店,拿了一根火腿肠,最后来到离学校大门没多远的商业街。这条街总共有四个垃圾桶,小巷子三条,如果她想要找那些熟悉的小家伙,白天去校园的草坪上,晚上就应该来这里。“噔,噔。”她弯下腰,敲响手中的罐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快,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好几个小脑袋,毛茸茸,又脏兮兮。它们先是警惕地盯着宗盐,鼻头动了动,又稍微走近几步,纯净的眼睛转了转,最终一亮,聚焦到了宗盐手中的罐头。宗盐慢慢拉开盖子,一股肉香弥漫开,疯狂地钻入求食者的鼻孔。“汪!”“喵!”土黄色的小狗还没来得及奔跑过去,一道灵活的身影早已扑到了宗盐脚下。柔软的头蹭着人类的裤脚,啪嗒一声,躺在了地上。其他的小影子见街道霸主上了,不甘地退了下去。“喵呜~”宗盐蹲下身,把罐头里的肉掏出来,分成两份,装在盖子上个罐头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呜!”小狗委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宗盐端着盖子递向它。“汪!”小狗开心地跑过来,一瘸一拐的,右后腿耷拉在身上。它很有自知之明地和肥胖的大狸花拉开了距离,狼吞虎咽般把从来没吃过的美食吞入腹中。狸花吃完,优雅地舔舐着自己灰白的爪子,斜眼瞄了下还在炫的饭友蠢狗,不屑地又拉远了些距离。“喵呜。”它又绕着宗盐走了几圈,才迅速跑远,很快消失在黑夜里。宗盐自始至终都没有摸它一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黄狗也吃完了,它躲在原地,一双水灵干净的眼睛信任又热情地盯着宗盐,小尾巴快速的晃动着。宗盐不知道它在期待着什么,或者说,她其实知道,但是她做不到。她只是对着小黄狗说:“下次见。”小黄狗听懂了,尾巴失落地耷拉下去,喉咙呜咽一声。宗盐站起身来,把垃圾都扔进桶里,擦了擦手,准备离去。“汪呜。”小狗又在叫。宗盐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地面,有些脱胶的鞋子洗刷得很干净,但也无法掩盖住它的不堪。她想了很久,小狗也等了她很久。“如果你愿意再等等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寝室时,室友正在大发雷霆,尖叫声隔着好几个楼层都能听见。宗盐在门口站住,正好听到里面在骂:“为什么我枕头下面会有蟑螂啊!恶心死了!”“会不会是晚上它爬上去了,你没注意,就把它压死了。”“啊啊啊啊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受不了了。你们俩,谁,上去把这个东西丢一下,烦死了,这床单枕头也不能要了。”“额……我也不敢碰。”“我从小就怕蟑螂……”“两个没用的家伙,那怎么办?我今晚难道不睡了?”“要不等宗盐回来,让她处理?她肯定见蟑螂见多了,不会怕。”宗盐一听,立刻转身,在走廊上刷手机,全当什么都没有听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她们再叫一会吧,难得不觉得刺耳。过了好几分钟。终于,里面传来崩溃的妥协声音:“算了,我今天就睡你床上,你和她睡,这个床单你们谁去帮我扔了。”一阵响动,伴随着怨气,寝室的门打开,室友抱着床单冲了出来。正好和宗盐打了个照面。宗盐收起手机,在她不满的眼神中,擦身而过,走进了寝室。一看,自己桌子上又是乱七八糟,书本掉落在地面,垃圾桶里又多了零食袋,甚至还有用过的卫生巾。哦,还有她下午刚洗的衣服。她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旁边两个室友低声笑着,似乎非常期待她的反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只觉得厌烦。这些小动作对她来说其实不痛不痒,远比不上她身上那些痕迹。但如果这些骚扰看不到头,她宝贵的时间被浪费,甚至,威胁到了她的底线,那么宗盐也不准备忍了。明天吧,明天去试一试,如果成功还好,如果不行……那她别无选择了。一天的劳累下来,宗盐几乎是沾床就睡。意识刚刚堕入黑暗,床杆便被人用力踹了几脚。她撩开沉重的眼皮,黑夜中的眼神忍耐又可怕:“干什么?”“喂,今天中午送你的礼物怎么样?是不是很喜欢啊,哈哈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小玩笑罢了,你还生气了?我们可是同学。”“……”“你这堂课一旷,老头肯定给你记过,奖学金估计没了吧?”“我会去解释。”“你说了,老头就会信?他可是天天批判我们大学生沉迷享乐,不务正业的。”“……”“要不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们可以去帮你作证,说你是生病了,没来得及请假。怎么样?”“什么问题。”“司疆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没有关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撒谎!你们明明高中还是同班同学。”深夜里,名为嫉妒的情绪正在滋生。“那就是同班同学。”“你和司疆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他为什么总是特别关注你?”特别关注?听到这个词,宗盐有些恶心。“我不知道。”“我警告你,不要敷衍我,不然你别想拿到奖学金。我记得,你这个月的贷款还没还吧?”因为宗盐的不配合,室友明显急躁了起来。“我说了,我不知道。”宗盐闭上眼睛,平淡开口。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5谁在说谎? 走进新教室,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周围落座的同学自觉地挪动屁股,远离她。他们不蠢,司疆平日里透露出的,对宗盐有意无意的关注,并不是出自于好意。他这种人,完全了解自身能带来的影响,更懂得如何利用别人做自己不愿意亲自动手的事。靠近宗盐,不会有什么好处。但是他们也不坏,他们只是明哲保身罢了,顶多是旁观。再说,宗盐这个人,身上也没有值得他们亲近的魅力。教授走进来时,看见宗盐,脸立马就板了起来。课程中间,讲到专业历史上那些伟人时,十分感慨:“所以成功的人,有成功的理由。他们坚持不懈、为人谦虚,最重要的是,不管天赋如何,他们始终勤奋,不曾松懈。而你们,”“你们能考上这个学校,也算是优秀。但是有一些人啊,以为自己一次两次考得好,就可以贪图享乐了,连大师都懂得尊师重道,而你们呢?读个大学,整天不是迟到就是旷课,考试只想着低分飘过,真是世风日下!”他说这些话时,痛心疾首,眼睛却死死盯着宗盐。宗盐有想过这位固执的教授可能会表达不悦,但没想到会直接在课上发飙。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给你们上第一堂课时就强调过了,我的课,不准迟到,不准代签,只要敢旷,直接挂科。看来,你们有些人根本不当回事。”“教授。”宗盐站起身来。老教授满头白发,眉间是皱了一辈子的苛刻纹路,他看向宗盐。“你有什么想说的?”“我昨天并不是故意旷课的,我不知道换了教室。”老教授皱眉。“换教室的通知我提前一天就发下去了。”“我没有看到。”“借口!”“我没在班群,所以看不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班上的班委急了:“什么?你不在群里,为什么不早说啊?”宗盐倏地转头,看向那个说话的人。却见他躲开了自己的视线。教授狐疑地看着他们。宗盐张口:“我是被踢出去的。”“啊?谁误踢的。我课后看看。”“你不在群里,就不能问其他的同学吗?”老教授问。他明显对这个理由很不满意。“……”宗盐无法回答,难道让她说她早就被孤立了?这个教授是不会认可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你和班里人关系不好,不应该多反思一下自己?专业能力对于走上社会固然重要,但是人际交往也是一项核心竞争力。如果你不被别人喜欢,就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学校赫赫有名的不想上他的课第一名教授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宗盐还想开口,教授厌烦地摆了摆手,不让她再说了。她重重坐下,刘海垂下,挡住所有的表情,拿起笔,字迹快要划破教材的书页。有好几个人偷偷看了她一眼,心中隐隐约约的愧疚很快消散。奖学金的评定就那几个人,少了宗盐,他们不就更有机会了吗?下课时,宗盐追了上去。“教授,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旷课,不是我自愿的。”老教授不是很想听:“旷课的人有一万种理由,没有一个是自己故意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昨天身体不舒服,但是还是赶过来了,一直在找教室,没来得及找到。教学楼有监控,您可以查证。”宗盐的话从来没有这么多过,但是她真的不能失去这笔奖学金。“就这点事,你竟然让老师去查监控?”身后传来夸张的惊呼。宗盐眉眼沉了下去,冷冷地看向来人。“老师,宗盐她昨天确实不是故意旷课的。”教授眯眼:“你们是?”“宗盐的室友。”“昨天中午,我记得宗盐是临时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人约她去南门大街,可能宗盐回来的时候耽误了些时间吧。”“不是——”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心下一沉,忙开口想解释。“什么不是?去约会了所以旷课是吧?呵,当代年轻人!”在这气氛最紧张的时刻,又有人悠悠加了一句:“难怪昨天你脸色不好看,我还以为你不舒服,所以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还是失恋了?宗同学,保重身体啊,男人嘛,多的是,但是学习不能耽误啊。”即使不回头,宗盐也能听出来这个声音——司疆,为什么这个人也会在这?!老教授脸色铁青,再也不愿意听宗盐多说一个字,甩了最后一句话便气冲冲地走了。“你的平时分,我会打零!”这门科目,平时分和卷面分是五五开,也就是说,除非宗盐能考满分,不然她注定不及格。宗盐握紧了拳头,她胸口有一团暗火在燃烧,但她还不想发作。甩下笑得得意至极的室友,她走过司疆,然后停了下来:“为什么?”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明里暗里针对自己。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到底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厌恶的?“我乐意。”司疆朝她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是终于打赢胜仗,击败记恨已久的宿敌,踩在他们身上,享受这无与伦比的成就感。他真期待这个女人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伤心?愤怒?屈辱?还是求饶,讨好?一想到如果这个恶心的女人可怜兮兮地求自己放过她,那双死水一般的眼睛也染上浮动的情绪……那真是,太爽了。司疆眼神炯炯,像显微镜一样捕捉宗盐的脸色。他嘴角垮了下来,咬住后牙。为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依旧这么看着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不屈辱?司疆甚至看不到一丝因他而起的怒火!“噗嗤。”脚下的宿敌抓起掉落的长枪,趁他得意之时,一枪刺入,他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而那个他以为再也站不起来的人,却又高高在上,俯视着他,就像看着不重要的草芥,从他身上踏了过去。“司疆……”“你还好吧?”女生们害怕地看着他。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司疆这么难看的表情,狰狞又渴望。宗盐照常去上今天接下来的课,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依旧沉默地坐在教室角落,认真做着笔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使一直有几道灼热的眼神徘徊在身上,她也置若罔闻。她选择联系辅导员,看是否能再争取一个挽回的机会。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接着来发生的事,更想把她拉入深渊。她自我惯了,还是不懂得有权有势的人,如果真动了怒,他们的报复欲和伤害性,有多么的致命。“抱歉,宗盐,教授那边很生气,领导那边也有所听闻,你这个奖学金名额……可能是会转给其他同学了。”辅导员的表情有些歉意。宗盐抿唇:“如果我说,是因为有人霸凌我,把我关在了西区运动跑道旁的厕所里,班群管理员把我踢出了群不让我再加进去,所以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上课教室呢?”辅导员瞠目结舌:“你说的是真的?”宗盐直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闪躲。只见辅导员咬唇,来回走了几步,表情变了又变:“你有证据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6别惹我 满身疲惫地回到宿舍时,里面依旧是吵吵嚷嚷的声音。临近期末,他们专业的考试压力非常大,宗盐在兼职之余,也尽力抽空进行复习。学到烦躁了,室友会破口大骂。所以宗盐永远不会在寝室学习,她曾经考试前坐在自己桌前看过一会书,当时就被阴阳怪气了。似乎总有这么一群人,是不能容忍别人在自己面前发奋努力的。不过最近,这几个室友找到了新的发泄方式。宗盐站在阳台上,低头,她的书本被扔在了污水桶里,不知已经浸泡多久。她面无表情地把水桶提起,将里面的东西都捡出来,摊在洗手台上。一张照片原本夹在笔记本里,此时和湿透的纸张粘在了一起。这是一张老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和小孩,照片早已发黄,但是被保存得还算完好。不过有了这一遭,会不会变形,失去原本的清晰度,那就不可知了。室友们假装不在意,却若有若无地关注着她的反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宗盐把书本晾开时,有人终于忍不住嘲笑了一声:“抱歉,不小心把你的书掉进去了。大学霸,以你的水平不需要这些书,也可以拿第一吧?”她开学时就不喜欢宗盐。在原本的高中,她一直都是他人的关注焦点,成绩卓越,长相身世都不错,追求者与朋友都众多。所以考上这个大学时,她认为自己也能维持曾经的光环。名牌大学并没有让她失望,尤其是看到班上还有司疆这么一个大帅哥时,她更加满意了。这是一个值得展望的未来,不是吗?她有些紧张地走到司疆身边,想要打招呼。可司疆的眼神却没有落在她身上,他专注的眼神一直朝向的是角落里。角落里,坐着的便是宗盐。甚至,后来在聊高考分数时,才知,宗盐是以专业最高分考进来的。漠视和欺凌开始前,宗盐曾是所有人的关注中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屈居人后,更受不了输给的,是一个一看便来自社会底层的人,古怪又寒酸。成绩好,很了不起吗?爸爸曾经说过,有些人,成绩再好,最后还不是得给成绩差的人打工。更不用宗盐这种穷酸味都快溢出来的人,出了社会,还不是得从底层爬起?而她,生在罗马。她靠着椅背,手拿指甲油,长腿搭在桌上,慢慢地把液体一层一层涂抹上脚趾甲。“很好玩吗?”一直沉默的宗盐开口了。“什么?”