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第1章 遥兮 涓谦之遥,如沐风兮,遥兮遥兮,今非昔兮。  又是宛若死寂的夜,即便不远处的战鼓声隐约回荡,但是对于如今的陆泓来讲,他来到这里绝不是为了这场所谓的战争。  他之所以回来,之所以回到了这梦初的地方,是因为他想要回到过去,他想要找回那颗被自己所遗弃在这里的心。  只是曾经的心已破碎了  就如同那撒进沙漠中的砂砾,让他看不清回家的方向。  路边的铃儿草正在枯萎,那是本应用于指引他归乡的信标,可是命运好似并不想让他离开这片荒芜之地。  而他心中的人,又在何方?  曾经伟大的律法已在风沙之中早已变成了一句笑话,它在嘲笑着他,也在愚弄着他,更在鄙视着他,每次想到这里,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子就不免心生感慨起来。  既然命运如此不公,那为何还要频频指引于他呢?  他不理解,更不苟同!  只因这样的感慨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愈发的愚蠢和无知。  所以,即便前方的风暴再是猛烈,即便脚下的路途再是荆棘,他也要找到她,他也要将她平平安安地带回家去,因为他晓得,身后的铃儿草还在迎风摇曳,那是在指引着他们的灵魂归乡的路。  陆彤  我一定会找到你  我一定会  (五年前,北朝凉州,雍城剑冢,初春时节...)  这里是雍城,是隶属于北朝凉州的一座关隘之城,或许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实在是有些太靠北边了,导致了这里的气温一直都上不去,这眼看着就快要清明了,但这里日夜的温差依旧存在着,若是白天穿得单薄了,一旦入了夜,怕是有些遭不住的。  那本就是一股子直钻人腚眼儿的冷啊!  但这样的温差变化对于陆泓来讲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常年修习,反正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讲,那便是不冷。  这般看来,小伙子还是有阳气啊,火气可真是旺盛得厉害。  这不,这会儿的他又开始光着膀子了  而他之所以如此刻苦,完全是因为一件事情,内选。  剑冢的内选!  五百一十二  五百一十三  五百一十四  每当他用力挥舞一次手中攥着的木棍,他面前的那棵歪脖子树就会发出一阵阵的摇晃,而他自己则会念念有词地嘟囔一句,看着像是在数着什么数儿一样。  是摇头晃脑的  而他的身边此时正站着一位女孩儿,臃肿的大棉袄将小妮子给包裹了个严严实实,一双小手更是不断地相互揉搓着,时不时的这丫头还会嘟起个小嘴儿对着手心哈一哈气,那模样甭提有多俏皮了。  只是和陆泓比起来,小妮子明显是怕冷的,要不然她也不会穿得这么厚了,毕竟这里是雍城,是北朝最北的城镇了,而眼下又还是个初春。  至于小妮子的名字  陆彤。  对了,剑冢作为雍城这片地界儿里最大的江湖势力,可以说它的名气那可是响当当的亮,甚至放眼整个北朝,它的名字那也是能排在第一档的,毕竟能盘踞在一城之地近乎百年的光景,这帮老家伙若再没有点儿真本事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尤其是它们的两大绝学,更是被行走江湖的家伙们视为珍宝。  一个是锻造冶炼,另一个则是酒酿工法。  尤其是这后者,其作品更是成为朝贡之物,那只有皇帝才可享用的绝世佳酿·雪落仙吟。  “哎呀你好慢啊,我说你好了没呀,我饿得都快前胸贴后背了,饿死啦饿死啦,你最爱的小仙女就快要饿死啦。”  绣眉一簇,鼻子一抽,不断地用脚尖铲着脚下的碎雪花,再搭上臃肿的穿着以及被冻得有些泛红的小脸蛋,更是让小妮子的脸上多了一丝的灵动,多了一丝的稚嫩。  “好了...好了...这就来了...这就来了!”  看样子陆泓还真是很在意小妮子啊,即使他这会儿压根儿就没有完成既定的训练量,但只要是这丫头开了口,那么她说什么他都会为之答应的,谁让他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呢,他若不宠着不惯着,他还配当人家的亲哥哥吗?  只是这妮子的撒娇功夫也是了得啊,那撒起娇来的甜度,当真是有些齁呢。  “走,看哥今儿个给你整个硬菜尝尝。”  洒脱地将方才扔在地上的厚棉袄用脚踢到了怀里,陆泓一把就搂住了身旁的小妮子,眼中当真是满满的宠溺。  要说这兄妹俩,那只能用命运多舛来形容他们俩了。  二人本是将门之后,其父陆国强曾隶属于北朝的镇西军,是守卫龙蟠关的将军,其手中的镇西铁枪军更是被世人尊称为白衣铁足,而在黑潮爆发之前,他所统率的这群白衣铁足当真是好威风啊。  只是没人能料到,一场看似简单的黑潮,就断送了陆国强的性命,至于他身后的白衣铁足更是被怒火中烧的皇帝冠以了逆党的名头。  这可不得了啊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儿啊  若不是唐舞带着娘家人拼死抵抗,若不是这位母亲凭借着自己如超人般的意志力不断前行,相信年幼的孩子们是压根儿就没有那个可能活着逃出三十六洞湖的。  幸亏这个家还有个唐舞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出来  如若不是这样的话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自从唐舞带着兄妹俩逃回剑冢后,没几年她便离世了,也不知为何,对于她去世的事儿,宗里的每个人都好似在刻意地隐瞒着什么,每当孩子们问起的时候,这帮老家伙总会以各种理由去搪塞去规避,总之一句话就可以很好地给予总结和概括了。  别来问我,我不知道,知道我也不说  既然没人愿意说,索性的兄妹俩也就不想问了,免得让娘家人觉得自己失了礼数,久而久之的俩人的性格也就逐渐地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不过对于眼下的陆泓来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他早就不在乎了,因为此刻有比这个事更为重要的事,那就是让小妮子填饱肚子。  当丫头将自己的脑袋就这么斜靠在哥哥的肩头,远远地看去就好似整个人都挂在哥哥的身上一样,而地上的那些尚未消散的积雪,也被她们踩出了一个又一个脚印,仔细看去,却又有新雪落上。  哥哥宠溺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然后将彼此的痕迹留在雪地上,放肆地大声笑着,放肆地朝前行走,或许这才是最应该被珍惜的吧。  这便是遥兮,是属于孩子们的声音。  只不过命运有时候真的让人难以捉摸,越是讨厌什么,就越会遇见什么,就比如说现在  “哎哟呦,这不是咱剑冢的大名人儿么,怎得兄弟们出门晒个太阳都能遇到你俩啊,还真是倒霉啊,看来待会儿得好好用柳叶洗洗身子去去晦气!”  此时开口说这话的人叫王德发,他是剑冢的外院弟子,不过他并不是逍遥园的人,而是剑园的人。  他因为说话的声音很大,所以了解他性格的师兄弟们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声发,不得不说这个外号当真起得极妙,完全凸显了他的精髓。  不过说实话,就他这副欠打的模样,还真是令人讨厌,难怪小妮子更喜欢叫他口臭发,只因为他说出口的话,就跟茅房里的砖头一样,熏得人睁不开眼。  “口臭发,你是不是皮又痒了?要不姐给你紧紧?”  不等陆泓开口,小妮子率先开了腔。  “哟,口气不小啊,上次的伤好利索了?”  对于陆彤的挑衅,很明显王德发还能应对。  “你...”  至于小妮子还是略显稚嫩了些,最起码在骂人的这个技巧上,她还不够‘成熟’。  “王德发,跟我妹说话你最好客气一点。”  眼瞅亲妹妹落了下风,身为亲哥的陆泓自当要挺身而出护着妹妹的,只见他不动声色地将小妮子护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快速扫了一眼众人,最终才将目光落在了王德发的脸上。  “陆泓,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就会怕了你,我告诉你,识相的你就赶紧退选,免得让你们逍遥园儿的人抬不起头来,我们的洛师姐可是今年内选的最大热门,只要她出马,你们就压根儿没戏...”  (一声蔑笑...)  说实话,就单单只是他这一手鼻孔看人,就已经让王德发看起来很是欠打了,再听听他喷出来的话,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当真听得小妮子是气血翻涌  “陆泓啊陆泓,再别自取其辱了,你我皆为同宗,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免得到时候相见觉得尴尬,你说是不是?”  一边说着,王德发竟还想伸手拍打陆泓的肩膀,只是这陆家哥哥又岂会卖他这个面子?  (一个闪身躲过...)  “那也要比过才知道。”  很明显陆泓并不想让王德发碰到自己。  “这还用比?”  听着陆泓的回答,王德发不禁大笑起来,那模样就好似他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笑话一样,是笑得他连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你可再别跟我搞笑了,就凭你,哈哈哈哈哈,就你也想参加内选?别做梦了!”  (一声唏嘘...)  “你也配!”  不得不说,在讨打这方面,王德发的确有过人之处,这不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成功激怒了小妮子,若不是陆泓一直按着她,相信这会儿的她早就冲上前去给王德发一个大逼兜了。  “好狗不挡道,若没别的事儿了,你就可以滚了。”  其实就连脾气温顺的陆泓,此刻也是在压着自己的火气。  “一个个的都他(妈)的耳朵聋啦,没听见我哥说的吗,滚呐!”  好家伙,小妮子这是不准备给王德发回应的机会啊,这不陆泓的话语都还没落地呢,她便再度强调了起来。  “臭丫头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年轻人还当真是火气大啊,这不  (啪...)  随着这一声清脆的声响,王德发的左脸顿时间就红肿了起来,至于扇他的人,正是陆泓。  “还不滚?”  只是这陆泓的目光为何如此冰冷。  “(妈)的,哥儿几个跟他拼了,千万不能让逍遥园的认为咱们剑园的人好欺负...”  然而还不等王德发呼吁别人奋起反抗呢,陆泓的脚就已经快要踹到他的肚子上了,以至于  “哎呦...”  一声哎哟,便已让嚣张的王德发连续滚出了好几米远了。  至于剑园其他的弟子,一个个的早已撸起了袖子,硕大的拳头就朝着兄妹俩所在的位置招呼了过去。  既然要战,那便战个痛快!  这一向都是小妮子的人生格言,尤其是在这种局面下,她更加坚信着这一点。  “呀!!!”  当小妮子的这一声怒吼响彻全场,整个场面算是彻底失控了,一时间尘土纷飞,各路拳脚你来我往,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它们的主人是谁,唯一知道的就是下场,它们最终的下场。  得嘞  终究还是打起来了!  好说歹说,这最终的结果依旧是这般,只是可怜了王德发,毕竟他早就在兄妹二人的协同进攻下被揍成了猪头模样,就只能蜷缩在地上任由兄妹俩的拳脚时不时地招呼着自己。  果然是人贱自有天收,这话可当真假不了。  随着事态逐渐失控,眼瞅着自己这方就要吃亏了,仅一个眼神,小妮子就已晓得哥哥的打算。  借着一个空当,陆彤伺机逃出了包围圈,径直朝着武园的方向狂奔,而一看见小妮子跑去武园搬救兵了,剑园的其他弟子立马就察觉到了危险。  只因这丫头是朝着武园奔去的,至于她为何去武园,那还用问吗?  整个剑冢谁不认识武园的唐熠!  一个与洛蕊近乎齐名的人物,而更可怕的是,这个不长脑子就只长肌肉的疯子,他竟然还是小妮子的娘家表哥,是一个妥妥的妹控。  这下事儿大了  本着自家人绝不能吃亏这一原则,这帮剑园的弟子自然也得把他们的老大摇过来才行,至于他的老大,那还用问吗?  所以不消片刻的功夫,小小的校场就已经是围满了人。  有武园的,也有剑园的,当然了被围在最中间的人,俨然就是主动挑起事端的那几个了。  这下可好,本来只是简单的争吵,却再一次演变成两个园子之间的相争了。  看着此时将小妮子给护在身后的唐熠,洛蕊的表情多少有些阴沉。  眼下的争端其实已经不怎么好收场了,尤其是王德发和陆彤这二人,直至此时都还在指着对方的鼻子不断争吵着,两人的争吵甚至都会有礼貌性地夹带上对方的父母,不得不说她俩可真是有素质,还真是含妈量极高的一场争执。  “唐熠,你这是准备给他俩站台咯?”  一名身穿剑园衣服的胖子是用手指着唐熠在大声呵斥。  “洛蕊,出门没牵绳啊,怎么你养的狗逮个人就乱咬啊,这莫不是有啥大毛病吧!”  这下算是明白陆彤为何会口吐芬芳了,感情她是跟着自己的这位表哥学的呀。  “唐熠,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管教师弟。”  洛蕊并不打算跟唐熠废话,她此时的注意力全部在陆泓的身上。  “既然你来了,那就聊聊吧,这事儿你要怎么平?”  斜眼儿瞪了一眼躲在洛蕊身后的王德发,陆泓根本就不打算跟对方客气什么。  “还平你(妈)啊,姓陆的有种的你就跟我单挑!”  可不等洛蕊思考,一旁的王德发竟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抛出了这么一个极其富有建设性的议题。  只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洛蕊都为之震惊了好一会儿。  这个王德发,没毛病吧他  在场的众人谁不清楚,陆泓是逍遥园这两年力推的新人,且不说他这个人的本事到底如何,就光是十剑众对他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了一些问题了。  再反观王德发,他的天赋在剑园还说得过去,可若把他放到整个剑冢来看,那他的天赋和陆泓的天赋还是有着质的区别的。  单挑?  亏他说得出口,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得出来的事儿?  “单挑?王德发你脑子没毛病吧,都什么年代了还单挑?再说了就算单挑,你打得过他吗...”  只是没等陆泓开口呢,一旁的唐熠就率先戏弄起对方来,甚至连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充满了嘲弄与戏谑,就跟看个二傻子一样。  “你...”  在武园无情的嘲笑声中,这位剑园天才无疑又一次地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师姐,咱甭跟这些人废话,剑园的弟兄们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也许是因为王德发被对手的人嘲笑了,一名剑园弟子竟说着说着就要去拔剑。  “你疯了,拔剑?站后面儿去!”  一看到这名弟子就要拔剑,一位面容精致的少女立刻冲上前去,一把将他尚未完全拔出的剑给没收了,并给了他一脚。  游语鸢  洛蕊的闺蜜,同样也是今年内选的大热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章 小争执 很明显事情闹大了,没想到这一次剑园除了洛蕊之外,就连游语鸢也来了。  她游语鸢是谁呀,那可是游岚的亲外甥女儿,是可以在剑园横着走的人物,毕竟在这不大的园子里,谁不晓得她小姑呀。  那可是当今的十剑众之一呢。  而现在她选择为自己的姐妹洛蕊出头,就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仔细品品?  要知道平日里游语鸢和洛蕊的私交就极好,她们两个人的关系说是双胞胎都不为过,那是恨不得吃喝拉撒都绑在一起的关系,是实打实的真闺蜜。  而且还有一点不能被忽视,就她们俩这般稳定的感情,也就表明了俩人在对待事物的三观一定是一致的,一定不会出现一个天一个地的分歧,对于爱情的向往、对于善恶的研判、对于人情冷暖的认知等等这些。  由此来看,既然洛蕊都被叫来了,她游语鸢还能躲起来吗?  就她的这个性子,一定会前来助阵的!  话又说回来,她游语鸢又是个什么性子呢?  她和洛蕊虽情同闺蜜,可她的性格却和洛蕊的截然不同,如果说洛蕊的性子如秋天的萧瑟,那么她的性格就是夏日的热辣,因为她不喜欢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一直藏着掖着,这样会让她感到很是拘束,她更喜欢有话直说。  人生本就苦短,又为何要难为自己呢?又不是要在苦难中求圣,那么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呢?  多吃点自己喜欢吃的,多喝点自己喜欢喝的,多看看宗里长得帅的小哥哥们,多玩玩刺激又带感的禁忌小游戏,这难道不好吗?  所以在面对洛蕊那闷痘痘的性子的时候,游语鸢可没少笑话过她。  不过每当洛蕊这般说笑的时候,她总是又变得腼腆起来,当真是有趣得很。  有些时候洛蕊会觉得,以游语鸢的这个直戳戳的性子,这妮子就不应该来剑园,她貌似更加适合武园,因为武园的那群人可都是她这样的热情性格。  而不似剑园这般冷冷清清的。  真是不枉洛蕊给她起的这个外号啊  虎妞!  这虎头虎脑的样子,别说竟还有些可爱呢。  但有一说一,游语鸢的性子虽看着大大咧咧的不是很淑女,但架不住她的高颜值啊,正所谓颜值即是胜利,纵观整个剑冢,能和她的颜值一较高下的其实也没多少人,要知道整个剑冢那可是有三四千人呐!  毕竟她们整个家族的颜值都常年在线的,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就是她的祖先并非是北朝人,她的太太太姥爷是一名圣教廷的传教士,据说是从伽蓝山的更西边来的人。  难怪这丫头的身上总会充斥着一股子异邦人的味道。  难怪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的,总会让剑园的那些男弟子们一个个心动不已。  原来是细粮吃得多了,就总想着换个口味呢  “你疯了,拔剑?站后面儿去!”  这不当她看到剑园的人忽然拔剑,她连想都不想便一把按在了那名剑园弟子的手背上,用力地将拔出的剑重新捅回了剑鞘,顺便还给了对方一脚,而这一脚下去,对方愣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  “这小子还敢拔剑,弟兄们抄家伙!”  至于这一声究竟出自谁人之口,其实也不难猜,因为整个武园也没几个男低音。  艾晓  陆泓和唐熠的拜把子兄弟  要说艾晓这个家伙还真是绝了,他除了长得不够英俊之外,本人还当真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来,是要个头有个头,要肌肉有肌肉,要实力有实力,要性格有性格,甚至连其嗓音都是极其富有磁性的男低音,难怪暗恋这家伙的女弟子那么多呢。  作为唐熠和陆泓的拜把子兄弟,温柔的他自然也是最宠小妮子的那帮人,再加上这些年他深受陆泓的熏陶,对于想要个妹妹的这个念想,无疑已经成为他内心之中的一种执念了。  可无奈他那老母亲愣是不给他生出来一个,这久而久之的他自然也就将心中的那份念想进行了转移,而小妮子陆彤自然是那幸运的人了。  所以平日里这家伙最看不得小妮子被人欺负了,单看这些年他和唐熠为小妮子平的事儿,就足以见证他的真心。  他是真得宠陆彤啊!  所以当那名剑园弟子忽然拔了剑,艾晓连想都不想就直接套上了指虎,此刻若不是有陆泓拦着,想必他的拳头早就招呼到对方的脸上去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那是掏家伙的声音...)  陆泓不是超人,他没有三头六臂,他做不到在同一时间去劝阻身边的所有人,他此时能劝住身边的唐熠和艾晓,他都觉得自己了不起,毕竟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位爱惹事儿的妹妹在这俩人心中到底占据着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所以当他按下了这俩人的时候,他当真觉得自己特别厉害。  只是艾晓已然是给诸多武园弟子们带了个好头  这不随着一阵稀稀拉拉的声响,武园的这群汉子们愣是当着一众人的面,纷纷亮出了自己吃饭的家伙,有带指虎的,也有带锁膝的,更有带链肘的,总之就是个全副武装随时待命。  “跟他们干了...”  事已至此,那便战吧!  这才是唐熠。  既然是小妮子的表哥,既然小妮子在这群王八羔子的手里吃了亏,那他这当表哥的自然也是要拿出点儿表哥该有的态度嘛!  不过有一说一,就武园的这群师兄弟们此刻的那副神态,多少还是有些唬人的,可这样的表情放在陆彤的眼中,却不会让她感到害怕,相反她还从这帮人的凶恶表情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认同感,那是一种无比浓郁的江湖气息,是真正意义的烟火气。  不像这帮讨人厌的剑园弟子,一个个老是揣着端着的,活得累不累啊!  “老唐...”  还好陆泓一直按着唐熠。  而另一边  “都给我消停点儿!”  看着面前的一众人,洛蕊的表情很是难看,说是阴沉吧,但从她的眼底还隐约流露着一股难以言表的纠结,或许别人看不懂她的这份情感,可作为她最好的闺蜜,游语鸢自然能读懂她心中的这份纠结究竟出自何处。  “还嫌事儿不够大吗?”  关键时候,姐妹自当相互帮衬,甚至在游语鸢喊完这句话后,她还用手拍了拍身旁的洛蕊,如此要好的感情,也许有些话已不必说出口了。  “游语鸢这儿没你啥事儿,你可别充当出头鸟啊,还有你姓洛的,你别以为说话大声姑奶奶我就会怕你!”  哎  有一说一,就这拱火惹事儿的本事,小妮子陆彤当真是天赋异禀啊,单单就这一句话,她就可以完美地得罪两人,更是将一向沉稳的洛蕊气得是气血翻涌手脚发抖,这足以见得这妮子的本事还当真够劲。  “你也少说两句!”  眼瞅着对面的游语鸢的眼神开始变得锋利起来,陆泓急忙示意一旁的艾晓,而后者也读懂了他的意思,这不话音尚未落地呢,艾晓便拽着陆彤让其退到武园的弟子堆里。  “这个事儿我不想再跟你们争论谁对谁错了,马上就内选了,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陆泓,这事儿你想怎么平?”  看来洛蕊还是看明白了局势,她终究晓得这事儿想要处理妥当,就必须要直面陆泓,即便她内心之中对此有一万个不爽。  “你呢,你又想怎么平?”  看了眼唐熠,又瞥了眼游语鸢,陆泓最终还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洛蕊的脸上,只不过在他看向洛蕊的时候,对方的眼神有了刹那间的闪躲。  “王德发滚过来给他俩道歉!”  听着陆泓的话术,洛蕊倒也干脆,只见她回头给了游语鸢一个眼神之后,后者便径直走到王德发的身后,是干脆利落地直接抬起腿给了王德发一脚,而王德发则借势是趔趔趄趄的三两步就来到了所有人的中心位置。  “师姐,我脸都挂彩了,我凭什么还给他俩道歉,我不道。”  很明显王德发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屈辱和委屈。  “道歉!”  可王德发越是如此,就显得洛蕊越是坚决,眼下马上就要内选了,看来她当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跟前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师姐...”  可王德发就是开不了这个口。  “洛蕊,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要是不行,你把这货交给我们武园,我保证不出两天,绝对给你驯得服服帖帖的,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啊。”  不等洛蕊继续施压,这武园的黄小米竟开了口,只是他这一嗓子的威力可当真是不小哦。  “黄小米你别找死!”  没想到就因为黄小米的这句话,让本来都要冷却的现场是咕嘟咕嘟的又要开了  有些时候  激发彼此的矛盾当真就只需要那么一丁点的火星儿即可。  从洛蕊那双青筋逐渐暴起的手背来看,黄小米的叫嚣显然就快惹毛她了,可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选择跟黄小米发生直接冲突,她还是选择继续忍着,也不知她到底在顾忌着什么。  也许别人不知,不过从游语鸢的反应来看,她貌似知道些什么。  “你...”  这不,就在游语鸢准备上前去跟黄小米争论一二的时候,一旁的洛蕊急忙拽住了她。  “陆泓...”  思来想去一阵  “马上就内选了,大家都各退一步吧。”  或许这是洛蕊此刻能够说出口的最为憋屈的那句话了。  “凭什么啊师姐...”  “就是凭啥啊,是那丫头先挑的事儿...”  “师姐,是陆泓那个家伙先给了王师兄一巴掌,王师兄这才没忍住跟他俩动手来...”  “师姐,这事儿是他们武园和逍遥园挑的,咱们剑园才是受害者啊...”  一时间,剑园的兄弟们一个个都显得很是委屈。  “都给我闭嘴!”  可是洛蕊显然不怎么买剑园的这帮师兄弟们的账,她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陆泓,就这么看着他。  或许对于她来讲,眼下的这帮人不管谁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怕是都已对她没了意义,因为她真正在乎的人只有一个,而这个人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  难怪陆彤对于她的敌意是这么大呢,单就是她这会儿看向陆泓的眼神,就已经让小妮子极其不舒服了。  于是乎  勇敢的小妮子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如同火焰般的眼神,就这么挡在陆泓和洛蕊的中间。  “洛蕊...”  (一声蔑笑)  “这事儿恐怕不是这么平的吧!”  怎么说小妮子呢,勇是真的勇,但此时也是勇得有些过了头,她不晓得自己不是洛蕊的对手啊,也不知是谁给她的勇气,让她敢当着洛蕊的面这般嚣张。  是唐熠?  还是她那引以为傲的亲哥?  “这事儿该怎么平,我还轮不到和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  说实话,陆彤的话对于洛蕊来讲侮辱性其实还蛮强的,尤其是俩人之间本就不对等的身份,更让小妮子的话显得侵略性十足。  不管怎么讲,不管是剑园还是武园亦或者是逍遥园,说到底都还是剑冢的分支,既然大家都隶属于剑冢,那么洛蕊就始终都是小妮子的师姐,既然是陆彤的师姐,那么她就得让自己摆出一副师姐的派头出来,即便她比小妮子也大不了几岁。  “洛蕊今儿个我们也不为难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妈)的王德发动手打我妹这事儿,谁来说情都没用,不服咱就接着干,我唐熠也不是吃素的。”  很显然唐熠是小妮子最为忠心的护卫,单就只是这一句,便已能阐明他的立场了,甚至这话都没讲完,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撸起了袖子,俨然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老唐...”  好在陆泓还能保持着应有的冷静,还好他一把拦住了满腔热血的唐熠。  不过有趣的是,对于唐熠的话洛蕊并不在乎,反倒是跟她挨着站的游语鸢反应比较强烈一些,怒瞪着双眼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唐熠,当真对得起她虎妞这个外号。  虽说这会儿的陆泓看似冷静,甚至还出手拦下了即将暴走的唐熠,不过洛蕊几人还是能从他的眼里读出他心底真正的态度。  就王德发刚才的行径,就他刚才所辱骂兄妹俩的话,说实话陆泓当真想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扇他一嘴巴子。  可是他还是强压下自己心中的那股怒火,若不是考虑到这里是剑冢,相信以他的性子,压根儿就不会再跟洛蕊在这儿谈了,谁让他和小妮子的身上流着的可有一半镇西府的血。  黄沙漫漫仰天厥,为守国门宁身死!  这才是龙蟠关的孩子,才是镇西府的人,要知道只要他和小妮子活一天,那么镇西铁枪的英魂可就还没死绝呢!  而方才的王德发所犯下最为严重的错误,便是辱了那些为了北朝身死在沙场的泱泱英魂,这一点是陆泓的逆鳞,是谁都不能去僭越与侮辱的禁地。  所以此刻的他当真是恨不得直接剥了王德发的这身皮,好让这厮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国与这家究竟是谁人在默默守护着。  而就在双方彼此相互僵持的时候,解套的人终于来了。  是花十娘,剑冢真正意义上的话事人,一个连掌门唐震都要看其脸色行事的狠角色。  “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吃饱得撑得没事儿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章 试炼 “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吃饱得撑得没事儿干?”  单就这一句,便已然能晓得花十娘在剑冢的地位了。  瞪了一眼洛蕊、唐熠和陆泓,十娘便继续吼道:  “一个个的还都待着干嘛,还不散了!”  得嘞,这关键时候还得是家里的长辈出面才有震慑力啊,这不随着十娘的一声怒吼,现场的这群人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一个个的就这么灰溜溜地跑了个干净。  当然了作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小妮子本来也想趁机溜的,可无奈她的反应远没有十娘快,还不等她撒开膀子呢,整个人就已经被十娘给拎了起来,那架势就好似十娘拎了只想要逃跑的小鸭子一样。  “你们几个啊...”  (好一声深沉的叹气声...)  “这眼看着就要内选了,你们几个这都在干些什么呀,愚蠢、无知、糊涂!”  可不就是糊涂吗,如果不糊涂,能把事儿搞得这么大吗?  难怪花十娘会为此感到深深地无力呢。  “是王德发先开口骂我和我哥的,我一时间受不了就骂回了一句,谁知对方就直接动手了,然后我哥就...”  没等小妮子告完状,她的话就被花十娘给打断了。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别给我讲,我也不想听...”  看来十娘是准备给这个事情下个定论了。  “洛蕊,待会儿你就去找一下你师父,这两天你可能要跟她一起出门去办点事儿,你说说你,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她一样,她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儿吗?”  一边说着,花十娘一边示意洛蕊:  “行了你赶紧去忙你的吧,此趟出门务必小心,速去速回吧。”  至于洛蕊则一声不吭地从十娘这里领了任务,只是她在离开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地又瞥了一眼陆泓。  “游语鸢、唐熠,哎,我真是对你们两个快要无语了,你们俩是不是皮又痒痒了啊,怎么宗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全有你们俩啊,你俩就这么闲得慌吗?”  处理了洛蕊,花十娘下一个处理对象看来就是游大小姐和咱们的唐少爷了。  “十娘,我...”  “这欺负我妹,我这当哥的还不能...”  几乎是同一时间,游语鸢和唐熠就开始给自己找起借口来,只是十娘是何许人也,身为老江湖的她,又岂会给这俩小辈反驳的机会呢?  “都甭给我解释,回去等着受罚吧,赶紧的别在我面前晃悠了,看见你俩我就脑袋疼。”  看着花十娘此时的表情,看来她对于唐熠和游语鸢真的是爱到极致便招恨啊,当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而当十娘的目光最终落到了小妮子的脸上  “你呀你...”  说着,十娘竟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玉瓶。  “袖子撩起来,让十娘看看...”  很显然十娘是极其宠爱陆彤的,从她此时的眼神不难看出这股子情感。  其实自打花十娘到了这里,小妮子也晓得这次的争端她着实做得是有些过分了,所以她也不为自己辩解,就只是耷拉个脑袋,看着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快速地将自己的两条袖子撩起来,然后将自己那双白溜溜的手臂递到了花十娘的面前。  “你说说你,你真是把哥的样子给当出来了,你瞅瞅,丫头的胳膊都被抓伤成啥样子了...”  待花十娘看清楚了小妮子胳膊上的伤后,她不禁把心中的所有气都撒在了陆泓的身上。  不过对于此事,身为哥哥的陆泓并不介意,因为他知道,老太太这是太过于心疼自家的妹子了,在这世上能有这么多人疼爱和宠溺着陆彤,他这个当哥的就已经很知足了。  “来丫头过来坐这儿来,忍着点儿啊,十娘给你上点药,这药一上呀,就不会留疤了!”  待一阵凉飕飕的触感出现后  (轻轻呼气的声音...)  看着花十娘一遍遍地给小妮子受伤的地方吹着气,陆泓便一个人离开了,因为依他对十娘的了解,这俩人一定会不断地埋怨自己如何如何呢,与其让他在这里听俩人的絮叨,倒不如自己再去好好巩固巩固新学的功法呢。  毕竟再有一阵子就要内选了,而内选是他现阶段最为关心的事了,他可不希望自己错过了这次机会,要知道内选可不是年年都有的,那可是四年才会轮一届的重要赛事,对此他极其看重。  被陆泓所看重的内选究竟是什么?  作为剑冢最为重要的盛会,它的举办频率并非每年都有,内选是每四年才会举办一次,而剑冢之所以四年才举办一次内选,完全是因为冢窟。  作为内选的最后试炼场,冢窟每四年才会打开一次,也正因如此,剑冢才决定将内选的举办时间放在冢窟开门的那年举办。  对于那些勤勤恳恳苦苦求学的外院弟子来讲,他们能够参加内选的机会其实非常有限,就剑冢所拟定的规则来看,年龄太小的不能报名参加,年龄太大的又不能适应接下来的三场强度极高的试炼,所以真正能参加内选的年龄区间真的很有限。  十六到三十六之间,这便是参赛的年龄范围。  而在这二十年的时间跨度里,又要因冢窟的原因要将冗长的时间再二次分割,这就导致了一名弟子如果能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赶上内选,那么他在自己的黄金期也才可以参加五次内选。  正所谓拳怕少壮,真等到这名弟子三十六了,相信他也坚持不下来了,毕竟内选的三场试炼当真很有难度。  所以对于陆泓来讲,像他这样的外院弟子想要更进一步,就一定要报名参与内选的考核,不管最终的结果怎样,不管他最终能冲击到什么程度,他坚信只要自己肯努力,他就一定会成为众人眼中的那颗耀眼新星。  而想要了解内选,就先要了解剑冢这个宗门选拔人才的标准。  不同于江湖上其他的宗门,剑冢的人才选拔有着独属于它的魅力与规则,在剑冢这个体系下,是不分内院弟子和外院弟子的,在剑冢就只有一个院,那便是外院。  当然了,外院还会因不同的人的不同性格与能力,再被细分成剑园、武园、逍遥园和酿园等等,当然了不管被分到了哪个园,统统都视为外院。  内选是剑冢对于宗内外院弟子的一次内部选拔,不管参选报名的弟子其最终的成绩如何,剑冢的高层均会对弟子们在内选期间的表现进行统一并公开的测评,然后根据每个人的发挥与特长再进行重新的资源分配。  而这一次的分配将会由十剑众直接参与,那些有幸被十剑众挑选上的弟子则会成为传承弟子,会被剑冢寄予厚望。  这就是内选!  那么内选的规则又是什么呢?  内选主要分成三个试炼内容。  这第一轮试炼:自信。  第一场试炼看着就略显平庸,因为它多看重的是参选弟子们的个人的实力,而这其中对于实力的解读又被细分为武力、耐力、敏锐度、应激度等等。  至于它的规则也很简单,那便是一对一的淘汰制,每个名参选的弟子都会领到一组号码,这个号码也会一直跟着该弟子走完内选的全过程。  待所有弟子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号码后,便会随即进行两两分配,分配到的两名弟子则同时登上高擂,直至其中的一方认输或是完全败退,然后留下的弟子退场待命,直至第二轮的随机抽选。  最终,剑冢需要通过这次末位淘汰筛掉百分之九十的参选弟子,最终仅为第二轮的试炼挑选出排名前一百的弟子。  这便是内选的第一关!  至于它的第二关:判断。  所有成功通过内选第一轮的弟子方可进入第二轮的试炼,而第二轮的试炼内容则为判断,对时局的判断、对自身实力的判断、对忠诚度的判断、对潜在危险的判断等。  进入此轮的弟子可自行组队,组队后其队内成员便不可变更,队伍组建好后,剑冢将会从花十娘的幻坊随机抽调出一名记录官,该名记录官将全程记录该队伍的一切讯息,队伍每一次的抉择,队伍每一次的境遇,这名记录官都会将其详细记录在册的。  不过有一点需要阐明,即便是队伍遇到了极其危险的情况,这名记录官都不会出手相助的,也就是说自打队伍完全组建好后,剩下的路就只能靠自己了。  队伍组好后,第二轮的考核便会正式开启,开启期为半个月,而在这半个月内,该小队需要离开雍城,然后一路北上进入永夜林腹地,而这才是第二轮轮内选的精华之所在。  猎取一枚成年兽核,而能够成功将兽核带回雍城的队伍则视为通过考核。  需要注意的是,兽核是分品阶的,越是实力强大的猛兽,其体内所滋生的兽核的品阶就越高,而兽核的品阶直接关乎于每支队伍的最终排名。  对于兽核的获取,剑冢并没有制定任何的规则,也就是说队伍们之间可以选择相互协作,亦可以选择独自猎取、抢夺他人之成果等,因为剑冢只看最终的结果,而对于其经过的过程,并没有人在乎。  所以对于那些组建好队伍的弟子来讲,当小队离开雍城的那一刻,便只能靠自己的判断了。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若超过归期限制,即便小队猎有兽核,也被视为淘汰,所以综上所述,这第二轮的内选,拼的便是对未知事物的研判了。  这对于所有参与的队伍都是一个标准。  当真很公平。  至于第三轮的试炼,亦是最终的试炼  直面自我!  成功通过了前两轮试炼的弟子会进入一个短暂的修整期,这将是最终试炼前唯一的休息期,这轮修整期为期五天,待五天一过,那些闯入此轮的弟子则在第六日全部集结于冢窟面前。  之后的试炼内容,就需要他们每个人去独自面对了,他们将以个人为独立单位,进而独自闯进冢窟,只要这些弟子能够在冢窟内坚持一个时辰,便可视为通过,而那些没有坚持下来的,或者是在途中选择放弃的,皆视为淘汰。  听着很简单是不是?  这都是假象!  这么说吧,就算是如今的花十娘,以老太太现有的实力与经验,也不过能在冢窟的内部待上三四个时辰而已,若再将时间拖上一拖,怕是连老太太自己都坚持不了。  再说了,这冢窟本就是剑冢的立山之本,是剑冢最为大的秘密与禁地,若不是因为内选,若不是为了剑冢的未来考虑,就这个随时能要了人命的鬼地方,叫人来怕是都没人来。  而现在剑冢却要求这些外院弟子在冢窟内待够一个时辰,这对于那些本就只学了个皮毛的外院弟子们来讲无疑是一项极其艰巨的挑战。  至此内选的三道试炼便应题了,它到底在考什么?  它在考这群后生自身的学识与本领  它在考这群后生对于自我的认知与研判  它在考这群后生对于危险的应急处理与剖析  它在教这些后生如何能够在江湖纷争中活下去,在教他们如何甄别江湖之中的善恶真伪。  是如独狼一般的活,还是学会驾驭伙伴的力量,亦或者为了追寻更为极致的力量而放弃本我  而这些,才是剑冢真正所看重的。  这,便是内选!  难怪它会如此被洛蕊和陆泓这样的后备们所重视,只因它俨然已经超脱出简单的比试了,它早已在历史的不断更迭里演化出了新的诠释,那份对于心之所向往的彼岸之地。  是龙还是虫,就只需睁大眼睛看着吧。  (半个月后,逍遥园...)  眼看着这内选的日子就要到了,各园也都开始紧锣密鼓地为其准备了,相对于别的园,逍遥园的准备工作就显得有些干瘪了。  当然了,这跟当家的口袋里有多少票子是有着根本的关系,像唐湛这种老酒鬼,料他也攒不下几锭银子。  “师父我不想参加,我不喜欢那种氛围,这人一多我就紧张。”  此时发表意见的人正是唐湛的得意门生路子鸣,只不过这孩子貌似有些特别,因为这孩子不喜欢跟人接触,就跟孩子他爹当年是一个尿性,真是白瞎了这般好的天赋了。  “师父,您就别难为子鸣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社恐,要不您让我替他呗,我不社恐...”  相对比路子鸣的社恐,在老唐看来,小妮子的社牛属性有时候更是让他感到无语。  一个是三拳都锤不出一个响屁的社恐,一个天天给自己惹事儿的拱火大师,再加上一个只会偷自己酒喝的闷葫芦  每当老唐想起他的这三位得意门生,他的脑壳儿就一阵抽搐。  就陆彤这个性子,说实话老唐还真不敢让这家伙去参加内选,万一这小妮子给自己惹出个什么事儿来,他还怎么收场?  哎  这小妮子随谁不好,非得随了唐舞那丫头的火药桶脾气,也难怪陆彤能给他这个老舅带来如此多的挫败感呢。  “妮子,我说咱能别凑这个热闹不?”  一声叹气,是道尽了老唐的辛酸苦楚。  