她一时还有些愣神,宗盐以前从不会对她们的霸凌做出反应。只会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对所有伤害都麻木接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很好玩吗?针对一个人,欺负一个人。”宗盐转过身来,提着水桶盯着她。不知为何,她有些不安,宗盐的眼神一直都死气沉沉的,现在这么盯着她,更是让人心底发毛。“你说什么呢,我都说了是不小心,我们可是室友,怎么会欺负你。”“哦。”宗盐应了一声。然后一步一步,朝她走去。“你,你想干什么?”她紧张道。宗盐想:原来,这些人,也会露出懦弱恐惧的神色吗?“喂,大不了,大不了我买几本书赔给你……”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的脚步没有任何变化。她站定,背脊笔直,立在这个从入学开始,就一直热衷于引导别人欺负她的室友面前。“那我也只是,不小心,手滑了。”水桶被高高举起,宗盐手腕一转,桶身倾斜,“哗啦”一声,所有的污水一瞬间都浇到了女生身上。白色的睡裙沾染上污渍,烫染的长发耷拉在脸上,指甲油掉到了地上,四溅开来。“……”另外两个室友震惊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她们惊恐地看着被淋了一身的女生,心想,完了,完了,以对方的自尊和洁癖,怕是要疯。果然,片刻之后。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她抓狂地用手擦着脸上的污水,眼睛愤怒到赤红,口中喊着:“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放下水桶,平淡回答:“说了,不小心手滑。你家境这么好,这件衣服脏了,买一件新的就好了。”“你不会要我赔吧?我想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说罢,她把水桶放下,从气到发抖的室友身边走过。“你他妈给我站住!”心高气傲的女生已经疯了,踢开桶,扑上去就要抓宗盐的头发,扇她巴掌。宗盐却只是稍一侧身,趁她扑空踉跄之际,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疼,放手!”室友痛得大叫。宗盐手指扣紧,指节都快陷入对方发白的肉中。“我只是不想反抗,不代表我不能,明白吗?”“以后少找我麻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室友真不知道,一副营养不良模样的宗盐究竟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她的手腕都快断了。她只能暂时妥协:“明白了,你放开我!”宗盐冷冷地看着她,直把她看到忍不住移开目光,才骤然松手。另外两个室友忙迎上去嘘寒问暖,谴责宗盐的声音又小又弱。宗盐懒得管她们,直接进了厕所洗澡。今夜,难得的安静。以室友的脾性,她是绝不会咽下这口气的。所以宗盐第二天,便拿出了行李袋,把衣物和重要的物品装进去,直接离开了寝室。下学期开始申请走读,她是孤儿,有一定的自主权。没有必要的话,她不会回到这里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理所当然的,她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室友投诉了她昨晚的行为。面对辅导员的质疑,宗盐轻声回道:“只是室友间玩闹,怎么会是我故意欺负她呢?”“我们学校也不会有霸凌现象,不是吗?老师。”夜幕降临,宗盐来到酒吧打卡上班。今夜的酒吧格外热闹,大家都异常兴奋。宗盐换上制服,有些疑惑地问小清:“今天有活动?”“对,老板搞了个主题之夜,花大钱宣传了一番,所以今天客人尤其多。“哦。”宗盐点点头,示意明白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你别穿这身衣服,来,今天的衣服在这。”“?”“你不会以为只有客人需要做造型吧?我们这些服务员也得配合主题啊。快点,马上就要去活动预热了,时间有限。”小清唠唠叨叨地交代着,她是酒吧老人了,对很多细节都非常了解。宗盐接过衣服,有些沉默。这是一条裙子,她几乎没穿过裙子。最关键的是,这还是条皮裙,铁锈红,裙子很短,只刚刚过大腿根部,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它不露肩。——即使后背一半都镂空了。宗盐:“我们酒吧真的没有不正经的生意吗?”小清讶然:“你说什么呢,当然没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7进医院 “宗盐,我这有急事,你帮我去给1号包厢上下酒。”小清手上事没停,朝宗盐吩咐了一声,又走向下一个吧台。1号,那不一直是酒吧的vip房间吗?经理说只招待特殊客户。这个包厢的服务,一直都是交给老人的。小清也真是够相信自己的,竟然让自己去。宗盐轻叹,端着盘子穿梭汹涌的人群,往包厢方向挤。她敲门后推门而入,把酒瓶摆在桌上,礼貌道:“客人,这是您的酒,请享用。”刚要走,背后传来一声:“等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宗盐眉头一动,转过身:“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你靠过来点。”包厢里坐着很多人,叫她留下的,是坐主位的男人。宗盐扫了一眼,就是那个被管理亲自迎接的西装客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自己能冒犯的。她走近几步,站在桌前,背着光,身后的绚丽灯光与喧闹似乎从她这里开始,隔为两个世界。宗盐低头,保持恭敬的仪态:“客人有什么吩咐?”对方没有回答,眼睛却透过面具的缝隙,像探测器一样审视着她。“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巨大的音浪声中,宗盐很勉强才听清他的话。宗盐不知道怎么接茬,便扯出一个培训教的礼貌微笑。“她脸上也有丑陋的胎记,不过发型气质和你截然不同。”“也不可能穿这样的衣服。”戴着面具的男人越说越兴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到桌上,上身靠近宗盐,呼吸都快打到宗盐脸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关键的是,她绝不会像你这样笑。”宗盐:“您的朋友和我这种人肯定不一样。”男人:“谁说她是我朋友?”这人怎么这么啰嗦,也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宗盐实在不想应付这种自说自话的人。“哦。”她冷淡回道。“客人,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有需要可以按桌上的铃。”礼貌地颔首,宗盐抱起盘子,灯光从侧脸照射下来,脸颊上的金光熠熠生辉,宛若振翅的蝶翼落在了清冷的玉石上,她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一闪而过,冷淡的表情像爆开的烟火,瞬间点燃了男人的眼神。“哈哈哈!”他突然大笑出声,把周边的人都吓了一跳。“司少,你怎么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刚有什么好笑的吗?”“老司,你抽风了?”但他没有管他们,只是猛地伸手,抓住了宗盐的手臂,灼热滚烫。“我,抓,住,你,了。”在宗盐阴下去的脸色中,男人取下脸上的面具,往后一扔,英俊锐利的五官充满了一种扭曲的快意。“宗盐。”是司疆。宗盐瞬间收回了所有伪装,抱着盘子,开始警惕:“是你。”甩不掉的烦人精。在远离大学城的地方打工都能碰上,这是什么孽缘。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开我。”她甩手,没甩掉。这人疯了?不是很讨厌自己吗,现在这么用力地抓着自己干什么?司疆微笑着松开手,口中毫无歉意:“抱歉。”“给大家引荐一下,这是我的同学,大学霸,非常高冷,平时除了上课很难见到的。今天在这里偶遇,真是缘分啊。”说着,他让其他人屁股挪了挪:“快,给人家让个位置。”宗盐冷漠地看他表演,一动不动。其他人面面相觑地看着,直到司疆的表情由兴奋慢慢变得难看。“怎么,这就是你们酒吧的服务态度吗?”宗盐把盘子往桌上一放,跃过旁边几个人:“麻烦让一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走到司疆旁边,一屁股坐下。“客人的要求,只要合理,我们一定满足。”“那就好,不然我还真想找你们经理聊聊呢。”司疆端起酒杯,摩挲着透明的杯沿,语气暗含威胁。“这种小事,不必麻烦经理。”宗盐滴水不漏。司疆挑眉:“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说会道。”在班上永远是块硬邦邦的臭石头。用力去砸,都只能得到一声闷响。“客人谬赞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兴趣越来越浓,刚要继续阴阳怪气,却被另一个人搭上了肩膀。“老司,我怎么瞧着这妹子这么眼熟啊,不就是前阵子篮球场上那个吗?”司疆“嗯”了一声。陈柏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当时不是“和这种人不熟”吗,现在把人家留下来干什么?“怎么,你对人家有意思?”“靠!”司疆吓了一大跳,猛地把他的手打开:“你在说什么疯话,别恶心了,我怎么可能会对这种死人脸感兴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行,越想越恶心。他干呕一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柏尴尬道:“开个玩笑嘛,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司疆猛灌一口酒,压下喉咙冒上来的酸水。“她就是我说的那个高中奇葩。”“啊?是她?就是那个名字和你……”见司疆眼冒杀气,陈柏连忙把最后几个字咽下去,重新说:“就是那个给你写情书的丑女?”这次,他收到了宗盐的冰冷目光。“好像写的什么她知道自己长相一般,身份卑微,家世见不得人,性格也不讨喜,但是你就像光一样照进了她的心底,对你一见钟情,只想默默守护你那个?”“你记这么清楚?”司疆无语凝噎。对于他的黑历史,陈柏这家伙真是过耳不忘。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闭了闭眼,告诫自己,忍耐,再忍耐。只是身边渐渐起了不善的笑声,好似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天啊,她怎么敢的,这样子还给司少写情书。”“我要是收到这么一封情书,恨不得直接撕掉。”“啧,真恶心。”“司少真是受委屈了。”司疆没有任何帮她辩解的意思,反而十分满意现在的状况,还把酒杯递到宗盐面前:“给我倒酒。”宗盐瞟他一眼,从桌子上取了一瓶酒,擦出瓶塞,澄澈的液体倒入杯中。“还有其他人啊,服务员怎么能让客人自己动手呢?”宗盐起身,拿着酒瓶,绕着沙发走了一圈,给所有人都倒满了酒。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8抓住你了 最近几日,天气有些反常,虽然是已过了芒种,开始进入了高温阶段,但还是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好不容易下了一场暴雨,还不等人们露出轻松的表情,雨便停了。宗盐站在菜市场门口,把刚掏出来的伞收回包里,右手接过左手上的一个袋子。在医院住了一天,她就想出院了,是小清按着她,说医生检查发现,她还有轻微的胃出血,让她住院观察两天。但宗盐不想花这笔钱。她提了药,在菜市场采购了一些必需菜品,准备自己在家里随便煮点吃的。雨水浸湿大地,灰尘漂浮在低空,吸进鼻腔里,便是难闻的铁锈味。没走几步,天色又暗了。宗盐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于是加快了脚步,刚一走进烂尾楼,“哐哐当当”,重物砸击地面、车子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她回头一看,空中竟然吓起了冰雹!半个拳头大小的冰球以可怕的速度坠落,这要是没有任何防备,被砸伤不是没有可能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皱眉,没有再看,回到自己家中,把菜和肉都塞进了冰箱里。今天不出门了。就着小台灯复习吧。她叹了口气。然而她才刚刚进入状态,手机便收到了一条通知。——宗盐的助学金将被取消。明明是夏日的下午,因为异常的天气,阳光无法穿破黑暗,整片天空暗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遁入黑夜。宗盐的心情也一片灰暗。学校收到举报,有人拍下了她在酒吧的照片,作为违规的证据。穿着暴露,又在酒吧这种场所,姿势似与异性暧昧亲密。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贫困生能做出来的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加上不久前,宗盐因为旷课的事,在老师心里记了一笔,所以这张照片一出,更将她定了性。除非宗盐能够拿出证据,解释这张照片上发生的事,扭转局面,这个助学金的名额才可能保留。“证据?”又是证据。宗盐手指都快陷入肉里。让她说,因为没了奖学金,所以她去酒吧打工,在里面碰到了司疆,被司疆灌酒,不认识照片里这个男人,只是不小心撞在了一起,后面她还进了医院?宗盐是不太通人情世故。但她不是蠢。甚至她都不需要怎么想,就知道把这些话说出来,学校里那些传统的领导会怎么扭曲其中的意思。更不用说,另一个主角,是司疆。司疆啊,呵呵。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学校安排司疆到场,来对口供,她相信这个男人一定不会说实话。……不对。宗盐猛地抬头,对面皱眉看着她的辅导员差点吓了一跳。能拍到这张照片的,还能是谁?只有这个包厢里的人。包厢里谁讨厌她?谁和她之间有嫌隙?还知道她领助学金?只有一个人。司疆。司疆,这个名字在唇齿间徘徊,宗盐咬牙,恨不得从中咬出血肉来。罪魁祸首在哪?无言的愤怒充斥在宗盐心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沉着脸,行走在校园里,路过的人见她脸色,都避之不及地远离了几步。如果让她找到司疆。呵。宗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长着同龄人都难以磨出的后茧,手指手心处,大大小小的伤痕像沉淀的岁月,纪录着每一个难忘的时刻。她握紧了拳头。她只是想平平淡淡地,按部就班地,把这几年过完,把欠下的账都还清。就这么难吗?为什么一定要来招惹她呢?明明只剩两年了。阴郁又可怕的念头像蝗虫一般,侵蚀着宗盐早已破碎的理智。做坏事的人,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她小时候,因为反抗生父杀那只幼犬,被扔在地上踹得神志不清,然后塞进笼子里,只能抓着生锈的栏杆,五指抠出了血,看着一条生命变成散发着腥气的烂肉。所以生父后来也死了。就像生母病情还不是那么疯癫的时候,还会流露出一丝温情。生父死后,她抱着宗盐,说只剩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了。可是宗盐被打的时候,她从来也只是远远地看着。但是有这句话,宗盐干枯的心里,竟也扭曲地长出了嫩芽。相依为命吗?因为都只剩下彼此了,因为只能依赖对方了,因为失去了彼此,就不能活了。所以就可以拥有这种紧密的关系吗?就像幼犬,紧紧跟在她身后,也是因为全家只有她,能够给它生存的希望。但是,生母又找了继父。后来又只剩下她和继父,互不相熟,又互相憎恨对方的两个人,像贪婪的藤蔓和干枯的树干纠缠在一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吸干对方的生机,却也分离不开。生母是生父的可随意对待的所有物。继父是生母玩弄于手掌心的玩具。她是继父扣留的劣质遗产。那她,不开心的时候,也应该拥有可以发泄的玩物,不是吗?宗盐,冷静点。她劝自己。宗盐,那个人现在会在哪里?你能猜到的。另一个人对自己说。是啊,像司疆这样的人,还能在哪呢?宗盐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是由管理亲自接待的,而如果只是一个比较有钱的公子哥,或许还不必管理这么重视。加上她这件事后,除了小清之外,经理和老板都没有表态,说明司疆的地位或者本事比她想象得更特殊。那天应该是司疆第一次来酒吧,因为小清不认识他。但是上的伏特加里,已经加入了指定的饮料。宗盐拿出手机,给小清发微信:“那天给1号包厢送的酒,是客人点的吗?”小清过了一会才回:“你问这个干嘛,好像不是,是提前就配好的。”宗盐眨了眨眼。看来,司疆或许和酒吧的老板有关系,甚至于,他有可能,就是这个酒吧的老板之一。而酒吧最近周年庆,主题活动连续进行七天。作为一个和酒吧有密切联系的老板或者股东,或就算是老板朋友,也会尽量来给酒吧捧场冲营业额。今天是活动第四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手指一动:“今天我可以来值班。”“你身体好了?!”“不影响工作。”“牛逼。还是算了吧,我听到经理他们聊天了,今晚1号包厢也定了,估计是同一个客人,你还是别来触霉头了。”“好,谢谢。”宗盐满意地把手机塞回了口袋。等到时间跳到六点。宗盐对着镜子最后整理自己的着装。一顶劣质的短假发,宽大的口罩,鸭舌帽压到眉间。宽松的衣物看不出身材是男是女。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9囚 第一天 世界一片漆黑。这是司疆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受。他双手被缚,眼睛上覆盖着粗糙的布料,躺在冰冷的地面。发生什么事了?他记得,自己本来是和一群人在酒吧庆祝生日,但心情有些郁躁,心思一直在手机上,难得觉得这样热闹的场面吵闹。周围的人簇拥着他,给他敬酒、送礼,或讨好地想从他身上谋得好处,脸上千篇一律盈着夸张的笑。但司疆不为所动,因为他在等一个电话。本该在第一时间就接到的电话,然十数年如一日,他总是在等。司疆心中烦闷,甩开了吵闹的人群,走到外边一个便利店,买了包烟,刚点燃,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是熟悉的号码,司疆有些紧张地接通,对面声音响起,他脸上的期待落幕,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对谁的讥诮:“你跟他们说,觉得我生日无所谓,完全可以当作没我这个儿子过!没必要让你一个秘书每年来完成工作!”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手机往地上一摔,心中不知道是怒还是怨。或者是疲惫的失望。而就在这一刻,地震发生了。他不记得太多,只知右腿一阵剧痛,还从昏迷中醒来,眼前已是人间炼狱。“怎么,回事?”他试图移动身体,可是腿好像断了,下半身像定在水泥中,动也动不了。司疆突然开始害怕,难道他会变成一个残废,孤零零地死在这?不,他不要!他挣扎着,妄图叫住每一个从面前跑过的人,让他们停下,把他救出来。可是天灾之下,每个人都在恐惧,都在逃难,都在寻找自己在乎的人。喊救命的人太多太多了。司疆不过是绝望海洋中的芸芸众生,他既不是妇女儿童,也不是老弱病残,哪里值得别人特殊对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灾难面前,他不再拥有往日耀眼的光环,不再被人优先选择,不再一呼百应。他不过是被忽视,或者用力挣脱的一双双灰扑扑的手。“帮帮我……”“我不想死,也不想残疾……”“有没有人能救救我……”“求求了,我不要一个人死在这……”没有人听他的求救。司疆从未这么绝望过,房屋坍塌的碎石灰粒灌入他的鼻孔、口腔,流失的血液带走身体的温度,他的声音很快就变得嘶哑破碎,越来越小。他不想死,今天是他的生日啊。就在司疆快要放弃时,一双洗到发白脱胶的鞋子,停在了眼前。他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了它,就像抓住了人生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论你是谁。求求你,帮帮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许是有神灵听到了他的心声,命运的锤子落下,出卖灵魂的交易在这一刻,成交。鞋子的主人蹲下身,在他的满怀期待中,拉下口罩,露出熟悉的胎记,看向他,就像看到了满意的猎物,咧开了僵硬的、属于捕食者的、冰冷的笑容。“抓到你了。”然后,这个他一直认为软弱无力的女人,搬开了几个障碍物,用怪力把他拉了出来。他全身都因这粗鲁的东西二次擦伤,疼得直呻吟,宗盐却嫌他吵,见他不愿意闭嘴,右手作刀状,高高扬起,毫不留情地挥在了他的脖子上。她一个女人,怎么会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操作……昏迷前,司疆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那现在,我在哪?司疆惊慌地蠕动着身体。“啊……疼!艹!”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受伤的腿此刻也终于将痛觉传递给大脑神经。他蜷曲着身体,思绪混乱至极。不是宗盐救了他吗?那他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被绑了?他的伤处理了吗?叫了医生吗?宗盐呢?“喂!有人吗!”他喊道。喉咙因为这一声火辣辣的疼,嘴巴里又干又苦,不知道多久没进过水了。“宗盐?你在吗?喂?”没有人回应。司疆有些害怕,他试着动了动自己受伤的那条腿,明显有错位。骨折了?多严重?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不去医院,会不会治不好了?“有没有人能听到我说话?麻烦把我送去医院,我好像骨折了!”声音几乎是立刻回荡在耳边,好似刚刚才传出去,就被什么挡了回来。司疆一愣,挪着身体前行,结果没挪多远,就碰到了一堵墙。他被关在了一个非常狭窄的空间。意识到这一点时,司疆全身控制不住地僵住了。藏在记忆深处里,久远的恐惧,终于找到了从深渊里爬出来的路,兴奋地叫嚣着,要把他拖入地狱。“不,不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突然开始猛烈地挣扎,像不要命一般用头、受伤的腿、身体去撞击墙壁,逼仄的空间就像一个囚笼,把他心中最深的恐惧逼了出来。头青了,简单包扎的腿又出血了,脸在地面摩擦,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痕,把一张优越的脸磨得不成人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是往日的司疆,他绝无可能做出这样的事,露出这么狼狈的模样。可此刻,他却像陷入了什么梦魇,完全失去了理智,除了逃离,什么都无法思考。“妈妈,爸爸,救救我,你们在哪……”滚烫的液体润湿脸上的黑布,从脸上滑落,冲刷出一道痕迹。“好黑,我怕。”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脚步声逐渐靠近,带着光来到了司疆面前。司疆呆呆地缩在地上。一双手扯下了他的眼罩。宗盐手上举着一根蜡烛,站在他身前。微弱的烛光不稳定地浮动着,司疆干涩的双眼却像盯住沙漠水源一般,死死地盯着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宗盐叫他,声音一如往常,平静无趣。司疆这才把僵硬的眼神慢慢转移到宗盐身上。“果然是你。”他说。“你不是想救我。”如果是要救他,就不会把他关在这里。“我救了你。”宗盐阐述事实。“那你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司疆冷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少,你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啊。”却见眼前的女人用类似同情的眼神看他。“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地震啊,我又不是傻子。”“是啊,这可是地震,房屋都倒塌了一半,你觉得这会是多大强度的地震呢?”司疆愣了一下:“额,六级?七级?”宗盐把蜡烛放在了洗手台上,烛光照亮整个房间,司疆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改造后的洗手间里。“你说医院有没有倒?医生有没有出事?就算医院没有倒,现在又有多少人在等待救援。”“路上的断肢,甚至尸体,数不胜数。更不用说吊着一口气奄奄一息的人。而你,不过是腿受了伤,去了医院,又应该排在多少人后面呢?”“会不会等着,等着,等到你都没有知觉了,依旧有更严重的伤患源源不断地送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0驯养 第二天 烛火摇曳,红色的蜡液不断地滴落。与只要有电,就可以无限照亮的灯光相比,蜡烛的生命是如此短暂。还没来得及感受时间的流动,司疆便心惊胆战地发现,烛芯已烧到了底。过不了多久,室内唯一的光亮就会消失。这里没有窗子,他压根无法知道此刻是黑夜还是白天。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时间还在流动的,就是这根蜡烛。蜡烛灭了,宗盐会来换吗?如果她不来了呢?不会的,她把自己救下来,一定有理由,不可能救他就是为了让他死在这里。司疆不知何时开始焦虑地啃手指。蜡烛又短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上就要烧完了。他又要面对彻底的黑暗了。他半跪在地上,紧张地盯着那根蜡烛,仿佛在盯着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啪嗒。最后一滴蜡液滴到地上。呼吸声也戛然而止。随即如同打气机一样急促混乱地喘了起来。司疆拍打着墙壁,大喊:“宗盐!蜡烛灭了!”“宗盐!你在吗!能听到我说话吗?”“喂!有人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呼吸不过来了!”“宗盐,你个贱人,放我出去,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宗盐?宗盐!宗盐……”“有人吗……”“我要出去……”黑暗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然后返还无限噩梦。司疆扯着脖子上的项圈,想往蜡烛熄灭的方向爬。紧致的圆环将他的脖子牢牢困住,连接项圈的是一条沉重的铁链。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从这一小片空间中移出半步。他不要呆在这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暗室中,似乎有人开始抽泣。“喂,大哥,里边那小孩叫得好烦啊,能不能处理他一下。”“怎么处理?你可给我小心点,他可是我们的摇钱树。”“懂嘞,只是让他闭嘴,不会动手的。”司疆惊恐地看着朝他走来的高大男人,口中威胁道:“你们是谁,快放我走,不然我爸妈绝不会放过你们。”“耳朵都听出茧了,你这小屁孩除了这句话就不会嚷嚷别的吗?”他被男人提着衣领,扔进了一个箱子里。“你最好给我闭嘴,不然——”相貌凶狠的男人在脖子上比了一刀,威胁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死命挣扎,对方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按了下去,然后封住了箱子。“放我出去!”他狠狠地踢着箱子,害怕被挟制在这么小的空间里。“操。”绑架他的男人烦了,把一块臭布塞进了他嘴里,又把箱子合上了。他蜷曲在里面,心中惶惶。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来救我?因为他的“安静”,绑架犯有时候甚至会忘了他的存在。聊一些有的没的。比如,在他不知道被绑架了几天后。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听到两人聊天。“大哥,你说他到底能不能卖出去啊,这都几天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耐心点,雇主说还在僵持。”“僵持啥啊,不就一单生意的事吗,这么有钱的人家,不愿意拿一单生意换自己的儿子?”“那单生意似乎很重要。”“比儿子还重要?”即使是不要命的歹徒,声音中都带了惊奇。“现在的富人都这样了吗?”“谁知道呢?或许觉得即使孩子没了,还能再生一个。但是合适的生意黄了,就损失难计吧。”“啧啧,这小子虽然不讨喜,但这么想,还挺可怜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听到了。且听懂了。司疆原本一直在试图抠烂这个箱子,五指都抓坏了,但听到这句话后。忽然停下了动作。爸爸,妈妈,不来救他了?他,要被舍弃了?“那大哥,这小子就变成一个烫手山芋了啊。我们到时候怎么处理他啊,放是肯定不能放的。”“要真到那个地步,就随着箱子一起扔海里去吧。”扔海里?不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惊恐地拍打箱壁,希望外面的人能听一听他的话。爸妈不会放弃他的,他可是独生子啊。他是司疆,司家少爷啊!爸妈怎么可能不来救他呢?这一定是假消息。他不要被关在箱子里,死在海里。对了,他也有钱,他有很多的零花钱,他可以全部拿出来,都给他们,不要杀了他。“咚咚咚咚。”箱子响个没完没了。绑架犯觉得他价值越来越低,就更没有耐心应付他。于是把箱子,扔到了仓库的角落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了门。没人再能听到他的声音。在漫无边际的恐惧里,司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我现在是在做梦。梦醒了,就回到家了。爸妈虽然不怎么管他,但是不会不要他的。可是他等啊,等啊,等到都快失去意识。等到无边的黑暗都变成了恶鬼,在他耳边说:“你爸妈不要你了。”“你是没人要的小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1无路可去 第三天 时间开始以宗盐的到来形成计量单位。宗盐每次来,会带来一根蜡烛,架在洗手台上。等宗盐走后,司疆就看着闪烁的烛火,开始数秒,“1、2、3……”数到那个数字大到计数困难,就到了他最怕的时刻。火苗滋啦一声,彻底熄灭。他又要堕入噩梦。恶毒的声音在耳边诅咒他:“你在期待什么?她下次不会来了。”“就像你爸妈一样,她也不会要你的。”“你别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你会死在这。”“你说,下次又要多久,她才来看你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小时?一天?两天?还是等到你发烂发臭哈哈哈哈哈”发烂发臭。黑暗中,司疆眨了眨眼,低头,闻自己身上,他现在确实很臭。而且很脏。无论是谁都会受不了。