说实话,唐湛是真心希望陆彤能够安下心来,别去凑内选这个热闹,而他之所以不想让陆彤参加内选,是有他的理由的,其中的一个理由就是剑园的洛蕊。  因为剑园的洛蕊是今年的大热门,是几位十剑众都提前瞄好了的种子选手。  让小妮子与这样的人去争,说实话老唐的确没什么信心,再加上平日里这俩人就不怎么对付,你说万一洛蕊在高擂上给小妮子下个黑手,那他得有多伤心啊。  所以对于小妮子的这番请战,唐湛打心眼儿里是拒绝的,而方才的这声叹息,便是他的态度。  “凭啥啊...”  还没等丫头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得以宣泄呢,老唐便说出了他的理由。  “你年龄太小了,等下一届再说吧。”  说实话,唐湛找的这个理由虽说有些牵强,不过好在它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理由,而这个理由让陆彤这个小妮子一时间还找不到突破口,不可谓不妙。  “子鸣就比我大了不到两岁。”  看来小妮子还是不打算死心。  “两岁那也是大,行了你也别在我这儿闹了,今年就你哥和子鸣代表咱们园儿上,你下一届再说吧。”  老唐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陆泓,示意对方跟自己进到里屋去,或许他有些别的话要跟陆泓交代。  至于小妮子和路子鸣  “老唐,你真是个偏心眼儿,你就向着我哥和子鸣,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眼瞅着唐湛和陆泓钻进了里屋,小妮子这才对着里屋的门好一通地抱怨。  “小妹...”  可还没等路子鸣将肚子里安慰人的话讲完,小妮子便打断了他的思路。  “子鸣你也真是的,我刚才帮你说话呢,你也不支应一声,跟个木头一样就光会杵在那儿,刚从你要是再坚持坚持,说不定老唐他就答应了呢,你这次就可以不去了,真不晓得你那会儿是咋想的,服了都...”  得嘞  小妮子这个嘴巴啊,还当真是有些厉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章 如月 涓谦之遥,如沐风兮。  致敬曾经的阴影,翘首眼前的光明。  只因曾经的孩子早已长大。  (苍山酆都...)  此屋的装饰看着有些古朴,像是有些年代,斑驳的印记刻在屋内的廊柱上,更是让它们看起来充满了历史的底蕴味道。  有几根廊柱已经看不清上面刻画的图案了,那模模糊糊的痕迹就跟被风沙拂过了一样,即使被刷上了新漆,但还是让整间屋子充斥着一丝压抑。  不过谁人又敢去想,就是这么古朴的屋子,其主人可是名震世间的大人物。  哪怕就只是微微闭着双眼,但其上位者的气势还是压得其他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别看他此时只是假寐于藤椅之上,但此刻围着他的这群人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大喘气儿。  直至  “她几时走的?”  如果说谁人的眼神能如刀一般犀利,那么他此刻所流露出的这份杀意,便是世间最为锋利的那柄。  只不过眼下显然没人再敢去挑战他了,毕竟偌大的苍山城内谁不清楚他的逆鳞之所在,而现在  鸦雀无声。  相信就连针掉到了地上,此刻怕是也能听得清楚吧。  一个个地将自己的脑袋低到胸前,是压根儿就不敢抬起半分。  “一个个的都他(妈)的哑巴了?说话!”  很显然上位者对这些奴仆的反应很不满意。  “回...回....回老爷...小姐...小姐她...她...”  也不知是被他吓着了,还是自己本身说话就结结巴巴的,只见一名侍女模样的人是急忙回应,只是她在回应自家老爷的问题的时候,她的脑袋是低得更下了,整个人的身子甚至因自家老爷的气势而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那么大个活人,你们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个眼珠子都是出气儿用的吗?”  猛地收起手中的折扇,整个人瞬间直起了腰杆,上位者的气势愈发猛烈,可这貌似并不能缓解老者心中的那份怒气。  他双目怒瞪,是直勾勾地瞪着此时跪在面前的这七八个人。  “请老爷恕罪...”  “请老爷恕罪...”  “请老爷恕罪...”  一时间,所有的侍女们纷纷跪下,不敢半点造次。  “恕罪?那丫头如今伤势未愈,我让你们照顾好她,你们就是这么给老子照顾的吗?竟能把一个大活人给照顾得跑了都不知道?”  老头的声音愈发地大了起来,显然对侍女们的回答和反应极度不满。  “老爷饶命啊...”  “老爷饶命啊...”  “老爷饶命啊...”  一瞬间,这七八名侍女纷纷求饶。  若不是那人突然回来,怕是下一秒这老头就会手撕了这七八人了吧,毕竟跑了的人可是他的心头肉啊。  “师父,有消息了!”  一脚踹开一名跪着的侍女,好给自己挪腾出一条道儿来,只见一名胡髯大汉急匆匆地跑到老头儿的跟前,连所谓的礼节都不顾了,就一股脑儿地开始向老头汇报自己所查。  “昨夜戌时的时候,月儿曾在北街买了一匹马,然后就一个人出了城西,看样子应该是朝西边走了,目前我正在加派人手在追小姐的踪迹,相信很快就会有个较为明确的结果了,还望师父以身体为重,您有旧疾在身,切莫气大再伤了身子。”  一听到胡髯大汉的话,老头儿不禁长叹一口气。  “看来这臭丫头一定是偷听到咱们那天的对话了,哎...”  一想到这里,老头的脑袋就疼。  “如果真是如此,那月儿此行的目标就一定是凉州的陵川,师父实在不行了我就跑一趟,看能不能在陵川把她给平安带回来。”  思考了片刻,胡髯大汉不禁建议。  “你不能去,前几日神庙来信了,信里说让我开始准备,所以这次我计划你和芊芊先提前过去看看,其他人随后也会陆续过去。”  只不过老头儿貌似有另外的打算。  “那月儿...”  可还没等胡髯大汉继续说下去  “你让我再想想。”  一边说着,老头儿一边下意识地斜眼瞄了一眼屋外的某处。  “行了都下去吧!”  也不知怎的,也不晓得他想到了什么奇思妙计,只见他快速地又躺回最初的藤椅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轻声说道,就好似方才的震怒只是幻象一般。  但真是如此吗?  于月色之下,风沙萧瑟,骏马驰骋,一人一月一鞭一埙。  韩如月  你一定可以的  你一定可以!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特别,因为没人能猜到明天会发生些什么,就如同此刻的陆泓,很显然他并不清楚,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因他的选择而发生了偏转,那即将爆发于陵川的历史。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的话  陆泓还会如现在这般地再去做出相同的抉择吗?  他若可以,那陆彤呢?  那韩如月呢?  (雍城剑冢...)  “这次的内选,说实话紧张不紧张?”  给陆泓沏上一杯清水,老唐缓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说道,只是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并没有注视着陆泓,反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手中的茶杯,就好似他在跟茶杯讲话一样。  “不紧张。”  陆泓的回答却显得有些干脆。  (一声轻笑...)  对于自己的这个徒弟,老唐并没有反驳对方,他只是轻声笑了笑,便不再说些什么了,可是他越是这样,他所带给陆泓的压力就越大。  “其实还蛮紧张的。”  这一次,陆泓却改了口风。  “我记着我第一次参加内选的时候,那会儿的年纪应该就跟彤儿现在差不多,也就十三四岁吧,具体的细节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毕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不过有一点倒是让我记忆蛮深刻的。”  说到这里,老唐有意地让自己的语速放缓,好给陆泓留出一个反应的时机。  “什么事儿啊!”  很明显老唐的小伎俩奏效了,因为陆泓已然上套了。  “冢窟!”  能被老唐在心底记了三十多年,看来他所提到的这个地方非同寻常。  “冢窟?”  至于陆泓,其情绪很明显被唐湛调动了起来。  “是啊,冢窟...如果你能冲进第三轮内选的话,你就能看到它。”  说到这里,唐湛貌似突然记起了什么,只见他快速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就这么盯着陆泓继续说道:  “哦对了,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这次的内选我准备让横芯也参加。”  横芯  那个躺在床上三四年的大师姐  说实话,对于老唐的这般部署,身为弟子的陆泓看不明白。  “横师姐她不是...”  话虽没有说透,但是唐湛还是听明白了陆泓的言外之意。  有些话陆泓没法去直说,唐湛是他的师父,更是养育了他十年光景的恩人,这份情感让他和老唐的关系变得有些模糊,尤其是俩人之间的那份边界感,更是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若有若无,不似生父却更胜生父就已是最好的回答了。  所以他没有办法去反驳唐湛的意见,哪怕他对此再是不理解,可他依旧会尊重老唐的意思,只因对方是老唐,是他心中最为敬重的那个人。  “她的情况你不必担心,你只需要知道的是,此次你和子鸣全程都要听横芯的指挥,望不可擅自行动,明白了吗?”  也不知为何,陆泓总感觉老唐这话里有话,只不过他一时间没办法去证明这点。  “还有就是洛蕊,对于她...”  说到这里,唐湛稍微停顿了一下。  “放平心态就好,你和她之间的事,等内选结束了再去处理,在内选之中一定要学会克制自己,不要和她产生直接的冲突,不要去试图证明什么,那都是没意义的愚蠢行为,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可以理解我说的话。”  不得不说老唐在灌输思想这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就这简单的几句话,便让陆泓的心里已经感到了一丝丝的暖意。  “我会克制的。”  一切都是因为那场该死的黑潮  一切都是!  而现在,当唐湛看到了陆泓眼底所迸发的光,他这才明白,曾经的孩子已经长大了,长成他心中所希望的模样。  直至此刻他已明白,孩子眼底的光,名为不屈,名为勇气。  “遇山开路,遇水搭桥,师父您放心吧!”  是啊,遇山开路遇水搭桥,这是多么勇敢的回答啊,这般的回答是需要多大的自信心啊,而这样的回答,竟出自一个才刚刚过了十八岁生日的少年之口。  看来他真的长大了。  “好!”  这,便是老唐的承诺!  至于横芯  这个让陆泓都为之感到可惜的女人  (半个时辰后,剑冢逍遥园...)  “哥,其实我还是想不明白,你说师姐她的身子骨都已经成那样了,怎么老唐还让她参加呢?”  从这句暖人心的话不难猜出陆彤和横芯的关系,相信彼此的私交一定非常要好。  “师姐这伤,我估计她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她的伤太重了,这也得亏她是个修习之人,这伤要换在普通人的身上,人铁定是没了的。”  而陆泓的话更是加重了小妮子心中的担忧。  “真为师姐感到可惜...”  相较于哥哥的理性和冷静,妹妹就显得感性许多,当然了也冲动许多。  “你个丫头片子的懂个什么呀...”  问题是陆泓其实也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你能不能别整天把我当个小孩儿啊,我好歹也已经十四了,要是我连这点儿道理都整不明白,那我不就成个二傻子了么?”  白了眼自家亲哥,小妮子不免撅了噘嘴,以彰显她此刻的态度。  “你才发现啊!”  不得不说,兄妹俩的感情是真的让人羡慕不已啊。  “你讨打呀你,怎么嘴巴这么让人讨厌呢,烦死你了!”  反观小妮子更是显得可爱极了。  “哎哎哎...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我认输...”  而身为哥哥的陆泓自然是要无底线宠溺着这个可爱的丫头了。  这一通打闹之后  “哎你说咱俩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进去,会不会不太好看呀。”  眼看着俩人就要走到横芯的院子口了,陆泓不禁摊开双手,一脸无奈之色。  “你这个月还有钱吗?”  只不过小妮子看待这个问题就显得现实许多。  “没多少了...”  而身为大财主的陆泓,也只能是支支吾吾地半天憋不出个响屁来。  “是没多少了还是压根儿就没了...”  得  老哥哥又被小妹妹借机狠狠地鄙视了一通。  说实话,这会儿的陆泓是真没钱了,就陆彤这个隔三岔五地就要嚷嚷着吃肉的德行,他能攒得下来钱就见鬼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外院弟子,这每个月能领到的纹银那可是有数的,当真经不住小妮子这般花法。  至于小妮子的钱  这丫头就是个典型的只进不出的貔貅。  当然了对于横芯来讲,兄妹俩能来看望她,她就已经知足了,至于拿不拿东西的,早已不重要了,因为在她看来,兄妹俩只要能来,对她来讲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像她这样的废人,每一次的相聚说实话她都格外珍惜。  “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啊,你们俩怎么想着来我这儿了...”  虽说已经快要到清明了,可是雍城的雪还是没有完全消融,所以这气温自然也就高不到哪里去。  而一身旧伤的横芯其实挺怕冷的,因为天气一冷她的身子骨就会疼,那种好似有无数根钢针游窜在她骨头缝里的痛感。  所以这会儿的她就只能让自己老老实实地躺在被窝里,直到她看见小妮子推开了紧闭着的屋门,这才很是费劲地用双手将自己给撑坐了起来,只是这身上盖着的棉被依旧遮着自己而已。  “快快快,你俩都别杵在门口了,赶紧进屋坐,桌上有水你俩自己倒啊...”  看着如此热情的横芯,兄妹俩的心里更是酸楚难受了,尤其是小妮子陆彤,要知道她和横芯之间的感情是不亚于她和老唐之间的感情的。  可即便心里再是不好受,兄妹二人却没有一人让这种悲伤流于表面,因为他俩很清楚,屋里躺着的横芯不希望别人把她当成一个废人来看待。  “师姐...”  而陆泓的这一声轻呼,显得是极其复杂。  不过反观小妮子,她就没有陆泓那般的不自在,尽管她也为横芯的伤情所担忧,可是在她面对横芯的时候,她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将快乐与阳光带到这间屋子里来,而不是让横芯感受到她的这份担忧。  “师姐我来啦!”  所以陆彤压根儿就不管那些繁缛礼节,她就顺着横芯的意思,是一进屋就一屁股坐在了床沿儿边上,然后不等陆泓出言制止,小妮子便一把从被窝里拽出了横芯的手,牢牢地将其握住。  而这一握,小妮子的眼泪顿时间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我想你了师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章 近乎断了线的风筝 我想你了  这是多么质朴的话啊,不夹杂所谓的利,有的就只是心中对于爱的那份守护。  从这里不难看出,陆彤终归只是个没有长大的女孩儿而已,远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复杂。  就这么简单地说着心底的话,竟还有些哽咽起来。  不过小妮子这般的反应倒是让床上的横芯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晓得自己究竟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反馈来回应对方,表现得太过了难免会让自己在那个人的面前显得过于矫情,而如若没有回响会不会又显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  这无疑是很纠结的。  这思来想去一会儿  “都多大的人了,咋还动不动就掉眼泪呀,可别让某些人看了你的笑话。”  说到这里,横芯便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至于下巴所指的人则是屋内的陆泓了,当然她在整个过程中都显得很惬意,就好似眼下的生活已经没有了令她紧张的人和事儿了一样。  可事实真就如此吗?  这也许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那就让某人看呗,又不是没被某人笑话过。”  当然,陆泓也不傻,他自然能听得出来这俩人这会儿正阴阳自己呢,不过他打小就聪明,他自然知道这女人的话题呀,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是不怎么好插嘴的,插得好了对方或许会觉得你这个人吧还挺富有幽默感的,可一旦这话题没插好,那可就算捅了马蜂窝了。  按照他对于陆彤的了解,此时的这个话题,插不好的概率高达九成九,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更准确地说,是选择了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傻乎乎的沉默。  “那也不成,咱姑娘家的,怎么能随便让某人笑话呢。”  看着床边的小妮子,又伺机瞥了眼屋中央傻傻站着的陆泓,横芯不免打趣起两人来。  “我才不管呢,师姐人家就是想你了么,你是不知道,其实我前几天就想着过来跟你说话的,但是我哥那人简直了...”  说到这里,小妮子更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泓,只是她的这一眼瞪得陆泓很是莫名其妙。  “他又咋惹你了?彤儿不怕,今儿个有姐在,你且说你的,他要是敢把你咋,姐给你出气!”  得嘞  感情在这不大的逍遥园里,就都死命地宠陆彤呗  说实在的,横芯真的太宠陆彤了,甚至在陆泓这个亲哥的眼里,他对小妮子的宠溺都不及横芯这个外人,尤其是对方对于小妮子的那份耐心,他当真是服气的。  所以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横芯对小妮子所说过的话,陆泓是压根儿不反驳的,不仅不反驳,他甚至还帮腔,这也能从侧面看出逍遥园的人还是相当团结的,并不似洛蕊所身处的剑园那般势力复杂。  “姐我给你说啊,洛蕊那个三八...”  好么,当横芯给小妮子开了这个口子之后,小妮子讲出来的话,那可真是三俗他妈给三俗开门,是三俗到家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从陆彤此时所表达的意思以及她此刻所反映出来的那副表情,看来她当真是很讨厌这个剑园的洛蕊。  那是一副恨不得手撕了对方的模样,面红耳赤、咬牙切齿。  而听着两人在床边儿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陆泓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地也插不进去嘴,索性地他也就不为难自己了。  只见他慢慢地走到桌边,然后倒上了两杯清水,一杯递给了横芯,另一杯则留给自己,只是他好似忽略了什么。  “我的呢?”  一看陆泓并没有给自己倒上一杯,小妮子立马开始质问了起来。  “哦,我看你跟师姐聊得正酣,也不敢打断你的思路,再加上看你说得这么起劲儿的,想着你定是不渴,没事儿你继续,待会儿渴了我再给你倒啊。”  论损人,陆泓还是比较有天赋。  让你俩当着我面砸瓜我  渴死你  (好家伙,难怪有时候横芯会背着陆泓叫他陆三岁呢,就这个心智...)  “姐你瞧瞧,一个洛蕊就够让人心烦的了,姐你看他还惹我....”  又给自己的亲哥翻了个白眼儿,小妮子的表情很是可爱。  其实她也就只能这样了,因为有一件事陆泓说得有理,那就是她也不想让一杯水就打断了自己的思路,毕竟跟自己口渴比起来,和横芯聊一聊近期宗里的八卦,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毕竟她要对得起自己的那个响当当的名号呀,纵观整个剑冢,可不是谁都有幸能被冠以‘小喇叭’的美誉的。  不过有一说一,摊上这么个爱聊别人八卦的妹妹,看来陆泓这哥哥也不好当哦。  而横芯貌似也很了解小妮子的这个秉性,所以她只是下意识地瞪了一眼陆泓,便将自己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小妮子的身上,而后者更是当着两者的面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这样,时间就这么在不知不觉当中流逝,直至小妮子说出来的话把横芯逗得是前仰后合,陆泓这才给小妮子递过来了第一杯清水。  “呐,可别说你不渴啊,我听得都渴了,陆彤我说你这嘴巴也是有够损的了,那洛蕊好歹也是剑园的大师姐,跟你我都是同宗,怎么在你的嘴巴里就跟个十恶不赦的恶徒一样。”  陆泓的话虽说听着怪怪的,但是至少横芯知道他的良苦用心,至于小妮子到底有没有听懂他话里的话  估计小妮子还听不太明白!  因为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稀罕招惹她呢,而且再说了,我就是不爽她那副拽拉吧唧的样子,一天到晚冷这个脸,就跟谁欠了她钱一样,还有你还是不是我亲哥啊,你怎么胳膊肘老是往外拐啊,到底我是你妹还是洛蕊是你妹,烦死你了...”  说到这里,小妮子更是用力地搂了搂横芯,那神情就好似在跟陆泓宣战一样,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说你要是这会儿没事儿干,你大可以去给师姐把缸里的水挑满了啊,我们闺蜜俩在这儿说两句贴己的话你都要偷听,恶不恶心呀。”  哎,说实话吧,有些时候陆彤说出口的那些话,当真是让陆泓感到噎得不行,可这又能怎么样呢,小妮子是她的亲妹妹,是他心中唯一需要舍命去守护的亲人,所以即便小妮子有千百般的不是,他这个当哥的也自会继续宠溺,并不会因为小妮子的火爆脾气而舍掉这份亲昵。  只因她是他的妹妹,是他的唯一逆鳞。  所以他必须宠她,誓要将她宠成世上最幸福的那个人。  而当陆泓看到横芯望向自己的眼神,他就已经明白个大概了。  “你们聊,我去挑水...”  一看到‘烦人精’离开了,小妮子这才温柔地望着眼前的横芯,眼中写满了委屈和难受。  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可真是有够快的啊。  “姐,最近消雪降温了,你身上的伤还疼不疼了,这两天夜里特冷,你这床棉被够不够暖和呀,我一会儿让我哥去库房再给你领一床棉被回来吧...”  小妮子一边轻声细说,一边缓缓地揉捏着横芯的小腿,那样子极其细心,也极其温柔,而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知道人一旦卧床太久,就会造成肌肉萎缩,所以对于久卧之人,是要搭配适当的按摩手法的,也只有这样才可以确保久卧之人的肌肉不会流失得过快了。  以往小妮子每次来里,她都会替横芯好好地按一按,从头到脚来个遍,一方面这会拉长彼此的聊天时间,另一方面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和横芯好好说说贴己的话,这久而久之地,她俩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也难怪横芯如此宠溺陆彤,这完全是因为小妮子对横芯的爱也是无私的,是甘于奉献的。  只因在小妮子的眼中,横芯就是她的亲人,是她的亲姐姐。  “已经很暖和了,有你俩在我身边,我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  看着眼前的小妮子,感受着小腿处不断传来的力道,横芯的眼里也是写满了暖意。  “对了姐,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你考虑得咋样了?”  忽然,小妮子停下了手中的按摩,双眼之间猛地迸发一种热烈,那是一种对于情与爱的渴求与探索。  而床上的横芯是被小妮子的这冷不丁的一句给惊了一下,于一息之后,她的双耳是开始瞬间泛红,其红晕遮瑕的速度更是看得小妮子两眼放光。  “啊...还没...还没考虑...好呢...”  没想到就连横芯这样的人都免不了得结巴起来,看来小妮子这会儿的话题很是尖锐啊。  “哎呀,好我的姐啊,你还考虑啥啊,好姻缘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啊,那当真是稍纵即逝的,可以说错过了可就真错过了,是没办法再回头的...”  一看横芯是那样的拧巴,看得陆彤是更为焦急。  “就我哥那人吧,嘴巴是笨了些,可是这心是好的呀,而且你也观察他这么久了,他对你是个啥态度你还不清楚吗,姐你就答应我吧,这可真不是我给你吹呢,我哥真的可以,你就放心吧...”  不对,小妮子这贴己的话怎么画风越来越奇怪了。  怎么好似在给她哥说媒?  不等横芯回应她,她继续说道:  “姐你也别蒙我,我又不瞎,要是你对我哥没有那点儿心思,我怎么可能三番五次地跟你提这事儿,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就你俩那拧拧巴巴的关系,我这当妹妹的还能瞅不出来?”  小妮子是越说越来劲了,而听她嘟囔的横芯则脸色越来越潮红了,很明显是被小妮子给说中了心事。  “可是我现在是这个样子,你哥他...”  后面的话横芯并没有说出口,可是她坚信聪明的陆彤一定能联想到这后半句话的意思。  “你就放心吧姐,不是我这个当妹的给你吹,我哥要是对你没意思,他根本连正眼儿看你一眼都不看,而且再说了,我哥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姐你有没有这个意思,你想不想跟我哥处一处,有我给你俩拉媒,你还怕这事儿成不了吗?”  说到这里,小妮子让横芯缓缓地趴在床上,然后自己将按捏得热乎的双手贴在了横芯的后背,一边用力按着,一边继续说道:  “姐实话我给你说了吧,我上个月已经在城里的苏记布行把鞋都瞄好了,我就等着你给我买呢,我替你拉成这么好的一桩媒,你给我买双新鞋子不过分吧,嘿嘿再说了,我哥这人也老大不小的了,我这个当妹的也得考虑考虑他吧,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哥对你绝对是有想法,我拿头跟你担保。”  还没等小妮子将话讲完,横芯便急忙地打断了小妮子的思路,因为她有更重要的问题要去落实。  “你上一次不是说这事儿要去跟你哥渗透渗透吗,他怎么说的?”  可以看到,横芯其实还是很在意陆泓对自己的看法,如果不是如此,她又何必拜托陆彤去套自己哥哥的话呢?  可是,有那么一根刺,终究还是深深扎在了横芯的心中,只是这根刺她没办法展示给小妮子罢了。  她已经瘫在床上很多年了,这些年里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这偌大的雍城,也许已没有多少人能够记起她曾经的样子了。  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曾经仗剑天涯的自己  曾经的雪女,曾经的剑客!  她曾与唐舞、唐湛组成了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剑’,烛姬唐舞、冰缇横芯、尘莲唐湛  可以说在黑潮之前,这个名头当真是属于独一档的存在,一个实力完全凌驾于十剑众之上的小队,可是就是因为这一场黑潮,让一切都变了。  改变了她的余生,改变了她的命运  说实话,单就从俩人的年纪来看,横芯可是要比陆泓大九岁的,她已经二十七了,若套用雍城本地的算法,她虚二十八荒二十九,那可是将近三十的岁数。  所以这个年龄的她已经不奢望什么了,更别说是爱情了,也许在她的心里,如今的一个废人,哪有什么资格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她曾是唐舞的关门弟子,后因机缘巧合之下,这才成为了唐舞身边最为器重的伙伴,甚至一度成为剑冢十剑众之一,要知道当今的十剑众之一的任菲就是从她手中接过权印的,这足以说明曾经的她有多么的耀眼。  可现在呢  她就只是个瘫在床上等死的可怜虫而已  当然了,这并不是一直困扰着她的根本原因,真正困扰她的是陆泓的身份,陆泓是唐舞的儿子,而她则是黑潮一事之中少有的几名幸存者之一,说真的她是当真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陆泓知道了黑潮的真相,知道了她的曾经,知道了她的选择,知道了她的故事,甚至是看清了她的本源  她真的不敢去想。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好似一只风筝,一只被命运所戏弄的风筝,一只近乎断了线的风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章 难寐 曾经耀眼的冰缇啊,却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不免让人唏嘘!  这是个旧时代,是个思想尚未突破伦理道德的时代,当一个女人找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男人,这是很容易被他人诟病的。  再加上彼此如此复杂和特殊的背景关系,说实话横芯真的害怕,她怕自己会堕落屈服,屈服心底的欲望,屈服欲望带来的自私,屈服自私带来的无所顾忌,直至最后伤了陆泓。  那股看不见的世俗舆论  才是最为锋利的刀!  所以她不能让自己这么做,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放弃陆泓,可是她当真太渴求这份感情了,她已干枯太久了,她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承蒙这份爱意,可是她却明白,这份爱到头来就只会害了对方。  她根本就找不出第二条破解之法出来。  这才是真正阻挡在横芯和陆泓面前的那道两人均无法逾越的鸿沟。  所以当陆彤不断地向她阐述着自己的哥哥有多好多好的时候,她真的很难去做出抉择,尽管她真的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的命运会如此下贱,她一度想要奋起反击,想要人定胜天,可是真等到她再次望向对方,她竟再度退去  想要呐喊,却苦于无声。  一个女人,渴望一份爱情,这本无错!  真正错的,只是这个混乱不堪的时代罢了。  现在,横芯真的能如愿吗?  也许就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吧。  “你上一次不是说这事儿要去跟你哥渗透渗透吗,他怎么说的?”  这般看来,这或许是她此时所能问出的最为过分的一个问题了吧。  “姐,你指望我哥那颗榆木脑袋能悟出啥来,那你还不如去指望咱剑冢猪圈里的猪上树呢,哎呀扯远了,姐你真的大可放心,我这当妹妹的还能忽悠你不成?”  说到这里,小妮子神秘兮兮地伏在横芯的耳边,轻声说着:  “姐,前几天我无意间听到游语鸢她们私底下在议论唐熠,然后当时游语鸢说了句话,我就觉得这丫头这话说得特别有道理,叫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姐这话你好好品品,要是我哥对你没这个意思,我能这么费劲吗,你仔细品...”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这话真的好有道理  以至于横芯一时间都忘了耳畔的小妮子,而是全身心地去品读这句极富哲理的话了。  “而且姐我给你说,你真得抓紧时间了,我最近发现洛蕊这个三八有点不对劲,尤其是对我哥那是特别明显,我都怀疑她貌似对我哥有什么想法。”  单就小妮子这副笃定的表情,看来她的情报收集工作做得还是很扎实啊。  “啊,你俩不是和她有矛盾吗?怎么她反而对你哥有想法了?”  得嘞,别看横芯有过无比精彩的曾经,可是在这儿女情长面前,她还是很稚嫩的。  “给你说呢,最近这半年她老是隔三差五地找事儿,起初我还不明白,就跟你这会儿的看法差不多,可是这久而久之地我就察觉到了一丢丢的不对劲,就她那点儿小伎俩,我早就看明白了,就她那叼样也想当我嫂子,门儿都没有!”  这脏话都说出口了,看来小妮子和洛蕊之间的误会当真是很深。  就在这时  正主恰到好处地回来了  “那个师姐,水我挑回来了,我这就给你倒上啊!”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呢,陆泓便听到宛若百灵鸟般的悦耳笑声,那是小妮子和横芯所发出来的。  倒是让赶回来的陆泓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也不知怎的,每当横芯看向自己的时候,陆泓的心总会不由自主地跳一下,这种跳法又和平日的跳动不同,这是一种牵动灵魂的跳动,每一次的跳动,都会让他的心跳加速,会让他的耳根觉得发烫,甚至会让他的呼吸变得更为急促。  尤其是当他近距离地去观察横芯的时候,对方的目光就好似充满了魔力,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住了,让他在这样的心态下不断放低自己的身姿。  这种感觉当真太奇怪了!  也许他并不清楚,这样的感觉,是喜欢  (夜...)  这一夜注定无眠  对于横芯来讲如此,对于洛蕊来讲亦是如此。  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每个人都无法睡下。  自打洛蕊进了她的屋子,她整个人就好似得了失心疯一般,那种患得患失的状态,说实话还挺让人担心的,而她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陆泓这个家伙。  就是因为他!  她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陆泓了,甚至连对方的消息她都打探不到半点,这其中的煎熬当真折磨得她食之无味夜不能寐。  “陆泓...”  一遍遍地呢喃,一次次地盼望,可换回的结果却有些差强人意,也许她自己都看不懂这段情感,究竟该怎么办才能让她激荡的心变得平复,她并不晓得。  这本就是一段复杂的关系,但有时去看又会觉得很简单,可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地变化,早已让洛蕊在不断地更迭里迷失了自我。  直至她最终没了底气!  她已经不敢再多看陆泓一眼了,她只敢躲在夜的帷幕下去偷窥对方,哪怕就只是一眨眼的瞬间。  也许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已成了落入下风的那个人。  她多想让自己像寻常的女孩那样勇敢,勇敢地去追逐眼中的光,勇敢地去守卫心底的爱,她多想去再爱一些  她明明可以的。  只是上一辈的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无法将这些债舍弃干净,她做不到。  她真的很想他,她真的想见到他,哪怕就只是一眼。  而这一夜,注定再度无眠。  “该怎么办呢...”  依旧是安静地贴靠在床边,依旧是安静地盖着陆泓又重新抱过来的棉被,感受着被窝里暖和的温度,可横芯的脸上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开心,她的眼中尽是忧愁。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孩,那个被她早已铭刻在心底的男孩。  陆泓  这个恼人的家伙啊!  横芯就这么反复地捏着这床新被,手指尖的动作在不断重复,心中的想法亦在琢磨。  她此刻有一种迫切的想法,她想要为心中的人去做些什么,她不想让陆泓身陷险境,尤其是像冢窟那样的地方,说实话她真心不希望陆泓进去。  内选是选什么?  可千万别认为内选是选弟子们的实力,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在横芯看来,一个词便能将内选的真谛给总结到位了。  运气  特别是像冢窟这样的禁地,更是如此。  无数亡魂的栖居之地  无数剑灵的汇聚之地  凝天地气运的所在之地  这样的大凶之地,她当真不想让陆泓去涉猎半分。  该怎么办呢  越是深想,横芯的眉头就皱得越紧,直至月牙儿早已高挂星空,都没有看到丝毫地舒展。  是啊,该怎么办呢  (山梅林...)  山梅林,这是多么优雅的名字啊,禺山一翩,落雪成梅,绽放于天地,盛开在回忆,就好似梦中的画永不褪色,心中的松亘古长存一般。  这片梅林,也只有安静下来的人们,才配在这里。  当孤独的脚印一个个地落于地上,朝着远处递进,朝着梦里的地方前行,一步又一步,不曾停歇,不曾倒退,就如心中的那段无法割舍的记忆,不曾被放下过。  虽说是夜,但她依旧睡在这里,睡在这山水花草之间。  唯一打扰她清梦的,也就只有春时的清风,夏时的虫鸣,秋时的落叶,冬时的飞雪  或许还有思念的人。  于夜,星辰斑驳,却只能飘零于孤单的雪下,甚至连初春的风,也都瞧不起消融后遗留的那摊湿润,看来看去,也不过孤坟一座罢了。  而这里面的人,是孤独的,是冰冷的,是容易被世人所遗忘的。  至于外面的人  只是不知为何,他已来了半晌了。  就这么歪歪斜斜地背靠在碑旁,时不时地动一动嘴皮,就好像在小声呢喃着什么,偶尔地还会露出一丝笑意,只是这样的笑意很是短暂,在更长的时间里,他的表情还是落寞与悲痛。  也许那一瞬的笑意,使他回想起曾经的美好片段了吧。  有些爱可以浮于表象,也有些爱是要深藏心里的,只不过对于他来讲,这份爱他还要藏多久才算个头,是一夜,还是一年,亦或者是一辈子。  时至今日,他依旧没能参悟。  初春的风在夜里还是如冬季的一般刺骨,每当微风吹过,风总会俏皮地将雪松上的积雪吹落,而落下的雪又会安静地飘在碑上,一切看上去都是安静的。  而他也总会熟练地将落下的雪擦掉,是那般的仔细,是那般的温柔,就好似小的时候他给她擦脸一样。  擦完了,那就继续靠着碑,继续小声地呢喃,继续回忆当年的趣事  一遍又一遍  是唐湛,是陆泓和陆彤两兄妹的师父,更是两人的亲舅舅。  至于碑里的人,是唐舞  “你那个疯丫头可真是越来越随你了,原来的时候孩子还小,我还没有这种感觉,可是这两年也不知我关注孩子的时间变少了,还是孩子长大了心眼儿变多了,哎呀总之我是越来越感觉到无从下手了...”  虽说老唐在抱怨,可他的眼里却始终流露着一份宠爱,也得亏这个‘惹事儿精’是陆彤,相信这人要是换成哥哥陆泓,那不用猜也都能想到其悲惨的下场,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怕是少不了的。  “你知道吗,早上的时候小妮子还安安分分的,结果下午那会儿又开始给我正幺蛾子了,前些日子这丫头竟然还唆使着唐熠这臭小子跟她去打群架,我给你说要不是十娘给我说,我都不敢相信,哼哼...这丫头现在翅膀硬了,都敢打群架了...”  其实有一点老唐并不清楚,那就是小妮子早在好几年前就开始拱火了,而打群架的次数更是不少,甚至可以说陆泓身上的疤,有一大半儿都得归功于小妮子的拱火。  不愧是逍遥园的拱火大师,可见其威力是真心厉害了。  这还都是藏着掖着,要是真给陆彤一个机会  对此唐湛不敢想太多,毕竟他还想多活几年呢,他不可想因为小妮子的疯疯癫癫而早早地被气死。  毕竟他对自己是几斤几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就他的这个教育模式,他自认为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去给小妮子善后兜底。  也不知拥有小妮子这样的小机灵鬼对于老唐来讲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可是这话里话外的,怎么老是有种告人状的错觉呢?  “今个儿早上的时候我碰到熊胖子了,路上我俩还聊到小妮子和洛蕊丫头的那场冲突了,舞儿啊,我给你说若不是十娘来得及时,指不定这事儿得闹多大呢,就你的宝贝大外甥唐熠,那天可是带了十几个武园儿的外院弟子去助阵了呢,可真是威风的厉害啊...”  说到这里,老唐的脸上不禁面露一丝骄傲,就好像小妮子如今的这般状态给他的脸上能贴金一样。  “你生的这妮子,可比你当年脾气暴多了...”  (随着一声长叹...)  “哎...若不是我这人心宽,估摸早被陆彤这丫头给气得躺在床上了,你呀你,可当真是给哥找了个好差事啊,舞儿,这不是哥在跟你抱怨,这当真是哥年龄大了,这心脏的承受力远不及咱们年轻那会儿了,再这般下去,我迟早被你的大闺女给气出个震荡来,就你那丫头,可真让人不省心。”  话虽如此  可唐湛这些年过得并没有他说得这般轻松,甚至可以说过得不怎么样,他的眼里早已没了当年的光彩,早已看不到年轻那会儿的精明,没了以往意气风发的那股子精神气儿,此时在他眼里唯一能看到的,便只有对过往的怀念了。  只有当他说起孩子们的时候,才会闪过些许的光芒。  或许对于他来讲,孩子的陪伴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的救赎呢?  也难怪他会如此宠溺小妮子,而对于哥哥陆泓,却是另一种爱的方式。  “马上就内选了...”  说到这里,老唐恍惚了一下,就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我替陆泓报了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章 面子和里子 山梅林,当真是禺山一翩,落雪成梅,好一个素雅清幽的地方。  只是这般安静,只是这般让人眼眶湿润。  是谁,在轻轻地扣动心间?  是谁,在悄悄地抒写梦境。  是谁,在慢慢地描绘过去?  是谁,在缓缓地抹去记忆。  是谁,在尚未来到的初春,让冰冷的雪花逐渐融化。  长大了,学会了,受伤了,后退了  一边笑,一边哭,一边颓,一边弃  好幽默,好难过,好痛苦,好沉默  变迟钝,变敏感,变分裂,变冷淡  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等到这场闹剧落幕,还有谁会在意面具之下的人?  痛苦的记忆究竟该如何才能忘记,命运的讥讽究竟该如何才能抗拒?  舞儿...你教教我吧!  当残存的飘雪飞入眼眶,唯一剩下的,便只是红了眶的深情。  只是唐湛没能等到他和唐舞的最后告别,也没有离别的拥抱,甚至连一句解释的歉意都不曾听过,所以对于他来讲,除了每天夜里梦的缠绕,他还剩什么?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了!  当横芯一身是血的就这么拖着唐舞的棺材回来  整个世界为之戛然了。  有关唐舞的故事,结束了  唐舞的梦就像是一层厚实的茧,这些年里将唐湛不断地包裹,直至他完全不能呼吸,完全不能睁眼,完全感知不到世间万物。  多少个昼夜,多少次去留,却无法在时间的涓流里刻下彼此的名字,甚至连一丁点儿的印记都不曾留下,身为哥哥的他,却改变不了这个残忍的世界。  于是乎,又是初春的日子,雪落仙吟,海棠依旧  但没了曾经的那份热闹。  难怪当初当他从陆泓的眼中看到了久违的光,当他终于在孩子的眼中看到了唐舞曾经的模样,他才真正的笑出了声。  那种意气风发地少年,是他们曾经的样子!  看着脚下快要消融的雪,唐湛的表情不免有些伤感。  直至一阵清风,眼眶里的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摔在了地上,转眼就看不到丝毫的痕迹了。  黑潮  无疑成为一根深扎在唐湛心底的刺!  猛地抬着头,那是为了不让自己脆弱的内心被妹妹看见,可是唐湛不明白的是,他越是这样遮掩,就越是懦弱的表现。  即便这已是他最终的倔强了。  小舞  我好想你  (翌日...)  小妮子变了吗?  可以说并没有,她并没有在横芯那里变得沉稳,反倒看上去更为张狂了。  当真是有趣得紧。  这一路走来,就只能听到小妮子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虽说听上去有些吵闹,但这吵闹声却并没有让陆泓感到心烦,只因在他的心中,那份对于小妮子的宠爱着实是有些重了,所以他并未去刻意地制止对方,反倒是任由小妮子挽着自己的胳膊,就这么陪伴着彼此。  直至  “咦?”  看着眼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墓碑,小妮子不免一声惊呼。  “有人来过了?”  不过对比小妮子这一惊一乍的,身为哥哥的陆泓倒是淡定沉稳一些,从他这会儿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行了别咋咋呼呼了,肯定是老唐刚才来过了。”  一边说着,陆泓一边拉着陆彤随自己跪了下去,待深深地磕了三个头后,他这才缓缓说道:  “娘,请保佑我!今年我要参加内选了...”  “娘,请您保佑哥...”  这便是兄妹的感情,别看平日里相互拆台相互挖坑的,可真的遇到事儿了,兄妹俩的心还是能在瞬间绑在一起,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共同体。  这也是唐熠这些年来一直在跟陆泓明争暗斗的原因,因为他也非常渴望这份亲情,说句更为直白的话,在他的认知里,他认为自己完全可以代替陆泓这个家伙,尤其是在照顾小妮子这个事情上,他甚至认为自己可以比陆泓做得更好。  所以在面对一些事情上,尤其是这些事跟小妮子有关联的时候,唐熠有时候的反应是要比陆泓这个亲哥还要强烈。  记得有一次小妮子和洛蕊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又吵开了,那一次闹得很大,陆泓和洛蕊因小妮子的问题都差点儿动起手来,要不是唐湛和游岚强势干预,那结果当真不敢想。  不过在处理那件事上,陆泓最后竟选择了偃旗息鼓,跟洛蕊握手言和了?哼!真不是个男人,要知道当天夜里唐熠就为了给小妮子出气而选择了大干一场。  没错,那天夜里他带着艾晓把剑园的茅房给炸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两捆子大鞭炮就这么在剑园的茅房给噼里啪啦地响翻了天,就因为这事儿,唐熠成了那一年剑冢的风云人物,其风头甚至直逼洛蕊。  当然了,他本来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这也是为啥小妮子老是喜欢跟他捆在一起搞恶作剧的原因。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恶作剧归恶作剧,在小妮子的心里,唐熠对他再好,那也跟陆泓不能比,毕竟一个是表家哥哥,而另一个则是自己的亲哥。  亲哥和表哥,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这就跟面子和里子一样  有些人喜欢照顾所谓的面子,也有些人就只会图真真切切的里子。  而在小妮子的心里,唐熠自然就成了面子,至于陆泓才是她心中的里子。  毕竟人终究要回归于红尘世间,难免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江湖都会分出个善恶对错来,那些存留于江湖之中的人自然也会因面子和里子被逐一细分的。  人如此,家如此,江湖如此,国亦如此!  那么对于剑冢呢?这个存在于红尘江湖之中的宗门,这个与北朝的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宗门  就仅仅因为一场黑潮  让曾经拥有一剑断山河的无上气势的烛姬,就只能安静地躺在这片山梅之地,然后终日与山林为伴?  让曾经一人一骑一壶酒就敢直面永夜八皇的尘莲,竟也变成了如今的这副醉鬼模样?  让曾经剑破朝夕刺红尘的冰心菩提,变成了终日无法下床的废人?  还有那些直至战死都没有姓名的白衣铁足们  就只是因为这场黑潮!  这般看来,那些逝去的人何尝不是因为命运的多舛而活为了所谓的面子。  而现在  剑冢的面子便是他们了。  十剑众  唐震、花十娘、游岚、丁志气、熊祥、唐湛、杨程、于倩、马金银和彭曼丽!  当紧闭的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儿的功夫  (咚...咚...咚...)  待这一阵的闷响之后  “横芯...”  是老唐的声音。  只是屋里的横芯好似并没有听见。  (咚...咚...咚...)  “是睡着了吗?”  老唐微微诧异,不过他还是选择再问上一遍。  “来了...”  好在老唐在敲第二遍之后,屋内这才传来了横芯的回应声。  不消片刻,闭着的门就从里面给打开了,看着此刻将厚实大袄子给披在身上的横芯,老唐不免面露微笑。  “找我有事儿吗?”  横芯并没有第一时间让唐湛进屋,而是挡在门口处轻声质问。  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已经从对方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很是浓郁的酒味,她知道唐湛此前肯定又是喝了不少。  她是个爱干净的人,甚至可以说她有点洁癖,所以对于唐湛现在的这个状态,她其实打心眼儿里挺排斥的,她不喜欢闻这个味道,而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她最怕唐湛一个没忍住给吐到自己屋里,假若唐湛真吐了,那么她今晚儿肯定就没办法再睡了,光就是那个味道就足够恶心地她睡不下了。  所以她并不想让唐湛进屋说话。  “进屋说?”  若有所思地看了半会儿横芯,唐湛很好地将自己心中的那份不爽用脸上的醉意给遮了过去。  “就在门口说吧,我怕你吐我屋里。”  只是横芯并不打算藏着掖着什么。  “如果所谈论之人是陆泓呢?”  横芯的回呛其实并没有真正惹怒唐湛,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横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还在此处说吗?”  对于唐湛的话,横芯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回复对方,她只是无意识地将身上披着的大袄子用力地朝肩头拽了拽,那样子就好似她不拽这一下,大袄子就会滑落到地上一样。  (一声轻微叹气...)  待思索片刻之余,横芯这才引老唐进了屋子,只不过从她的神色来看,她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你啊你,你该让我说你什么好...”  用余光扫了一眼横芯,唐湛是话里有话。  没人清楚那天唐湛到底跟横芯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当唐湛离开的时候,横芯整个人的脸色是极度难看的。  话说这俩人此前不是一个队伍的伙伴吗?  怎么彼此的关系竟能恶化到如今的这个程度?  是因为唐舞吗?  还是说是因为陆泓!  (两周后...)  气温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清晨即便有了太阳,可是这户外的温度还是低得可怜,但这丝毫不会影响到那一颗颗火热的心,因为对于他们来讲,鲤鱼跃龙门的时机到了!  内选  它来了!  不管是谁,不管他出身何处,不管他是高是矮,不管他是胖是瘦,不管他(她)是男还是女,只要选择参加,那么对于所有的参赛弟子来讲,内选就是一个人人平等的舞台。  它不会因为弟子们出身的不同而给予不公的对待,更不会因为彼此间修为的不同而放宽了规则,一切都讲究个原汁原味,一切都遵循个丛林法则。  只因江湖上可不会因为软弱而放过那些可怜之人,相反只有那些真正的强者,才配握紧手里的屠刀。  这不天还处于蒙蒙亮的时候,整个剑冢就忙活了起来,甚至连雍城的那些达官显贵们,也都开始陆陆续续地朝着剑冢的方向驶去,相信要不了多久,整个剑冢就会人满为患了。  毕竟作为雍城最大的江湖势力,有太多的人想借着内选这个契机来结交一些达官显宦,而与之能够匹配的呢,便是那些达官贵人们了,他们其实也都想通过一种媒介,来和贾古乡绅们好好拉扯一番。  很巧妙的是,剑冢刚好替双方提供了这样一个极其优质的平台。  像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各方人马自然也就心照不宣了。  今天不管是剑园的还是武园的,亦或者是逍遥园或是酿园的,总之只要是剑冢的弟子,那就有干不完的活儿,门口迎来送往的客人那是络绎不绝,单就报人名儿的弟子,这天没亮透呢就已经换了两茬儿了,再别说在宗内忙活着的人们了,可见其热闹的程度啊。  而当火红的初阳彻底冲破了夜的阴霾,将黎明前的灰蒙一扫而尽,待第一缕暖意挥洒屋檐,校场之中的那座高擂早已是围满了人。  有的扯着脖子在狂呼,有的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布,也有的因心中的狂热而赤膊着上身,总之就是一句话,现场的气氛早已被这群热血的孩子们给推到了顶点。  抬头看看天空,看看阳光倾斜的角度,再有一个多时辰,内选就要真正开始了!  这是独属于剑冢的盛会,是每个剑冢弟子心中最为神圣的一刻,而在这疯狂的时刻,已经没有人会介意对方是谁了,不管是剑园的还是武园的,只要是剑冢的人,那便是自家人,因为这场盛会代表的可不是某个园子,它所代表的就只是剑冢。  这是剑冢的未来!  小妮子为了能让自己抢到一个绝佳的好位置,她连同武园和逍遥园的几个好姐妹是连夜在这里排队,可是真当小丫头们带着自己的铺盖卷来到校场的时候,她们这才发现,原来有这个念头的人可不只有她们这一波。  有太多的人拥有一样的想法,所以眼下的臃肿队伍其实从夜里就开始相互推搡了,只因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的观看位置靠得离高擂更近一些。  当然了,有些男弟子就很聪明,尤其是那些经历过往年内选的弟子,他们深知如何才能让自己占据一个绝佳的好位置,于是乎那些年龄稍大一点儿的男弟子们也都开始了行动。  他们选择了爬墙,当第一抹暖意挥洒的时候,若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这围着校场四周的屋顶,其实早就坐满了人,甚至有些弟子已经在屋顶上头开始吃早饭了。  至于小妮子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章 高擂之上的人们 是啊,至于小妮子嘛  谁让她是整个武园和逍遥园公认的小公主呢!  有这一身份的加持,还真让她和她的小姐妹们抢到了一处还不错的位置,当然了这个位置可是她们牺牲了不少才换来的,毕竟那一声声又酥又软又麻的‘好哥哥’可不是武园那帮大老粗能够顶得住的。  尤其是在耳朵根儿旁轻声呢喃的那几声,更是让武园的男同胞们一个个地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亢奋。  “好哥哥”  可千万别小瞧了这句话的威力!  “哎!”  而这一声的应承,换回的就是武园弟子们开天辟地般的发力,硬是在人挤人的大环境里给小妮子这帮女弟子腾出来了一方净土。  就说厉害不厉害吧。  “我给你们说,我哥这次上台,那肯定是奔着第一名去的,就他那本事,别的园儿的根本就不够看!”  虽说小妮子此时有王婆卖瓜的嫌疑,不过对于她的这帮好姐妹来讲,现如今的陆泓俨然已经成为了她在姐妹圈炫耀的资本了。  “谁说的,我们家熠宝才是最厉害的呢,是吧姐妹们...”  还熠宝,天呐这群不要脸的恋爱脑(残)粉  当然了,小妮子在听到姐妹们的这番言论,她只是一脸不屑,然后充其量翻翻白眼儿。  “就是,熠宝就是光,熠宝就是电,熠宝就是守护我们唯一的神话...”  别看是姐妹圈,但是这话听到陆彤的耳朵里,多少让她感到有些反胃,不过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毕竟唐熠和她的这层关系,她也实在不好去说些什么,谁让她是他的亲表妹呢。  “我表哥能有你们这群忠心的护卫,我这个做表妹的深感庆幸。”  猛地拽过一名近乎癫狂的女粉,小妮子一脸痴迷,不过这都是她演的,因为在她的心里,只有她亲哥陆泓才值得被她歌颂。  当然了要是路子鸣的话,她也愿意为其加油助威,毕竟小路子和她基本同年,平日里她俩的关系也很好,两个孩子的性格多少有些互补。  “彤儿,你快帮我看看,你看我的妆没花吧,你看我昨晚勾的眉没歪吧,歪了你要给我说呀,待会儿熠宝要是上了台,他就能看到美美的我了。”  其实这样一看,陆彤还是很理性的,毕竟跟她身边的这帮好姐妹相比,她还能克制住自己,不像这帮疯女人,见了男人怎么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说实话小妮子很不理解!  “彤儿你也帮我看看,你看我画的唇,颜色掉了没,哎呀我就说刚才别吃东西么,吃了就会掉颜色的,饿一顿也不死人,真是的...”  看着面前这位近乎快一百七八十斤的好姐妹,陆彤满眼震惊。  不过有一说一,陆彤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见过她哥了,甚至连唐熠这个表哥,她也快半个月没见了,在此期间她倒是见过几次路子鸣,可是每次小路子总是匆匆忙忙地跟她说不了两句话就离开了,这让小妮子不免有些失落。  而真正让她无法理解的是,横芯真的选择参赛了,因为在最后准备的这个月里,她压根儿就见不到横芯的面,她每次去横芯的小院儿对方都不在,一个近乎瘫在床上的人,她是怎么做到的?  也不知道老陆这些日子苦不苦  也许只有小妮子才敢如此称呼陆泓吧,老陆老陆,还挺亲切。  不管怎么说,即便小妮子心中再是挂念,但她都得将心中的念想给按回肚子里去,因为她很清楚内选对于她哥来讲预示着什么,她不愿意让自己成为拖累陆泓成长的那块绊脚石,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愿意为了陆泓的将来而牺牲自我。  忽然,一声嘹亮的口哨声从人群中炸响,而后  瞬间的呐喊与躁动将整个现场给层层淹没,即便用力扯着嗓子,那近在咫尺的人也很难将对方所说出口的话给听个完全,可见现场的欢呼声有多么鼎沸了。  这还没真正开始呢!  很难去想,若内选待会儿真就开始了,那现场观看的人群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癫狂姿态了。  有人因鼓噪而疯狂呐喊,有人因呐喊而失声破音,有人因失声破音而涨红了脸。  相较于校场观看的人群,高擂上的看台就显得沉稳很多了。  “嚯,今儿个这人可不少啊!”  大致扫了一眼台下,熊胖子不免发表起自我的感慨。  “是感觉比往年的人要多一些,对了岚儿,你一会儿去跟小飞他们说一下,一定要维持好现场的秩序,你看底下那么多弟子,可千万别发生踩踏这类的事故了。”  此刻开口的人便是花十娘了,只见她望向台下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欣慰,只是这心里头吧,还是有些操心,这不她才想着让游岚再去跟韩小飞他们几个叮咛一下,毕竟此时围观的弟子少说也有好几千人,这一旦发生了踩踏的事儿,那就一定不会是小事儿了。  “十娘您就放心吧,我来之前已经跟小飞他们说了,而且我听小飞说,他这次为了维护校场的安全,专门从剑园抽调了三百多名弟子,有他们在维护着秩序,应该没啥问题的,您相信小飞就成。”  看来游岚对于她园里的这个韩小飞很是信任,作为她的弟子,还能如此深得她的信任,足以见得韩小飞的办事能力有多牢靠了。  “这个度你把握好就行...”  花十娘语重心长地轻声说道。  “岚儿,今儿个我能坐在你旁边吗?”  不过这短暂的温情时刻尚未褪去温度,熊胖子就又舔着个大脸地来到了游岚的身边,一边用手指了指空着的地方,一边搂着谄媚的笑容是快速说着。  此刻一脸谄媚的熊胖子正是剑冢十剑众之一的熊祥。  “不行,那是我替于妹妹占的位置,她待会儿就上来了,这里这么宽敞,你怎么老想跟我挤在一块啊。”  很明显游岚对于熊祥的提议比较抗拒。  “他是怎么想的,丫头你还能不清楚?”  只是十娘的态度就显得很是有意思,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然后一把拽着熊祥的手,是将熊胖子强行按在了自己方才坐着的位置上。  “这里没人坐,小祥你坐这里就行了。”  而十娘自己则紧挨着熊祥又重新坐了下去,老太太这番操作还真让游岚有些没顶住。  “十娘...”  于是乎,游岚这个冰山美人儿都开始跟老太太撒起娇来了。  “谢谢十娘,谢谢十娘,嘿嘿嘿...嘿嘿嘿...”  不同于游岚的那般别扭,熊胖子是直接感谢起花十娘来,而他的这份谢意是相当的真挚,丝毫不夹杂任何的色彩,是极为真诚的。  “呦,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当丁志气和唐震俩怪老头是相继着来到这看台之后,唐震先是感到诧异起来,因为一时半会儿的他确实想不通为啥游岚会同意让熊胖子挨着她坐。  这不老唐头立马就有些打趣起来,当然了他的打趣在游岚的耳朵里,多少有些阴阳怪气的感觉,很明显就是想看她的笑话。  “我去忙了...”  游岚当真是一秒都不想在这儿待着了,所以她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只不过对于她的这个借口,众人都是相视一笑罢了。  “这人都走远了,你还在这儿傻坐着...”  其实老太太的心眼是很好的,她一直都将游岚当成自己的亲闺女看待,所以对于自己的这位闺女,明眼人都能看出老太太的那份着急,可奈何强扭的瓜不甜,老太太深知这个道理。  游岚不开口,任凭老太太如何去游说,怕也做不了这丫头的主,更何况游岚这丫头本就是个极具自我主见的人,想强迫她,那还是算了吧。  唐舞的事儿大伙儿可都记着呢!  所以有些时候老太太只能暗地里点一点熊胖子,至于这家伙能不能悟出来,就全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毕竟这讨老婆的事儿,她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家伙可当真做不了人家当事人的主。  “她说忙去了,我跟着去干啥,万一没弄好,她又得说我帮倒忙了,我不去...”  好么  这个呆子  听着熊祥的回答,当真是气得老太太气儿不打一处来。  “活该你娶不到媳妇!”  瞪了一眼熊胖子,老太太的脸上是写满了无奈。  “行了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一个老太婆,老瞎操什么心,今儿个这么大的事儿,你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你想啥呢。”  可千万别觉得唐震此刻的话说得很是硬气,要知道他也就剩这点本事了,因为整个剑冢的人都知道,老唐头有多怕花十娘,而他的这种怕是由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  毕竟他这会儿要是把老太太给惹急了,恐怕他今晚得天为盖被地为草席了,就他这身子骨,这么晾上一晚非得病不可。  老唐头可受不了!  “你懂个屁!”  听听,快听听,听听老太太多么干脆地回答。  至于丁志气这个家伙,早就憋红了脸,看样子是想笑出声,但又怕自己笑得过于放肆而伤了某些人的脸面,当真很是辛苦啊。  “爹...”  就在这时,打破僵局的救星来了,正是唐湛这个酒鬼  游岚去干嘛了?  其实她还真的有几件事要去处理一下,第一件便是去找韩小飞落实场区安保的事,毕竟老太太已经发话了,她作为剑冢的核心高层,老太太的指示她还是得传达下去的。  当然这件事本就是她分内的事,所以她去找韩小飞商议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她的第二件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因为她要去找横芯。  就是不知道她此刻所代表的仅是她本人,还是另有他意了。  至于高擂的看台上,随着一众人陆陆续续地坐下,内选也快要开始了。  “小于,我听说你们园的洛蕊今年是内选的大热门啊。”  斜靠在太师椅上,快速地瞥了一眼校场的鼎沸人群,老唐头不禁笑着问起于倩来。  “师父,您这消息都哪儿来的呀,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您可不敢被有心之人给忽悠了呀。”  只是于倩在说这话的时候,是下意识地瞄了眼丁志气,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就在刚刚才知晓,老丁头为了这次的内选,把自己的传承弟子戴诚专门从永安给叫回来了,这个老头儿  怎么这么爱跟人攀比较真啊!  戴诚和洛蕊是一批来到剑冢的弟子,只不过当年一个被游岚看中了,另一个则让丁志气给选走了,可以肯定的是,在戴诚没有被剑冢派去永安之前,洛蕊可是一直被这个男人压着的,无论是自身的人气,还是各自的本事,可以说洛蕊是全方位地被戴诚压着呢。  要知道在于倩刚过来的时候,她曾在半道儿上碰见了游岚,而作为彼此可以交心的好闺蜜,她自然也将戴诚被老丁头叫回来的事儿,是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游岚,很明显当她讲完之后,她能察觉到游岚的脸色顿时就有了轻微的变化。  那是一种无语、不理解、犯嘀咕、这人咋这样的复杂表情。  这也就有了于倩刚才的这句内容。  “你这个丫头呀...”  很明显老唐对于于倩的撒娇本事没有什么招架能力呀。  “就是说,咱们剑冢又不是只有剑园一家,我瞅着我那小子就好得很,别的且不说,就说这一两年下来,我看蕊丫头也没在我家熠小子身上沾什么光。”  哎呀熊胖子啊,你的脸可真大啊,敢情是啥话都敢接啊。  “来来来,喝口茶喝口茶。”  不过好在老熊在这剑冢里还是交到了几个亲兄弟,一看熊胖子又准备口无遮拦呀,这边的唐湛急忙起身,是端了一杯茶水就朝着熊祥坐着的位置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着嘟囔。  “我不渴啊老唐。”  只是熊胖子并没有意识到唐湛为何要起身。  (一声淡然地轻笑...)  看着熊胖子这般憨厚,彭曼丽不禁一声轻笑。  “曼丽你笑啥呢笑,我说的又不是糊弄人的假话,瞧把你乐的。”  一看到彭曼丽笑了,熊祥是一脸郁闷。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个笑话,我可不是在笑你,老熊你可别误会了啊。”  只不过一众人根本就不信彭曼丽的这套说辞,现场都是人精,谁还不了解个谁了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章 被时光所舍弃的心 在场的一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所以谁也别作妖,谁还看不明白个谁呀,当然了这份名单里或许要把熊祥给排除在外,毕竟  “唐熠的确是不错,不过在我看来,那还跟我的宝贝徒弟有些差距的...”  这不,还不等熊胖子再度口呛呢,便有人主动站出来解围,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此人正是马金银,那个在剑冢里被所有人都喜欢的男人。  十剑众之一、剑冢的账房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可以在剑冢横着走的男人!  (一声蔑笑)  “老马,子辅这孩子是个啥本事,咱哥儿几个心里都有数,你说他比老唐教的那俩强我还认,可你要说这孩子比我家熠儿强,那我可不认啊,在我看来我家熠儿也就只有蕊丫头一个对手,其他人,啧啧啧...”  话到嘴边却没有再继续深入,这对于熊胖子来讲已经很是难得了。  “老熊,你也别跟我在这儿瞎吹牛皮,是骡子是马咱拿出来遛遛,不过我可先把丑话撂到这儿,待会内选开始,咱俩谁都不能插手支招,就全让俩娃娃去见招拆招,我若是输了,你今后一年的酒钱我马金银全给你包圆儿了,可你若是输了,明年的俸钱我给你减半,咋样老熊,你敢不敢呐!”  他敢吗?  他当然不敢了!  “我这人不好赌钱...”  看吧,这支支吾吾了半天,熊胖子愣是没有憋出个响屁。  “瞧你那孬样儿...”  而对于马金银来讲,他自然不会放过羞辱熊祥的机会,毕竟他也是游岚的爱慕者之一啊。  “你...”  然后呢?  就沉默了?  熊祥啊熊祥,你口袋里几斤几两,你难道没有个数吗?他马金银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剑冢的财神爷啊,是连老唐头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主儿哦。  “赶紧坐下来喝口茶,还觉得不够丢人呀...”  一把将站起来的熊祥给重新按在了座位上,唐湛急忙给他递了一杯茶,示意他别再开口说话了。  “我家熠儿就是比他家的董子辅强,我可没吹牛。”  这家伙可真是耿直啊。  “行了行了,你说的我都知道,唐熠那小子几斤几两的我还不了解吗...”  唐湛说罢,还拍了拍熊胖子的肩膀,就好似在给对方传递某种信心一般。  “唐湛,我怎么听人说横芯这丫头今年也做了准备?”  待些许的沉默之后  花十娘这才把她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问题给摆到了桌面上。  “什么?”  “横芯?”  “这妮子不是伤着呢吗?”  一时间,在座的众人皆面露惊愕之色。  唯独只有唐湛一个人的表情没有变化。  “老唐,你到底是咋想的啊,这妮子不是还在你园里养着伤呢吗?你怎么...你又不是不晓得她的伤有多重,天呐...”  虽说熊祥的反应看起来有些过激,可是这话里话外的还是能让一众人等感受到他言语之间的那份关心。  毕竟是一同战斗过的战友啊。  “是啊唐湛,你这么弄就没撒得意思了嘛,横芯虽重伤未愈,但她的个人实力大伙儿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让这么一个人去和那帮子小娃娃们比划,这不是大人打小孩嘛,要不得要不得...”  马金银附和。  “且不说这个了,就先说说这丫头的身子,那么重的伤,你怎么忍得下这个心啊,她好歹也是...”  于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花十娘给截了道。  “你真的不应该让横芯再出来抛头露面,这其中的风险你应该清楚才对,再者说这丫头的身子骨如今还是个那种情况,于情于理你都不能如此抉择...”  从十娘的表情来看,她对唐湛的此番做法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来之前已经跟岚儿沟通过此事了,岚儿会妥善处理,你呀你,真是混啊!”  不给唐湛解释的机会,花十娘就准备断案了。  “她不能退!”  只不过唐湛的回答却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尤其是花十娘。  “老唐你得给我们说出你的理由啊,你得告诉我她为什么不能退,就她现在的这个状态,你让她参加内选,这无疑是要取她的性命,你当真就这么恨她吗?”  就连一向以性子温顺着称的彭曼丽此时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是啊老唐,小舞的事儿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之后咱们不是也调查了吗,这事儿的责任也不在横芯,你真不必如此的。”  熊祥拍了拍唐湛的肩膀,语重心长。  “不管怎么讲,横芯这丫头也是为了咱们剑冢出过大力了,是有过大贡献的,咱们当真不能做如此过河拆桥的事儿啊,小唐啊,你说这丫头若是因为今年的内选而出个啥意外,你让江湖上的人咋看咱啊,这事儿真心不妥,嗯不妥不妥。”  酝酿许久的老丁头丁志气接过了熊祥的话茬子是继续说道。  “她今年必须参加内选。”  只不过唐湛貌似铁了心地要让横芯再前行一步。  “那你就告诉我们,她为何必须要参加今年的内选。”  看着如此态度的唐湛,花十娘的脾气立刻就上来了,只是唐湛貌似并不想跟她继续分享此事。  “不想说?”  彼此对视一眼,唐湛就是不解释,典型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观十娘是不免追问起来。  “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说,只不过现在不行...现在不行。”  唐湛说了两遍‘现在不行’,这话让花十娘不免皱了皱眉头。  “你呀...”  (一阵叹息...)  看着如此倔强的唐湛,花十娘当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孩子不想开口,她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可能拿个钳子把他的嘴巴给撬开,她只能等,只能等到唐湛愿意开口说为止。  不过这并不能散去老太太心中的怨气,因为曾经的横芯,那可是被她视为光的存在。  只可惜这丫头命运多舛,人生艰难啊。  当她浑身是血的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拖着唐舞的棺材回到剑冢,花十娘的心都碎了。  忽然,唐湛站起了身,只见他头也不回地就朝着高擂的方向跑去,很明显是去追游岚了,看来他也担心游岚会强制执行老太太所下达的那个指令吧。  “这臭小子...”  看着逐渐远去的唐湛,唐震的目光略显复杂。  “看来这笔债是越来越扯不清了啊...”  看了眼唐震,花十娘的语气明显缓和许多。  (随着一通鼓声响彻云霄...)  就在人声沸腾的校场,就在午时的阳光正好,就在每个人都为之亢奋到了极致,这一通战鼓声传来,巨大的声响甚至将鼎沸的人潮给压住了一头。  再伴随着时不时传来的清风,夹杂着恨不得喷洒的一腔热血,校场上的弟子们瞬间哑然,所有的人都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了高擂之上,一个个不再呐喊,却只将心中的那份疯狂不断压抑  是彭曼丽  不知何时,她已经孤身站在了高擂的中心,当然了她此刻的表情并不是太好看,看来她多多少少还是因为横芯的事而有些郁闷,要知道她和横芯的私交还是不错的,她还蛮喜欢这个心思细腻又实力超强的晚辈。  即便她本人并没有比横芯大上许多。  只不过这台下的弟子们和台上的她还是有些距离的,自然也就看不太清楚她这会儿的这副拉胯的表情了。  又一通鼓响  现场更是死寂一般,每个人都屏着呼吸,生怕自己喘气儿的声音大了吵到了自己。  而彭曼丽则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地将手中的绢帛展开  “经再三斟酌,鉴于本届报名弟子众多,较往届多出三成有余,现就接下来的内选,大会提出以下几点注意事项,望各参赛弟子谨记于心,不可忘记...”  说到这里,彭曼丽稍加停顿,待清一清嗓后,这才继续喊道:  “本届内选严禁作弊,一经发现立刻淘汰、严禁各参赛弟子在赛前服用违禁物品、严禁各参赛弟子向大会隐瞒自身病史、严禁...”  其实对于彭曼丽此时所讲的这一条条的注意事项,台下的小妮子当真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因为这会儿的她满脑子都是她哥。  毕竟快一个月没见到人了,她能不想吗?  这人怎么还不出来呀  这老太婆究竟还得念多久啊  好烦呀,前面这人怎么就站起身来了啊,那么高的个子,把后面人全挡完了啊  “前面的敢不敢坐下,后面挡全了...”  不过跟现场那如同雷震的战鼓声相比,小妮子的这点儿声响当真就跟蚊子嗡嗡一样。  不过好在彭曼丽并没有占用多久的时间,因为她很清楚,校场上的这些弟子可不是来看她的,所以咯,她多少还有些自知之明。  而就在她前脚都还没离开高擂呢,那一个个排成长龙的队伍就开始陆陆续续地登台了。  是本届参加内选的外院弟子们  说来也是好笑,只见这些弟子们一个个就跟个木头人一样,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排着队走上高擂,待自己顺着高擂的外沿儿走上一圈儿后就又下去了,也不知为了什么。  不过虽说这只是个简单的过场,但是从他们一个个兴奋的神色来看,怕是他们对于这种能让自己抛头露面的过场很是喜欢,即便是平日里那些性格内向的弟子,此刻一个个的也都涨红个脸蛋,然后用力地朝着台下挥舞着胳膊,甭管他们到底能不能分清楚台下的人是谁,反正这黑压压的一大片,卖力地挥就是了。  至于那些性格奔放的人,就如同唐熠这类型的,人家没给你原地翻跟头转圈倒立,就已经算是克制的了,那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样子,就跟林子里刚进城的猴子一样,当真是太可笑了。  近乎千人的队伍,这可得走上一些时候,所以对于小妮子这类的人来讲,她们就只会关注自己心中的那个人,至于其余人,她们巴不得这帮人走快点儿呢。  而就在这时  又是那个让她作呕的声音。  王德发  “呦呵,这不是陆大小姐么,怎么,坐这么远啊,我瞅着这儿啥也看不见呐,就你这个头儿,还能瞅得见台子上?”  王德发啊王德发,当真对得起小妮子给你起的那个外号啊。  “有病...”  当然,在面对这么个让人讨厌的家伙的时候,小妮子肯定也没啥好脸色给他。  至于她的好姐妹们,自然也将她团团围住,生怕她吃了口臭发的亏。  “本少爷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我来呢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就你哥那水平,咱还是别丢人现眼了啊,别做梦了,不可能的...”  口臭发还的确有些本事,因为他说出口的话,老能激发出小妮子体内最原始的冲动,那就是上手直接撕烂他的嘴。  不过小丫头今天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关你屁事!”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已经说明了小丫头的态度了。  “哼,还关我屁事,臭丫头我告诉你,我今儿个不跟你争这口舌之利,今年的内选洛师姐肯定是第一的,至于你那个闷葫芦哥,他跟我师姐比起来那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你就别抱有幻想了啊。”  小妮子真的是快要被口臭发的清奇脑回路给逗笑了,只是小丫头这会儿懒得理他,所以也只是翻了翻白眼瞪了他一眼。  “哎你个臭丫头...”  一看到小妮子朝自己翻白眼儿,王德发立马准备开腔,只不过  “滚!”  小妮子地回答,干净利落!  这倒是陆彤的性子,真实、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管怎么说,单就小妮子这个利落的性子,难怪她能被武园的这帮大老粗视为掌上明珠呢,毕竟又有哪个大老爷们儿能经得住这般的‘诱惑’呢?  尤其是她对着王德发翻白眼儿的时候,更是把这帮莽汉迷得不要不要的。  “再敢来烦我妹子,看我不捶死你...”  “还不快滚...”  “滚呐...”  “找打是不是...”  一时间,守护着姐妹团的那帮武园弟子们一个个都情绪激昂,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撩袖子了,摆明已经做好了随时为姐妹团奔赴正义的觉悟了。  这  就叫专业。  且不说王德发这人咋样了,单就这份眼力见儿,他还算不错了,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他还是晓得的。  所以他只能让自己努力地去瞪大眼珠子,然后手指来来回回地当着面前的人指来指去,不过好似这围过来的人怎么越指越多呀。  “指什么指,掰了你的指头...”  “口臭发你再指一下试试...”  “麻蛋,哥儿们你让让,让我过去掰了这家伙的手指头...”  看着这个架势,貌似已经不太好收场了啊,尤其是对于王德发本人来讲,他好似也意识到这点了。  “你哥要是能成,我给你当狗骑!”  哎呀,王德发真是能给自己挖坑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章 抽签 这不得不说,陆彤在武园的人气那是真得顶啊,这不三言两语的,这一圈肌肉汉子们就已经把王德发等人给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了。  “你哥要是能成,我给你当狗骑!”  可以说他这句话可当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要不然现场的这群人怎么会因为他的这句冒失的话而哈哈大笑起来。  “傻(自带消音的BI声)...”  当然,小妮子对他的回复也就是一句标准的国粹。  “走着瞧!”  至于王德发  他眼看自己就要在挨揍的边缘了,是急忙地朝着围过来的人群大声吼道,当然了他后退的步伐也是紧跟着他的语速的。  “滚呐...”  又是一通辱骂,而王德发对于武园儿这帮人此刻的这个架势,他确实是一点儿都没准备好。  “前面的嘛呢,一个个的到底坐不坐啊,挡着小爷了...”  “哎我说哥们儿,你丫是脑残吧,杵到那等着挨雷劈呢,还不赶紧地给爷滚一边去!”  “你们能不能去别处去处理问题啊,把后面儿的人全挡严实了,还让人看不看了啊...”  呦呵  这恶人还得恶人磨呀,看来还真是这个理儿,这不就因为王德发的犯贱,立马就让他遭到了其他弟子的集体炮轰了。  “再敢嚷嚷,看小爷...”  只是不等他继续叫嚣呢,一个黝黑之影便直接朝着他的脸上飙了过去。  “哎呦我...”  也许是因为这道黑影飙过来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绝大多数人都没看到此物究竟是何物,不过对于王德发来讲,他是最清楚的了。  一只被穿得湿答答的黑布鞋  “谁的,这是谁在丢老子,有种的站出来...”  有没有种暂且不论,不过正所谓穿鞋穿一双,哪还有穿一只的道理?  这不,另一只来了!  而这一只是专门朝着他的鼻梁来的,顿时就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人贱自有天收,看来这话不假!  至于小妮子,她才不会管王德发呢,毕竟此刻的她的全部身心都已落在了眼前的高擂上,只因她哥在那里!  (枪在手,跟我走...)  (大风...大风...大风...)  当往日的回忆开始如潮涌般冲击着被尘封已久的心,看着高擂下密密麻麻的人,陆泓此刻的心情是极其澎湃的。  