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司疆,好像真的在一去不复返。宗盐这次进来时,提了一桶水。司疆不知为何,对着她笑了一下,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讨好。宗盐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说:“你让开一下。”“啊?”司疆有些恍神,太久没有和真人对话,他的大脑运转得很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站角落里去。”“哦,哦。”司疆拖着腿,忙移到一边。只见宗盐一脚跨入了这个狭小的空间,擦过司疆的身体,弯腰摆弄地面。司疆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上次和人身体接触,感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宗盐把卡在地面的板子撬了出来,一个隐藏的蹲厕便重见天日。“你应该洗个澡了。”“而且,你好像也一直没有上厕所吧?”说到这个话题,宗盐还没觉得什么,司疆顿时就脸红了。“我可没有拉在身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嘴抽了一下:“不用跟我解释。”“我真没有!”“跟我没关系。”司疆气恼,但是又不知道拿这个女人怎么办。只能看着,她把一身干净衣服扔到洗头台上,吩咐他:“尽量用毛巾擦洗,不要浪费水。”司疆撇嘴,很是怀疑:“不淋浴,怎么洗得干净?”“你可以淋浴,我不会阻止你。”宗盐说,“但是我只给你这一桶水,这一桶水供你洗澡,同时也是你冲厕所的水,怎么用,你自己决定。”说完,又挥手,叫司疆走开点。司疆还以为她也嫌弃自己脏,尴尬到不行,把手也藏到身后。结果宗盐只是拿出了一把钥匙,在墙上锁链固定的地方调整了一下,锁链自由活动的长度便增加了不少。司疆犹疑地往外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能勉强站在洗手台边,才彻底不能再移动。“洗完叫我,我拿衣服。”“……行。”司疆点头,想到什么,又连忙再补了一句:“谢谢。”宗盐离开的动作一顿,但还是没有任何回复。不知为何,司疆有点失望。他叹了口气,把身上不知道穿了多少天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一旁。然后拿起宗盐挂在桶上的毛巾,放进水里浸湿,不太熟练地开始擦拭身体。头发怎么洗?哦,旁边还有一包海飞丝,模糊印着美女的一头秀发……司疆不愿去猜测这玩意多廉价,闭了闭眼,直接往头上挤。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他敢挑剔,他相信宗盐那个女人一定会直接把东西全部收走。让他臭死在这里。一桶清水很快变得污浊不堪。司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劝服自己,已经差不多了,在这样的条件下不要追求完美。他看着这桶脏水,嫌弃地撇了撇嘴,还是提着放到了一边备用。宗盐准备的衣服明显是别人穿过的旧衣裳,司疆扯了扯,不太适应这种粗糙的布料。也不知道会不会过敏。他一瘸一拐走到洗手台前,终于再一次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啪。”镜子里的男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里面是谁?怎么长这么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从脖子到脸颊,甚至一直到太阳穴的位置,全是血痂。没有明显伤口的地方,也是青青紫紫的。“老子这是,毁容了?!”这脸走在路上,一定能把小孩吓哭。司疆有些接受无能,他刚刚洗澡的时候,就发现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和挫伤,严重的地方已经被人简单处理过了,但是像这种皮肉伤,压根没人管。完全是在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他从小就被人夸长得俊。甚至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过,说他虽然脑子空空,能力一般,但至少脸没得说。但是现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好像连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没有了。“砰。”司疆一拳要打向镜子。“你要是把我的东西弄坏,我就会让你身上出现同样的伤口。“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宗盐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正明显很不高兴地瞪着他。司疆拳头一松,悻悻地收回手。“我没想做什么。”“你最好是。”宗盐是过来送东西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把一个小凳子递给司疆。“这啥?”司疆接过,奇怪地把玩了一下,就一个很土的小红凳,给他这东西干什么。“你上厕所需要。”宗盐把他的脏衣服捡起,扔进袋子里。头也不回地回答他。用背部对着一个成年男性,似乎一点儿都不怕他从后面袭击。“?”上厕所要什么凳子。司疆盯着手中的小红凳子看,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别扭了起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2我会等你的 第四天 宗盐随口扔下的一句话,像一枚隐而不发的炸弹,装在了密闭的洗手间里。司疆站在原地,发了一阵疯,又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神经质地弯下腰,双手护住蜡烛火苗。自言自语:“不能闹,不能闹,蜡烛差点就吹灭了。”“冷静点,司疆,你乖点。”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又瑟缩地收了回去。“我现在要干什么,哦,洗完澡了,还得上厕所。”司疆抱着小红凳,缩回自己的小隔间里。别扭地蹲下,半边身体撑在凳子上边。一分钟……两分钟……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想,他上不出来。为什么上不出来,他应该上厕所的。“司疆,你不会连排泄功能也没有了吧?”“原来你还能更加废物。”“不会睡一觉醒来,你就发现自己失禁了,天啊,别人会怎么看待你。”“那个女人一定会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你的。”司疆低斥,嘴唇颤抖:“闭嘴。”“我为什么要闭嘴?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司疆,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捂着耳朵,闭上眼睛:“司疆,别听他的,那是幻听。医生说过,这些声音是假的,不要去理会它。”是心理阴影导致的幻觉幻听。只要无视它,不要去想它,它会自己消失的。医生这么说过。耳边那道声音讥讽地笑着,飘忽不定又毫无频率,仿佛是什么邪恶的生灵一直在附近徘徊,等待着占据他灵魂的那一刻。“司疆,反正你都脏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海底吧。”“司疆……”司疆抿紧唇,抱着小红凳,远离那片空间,藏到了洗手台下。正好是脖子上的项圈有拉扯感的距离。这种拉扯会带来微弱的窒息感,但此时此刻,这种平时会让人不适的窒息,却是司疆最渴望的真实。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他现在是被宗盐关了起来。宗盐给他水,给他凳子,说明他身体里面没有受伤。他很正常,幻听在骗他。所以他不会失禁,更不会被幻觉抓走。司疆把下巴靠在项圈上,逼自己冷静思考。宗盐才是真实的,所以她说的话应该也是真实的。什么叫做没有回去的地方了。宗盐难道看到爸妈的消息了?他们真出事了?怎么可能,那两个人,平日里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利益和人身安全,世界上一半的人死光了,他们都不会出事。那为什么,宗盐要这么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嘎吱,嘎吱,嘎吱。“指甲被咬得泛出血色。司疆眼睛不安地转动,要是那两个人真死了呢?虽然从小,他们就没怎么关心照顾过他。但是,他从没有想过不认这对爸妈。因为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说,家人,不就是他的全世界吗?爸妈死了……爸妈死了,不就没人来救他了吗?他突然害怕了起来,缩着身体,小心翼翼地看四周。那这个箱子,还能谁来打开?谁还会来救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会被绑架犯扔到海里去的。“嘻嘻嘻嘻嘻,是的。”“你爸妈死了,不要你了,司疆。”“你会和我一起,永远地待在箱子里,最后沉入海底。”不要,他不要被关在箱子里。谁来救救他?里面真的很黑,又黑,又小。他躺在里面,慢慢地,慢慢地,都好像要变成箱子里的一具僵硬的尸体。蜡烛又灭了。他把自己藏进更深的角落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什么时候来?要是宗盐把他忘了,不再来了呢?司疆,你不能等,你要自救。医生说过的,你已经有了自救的能力。他从洗手台下面爬出来,双手使劲往前伸,终于碰到了那扇门。距离够!司疆心下大喜,摸索着去找门把,很快就碰到了金属,手一摸,果然是门把手。可以出去了!他往下一扳,没扳动。“咔嚓咔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论他往哪个方向使劲,门把手都掰不动。门被反锁了。脑海中似乎有一根紧绷已久的弦,忽地一下,断开了。他出不去了。他会永远地关在箱子里。半夜的时候,宗盐被一阵急促的撞击声惊醒。她下意识拿起身边的剪刀。直到确认声音是从密室里传来,才稍微放下心。司疆那人在干什么?宗盐皱眉,穿好鞋子,往里面走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在震动。不是地震。宗盐手贴在门上,是里面有人在用头撞门,一下一下的,像是时钟出了故障。她一把把门打开。里面的人动作落空,身体没收住力,被项圈一拉,向后倒去。宗盐点燃一根蜡烛,居高临下地看着双手撑在腰后的司疆,问:“怎么了。”司疆瞳孔失焦,眼球乱转,像是失了神志。宗盐只好蹲下来,本想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脑子里又突然想起看到的新闻和资料,最终收了力,改为摸向他额头上的伤。“司疆,是我。”“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3收集癖 第五天 大学校区的实验楼里,正进行着多场考试。不出宗盐所料,学校终究还是坚持期末考。有时候,灾难发生后,尽量像以前那样生活,也是一种恢复秩序与修复创伤的方法。虽然来参加考试的学生少了很多,但是学校还是紧赶慢赶研究出了不同的计分细则。不过宗盐不需要了解考虑那些,她只要专注眼前,把自己面前的试卷完成便好。她的生活很纯粹,也很呆板,不愿意主动接受变化。熟悉的生活使她有安全感。考完试后,学校正式宣布放暑假,不方便回去的同学,可以选择住校。宗盐背着书包,平静地走过人群,似乎完全没有被地震影响到。与她截然不同,班里其他同学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校园里的氛围也不复活力。人群埋头赶路,眉间阴郁灰暗,对逝去生命的惋惜,对自己未来的不安,对天灾的应激,全都刻在了他们此时此刻青春的生命里。而宗盐,不管是地震前还是地震后,一直如此。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走到学校大门时,一辆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黑车进入视线,她看到车边的熟悉人影,停下脚步,勉强能听到一些对话声。陈柏脑门缠着绷带,拄拐杖,毕恭毕敬地向着车主说话。“司叔叔,我们那天就是在酒吧,阿疆出门买烟,十分钟后就发生了地震。所以他一定就在那附近,您得让搜救队再找找。”男人一身西装,眉心紧皱,面色疲惫:“找了两天了,生命探测仪也用了,没有任何信号。你确定他不会临时去其他地方?”陈柏难掩愧疚:“不会的,我们都在一起给他过生日。都是我的错,早知道我就跟他一起去了。不论他现在是被困还是……至少我们之间还能互相照应。”“他自己太任性了。到了这种时候,还乱跑,现在为了找他,公司的事务也被影响。真的是,从小到大就没省心过。”司疆的父亲越说越气。“我们会让人一直去找,我再给他一周的时间。能找到,就把他带回家好好教训一顿,找不到……”陈柏知道司疆父亲没说出来的是什么话,他很早就从司疆口中了解到过司家父母的冷情,但自己真正面对时,还是不由一阵心寒。替发小感到心寒。小时候,司疆被绑架,司家两位是做好了失去这个孩子的准备的。甚至连衣冠冢的物件、事后怎么开发布会都备好了,还联系了医院提前了解试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事情出现转机,司疆还是救回来了。司疆父亲的意思是:找不到,就当父子缘分今生已了,他们会给司疆生一个弟弟,以后有时间或许会去祭拜他。开什么玩笑。陈柏心中苦笑,以司疆的性格,就算他真死了,知道父母带着弟弟来他坟墓前恶心他,他可能会气得当场活过来,和他们同归于尽。就是因为小时候的事,司疆这么多年,想尽了一切办法阻止家中的二胎计划。他绝不能接受自己有任何被抛弃的可能性。宗盐默默地听着,面露讥讽。原来不只是家贫百事哀,这些富贵人家,金钱多得花也花不完,不一样家庭关系一团糟吗?她觉得无趣,便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打算,转头离开了这里。陈柏敏锐地注意到了她,转头看向她离去的背影,皱眉思索,这个女生似乎在哪见过,刚才难道在偷听他们讲话?为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类面对灾难的韧性有时候真的值得敬佩。宗盐再次路过常去的菜市场,发现很多熟悉的摊贩已经在那里整理铺位,打扫卫生,以争取早日回归正常生活。路边还能营业的店面,许多也勉强在开门迎客了。其中就有被宗盐零元购过的便利店,她进去,挑了一些短缺的物品,准备付钱。“59元。”老板愁眉苦脸地说。宗盐掏钱的手顿住了:“不是30元?”“小妹妹,地震啊,资源短缺,肯定不能是以前的价格啊。”原本拿出了五十元整钞,听到老板回答后,宗盐直接把钱放了回去,又从柜台上摆好的商品中挑出去一部分。“那我只要这些,现在多少钱?”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板翻了个白眼,什么穷鬼。“30。”宗盐利索地付了钱,拿着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原本她还想过要不要把之前的补上,现在看来,这个老板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那她就不多此一举了。“唉!小宗,是小宗吗?”要走出市场时,背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宗盐回头,见到一位脖子上系着丝巾的老婆婆朝她招手,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已经不早了的天色,还是快速走了过去。