正所谓枪在手跟我走,这本就是白衣铁足们在平日的训练里常常会喊到的口号,而在此时此刻,他早已听不见场边人群所传来的阵阵呐喊声了,因为他的精神世界早已充斥满曾经的那阵声音。  (枪在手,跟我走...)  (大风...大风...大风...)  要知道在他的记忆里,他小时候还跟着喊过几句,当然这都是鉴于陆国强带他去军营玩儿的时候他凑的热闹。  现在回想起来,也怪怀念的。  为何他这次会选择它?  为何他这次内选会选择这么一杆兵器?  也许在他的心中,是对心中那份不舍的尊重吧。  枪名云纵,长七尺八分,重四十余斤,曾经被镇西军列装为制式的一种兵器,可以说每一位白衣铁足都会配备一杆,而在这帮大头兵的口中,他们更喜欢称手中的家伙事儿为一丈威,毕竟光是这个重量,也配得上铁枪二字。  而现在,掂量了下自己手中的这杆,轻得就跟个毛笔杆子一样,这玩意儿还能被称为枪?或许在陆泓的眼里,这东西破得就跟根烂棍子还差不多。  看看别的弟子所选择的兵器,不是雁翎刀就是长刺剑,再不济也是个大铜锤,可是再看看他手里拿着的  就连唐熠在看到了他选择的兵器后都是一阵摇头,说实话他的这个表哥,他这个当表弟的着实有些看不懂,眼下这般重要的场合,这般重要的机会,怎么陆泓看着就跟闹着玩儿一样?  对此唐熠很是不解。  不过唐熠理不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陆泓心里门儿清就好,这家伙之所以在诸多兵器里选择了这根儿破木棍,全因自己心中那份对于曾经的怀念,全因自己心中对于未来的信念。  镇西军,可还没死绝呢!  听着耳畔的不断呐喊,看着眼前的鼎沸人群,感受着初春时节的淡淡清风,一种舍我其谁的豪迈感竟不由自主地开始盘旋在陆泓的心头,以至于他好似在风中听到了须臾之遥的战鼓声与厮杀声。  他知道,这是老爹留在他体内的血脉之声。  曾经的白衣铁足  西固的风沙无法遮盖住他们的身影,这群威风的战士们一个个身披血甲手持云纵,将胆敢前来送死的侵略者逐一刺翻马下,试想这般的景象,那是多么的豪气啊!  只可惜,当黑潮褪去的那一刻,让这一切都成了记忆  都成了陆泓今生都要去面对的梦魇。  也许除了他之外,已没人能够记起他们的模样了,更别说属于他们的故事了。  白衣铁足  这便是独属于他们这些英灵的名字!  握紧手中的棍,看着高擂下疯狂呐喊的人群,陆泓的心也随着这一声声的呐喊而狂躁,时光冉冉,如今的他已经长大了,他已经不似曾经的少年了,他已经有了守护心中所爱的能力与本事了,从这一刻开始,他够格了。  曾经的委屈,曾经的不解,曾经的悲痛,曾经的苦闷,都随着眼前的狂呼,随着鼎沸的声浪而消散,这一刻陆泓终于想明白了,他明白了自己今后的责任,看清楚了自己今后的人生之路。  今后的世界,他还需勇敢面对,因为这个世上还有他需要为之继续拼命的人活着,那是他的妹妹,是他今生最大的依托,是他这辈子最重的许诺。  他身为哥哥,就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这是他的职责,更是他的任务,这一刻他终于想明白了。  手中的棍被他握得不断微颤  这本就是身体处在一种极度兴奋的情况下所产生的连锁反应!  终于,曾经的少年要准备上台了。  “加油老陆!”  尽管陆泓可能并不能听清楚唐熠的这声助威,但是排在他身后几十个身位的唐熠还是忍不住地向他所站着的方向大声吼了一嗓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眼尖的小妮子自然是看清楚了心中的人。  “是我哥...那人是我哥哥呀...他就要上来了...啊啊啊啊啊....”  不断地跺脚跳跃,不断地惊声尖叫,这一刻小妮子就是迷妹附体,双眼之中对于自家哥哥的那种崇拜丝毫不加以修饰与遮掩。  甚至当她情浓之时,她还一把搂住了一旁准备离去的王德发,而后者更是被她的这一疯狂举动给惹得瞬间脸红。  因为王德发压根儿就没有准备好  不过好像此时的陆彤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点,毕竟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正在用力地挽着王德发的胳膊肘呢。  她  竟然在搂着自己  我  竟然被女人给搂着了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就这样,直至快到傍晚了,这场狂欢才算结束了,当然了对于小妮子来讲,在陆泓走完之后,她就急急忙忙地去找她哥去了,就只留下可怜兮兮的王德发一人。  当然了王德发并没有因为小妮子的离去而失神落魄,因为彼时的他还没有从狂跳的内心世界中走出来呢。  (翌日...)  光是看到那份被贴在布告栏上的花名册,就足以让其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毕竟今年的这份名单可不简单,这里头所记录的人名一个个可都是人杰,最少在寻常的外院弟子眼里,这些人可都是剑冢的明日之星。  剑园的洛蕊、游语鸢、蔡德、马芳芳、高邑、董子辅  武院的唐熠、艾晓、刘晋南、黄小米、戴诚、施凯  且看看这些被记录于册的人,单拎哪一个出来不是他们园里的佼佼者?  要知道这还只是刚开始,说实话就光是这份名单就足以让人期待了,这上千人的队伍中,究竟会有几人能成功突围本届的内选呢?  估计没人知道,不过就上述的这几个家伙,那可都是本届内选的大热门,应该不会差太多的。  很快地,第一轮抽签就开始了。  为什么要抽签?  原因很简单,因为第一轮内选所采用的制度是淘汰制,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抽,两个人当中就会淘汰掉一个,直至大浪淘沙般不断反复筛选出最终的百人名单。  既然是淘汰制,那么所谓的抽签就显得比较有讲究了,这乌泱泱的上千号人,总会有没抽上被轮空的,所以这一轮的随机抽签还当真是一个拼运气和自己拼脸红还是脸黑的小游戏了。  至于那些本就实力超群的人  (此处特指洛蕊、戴诚、唐熠、艾晓、游语鸢之辈...)  她们才不会在乎这种虚无缥缈的运气,她们在乎的就只有自己手里的刀和剑,因为她们很清楚,只有手里的家伙事儿才能真正地帮助自己挺近下一轮,至于运气么  也就那么回事了。  很快地这第一轮的比试就要准备了,有意思的是上台的两名弟子竟都是武园的,看来这开门红的美事儿还是落到了熊胖子的脑门儿上。  终于要来了  而对于小妮子陆彤来讲,她看着手中的这份名单,一脸疑惑。  若是看清了这份名单是谁递到她手上的,自然也就对小妮子的这个表情有些释然了。  竟是王德发!  “你这名单准吗?”  眉头一蹙,煞是可爱,在娇小的脸蛋上,竟是浮现一股特别搞笑的沧桑感,这也难怪她就只凭借自己的微表情便能让王德发心神一荡。  “半个月的俸钱呢,铁定是真的!”  听着小丫头的问题,王德发急忙为其辩解。  “是吗?”  双眼一提溜,陆彤显得贼兮兮的。  “那可不,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东西可是个抢手货...”  一边说着,王德发还象征性地用食指指了指陆彤手中攥着的名单。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名单,竟能让王德发这样的铁公鸡也会心甘情愿地去为其破费,除了那份随机抽取出对垒之人的名单外,想必此时的剑冢也找不出第二个拥有如此市场和分量的名单了。  “姑且信你一回!”  思来想去一会儿,小妮子快速回应着对方:  “想不到你这人也没有想象里的那么讨厌嘛...”  淡然一笑,就足以勾走王德发的魂儿了。  说实话,这会儿的王德发真恨不得回到过去,然后把曾经的自己给用尿布糊死,怎么他以前都没有发现小妮子竟是个如此可人的女孩儿呢?  哎  以前的自己可真是该死啊!  每当他想到这里,他都恨不得抽上自己几个嘴巴子。  (一声轻轻的咋舌声响...)  “我哥呢...”  不断地在名单上找寻着陆泓的名字,小妮子的眉头就压根儿没舒展过,看得王德发竟有些心疼起来。  直至  “这个叫王大猛的是不是你们剑园的?”  手指着王大猛的名字,小妮子问起王德发来。  “啊对,这人是我们剑园的,咋了你哥要和他打?”  没想到陆泓竟抽到了他们剑园的王大猛。  “没怎么听过这人,这人能力咋样,跟唐熠比咋样?”  小妮子对这名王大猛并不了解,所以她想通过一个宗里所有人都知晓的人来充当彼此比较的标杆,然后再通过这样的比较来分析出陆泓的赢面。  这不得不夸夸小妮子,这鬼点子还真是多啊。  “还唐熠呢,他连我都打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估摸着以王大猛的本事,充其量也就是两招的事儿。”  连王德发都比不过的人,倒是让小妮子一下把悬起来的心给重新放回到肚子里去了。  “你放心好了,就你哥的实力我还是多少清楚一些的,虽不及洛师姐,但是若是把他放到剑园里来看,那他的实力足以冲击前五的,所以前面的这些小鱼小虾的,你完全不必担心的。”  能得到王德发如此夸赞,倒是让陆彤感觉有些诧异。  “你今儿个出门吃错药了?”  这不,小妮子立马有所警觉起来。  “什么呀,我可说的都是大实话呀。”  是不是大实话,待会儿不就清楚了。  终于,当高擂上的人彼此交织于一影。令人血脉偾张的内选终于来了!  一时间人声鼎沸!  疯狂吧  呐喊吧  让天地都在此刻能够听到青春的狂呼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章 艾晓V.S.游语鸢 开始了!  当高擂上的那两位武园的外院弟子相互出招,现场的气氛顿时间被推至高潮。  只不过现场的气氛虽说热烈,但终究还是感觉少了些什么,直到董子辅的出现,这才晓得缺少的那部分感觉是什么了。  是疯狂  源自于内心最深处的疯狂!  而现场的人群之所以会瞬间变得疯狂,完全是因为下一场被抽中的两个人,剑园的游语鸢对战武园的艾晓。  或许在所有人的心里,这场比试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场曲吧。  “游语鸢游语鸢我们爱你,游语鸢游语鸢我们爱你...”  当这一阵的声援出现,让现场的秩序显得更为混乱了,不少男弟子都发出了阵阵的嘘声,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也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嘘声在这份爱的声援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当然了,若论谁家的女弟子嗓门大,武园儿的姐妹们可还没怵过谁呢!  尤其是这台上的人还是自家的大师哥,是武园所有女弟子心中的那道白月光。  “我爱艾晓,我爱艾晓...”  一时间,这高擂上还没彼此接触出招呢,却不曾想两个人的声援队伍竟率先起了个不怎么优雅的头儿,因为  “姐妹们捶她!”  也不知谁吼了这一嗓子,当真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不过对于高擂上的人来讲,只要擂台上不乱就行了,至于擂台下面的弟子,打打闹闹的也挺好。  “第三十七场对阵双方,武园艾晓,剑园游语鸢,双方准备!”  见证这场对决的仲裁者依旧是彭曼丽。  “艾晓!”  艾晓的声音很大,就好似用吼的一般,就这般生猛地开场介绍,确实很符合武园这帮糙汉子的性格,难怪武园除了艾晓之外,没几个能成为宗内女弟子闲暇之余的谈资了。  不过好在武园还有个非常给力的外援,那便是小妮子陆彤,要不是她相信时至今日武园的绝大多数师兄弟们还都打光棍呢。  这下晓得了这妮子为啥老想着撮合陆泓和横芯了。  看来日间的训练只会降低她说媒的速度  “游语鸢!”  不同于艾晓的那般的大嗓门,可以说此时的游语鸢当真有着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感觉,当然有这种感觉的前提是不能太过于了解这个女人,毕竟‘虎妞’的名讳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快速地将腰间的软剑抽出,便用剑尖直刺面前的艾晓。  看着眼前的游语鸢竟直接摆出了欲要进攻的架势,艾晓自当不再客气,只听见他怒吼一声,整个人就朝着游语鸢的方向狂奔过去,仅仅几步他就已经冲到了小丫头的面前了。  不由分说,艾晓的这一记虎拳当真是威力十足,出拳的时候所产生的音爆甚至让那些靠在最内圈儿的外院弟子们给听了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要知道这才只是他试探性的一拳而已,便已有如此之力量,难怪他会成为今年的大热门之一呢,就单单这个本事,足够配得上了。  至于那些高擂之上的人群,一个个也都对他的这一记试探频频点头,看来是得到了一众人的认可。  不过很可惜,他的这一拳竟落空了,因为  曼妙的身姿犹如花丛中的蝴蝶,是那般轻盈,是那般美妙,以至于剑尖触地的时候,时间都不忍去打扰到她,直至华丽的后空翻后,安全踩地。  这还未完,随着一声娇喝,小丫头手中的剑就好似水里的鱼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直钻艾晓的心房,其角度之刁钻,就连彭曼丽这样的老江湖都难免暗暗惊叹。  好家伙,游语鸢这小妮子还真有些本事。  不过艾晓也不是什么花架子,他若真是不堪,也不会成为今年的大热门,毕竟今年的热门人选说实话也就那一二十个,而他能从上千人的队伍里脱颖而出,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只见他左脚忽然发力,整个人不退反进,不仅不躲开小妮子朝着自己刺过来的剑,反倒是迎着小妮子的剑,是让这个人都贴了上去,只是在剑尖即将触碰到他胸口的时候,他随之猛地提一口气,便看到以右脚为核心,整个人原地转了大半圈,然后在对方不经意之间,直接一拳轰在了小妮子的侧腰上。  也得亏小妮子临阵变招,是急忙抬起了自己的左腿,这才将大部分拳劲给散到了腿上,如果她没有变这一招,单就艾晓的这一拳下来,她铁定就被淘汰了,因为从腿上传来的酥麻感觉来看,艾晓刚才的这一拳可当真要命啊。  (呼)  (台下爆发出一阵阵的呼声)  是惊讶、是兴奋、是痛快、是无与伦比的感官刺激,是大脑分泌多巴胺时的那种舒爽。  这才是年轻的弟子们希望看到的对决!  不过这台下人是看得爽了,这台上的可就多少有些受罪了,尤其是这会儿的游语鸢。  当艾晓那一拳被她的左腿给挡住后,她就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那种感觉就好似蚊虫叮咬一般,毕竟像她和艾晓这样的外院弟子,其个人的身体素质都是异乎于常人的,所以寻常的攻击对于她们来讲无疑是挠痒痒。  可是当她双脚刚一站稳,一阵冷不丁的酥麻感觉是瞬间从她的小腿处爆发出来,而后这股酥麻的感觉于刹那间便蔓延至整条左腿,若不是急忙地趔趄站稳,她铁定就摔跤了。  堪堪地用手腕压住膝盖,游语鸢死死地盯着艾晓。  这些天不见,怎么这家伙变猛了?  盯着艾晓,游语鸢收起狂妄之心,内心更是不断思索起来。  游语鸢此前也并没有跟艾晓起过真正意义上的冲突,当然了像小妮子那般的拱火行为,那本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那些琐事自然不会让俩人真刀实枪的去干一把。  可这会儿的情况就跟平日里的大大不同,内选的名额就只有那么多,自己若不去拼那还等待何时?  所以无论是游语鸢还是艾晓,此时此刻都是做好了拿命去拼的思想准备了。  当真可以说,现在俩人的决斗,便是她们二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正面交手。  而这第一次的交锋,从现场所反馈的情况来看,貌似是游语鸢落了下风。  “还来不?”  至于艾晓  且看!  要知道在武园的内部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若时局利我,此时不装逼还等待何时?若时局不利我,此时不跑路还等待何时?  而对于这会儿的艾晓来讲,很明显时局是利他的,所以么  (砰...)  猛地一声,原来是他原地跺了一脚,可是他这一脚的力道当真太过于霸道了,他这一脚下去,竟将高擂上的灰尘都激荡了起来,后者更是以他的脚底板为圆心瞬间四散了出去,直至隔了好几米开外的地方这才逐渐消散干净。  太嚣张了  而这时,一剂强心针更是直接扎在了艾晓的心头,那是小妮子的狂呼!  “晓哥,加油啊!”  借着余光,艾晓看到小妮子陆彤此刻竟跨坐在王德发的肩头,让其整个人看起来是极其个性,与周遭的他人显得是格格不入,而这还只是其次,最为关键的是这丫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小喇叭,刚才的那一声正是出自于小喇叭之口。  只是这剑园的王德发  他怎么会让陆彤骑坐在自己的脖子上呢?  这两人不应该是死对头吗?  哎呀算了算了,内选这么大的事儿都还没拾掇利索呢,他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猜想王德发的思维。  而小妮子的这一声应援更是替整个武园的姐妹团们打响了战斗的第一枪,因为  “艾师兄加油啊...”  “艾师兄,我爱你...”  “小师弟,打赢了姐姐带你去小树林踏青...”  是越说越离谱,不过这效果却是越说越起劲,因为随着这一声声的应援到位,艾晓整个人就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甚至连他胳膊上的青筋都已缓缓显现,看起来夸张极了。  而这便是妹子的威力!  “还来不!”  如果艾晓的第一声是三分底气七分试探的话,那么他再次重复的这一声,便是十分底气无所畏惧了。  艾晓是得意的不行,而对面的游语鸢则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虎妞不愧是虎妞,不管是颜值还是身材,纵观整个剑冢那都是能名列前茅的,可人无完人,若非得在她的身上找个缺陷,估计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都会提出同一个,那就是她那一根筋的想法了。  艾晓出身武园,自然是擅长拳脚和贴身肉搏的,这本就是大家伙都清楚的事情,而她自己则常年修习剑园的功法和身法,自然是更擅长冰刃于战术的,像武园那类的贴身短打,说实话还真不是剑园弟子所擅长的。  可是就是因为艾晓方才的那两次挑衅,竟真让小丫头上了头,只见她堪堪地站起身后,竟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扯掉了套在外面的那件青色长衫,那本是代表着剑园弟子的外搭服饰,就只露出了贴合自身的那套藏青色的训练服。  然后  握紧手中的长剑,朝着艾晓所站的位置再次刺了出去。  其手中剑又急、又准、又稳、又狠!  “这丫头得输啊...”  看着身下的高擂,老丁头不免说道。  “语鸢还是太年轻了啊,若再长上几岁,这结果可能会不一样。”  对于老丁头的判断,花十娘也给出了她独到的见解。  果不其然,待现场的一阵阵狂呼之后  还不等到游语鸢手中的剑完全刺出呢,她只觉得有一阵风从自己的耳旁瞬间掠了过去,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呢,这手里的剑竟直接被身后的艾晓给瞬间夺了去,而这还不够。  只见艾晓略施小计,对着身前的游语鸢就是一记膝撞,由于游语鸢此刻是背靠着他,所以他只需要用上很小的力气便能让身前的玉人投入怀抱之中,这不还不等到对方发火呢,他就顺势一把搂住了游语鸢,至于那柄被他夺下来的软剑,此时也早已被他给丢在了几米开外的地方了。  “吁...吁...吁...”  “吁...吁...吁...”  “吁...吁...吁...”  (一瞬间场面安静,然后又在下个瞬间全场齐呼...)  看着近在咫尺的艾晓,看着他略微泛青的胡茬,看着他宛若利剑的双眉,看着他好似斧凿般的面容,游语鸢瞬间脸色变红心跳加速。  再加上对方的鼻息所向她呼啸而来的那阵阵热浪  游语鸢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臭流氓,你放开我!”  可是游语鸢在艾晓的怀里越是挣扎,怎么后者就越是抱得紧,直至怀中的人最后就跟喝醉了酒的大爷一般,瘫软的没了章法。  哎...这个虎妞啊  终究还是遇见了那个打虎之人啊!  (咳...咳...咳...)  (一声不适时宜的轻咳)  “可都看着呢啊,赶紧撒开!”  处理这种事情,还是咱们彭姐姐有办法啊,仅仅一句话,就让艾晓瞬间撒手,只不过他刚一撒手,怀里的游语鸢就遭了罪,因为原本抵在其腰部的力道突然消失,竟让她的重心直接发生了偏移,随后哎哟一声,小妮子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是实打实地坐了个屁股蹲儿。  “我恨死你了!”  恶狠狠地抛下这一句后,小妮子就这么红着脸蛋儿朝着洛蕊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就连被艾晓扔出去的软剑她也都不要了。  “武院艾晓,胜!”  随着彭曼丽的正式宣布,艾晓是顺利地拿到了下一轮的抽选资格,而虎妞游语鸢则直接被淘汰出局了,也就是说,这一次的内选她是再没有可能继续向前走半步了,只因她的路已经被艾晓给断掉了。  “哥们儿可以啊,这些天不见,又长进不少啊!”  眼瞅着艾晓就要归队,唐熠立马就带着陆泓和一众兄弟们将艾晓给围了起来,一个个勾肩搭背的样子,像极了村口的不良少年群体。  “哎哎哎,你赶紧跟哥儿几个说说,那娘们儿手感咋样?”  一边说着,黄小米一边流露出一股子极其猥琐的神情。  “赶紧滚滚滚...”  朝着黄小米的屁股就是一脚,对于自己的兄弟,艾晓一向如此。  “哎哎哎,女人哪有兄弟重要啊,大伙说是不是啊!”  只是从挨踹的黄小米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什么不爽的表情,反而是看到了更为欠打的那一瞬间。  这便是武园和逍遥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章 洛蕊V.S.董子辅 如果说艾晓和游语鸢的比试算是这届内选的开场秀,那么接下来的这场才是第一道主菜。  因为即将上台的两名弟子乃是剑园的洛蕊和董子辅。  一个天之骄女,一个天纵之才  一个师承十剑众游岚,一个师承十剑众马金银!  而此时此刻,一场独属于剑园的内斗就要开始了。  这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洛蕊师姐...洛蕊师姐...”  “师姐加油啊...”  “师姐是无敌的...师姐是最棒的...师姐我们爱你...”  没想到洛蕊还没上台呢,这台下的剑园弟子们就跟疯了一样,一个个都是脸红脖子粗的,还当真挺唬人。  但是这都不及董子辅一分,只因为  “啊...董子辅我要嫁给你...”  “董子辅董子辅我们爱你...董子辅董子辅我们爱你...”  “董子辅...你一定要娶我啊...董子辅...”  就连小妮子陆彤所带领的应援团,此时怕是都要为董子辅的应援团避让,只因这后者对于董子辅的那种狂热态度,那让小妮子这样的女汉子看了都为之汗颜。  只能用疯狂二字形容。  想要了解董子辅,就先要了解他的师父马金银,这位爷可真是了不起,其人不仅武功了得,这做生意的法门儿更是独到,剑冢之所以能有如今的辉煌,可是跟这位爷脱不了干系的。  而董子辅是马金银的得意门生,这平台自然就要高出寻常人太多太多了。  再者说了,董子辅在剑冢之所以出名,并不全是因为他是马金银的得意门生,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这份名声,其实也跟他自身的努力与成就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要在剑冢排出个美男子排行榜的话,那么不需要多说,董子辅一定是常年霸榜的存在,目若星辰眉如利剑,鼻梁高挺双唇迷人,还有那连女人都要为之嫉妒的白嫩肌肤,这般俊美的容貌,可不是陆泓、唐熠、艾晓这帮时不时就喜欢光个膀子晒太阳练武的糙汉子能比的。  毫不夸张的说,对于他的皮肤护理,游岚有时候都会去请教一二的,再别说那些本就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的小女生了。  也难怪董子辅能有如此人气,即便剑园和武园的矛盾如此之大,可是纵观武园和逍遥园,这明里暗里喜欢董子辅的女孩儿还大有人在的,最起码这会儿就有不少女孩儿在为董子辅加油助威,而她们可都是武园的和逍遥园的人。  “彤姐,我能不能也喊两声,他真的是我的菜...”  这不,还不等小妮子琢磨一二呢,她旁边的应援团姐妹便准备来上两嗓子。  “小珍他是你的菜?真哒,他也是我的菜啊,姐妹们,咱们一起来两声?”  不等陆彤和武园的其他弟兄们出言阻止  “董子辅我们爱你啊...”  随着姐妹团这一嗓子下去,武园弟兄们的表情那是相当的丰富了,好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似一副想干呕却又呕不出来的酸爽模样。  至于陆彤,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最尴尬的莫过于此时还把小妮子架在自己肩头的王德发了。  他一个剑园的弟子,此时被武园的人围得跑不掉,还被逍遥园的陆彤给骑在身下,再听着武园的应援团大喊着她们爱自己的师弟  说实话,这会儿的他当真恨不得用脚抠出个三室一厅来,好让自己可以顺势钻进去。  而高擂之上  马金银只是微笑的看了眼此时已经赶回来的游岚,并没有发表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术,作为剑冢有名的冰山美人,游岚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招惹他。  彼此就只是最为简单的对视一眼,便纷纷将自己的目光投落别处去了。  但可千万别小瞧了这一次的对视,因为所有的针锋相对都已经在一眼之间厮杀数回了。  大家都是十剑众,大家教的徒弟都在剑园,那就看看到底是你游岚教出来的徒弟厉害,还是我马金银教出来的徒弟厉害了。  竟敢称自己为剑园一姐,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至于高擂之中的二人,自然对自家师父的对决是不清楚的。  “废话就不要说了,出招吧!”  洛蕊就是洛蕊,做事就是干净利落。  “既然如此,师姐得罪了!”  看着洛蕊如此干脆,董子辅自然也就不再多言了。  他自然是明白洛蕊此番行为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当然了他也正有此意,这些年来,宗门内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拿他跟洛蕊来比较,对于这样的行为,他其实打心眼儿里是比较反感的。  他本就是个性格很是洒脱的人,他很不喜欢有人给自己的人生去树立个标杆或是目标什么的,因为他一直都坚信着一点,那就是人活一世,不就图了个潇洒快活吗?  若因为某一个目标没有达成就让自己陷入失落的泥沼中无法自拔,这不跟傻子没有区别吗?  这不是董子辅的人生!  所以在起初的时候,他并没有表达出太多自己的情绪,可是这些年随着洛蕊和唐熠的名气越来越大,原本那些属于他的光环自然而然的会被那些后起之秀给抢走一些,这难免会给他带来一些压力。  他是喜欢自由,但是他也喜欢被人注视的那种感觉啊。  那种站在舞台中间被世人所敬仰的感觉!  久而久之下来,他竟变了性子,他开始在意起自己和洛蕊的差距,他开始为曾经的那份天真感到不可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的自己会那么呆傻。  只是洛蕊的进步速度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这让他这么个青春少年难免会产生一种极其浓郁的挫败感,只因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比洛蕊差,也不认为自己的天赋比洛蕊低,至少在他看来,他觉得他和洛蕊应该是差不多的一档次。  现在老天爷安排他在第七十九轮的时候遇到了洛蕊,那么对于他来讲自当要全力以赴的,他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瞧到他的真正本事。  剑园的一哥非他莫属!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话语,董子辅的剑瞬间出鞘,然后剑指洛蕊的手腕,手中的剑如闪电般出击。  不管是出剑的角度,还是出剑的力度,都可以说是完美了,如果他的对手不是洛蕊而是其他人的话,相信就此一剑足以让董子辅胜出了,因为他这一剑可不简单,这一剑可是实打实的内院把式。  剑冢的绝学!  剑法:凌云,剑招:白降!  正因董子辅的这一剑,让他成为了本届内选中第一个使出了内院武学的外院弟子。  剑冢有个不成文的老规矩,就是外院只教给弟子们强身健体的功夫,至于真正的绝学心法,其各个园的师父是不会轻易去传授给那些外院弟子的,毕竟若是连个合格的体魄都没有,那些绝学也学不了学不精。  所以久而久之下来,外院的弟子们就很少有人会学到内院的武学,毕竟他们有些人连外院的武学基础都没有打好。  而内院则不同了,纵观整个剑冢,如今能进入内院的也不足三四百人,要知道现在的剑冢其总人数已近乎万人之多,刨除那些杂七杂八的仆人,光是外院弟子就已六七千人呢。  而那些进到了内院的弟子其绝大多数也都加入到花十娘的幻坊去了,成为了剑冢散播于江湖之中的暗线了,只会有极少数的人能继续跟着自家的师父继续修炼,直至时机来临之际接过师父的衣钵,加入十剑众之列。  还有一点就是,一旦有弟子成功通过了内选继而加入内院之序列,那么此人的身份便不再归为剑园、武园或是逍遥园了,彼时他的身份就只有一个了,剑冢。  所以当董子辅以一招白降作为起手招式的时候,就连花十娘这样的老江湖都不免发出了一声惊叹。  看来马金银还是对花十娘有所保留呀,因为从她的神情来看,这股惊讶不像是装出来的。  “哎我说财神爷,你这徒弟教的可以啊!”  花十娘在惊叹,于倩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毕竟平日里可找不到这般好的机会去打趣这位剑冢的土财主。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啦...”  虽说马金银的回答马马虎虎,但是大伙都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那一丝的骄傲。  这家伙  擂台之中,当洛蕊看清了董子辅的这招白降后,她并没有退缩,也没有闪躲,更没有惊讶,甚至她的表情都不曾发生过丝毫的变化,看起来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态,但是有一人却发现了她眼底那抹瞬即逝的兴奋。  是陆泓  他看明白了洛蕊心中的那股子兴奋感,他知道当董子辅刺出白降,洛蕊这家伙就要认真起来了!  果然  简单一步后撤,随即一剑闪烁!  白降!  洛蕊的剑,犹如初冬霜花,白皑沉降!  在北朝这个帝国里,因其地势之辽阔,其江湖之中是掺杂着很多门派和势力的,而剑冢之所以能常年占据着前十的位置,说实话靠得可不仅仅只是他们和朝廷的那点拉扯。  一种古老的酿造工艺罢了,就这个本事还不足以支撑着剑冢占据此等位置。  真正让剑冢成为江湖常青树的秘诀其实就只是两个字:武学!  凌云剑  菩提拳  逍遥迷踪步  以及他们的真正绝学,仙法:醉仙诀!  既敢取名为凌云,那使剑之人便要有凌驾苍穹之意与腾云升空之志才行。  不过此剑法在唐舞、唐湛和横芯的手里,那可就不再是凌云之志了,而是开山断岳的霸道之志了!  凌云剑共计八式剑招,每修成一式,其修习者的实力都会成倍数增长,但是因其过于霸道的威力,所以修习者是绝对不可以越级去学习尝试的,只因对于修习者来讲,不同的剑式所需要的内在实力也是各不相同的,就好比第一式与第八式之间的差距,就完全超出了世人对于剑法的理解了。  至于这八式剑招  第一招为白降,接下来依次为银探、醉朦胧、业红尘、一剑绝峰、剑落逍遥、龙腾出海浪滔天和菩提正法定乾坤。  至于菩提拳,与其说它是一套拳法,倒不如说是拳掌腿脚相互结合的一套贴身短打的神奇功法,当年的黑潮更是让此功法在世间名声大噪,阴阳剑路之尧更是凭借着一招雾里摘星力压了剑场的无上剑阵,这才得以让唐舞带着年幼的孩子们逃离了三十六洞湖。  由此便能看出,剑冢的这套拳法还是很有独特之道的。  即便这套拳法就只有五招,可就这五招便足以跟凌云八剑去相互抗衡了。  第一招为落梅寻花,第二招为踏雪无痕,之后为霜回六月、雾里摘星以及大运逍遥。  仅此五招,便足以帮助剑冢稳居雍城了!  而剑冢的身法,那就不得不提到让全朝廷都要为之眼红的逍遥迷踪步了!  剑冢之所以能凭借着自家的剑法与拳法笑傲江湖,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凌云剑与菩提拳足够霸道,但是江湖之大又岂是霸道说了算呢?  若没有奇妙的身法给予辅助,再霸道的功法也不过是一纸昙花罢了,打不中人亦或者还没开打就先死了,这般无用的功法不学也罢。  所以对于剑冢来讲,逍遥迷踪步是每一位弟子必须要学会的功法,而且还得是第一个就需学会的功法,因为不学会逍遥迷踪步,就不可能学得会凌云剑跟菩提拳,毕竟前者才是基础,等到打好了基础,才有可能说在这个基础上将剑冢的精神发扬光大。  至于剑冢真正的秘密,那是只有十剑众才能有资格去窥视的宝藏,那份埋葬于冢窟最深处的秘密。  不过很可惜的事,百年的光景都没有让剑冢再培养出第二个能学会此仙法的人了,不免可惜啊。  不过现在好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游岚这个家伙还是是很有希望,无论从她的年龄上来看,还是从她的个人实力上来看,都已经无限接近学习它的标准了。  这下明白了为何游岚在剑冢的地位会如此之高了吧,毕竟她肩上所承担的可是非同一般的,那是要带着剑冢继续朝前走的领路人所要肩负起来的责任。  至于游岚的爱徒,一个比曾经的游岚天赋还高上几分的孩子  洛蕊  说实话,在这个人才逐渐凋零的大时代里,剑冢当真太需要像游岚和洛蕊这样的后起之秀了,花十娘已经快八十的人了,整个十剑众的平均年龄更是无限趋近甲子之年,而造成这个问题的主要因素就是因为人才的凋敝。  若人人都能像游岚这般优秀,剑冢还能落寞成如今的这般模样吗?  唐震还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不去报复吗?唐舞是怎么死的,这老头儿可比谁都清楚!那个害死了他亲闺女的屠夫,如今还好好地生活在那座高墙之中呢。  不过好在黎明已经到来了,从这一次的内选便能发现,代表着光明的晨星已经闪烁,并在这黑夜之中不断散发出独属于自己的那道辰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章 北方的狼族 白降  所以当董子辅的剑如闪电般刺向洛蕊的时候,她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亢奋,而这股亢奋并没有在她的眼底停留,因为她早已将亢奋的意志转移到了心中,再由心中转移到了手上,直至一道寒光闪现,白降!  这一招,是剑与剑的对抗,这一刺,是天才与天才的碰撞。  到底是董子辅技高一筹,还是洛蕊更为霸道,就看这一剑了。  当洛蕊猛地抽出剑穗,高擂上的人是纷纷站了起来,一个个的脸上是写满了激动,写满了震惊,写满了不可思议。  只因  寒气散尽,洛蕊的剑早已死死地抵在了董子辅的咽喉,至于董子辅则只能任凭如此,因为他手里的剑早已碎成无数残片了,甚至连握把的位置都已残缺的没了模样。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白降对白降,天才对天才,只是这一阵是洛蕊赢了!  赢得竟如此轻松,赢得竟如此惬意。  看着眼前的洛蕊,唐熠的表情开始变了,他原本还略显兴奋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了,眼下留在脸上的就只有思索,就只有皱着眉头的考虑,或许他要考虑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去应对了。  毕竟眼下这第一轮的抽签都还没结束,想要为第二轮筛出前一百名,按照现在的这个架势,怕是还得再抽几轮,这就要看运气了,如果在接下来的几轮里让他遇到了洛蕊,那么他该如何去应对呢?  就刚才洛蕊对董子辅的态度,说实话唐熠这会儿多少心里开始没底了。  毕竟洛蕊的实力在那摆着呢,那可是不掺水分的实料子。  与唐熠一般,陆泓此刻也在思考,如今的洛蕊当真强的可怕,方才的那一剑其出剑的速度连他都看得很是模糊。  要知道他对于自己如今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尤其是经过了上个月的突击训练,在老唐的‘专心’指导下,更是让他的实力突飞猛进,可即便是这样,就洛蕊方才的那一剑,他还是多少缺了点底气。  只因方才的这招白降当真是太霸道了,仅仅只依靠四散的剑气,就能将董子辅手中的剑完全震碎,而这股力道竟还没有伤到董子辅分毫,就这等上乘的自控力,不敢想,当真是不敢想。  小妮子这是给自己树立了个什么样的怪物敌人啊!  想到这里,陆泓就一阵头疼。  至于高擂下的陆彤,早已被洛蕊的这一招白降给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了王德发之前对自己说出口的那些‘警告’。  洛蕊真得太强了。  “岚儿啊,你太棒了,你竟然给咱们带出了个如此棒的徒弟啊!”  兴奋之余,于倩一把搂住了游岚,满眼都是开心的神色。  那可是最为真挚的祝福。  “了不起啊。”  而这话是丁志气说的,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那或许还掺杂着一点人情世故,可如果是他说的,那便是就事论事了,毕竟这个老家伙可是剑冢出了名的毒嘴巴,很难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夸人的话来。  而上一个被他夸的人可是路之尧啊,那路之尧自当不用提太多,这家伙的修为进阶的速度堪比坐火箭,仅用了不到十年的光景,就能从一名完全不懂武学的放牛娃,到稳坐十剑众之列的阴阳剑,他的天赋当真在剑冢的历史里都是能排的上号的。  之后路之尧更是和酿姑卓闻、豪饮洛钧组成了闻名天下的酒剑三侠客,让其剑冢的威名在江湖之中大放异彩。  当然了,若不是这家伙脑子一根筋,非得私自跟着唐舞去了天地剑宗,去蹚了黑潮那滩子浑水,想必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死在了三十六洞湖。  这死就死吧,临了还得拉俩垫背的,非要带着洛钧和卓雯一块儿去了,对于他这一波谜之操作,花十娘愣是被气得大半年下不了地。  也正因为路之尧当年的这波迷之操作,这才让剑冢直接伤到了元气,堪比一刀砍到了大动脉上,十年过去了都没能恢复过来,足以见得黑潮一事对于剑冢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了。  不过有一说一,路之尧的天赋还是很高的,作为花十娘亲自带出来的弟子,那还能差得了?  所以对于丁志义此番的夸赞,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任何的意见。  “不过看这丫头的性格,不愧是你带出来的呀。”  接过老丁头的话,杨程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性格就跟她手里的剑一样锋利,不出则已,一出惊人,当真是个好苗子啊...”  这酸了吧唧的话,不用看都知道是出自马金银之口。  “臭小子也不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用,揣到怀里是等着过年呢...”  至于他所提到的东西,十有八九应该是一种暗器吧。  “行了,财神爷您就少说两句吧,叫我说子辅这孩子都是被你给惯坏了,瞧你一天都给他教了些什么呀,全都是些旁门左道,这遇到个普通人倒还好说,这一遇到硬茬儿,咋就不灵光了?”  白了一眼身旁的马金银,杨程继续说道: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让洛蕊这丫头好好替你这个师父敲打敲打,让他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别一天老觉得自我良好...”  杨程的话,让老丁头不免一笑。  “你懂个屁!”  吃了瘪的马金银也只能在相互的较量中企图用言语去伤害别人,当真是年龄大了这脾气就跟个小孩儿似得。  对了,为何杨程的一句话会让马金银反应如此强烈,那是因为杨程是他的结发妻子,是他打败了诸多情敌才明媒正娶的老婆啊。  难怪这俩人在董子辅的教育上是出了这般大的分歧,可是现场竟没有一人帮衬着她俩的任何一方,看来大家伙对这俩平日里的关系还是摸得比较透彻的,大伙儿都知道老马这个家究竟是谁在当家做主。  而此刻的高擂之上  “不服气?”  抵着董子辅的咽喉,洛蕊说得很是平淡。  “刚才是我大意了,若是再来,我未必会输。”  正如洛蕊所言,董子辅的确很不服气,因为他不清楚自己究竟败在了哪一点上,他也没看明白自己为何会落了下风,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了,快到他连中途变招的时间都没有,等到他双脚刚一站稳,这才发现洛蕊的剑早已抵在了自己的喉咙处了。  他不明白,他不理解,所以他不服气。  只见洛蕊再三确认了董子辅的眼神之后,竟快速地收回了刺出的剑,随后在一片哗然之中,她竟将手中的剑给直接丢在了地上,看样子很是随意,不过她的这般行为却让董子辅眼中的火燃烧得更旺了。  因为董子辅明白,洛蕊是在挑衅他!  “剑园...”  没等于倩开口,洛蕊竟朝着她微微鞠躬。  “继续!”  待洛蕊直起腰杆,便朝着董子辅的面探出一掌,至此现场的气氛彻底被她推到了顶峰,只因她这一掌摆出,便狠狠地打了武园的脸,谁让她此刻所摆出的姿势是武园的招数,着显然是准备和对方贴身短打了,至于她起手式,竟是武园最引以为傲的看家本领,逍遥拳!  “好!”  没人规定剑园的人就一定要用剑,就好比没人规定洛蕊就不能学逍遥拳,其实恰恰相反,在剑冢这个体系内,只要天赋足够,只要努力足够,宗门内的武学可以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就好比此刻的洛蕊,她不仅剑法一流,没想到这拳脚功夫都能使上几下,这已不是一句简单的天赋好就能说明白的了。  不过与洛蕊一样,天赋极佳的董子辅自然也会武园的逍遥拳,因为从他的起手式来看,竟与面前的洛蕊如出一辙,甚至连手掌停放的位置都一样,看来天才就是天才,对于武学的理解都近乎相同。  既然剑招输了,那拳脚自然不能再输  只见洛蕊一看到董子辅起手落位,她也就没有顾忌了,只听到她一声娇喝,整个人竟如炮弹一般朝着董子辅的方向激射出去,其力道之大足以令人惊叹,因为随着她猛地发力,甚至将脚下的石地板给直接踩出了一个大坑。  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洛蕊,董子辅这一次可不敢大意了,只见他猛提一口气,随后将全身的力气都瞬间汇聚于腰腹,待洛蕊的掌瞬间贴近了他的面门,一声暴喝,他是一个侧闪,整个人是贴着洛蕊的胳膊躲了过去,而他方才的手掌此时早已化掌为拳,是一拳狠狠地击中了洛蕊的左肋位置。  董子辅毕竟还是天才少年啊,这一拳下去普通人非得残废不可!  因为这一拳下来,他竟将了不起的洛蕊给直接击飞了出去,后者更是因这一拳的威力而连退数十步的距离,在连续的翻滚之后这才得以站稳身子,虽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从洛蕊瞬间煞白的脸色来看,他方才的这一拳多少还是让洛蕊有些吃不消的。  不过吃不消归吃不消,心底的亢奋归心底的亢奋。  作为一名标准的剑冢弟子,作为一名生活在雍城二十余年的人,凉州是个什么风土人情,怕是洛蕊早就铭记于心了,而在她的身上,也完美地将这里的点点滴滴融入到自己的血液里了。  借着董子辅慎重之余,只见她重新将四散开的乱发给系好,待马尾扎好之后,她的眼底就只有狂热地色彩了。  这独属于北方女子的情怀,独属于北方狼族的态度!  (又是一声娇喝)  洛蕊便再度朝着董子辅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这一次的她依旧没有变招,依旧还是采用了刚才的套路,既是北方的雪,那便让自己踏雪寻花吧!  而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她掌间的那股寒意吧,那股寒意正在凝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汇聚。  落梅寻花  暗香自来!  有人生来为狗,有人梦想成狼!  而对于眼下来讲,成狼只能是一人,待一阵阵的惊叹之后,现场就没有人再对她有所质疑了。  只因  曾经闪耀的天纵之才在这一刻终归失去了它的光泽变得黯淡。  当雪散尽了寒意,眼前的花早已怒放盛开。  (一阵阵地惊呼)  “过刚易折啊,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对于高擂下面的局势,于倩点评得很是直观,这点倒很符合她的性格,对事物的细腻观察,对人物的仔细揣摩,在剑冢这个大家庭里,她的这份心性也就是独独一份了。  也难怪这几年来,花十娘有意要将幻坊交到她的手上,这不得不说十娘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就于倩的性格,真的是太稳了。  “叫我说,只能怪这小子倒霉,这一轮就让他遇到了洛蕊这丫头,不过这丫头自身也有问题,大家都师出同门,怎么也得给彼此留点脸面不是...”  谁人又在和稀泥?  除了老丁头之外,还能是谁呢?  作为十剑众内年龄最长的一人,他这些年来别的本事没见增长多少,但是毒舌和稀泥的本事却是越来越厉害了,哪怕是花十娘跟唐震之间的矛盾,在他的巧妙运作下也能被和得你侬我侬。  要知道老太太跟荀老头之间的矛盾,整个剑冢也就只有老丁头敢去挑战,也只有他能很快将双方的矛盾得以调停,这不得不说,老有老的好,老有老的妙啊!  而眼下他对于洛蕊和董子辅这俩孩子的定论,也同样说得很是  中肯!  “子辅这孩子其实已经很优秀了,但是他的优秀在洛蕊面前,还是不够耀眼啊...”  杨程就是杨程,她虽嘴巴里没有提及现场的某个人,但是当她的这番言论刚一坠地,所有的人都很清楚,她的话就是说给那个人听的。  毕竟现场除了那个人之外,就没人会去评论董子辅的优劣了。  诚如杨程所讲的那样,董子辅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小小的年纪就能拥有如此本领,这已经很难能可贵了,假若他能意识到自己的短板和错误,不再继续沉迷于自我的幻想之中,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孩子就一定能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只不过令人可惜的是,这般前途大好的孩子也终究因世间的名和利迷了双眼,让其深陷其中,若不是今日洛蕊打醒了他,也不知这孩子的未来会是如何。  这样的结果对于董子辅来讲或许并不坏。  而杨程唯一能做的,便是用简单的言语去点醒那人,不要再溺爱孩子了,因为过度的溺爱就是在亲手毁了孩子。  但愿洛蕊这丫头的这一拳,当真可以替她和老马打醒董子辅吧!  来自北方的女孩  那是流淌着狼的血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章 差距 我就是我  无人可以左右我的思想,无人可以动摇我的信念,无人可以改变我的做派,我就是我!  狼血隐藏在我的面具之下,不断窜流不断洗刷,直至过往的罪孽得以接受最为神圣的洗礼。  我是洛蕊,是沐浴在狼血之中的人,这是我最为圣洁的职责,而我也终将成为守卫图腾的狼!  现在  落梅寻花!  当掌间的寒意愈发狂烈,直至一阵罡风顿时激荡,里外三层形成涟漪之势,是瞬间朝着高擂的四面八方激荡出去。  那冷冽的风,更是将热烈的气氛给瞬间凝结,而在下一个瞬间,当罡风散尽之余  (更加疯狂的狂呼...)  随着这一声声的狂呼,场下的弟子们是愈发的激动起来,而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高擂上的两人。  一掌  就只是一掌!  没有那么多的套路,也没有那么多的招数,有的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掌,便已足够分出个胜负了。  当董子辅就这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焦聚在洛蕊的身上,她的站姿、她的面貌、甚至是她的呼吸等等这些细枝末节的小行为,也都变得那般耀眼。  这一刻,她便是这座高擂上最为闪耀的那颗星辰!  请记住她的名字,她叫洛蕊,是当今十剑众游岚的首席弟子,而她的爷爷则是洛钧,是曾经名震天下的狼血豪饮!  至于她自己  继续肩负起家族的使命,成为承载狼之血的少女吧,在黑夜中寻找光的方向吧。  “这丫头也不知道收力...”  熊祥的看法就跟别人不太一样了。  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并不介意洛蕊和董子辅使用菩提拳,甚至当俩孩子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踏雪寻花这一招的时候,他还兴奋地‘哦’了一声,那样子像极了后山散养的野猴子。  不过待洛蕊跟董子辅的踏雪寻花纷纷探出,身为武园的扛把子,他自然会在心里对俩孩子的出手给予评价,当然了这样的评价还是略微有些不公平的。  毕竟在他的心里,不论是洛蕊也好还是董子辅也罢,其地位都远远不及唐熠这个混球。  谁让这个混小子才是他熊祥正儿八经选择出来的传承之人!  不过有一说一,当洛蕊和董子辅竟同时向对方使出菩提拳的时候,这波反向操作当真看得他是感慨万千。  只可惜最终董子辅还是棋差一招啊!  即便是董子辅用尽了浑身的解数去化解洛蕊的这一招,但是小丫头无比狂暴的拳意依旧将不服输的他给直接击飞了出去,其力道当真是大啊,这不他愣是是贴着高擂的台面,在连续翻滚了几十圈后这才最终停下。  可千万别小瞧了这几十圈的翻滚,若不是这样的话,相信在如此猛烈的掌意之下,董子辅不死也得狠狠地脱层皮。  洛蕊这丫头是真得狠啊!  也是真得厉害!  仅仅一剑便破掉了董子辅的道心,然后又一掌破掉了他的自尊,实在是霸道。  “没想到这丫头现在这么厉害了,在我的印象里,她还是个只知道抱着剑鞘哇哇哭的女娃娃呢,却没想到如今的她已经成长到这般地步了,岚妹子你可当真了不起啊。”  说话的人竟是唐湛。  只是不知道他挑这个时候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当然了众人没有从他的神态里琢磨出什么潜在的意思出来,毕竟他常年这副宿醉的模样,那些洞察力一般的家伙想必是很难察觉到他的内心吧。  (一声深叹...)  这是马金银不甘心的表达,他之所以这样,想必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爱徒有着独到的看法吧,只不过他并不想跟大伙去分享这个看法。  董子辅是输掉了比赛,不过在他这个师父看来,这孩子其实也算变相的赢了比赛,因为他太了解董子辅的性子了,他深知洛蕊的那一掌所带给董子辅的能量有多大,那是他这个当师父的所无法去给予的动力,说实话这一刻他甚至对洛蕊的行为感到些许的感激。  以董子辅的天赋,若要勤加管教,未来的前途自当无限光明,而此刻洛蕊更是让他看清了现实,认识到自身的短板和不足,所以马金银相信,董子辅的明天一定会充满故事,而那个故事一定精彩异常。  至于彭曼丽  她这会儿的表情可是相当地精彩和丰富,毕竟她可是距离洛蕊和董子辅最近的十剑众了,而有些事情只有靠近了,才能看得清楚,才能感受到最初的那份震撼。  因为她将两个孩子的一招一式都给看了个清楚明白。  也正因为这一份的清楚,才让她心生震撼,而这份震撼是董子辅带给她的,更是洛蕊带给她的。  其实早在洛蕊将手中的剑给丢在了一旁的时候,那会儿的彭曼丽就已经察觉到细微的异样了,只不过那会儿的她并没有多想,她并不认为小丫头会选择贴身肉搏这种自身并不擅长的进攻手段。  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这位十剑众都没有想明白的是,不仅洛蕊选择了贴身短打,就连董子辅也同样也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对冲洛蕊。  疯了  都疯了  明明都是剑园的弟子,明明学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招数,可洛蕊和董子辅为什么不选择用所学的剑招,反倒是更钟情于拳脚呢?  对此见多识广的彭曼丽也都让这俩娃娃给整得有些迷糊了。  要知道在这群外院弟子尚未进入剑冢的时候,花十娘的幻坊早已将每位弟子做了标记,谁擅长身法、谁擅长拳脚、谁又擅长剑术等等,是一一被甄别了的,所以这才有了后面的武园、剑园、逍遥园的挑选。  也就是说,洛蕊和董子辅并不是不明不白的就被游岚和马金银给选到剑园的。  就好比洛蕊这丫头,她对于剑术的理解和顿悟,是要远超宗内其他弟子的,尤其是对于出剑时所选择的时机与角度的把控,有时甚至连游岚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丫头对于剑的理解是那般的天马行空,是那般的大胆狂妄。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对剑有着独特见解和眼光的孩子,才让她从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继而成为了游岚心中唯一的希望。  那是传承的信标!  所以洛蕊最厉害的本事还是剑法,就是不知道这丫头究竟在什么时候学会了凌云剑了。  再看看董子辅,他在剑法的运用上堪称大才,尤其是对于剑法的变化与剑招之间的联动组合,往往会创造出无限的遐想与可能,也就是说这家伙在剑术的天赋上是丝毫不亚于洛蕊这个丫头的。  当然了,董子辅能有如今的这份本事,除了自身对于剑法的理解十分独到之外,他对于拳脚的运用也极其富有想象力,如此一来他这剑法与拳法的相互结合,让他成为了一名真正意义上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  也难怪马金银如此器重他呢。  只不过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两个用剑的天才少年少女竟纷纷选择了贴身短打这一看似极为蠢的战术,董子辅还好说,毕竟他本身对于拳脚的造诣还是不错的,可是这洛蕊就让人看不懂了,因为她的拳脚和剑法那可不是一个量级的啊。  如此便能想明白洛蕊的真正想法了。  老子要用自己不擅长的本事去击败你,好让你心服口服!  不愧是剑园的一姐啊,就这份舍我其谁的霸气,一般人还真不具备呢。  (耳畔除了疯狂的呐喊,就只能听到不断跳动的心跳)  “呵...呵...呵...”  微微地喘着粗气,洛蕊缓缓直起之前弓起的腰身,而她眼底的那份锐利,也在逐步地散去。  至于董子辅  在他被洛蕊给震飞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晓得自己败了,败得是如此干脆,是如此荒诞。  他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会这般厉害,用自己不擅长的打法瞬间击败了自己,这一刻他突然看清了自己和洛蕊之间的差距,那道几乎让他无法去逾越的差距。  董子辅突然明白,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他必须要放下自尊,放下以往的骄傲。  所以他并没有选择直接站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再站起来了,耳畔不断响起的狂呼,就好似风中不断嘲笑他的呢喃一样,听得他很是痛苦,听得他无比折磨。  但败了就是败了,这不是他可以人为去改变的,而他眼下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让自己一直趴在地上,就好似真正地昏死过去一样,或许只有这样,才可以保全住他最后的那点可悲的自尊吧。  至于心中的那份傲气,早已被洛蕊一掌给击碎了!  “师叔...”  看着老半天都不爬起来的董子辅,洛蕊竟有些慌了神,为此她是一阵小跑的来到了彭曼丽的身边,一边指着不远处的董子辅,一边小声嘟囔起来。  “我去看看。”  感受到小丫头心中的那份慌乱,彭曼丽急忙前去,她也想看看董子辅这臭小子为何还不起身,这都趴在那儿多久了。  对于洛蕊方才的那一掌,彭曼丽自然清楚其力道究竟有多大,所以她坚信小丫头这一掌是不可能打昏董子辅的,而眼下这臭小子之所以还趴在地上,一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所以为了搞明白这一点,她这位老江湖就得出马了。  看着趴在地上的董子辅,彭曼丽并没有说多余的话,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俯身去观察对方,反倒是采用了最为朴实无华的套路。  看似无意之举,实则心机满满。  “哎呦...”  (随着这一声的哀嚎...)  彭曼丽是一脚踩在了董子辅的手背上,是疼的后者眉头一紧,一声呢喃,不消片刻的工夫,董子辅的脸上就呈现出了一副很是痛苦的表情。  “还不起来?”  微笑着朝着洛蕊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这边没有太大的问题,好让丫头能将那颗悬起来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去,只是她表面文章做得很是温柔,可这使上的手段却一点儿都不温柔。  “轻点儿...轻点儿...师叔...师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抬抬脚...你快抬抬脚啊...要不手就废掉了...”  赶紧认错,赶紧开口,这眼前人可不是别人,那是自己的师叔啊,他董子辅纵是有天大的胆子,谅他也不敢在彭曼丽的面前造次。  “我还寻思着是不是你喜欢躺在地上呢。”  很明显彭曼丽并没有想要抬脚的意思,若她有意拉起董子辅,也不会说出这般的风凉话的。  当然了,自己身为董子辅的师叔,有些事儿点到即可,是断不敢做得太过分了,毕竟俩人之间可还有着辈分之差的,小打小闹还行,可一旦越了界,那就不好看了。  所以这踩着手背的脚,自然也就松开了。  “实在是没脸爬起来啊...”  趴在地上,仰着个脑袋,董子辅的表情很是清奇,竟是一副极为别扭的神态。  “自己本事没傍身,那就别怪脚底下的地不平,赶紧地给老娘爬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我要是你我就赶紧回屋加练去,你师父那黄豆大点的心眼儿你可比我清楚,多余的话我也不说想你也能明白。”  轻轻地踹了一脚董子辅,彭曼丽就准备朝着洛蕊的方向走去,只是还没等她迈出第一脚呢,她的脚脖子就已经被身下的人给抱了个实实在在。  “师叔,要不您就让担架队把我抬下去得了,我是真没脸爬起来了。”  曾经的天才少年  如今的  哎!  “还担架队?你做梦呢吧,董子辅我告诉你,面子是需要你亲手挣回来的,我们谁都给不了你,你要想拾回今天所丢掉的面子,就拿出点儿魄力出来,别让我们小瞧了你,你是一个男人,别搞的连个女人都不如。”  听着董子辅如此不着调的话,脾气再好的人,也不免上了火气,再别说像彭曼丽这样本就火气大的人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身下的董子辅,她的话说得极为尖锐,话锋就好比锋利的匕首,是一字一句都极为精准地扎在了董子辅的心上。  是啊,诚如彭曼丽所言,此刻的这份不如意,完全是因为自己学艺不精所导致的,这怨不得别人,若非要抱怨一下,就只能怪自己不自量力,这不是洛蕊的错,更不是彭曼丽的错,真正错的人只是自己而已。  丢掉的面子,有很多种办法能重新拾回来,可这些办法没有一个不是通过自身的努力去换回的,想要靠别人的施舍?  别做梦了!  人活着,是活别人,可最终活的还是自己,是自己胸膛内的那颗心啊!  这一刻,他突然懂了一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章 我懂了 彭曼丽的话,就如一把刀子,是狠狠地扎在了董子辅的心上,让他顿感压力,可这份压力也在悉数之间转变为他今后的动力,尽管他很清楚,自己一旦踏上了这条逐梦的路,以往的生活就要彻底与他割裂开,因为只有他报以这样的决心,他才有可能追逐到心中的梦想,他才有可能重拾稀碎的信心。  为此他坚信,彭曼丽这句看似抱怨的话,实则是为了鼓励他。  鼓励他重新站起来,而绝不是现在的这样,犹如死狗一般地趴在地上!  这本就是懦夫所为!  转瞬之间,彭曼丽看到了董子辅眼中的闪过的那丝光芒,那是自信的影子,是坚强的闪烁,对此她也变得轻松了一刻,因为她晓得,她方才的那句话,孩子是听进心里去了。  至少孩子还有得救  至少他还没有完全堕落  还好  还好!  (随之一阵深呼吸后)  “我晓得了...”  随着这一声叹息,董子辅缓缓地松开了双手,而彭曼丽则头也不回地朝着洛蕊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就只留下他一人了。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尊严怎么碎的,那就怎么捡起来!  于是乎,在又一阵惊呼之中,洛蕊便看到眼前的人,正缓慢地站起身来,直至与她再次对视!  微微地朝着自己鞠了一躬,便头也不回地径直朝游语鸢所在的方向走去,眼中除了炽热的火焰,就只余下对于逐梦的那份狂热了。  或许洛蕊不清楚,她这一掌下去,竟给自己捶出了一位狂热粉丝,一位一生都在追逐她脚步的逐梦人。  “剑园洛蕊,胜!”  随着彭曼丽的这声宣布,整个剑园都为之沸腾,或许在这帮弟子的心中,洛蕊便是他们的脸面!  “接下来是武园的刘晋南,剑园的高邑,双方准备!”  又是一场武园与剑园的正面抗衡!  不过这一场倒是没有上一场好看,毕竟上一场对阵双方乃是剑园的一姐和董子辅这样的大热门,不管其场外热度,还是对阵双方在交互过程中的激烈程度,那都远比这一场的两个人来得精彩刺激。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刘晋南跟高邑之间的实力差距比较明显,前者都没怎么发力,后者就软趴趴地躺下了,以至于他在赛后还耀武扬威似的在那群剑园弟子的跟前连翻好几个跟头,当真是气得剑园那帮弟子指着他的后背连连骂娘。  不过言语上的攻势对于刘晋南这样的厚脸皮来讲,无疑是在给他挠痒痒,毕竟这小子的心性可是百分之一百地继承了熊祥的,那副大大咧咧的神气儿,有时候看着当真是欠揍。  不愧是唐熠这帮人的好兄弟!  当真是臭味相投的一帮人。  “咋样,累不?”  一把搂过刘晋南的脖子,唐熠的表情是相当地兴奋,就好似方才上台揍董子辅的人是他一样。  “累个屁,就高邑那软脚虾,来十个小爷也给他揍趴下咯。”  好似卖弄一般的回答,殊不知这才是武园这帮人最喜欢的聊天方式,简单直接,利落干爽!  “你小子还是心好,若要让我上,瞧我不打的他叫爹?”  不过在武园的弟子身上,有一点倒是让别的院的弟子感到心生不快,那便是这帮大老粗说话就跟喊话一样,一个个嗓门老大了,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最起码当唐熠这话刚一说出口,一旁洛蕊的表情立马就变得不太好看了,不过小丫头倒也能沉得住气,就只是瞪了一眼唐熠和刘晋南后,便将全部的注意力再度放在了陆泓的身上。  或许小丫头也憋着一股子火气呢,只是心中的人就在眼前,她多少还得收敛一点。  “下一场,剑园蔡德,剑园马芳芳,双方准备!”  还是属于剑园的内斗,对此唐熠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在意,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谁能冲到第二轮去,不管是谁冲进了第二轮,他都有绝对的信心将对方斩于马下。  同唐熠一样,陆泓和洛蕊也表现得很是平常,最起码从这俩人的表情是看不出其心里的变化的,一个专注于手中的长棍,一个专注于盯着棍子发呆的人。  俩人就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他盯着它,她盯着他!  最终的结果也无外乎是一场狗咬狗的局面,最终马芳芳技高一筹,是为自己夺下了冲击下一轮的机会。  之后的几十场都没什么看头,毕竟前面洛蕊和董子辅的比试实在是太过于精彩了,所以这接下来的几十场都让人味如嚼蜡一般,当真是没什么太大的意思。  直至唐熠的登场,才算又将快要凉了的场子氛围给重新哄热了一番。  “下一场比试,武园唐熠,武园黄小米,双方弟子准备!”  这是一场武园的内斗,只是这黄小米败下阵的速度,那可要比蔡德快多了,毕竟唐熠和这俩人本就存在着肉眼可辨的差距。  不过有一点不同于之前,当马芳芳战胜了蔡德之后,她就只是一脸冷漠地独自一人站在了彭曼丽的身边,至于蔡德本人则灰头土脸的一个人朝着失败者的行列走去。  反观唐熠这边,倒显得很有人情味道了,因为当他快速地击败了黄小米之后,他并没有学蔡德那个样子,是独自一人享有掌声与欢呼,而是一把拽起了单膝跪在地上的黄小米,随后俩人竟跟没事人一样,是一个搂着一个,俩人都笑嘻嘻地围在了彭曼丽的左右,一并享受着掌声与赞叹。  或许  这便是武园与剑园最大的不同了!  一个追逐利,一个追逐情!  一个梦想着成为世间最为锋利的剑,而另一个则只想着如何逍遥如何洒脱,这般看来,还是熊祥活得通透啊,不像游岚,更不像曾经的她!  那位一生都被黑潮的阴影所笼罩的可怜女人!  唐舞  你可能想过,有朝一日你的儿子会站在这座高擂之上!  享有独属于他的掌声!  终于  要轮到白衣铁足的后人了!  “快喊,我哥,是我哥!”  一看到陆泓的身影,台下的小妮子顿时来了精神,急忙地给身旁的小姐妹们招呼了起来。  于是乎  “陆泓陆泓我们爱你...陆泓陆泓我们爱你...”  一样的台词,一样的风格,甚至连嗓中的曲线都近乎一样,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话里的人,却不同了。  尤其是洛蕊  当她听到了这一阵的声援,她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整个人就这么阴沉个脸,就好似七八月份即将下暴雨的云层。  “下一场逍遥园陆泓,剑园尚琪祺,双方弟子准备!”  待喊完之后,彭曼丽更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陆泓看了半天,她没有说什么,就只是看着而已。  当彭曼丽向现场所有人宣布这一场次的对决名单后,以陆彤为首的武园(逍遥园)声援姐妹团是立马发声,其声音之大更是一度压住了剑园的声音。  “姐妹们加油呀,咱们可不能被剑园的那帮小娘们儿给比下去啦!”  一边说着,便看到小丫头是当机立断,一把便将别的姐妹手里握着的小喇叭给夺了过来,然后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哥,加油呐!”  “哥,你要加油呐!”  好家伙,以一人之力,竟也能压得对方没有半点脾气,这不得不说,陆彤这个小丫头还是很有能力的,最起码这个嗓子就比一般的女孩儿要高上几分。  “呵呵呵呵,这个丫头呀,怎么这几年是一点儿没变化啊。”  即便在高擂之上,小丫头的声音都能飘到这里,更是惹得熊祥哈哈大笑,这不得不说,小丫头在这帮人的心里,还是占据着一份极其特殊的位置的。  先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最起码在熊祥的心里,他就很喜欢这丫头。  “还没变啊,再变下去就真得要成混世太保了,现在咱们整个剑冢就属这丫头爱惹事儿了,不仅她惹事儿,她还拉着你家唐熠和艾晓他们一块儿惹事儿,不是我说你啊熊胖子,你行不行啊...”  虽说马金银的话听起来是抱怨的话,但是从这家伙的眉宇中却很难发现抱怨的神气儿,因为在他的眼里更多的则是一份宠爱,一份打心眼儿里的关心。  “她?老马你可别逗了,我还能管得住她?再说了这丫头又不是我武园的,要管也轮不到我管啊,你让老唐去管,你且问问老唐,你看他能管得住不?”  一看问题逐渐变得尖锐起来,熊祥破天荒的聪明了一回,竟学会甩锅了。  “你们谁爱管谁管,我管不了,我这两年的心悸就是这丫头片子给我整出来的,害得我动不动就得吃药调理,赶紧地你们谁爱管谁管,反正我不管了,我再被这丫头继续折磨下去,恐命不久矣啊。”  从唐湛的神情来看,这话应该不假,当然了当他这话刚一落地,便换回花十娘的一通白眼。  不过十娘的这通白眼算是白翻了,就唐湛现在的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无所谓了。  “你们几个觉得这场谁会赢?”  借着空档,还是老父亲替唐湛解了围,瞅着大伙儿,唐震不免打趣起来。  “这不好说啊,哎老唐,你说说看,就你这徒弟,你是有几分把握啊?”  快速地和杨程对视了一眼,马金银快速问道。  “十分!”  唐湛自然不会上了马金银的套,不过他的这回答也未免太过于干脆和直白了吧。  “那咱们可就拭目以待了啊!”  当唐湛话音刚一落地,便看到马金银是立马挺直了腰杆,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琪琪这孩子不似子辅那般轻浮傲气,老唐啊,你家陆泓或许会真的踢到铁板哦?”  果然是夫唱妇随,果然是自家人看自家人才觉得可人,因为此时说话的正是尚琪祺的师父,杨程!  原来尚琪祺也是被十剑众所看重的苗子啊。  “还是十分!”  不过唐湛的回答,还是如此!  十分!  他这个做师父的对于徒弟的评价,还是十分!  而高擂之上  “陆师兄...”  缓缓地来到陆泓的面前,手持一柄木剑,随后躬身弯腰,这般看来,尚琪祺当真如杨程所言的那样,是个极为沉稳的人。  “尚师妹!”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这便是陆泓的人生信条,所以在面对如此儒雅之人的时候,他自然也会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毕竟就如熊祥所言那样,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去处理就行了,他这么优秀,相信他一定能处理得很好。  “接下来就要得罪了!”  快速地看了一眼陆泓手中握着的那根木棍,尚琪祺不禁有些诧异,因为她之前曾留意过陆泓,他很清楚陆泓手中的兵器应该是一根青铜长棍才对,而绝非是现如今的这根木棍。  为什么突然换了兵器?  是因为自己手中的这柄木剑?  还是  尚琪祺不解,不过她也不想去太过于深入地去思考这个问题,不管是青铜长棍也好,还是眼下的这根木棍也罢,只要眼前的对手不变,对于她来讲就行了。  “哪里的话,咱们点到为止就行了!”  说罢,陆泓便学着尚琪祺,是深深地给对方鞠了一躬。  待起身之后,他这才背转过去,是朝着身后的方向大步走去,而尚琪祺也跟他一样,同样背转过去,是朝相反的方向连跨几个大步。  直至俩人同时转过身来,让彼此之间的距离有了几步之遥。  (呼)  深呼吸  待口中的气完全吐出,便看到陆泓是率先出手,整个人就犹如离弦的箭,是朝着正前方的目标飞速奔去。  而高擂下的弟子们则因为他的这一手变化是纷纷惊叹,不一会儿便引起了不小的热议,只因他此刻的身法,是不属于剑冢的一类身法,其脚步虽没有菩提迷踪步看着洒脱,但却胜在扎实,胜在稳健,胜在一步一个脚印。  这本就不是剑冢的身法!  至于它的名字  瞬步!  一种只传于军营之中的独特身法,一种只有白衣铁足才会施展的绝妙身法。  陆泓的这一步探出,当真吓了尚琪祺一大跳,她压根儿就没有料到陆泓竟会如此精妙的身法,若不是她急忙用手中的剑弹开眼前的木棍,相信这一棍下去,非得逼得她露出败相不可。  不过好在菩提迷踪步本身也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步法,再搭上本就霸道的凌云剑,倒是让尚琪祺堪堪地挡下了陆泓的这一次试探。  “这臭小子竟会瞬步?”  一脸震惊之余,熊祥更是逼问唐湛。  “你早就知道了?”  而杨程的提问,就更为直接一些。  “本就是人家的家传绝学,学会了也不稀奇,赶紧看,可别落下什么精彩的场面。”  没想到在关键问题上,唐湛也会打马虎眼儿和稀泥啊。  当然了,他的这份本事在老丁头的面前,无疑是在卖弄。  不过尚琪祺也不是吃白饭的,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只见她急忙调整了自己的战略,继而改变了自己的施招套路,待一次闪身之后,瞬间的白色光芒便汇聚与她的剑尖,而剑尖所指正在面前的陆泓。  白降!  竟是方才洛蕊与董子辅一并使出的凌云剑·白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章 陆泓V.S.尚琪祺 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凌云剑!  刚才洛蕊破董子辅的一剑,就是采用了这一招。  不过貌似陆泓并不打算去效仿洛蕊,他打算换一个打法,亦或者说,他准备用另一种套路来向世人展示他心中的那份傲气。  黄沙萧瑟,大漠孤烟,就如他心中所念一样,在这个世上,白衣铁足可没死绝呢!  只见他在面对尚琪祺的白降的时候,其人并未有丝毫慌乱的神色,甚至当夹杂着寒意的剑尖已经刺到了他的面门,他都临危不惧,待现场所有人都以为要出结果了的时候,情况却有所变化。  只见陆泓竟一个滑步,是以分毫之差的距离,就让自己的脸是贴着尚琪祺的内怀给闪身躲过了。  而这还没完,当尚琪祺手中的白降完全刺出之时,此时的陆泓早已是钻到了自己的右侧位置,而后就只感受到了一阵劲风顺着右耳传来,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暴喝  是陆泓  是这家伙  只见陆泓是躲到了尚琪祺的一侧之后,瞬间沉下肩膀,而后随着这一声的暴喝,但见他双腿瞬间发力,整个人竟直接朝着尚琪祺的后背狠狠撞了过去,是直接将尚琪祺给撞飞了,其力道之大,是将尚琪祺直接撞飞到很远的距离,这个距离目测要比刚才洛蕊击飞的董子辅的那一次还要远一些。  “哥...”  陆泓的这一撞,让台下的小妮子是更为兴奋了!  而一旁的剑园,此刻早已没了声音!  陆泓不是洛蕊,所以他没有洛蕊那般的想法,也不会有女人的那般犹豫,因为  还没等半空中的尚琪祺落地,小丫头便又有察觉,因为有一股力量,是瞬间出现在她的脚踝处,而还没等她反应,她整个人就原地失控了。  而在外人的眼中  只见尚琪祺前脚刚一飞出,陆泓后脚就紧接着跟了上去,随之双手顿时钳住了尚琪祺的脚踝,然后胯部猛地发力,竟将身前还飞着的尚琪祺给原地抛了起来,顿时让半空里的尚琪祺是彻底没了发力的点了。  待尚琪祺重新回到高擂上的时候,一根木棍早已轻哒哒地搭在了她的肩上了。  还是陆泓  还是他!  这便是陆泓的实力,这便是白衣铁足的实力!  难怪白衣铁足可以成为北朝用来镇守西固的护国之军,其实力竟是如此的霸道!  “我早说了,十分!”  看着高擂上的徒儿,唐湛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至此被整个剑园都厚以众望的双子星董子辅和尚琪祺均在第一轮被淘汰了,至于这俩人的师父  看马金银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这家伙的心里有多么不爽了。  至于他的夫人杨程,虽不能从表情里看出太大的变化,但是所有人都相信,这会儿她的心情一定和马金银差不多,毕竟在她的心里,尚琪祺可比董子辅要重要多了,琪琪这孩子可是要以后接过她衣钵的传人,可现在呢  就这么被陆泓如此轻松地击败了!  要知道在内选尚未开始的时候,整个剑冢就对报选的弟子排了个序,选出了所谓的几个大热门,而这其中就包含了这俩夫妇所教导出来的董子辅和尚琪祺。  而那些好事之人甚至将这俩人称为剑园的双子星,其热度甚至一度逼近了洛蕊,是强压了唐熠好几天呢,可真到了内选,没想到接连爆出的大冷门也是这俩  董子辅还好说,最起码他还在洛蕊的手上过了两招,而尚琪祺就不一样了,她着实败得让人不敢相信了,太快了,当真是败得太快了,快到让人无法想象,无法相信。  当真可以说,尚琪祺的败是没有踪迹可寻的,毕竟在开打之前,可没人能料到陆泓这家伙竟会这么强,尤其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家伙可能还没展示自己真正的实力,至于尚琪祺所施展的白降,更是被他给如此轻易地就化解了。  还是以一种贴身短打的方式化解  太可怕了!  再加上绝大多数的弟子是不认识瞬步这门高深的身法的,甚至可以说整个剑冢能识得此招的人不超过二十个,于是乎就有很多弟子开始议论起来,说逍遥园这次竟然留了一手。  当然了,这都是出于嫉妒也没什么,所以对于这种猜忌和污蔑,陆泓根本就不介意。  只是这般的污蔑哥哥能忍,但本就爱惹事的妹妹又岂会能忍?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说什么呐你!”  瞪着不远处的一名剑园女弟子,陆彤是尽可能地把自己的俩眼珠子给瞪得又大又圆。  “找死呀,你早上吃(某种不可描述之物)了?嘴巴这么臭!”  一听到武园小公主开了喷,这武园的弟兄们又岂会惯着对方?  至于王德发,竟也开始帮着小妮子装腔作势起来,就好似他才是小妮子身边最为忠实的护卫。  而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剑园女弟子  她们一个个就只会沉默,沉默于自家双子星的黯淡,然后在心底祈祷尚琪祺和董子辅的再度重生。  不过有一说一,陆泓这一棍当真是给逍遥园的兄弟姐妹们涨了不少脸面,作为整个宗门人数最少的别院,逍遥园的这群弟子们平日里可没少被别的院的弟子欺负,尤其是剑园的那群人。  而现在这口恶气让陆泓给替大伙出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很爽,真是痛快啊!  “这个臭小子,藏的还挺深...”  就好似气不过似的,只见熊祥不断地给唐湛翻着白眼,一边翻着一边嘟囔,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还好还好,天赋一般,就是平日里刻苦一些。”  当然了,唐湛的这般解释,现场的几位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的,什么天赋一般平日比较刻苦,敢情他在糊弄鬼呢这是。  所以咯,他这话音未落,马金银跟熊祥是一个状态了。  翻着个白眼,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此话当真不假啊,唐湛老弟啊,你是捡到宝了!”  虽说是在打趣,但是几个老江湖都能听得出来,丁志气这话里的酸溜味道,那是一种羡慕嫉妒恨的味道啊。  “丁老哥言重了,这臭小子哪是什么宝呀,充其量就是块儿榆木疙瘩。”  只是对于其他人的这番夸赞,唐湛依旧死不承认,甚至于连他的表情,都是极为克制的,不让人猜出他的心思。  “得得得,你别在这儿得了便宜就卖乖,咱意思意思就行了,还真让你给装上了,我给你说啊,你家这臭小子的确有点儿本事,这点无可厚非,不过就他这点能耐,还不足以胜过我家唐熠,我家那小子我可是清楚,就陆泓的本事,还差着点儿呢!”  也不知熊祥是出于何等目的,总之这会儿的他还在嘴硬。  “不急不急,有的是机会,老熊你就祈求下一轮你家唐熠别碰到洛蕊那丫头就行了。”  不提洛蕊还好,这一提到洛蕊,熊祥的表情就显得怪怪的,就跟有人踩了他的脚一样,明明很痛,但为了脸面也不能出声。  高擂之上内欢乐无比,而高擂之下议论纷纷,至于擂台中央的人  “尚师妹,没有不服气吧。”  点到即止,便快速收回肩头的棍,友善地伸出手去,是一把就将坐在地上的尚琪祺给拉了起来,一边拉着,陆泓一边说道。  “这有啥不服气的,自己本事不傍身,输了也没啥。”  尚琪祺倒是看得开,甚至说完之后,她还用手肘撞了撞陆泓的胳膊,那样子很是亲密,就跟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一般。  “你已经很厉害了,假以时日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拍了拍尚琪祺的肩膀,陆泓的话让她很是舒服。  “在大作为之前,我一定要超越你的,要不然这作为再大也没啥意思,师兄你说是不?”  而尚琪祺的话,讲得陆泓也感到很是暖心,因为他能从尚琪祺的话里听出一丝感动,那丝感动名为认可!  “逍遥园陆泓,胜!”  这一刻,逍遥园因陆泓的表现而名声大噪!  要知道在老祖开山立派以来,剑冢的发展是处处受到各方势力的打压和紧固,若不是期间出了几位猛人,相信剑冢远不会拥有今日的这般繁华。  随着宗门日益壮大,再加上其宗内的酿造工艺愈发得到市场的认可,让原本的内外两院早已无法接纳更多的弟子了。  所以经当时的十剑众多轮讨论之后,便将臃肿的内外两院进行重新的编排,这才有了剑园、武园、逍遥园这三个园子。  至于酿园,那会儿还没有提出这个概念,可以说酿园的出现纯属意外。  按理说唐震这老头其实哪哪都好,为人好客大方,遇事不拘于小节,再加上本身就拥有着不俗的实力,以及背靠着剑冢这杆大旗,这不就是妥妥的男主角人设吗?  但是有一点老头子却做得有些差强人意了,就是这个老家伙有些好色。  在其年少轻狂的年代,老头儿风流成性,整日就只想着如何快活,是将练功修法一事忘得是干干净净,每日沉浸在雍城的烟柳巷中那是挪不开步,说是夜夜笙歌都不为过。  为此老太公是为他操碎了心。  不过好在老天爷庇佑老唐家,老太公等了三十余年的光景,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心中的那丝光芒给盼来了。  随着那个女人的出现,竟彻底地改变了唐震的心。  这个女人叫吴心儿,是唐湛和唐舞的亲生母亲!  有意思的是,老太公是直到亲家公亲自登门这才晓得,原来他儿子娶回家的女子,竟也是大家之闺秀啊,看着堂堂礼部侍郎坐在一旁,老太公乐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甭提多自豪了!  也许那段时日,是整个剑冢最为欢快的日子吧。  终于在一个枫叶染满了雍城的好时节,瓜熟蒂落了。  吴心儿为老唐家诞下了一对儿龙凤胎,男孩比女孩早出生了几刻,便成了哥哥,而后出生的则是妹妹,这当真没有办法。  