“王奶奶,您没事就好。”“嗨,地震的时候我正好搁那跳广场舞呢,算是躲过一灾。不过,家里老房子还是塌了,唉,住这么多年了。”老人家看起来有些伤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抿着嘴,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没事,人没事才是最幸运的。我过阵子就要去和我女儿一起住了,对了,你们这些年有没有联系过啊?她之前过年的时候还和我聊起过你呢。哎,不说这个,我差点忘了。”老人家风风火火地,让宗盐等一下。她小步跑到路边一辆三轮车里,从里面提出两个大袋子,就要递给宗盐。王家奶奶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后来又进厂做工,下岗后做生意,老了之后还不闲着,喜欢自己种些菜,养养鸡鸭,然后拿出来卖。她不缺钱,价格一直很随意,但是绝不接受砍价。唯独对宗盐,总是无视称上的数字睁眼说瞎话,恨不得把菜免费送给宗盐。她热心肠,性情直,看不惯宗盐家里那几个大人,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帮衬这个不容易的娃,虽然能做的不多,但已经是宗盐在世界上接触到为数不多的善意之一了。“你拿着,这些是之前晚辈们送过来的补品,我都没打开过,你瘦成这个样子,要好好补补。还有这个,小心一点,是我家那只鸡生的最后一批鸡蛋,我家可不是饲料鸡,这些鸡蛋绝对比你去其他地方买的要有营养。”“这些肉,你拿回去,就放冰箱冷冻柜里冻着,可以保存很久的。你们那应该来电了吧?哦,还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人家又提出来一个纸袋子:“这里面有两件羽绒服,都是之前买了之后就堆柜子里,穿都没穿过。我看你冬天总是只穿那两件,趁年轻还能硬撑,但是女孩子容易受寒,年纪大了会吃苦的。”宗盐安静地听着老人的细碎嘱咐,常年冰冷的心也生出暖意。“王奶奶,我长大了,可以自己赚钱买的。”“你还在读书,家里又没有其他人了,能赚几个钱咯!好了,不啰嗦了,你把这些拿回去,不准说不要。好像有点多,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家,你现在住哪?”宗盐看了看三轮车,摇头:“就住这附近,几步路就到了。您忙自己的事吧。”王奶奶一直不知道,她跟着继父住在烂尾楼里,即使是现在,她也没有离开过那里。如果知道了,可能要气得不行吧,还是算了。就算她从小就没有和正常长辈相处过,但宗盐至少知道一点,那就是不要让关心自己的人操心。更何况王奶奶和自己也没有亲缘关系,她没有必要让老人家担负起自己的苦难。“王奶奶,谢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提着满手的东西,袋子沉甸甸的,勒得手心胀痛,她弯腰,向老人家低下了头。老人家潇洒地挥手,开着小三轮吨吨吨地走了。宗盐在原地站了一会,目送三轮车远去,才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回家的路。回到家时,天已经快全部黑下来了。宗盐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步伐加快,往暗室走去。果不其然,刚靠近里面的门,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宗盐,宗盐,宗盐,宗盐……”陷入恐惧的人呼唤救星。“骗子,大骗子。”边叫边哭,边哭边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咬牙切齿。宗盐打开门,蹲在洗手台下的人影就朝她冲过来。冲到一半,硬生生停下。宗盐站在门口,神情冷漠地看他。昏暗的光线中,他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根早已燃尽的蜡烛,眼眶红红的,控诉道:“蜡烛灭了,两个小时了。”“嗯,我知道。”宗盐让他把手伸出来。他才不情不愿地摊开双手:“你骗我。”果然,熔化后又凝固的蜡液粘在了司疆手指间,将皮肤烫得红肿。宗盐熟练地把一块又一块的蜡液扯下来,司疆疼得直吸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4走出来,你就是我的宠物 说实话,蜡烛虽然不贵,但是当它成为日常消耗品时,宗盐突然有些明白古人为什么舍不得点灯油了。奢侈。况且一直不解决电力问题,生活上也很不方便。宗盐暑假开始的第二天,终于准备改善一下生活条件。王奶奶给的肉和菜,再放一会儿,就会变质了,她并不想浪费老人家的好意。怎么办呢?她不懂怎么去偷电,会这种技术的大叔早就搬走了。难道自己也搬出去,不住在这了?不可能。宗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弃这里的,除非她死。有没有别的办法,还有什么能发电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发电?宗盐眼睛睁大,她想起来了。司疆躺在门口睡觉。长长的锁链一直从里间延长至洗手台。他缩在地上,抱着宗盐给的一条毯子。因为毕竟是炎热夏日,即使他是呆在阴凉的洗手间里,也穿的是短袖短裤。之前健康的肤色因长时间不见阳光,已经退回本来的白皙,手臂和腿上的肌肉轮廓,也失去了弧度,缩水不少。司疆呼吸沉重,才闭上眼没多久,身体一颤,因心悸而惊醒,睁眼找蜡烛,见蜡烛还亮着,也没有马上就放下心来。他把头凑近门下的缝隙,侧耳倾听,听到外面微弱的脚步声。是宗盐的。才舒了口气,疲惫地抱着毯子,缩成一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分钟后。他又猛然睁开眼睛,重复了这一系列动作。身体和精神早就到了疲劳极限,可是他怎么都无法进入深度睡眠。被唤醒的童年创伤,身处另类相似的被囚环境,司疆的精神,就像烛火一样,敏感脆弱,摇摇欲坠。他必须确认自己是安全的,才敢合上眼睛。什么是安全的呢?或许那个会一直来看自己的,给自己带来光的人,就是安全的象征。只要他能感受到宗盐还在,耳边一直在怂恿自己的呓语就会短暂消失。司疆就能得到片刻喘息,阖上眼,睡上一会。眼皮重得好像吊上了千斤的负担,司疆意识逐渐涣散。再次睁开眼,耳边觥筹交错,高雅的钢琴曲调在大厅里流淌,周围一下子多出了无数的人,身穿正装,打扮得体,言笑晏晏地交谈着。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没反应过来,背后便多了一双手,用力把他往前一推。“司疆,这是杨叔叔,爸妈的合作伙伴。”司疆茫然地抬头,一个有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看着自己笑,似乎在等自己说话。他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直到手上被掐了一下,他才下意识开口:“杨叔叔。”“见谅啊,杨总,我家这小子不太懂事。”身旁站着另一个高大的男人,不悦地瞪了眼司疆,才挂上笑容,与中年男人继续交谈。司疆傻傻站在原地,只觉头晕脑胀。后面又来了好多人,他都只是凭本能,鹦鹉学舌般,张嘴重复xx叔叔,xx伯伯。等到这种签到式的打卡结束,周边清静下来后,他被拉到角落里,一个做了精致美甲的巴掌扇到他脸上。“司疆,你今天怎么回事?是想让爸妈丢脸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捂住被打的脸,说:“我没有。”“你怎么没有?刚刚来的那些人,都是我们公司重点发展客户,有的甚至是当官的,你摆着一副臭脸,是要让别人觉得我们不欢迎人家吗?”尖利的声音刺得他头痛欲裂,他摇头:“我没有摆臭脸,只是不太舒服。”“什么不太舒服?你成天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在这种场合,你就算要死了,也得给我装出司家少爷应有的样子来。”女人生气地走了,让他自己反省一会儿,然后去洗手间里把脸处理一下,再回大厅。司疆沉默地站在原地,等脸没有那么火辣辣了,才避开人群,走到洗手间里。他接了抔水,往脸上洒,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镜子。里面是一个少年,头发用发胶梳理得规规整整,小礼服上系着条浅蓝色的领带,他长相俊秀,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神情更是不符合年龄的阴郁。司疆冷冷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里面的少年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突然,头上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下意识抓住了洗手台,他有些惊慌地看了眼故障的顶灯,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少年的脸不知何时贴紧了镜面,正朝他露出诡异的笑容。他张开嘴,一字一顿地说:“司疆,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和我一起,腐烂吧。”随着话音落下,他的脸一块一块脱落,像烂肉一样,落到了司疆手中。司疆吓得往外扔,连退数步,摔到了地上。但是镜子里的人竟然没有放过他,双手穿过镜面,顶着贪婪恶意的笑容,一点点,从镜子里爬了出来!“你不要过来!”司疆色厉内荏地呵斥着,身体却已经因恐惧而不停发抖。“嘻嘻嘻嘻。”逐渐腐烂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司疆的心跳已经顶到喉咙口,他快要疯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咚咚咚。”门口突然有人敲门。司疆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望过去,想开口喊救命。可是喉咙因为害怕,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司疆,是你在里面吗?你给我开门。”“在这种场合里,你闹什么脾气。已经有人问你去哪了,你最好给我早点出来。”“听到没有?”外面的人不耐烦地又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反应,更加生气了。“司疆,我们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在这个时候任性?你从小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出生就在罗马,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起你知道吗?这些都是爸妈辛辛苦苦做生意换来的。你既然享受了这些,就给我负起责任,付出相应的代价。在社交场合里,给我老老实实当好司家少爷,不要耍脾气。”“十分钟后,给我出现在大厅里。回家后,我再跟你算账。”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绝望地朝那边伸出手,妈妈,不要走,快救救我啊……“哈,司家少爷。”“多么幸福的司家少爷啊。”像恶鬼一样的少年,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已经站到了眼前。生了蛆虫的手,向司疆伸来。不要,不要!谁能来救救我——绝望的呐喊还未出声,就消失在胸膛里。“司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不!”“司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双手,贴在了额头上。司疆猛地惊醒,惶恐地看向那双手。瘦弱有力,虽然上面有许多伤疤,但是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更没有恶心的蛆虫。“你发烧了。”宗盐皱眉道。她不知何时进来的,身上灰扑扑,没有碰司疆的另一只手上戴着手套。“你们有钱人的身体怎么这么娇弱。”大夏天的地上躺几天,还能发烧。要是她体质这么差,早就活不到今天了。宗盐觉得自己带回来的,果然是个麻烦精。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5养宠物也是要磨合的 即使快过了夏日最热的时候,太阳刚刚出现在地平线,热气依旧肉眼可见地冲向人间。这样的天气,大部分人都无法想象没有空调的生活。但凡享受过机器制造的冷气,就再也忍受不了失去它。至少司疆是这样的。曾经在家里,24小时恒温,冬天享受地暖温泉,夏日在泳池和空调房里消遣,那时候只觉得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生活。而现在,司疆闭着眼,睡在地板的凉席上,枕头是一团旧衣裳,胸膛微微起伏,呼吸轻而规律。一把落地风扇嘎吱嘎吱地响,在沙发和茶几一片中尽心尽力地制造凉风。即使如此,他的脸上身上依旧覆着一层薄汗,身上穿着的宽松T恤衣领也被拉得很低。早上六点,宗盐睁开眼睛,无需闹钟,这是她早就养成的生物钟。打开手机,确认时间,她从沙发上坐起身,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宠物昨晚又闹腾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接了兼职,白天通常在外打工,正是城市百废待兴的时候,许多地方都缺零工。因为人少事多,一个不注意,便加班过了头。老板在宗盐沉默的注视下,给她多结了加班费,还递给她一个大西瓜:“小姑娘,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家里人应该在等你吃晚饭了。”宗盐提着西瓜,路过加油站,买了瓶柴油,才骑着自行车,匆匆往家里赶去。夏天天黑得很晚,但宗盐走过附近居民区时,已经可以看到万家灯火,家家户户各有各的热闹,天真的孩子看电视,家长骂骂咧咧指导孩子写作业,饭菜的香味顺着空气钻进宗盐的呼吸里,是呛人而灼热的味道。她远远看了一眼,便埋头继续走自己的路,今晚吃什么?宗盐很少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能填饱肚子,就算是完成日常任务了。但是现在不太一样,她得养一个宠物。宠物之前过得太好了,就算现在逆来顺受,不敢抱怨,但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宠物跟着她凑合地吃了一阵子,每顿食量越来越少,逐渐瘦得下巴都尖了。宗盐盯着司疆的下巴和锁骨,小小地反思了一下:或许得养得更精细点?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她不是想要一个短命的宠物。最重要的是,司疆近期表现得都还不错。从小区后门绕进去,保安头也没抬,沉迷在短视频里,夸张的笑声掩盖住了宗盐的动静。宗盐往小区深出走去,除了最靠外的一栋成功交房外,里面的楼栋基本看不见人烟。一路上,杂草丛生,工地挖的坑闲置在原地,已经形成了天然的脏水池和垃圾堆。若是外人晚上走在这条路上,恐怕只会提心吊胆,以为自己闯进了什么荒郊野外。终于来到自己家楼下,宗盐抬头看,马上便皱起了眉。没有亮灯。怎么回事?她小跑上楼,没有灯的楼梯间根本无法影响她的步伐。这条路,她走了很多年了,闭着眼都知道每个阶梯长什么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掏出钥匙,插入门锁中,宗盐停下动作。如果,是司疆跑了,她该怎么做?她不太想面对这个问题。自从司疆成为她的宠物,宗盐的生活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很少有这些体验。无论是学习的时候,还是用电脑画图时,室内都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有时候,司疆就是在睡觉。他晚上一般睡不好。有时候,司疆醒着,就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以前从不这样,他需要热闹和陪伴,最好每时每刻都有欢声笑语围绕在身边。宗盐看他实在无聊,从书柜里拿了本书,扔给他。司疆最开始根本看不进去,他不喜欢看书,但是实在没事做,便只能强逼着自己看这本不明所以的旧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了没几秒,眼一闭,呼吸一重。宗盐的脚上一沉,一个脑袋就枕在了旁边。她没有理会,只是专注做手上的活,最近的图卖的很快,价格也比之前高。或许是因为地震后,需求高了。她得趁这个时间,尽量多赚些钱。等到天快黑下来了,她才把电脑合上。司疆依旧睡在她腿边,蜷缩着,像一只正常的家犬。宗盐这才捡起掉在一旁的书,翻过来一看,嘴角轻轻勾起。难怪他一看就睡,她把以前打包买的旧书里,唯一一本外文书掏出来了。司疆英文应该不错,有钱人家文化课也许可以一般,但是外语是不会太差的,毕竟大部分二代们都会选择出国镀金。只是这本书,是一本德国的童话书,全篇德语。等宗盐开火做饭时,司疆会默默坐到一旁,然后又开始发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脖子上的项圈松紧正好地系在上边,项圈吊环上挂着一块方形的蜡块。已经被磨得很润滑,没有什么杂质。如果司疆敢跑。她一定会把他抓回来。属于宗盐的东西很少,所以她绝不会轻易放手。等把他抓回来,她会更用心地学习,直到把她的宠物培养成合格且忠诚的家犬。绝不会再有离开念头的私有物。至于具体用什么办法,宗盐按下了那些黑暗的念头。“咔嚓。”门锁打开。满室黑暗,宗盐却不再感到熟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那晚,把司疆从暗室里放出来后,宗盐便把邻居遗留下来的发电机搬了回来,想办法接通了电路。家里重新拥有了电。从此就没有再暗下来过。第一晚,宗盐试图关灯睡觉,晚上便被司疆的叫声吵醒。他满脸冷汗地缩到宗盐旁边,一直喊着黑。宗盐打开灯,他也依旧没有太大好转。直到宗盐又给他点燃一根蜡烛,他盯着蜡烛的火光,才慢慢恢复正常。蜡烛不能一直用。从此,晚上睡觉前,宗盐把台灯调暗,放在茶几上,给夜晚留下一道光。起初,司疆还是不能适应,又不敢再吵醒宗盐,便抱着自己的玻璃罐子熬过一晚又一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眼圈快挂到脸颊中间。宗盐没有心软,到了夜晚,依旧在他哀求的眼神中,打开台灯,关闭主灯。司疆咬牙,盯着宗盐,委屈道:“当你的宠物,连蜡烛都没有了。我怕黑,我睡不着!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但是回应他的只是宗盐的背影。“主人”睡在舒服的沙发床上。他作为“宠物”睡在茶几和沙发中间的地上。真是优越的生活条件呢。司疆磨着牙,心里狠狠骂着这个心冷如铁的女人,就这样,还养什么宠物。至少他认识的那些养狗养猫的,哪个不是把宠物捧在手里,生怕委屈了它们。而他,司疆,哪像个宠物,活像个奴隶!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他得造反,给自己争取权益,蜡烛不能少!心中愤恨再多,可随着黑暗逐渐浓稠,他依旧是无法自控地僵住了身体,熟悉的恐惧爬上心头。司疆不敢看向任何黑暗的角落,里面像藏着无数蠢蠢欲动的手,在等待他的松懈,只要他一放松警惕,就会把他拉入深渊。唯一能看的,只有宗盐的背影。虽然那个背影又冷漠又无趣,一个晚上可能都不会动一下。但是却也是空旷的房子里,唯一真实的存在了。司疆控制着急促的呼吸,痛苦地咬住唇肉,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在窸窸窣窣地响着,那爬行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在耳畔吹了一口气,叫他“司疆”……他不敢动了。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快撞破他的喉咙。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6不要抛弃我,主人 原来是没电了。宗盐把手里的袋子都放到地上,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向室内。前几天就算着发电机里的油快用完了,所以她今天去加油站补给。没想到正好只撑到了白天。家里其实没有很多东西,但客厅地上却有一堆杂物。看起来像是谁在这里发过疯。宗盐绕开这些东西,终于在沙发上发现了一个隆起的身影。他躲在了宗盐平常使用的毯子里。没有逃跑就行。宗盐想。于是她没有急着搭理司疆,而是回到门口,提起柴油瓶,给发电机加好油,再调整好电路。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滋啦”一声,房间的灯一个个亮起,冲散一室黑暗。正如远方的万家灯火,她也回到了家。“今天有西瓜。你去切一半,剩下的放冰箱里。”宗盐把菜提到厨房里,头也没回地吩咐道。无人回应。她也没管,只是做着自己的事,将菜板拿出来,清洗蔬菜,将买来的新鲜鸡肉简单处理,放到高压锅里煮着。鸡汤、蒜蓉空心菜、凉拌海带丝。这是今天的晚饭。平常宗盐做的最多的,都是简单一两个素菜,口味清淡,能吃就行。但她的宠物似乎无法接受,总以看饲料的眼神看着碗里的菜。司疆是川湘胃,宗盐却是丝毫不追求调料的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宗盐今天顺手买了凉拌菜,反正也不贵,就当调剂一下宠物的口味。多吃几口,别瘦过头了。想到这里,宗盐轻叹一口气:养人形宠物果然麻烦多了,她投喂的流浪猫狗从来不嫌弃任何食物。一根火腿肠都能吃得特别欢快。不过养都养了,就自己摸索着来吧。鸡汤逐渐在空气中制造出迷人的香味。沙发上那团隆起终于动了动,掀开毯子,露出红肿的眼睛和煞白的脸。他眉压眼,浓郁的黑气萦绕在身旁,似乎有着极强的怨气。怀中的罐子捂得和他的体温几近一致。好想,造反啊!司疆忍着气,手一撑,把自己挪到轮椅上,推着轮椅靠近厨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暗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宗盐的背影。这个女人,真是个混蛋。“把西瓜洗了,切一半。”宗盐没有转身,却好像已经猜到自己背后有人。她只是平静地重复这句话。司疆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眼中快喷出两条火龙来。他推着轮椅冲向宗盐。然后捡起了地上的西瓜,移到旁边的水池里,动作生疏地进行清洗。不是他怂。是这个女人有一身怪力气。竟然能把几十斤重的发电机扛上几楼,搬坐在轮椅上的他时,也只是微皱眉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有时候真不懂宗盐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构造,明明看起来这么瘦,却狠得要命。“好好洗。”宗盐瞄了一眼,“别浪费水,提上来麻烦。”你反正力气大,多提桶水怎么了!司疆心里吐槽。浑然不知自己作为一个男性,现在体力活全靠宗盐一个女性来做,有多无赖和无耻。宗盐假装没看到他的表情,只是又说了一句:“切的时候注意点。”司疆手一颤,刚刚对准西瓜皮的刀差点就歪了。他吓了一跳,幸好没切到手。以前都是西瓜切块直接由保姆或者女人的手送到他口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切西瓜。准确来说,第一次切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切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血肉淋漓”。桌板上全是红色的西瓜汁液。裂口也是坑坑洼洼的。当西瓜最后出现在饭桌上时,宗盐有长达十秒钟的沉默。“你切个西瓜也能切成这个样子?”潜意思,真是个废物。司疆有些心虚,回道:“能吃就行啊。”宗盐不置可否,只是勺了碗鸡汤,把一半的菜分到司疆的专属菜碗里,连带着海带丝,一起放置到地上的小桌子。宠物没有资格和主人同桌进食。对于这一点,司疆已经由一开始的屈辱抗议,到现在的麻木认命。他自己从轮椅上爬下来,坐在小桌子前,老老实实吃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就算他闹脾气不吃,宗盐也不会惯着他。穷人一般不会浪费粮食,司疆要是不吃,那这一顿,宗盐会好好保存到下一顿,他依旧不吃,那就再留到下下顿。直到他饿得连有些发酸的米饭都能咽下去为止。司疆从厕所里虚脱地爬出来后,再怎么不想吃,也会勉强往嘴里塞了,今天宠物多吃了一碗饭。宗盐看着他,觉得凉拌海带丝果然没买错。她吃饭很快,就像完成任务一样。司疆还在喝汤时,宗盐已经把自己的碗筷收到了厨房里。西瓜,宗盐吃了两勺。剩下的都给了司疆。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淡自然。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深夜一点时,宗盐突然睁开了眼。沙发底下没有人。她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宠物的身影。宗盐握紧手机,激烈的情绪如同打翻的墨水,在她死寂的灵魂上染上浓重的色彩。“呵。”冷到冰点的讥笑声。宗盐笑自己,果然是对这个宠物太好了,不然怎么会让他有机会逃跑呢?像她的生父,把家里的门窗都上了锁,然后像赶牲畜一般,把生母逼到角落里,她躲在床底下,没有人能逃离。或者像继父,直接用锁链永远锁住,这样死,都能死在身边。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怎么就没那么狠心呢?宗盐叹息般摇了摇头,她原本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养司疆的。可是结果证明,行不通。月华如水,但照不进封闭的高楼楼梯间。狭窄的通道里,有人跛着脚,贴紧墙壁,全身紧绷地往下走。速度一快,便因为看不清路,踏空摔倒。速度一慢,焦虑和恐惧便在耳边不停催促。快跑,司疆。不然你会死在这的。要跑去外边,回到外边的世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7我要变强 宗盐拉着牵引绳,把司疆扔到洗手间里。男人惊魂未定,视线粘在她身上,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要关我,惩罚我吗?和被抛弃相比,也,不是不能接受。司疆努力说服自己,控制住想逃离这个空间的冲动。“把衣服脱了。”宗盐的语气和命令没有两样。“……”满是伤痕的手落到身上,把上衣和裤子脱了下去。只剩下一条内裤,卡在胯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拉住裤腰,准备往下扯,没有丝毫犹豫。“这个穿着。”宗盐开口阻止。他才把手垂至身侧,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新的指令。如果说以前司疆的身材像草原上的猎豹,修长又具有爆发力。现在落到宗盐眼中的身体,已经变成一头被捕食过后,苟延残喘的鹿。由成年男子的健壮退化成青少年的清瘦。养尊处优的无暇美玉碎成了裂痕遍布的砂石。宗盐把牵引绳系在锁链上,回头去提了桶水。“你太脏了,我喜欢干净的宠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瓢又一瓢的冷水倒在司疆的头上,水流冲刷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灼热刺痛,发红肿胀。多么可怜的一只落水狗。司疆没有任何的抱怨,只用肿胀难言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声音:“我知道了,我会把自己洗干净的。”他用力地搓洗身体,像是要硬生生磨掉一层属于过往的皮,即使伤口流出血液,化成粉红色的水流堆积在地面,司疆也不曾住手。因为宗盐没有喊停。夏去秋来。宗盐正式进入大三。她也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地震之后,很多学生的情况发生改变,所以奖学金和助学金将全部重置申请。老教授估计是在地震中受了惊吓,察觉人生不易,生命脆弱,连面容都比以前慈祥了许多。他把宗盐的平时分改为了及格,至此,奖学金的要求,宗盐都能达到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班里的同学少了几位,相熟的人脸上还残余着悲伤。宗盐毫无反应,她甚至都不知道少了哪几个人,叫什么名字。不过,她的几位好室友,都活了下来,也真是命大,还在班里呼吁了好几次为司疆祈福或怀念司疆的活动,一群人哭哭唧唧的,矫情做作。宗盐听了个开头,转身就走。快到午休时间,宗盐打开手机,她收到了一条带图片的短信。联系人的备注是“宠物”。“10点半睡醒,我把客厅的地板拖了一遍,然后热了昨晚的剩菜。现在准备吃了。”宗盐回复:“嗯。”“主人今天几点下课?要去打工吗,大概几点到家?”不等宗盐回复。又一条短信送达:“我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问问你。”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紧张地抱着手机,猜测屏幕那边宗盐的反应。不会嫌他烦吧?他不安地啃着筷子,目光始终离不开短信聊天框。早知道不问了,他怎么就忍不住呢?牙齿神经质地咀嚼着,把筷子尖尖咬出了深深的印迹。“咻”的一声,他收到了讯息。连忙去看。“下课后有事,晚饭你自己解决,八点左右应该能回来。”八点啊,这么晚。司疆沮丧地放下碗筷,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随即,宗盐又发来一条信息,他点开,嘴角忍不住地上扬。“我让你报备行动,你也可以问我行程。宠物的好奇是正常的。”主人没有生气,允许他问她几点回家!这是不是说明他表现得还不错?回复了一个“嗯,那我等你回来”的短信后,司疆喜滋滋地退出了短信界面。这是他原来的手机,宗盐把他带回家的时候,也顺手捡了回来。除了屏幕摔裂,欠费几个月外,还能正常使用。宗盐还给他时,给他交了话费。一个能够上网,可以自由联系任何熟人的设备,宗盐就这样毫不设防地还给了他。像是在考验司疆的忠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也践行了自己的誓言。司疆发完短信,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全盘不复过去的网瘾少年形象。以前,除了运动和社交,他最喜欢的就是打游戏,手机上各式各样的热门手游都有,当下流行的交友软件,也是一大堆。无论在哪,他司疆都是被追捧的对象。但是时隔数月,重新拿回手机,司疆除了和宗盐的短信交流,其他app一个都没有点开过。他不怀念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感。最开始,手机上还有地震那几天,来自通讯录众人的未接来电,微信上也有关心他询问他的留言。司疆,全部删了。然后再没有打开过这些软件。没有主人的允许,他不会做多余的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他在社会上,也是一个死人了,就算有人曾想着他,但是时间是可怕的,能带走一切短暂的情感。为什么不做好现在这个有人关注和陪伴的宠物呢?这天晚上,宗盐不是去工作。她是去见一个人。小时候就认识的一位长辈。远远地,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女人就兴奋地朝她挥了挥手。