依稀还能记得,当孩子们降临的那一刻,那时的花十娘还只是吴心儿的通房丫鬟,却不曾想这个丫鬟竟是哭得最厉害的那个人,至于年近四旬的老家伙,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是一手托着一个,老泪纵横。  唐湛  唐舞  这便是孩子们的名字,是吴心儿亲自取的。  时间如梭,一眨眼的工夫就已逝去了,直到兄妹俩开始展现其绝佳的天赋,直到轩辕神庙的人找上了门。  那一天,老头子忘不掉!  没人知晓轩辕神庙的人跟唐震都说了些什么,众人唯一清楚的是,当夜轩辕神庙在离去的时候,竟带走了妹妹唐舞,是只留下了唐湛一人。  没人清楚为何轩辕神庙的人要不远千里的从西固来到凉州,又为何要带走龙凤胎里的妹妹而舍掉哥哥,甚至在唐舞离开的时候,整个剑冢还帮着轩辕神庙将不知情的唐湛蒙在鼓里,直至这大活人离开了好几天唐湛才得知这个消息。  然而时也命也,没人能够预料唐舞的未来竟会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更没人能想到,唐舞的离世竟会给哥哥带来这般大的心理创伤。  从那时开始,小小的剑冢就变了!  可以说唐舞的死当真给剑冢带来了极大的冲击,闻名于天下的烛姬,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了?  也是从那时开始,逍遥园开始日渐凋敝,唐湛开始酗酒,甚至终日都在用酒精麻痹着自己,这其中的痛苦,唐震这位做父亲的就这么眼巴巴地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  吴心儿走得早,可以说在两兄妹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是被花十娘给带大的,失去一个唐舞已经足够让十娘伤透了心,所以她根本就不希望看到唐湛也逐渐步了唐舞的后尘。  她已经无法接受再自己失去另一个孩子了!  只因在她的眼里,唐舞和唐湛就是她亲生的孩子。  短短不过几年的光景而已,早已物是人非,逍遥园也没了曾经的闪耀光辉,年轻一辈的弟子们也只是在茶余饭后的时候偶尔聊上一两句,聊聊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聊聊这里曾经住过的人!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真得不会有人再记住所谓的天下第一剑了!  让虚名就如风中的柳絮  所以说,当陆泓的这一棍轻飘飘地落在了尚琪祺的肩头,逍遥园的这群弟子当真是狠狠地出了这一口恶气。  太爽了!  真的是太爽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章 他真的很厉害 说实话,陆泓他真的很厉害  这是尚琪祺给陆泓所下的定论,这并不是她刻意地在恭维着陆泓,这就是她最为单纯的想法,她本就不是个复杂的人,所以她在看待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不会刻意地去偏袒自己。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这有什么好自卑的呢?  本就是技不如人罢了!  她是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可即便是这样,她此时的心境却跟同样陷入失败泥沼的董子辅是截然不同的,面对自己的失败,她显得无比真实,也很坦荡。  当她来到失败者聚集地的时候,她甚至还能让自己保持一定的风度,而不是让自己的脸上挂着不爽或是其他的那种负面的样子。  “你还能笑得出来?”  瞥了一眼欲将坐下的尚琪祺,董子辅不免问道。  “这有啥笑不出来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大致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位,尚琪祺顺势就贴着董子辅的旁边坐了下去。  “哎琪琪啊,陆泓那家伙很厉害吗,怎么你一招就被他给打下来了啊。”  探出半个脑袋,就能看到游语鸢这位虎妞了,只见她直勾勾地注视着刚刚坐下的尚琪祺,这内心的躁动就已开始显得不怎么安分了。  毕竟对于这位虎妞来讲,想让她不吃瓜,难哦!  “我觉得很厉害,至少我打不过。”  对于败给了陆泓这件事,这本就是个事实,是大家伙儿都看见的,而且她本人也看得开,所以当虎妞问起自己的时候,她也觉得这事儿本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也就有啥说啥了呗。  “真的假的啊,琪琪连你都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哎我说琪琪你莫不是故意放水给他吧,哎哎哎哎...琪琪难不成你...”  瞧瞧这都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  说真的,游语鸢这丫头是哪哪都好,是要个子有个子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可唯独老天爷没有给她装上一个聪明的脑袋瓜,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满脑子竟还是这些儿女情长的八卦消息,说实话就凭她对于八卦消息的热衷程度,她不去当个娱乐记者当真是屈才了。  只可惜在这个时代里并没有这种职业。  “放什么水啊,哎呀语鸢你就甭瞎猜了,我是真打不过他,这个我真没撒谎,他是真的很厉害,叫我看咱们园儿估计也就只有洛姐姐能跟他拜拜手腕,至于其他人...”  说到这里,尚琪祺稍作停顿  “悬!”  这才是她给大家伙的一个答案。  由此可见陆泓在她的心中已经被她给抬升到了与洛蕊同一个级别的高度了。  接下来的几十场都如同清汤寡水一般索然无味,就连时刻关注着台上局势的彭曼丽也都感觉到了阵阵的无聊,由此可见这下一代的水平可真是参差不齐的厉害啊。  厉害的那是真的厉害,而不厉害的就真的是如同一摊烂泥一般扶不上墙。  眼瞅着几轮抽签下来,本届报名参选的弟子数量从一千多就变成了一百多了。  淘汰率当真是高得离奇啊  而这个最终的数字眼看就要达成了。  “下一场对阵双方,武园唐熠,逍遥园陆泓,双方弟子准备!”  随着彭曼丽这一声的出现,现场的气氛是瞬间被推到了极点,因为这一场对阵的双方当真是太有看头了。  一位是武园的一哥,另一位则是本届的最大黑马,而更为重要的是,唐熠和陆泓还有着一层亲戚的关系在其中,表哥和表弟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一家之中竟出现了两位人中之龙,就且看谁的牙齿更为锋利,谁的爪子更为尖锐了。  是龙还是虫,就看这一场了!  甚至连高擂上的一众人也都对这一场次的对阵抱有着极高的期待,尤其是熊胖子,他可是当着大伙儿的面跟唐湛打了赌的,若是他输了那他可就惨咯。  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那便是这一场无论是谁败了,失败的一方都不会被彻底淘汰,因为根据剑冢的规定,内选的第一场所采用的淘汰制度为积分淘汰制,也就是说单纯只输给了某个人或是输掉了某一场对决,并不会让该名弟子直接被淘汰出局,该名弟子依旧还可以通过之后的几轮抽签来为自己赢得积分,只要最终的积分排名冲进前一百名即可视为通过本轮试炼。  这便是积分淘汰制的好处,能尽最大可能地将种子选手留下,而将那些浑水摸鱼之徒尽早处理干净。  像是游语鸢在第一场输给了艾晓,可是在之后的六场对决里她赢下了四场,所以她现在手握的积分已经足够支撑她去冲击第二轮的内选了。  再比如尚琪祺,她虽然在第一场就败给了陆泓,但是她在之后的五场对决里,是以全胜之姿让自己赢下了对决,而她手中的积分更是直接冲进了积分排行榜的前二十,所以她也为自己赢得了冲击第二轮内选的资格。  至于董子辅啊、艾晓啊这类的也都冲进了前一百之列,所以对于唐熠和陆泓来讲,这二位本就是这个积分排行榜的前十之人,自然也不会因为输掉了一场对决而错失第二轮的内选。  所以当彭曼丽将这一轮对决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之后,现场的气氛被瞬间抬升至沸点,而唐熠更是一脸的兴奋之色,竟不等彭曼丽打完招呼,他便一个纵跃是来到了彭曼丽的身旁。  就因为他此刻的对手是陆泓,是这个天天都要和自己争小妮子最爱谁的坏家伙!  所以为了获得小妮子的全部崇拜,唐熠这家伙早就下定了决心,待会儿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他非得揍得陆泓喊自己爸爸不成。  来吧陆泓  看看咱们哥俩儿到底谁才配给小妮子当哥!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其实现场陷入极度亢奋的人可不止唐熠一个,且看看台下依旧被王德发架在肩膀上的陆彤小公主吧,看她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就连脖颈处的青筋此时都能看得是一清二楚。  “哥,加油啊!”  扯着个嗓子,小妮子更是卖力起来。  “哎听听,小妹给我打气呢!”  看着面前的陆泓,唐熠一脸得意。  “你?得了吧,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小妹明显是在给我打气呢!”  什么都可以让,唯独妹妹不能让,这就是陆泓的底线。  “哎我说你可别嫉妒我啊,你看小妹的眼神,明显是瞅着我看呢!”  得嘞,这俩大男孩儿,这俩没脑子,这俩宠妹狂魔。  “切,小妹明明是盯着我看好吧,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也不知怎的,陆泓还有些急了。  “行了行了,我说你俩还打不打了,敢情在这儿唠嗑呢?”  也许是因为俩人所讨论的内容实在过于接地气了,导致一旁的彭曼丽都忍不住地开口说道。  当然了,这俩人的对话对于高擂下的那群吃瓜弟子来讲,却是另一番理解了。  俩人的眼睛是一个比一个瞪得圆,脖子是一个比一个伸得长,脸色是一个比一个涨得红。  这不是在吵架,还能是啥?  于是乎,好事之人自当疯狂地嘘了起来,生怕事儿不够大。  “老唐别说当哥的不让着你,这把你赌不赌?”  台下有好事之人,台上自然也有,眼下的熊祥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百分之百赢的局,我为何不赌?”  不过唐湛的回答依旧简单。  “哎我说老唐,你这口气也忒大了些吧,还百分之百赢得局,你也不怕吹牛皮吹破了嘴巴漏风,依我看这一局我家唐熠是赢定了,整个剑冢谁不晓得我家唐熠的本事,那可是能跟洛丫头一较高下的人,我不认为你家那娃娃能有这个本事,方才赢下尚琪祺,那就纯属是个意外。”  熊祥还是对自己教出来的弟子充满自信啊。  “熊胖子你就别在这叽叽歪歪的了,你就说赌什么吧!”  不过有些时候,自信得过头了就变成自负了,尤其是再让有心之人浇一把火,自负可就成自缚了,而马金银自然是这有心之人,看来他对唐熠击败董子辅是很有意见的。  对了,忘了提一句,董子辅不仅输给了洛蕊,还在之后又输给了唐熠,这对于马金银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而当唐熠击败了董子辅后,熊祥可没少嘲笑这位剑冢的财神爷。  “赌...赌...就赌下个月的酒钱,你们敢不敢!”  好家伙,简单的一句话,熊祥就已经上了套,这不得不夸一下马金银的城府。  “这有啥不敢的,不就是一个月的酒钱么,老唐跟他赌了!”  于倩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成吧,就一个月的酒钱,熊胖子你就等着请客吧!”  而就在这时  “哎等等等等,这算个啥赌注啊,玩儿呢!”  本宗门最大的豪客来了。  竟是游岚!  没想到吧,这位冰山美人平日里除了修行剑法之外,其最大的爱好就是和十娘没事儿了搓两把麻将,所以对于这赌桌上的事儿,她可是很热衷的,不过有一点还需提醒,她这人的牌品实在是不咋地。  “岚儿是有什么好想法吗?”  可笑的是,台上的陆泓和唐熠根本就不清楚,那高擂之上的大人物们竟还会拿自己来充当牌桌上的筹码,好玩,当真是好玩极了。  最终的赌局还挺有泾渭分明一说,熊祥这边跟注的有马金银、杨程、丁志气、游岚和唐震,而唐熠这边跟注的则是花十娘和于倩。  花十娘自然不必过多去说,毕竟她对于陆泓可是很了解的,这孩子到底几斤几两,整个剑冢除了唐湛之外怕是就只有她最为清楚了。  而于倩之所以会将宝压在陆泓的身上,也是有一定的道理。  若不是有天她无意之间撞到了这臭小子在偷摸着练功,她对这孩子的印象指不定会跟熊祥他们一样的,只不过这孩子的秘密,还是被她给逮了个现行。  自那时起,于倩对于陆泓的关注就明显多了几分,甚至她还会有意无意地出现在逍遥园,然后给自己和陆泓创造出偶遇的桥段,而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彻底搞清楚这孩子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这孩子的未来所身处的高度究竟会有多高?  她作为十剑众之一,作为花十娘最信得过的弟子,替剑冢发掘真正的潜力,这才是她最为重要的任务。  这便是她的底气和信心,她坚信陆泓一定可以打败唐熠。  只是这些其他人都不清楚!  “我说你俩还能不能打了,还唠呢?”  这是彭曼丽的态度,因为她当真受不了陆泓跟唐熠了,这俩人是你一句我一句争个没完没了,若她再不出言制止,指不定这俩人能争到明天去呢。  不就是个小妹么  说得好像人家没有弟弟妹妹一样  俩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儿!  “打...打...这就打...这就开始...”  冷不丁地被彭曼丽瞪上一眼,唐熠顿时有些慌了心神,以至于好不容易才提起来的那份霸气,也随着他的这句话而变得软绵绵的了。  至于陆泓  “那就来吧!”  说罢便看到他率先朝唐熠深鞠了一躬,毕竟先礼后兵嘛。  看着陆泓都如此了,唐熠自然也不能被落下,谁让他们俩的小妹此刻正卖力地呐喊助威呢。  “老陆你确定不换一根?这木棍看着不咋结实呀,别到时候打着打着断了!”  即便鞠躬低头了,都压不住俩人的继续斗嘴。  “揍你我看是足够了,甚至还觉得有些多余!”  一语说罢,陆泓立马直起腰杆,一人一棍就朝着身后的方向退去,而唐熠自然也握紧双拳,亦退去。  这一幕似曾相识!  这也得亏是唐熠和陆泓,若换作是别人,怕是也没有这般的啰嗦和可笑,不过想想也对,陆彤就只有一个,她的心若是选择偏向了一方,就势必会让另一方察觉到异样,毕竟人的心也就巴掌大小,是做不到去爱所有人的。  哥哥也好,表哥也罢,此刻其实所想之事都很纯粹,那便是让小妮子看清楚他俩究竟谁更强,在最为危难的关头,谁才是最终站在小妮子身前的那个人。  此时已没有所谓的争高下,也没有所谓的争名誉,更没有所谓的争利益,有的就只是最为纯粹的想法,争宠!  在陆彤的心里,到底更偏向谁!  是一向以严格要求着称的陆泓,还是以宠溺放任着称的唐熠  不得不说,这俩幼稚鬼啊,终究还是个没长大的男孩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章 陆泓V.S.唐熠 “开始!”  随着彭曼丽这一声暴喝,便看到唐熠竟率先进攻,只见他脚下猛地发力,化拳为爪,整个人朝着陆泓所在的方向瞬间奔去,其速度之快,甚至让彭曼丽都感到惊叹,只因他飞奔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甚至都已经产生了些许的音爆,可见其威力之巨大。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因为在唐熠发力的刹那,其脚下的地板都因他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道而破碎,是呈现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眼儿。  看来唐熠为了能顺利地抢到先机,当真是豁出去了!  没有一丝的保留!  (呼)  (深呼吸之后...)  只见陆泓深深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不退反进,就如对面冲过来的唐熠一样,他一手护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拖着细长的木棍,速度之快是不亚于赤手空拳的唐熠。  (呀!!!)  待双方接触的一瞬间,陆泓立刻变招,整个人突然一个纵跃,然后双手极快地握住棍尾,随即一棍落下,其势宛若惊涛。  (喝!!!)  当然了,场内的唐熠自然也不落下风,陆泓变招,那他自然也会变招,待对方的长棍就要招呼到他脑袋上的时候,只听到他一声暴喝,随即便是一掌轰出。  轰  只听一阵沉闷的声响  原本相互靠近的俩人,竟在这一瞬间同时反向弹开,虽后撤时的姿势不太优雅,但好在最终落得个平稳落地。  只是这一波的攻势,算是被双方同时给化解了。  他奶奶的,力道不小啊  死死地盯着正前方的陆泓,唐熠不由暗自嘀咕,至于微颤的拳头,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我去,这臭小子劲儿这么大  反观陆泓,他此刻也深刻地感受到唐熠所带给自己的这份压力了,毕竟握着木棍的虎口早已被唐熠方才的一拳给震得酥麻。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只因为小妹的那一声呐喊!  “小心呀哥!”  就此一句,便足矣!  “啊!!!”  只见唐熠顿时如咆哮的猛兽,腿脚再度发力,整个人再次朝着陆泓的方向飞奔而去,手握着拳,脚踏着地!  “呀!!!”  陆泓则与之一样,随着他这一声怒吼,便看到他原地竟猛地一跺,就这么挥舞着手中的棍,直指唐熠的命门所在。  当木棍即将就要招呼到唐熠的心口处时,只见他猛提一口气息,双眼顿时瞪得溜圆,鼻孔微张,整个人就如同发了狂的牛犊,随后闪电般地将自己的身子快速左倾,然后化拳为掌,就朝着陆泓的肋间直接招呼了过去。  面对唐熠的突发套路,陆泓自当给予抵抗,毕竟常年苦修的他,早已将自己的步法练得是炉火纯青,身体对于六感的反应更是修炼到了惊人的强度,即便他压根就没能看清楚唐熠的变招,但大脑所传递给他的信息,早已在对方的掌法贴身之前就已经被他所窥破了。  这便是修炼的好处!  如同唐熠一样,陆泓也是猛提一口气,随后将手中的棍瞬间收回肋间,同时用小臂死死地护住两肋的位置,不给唐熠丝毫的机会。  一掌未能拿下,那便还有第二招!  不等陆泓从第一招反应过来,唐熠的第二招便接踵而至了,只见他借着陆泓抵挡之力,是瞬间钳住了对方手里的木棍,而后整个人显得极为轻盈,就这般稳稳地落在了陆泓的身侧,随即一声怒吼,一记鞭腿便实打实地抽在了陆泓的大腿处。  “漂亮!”  看着台下瞬间连退好几步的陆泓,熊祥的表情顿时显得很欠揍。  武园本就擅贴身的拳脚功夫,而从眼下的局势来看,很明显陆泓已经被唐熠给贴身了,至于他手中的木棍,在这一刻也都显得多余了,毕竟一旦被对手贴了身,就没了距离上的优势可言了。  而这还没完  不等陆泓站稳,眼前的唐熠就已经一个跨步追了上来,即便他挥舞着手中的棍想要尝试阻挡对方,但无奈此时唐熠脚下的速度实在是有些快,快到他压根儿就反应不过来,前两拳还能堪堪挡下,而后面的几拳他可是挨得实实在在。  一通炮拳下来,竟直接将他手里的木棍给捶成了两段儿!  挨了一记鞭腿,再加上好几轮的拳头,再是身子硬朗的陆泓,此刻也有些招架不住,不过好在他借着唐熠换气之余,脚下瞬步急忙闪避,这才给自己再一次争取到了些许的休息机会。  不过这一次,唐熠并未乘胜追击。  “把东西给老子扔上来!”  只听到唐熠猛地暴喝一声,在一众弟子尚未反应之余,一杆浑身透着亮银色的金属长枪,就被高擂下武园的那群弟子给抛了出去,而后稳稳地扎在了高擂的台面上。  其枪尖不断地发出低鸣  其枪杆不断地剧烈颤抖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手里那个破玩意儿压根儿就不行!”  极为兴奋地望着眼前大喘气儿的陆泓,唐熠竟忍不住地叫嚣起来。  “你确定你要这么搞?”  而看着台面上的长枪,彭曼丽急忙跑到唐熠的一旁大声质问。  “习武之人,理应对得起天地,既为男子汉大丈夫,何不堂堂正正地打?藏着掖着的,这跟娘们儿有何不同?”  好家伙,唐熠这话可是把彭曼丽给得罪的死死的了,这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顶天立地了吗?照他的话讲,女人就应该天天躲在房里绣花?  这都是什么歪道理!  不过作为长辈,彭曼丽对唐熠此番的话也着实是没有一丁点儿办法,若这臭小子是她所教出来的,看她不抽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所以她就只能是朝着不可一世的唐熠翻了个白眼,便扯着嗓子朝着陆泓喊道:  “要不要换,若要换就抓紧时间!”  至于彭曼丽此刻说了些什么,陆泓早已听不见了,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杆银枪所吸引。  那是他家才有的物件儿!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偷练你们镇西府的本事,为了搞到这东西,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回头记着把费用给我结了,陆泓你可千万别让我瞧不起你啊!”  或许是觉得陆泓这会儿有些安静,亦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见唐熠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是一把将扎在地板上的长枪给抽了出来,随后一边吼着,一边用力地将手中的枪掷在了陆泓的身前。  (一声闷响)  眼前的枪竟这般真实!  “拿起来,与我再战三百回合!”  不得不说,唐熠是真的猛啊!  因为他刚一说完,竟将自己的上衣给撕了,敞着个光膀子,露出一身的腱子肉!  “啊...”  一声娇叹,没想唐熠的这一顿迷之操作,竟将武园的几名女弟子给当场迷晕了过去,这份威力,当真霸道!  “这他娘的就对了!”  而看到唐熠裸衣,艾晓顿时显得无比兴奋,至于此时挨着他坐着的游语鸢,就只是给他连翻白眼。  眼前的枪  在召唤着他  只因那是家里的物件儿  身披白甲,卫国护家,枪名云纵,方为  白衣铁足!  当陆泓手握出云枪的这一刻,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惊天的变化,甚至于他的脚下,都已有微弱的罡风显现,就这般的气势,让台上的唐熠不免心生一惊!  这...这未免太夸张了吧...这份气势...这个眼神...跟刚才的明显就是两个人啊  而没等到唐熠从眼前的震惊回过神来,他便听到了这样的一声怒吼:  “老唐,你可别后悔呐!”  是啊唐熠,你可别后悔啊!  枪名云纵,寓意还天下得以晴朗,还红尘得以清明,既要出枪,便捅破这片天,扎破这层云,才够龙吟!  而现在,当手中长枪握紧,终才可配得上这一身亮甲,配得起这一腔热血!  只因长枪所指,皆为他乡,足下所踏,皆为我土!  这,便是白衣铁足!  轰  只听一声巨响,便见一个黑影是飞速后退,其速度之快,犹如出膛的炮弹。  竟是唐熠!  轰  (一声沉闷地声响)  所有人都不晓得高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伙唯一能看到的,便是一道暗沉的闪光,待这股闪光瞬间隐没于四溅的扬尘,不消片刻之后,一个人影便从扬起的灰尘里冲了出来,只是这冲出来的姿势不算优美。  其速度之快,犹如出膛的炮弹!  轰  (又是一声闷响)  待声音捶地,便可看清,原来刚才被击飞出去的人,连带着之后在高擂的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的人,竟是唐熠!  竟会是他!  感受着眼前人所带给自己的压力,唐熠顿时有些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作死,充什么大尾巴狼啊,他为什么要将云纵亲手递到陆泓的手里呀,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说真的,这会儿的唐熠着实是有些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提前好好研究一下陆泓,这才让自己吃了这么一记大亏,后悔自己方才那会儿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嚣张,以至于现在的他如此丢份儿。  小妹此刻就在台下看着自己,他着实是有些丢不起这人啊!  “哥...”  听着陆彤的一遍遍呐喊,唐熠当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怕是这样也都不解恨吧。  只不过这心头的后悔还没散尽,他眼中的陆泓竟无法寻觅其身影了。  坏了  要出事  不等唐熠继续思索,一股猛烈的罡风就贴着他的背脊追来了,在这一瞬间,他浑身的汗毛都被这股忽如其来的罡风给刺激得纷纷炸起,脑门儿处更是在顷刻之间就布满了汗珠,这可不是因为天气太热所冒出来的汗珠,这些汗珠可全都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管不了那么多了  咬紧牙关,双目怒睁,随即猛提一口气,脚下瞬间发力,菩提迷踪步顿现,待背脊处的罡风完全刮来,随之大吼一声,一拳狠狠朝着风暴的中心就轰了出去。  不能一昧地躲避,不能一昧地退让,只因武园的人是压根儿就不懂什么叫做退一步,在这帮弟子的心里,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有不断地进攻,只有不断地压制住对手的攻势,才能给自己找准机会一招制敌。  当然了有一说一,对于现在的局势来看,唐熠想要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法去对抗陆泓所带给他的攻势,理应是行不通的,即便短时间内他能够化解其压力,可一旦战线被拉得长了,可就真不好说了。  毕竟陆泓所擅长的,便是持久!  持久的孤独  持久的忍耐  持久的爆发  只不过唐熠也绝非寻常弟子,他的韧性是丝毫不比陆泓差的,而他的应激反应能力更是宗内一流水准,所以  落梅寻花,踏雪无痕!  没等陆泓的变招出现,他还当真让自己在瞬间变化的时局里寻找到了可以破敌的办法,而且还是两招变招。  菩提拳的落梅寻花  以及后续的招数踏雪无痕!  当踏雪无痕被他使出之后,就连高擂之上坐着的一众人也都被他的表现给惊艳住了,尤其是唐湛,更是不可思议地瞪着熊祥,那样子就好似要生吞了对方一样。  “老唐,可要说话算话啊,别到时候输的底裤都没了啊!”  迎着唐湛的质疑,熊祥好不要脸!  “没想到啊,我是真的没想到啊,这孩子都学会这一招了,熊胖子你藏的可以啊,你说说你还有多少事是哥几个不晓得的啊?”  用手肘怼了一下熊祥,马金银是一脸的好奇。  “说实话啊,我也是今天才晓得的,这臭小子连我都瞒着,简直是太放肆了,压根儿就没有把我这个当师父的放在眼里么!”  虽嘴巴说着狠话,但是大伙却都不信他嘴里的话,毕竟从他的表情来看,整个人就跟喝了二斤假高粱酒一样。  “切...”  这便是于倩的回答  简单,明了,一如既往地看破真相。  “不就是踏雪无痕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啊,有什么了不起的,可事实真就如唐湛所言的那般简单吗?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招踏雪无痕吗?  或许  未必!!!  只因此刻的陆泓,竟被唐熠给二度压制住了,而且还非常霸道,只见唐熠是结结实实地一掌按在了他手握长枪的位置,任由他如何努力,也不能将手里的枪抽出分毫的距离,而这还不是此招的精髓之所在。  踏雪无痕,顾名思义,这一招所追求的便是一个巧字,只是这般的巧字并非真正的轻巧,而是透过巧字本身,让身体的爆发力瞬间凝聚于一个点上,再试图以点破面以面破阵,最终达到制敌于当下。  很明显,唐熠完美地展现了踏雪无痕的精妙所在,因为陆泓的攻势早已被他的这一连招给击溃,甚至连一丝的气势都已不复存在,以至于现在的大伙发现,此刻的陆泓除了涨红个脸色之外,竟傻傻地站在原地半天都不带动的。  他不动,不代表别人不动!  而动的人自然便是唐熠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章 藏拙 不动如山  动若雷震!  这便是唐熠,是熊胖子心中的骄傲!  只见他一掌牢牢控制住陆泓手中的枪,而另一掌则早已化掌为爪,是丝毫不准备给陆泓任何的可能,是一爪再度朝着对方的胸口袭去,速度甚至已经快到能将周遭的空气都为之撕扯出声。  是落梅寻花  是方才洛蕊击败董子辅所用的那招!  “这臭小子了不起啊!”  看着再变的招数,马金银一个没忍住得大声赞叹道,只是他并没有发现一旁杨程的神色,那是一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唐熠此时此刻的这个表现,只能用震惊众人来形容了,这种震惊不同于洛蕊所带给大家的那种感觉,他所带给众人的这股震惊要更为直观一些。  所以在杨程看来,董子辅和尚琪祺想要超越唐熠,短时间内恐怕是不现实的,除非她家的这两位宝贝疙瘩遇到了什么天下奇遇,否则在一个绝对公平的环境里,唐熠一定会紧追着洛蕊的步伐,是将董子辅和尚琪祺很快地就甩开差距的。  而如今又蹦跶出来了个陆泓  高擂之上  唐熠那一手变招,变得可谓是精妙无比,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在自己陷入绝对被动的情况下,他还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找到陆泓的破绽,并以此破绽为突破口,是一举击溃了陆泓的气势,纵观同龄之人,相信也就只有他和洛蕊能拥有这等的本事了,整个剑冢当真很难再找出其他人了。  此时的唐熠早已没了往日的那般嘻嘻哈哈的模样,这会儿的他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而这份渴望又在他还算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信念,这样的信念在他的眼中汇聚成光,让他看上去很是耀眼。  癫狂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这个状态的话,那么癫狂二字就足矣了。  可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大男孩啊。  平日里那个不喜欢修边幅的大男孩,那个整日都在为陆彤处理小矛盾的大男孩,那个动不动就去剑园替自家妹妹找回场子的大男孩  如今竟已经成长为这般耀眼的星辰了。  当陆泓的枪尖已经快要刺破他的胸口的时候,于电光石火之间,唐熠竟瞬间掌控住刺来的长枪,并在下一秒钟寻找到了陆泓的破绽。  这份定力  这份承压的本事  真得是太强了!  简简单单的三招,就已经能说明很多了,从落梅寻花,到踏雪无痕,再回到落梅寻花,可以说在这短短的几秒之中,唐熠就对陆泓展开了三次进攻。  起初陆泓还能为之抵挡一二,可随着唐熠手中的变化愈发迅捷,随着他攻向陆泓身体的角度愈发刁钻,陆泓逐渐就露出了疲态,就只能选择被动地去招架这些狂风骤雨了。  不断地变化着  不断地撕扯着  不断地去挑战彼此的生理极限!  望着高擂上的唐熠,花十娘发现了些许的端倪。  她发现唐熠这孩子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通过再三的寻变而压制住陆泓,单就这份应激的反应,唐熠就足够进入下一轮的内选了。  其次她发现唐熠此刻的呼吸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变招而乱了气息,相反他的呼吸依旧是有条不紊的,能达成如此平缓的呼吸频率,就只有那么一个原因了。  眼前的这些招式变换,唐熠早已掌握了其技巧与精髓,不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也能算的上学有所成了。  难怪熊祥对此子如此关注,就这样的天赋很难不让人不爱。  而此时的陆泓就真的拿唐熠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了吗?  他真的就只能落得个被动挨打的局面了吗?  未必!  因为有一个词,叫做‘藏拙’!  陆泓就是这样一位喜欢藏拙的人,当然了这并非他本意要如此的,完全是因为他自身太过于特殊的历史遗留问题所导致,若不是上一辈所留下来的那些恩怨,相信如今的他也完全不是现在大伙儿所看到的这个性格。  人皆少年,哪有不爱张狂的呢?  而且再说了,人就这一辈子罢了,若在自己最为年轻的时候不疯狂几次,等到自己真的老了,即便想要疯狂,怕也没那个精力跟魄力了。  所以陆泓这些年所生活的日子,寻常人真的很难去想象。  他只有将自己完全地伪装起来,才能确保自己跟陆彤不会被有心之人所陷害,毕竟剑冢大了,这一眼扫过去少说也得大几千人,如此之多的人数,难免会落得个人多口杂的局面,谁敢说这几千人的院子里就没一个坏人了?  人心如镜面,总会区分个正反,也总会被甄别个对错。  对此陆泓深信着这一点,所以他根本就不敢用自己和妹妹的性命去赌,因为他赌不起。  那么他这么一位喜欢藏拙的人,为何今日要在内选的高擂上如此表现自己呢?  只因他觉得自己所等待的时机已然成熟了,如今的他已经具备了保护妹妹的能力了,他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孩子了。  那个站在唐舞身边手握钢刀瑟瑟发抖的孩子了。  其实唐熠也是个善于藏拙的人,但是他没想到此时被他所压制住的陆泓亦是如此,甚至还是一个比他还善于隐藏自身的小怪物,这不得不说,这老唐家的基因还真是有些意思啊。  不过他俩之间的藏拙多少又有些区别,唐熠的藏主要是藏自身进步的速度,因为他不愿有人来武园打扰他现在的这份舒坦生活,他在武园当真是过得太惬意了,他是舒服惯了,所以他才会藏,他不想有人破坏这份和谐。  而陆泓的藏主要藏自己的天赋与韧性,因黑潮的爆发,让整座镇西府被朝廷定了罪,若不是剑冢舍命保全,相信他和陆彤早就被雍城的官府给抓起来了。  想想看那些曾经为镇西府说话的官人们吧,除了剑冢之外还有哪个落了个好下场?  所以陆泓也要藏,他不仅要求自己藏拙,他甚至还要求小妮子跟着他一般去藏,若是不藏着,万一出了事那可就是不可挽回的大事了。  他可以无所谓地去直面命运,但是陆彤呢,这丫头如今才十四岁啊,她的人生这才刚刚开始,若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害了丫头,相信他这个当哥的一定会记恨自己一辈子的。  不过现在好了,黑暗的日子终于就要迎来曙光了,在陆泓看来,他和妹妹的人生终于要迈向另一个全新的阶段了,一个不必委曲求全的美好日子。  他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陆彤,因为只有他冲击内选,只有他成为十剑众的关门弟子,他才可以学到更为高深的武学,才可以更好地去保护自己的妹妹。  毕竟只有拳头硬的人,才会有人听你讲道理,就如同一句老话说得好,若是施主您听不懂贫道所讲述的道法,那贫道还略微懂上一些拳脚。  十年了,整整十年过去了  而现在,他想要向世人证明,他已做好了准备,这种迫切是强烈的,是不可被替代的!  所以当唐熠的变招再度袭来的时候,他便不再藏了。  因为他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该来的  始终会来  躲也躲不掉!  待眼中的一阵精光扫过,陆泓此前所展现给唐熠的那股疲态瞬间消散干净,举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兴奋。  猛地一震,陆泓硬是通过这瞬间的张力,是将身前的唐熠给震退几步,而他也在唐熠后退的期间一声大吼:  “要战便战个痛快吧,裸衣!”  一声咆哮,只见陆泓上半身所穿的青衫顿时四散成絮,转眼间就只露出个精壮无比的膀子了。  青色的长裤,银白的长枪,再加上棱角分明的肌肉与脸颊,任由罡风吹拂散发,任由眼底拼射精光。  这便是白衣铁足的气势!  裸衣  看着眼前的陆泓,唐熠是愈发的兴奋起来了,重新站稳身子,重新去审视眼前的对手,这一刻的他不再自大狂妄,只因面前的陆泓值得被自己所尊重,值得自己去全力以赴。  “来吧!”  武园对对手最大的尊重,便是裸衣。  只见唐熠一声咆哮,整个人如同发了狂的野兽,一边扯着脖子大喊着,一边朝着陆泓直接一爪探出:  “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与我一战!”  于瞬间,唐熠再度钳住陆泓手里的长枪,而这一次他手间的力道更是猛烈,因为他这一爪下去,竟差点儿将陆泓握枪的虎口给直接震开,可见其力道。  而这还没完,陆泓本想借着这股力道后退几步,然后重新调整气息,可是他的这个小伎俩被唐熠给发现了,只见唐熠瞬间再度发力,小臂猛地一拽,便将身前的陆泓给直接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逮着你了!”  贴着陆泓的脸,唐熠目光如炬。  “那且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只不过陆泓的回答却听得唐熠有些莫名其妙。  他为何要这么说?  他还留了后手不成?  难不成  可以说陆泓的这句话让唐熠顿时感觉有些不妥,甚至有一种中计了的感觉。  陆泓作为一名逍遥园的外院弟子,其实在这些年来,他的师父唐湛并没有教给他太多的东西,尤其是武学功法这部分,老唐大多都只是给他教了个大概而已,可以说他如今所拥有的这一切,当真都是他没日没夜拼出来的。  而且纵观逍遥园诸多外院弟子,他的天赋其实并不是最为突出的那一档,甚至连陆彤的天赋都要比他高上不少,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便对自己有了一个很正确的审视,他知道自己的短板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未来的阻碍在那里。  所以为了更好地去守护自己心爱的人,他只能拿命去拼,不断地揣摩老唐教给他的知识,不断练习老唐教给他的武学,一遍又一遍地去追逐梦想,一次又一次地去打破禁锢自己的囚牢。  不分昼夜更迭,不分春秋冬夏。  这记冲拳出拳姿势不对,没关系  只要每日不停地挥出千余下,定能矫正过来。  这记鞭腿踢出的力道不够,没关系  只要踢断万余树木,也定能控制好自己的角度与力道。  这次体能的训练没有跟上,没关系  只要每天坚持翻越后山五峰,定能增强体能,强化耐力。  逐渐地,没关系成为了陆泓的一句口头禅,是有事没事就会跟小妮子嘟囔几遍,没关系  是啊,对于他来讲,只要能确保他和小妹活下去,什么事都已没关系了!  只因对于陆泓和陆彤来说,能活下去已然是极其幸运的事了,黑潮让镇西府在一夜之间彻底成了北朝的历史,那般大的罪名也让曾经威名赫赫的白衣铁足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任由时光在唾骂  任由岁月在侵袭  就连他俩的父母,也因此事而陨落,就这么将他们俩遗留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  所以在陆泓的眼中,人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而活这一辈子,活得就只是个良心罢了,只要对得起自己,只要对得起家人,只要对得起朋友和伙伴,那就足够了。  他不贪心,也不渴求。  既然手中的枪被再度钳制,那么  于众目睽睽之下,陆泓选择了变招,选择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当虎口微松,当手中的长枪与之分离,当面前的唐熠瞬间露出一丝惊恐  只见陆泓脚下步伐变换,菩提迷踪步频现,好给自己挪出一个绝佳的反击位置,待一步之遥已定,他便做出决定,一丝光泽闪现于他的指尖,那阵阵的寒意正在他的掌心快速集结,直至整张手掌尽是一股白皑的冬雪色泽。  不等寒意散尽,猛烈的罡风便在他的掌心不断肆虐,其力道更是将唐熠面前的头发吹得呼呼飞起,让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他此刻的精彩表情。  悄无声息  就这么静悄悄的,陆泓的掌心就已经不偏不倚地拍在了唐熠的左肩处。  至于高擂之上的十剑众,也都因陆泓的这招变化而面露惊讶之色,因为他们几个老家伙压根儿就没有想过,陆泓竟学会了它,这孩子竟学会了逍遥园本不应该去传授的一招。  震惊之余,目光齐聚唐湛。  至于陆泓所使出的这招竟是  菩提拳法·落梅寻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章 裸衣 落梅寻花!  所有人都没想到,陆泓竟也会菩提拳中的此招。  尤其是熊祥,他的反应更是激烈。  在武园一哥的面前,竟去施展贴身短打的菩提拳,这已不是自傲的表现了,这是嘲讽。  陆泓在嘲讽唐熠!  都说有什么样的师父就会有什么样的徒弟,其实这话也可以反着来看,有什么样的徒弟自然也会有什么样的师父。  最起码在这会儿,唐湛就在嘲讽熊祥。  (一声不屑一顾地哼唧)  “这情况你也晓得?”  