对方穿着简约中性,理着利落的短发,看上去精气神非常好。一点也不像个快四十岁的女人。“宗盐,快来坐。我们都多少年没见过了,幸好我妈上次提到你……”宗盐表情温和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她的话。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王瑶,职业是武术培训机构的老板。但是宗盐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跆拳道教练,苦兮兮的打工人。宗盐那时,躲在教室外面偷学,被王瑶抓了个正着。发现宗盐并不属于机构学生后,她提着小宗盐的后领把她拎到了一个角落,很不客气:“小妹妹,想学习,应该先让你的家长交钱报班。你这样是白嫖知道吗?”说着,就要去拍小宗盐的肩膀,动作却停顿在了空中。王瑶才看清小宗盐的情况:又瘦又小,营养不良的皮包骨,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全是伤。脖子上甚至还有掐痕。王瑶像是被烫到般,把手缩了回去,很不自然地问:“你这伤怎么回事啊?被同学欺负了?最好回去找家长告状啊。”千万别赖到她身上。“我没钱,家里也没钱。”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8带“宠物”出门 秋意渐深,哐当响的老风扇被宗盐收了起来。晚上有时候还会觉得有些冷,于是宗盐挑了个好天气,把被子拿出来,在阳台上进行晾晒。她坐在客厅,对着电脑专注地绘图。司疆在阳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被子。主人说这样被子能变得蓬松。他发着呆,只觉得太阳晒得他舒舒服服的,很快就生了困意。打了个哈欠,司疆最后扒拉了一下被子,转身回到客厅里。他坐在地上,靠着宗盐的椅子,准备睡觉。宗盐的鼠标声和键盘声像极了催眠的asmr,在这规律的清脆声响中,他安心地闭上了眼。“司疆。”有人在叫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醒醒。”是宗盐。他忽地清醒,迷蒙的双眼望向俯视着自己的人。“怎么了?”“发电机没油了,我准备带电脑去外边。”“啊。”司疆坐直了身体,环顾四周。好像是停电了。宗盐说完,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司疆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今天得把图的框架确定下来。可能做完了就回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你这个表情。”“天黑之前,会做完吗?”司疆小声问,表情像极了没有安全感的幼犬。宗盐蹙眉,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她肯定得花三个小时以上,才能完成。等她带着柴油回来,天早就黑了。司疆看她皱眉,连忙补救:“没事,我就问一句。你去忙你的,不用理我。”他故作轻松地摆手。“正好我还有点困,你走之后我就去睡觉,睡一觉,你应该就回来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会趁天还亮着,我再整理一下客厅,对了,还有被子,我会记得把被子收起来的,我没忘记你说的要在黄昏前把被子收进来,不然会有湿气。”司疆这几个月来,头发长了不少,原本剃的发型是三七分侧背,现在发尾已经长到了脖子下,刘海也细碎地垂在额头上。配上他微微弯曲的细长脖颈,看起来柔软又乖巧。宗盐觉得这个样子的司疆很讨喜,便伸手揉了揉他头顶的发,手感蓬松,又有些粗硬。“你和我一起去吧。”“啊?”司疆不可置信地指向自己:“我?出去?”“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出去。我没有想出去。”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拒绝了。“我说过的,不会再想逃跑,我会好好呆在家里等你回来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被子,我现在要去收被子了。”宗盐看他突然开始忙碌,左一下右一下,就是不肯面对自己刚刚的话。她也没有生气或是解释,只是转而去了继父房间,翻出一件运动外套,扔到乱窜的人头上。“穿上,和我出门。”司疆一脸悲痛:“你要把我丢了?”“闭嘴,换衣服。”到了楼下,司疆还是磨磨唧唧的,不肯踏出楼栋出口。他坚定地认为,这是宗盐的考验。他绝不会上当。这段日子难得没有什么曲折,他慢慢摸懂了宗盐的脾气,没有惹她不快过。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她对他也很好。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一做噩梦,宗盐便会给他戴上牵引绳。他就能够安心地睡着。宗盐从袋子里掏出一条绳子,司疆的视线马上落到了上边:“我的牵引绳?”他困惑地偏头。为什么要把他的牵引绳带出来。“过来。”宗盐做了个手势。司疆只得靠过去,低头,熟练地被套上了束缚。“我牵着你走,你跑不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宗盐又掏出一个眼罩,让司疆蒙上眼睛。突然要出门,又失去了光明,他内心焦躁不安,又无法违抗命令。“跟我走,相信我。”宗盐走下去,然后扯动了牵引绳。她看到司疆不情不愿地,仿佛要去上刀山下火海般地,终于迈出了一步。“很乖。”女性冷淡的声音像是在哄骗小孩:“表现好的宠物,会得到主人的奖励。”宗盐用这种方式把司疆一直带到了街口,在无人的角落,才把牵引绳收了起来。公共场合玩这种奇怪的py,她还没无视他人眼光到这个地步。“把眼罩取下来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犹豫地掀开眼罩,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映入眼帘。这里是……城市里的商业街。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原来,这座城市已经恢复到这个程度了,要不是一些还在修补的建筑,他都会忘了这里发生过严重的地震。所以,宗盐之前也算是骗了他?让他以为熟悉的世界都变成废墟了。不。仔细回想,宗盐当时并没有回答他。是他自己胡思乱想推测的。宗盐没骗他,主人不会骗他。“走吧,去那个奶茶店。”宗盐背着书包,准备离开这条小巷子。司疆站在她身后,心跳开始加速。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兴奋,不是喜悦。是抗拒和害怕。但宗盐的决定不会因为他而改变,如果不想被丢下,司疆就只能跟上去。他低下头,把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高,衣领快碰到下巴,身上只有脸和手露在外面。“主人。”宗盐回头:“?”“我能要一个口罩吗?”她看到司疆手捂着脸,脸上藏着她从未见过的自卑。装修温馨的奶茶&咖啡店里,两个店员在柜台忙碌。这家店的生意中规中矩,主要是靠附近的学生和一些老顾客,因为是小本生意,人手有限,老板还没想过要开通外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0突然的冷漠 学院办的宣告栏,新张贴了一则嘉奖通知。三校联合举办交流赛,考验在校本科生的专业能力,其中佼佼者甚至可以获得行业龙头企业的青睐。也就是说,只要能获得前几名的名次,毕业后的工作就不需要担忧了。几乎对自己有一点信心和侥幸心理的学生全都报了名,这次主办方给的主题也很有针对性,“震后”。或是画出在防震功能方面有优势的建筑图,或是交出震后有利于人们走出阴影的家庭设计图纸,范围宽广,有理即可。大五即将毕业的学长学姐中有非常多优秀的人才,对这次比赛势在必得,所以大多人都推测,此次前三名肯定是在他们之间角逐。然而当最后结果宣布时,有一部分人愣在了宣告栏前,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是她?”“凭什么?”宗盐的室友气得跺脚。第三名:宗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纸黑字分明地写着。班上其他同学也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或不甘,或羞愧。震后很多情况都发生了改变,司疆失踪,不少学生家里也出了问题,早就没人有心思去针对一个宗盐。也就是因此,他们对宗盐的观感也在变化。她本来就是专业第一名进来的,更不用说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学习能力没得说。即使性格上不会来事,但也不会主动找事,低调沉默,独来独往。如果不去用偏见看待她,其实,她也挺酷的,不是吗?至少在没有参与霸凌和冷暴力的学弟学妹们中,有人是这么想的。宗盐还不知道自己获奖的消息。图书馆人满了,距离下一堂课还有两个小时,她也懒得去寻一个教室,便在学校的亭子里找了个桌子,拿出电脑工作。霜降时节,干燥的风卷着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飘落湖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把贴到眼前的头发往后捋,想,或许她该去剪个头发了。手机里送来新短信,是司疆发的:“午觉睡醒了,今天有点冷。”宗盐撑着头思考,好像是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宠物没有自己的衣服,还穿着之前的T恤,最近已经见他打过好几次喷嚏了。这样下去也不行,生病了更麻烦,金玉养出来的身体脆弱得很,之前发烧吃药都熬了几天。她打字:“你去主卧衣柜里找几件厚衣服,洗了之后就能穿了。”“主卧?我可以进去吗?”司疆有点懵,说实话,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从未进去过主卧。宗盐一直睡在客厅,他也就跟着睡在客厅。不过,宗盐从不使用关司疆的洗手间,她会单独去主卧那边。“拿衣服就行,不要动其他东西。”“我保证不会乱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主人。”配上一个讨好的颜文字。宗盐眉眼一瞬间柔软下来,再无生冷勿进的疏远。风刮过,把脸侧的头发向后吹气,露出清晰的五官和眼下的胎记。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傻傻呆住了。他站在亭外,不知为何脸有些红,表情挣扎羞窘地变来变去,最终,咬了咬牙,给自己握拳打气。“白袤,你勇敢点,不就是和学姐搭个话吗!”少年脸上还存留着未曾褪去的青涩稚嫩,刚刚成年,从封闭艰苦的地狱高三生活里解脱出来,上了大学,他就有一个梦想。他,白袤,要把高中没玩的,没做的事,都做个遍!然而新生报到那天,白袤所有精彩的规划都在一瞬间忘却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个读书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乖宝宝,自小家里也教育得好,长辈也都宠着他,同时,管得也很严。这次他自己强烈要求一个人大学报到,不要家人参与,他可是成年男子汉了,要过上独立自主的生活。结果,人来人往的大学门口,因为地震的影响尚未散去,热闹的迎新也显得气压极低。白袤,这才记起来,他是个大i人。站在一堆迎新的桌子前张口说不出话,别人问他哪个院的,他声音刚出来,就被别人的声音盖了过去,志愿者皱起了眉。“大老爷们的,声音大点,别跟个妹子似的行不行”白袤最讨厌这样的话了。他很气,又不想起冲突,只能自己憋屈着缩到一旁,骂自己没出息。魂牵梦萦的美好大学生活刚开始,就蒙上了一层阴影——原来,大学里的傻逼也一样多,明明都已经考上这么好的学校了。正当他在脑子里复盘本应该怎么反驳刚刚那句话才好的时候,宗盐站到了他面前。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白袤同学,是吧?”声音不像平常女生的娇俏悦耳,哑哑的,清冷又中性化。很巧,白袤从来不喜欢女性风格强烈的嗓音,这个声线,迅速勾起了他的好奇。他抬起头,看到了宗盐的长相,先是一愣,随即眼底又迸发出特别的光彩。“我是学院的迎新志愿者,大三的宗盐,看过你的资料,跟我来吧,去这边报到。”学姐,真特别啊。这次比赛,熟悉的名字又出现在获奖名单上。白袤萌动的春心更是跳得欢了。宗盐学姐,真是太帅了!又有个性又优秀,长得也好看。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呢?按他打听到的消息,应该是没有的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能配得上宗盐学姐呢?至少那些私下里酸的人,议论学姐胎记的人不配。那个胎记明明长得恰到好处,形状也很特别,是那些家伙不懂得欣赏。可是宗盐学姐明年就要大四了,大四要去实习,大五肯定更忙。他如果还不主动,以后就更没机会了。“学,宗盐学姐,你好。”宗盐疑惑地转头。一个有点眼熟的男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他面容秀气,眼睛又大又圆,灵气十足,像是单纯的幼年动物在期待地望着你。“恭喜你获得比赛三等奖,真是实至名归!我一直很仰慕你,那个,那个,我能加你的微信吗?”夕阳即将落入地平线时,宗盐的脚步声终于在门外响起。司疆本来趴在茶几上发呆,盯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为何,他今天有些不安。或许是因为下午过后,宗盐一直没有回他消息。这样的异常脱离了平静正常生活的范围,难免会使人多想。主人没有回消息,宠物也不能老是发消息、甚至打电话去打扰主人。所以他便压抑着情绪,努力放空自己,机械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秒一秒地数。直到听到安心的脚步声。他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腿部的抽筋,小跑到门口。宗盐开门进来,他便扯出一个笑:“你回来了,主……人?”“怎么回事,你的脸和头发?”宗盐脸上有伤,头发也剪短了,只剩一些发尾长到正好耳朵下面的位置。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热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归家晚了的主人不曾解释,抛下他,就往厨房里走去。司疆有些受伤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遭此冷遇。明明他最近一直表现得很好,主人对他的态度也很好。为什么突然不理他?“主人,你的伤?”他不放弃地跟到厨房里。宗盐洗菜的路被挡住,只得终于看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很不耐烦:“出去。”“……”司疆浑浑噩噩地退出了厨房,茫然失措地坐到自己床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1主人,我想让你舒服(末) 宗盐阖眼,躺在沙发床上。她平日里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但是今天,迟迟没有睡意。或许是白天有些激动了,至今没有平复下来。尖锐又阴暗的念头徘徊在胸口,需要她花费几近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很多个不平静的夜晚,宗盐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只要给她时间,一切的情绪都能烧成死灰,不再影响她分毫,所以,她需要安静。