听到唐湛这声哼唧,熊祥立刻问道。  “接着看接着看...”  只是唐湛并不想理熊胖子,他也不想费那个口舌去给大伙儿解释,他急忙调转话锋试图打个哈哈的蒙混过去。  他不想说,别人自然也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去逼问,一个个也只能将一肚子的疑惑给咽了回去,这种感受好生不爽。  至于于倩  当陆泓的这招落梅寻花为之绽放,她的心里的那丝期待更是浓郁。  她对陆泓这个孩子竟然产生了强烈的渴望和占有欲,甚至在她的心中,她都暗暗下定了决心,她要将陆泓这孩子从唐湛的手里夺过来。  只因在她的眼中,陆泓仿佛就是上天所赐予她的瑰宝,这孩子竟与自己的性子可以完美的契合在一块儿。  不论是从道德品行方面观察,还是从处理事情时所表现出的那份沉稳淡定来评判,陆泓对于她来讲都堪称绝佳人选,这种特质与她内心深处的本性不谋而合,这也使得她越发坚信,只有陆泓才能真正继承她的事业,并将其发扬光大。  于是,她开始为之策划,她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开始着手运作,尽管她晓得这样一来她或许会和唐湛翻脸,甚至其运作之中会面临诸多的困难和挑战,但对于此时此刻的她来说,任何障碍都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步伐,她将竭尽全力地去追逐陆泓这孩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不过此时依旧有人还是不太看好陆泓。  不过是一招落梅寻花,若陆泓以为他仅依靠这一招就想击败唐熠,那无疑是个笑话,是愚蠢的一种展示。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对于菩提拳的应用和理解,唐熠明显要比陆泓要强上一些的,这个差距可不仅仅只是依靠一招半式就可以弥补的。  相同的招式,一千个人去练就会有一千种结果,毕竟每个人对于相同一件事情的理解力是参差不齐的,而这样的差距又会直接反应在对战之中。  所以即便陆泓的这招落梅寻花惊艳众人,让其成为了众人眼中为之一亮的存在,但是十剑众之中不看好他的人依旧存在着。  好在于倩对陆泓的态度那可是铁了心的,甚至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这次内选结束,她就会直接问唐湛去要人,如果对方不给,她就给花十娘说,如果花十娘还不给,她就准备闹腾一番,总之就是她已经认定了陆泓这个前途无量的孩子。  落梅寻花?  将视角重新拉回到高擂之间,当陆泓选择了突然撒手,这让本在全力压制他的唐熠是瞬间失了力,一个趔趄是差点儿就让唐熠脚下打滑摔上一跤。  不过好在这家伙身手矫健,常年的训练让他有个很不错的下盘底子,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因陆泓的变招而失了先手。  还不等到他从趔趄之中站稳身子呢,陆泓就已经吹响了反击的号角声了。  当那丝寒意扑面而来,唐熠就已明白了一切。  只因他方才也使过这一招!  菩提拳·落梅寻花!  所以不等到陆泓的招数贴上自己,只见唐熠整个人竟以一种极为夸张的姿势后仰,待陆泓这招落梅寻花彻底扑空之后,他便单手一撑地,整个人借着这股力道,是一记鞭腿闪电般地朝着陆泓的后脖颈处踢了出去。  下坠的力道、腰部旋转的力道、小腿抽击的力道,当真可以说当这三股力道合为一处的时候,即便是陆泓这样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铁人,他也不敢用自己的后背去硬接,因为他很清楚一点,假若自己没能闪躲开唐熠的这招鞭腿,那么对于他来讲,接下来的事也就跟他没多大的关系了。  一切都变化的太快了!  你变  我也变  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不过有一说一,裸衣状态下的武园弟子,其气势当真没得讲,都是一顶一的汉子,跟剑园的那帮喜欢装腔作势的人不同。  不过很可惜,唐熠同样扑了个空,只因  “啊!”  一声怒吼,瞬步再现!  (啊...啊...啊...)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让现场的气氛更为疯狂了!  又是瞬步!  这一刻,连唐湛都为之惊叹了,因为他早已无法窥探陆泓这个臭小子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陆泓这孩子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长的这么快,就这种进步的速度,怕是连当年的路之尧都要为之靠边儿站吧。  再者说了,陆泓能在瞬息之间通过瞬步躲过唐熠的反击,这已经是极其不简单的事了,要知道唐熠本就很擅长贴身短打,尤其是当对手还贴近了身子,那么对于一名常年混迹武园的混子来讲,又岂会给对手留下机会呢?  可是陆泓就是可以依靠着自己对于身法的独特理解,让其将镇西府的瞬步和剑冢的菩提迷踪步相互融合,进而达到另一种全新的境界,这已不是简简单单的融合了。  这个孩子  当真是太不简单了!  而这还不是结束  只因  “来啊!”  一击不中,唐熠并不恼火,只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稳住了身形,然后大吼一声,整个人就再度朝着陆泓所在的方位瞬间奔去。  “怕你不成!”  而反观陆泓,他的气势更是不减,哪怕是没了手中的枪,但都不能减弱他所带给众人的那份压迫感,甚至于这份压迫感在彭曼丽的眼中,就犹如一座瞬间耸起的山峰,而自己则只能成为山腰处的一缕身影而已。  这  便是白衣铁足的气势吗  待俩人即将接触的那一刹那,一股更为浓郁的寒意顿时爆发,以俩人为核心,刺骨的罡风是瞬间被激散出去,即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一颗石子给激出了层层涟漪一般。  落梅寻花  以及  落梅寻花  没想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二者竟选择了同一种招数,选择了同一种进攻的手段,就如同方才洛蕊与董子辅一样!  (轰)  阵阵地罡风不断四散,吹得台下的弟子纷纷呐喊,而这其中喊得最卖力的,自然是武园的一众人等。  两位裸衣少年,此刻在这内选的高擂上尽情挥洒着自己的青春,试问一下这样的精彩景象,那个怀春的少女能不被乱其心神呢?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于是乎,整个现场为之沸腾,女孩儿们的尖叫声更是一浪接过一浪。  怕是连小妮子都没能料到,自家的两位哥哥竟可以通过这般强势的手段,是完全征服了剑冢的这帮女人,平白无故地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生意,这可真可谓是天大的喜事啊。  至于小妮子的生意  自家哥哥的周边产品还不得立马安排起来了?  有钱不赚那是傻子!  陆彤可不傻。  而现在,一个赤着膀子露着一身腱子肉的唐熠,再搭上一个愿意跟唐熠拼肌肉拼拳头的陆泓,当真可以说是灵与肉的相撞了,而这样相撞的结果就是将众多女弟子的心神给撞了个粉碎。  待罡风四散,就只余下半身是汗的两位少年  俩人就这么你钳住我的手,我扼制你的拳,彼此的脑袋相互顶到一起,眼神交互,不敢分开。  以至于现场的情况是这样的,在高擂之上,陆泓和唐熠就好似一对儿双胞胎,俩人都保持着很为相似的动作,都是一个箭步稳定身形,上半身微微前倾,彼此的额头挨在一起,而唯一的不同便是陆泓探出去的右拳被唐熠的左手给牢牢钳住,而唐熠探出去的右爪则被陆泓给死死扼制住了。  此刻两人谁都不愿意退后一步,就好比相互顶着犄角的斗牛!  一位是武园成名已久的天纵少年,另一位则是在本届内选上大放异彩的黑马,孰强孰弱在这一刻早已变得不重要了,因为所有人都期待着两位少年接下来的精彩发挥,虽看似野蛮无比,但是正是因为硬碰硬的拼法,才最能刺激人们的感知神经,让全场所有的弟子为之振奋不已。  至于小妮子  相信今日以后,这求她办事儿的人一定会多到把她的门槛给踩烂吧,不过这也不错,想要知晓自家哥哥的事儿,那还不是她说了算的?  不给姑奶奶上货?  得嘞,赶紧有多远闪多远,姑奶奶可没那个闲工夫去做免费服务,至于那些想要跟自己的哥哥们套近乎的,对不住了您,这得先交钱。  毕竟感情好归感情好,这生意归生意,本就不是一码子事儿。  只是台上彼此顶牛的俩人可不晓得这点,他俩还在为彼此的面子而相互争一口气呢,谁都不想让自己落了下风,谁都不想输,尤其是现在,当台下女弟子们的狂呼是一浪接过一浪,在自尊心作祟的情况下,俩人更如斗红了眼的公牛,谁都不让谁。  忽然  就在彭曼丽以为俩人终会撒开彼此的时候,殊不知下一幕是直接打了她的脸。  只见俩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松开了对方,然后每人就提了半口气,便再度抱在了一起,陆泓的胳膊就这么死死地搂着唐熠的后脖子,而唐熠亦是如此,搂得陆泓脸色张红。  那令人偾张的肌肉  那令人张狂的汗水  那若隐若无的踪迹  那直刺脑中的霸道  当真可以说,陆泓和唐熠这俩人,这一局都赢了!  赢得了所有人的关注,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当然了更为重要的是,赢得了大部分女弟子的心。  尤其是站在擂台上安静注视着这一切的洛蕊  当她看着陆泓如此拼搏的模样,一贯冷若冰霜的她,竟也破天荒的红了脸颊。  原来他  竟是这样的人  真好  那颗本就跳动的心,此时跳得是更为猛烈了。  而对于唐熠和陆泓来讲,他俩此时的行为就好似在复制与粘贴,他们俩竟选择了同一种方式,选择了同一声呐喊!  这是压抑在心底的咆哮!  输,是断然不可能的事情,这关乎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场简单的输赢,这关乎的可是自己在小妮子心里头的地位,因为对于他俩来讲,内选能不能再让自己进上一步在这一刻已不重要了,而自己在小妹的心里孰轻孰重这个才最为重要。  这才是这俩没长大的男孩子所关注的心里事。  其实有一个秘密在唐熠的心中已经存放多年了,这个秘密他一直都没有跟人去分享,即便是小妮子本人,他也不曾说过半句。  而这个秘密正是关于陆彤的。  因为当年的黑潮,让整个北朝都为之动荡了好些年,在此期间数以百计的江湖势力被朝廷肃清,而当时朝廷所给出的政策便是能诏安就诏安,不愿接受招安的就地处决,于是乎在那一夜之间,北朝的江湖便变了天了。  当真可以说,黑潮事件是继海潮事件与赤甲军变事件之后,北朝在近代所遭遇过的最为严重的一次历史性事件了。  在这其中被牵连的人据说已达到百万之数,甚至连镇守北朝国门的镇西府都遭了殃,这足以见得黑潮一事所带给这个国家的可不仅仅只是一段历史,其背后所蕴含的阴谋,其背后所包裹的计策,若是仔细回想,时至今日都能让人背脊发寒啊。  而当唐舞也因黑潮的后续之事而死,至此唐熠这才明白,自己原本生活的这个世界并不太平!  当他亲眼看着小妮子就这么无力地趴在唐舞的棺材上嚎啕大哭,从那一刻开始他便有了自己的想法。  保护好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因为她是小姨的孩子,是自己的妹妹!  至于那时的陆泓  反正在唐熠的眼里,这家伙当时就跟唐湛是一个神气儿,俩人都跟个木头一样,不见得一滴眼泪落下,就好似棺材里躺着的人跟这俩人没多大关系一样。  也正因如此,在起初的那几年,唐熠和陆泓的私交并不好,甚至俩人没少吵过架红过脸,若不是陆彤从中协调,想必他早就狠狠地揍陆泓了。  离开的人是他的小姨,是从小带着他一起玩耍的亲人,这份悲伤就连唐熠自己都难以承受,更别说心智本就低龄的陆彤了,可是他就是想不明白一点,为什么他在陆泓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悲伤。  久而久之他和陆泓的矛盾就凸显出来了,他有时难免会想,既然陆泓如此不合群,不如就送他离开剑冢吧,至于小妹陆彤,他自然会主动承担起照顾小妮子的重任,因为他是小妮子的表哥,且看谁有这个胆子敢来欺负他妹。  也正因为唐熠的这份心思,让小妮子很快地就被武园的这帮糙汉子给接纳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章 霜回六月 有一说一,唐熠对陆彤当真是好的有些过分了。  试想一下,若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常年都围绕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身边,然后不管这个女孩儿闯下多大的祸,少年都不会有丝毫地怨言,甚至还会连夜想办法去安慰女孩儿,这样的组合难道不会令人浮想翩翩吗?  其次再看看小妮子本人,再有几个月她就十四岁了,可她的个头可不太像个十四岁的女孩儿,那双修长的大长腿愣是让她比同龄人要高上一头,再加上那双水灵水灵的眼睛和尚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脸蛋儿,试问哪个男人不犯迷糊?  相信要不了多久,小妮子的个头就会突破一米七了,而到了那个时候,剑冢的美女排行榜怕是要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也得亏唐熠和她是有着一层表亲的关系在里面,若不是这样,怕是唐熠如此对待她,武园那帮常年暗恋着唐熠的小姐妹是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所以在唐熠的心里,他为了不让小妹被人给算计了,他决定为小妹要做些什么,因为小妹只能属于自己,只能被他所保护着,只要有他在,那么剑冢之内就谁都别想再欺负这丫头。  这也是他这些年来疯狂修习的原因之一,因为他晓得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更有效地去保护心中的家人和朋友。  不过话又说回来,唐熠这家伙莫不是练武把自己练傻了,他怕不是忘了人家小丫头可还有个亲哥活着呢,而且就住在唐湛的逍遥园里。  这放着亲哥不使唤,去使唤一个表哥?  怕是陆彤还没缺心眼儿到这种程度吧。  不得不说唐熠的想法当真是太天真了。  所以在唐熠看来,眼下的输赢已经无关紧要了,能不能从陆泓的手中夺得小妮子的守护权,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不能输  也不敢输  只是这长久的僵持,不仅在考验彼此的耐性,更是在拼俩人的韧劲,谁先松了这口气,那谁就得落了下风,这怨不得别人,要怨就只能怨自己本事不傍身了。  现在,俩人就这么死死地钳着彼此的脖子,谁都不松手。  “你放弃吧,我知道你快没劲儿了...”  涨红个脸色,嘴巴贴在陆泓的耳旁,唐熠小声呢喃,声音之小就犹如夏天的蝉鸣一样。  “你放心好了,哥有的是劲儿!”  与唐熠一般语气,可不管怎么讲,陆泓就是不撒手。  “你可拉倒吧,再别吹牛皮了,你有没有劲儿我还不清楚吗,我都能感觉到你胳膊在打颤了...”  尽管一脑门儿的青筋,可唐熠还是死鸭子嘴硬。  “我看打颤的人是你吧。”  尽管说起话来陆泓都显得没了力气,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却还是这般霸道。  “这么僵着也不是个办法。”  微微颤抖着嘴唇,唐熠低声呢喃。  “那你想怎么着?”  用力顶着脑门儿,陆泓同样无力。  “要不一块儿撒手?”  思来想去,或许这已是唐熠此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我数一二三,一起撒?”  很明显,唐熠的提议让陆泓很是心动。  “好,你数!”  唐熠自然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一...二...三...”  当陆泓这边刚数到三,俩人便同时松开了彼此,只不过下一秒后  “我说你这人不讲究啊!”  换了个姿势,换了个胳膊,却没有换相同的套路,因为此时的唐熠,依旧被陆泓给牢牢钳住脖颈,而他自然也钳住了陆泓的脑袋。  当真就只是俩人换了个手而已。  “你也差不多!”  听着唐熠的嘟囔,陆泓只能连翻白眼。  “别废话了,我数三下,一块儿撒手!”  努力地让自己坚持着说完,唐熠当真快要上不来气了。  “好!”  同样的,陆泓的情况也不太好,从他红彤彤的脸色来看,他的气怕是也不太够用了。  于是乎  在一众人的眼里,俩人又经历了一次分别,然后就又扭打在了一起。  精彩吗?  当然不,就这么你抱着我我缠着你的,怎么可能会精彩?  “陆泓,都是一门手艺,你破不了招啊!”  再度死死钳住陆泓的脖子,唐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了。  “你不也一样?”  反观陆泓,他的神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将唐熠的脑袋尽最大的可能按在自己的怀里,他说起话来都咬牙切齿的。  “都男人一点,最后三个数,撒手!”  当真可以说这会儿的唐熠是把小时候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  “一块儿数!”  而陆泓  他早就眼冒金星了。  一  二  三  (一声长呼)  随着俩人瞬间弹开,唐熠和陆泓是给彼此的面前留出了七八步的距离,至于他俩则纷纷捂着自己的喉咙处,一个个都在大口地喘着粗气,是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喉咙究竟能不能接受此刻留存于风中那股尚未离去的寒意。  只因此时俩人的想法是高度的一致,那便是甭管别的,先美美的缓口气再说。  而彭曼丽  除了连翻白眼,她当真不想再说什么了。  待唐熠和陆彤都略微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  借着唐熠尚未完全回过神来,只见陆泓三两步地冲到云纵枪落地的位置,随之猛地朝枪尾一跺,整杆长枪就这么被他重新握在了手中。  既然拼拳脚不能分出个输赢,那便回归本源吧。  用己之所长击溃对手!  当云纵在手,陆泓重新弓起腰身,整个人以左半身为轴心,让身子的一侧对准唐熠,至于右半身则稳住枪身,好让长枪贯穿始末,如若真要长枪出阵,是可以满足于瞬息之间取人性命的程度的。  (深呼吸...)  然后等待唐熠的回馈。  看着重新握紧云纵的陆泓,唐熠就已经晓得了对方的心,他明白这是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决,是关乎于尊严的,是关乎于面子的,是关乎于心中的那份傲骨的。  既然对方连出招的姿势都摆好了,那么对于他这么个直来直去的少年来讲,自然就没必要跟陆泓再客气什么了,只见他随之一声咆哮,整个人便朝着陆泓所在的方向再度出击。  手中拳法再次变幻,脚下身法再次闪现,只是这一次他出拳的力道明显更大了,其出拳的角度也愈发刁钻了起来。  白皑雪路入晨寺,一枝枯梅应霜来。  可以说唐熠此刻的这一拳当真是应了此时雍城的景,势要将冬去初春的美重新谱写下新的篇章,那记载着自己人生的新篇章。  就如同锋利的剑,就好比霸气的刀  是没有丝毫地花里胡哨。  “了不起...”  这是马金银所给予唐熠的肯定,身为十剑众之一,见多识广的他早就看出来唐熠这小子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了,方才与陆泓的纠缠早已榨干了这小子的体能了,可即便是如此,唐熠此时竟还能在体能亏空的情况下再次爆发出如此竟然的力道,不得不让剑冢的这位财神爷重新对其审视。  甚至就连老丁头这样的毒舌也不免连连称赞。  “这小子前途无量啊!”  而这便是老丁头的原话。  被马金银和丁志气这俩老家伙接连夸赞,熊祥的表情就跟吃了三斤蜜一样,那鼻孔朝天舒爽的劲儿,着实是有些欠打了。  也不知是不是考虑到同门之谊,于倩就只是翻了翻白眼,然后用脚尖不动声色地顶了一下一旁的唐湛。  感受到了脚尖所传来的异样,接收到了于倩所递过来的眼神,但唐湛并未给对方任何的解释,他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甚至连微表情都不曾有过变化,就只是一脸淡然地坐在那里,就好似高擂下的人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看着唐湛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于倩的心里当真是着急的厉害,谁让她如此看重陆泓。  只因在陆泓的身上,当真是有着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小小的年纪却承受着不属于他的责任与使命,就只是一场黑潮,却足以改变了他的人生。  这些都看在于倩的眼中,包括了他这些年所承受的不公,所面对的屈辱。  这一刻,当陆泓选择重新握紧云纵,当他选择以一名白衣铁足的身份站在高擂之间,于倩就已经明白,蛰伏了十年的龙蟠关的血脉被这场内选给重新唤醒了。  那种感觉,就好似风中摇曳的铃儿草  只要根扎得够深,就足以抵抗风吹雨打。  所以当她看到唐熠竟还有力气开始反击,她的心中多少还是会有些担心的。  而对于擂台之间的孩子们来讲,十剑众之中的每个人此刻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想法,唐湛有于倩有,甚至包括花十娘在内她也有。  只是那高擂之间的人  当唐熠的拳风再度朝着陆泓的面门袭来,这家伙这一次当真是不敢再大意了,毕竟上一次他因为自己的大意,让自己位置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若不是他的身子骨足够硬朗,相信在第一轮交手的过程里他就要跟这个舞台说再见了。  唐熠的招数变化实在是太多了,其手里的力道和角度也都控制得很是巧妙,该重拳出击的时候,这家伙是一点儿劲儿都不留,该试探佯攻的时候,却又是轻描淡写般的一扫而过,他这样的变化着实让陆泓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这一次陆泓铁定要为之改变些套路,他可不想再被唐熠贴近了身子。  于是乎  当唐熠重振旗鼓,是一拳朝着陆泓的面门袭去的时候,后者这一次竟有意地要跟他拉开一段距离,并不是起初的那种迎面贴上。  所以这一刻陆泓咬紧牙关,待他等到唐熠手中的踏雪无痕即将就要招呼到自己的脸上的时候,只见他手中的枪急忙施以巧劲,让枪杆横于二者之间,以确保唐熠这一轮的进攻可以被身前的枪杆所拦下。  不过这里他还稍加地使上了一点儿小心思  只待唐熠再靠前一步!  (一声闷响)  便看到陆泓急忙连退数步,这才勉强卸掉了唐熠的这一记攻势,只是眼前的唐熠貌似并不准备就此停下,不等到他心中的小心思落地,唐熠的手中就变化再现了。  春携烟波浓,看花花更雍。  扬风七八里,夜落六月中。  竟是  菩提拳的第三招,霜回六月!  当这一抹耀眼的红樱色为之闪现,唐湛的表情头一次出现了慌乱。  竟是霜回六月!  当年的路之尧就是凭借着这一招霜回六月,是为唐舞的撤离争取到了极其宝贵的时间,若不是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在抵挡天地之威,怕是唐舞压根儿就不可能逃出三十六洞湖。  唐舞如若没能逃出,那么陆泓和陆彤也一定会死在那里的。  是的没错,陆泓和陆彤正是当年黑潮事件的幸存者之一!  要知道那可是一件足以留存历史画卷里的大事件,几百万人为之牵连其中,其中更有无数性命因其消陨,有些甚至是成名已久的名门大家。  就只因一柄小小的兵刃  就只因这个!  镇西府是没了,剑冢也因此伤了元气,而天地剑宗也因这一场黑潮而近乎毁了。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竟又有人在陆泓的眼前施展出这招霜回六月,这不免让人唏嘘啊。  所以在雍城这个地方,没人不清楚这段历史,尤其是剑园的那帮弟子们,对路之尧的崇拜更是强烈,毕竟路之尧可是从剑园一路成长起来的十剑众啊。  一位性格孤僻的少年,却成就了剑冢诸多历史,尤其是他打破了剑冢很多的规矩,这其中就包括年龄最小的十剑众。  路之尧成为十剑众的那年,他才十七岁。  而唐舞和唐湛成为十剑众的时候,这俩人都已经快要二十了。  现在,唐熠竟也学会了这招  难怪稳如老狗的唐湛在看到了唐熠的这招霜回六月后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毕竟此招可是霜回六月,是足以在瞬息之间要人性命的杀招啊。  看着眼前这股瞬间爆发出来的红樱色,陆泓丝毫不敢大意,甚至此刻的他更是提起了自己十二分的注意力,只因这招霜回六月他比谁都要了解。  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那座血雨腥风的客栈  甚至连耳畔的呼喊声都已成为了哀嚎  是他  是路之尧  是他陆泓的第一任师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章 樱红 路之尧  是他的师父!  是教导他诸多人生道理的先生!  春携烟波浓,看花花更雍。  扬风七八里,夜落六月中。  这是独属于路之尧的诗,当那一抹樱红色闪烁于天地苍眸,被他的血所染红了的还有那个不到八岁的男孩。  被须臾模糊了光和影,被更迭敲碎了黑与白,就连时间都永久定格在了那里,来不及开口挽留,来不及伸手触碰,一切的爱都随着地动山摇而惊变,直至心中的念想成为了沉没于湖底的孤魂,再也无法将其引渡。  那是诀别的情!  所以对于陆泓来讲,这已不是简单的一招了,而是他那颗被尘封于心底的恨意,是他不愿妥协于命运的勇。  于是乎,当唐熠手中的那抹红色逐渐浓郁起来,陆泓也已做好了准备。  瞬间提起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再度发力!  陆泓开始为之退守,唐熠开始为之冲击,可即便是如此,他并没有完全摆脱唐熠的攻击范围,这个所谓的安全距离甚至还在不断缩进,眼瞅着唐熠的掌意就要招呼在自己的脸上了,那股绵延不绝的力道就如一个不断旋转的旋涡,让他不断坠入其中。  那是一种死到临头的寒意!  暗叹一声不妙,陆泓精神高度紧绷。  至于唐熠  随着他这一掌探出,其后续的力道宛若惊涛,是一浪盖过了一浪,至于浪首所拍击的礁石,可不就是此刻已经面露疲态的陆泓吗?  若是能以此状态乘胜追击,何愁赢不下来?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不管陆泓给大家带来了多大的惊喜,只要他唐熠此刻还能站在这擂台之上,那么他就决不允许自己输掉这一场。  不管此时与自己为敌的人是谁  他都绝对不让!  表哥又怎么了,世上有谁规定了表哥不能关心表妹了?  而且再者说,就陆彤如今的这个情况,他作为陆小妮子的表哥,关心其生活难道不应该吗?  所以对于唐熠来讲,他才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待自己,只因在他的心里小妮子才最重要。  当然了他和陆彤彼此的关系,就只是最为单纯的亲人关系,是最为真挚的亲情,而绝非大伙儿在私底下所瞎议论狗屁爱情。  趁你病要你命  唐熠已不打算再跟陆泓耗下去了,因为他自己也快要达到自身的极限了,所以他必须要一招制敌,如果连这招霜回六月都无法战胜陆泓的话  说实话这种结果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可若真是如此,他该怎么办?  他不敢想。  所以他根本不想给陆泓更多的时间,他手中的掌风不断变化,趁着陆泓逐渐展露出难以招架的疲态,他是咬紧牙关,菩提迷踪步瞬间闪现,然后他竟在一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等到众人的惊呼都尚未散干净,他的身影早已凭空出现在了陆泓的身后了。  太强了  真的是太强了  相信此时那些还坐在高擂上近距离观看比赛的天才弟子们,其内心早已被唐熠的表现给深深折服了,这才是武园一哥的真实本事,这才是武园天才少年的真正实力。  当然了,或许只有一人并没有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唐熠的身上  洛蕊  她还是保持着最初的那副模样,一脸冷漠地站在原地,双目完全盯在了陆泓的身上,是片刻都没有离开过,她才不在乎唐熠的拳脚有多么霸道,此时的她唯一在乎的就只有陆泓而已。  洛蕊现在很是纠结,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一方面她希望陆泓能拦下唐熠的凶猛攻势,甚至希望陆泓能战胜唐熠,因为只有陆泓战胜了唐熠,这个恼人的坏家伙才可以配得上自己的这份本事。  但她又不想让陆泓胜出,因为陆泓一旦胜出,接下来的抽签万一将她和陆泓给抽到了一组,那么她必将要直面这个把她的心给骗走了的男人,到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最起码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是成全陆泓,还是成就自己的伟大志向呢?  这一刻洛蕊很是彷徨。  所以她就只能让自己孤独地站在原地,就好似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一般。  殊不知内心之中最为煎熬的人,却是她!  (一声暴喝)  只见陆泓双目怒睁,借着唐熠换气儿的时候,他的脚下猛地发力,直接给枪尾了一脚,而后手中的长枪因这股力道的出现是瞬间腾空,他则借势一把抓住半空里的长枪,然后瞄也不瞄,抡起手中的枪杆就朝着面前的唐熠猛地抽去,以至于当唐熠发现了其意图的时候,他手中的枪杆早已距离唐熠的肩膀不足三寸了。  当跃起的陆泓将身体都快反弓成一只虾的形状,被他握在手中的长枪都好似变了形一样,这足以见得他这一抽,是使出了多大的力气。  我去  这么猛  随着陆泓的瞬间爆发,唐熠大为惊叹,他甚至都想不明白,一个明明已经被自己压制住的人,怎么又能爆发出如此之威呢?  想不明白也不能再想了,因为现场留给他思考的时间早就没有了,毕竟此刻的长枪就在自己的眼皮子跟前,他若再不去躲,就铁定要被此枪狠狠地抽上一回,就是不知道这一通下来,他还能不能站着喘气儿了。  可是假若自己因为陆泓的爆发而选择退避,那他之前提起来的这股气势也自当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身为一名武者,他深知气势这俩字对于武者来讲是要有多么的重要,一旦气势上来了,再艰难的战斗最终也能拼得个惨胜,而气势一旦出现颓势,赢的事往往也都会变为输的事儿了。  所以眼下的变化对于他来讲,其实是非常不妙的,原本还占据了上风的他,竟被陆泓给成功的钻了空子,以至于在俩人气势的层面上,这会儿的他显然是落到了下风位置,若自己再一昧退避,那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气势就彻底泄没了。  这才是唐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所以他明知自己硬拼不过,但是也必须要咬着牙顶过去,只因这一刻他着实是退无可退了,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更不敢有丁点儿的犹豫,因为一旦有了懈怠,一旦心里充斥着犹豫,这一阵他必败无疑!  唐熠必须要硬接陆泓的这一枪,只因他不愿今日之事化为心中的坎儿,那会成为他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遗憾。  小妹此刻就在下方看着自己,不管怎么说这当哥的也都不能退上半步!  这便是唐熠与陆泓之间的不同!  一个选择了避其锋芒,一个选择了直面锋芒!  只见唐熠不仅不退,反倒是面色坚毅地一掌朝着面前的长枪轰了出去!  “老熊,你家这小子是要跟陆泓拼命啊!”  其实不用马金银开口,熊祥自当发现了唐熠此时的异常,不过他身在高擂之上,自当无法直接出手去制止唐熠,哪怕他的心里再是担心自己的好徒弟,可规矩就是规矩,即便是十剑众的他,也不能去坏了规矩。  不过有一说一,武园的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一根筋儿的臭脾气,那是相当地令人无语,若不是这一根筋儿的脑袋瓜,剑冢的第一门面还真不一定给了游岚的剑园呢。  可就是这一根筋儿的毛病,才让武园这帮人是被剑园的人骑在脖子上叫嚣,是年年如此,却又年年不曾改变自己,也不晓得此事算不算一个好事情。  但有一点可以看出,对于唐熠此刻的选择,十剑众的所有人都是持反对意见的,尤其是于倩和杨程,对于这种用命去拼的打法就显得是更为反感一些。  谁让这俩人是打一进了剑冢的家门,就对拼命这种事情是持有极大的反对态度,但她俩的意思再是坚决,又岂能压得住武园几百年来所滋生出来的这一根筋儿的思想呢?  且看看高擂上的唐熠吧,武园当今的一哥都是个这般心性,再别说那群以他为目标的武园上千弟子了。  所以对于唐熠此时所采用的战术,当真没人敢恭维半句。  相反对于陆泓的看法,大伙儿竟开始有了一致的苗头了。  待经过了瞬间的惊愕之后,陆泓开始对自己面前的这位表弟另眼相看了,透过唐熠的双眼,他是瞬间就想明白了唐熠此时心中的想法,梳理清楚了这孩子此刻泛着别扭的心态,对于自家这位一根筋儿的表弟,他着实是有些无语。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的通透,才让陆泓下了这般决定!  就在手中长枪即将接触到唐熠的手掌的时候,陆泓手上暗劲一甩,让原本都已抽出去的枪杆竟调转了头,而后  不等到唐熠的掌轰到自己中空大露的胸口,他便一记鞭腿,是直接一脚抽到了唐熠的肩头。  啪!!!  一声闷响,唐熠径直飞到了一旁!  使出的招数若是临时起意要为之改变,不管是改变其过往的路径,还是改变其使出的力道,其实对于正在施招的武者来讲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毕竟使出去的力,都是有个惯性的,也正因有这样的一种惯性在驱使,才能让被使出的招数更具杀伤力。  而现在,眼瞅着唐熠就要贴上前来,陆泓竟直接变招,他甚至直接让自己的中门大空,也要强行改变自己的招数套路,这不得不说,他的心终究是软了些。  说到底陆泓其实是不敢真得伤到唐熠的,且不说自己的这位表弟在武园的身份是何等的金贵了,就小妮子的那一关,怕是他都很难去应付过去的。  这些年来也不知怎的,陆彤这小丫头竟然跟唐熠是相当地对付,有时候俩人感情好到连他这个当亲哥的都不免吃着飞醋,再别说其他人了。  不过仔细梳理,也怨不得其他人。  这些年来,陆泓为了能够拼得一身过硬的本事,多少还是舍掉了一些亲情的,毕竟他的练法小妮子可扛不住,那可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狠人呐,为了能让自己对宗内的招数和套路更为精通,他恨不得一个时辰当两个时辰在用,也正因如此,在小妮子的成长过程中,他的角色正在被一个人快速取缔,而取缔他角色的人正是唐熠。  只因他压根儿就不清楚,小丫头真正所在乎的是什么。  这份对于亲情的渴望,无疑是在折磨着陆彤的,但是小丫头却在自己的亲哥哥身上感受不到这一点,这当真是有够讽刺,不过好在上天垂帘着她,让她在人生的道路上遇到了他。  唐熠  在陆泓身上所丢失的亲情,小丫头竟在唐熠的身上重新看见了其光芒,要清楚一点,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儿,是多么渴望这些温暖的光啊。  正因有了这一层的关系,也就才有了方才陆泓和唐熠的那场嘴皮子官司了。  究竟是小丫头的心里,谁更重要?  是这些年来逐渐疏忽了亲情的亲哥陆泓?  还是这些年来寸步不离地宠溺着小妮子的表哥唐熠?  是啊,在陆彤的心中,谁更重要?  所以当唐熠不要命地朝着陆泓奔去的时候,说实话陆泓真得有点心怯,他可着实不敢将面前的这位发了狂的表弟怎么样,因为他自认为自己说不过小妮子的那张小嘴巴。  一旦让小妮子开了腔,噼里啪啦地一阵数落都算是好的了,相信他的脑袋届时一定会炸开的,毕竟这丫头的嘟囔工夫堪比紧箍咒啊。  不过虽不敢对唐熠下狠手,但是陆泓还是想要狠狠地教育教育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自己的退让还真给他带去了勇气了!  不等到唐熠停下身来,陆泓手中的长枪就已经出现在他脑袋上空的方向了。  轰  (一声闷响)  待这一声巨响过后,让原本就坑坑洼洼的高擂台面,此刻竟被陆泓的这一枪给直接劈出了一个大窟窿,大眼儿一瞧不免吃惊,这个窟窿其宽度看着足够能塞进去七八个人之多。  “哎哎哎我说老唐,这事儿可得算到你头上啊,到时候我让账房算清楚后去找你,你可别给我赖。”  一看到陆泓一枪劈烂了高擂的台面,马金银顿时两眼放光,那样子就好似新郎官遇见了新娘子一样,是一扫方才的不悦。  当然了,唐湛则一脸无奈  这个败家子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章 流云 春携烟波浓,看花花更雍。  扬风七八里,夜落六月中。  这该死的回忆  “哎哎哎,我说老唐,这事儿可得算到你头上啊,到时候我让账房算清楚后去找你,你可别给我赖。”  就赚银子这事儿,马金银当真可谓是天赋极佳,这不三言两语之间便谈完了一桩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那俩眼珠子放光的程度堪比夜里闪烁的萤火虫,哪还有什么不忿不爽的样子哟。  最好就是把这座高擂给直接拆了,那样的话他就又有理由从财库里拿银子出来了,至于这银子有几分会用于修缮高擂,那还不是他马金银说了算?  至于董子辅的失利,哪有他赚钱来的重要!  “对对对,老马你说得对,就钱该让这家伙掏,好家伙那么大个窟窿,这得花多少钱呀。”  瞅瞅,这就是十剑众的嘴脸。  尤其是这会儿的熊胖子,生怕这份债务会被马金银给记在他的头上一样,是指着一旁的唐湛,先把自己给提溜干净了再说。  他可还欠着马金银不少钱呢,他可不想让自己债台高筑。  “你俩可真是有意思...”  对着马金银和熊祥连翻白眼,唐湛并不想理会对方。  而他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他囊中羞涩,马金银还想让他掏这个修缮的钱,这家伙怕是想太多了吧,整个雍城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铁公鸡?  “你可真不要脸!”  这就是马金银的总结,可谓是太过于精准,太过于深刻了。  “多谢夸奖!”  只是这话对于唐湛来讲没什么杀伤力,这脸皮厚的程度不可谓不夸张呀。  当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们并不清楚高擂之上的你争我夺。  就仅凭这一枪,陆泓就已赢得了他应有的尊重,相信从这一刻开始,再不会有人会没事儿找事儿地去主动招惹将军之后了,谁若是胆儿肥了去骚扰他和小妮子,那才叫脑子被门给挤了呢。  就他此刻所展现出来的这般力量,怕是整个外院弟子里也就只有洛蕊和唐熠能和他掰一掰手腕了,而现在唐熠还被他给按在地上来回摩擦  待扬起的尘嚣逐渐坠落,这才隐隐约约地能观察到尘嚣之中的人。  令彭曼丽惊讶的是,原本被陆泓一枪抽翻在地上的唐熠不知何时竟重新站了起来,虽说整个人还晃晃悠悠的,但他此刻的行径却让面前的陆泓无法再朝前迈出半步了。  因为陆泓方才甩下的枪,此时竟被唐熠用双手给重新钳住了,任凭陆泓想要将长枪抽离,但他就是死死地钳住,不打算给陆泓丝毫的机会,而他整个人为了更好地限制住陆泓,是以一种近乎于弓箭步的方式让其站稳身形,将全身的力气都落在了他的腰身核心与双手之中。  “就这?”  不得不说,唐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啊,他都这样了,怎么还是死活不肯认输。  “还不够?”  至于陆泓,他的反问在唐熠的耳中就好似在嘲笑他一般,以至于他被气得脸色一白,猛地吸上一口扬起的尘土,是大口大口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你输了!”  眯着个双眼,陆泓好心提醒。  “我呸!”  (咳...咳...咳...)  只是这句回答,让唐熠的咳嗽加剧了。  “那你要小心了!”  看来这臭小子还是欠打,还是拒不认输啊,既然你骨头这么硬,那我就打到你服软为止。  这便是陆泓这会儿的真实想法。  于是乎  (啊...)  随着这一句的提醒,陆泓腰身再度发力,待这一声咆哮过后,只见他硬是靠着自身的蛮力,将原本被唐熠给重新钳住的长枪是顺势地抽了回来,当长枪在手,他便下定决心,是不再给唐熠任何的反抗机会了。  只见他瞬间沉肩,不等到唐熠反应,他沉下来的肩就实打实地冲撞到唐熠的胸口处,而随着他这一撞,唐熠是二次腾空,整个人在吃痛之下是双脚顿时离地飞了起来。  唐熠失了先手,陆泓便乘胜追击。  又是瞬步闪现,让他直接出现在了唐熠的上空,双目死死盯着身下的表弟,然后全力一劈!  (轰)  (一声巨响)  只见现场尘土飞溅,沉闷的声响更是震得高擂下的弟子们都能感受得真切,而身处于暴风中心的唐熠,更是被陆泓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再度轰飞出去,只不过这一次他好巧不巧地是落到了方才的那个大窟窿里去了。  就是那个被陆泓一枪扎穿的大窟窿。  