但是,有人并不如她所愿,一直辗转反侧,发出细小的声响。宗盐疲惫不堪,侧过身,把头埋进枕头里。她不想失控,不要逼她。“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地上的男人翻身起来,终于忍不住,趴在沙发上,问。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声音里也在压抑着浓重的情绪。又怨又希冀的眼神看向黑暗中的背影。“只要你说,我就会改的。”司疆殷切地发誓。“我有时候不够懂事,你可以教我,教我我就知道了。”为了当好宗盐的宠物,为了不被抛弃,他早就没有尊严了。他就把自己当一个特殊的宠物,只有讨好主人,他才能获得安全的生活。所以什么卑微的话他都可以说,他也可以像宠物犬一样窝在宗盐的脚下,期待对方怜悯又高高在上的抚摸。但是宠物也是有所求的,他不能被无缘无故地冷待。就像现在。宗盐仍旧是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有微弱的呼吸,和死人也就没什么两样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话啊。”司疆声音依旧轻柔,表情却开始扭曲。“主人,宠物也应该有一点权利吧?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就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高兴。如果不是我做错事了,而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回来把气发我身上,不是不公平吗?”公平?什么是公平,宗盐从未懂得过这个词。她呼吸慢慢急促,眼皮颤动。司疆要公平?那她的公平呢。就在司疆嘴都快说烂了,怒火终于要冲破宠物的外壳钻出来时,宗盐忽地坐起了身,台灯微弱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司疆猛地闭上了嘴,竟有些害怕地看着她。他从来没有见过宗盐这样的表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仿佛有一只关在心底很久的野兽,找到空隙,逃了出来,要把一切都吞噬干净。宗盐那双死水一样的眼睛,此刻泛着奇异的光,她皱着眉,似乎是不解,嘴角又勾起,像是觉得什么东西极为可笑。就这样上下半张脸以无比割裂的神情,对司疆说:“你说,我把气发在你身上,不公平?”“我做了什么?”“你,你不和我说话。”“不和你说话就是不公平?”“我……”司疆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这句话。“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宗盐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在抖。司疆懵了,完全没有预料到她这样的反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想知道,你如果不想说……”“不,我觉得你说得对。宠物确实有知情权。”宗盐冷声打断。她抬手,把台灯的亮度调到最大。在司疆瞪大的双眼中,把上衣脱了下来,仅着一件小背心。室内忽然安静了。在黑暗中,一张最后的遮羞布,被彻底拉了下来。“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谁?”她漫不经心地打量身上新增的伤口:脸颊、下巴、手肘、膝盖等等。【“哟,看我们碰到了谁。”白袤话音刚落,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回头,四五个人模狗样,吊儿郎当的男人堵在入口处。】“这里,”宗盐指节碰了碰脸上和下巴上的伤痕。“是我想离开,一个人扯住我的头发,压在栏杆上撞到的。”“我挣脱开后,又有一个人趁机打了一拳。”【“装什么高冷啊,我们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吗,在酒吧里怎么不这样啊?”】“这里,”手肘。“是我把扯我头发的人压在地上反击时,他的同伴从后面偷袭,拉着我在地上拖行。”【白袤被控制在一旁,愤怒地想要制止这场突如其来的暴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满脸屈辱地扬起手臂,要给被挟制住的宗盐两巴掌。“婊子,你竟然敢打我,不过是一个早就被别人玩坏的东西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烈女啊。当时司少灌你的酒还灌得不够,让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风月场所,穿着暧昧,被灌酒灌到神志不清,还和异性抱在一起。这些细节,已经足够男人在自己的幻想里,将女人贬进泥土中,变成一个人人可欺的玩物。】宗盐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一切好像还历历在目,生动地在脑海中演绎着。司疆却已经脸色开始难看起来。“是谁?”“不用做出这副表情,司疆。”宗盐耳边接连响起惨叫的声音。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应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他们,你曾经的朋友们。”她的宠物脸上的血色一瞬间全无,只剩惨白。“碰我头发的人,手大概是断了。”“抓住我想把我拖到树林里的两个人,现在应该是脑震荡躺在医院里吧。”她右手肘击对准了一个人的太阳穴,同时抓起电脑,砸在了另一个人的头上。两人当场就晕倒了。剩下两人,在和白袤缠斗。白袤看起来乖巧,实际上也是跟着长辈学太极长大的。“剩下还有两个,有一个人的名字你一定会觉得耳熟。司少。”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司疆很想摇头,他不要听。因为后果他无法承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叫——李杰。说是来为死去的你出气呢,凭什么你司疆大少爷生死不明,而我,一个被司少看不起又针对多年的老鼠,却可以拿着奖学金,通过不知道什么下作手段赢得比赛,过得这么风光。”【“你胡说,学姐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就是凭实力获的奖!”白袤脸上也挂了彩,但是依旧不服气地和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呵呵,小白脸,你怎么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告诉你啊,这个女人啊,就是夜场里那种谁都可以上——啊!!”宗盐脚尖踹弯了他的膝盖窝,趁他失去防备,又一脚踩到了他的身下。李杰疼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终于,学校保安姗姗来迟,把他们都带去了教务处。如果不是白袤死证,恐怕这群公子哥已经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了宗盐身上。可不管如何,因为其他几人身上伤不轻,宗盐还是被警告处分了。甚至于她刚获得的名次奖励,也会被酌情取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2爬床 “这学校怎么能这样啊!太过分了,就是欺负你没有人撑腰,是孤儿是吧?”王瑶拍桌而起,四十岁的人了,气得龇牙咧嘴的。本来是来确定图纸的,结果宗盐这娃身上又见了伤,她原以为在教给宗盐那么多防身术后,很难再有人能欺负到她。可是王瑶也忘了,这世界,厉害的不只是力量,还有攀炎附势的人心和权势。“要不是我逼问你,你是不是一句话都不会说。”已经有人在用异样的眼神看过来了,王瑶气鼓鼓地坐下,问宗盐。宗盐只是用手背碰了碰脸上的淤青,淡定道:“都过去了,伤快好了。”“你啊!”王瑶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从小这孩子就是不爱说话,什么事都喜欢往心里藏。受了再大的委屈也是一副麻木的样子,好像身体里住着一个不见底的黑洞,能把所有的情绪都吸收消化掉,最后留下宗盐这么一个如同不倒翁一样的外壳。无论怎么推她,打压她,欺辱她,她都能站起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王瑶看着宗盐这么多年如一日的眼神,她心里总有一丝不安。没有人能坚强漠然到这个程度,宗盐挺直的背脊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她不知道这根弦能撑多久,有没有休息过。是不是只要有一天,她不再愿意保持这样的状态,就会一瞬间倒下,谁也无法再把她拼凑起来?“小宗盐,这么些年,你有没有交到什么好朋友啊?”王瑶把她递过来的图纸放到一遍,问。如果宗盐能够遇到一些柔软的爱意,她会不会能坚持得更久一点?朋友?宗盐摇头。见王瑶一脸悲痛,她微微勾起嘴角,说:“不过,我最近养了一只宠物。”“宠物?什么宠物,猫还是狗?你早说呀,我家里猫狗双全,它们挑食得很,买的一堆罐头不愿意吃,正好给你试试看。”王瑶立刻打起了精神。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养宠好啊!在现在这个社会,小动物比人可爱多了,和人打交道还有可能被辜负,但是宠物能给予主人纯粹的爱意。很好,宗盐还是有在好好生活的。“他应该不会喜欢吃罐头。”宗盐婉拒。“哎,给你看看我的咪咪,还有我家的萨摩耶。”王瑶拿着手机,就坐到宗盐旁边,要给她分享照片。屏幕里面,一只肥胖的橘猫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屁股正对着一只趴在地面睡觉的萨摩耶。萨摩耶头上的毛被恶趣味地染了一抹绿,看起来像顶着一片绿叶。“哈哈,可爱吧,我用纯天然的染色剂给它涂的。”宗盐点头,她对动物有好感,所以才会一直投喂学校里的流浪猫狗。可惜地震之后,她找不到之前熟悉的那几只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此,她心情恶劣了很久。宗盐好不容易把话题拉回来,重新让王瑶关注她们这次见面的主题。“你放心,甲方对你的设计特别满意,还要给你加报酬呢。”“那就好。”宗盐放下心来。她学校里出了情况,幸好王瑶这边的单子都反馈不错,增加了很多意外收入。甚至她还接到了大公司的单,对方愿意和她长期接触,保持合作。“谢谢你。瑶姐。”“咱们俩谁跟谁啊,况且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自己厉害,我不过是个中介罢了。”分别之际,王瑶还和宗盐重新确认了一遍她现在的学校专业和班级,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想做什么。随着冬季的临近,宗盐家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有天晚上,她被宠物牙齿打战的声音吵醒,才意识到这个天气打地铺,一层薄被子,加上长袖,是完全无法阻止寒意入侵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她下床,拍了拍宠物冷得发白的脸。司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宗盐,下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手:“主人?”“下面太冷了,你上来睡吧。”至少宗盐的被子还算厚实。司疆傻了,抱着自己的枕头,脖子上还挂着牵引绳,半梦半醒地躺到了宗盐旁边。宗盐重新盖好被子,准备睡觉。他这才清醒,猛地坐了起来。啊?!他爬上主人的床了?!“司疆。”宗盐的睡意差点他搅散,警告道:“不想睡就下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睡,我睡。”他赶忙躺下,把被子拉到下巴处。微微下陷的沙发垫,身上盖着温暖舒适的被子,还有身侧呼吸规律平躺着的宗盐。司疆一下子乐开了花,在黑暗里无声地笑着。他偷偷摸摸挪了挪,又挪了挪,直到手臂能碰到宗盐的身体。宗盐睁开眼:“?”司疆小声说:“主人,你身上怎么一点都不热。”“我一向这样。”无论春夏秋冬,她的体温都比较低。“那主人,你可以把手脚都放我身上,我火力旺。”宠物试探着拉住了自己的一根手指,见自己没有反抗,才拉过整个手掌,合拢在怀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盐无声地注视着他,对他的行动不发一言。手上传来比自己温暖太多的温度,拉着自己的手掌很大,但是触感柔软滑嫩,几乎一点儿茧都没有,是养尊处优才能保养出来的肌肤。司疆心跳得很快,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在宗盐的目光下,凑过去,嘴唇贴了一下她的嘴角:“主人,晚安吻。”宗盐还没反应过来,他便闭上眼睛,一副死鱼的样子:“我睡着了。”寂静的黑夜里,奇异的情愫在不为人知地滋生。宗盐观察着宠物立体的五官,因为心虚,眼睫毛不停地在颤抖,刘海耷拉在眉间,让俊朗的眉眼多了丝秀气。她想起了白天和王瑶的聊天,王瑶说很支持她养宠物,这样自己在外面如果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回去只要“蹂躏”一下它们,和它们贴贴,所有的不开心就能烟消云散。她说,这就是伴侣宠物的作用。宗盐不知道王瑶有没有夸大的成分,她只知道自己感受激烈情绪的那颗心,早就只剩下疲惫的跳动了。在完成目标前,只要能活下去就行。如今养的这个宠物,或许是还没有彻底死去的那部分灵魂,最后为自己争取的一支安慰剂。“睁眼。”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疆假装听不到。他已经睡着了!冥冥中,不知道是谁叹息了一声,一个冰凉的吻落到了装睡的人嘴上,趁他发呆,撬开了他的双唇,攻城掠地。“唔,主,嗯,主人?”司疆仰头,承受这一波激烈的吻。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此时只能被动地任对方带着凉意的舌头深入到口腔内部。“呃——”宗盐的吻就像她的为人,虽然安静低调,但是藏着一股子狠劲。明明是接吻,司疆却觉得对方是想从他身上汲取走生命力,毫无间隙的进攻掠走了仅有的氧气,他无法呼吸。窒息感让司疆的脸越来越红,胸口不停地起伏,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可能会这样死去。可是就在最痛苦的那一刻,一股具有强大力量的酥麻快感又席卷全身,生与死的体验交织,他几乎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奇特的吻结束后,司疆翻身压到了宗盐身上,见宗盐默许,才伏下身子,钻进被子里。灼热的吻沿着宗盐的脖子和胸口一路往下,最终轻轻拉下了家居裤,迫不及待地贴了上去。宗盐闭上眼,呼吸慢慢失去了节奏,她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刺激,任宠物用唇舌将她拉入欲望的深渊。“嗯……”在最重要的一刻,她伸手,抓住了司疆的头,把他往下压,不准他逃离。结束之后。司疆乖乖地用嘴巴帮她清理了狼藉,然后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朝宗盐讨好一笑。仿佛在说,主人,我表现得好吗?“去简单清洗下吧。”宗盐是清爽了,但她瞄了眼某人狼狈的下半身,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