这便是白云枪法的第一枪,流云!  流芳于青白天下,云鉴于四海八荒!  一枪即出,于万千敌阵,取上将之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这本就是沙场之中最为真实的杀招!  要知道在四十多年前,西边的夏胥曾举十五万大军进犯北朝,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夏胥的阿占可汗依靠着机动性极强的重甲驼士是取得了不菲的战果。  其特有的突袭战法更是打了个北朝一个措手不及,在短短两个月内就成功占领了西固十三郡中的七个郡。  其中位于铁山关的吉安城更是只用了三个时辰就被阿占可汗给攻陷了,这足以说明当年夏胥的那支大军其战力是非同一般的。  可即便如此,当两国的战火烧到了位于蛇骨道关的明城的时候,战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战无不胜的阿占可汗无法再让其麾下的重甲驼士再朝东前进一寸土地了。  一座古老的明城,硬生生打退了夏胥无数次的进攻,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是春末还是秋收,可以说明城以一城之力硬生生拖住了夏胥的攻势。  九个多月  明城的战士们就依靠着自己的血肉之躯,是硬生生拖了夏胥九个月的时间,拖到了这场战事的了结。  而彼时镇守明城的人,是陆泓的亲爷爷。  八千白衣铁足对阵四万重甲驼士,然后这场旷世之战还被老陆家给打赢了,不仅赢得光彩,还赢得漂亮,而夏胥之所以会在九个月后选择退兵,完全是因为老侯爷亲自下场,率白衣铁足深入敌阵,然后将不可一世的阿占可汗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万人敌阵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当真可以说那一战打出了北朝人的气势,打出了镇西军的军威,更打出了白衣铁足的霸气。  当然了也打醒了北朝的皇帝。  那是一丝危险的讯号。  而眼下的陆泓就仅仅只学会了个皮毛,便已有如此的威力,若真让他掌握了十成的本事,那还得了?  一眼惊鸿如梭,一曲肝肠如沫。  战士关下卸甲,忠魂流云天下!  戟可断,颅可抛,血可流,魂可乱,独家不可失,国不可破!  待铁枪存于心,待大志衍天地,纵使黄沙欲遮眼,斩将杀敌不退歇。  只求心存故土,精忠报国!  (轰隆隆)  当眼前的尘烟缓缓平复,没料到方才被陆泓扎透的那个大窟窿,此时竟变得更为深邃一些了,马金银急忙掐着指头盘算起来,越是算着他眼底的那丝兴奋就越是明显,甚至算到了最后,那一脸笑意当真是藏都藏不住了。  这下,还不得发啊!  至于高擂  随着越来越多的碎石块而是从台面上跌落到窟窿里,这高擂当真给人一种就要坍塌的错觉。  忽然,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是全部汇聚在尘烟的中心去了。  “唐熠掉下去啦!”  就这样简单的一声,便让现场的气氛再度变得嘈杂了起来。  但是唯有彭曼丽,才晓得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待流云落下,唐熠竟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别说是唐熠了,她坚信即便当时换作是自己去接,也未必能轻巧地接下陆泓的这一招。  这一招流云,着实是有些厉害啊!  不愧是保家卫国必练的战技,当真霸道。  现在当尘烟落下,彭曼丽便看清楚此时的一切了。  只见那杆霸道的长枪就这么随意被丢在一旁,而陆泓则平趴在那处大窟窿的边儿上,甚至于肩膀以上的部位均已悬空了,若不是他用脚尖死死地扣着一处因裂痕而凸起的石块儿,同时左手抠着一处残破的石板,相信这会儿的他也铁定要跌进窟窿里。  至于被他努力拽着的人  就这么悬在半空之中!  白云枪法其实挺难练的,家里的老人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一月棍一年刀,三四年把剑出鞘,一生只追枪上梢。  这话说了个什么意思呢?  就说习武之人若想练得个兵器,都需从简至难,而作为四门正兵,刀枪棍剑这四门兵器自当被人们提得最多,这有人提起自然也就有人练了。  作为百兵之祖,棍法可就很是讲究了,而且棍法和很多兵器的技法都有相通之处,可谓是一门通门门通,当真算得上是长柄兵器的源头了。  而棍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字,因为绝大多数的棍法其实都没有太过于复杂的技巧,只要学会了发力,学会了距离的把控,能知道什么时候闪躲,什么时候招架,什么时候出击,也就基本差不多了,毕竟棍法作为一种钝器,其本意也不是伤敌的,这也就有了月棍这一说法了。  那何为一年刀呢?  想要练好刀法,可就不似棍法那般容易了,因为有一点需要晓得,假若对手是个战斗经验很是丰富的人,那么出刀之人的那些套路与招数其实是很难施展出来的,即便是本能驱使,也不好占了上风,这也为何有一年刀的讲究了,因为学了一年之后,整个人对于刀的理解就不再是本能上的理解了,而是有了更为深层次的探究与思索,自然那些记于心底的刀法与套路就会有更多的变化。  而剑就更难了。  首先剑要比刀更为柔软一些,其操作上的难度也要更大一些,其次剑开两刃而刀只开一刃,这其中的学问可就深了,很多初学者往往在练习的前期都会被自己刺出的剑所伤到,由此也能看得出来,剑法其复杂程度也是要远超于刀法的。  这也就有了三四年把剑出鞘这话了。  至于枪法  学枪之人必须要有过人的耐性以及足够的定力才行,因为枪法本就不算是一门主流功法,尤其是在江湖之中,习枪之人其实是很少的。  相反在各属地的军队里,习枪之人却有很多,因为行军作战,枪法算得上是一门必练的对战技巧了。  毕竟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尤其是在两军对垒之余,往往双方一轮冲击,就会有数不清的大头兵命丧沙场,而在这个时候,枪法的运用就显得格外的重要了。  摆出个阵型,再搭配一部分的持戟盾卫,以及一些弓箭兵等,便足以给敌人带去不小的压力,而一旦阵型成型,敌人的骑兵便不敢贸然进攻了,毕竟在长枪阵的面前,骑兵的冲锋无疑是在送死。  四十多年前明城一战就是对枪法最好的解释。  只不过随着黑潮的爆发让镇西府陨落之后,这习枪的人就少了很多,甚至连西固这样的前线之地也都没多少人会练习了,毕竟行走江湖之人,难免遇到个什么情况,假若真因为身上的那杆枪而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那便有些得不偿失了,于是越是这样,这习枪之人就越是稀少了。  谁都不想被官府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  时至今日,除了北朝的军队之外,就再没有一个江湖势力是以枪法作为其宗门的主要战斗技巧了。  也难怪陆泓手持长枪的那一刻,高擂下的弟子们是议论纷纷了。  一招流云,让唐熠明白了自己跟陆泓之间的差距,更让他瞬间警醒,但是他却不后悔,甚至在他看来,替陆泓找回云纵是他这辈子所做过最为正确的事,因为他很清楚陆国强和唐舞夫妇的为人,他知道镇西府是被有心之人给陷害的,他想要保护陆彤,想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将门之后,所以他对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并不会感到后悔。  陆泓越是强大,那么他心中的目标就越是明晰,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会紧追着自己的这位表哥。  成为他的影子  成为他的依靠  成为见证他创造历史的那张绢帛。  为此,唐熠愿意去成就陆泓!  只因他的唐舞的儿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章 惊变 血缘关系真得很奇妙,说是没有吧,但彼此的羁绊却真实存在着,可说是存在吧,却又总是看不见摸不着。  就这么挂在半空,就这么被陆泓给拽着自己,唐熠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  “为什么救我?”  仰着头,看着此时面色多少有些狰狞的陆泓,唐熠还是忍不住地轻声询问。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你是不是最近又胖了,老子的胳膊都快被你给拽断掉了,我说你倒是使点劲儿啊,赶紧地给老子滚上来!”  只是陆泓并不想再跟唐熠瞎扯一通,因为从他这会儿的神色来看,他当真是用上了十成的劲儿了,那绷红了的大脑门儿,以及脑门儿上浮现的青筋,还有近乎是嘶吼的咆哮,无一不在说明他此刻的辛苦。  (啊)  待四溅的尘烟逐渐落下,这时围着高擂的一众弟子才算看清了高擂上的情况,当他们一个个发现了趴在地上的陆泓,以及不见其踪影的唐熠,均不免惊呼起来。  而就在众人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唐熠的脑袋竟一点点地从大窟窿的位置给冒了出来,直至他的另一只胳膊被彭曼丽给一把拽住了。  (耶)  至此,现场彻底狂呼!  当唐熠被陆泓和彭曼丽合力拽到了台面上后  (呵...呵...呵...)  彭曼丽就只能听到两个孩子不断地喘着粗气的声音了。  待歇了片刻之后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看着天空缓缓飘动的白云,唐熠轻声问道。  “小妹的嘟囔我可受不了!”  陆泓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就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这么一句,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回答,对于他来讲已经足够了。  “对不起...”  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躺着的陆泓,唐熠缓缓道来。  “都是自家兄弟。”  即便已经脱力,但陆泓还是扬起手拍了拍唐熠,示意对方安心,不得不说这对儿表兄弟的感情当真牢靠啊。  “今儿个一过,怕是有人要去雍城府告状了啊。”  撇过脑袋,唐熠此时的眼神很是透彻。  “那就告呗,难不成还能把我给吃了?”  唐熠并不能从陆泓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来。  “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是预感到了什么,只见唐熠将自己的目光从陆泓的脸上挪开,直视着头顶缓缓飘过的云朵,轻声说道。  “是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陆泓竟也猜到了什么。  “老陆我其实挺不服气的。”  嘴角微微一扬,唐熠继续说道。  “本事不傍身,谁都没办法,不过你应该晓得,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陆泓并没有看唐熠,他依旧躺在原地大口喘着气,然后安静地看着天空的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待休息的差不多了,唐熠便缓缓坐了起来,歪着个脑袋,用余光扫了扫陆彤所在的方向,淡淡地说道。  “她?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听着唐熠的话,陆泓貌似也明白了什么,只见他率先站起身来,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唐熠,这才快速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朝那杆白枪的方向走去。  直至第三次将长枪握在手中!  “答应我,照顾好她。”  可还没等唐熠把话讲完,陆泓便打断了他。  “你放心好了!”  说罢便看到陆泓竟朝着唐熠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只不过这所指之人却是他自己罢了。  这一刻他才有了当哥哥的样子。  也是这一刻,唐熠才明白了自己跟陆泓之间真正的差距在哪里了。  眼前的这人,也是他的哥哥啊!  “逍遥园陆泓,胜!”  随着彭曼丽的宣布,现场的气氛更为狂烈了,只因陆泓和唐熠这两位天才少年为所有人奉献了一场无与伦比的精彩对决。  至于小妮子  这丫头这会儿早就激动得没了个正形,一会儿指一指陆泓,一会儿又指一指唐熠,不可谓不忙活啊。  想来也能理解这丫头此刻激动的心情,毕竟方才台上站着的两个人可都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一个是亲哥另一个是表哥,不管谁赢了都能让她美美地扬眉吐气一回,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当真让她太爽了。  就这两个哥哥,以后自己还不得在剑冢横着走?  而洛蕊则静静地注视着离去的陆泓,她此前绷着的心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舒缓,只是还没等舒缓片刻,她又开始泛起愁来,因为她晓得,自己跟陆泓之间势必要打上一场了。  这一场该怎么打?  她心中烦乱,没有个定数!  “熊胖子,记着你欠我的钱啊!”  虽看似讲得轻松,但是于倩却从唐湛的眼里看出了不一样的端倪,那份端倪起源于离开高擂的陆泓。  “别别别,老唐你先别说这个,你跟熊胖子之间的赌约,你们私下自己扯去,要不咱就先唠唠这修缮的事儿吧,你说这费用...”  得  马金银这人啊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接下来的几十场比试并没有陆泓和唐熠的这场精彩,即便上场的弟子们一个个的都已经成功闯进了第二轮的内选,但是若论其精彩的程度,那还是跟方才的那场没得比的。  直至  两名弟子此时正在拼命拿下更好的名次的时候,时局突变。  只见游岚竟一脸紧张的飞奔至高擂之中,随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中是一把将彭曼丽拽至一旁,也不知她给彭曼丽说了些什么,现在的一众弟子只知道彭曼丽的表情是瞬间变得有些惊恐,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出事了!  让十剑众都为之紧张的大事!  “所有人即刻回园,没有命令一概不得出门!”  大喊一声,彭曼丽便随着游岚朝着冢窟的方向飞奔而去,就只留下了一众不明所以的剑冢弟子。  眼神比较好的游语鸢发现,在彭曼丽和游岚离去的时候,游岚曾给洛蕊投递过来一个眼神,她虽说没明白游岚的这个眼神用意如何,但是聪敏的她还是从洛蕊接下来的反应里猜出了个大概。  因为  “语鸢,带着剑园的弟子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园。”  简单的布置了一下后续的事儿之后,洛蕊便将方才被丢在脚边的剑快速地拾了起来,随后就紧追着游岚所离去的方向飞奔出去。  至于唐熠和陆泓,则彼此对视一眼之后,也是二话不说就紧追着洛蕊的步伐离开了高擂。  “武园儿的跟我回园!”  艾晓大手一挥,急忙召集武园的弟子们回去。  眼瞅着高擂上的师兄弟们一个个都离去了,高擂之下的人们则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怎么这才搞了一半的内选就突然停掉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一时间众说纷纭。  (冢窟入口处...)  看着昔日的同袍一个个的就这么躺在地上,任由其血肉翻涌,彼时已是孤身一人的韩小飞的脸色是异常难看。  这些人可都是幻坊的精锐啊,试想一下若不是真正的精英,这些人又岂会被他安排在这里呢?  在内选的时候守护冢窟的安全,这可是何等重要的任务啊。  花十娘信任游岚,游岚信任韩小飞,而对于他来讲,此次被挑选出来守护冢窟的人定是平日里与他关系密切的挚友。  大家都是剑冢的弟子,都归幻坊所管理,所以在其忠诚度上是不可能出任何纰漏的。  可现在呢?  除了韩小飞自己还能坚持一下,其余的十几个人都已命丧黄泉了。  而令韩小飞真正感到害怕的是,造成这一惨剧的祸首竟只是个看上去还没一米五的小崩豆。  哪怕对方带着一副纯白色的诡异面具,但是他还是从对方出手时的神气和说话时的语气分析出了其大致的年纪。  一个小丫头  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实力完全碾压了他的小丫头。  “你还挺厉害的嘛,这都没能要了你的性命。”  轻飘飘地坐在一具尸体的后背上,小丫头说得很是轻巧,就好似眼前的这一切对于她来讲就和玩游戏一样简单。  “尔等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擅闯剑冢秘地,尔等不知这可是死罪!”  即便握剑的手早已发出剧烈的颤抖,但韩小飞依旧选择了剑指敌人。  “死罪?”  一声狂笑  “哎我说傻大个,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一个破门派而已,哪有什么权利去定义他人的罪罚,还死罪,你简直要笑死个人啊。”  即便对方戴着面具,可是韩小飞还是从对方说话的语气里听出了满不在乎的那股霸气。  是啊,就这丫头方才所展现出来的那股力量,很难不霸气。  而就在这时  “闯我山门杀我弟子,杀!”  是游岚的声音。  其实方才的韩小飞已经做好了随时为师门牺牲的准备,因为在他看来,有人擅闯冢窟并杀害幻坊弟子,这已是严重的失职了,所以他本来的想法就是要用自己的命去拖住对方,最起码要拖到游岚这帮人赶来。  好在他成功等到了救兵。  不过  “你真以为她能来救你吗?”  就在韩小飞以为自己的计划快要成功了的时候,殊不知早在须臾之间,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就已经瞬间来到了他的身侧。  至于他的左肩,则是在经过了极为短暂的麻木后,这才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感觉。  原来是小丫头的爪,就这么直接贯穿了韩小飞的肩头,甚至是当着游岚的面,硬生生将韩小飞的左臂给扯断了。  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因为她的下一爪已经透了出来,那是韩小飞脾脏的位置。  那血肉模糊的样子  那骨头连着筋膜的凄惨  这一刻韩小飞因剧烈的痛苦而颤抖,他的瞳孔因瞬间的折磨而涣散。  极致的痛苦已让他无法出声,他就只能任由这个女魔头拆解自己,直至游岚的剑杀到面前。  是祈求  是渴望被宽恕的期许  一剑!  可怜的灵魂得以被救赎。  “你这个坏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啊,连自己的门人都杀,你可真是没人性啊。”  将怀里的韩小飞随意扔在地上,小丫头此刻的神气儿和状态就和她随手扔了一件垃圾一般。  很明显游岚并不想和对方有任何的言语上的接触,毕竟在她看来,眼前的这个女魔头和自己已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和自己的敌人相互言语攻击,这本就是个极其愚蠢的想法。  而且再者说,即便是她方才放过了韩小飞,选择不出手杀掉对方,这韩小飞最终也难逃死亡的命运,毕竟女魔头是当着她的面生扯出了韩小飞的内脏,是硬生生通过蛮力就将韩小飞的左臂给直接扯断了。  所以  游岚没有丝毫的保留,是剑指恶魔。  但几番接触下来,游岚竟没有占得一丝一毫的便宜,她甚至还被小丫头力压了一头,有好几招她都是堪堪躲过,若不是她自己的实力足够,想必她也会步了韩小飞的后尘吧。  不过好在十剑众的其余人是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这才帮着游岚逐渐稳住了局势。  不得不说,这个女魔头是当真厉害非凡,她竟只凭借着一人之力是独战十剑众诸人,双方更是打的有来有回,像游岚和唐湛这样的顶级强者她都能与之相拼,更别说实力不如这二位的其余人了。  几十招下来,还真让她伤到了杨程和丁志气,至于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存在着气息不稳的情况。  “不要保留,随我全力杀之!”  和唐湛相互交流了一番眼神后,游岚再度尝试进攻。  “喂,我说你们两个还要藏到什么时候,再不出来我可就要死到这儿了!”  还有帮手!  令十剑众诸位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实力超群的女魔头竟然还有帮手,而且这帮手还不止一人。  对付一个她都已让十剑众的几位感到很是棘手了,而此时她竟然还有另外的两个帮手,这下是真的麻烦了。  “你不是说你一个人就可以的吗?”  而当女魔头这边的话音刚落,不等众人反应,一声听上去很是苍老的声音竟从每个人的身后传来,就好似这个人会分身术法一般,是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身后。  “把她们交给我,你们两个抓紧时间找到东西,别让先生等太久了。”  至于这一声则明显是一个女人所说的,只是等到她出现的那一刻  她所给人的感觉,竟会是那般的熟悉。  横芯  没想到女魔头的伙伴竟有横芯!  只是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模样,所谓的病殃殃的那个状态更是不见其踪迹,此时的她就好似一柄锋利的剑,就这么直插在了冢窟的门口,将十剑众的一众人等给相互分割开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章 追逐光与影的方向 (一个月前的某夜...)  不大的屋内,家具的摆放还挺讲究,虽大多都是些很普通的料子,却胜在干净质朴,这也从侧面反映出这间屋子的主人的性子,怕她也是个比较喜欢安静的人吧。  桌上的油灯已经灭了一会儿了,想必她也该躺下睡去了,即便有月光映入,可夜里的冷清还是衬托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孤独感觉。  这徘徊于心头的孤独感可不是那盏小小的油灯就可以温暖的了的。  而此刻的她就静静地躺在床上,虽微闭着双眼,可她的大脑却并未停止思考,相反这会儿的她正在不断重复着白天所发生的事情,反复地琢磨小妮子所告诉她的那些内容。  有关内选的事儿  有关洛蕊的事儿  有关她自己的事儿!  这该死的小妮子,竟再次惹得她失眠了。  即使平躺在床上,但横芯依旧无法入睡,她翻来翻去的样子就好似这温软的床榻上有虫子一般,是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哪怕她强迫着自己闭上双眼,但昏暗地烛光还是能顺着她的眼皮照亮她的世界,而她的思绪又会顺着这抹直击灵魂的光亮不断地在脑海之中延伸,直至彻底将她的精神搅得翻天覆地,搅得无法平息。  这一夜注定是煎熬的。  说真的,她也不清楚自己对陆泓的感情究竟是对还是错,很多时候她也想放开手,她也想让自己活得能轻松一些,可是她曾答应过唐舞,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会接替唐舞,让自己成为孩子们身边的那棵树,替他们遮风,替他们挡雨,替他们阻挡一切的危险和灾厄。  只因这是她所选择的道,而她一向都是个说到就到的人。  言而无信不属于她!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躺在床上的横芯明显能感受到时间在流逝,可她就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也试图过暗示自己,让自己学会放松,让自己一切都看开一点,不要让小妮子白天所说出口的话影响到自己,可是她终究还是失败了,思绪就好似开了闸的洪水猛兽,在不断地冲击着她的脑海,在不断地拍打着她的心房。  终于  她还是忍不住坐了起来,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目光随昏暗地烛光变得飘忽不定,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她此刻的脑袋里是浑浑噩噩的,她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软弱,变得如此娇气,变得如此不坚强,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罢了,竟惹得她这会儿彻夜难眠?  窗外正值黎明前的黑夜,相信要不了多久,破晓的光就会刺破夜的帷幕而降临世间,这是这夜难免有些难熬,是寂静的,是无声的,是充满了冰冷和悔恨的,即便能看到斑驳的灯光,微弱的光也无法照亮她回家的路,因为对于她来讲,归乡的铃儿草早已凋敝了。  这里  不再需要她的故事!  她爱他吗?  其实答案是肯定的,这本就不是个疑问句。  她爱他,而且很爱很爱他,她甚至可以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可是她会接受他吗?  答案又是否定的,因为她明白,她心中的这份爱早已打破了世俗的观念,更会对如今的道德与伦理带来不小的冲击,她不愿意让他深陷舆论之中,更不愿意让这份舆论成为束缚他的那座囚笼。  她心中的他,理应如天上飞过的青鸟,是自由的  “睡不着吗?”  忽然,就在横芯还沉溺于白天的那份小幸福里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屋内缓缓传来。  瞬间睁开双眼,也顾不得夜里的风寒,重新躺在床上的横芯是一股脑儿的坐了起来。  “知道你受不了风寒,你且把棉被披上吧,别受了冻。”  一边说着,小小的油灯一边亮了起来,那是男人给油灯碗里添了点新油。  是一个看面相有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  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横芯并没有说什么,她就只是按照男人所说的,将身上原本盖着的一层棉被取下,是快速地将其披在了肩上,就只露出了个脑袋。  只不过自始至终她的目光都不曾离开过这个神秘莫测的人。  “喝口水你不介意吧,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你别说我这会儿还真是有些渴了呢。”  微笑着看了眼床上坐着的横芯,男人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壶里的清水,并且还真的喝了好几口。  “哈...过瘾。”  待这一杯清水下肚后,男人不禁长叹一声。  “对了,忘了介绍,鄙人姓赵,你可以称呼我为先生,当然了,我呢在江湖上还有个名讳,你若是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随那些人一样叫我一声白先生。”  然而还不等横芯开口,方才还坐在椅子上喝水的白先生竟在下一个瞬间就来到了她的床头,其速度之快就连她这样的人都没能看清楚,这足以说明眼前的这位白先生其个人的实力是要远超于她的。  甚至可以说是全方位的碾压着她!  “你...”  可还没等横芯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他的双指就已经落在了横芯的手腕处了。  他竟没有征得横芯的同意下开始给其号起了脉。  “经脉紊乱气血亏损,脏器还有多处受损...”  昏暗的光线下,白先生的目光竟宛若星辰一般幽邃。  “你能活着还当真是个奇迹呐...”  收回双指,白先生面带微笑,只是他看向横芯的眼神,却充满了故事。  他识破了她  可横芯却笑不出来,对于自己的伤情她是比谁都了解,她知道面前的这位白先生所言非虚,当年若不是唐舞在临别之际将自身的气血全部输给了她话  没想到这位白先生还当真有本事,片刻之间就已经窥破了横芯的一切。  “不知先生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思来想去一会儿,横芯安静问出。  “救你!”  白先生果然非同常人,他压根儿就不准备欺瞒什么。  “救我?”  这不就连抛出这个问题的人都显得迷糊了起来。  这一次白先生并没有解释什么,他只是给横芯变了个小戏法,当然了在他看来这一手最多算是个戏法,可在横芯的眼里,他这接下来的一手可以被称之为神迹。  因为  一阵微弱的华光浮现,白先生竟凭空变出了一柄长剑,而最为神奇的是,这柄剑正是横芯此前遗失在三十六洞湖的那柄佩剑。  十年了  这柄剑已经消失了足足有十年的光景了。  春花千寻,正是它的名字。  “这也算物归原主了...”  放于手中左右欣赏一番,便将春花千寻丢在了横芯的面前,就好像这柄剑在白先生的眼里就只是个寻常的物件儿而已,可若是熟悉它的溯源的话  说实话就白先生的这一手,当真是有些吓着横芯了,若不是她还算有些见识,说不定早就哇哇的大喊大叫起来了。  只见她缓慢地用手去触碰棉被上的那柄剑,从剑柄至剑穗,从剑穗至剑刃。  “你到底是谁?”  忽然  一阵寒光闪现,只见横芯竟手握春花千寻直指白先生的咽喉。  “我是能拯救你灵魂的人。”  被剑尖直抵喉咙的白先生貌似对横芯的这波反差并没有感到意外,甚至还显得愈发沉稳了起来,就好似横芯此时的反应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一般。  “放屁,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拯救别人的灵魂,我数三下你若还不准备说实话,那就别怪我下手狠辣了。”  将春花千寻的剑尖猛地朝前一顶,锋利的剑尖竟刺破了白先生喉部的皮肤,殷红的血珠转眼间就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  不过对于横芯的这一刺,他并未发火。  “烛姬并没有死。”  王炸!  可以说当白先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已经让自己处在了不败之地了,就好比牌桌上的两个人,他一出手便是王炸。  对于横芯来说,烛姬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当真是太过于复杂了,曾经三个心存远大志向的少男少女,如今是一个死一个残,还有一个是天天沉溺在酒精之中不可自拔,而造成这等局面的罪魁祸首便是那场震惊了北朝的黑潮事件。  “你胡说!”  情绪激动之余,横芯将手中的剑更是前刺几分,只不过这一次白先生并没有抵着她的春花千寻,而是一个借位让自己闪过去了。  而后  不等横芯反应过来,白先生便已经用双指将她刺过来的春花千寻给死死夹住了,任由她怎么使劲儿,就是抽不出来。  “孩子,有些时候眼见未必是真的,我觉得你应该走出去看一看,相信那个时候你就能明白究竟是谁在撒谎,而谁又在讲真话了。”  猛地松开双指,让手持春花千寻的横芯一个后仰,只听一声闷响,是她后背撞在墙上的声音。  “我亲眼看着她...”  这一刻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涌现,那股令人窒息的痛楚瞬间压迫地横芯有些喘不过气来,以至于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中的泪花都忍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我说了,眼见未必是真的。”  与横芯不同,此时的白先生竟显得那般优雅,只见他从内兜里掏出来了一个淡黄色的手帕,就这么温柔地将其递给了横芯。  “你怎么证明?”  横芯并没有接过白先生所递过来的这份善意。  “你怎么向我证明你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而不是糊弄我的假话?”  其实早在最初的时候,横芯就清楚了她和白先生之间的那份差距,那已经不是后天的努力便可以跨越的差距,那份差距是天生就带来的,就如同最深的海沟,是亘古就存在的一般。  所以方才她出剑并非真的要出手伤人,那完全是因为她内心激动所导致的一种结果而已,而且再者说了,就以她现在的实力,想要伤到白先生怕是有些痴人说梦哦。  “我想此刻我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去向你刻意的证明些什么,那本就是无意义的愚蠢行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对于你所提出的这个问题,我自然要用对付聪明人的办法去处理和解决,所以与其通过我的嘴巴去讲给你听,我认为不如让你亲眼去看看,一切自然也就明朗了,你说呢?”  一边说着,白先生竟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了一个针灸包。  看着横空变出的针灸包,横芯大致猜到了白先生下一步要对她做些什么。  她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春花千寻压在了那个针灸包上,然后目光如烈火般炽烈。  “代价...”  是啊,世间之大凡事都会讲究一个付出与回报,更何况像横芯这样的聪明女人,自然也是懂得这般道理的,她才不相信面前的这个白先生会善心大发的去帮助自己,那么既然如此,彼此的关系里就一定会存在着一份契约,存在着一份双方相互拉扯的交易。  既然对方已经出了这手王炸,就看横芯要怎么去接这副牌了。  “加入我们,而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帮你救出唐舞。”  这一次,白先生并没有说烛姬,而是直接说出了唐舞的名字。  看来他真得什么都知道。  短暂的沉默  白先生留给了横芯很长的思考时间,这段时间里他只是用手简单地拨开了春花千寻,然后当着横芯的面展开了那个小巧的针灸包。  直至近乎黎明。  “假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就仅凭我现在的这般样子,呵呵...”  可以说横芯的这一声苦笑,当真是诉尽了其中之苦难。  “我们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说到这里,不等横芯本人拒绝,只见白先生竟一把将裹着她的棉被给完全揭开,将她孱弱的身子彻底暴露在阴冷的之中黑夜。  “忍着点儿,有些疼的。”  随后罡风顺起,狂暴的风于瞬间撕碎了横芯的衣物,让其赤身于白先生的面前,而后白先生眼疾手快,不消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在她身上的关键穴位上扎满了银晃晃的针。  至于横芯本人,则早已因巨大的痛楚而面目狰狞起来,可是她却全程都没有呼喊过一声。  想来横芯其实也是个苦命的人,她从小就被花十娘接回了剑冢,时至今日她都不清楚自己的爹娘是谁,自幼她便在十娘的教导下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名生活在唐舞身边的小小剑侍。  甚至有段时间唐舞还成了她的师父。  这一来二去的也就十几年过去了,在此期间她和唐舞情同姐妹,而唐舞要较她大上几岁,所以她也就跟着别人是舞姐舞姐的叫着了。  谁又能想过,曾经小小的影子未来也能绽放出如此的光芒?  当横芯第一次站在内选的高擂上的时候,身为姐姐的唐舞是最为激动的那个人,只因她因横芯当时的成就而感到骄傲。  不知不觉之间,曾经那个只会傻傻地跟着自己瞎跑的小女孩儿已经长大了。  小小的身影,竟也能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大大的影子,当真可以说那一刻的横芯不再是别人的附庸品,那一刻的她,就只是她自己,她叫横芯,横竖的横,佛芯的芯!  最终的结果也是在预料之内的,横芯以全宗第一的成绩进入了幻坊进修,进而又以第二小的年纪成为了十剑众之一,由此便可以看出,就天赋这方面,横芯当真是个怪物级别的。  至于最小的十剑众,除了唐舞还能是谁?  这个百年难遇的天之大才!  也许在横芯的心里,她早已将唐舞视作自己的亲姐姐了,难怪当白先生提到烛姬的时候,她的反应会那般强烈了。  只不过一切的美好都永远地定格在六年前。  当唐舞选择牺牲自己救下横芯的时候  当横芯顶着濒死的伤将装着唐舞的棺材给一步步地拖回剑冢的时候  当唐湛为了报仇是差点儿死在了永安的时候  一切的美好就都彻底破碎了,就如同碎掉的镜子。  那个家  已不复存在了!  所有的人都因黑潮而被怒火所吞噬,直至仇恨的种子在每个人的心底生根发芽。  六年了  整整六年了!  没人知道她这六年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六年的时光说漫长很漫长,说短暂也很短暂,若不是她的人生里还有被她所惦记的人,相信她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了。  而现在,残酷的命运向她展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所以她要去寻找唐舞,她要去追求真相,她要为逝去的六年找个说法。  至于接下来的事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命只有一条,机会只有一次,她很清楚这一点。  待身上扎满了银针  只见白先生快速地伸出右掌,然后将掌心对准了横芯的胸前,只是白先生的掌心并未贴上她的身子,二者之间还保留了几寸的距离,随后一阵罡风肆虐,扎在她身上的银针开始疯狂晃动了起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章 绽放吧,春花千寻 那漫天激荡的碎片,是横芯对于真相的渴望,而身体所传来的剧痛,则是六年来不断侵蚀着躯体的现实。  如果她的身边没有陆泓和陆彤这二人,相信这六年的光阴对于她来讲一定十分折磨,她一定坚持不下来的,毕竟对于她来说,陆家兄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她心灵上的寄托,成为了她能坚持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尤其是小妮子所带给她的那份宁静与爱,更是让她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标,让她看到了活下去希望。  至于陆泓这个家伙  只要知道她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他就好了。  她会因他而落泪,也会因他而心碎,更会因他而变得傻里傻气,变得失魂落魄,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恼人的家伙的。  直到某天的夜里,她被自己的梦所惊醒,而梦里出现的人,竟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他,她这才懂得,这个叫陆泓这个家伙在她的心里究竟占据着多么重的分量。  所以对于横芯来讲,如果这六年的时光里没有陆家兄妹一直陪着她的话,她当真是坚持不下来的。  而现在她又有了新的目标,又有了新的使命。  替孩子们找回母亲,替自己找回信仰,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她愿放弃一切,甚至包括她最为宝贵的余生。  这是她的选择,她不后悔,也不难过。  当一阵阵的华光闪耀,竟驱散了黎明前的黑暗,将昏暗的小屋映射的光彩熠熠,就好似夕阳下的余晖,神圣的光耀映射的横芯极美。  即便她已全身赤裸,但此刻的她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亵渎感,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那份活下去的强大意志,以及对于真相的无尽渴求。  也许在她的未来里,追逐光与影将会成为她一辈子的目的吧。  (内选之日...)  很显然,当命运的齿轮开始徐徐转动的时候,那些有心之人也开始执行起自己的那份伟大计划了。  而计划的其中一步,便是这座古老的雍城,便是这座写满了故事的剑冢。  便是这处冢窟,是这处祭奠灵魂的禁地。  而彼时,他们便挑选了这个时候,就在内选当日,惊变生现!  话说回来,何为惊变?  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让所有人都闻之色变,此乃惊变!  且看看当下吧,当那个疯女孩儿连眉头都没有拧巴一下的就杀了韩小飞,而且还是当着一众十剑众的面虐杀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这场爆发于剑冢的惊变至此便彻底地被有心之人拉开了帷幕。  他们为何要这样?  他们为什么要策划这场事故?  也许只有她是清楚的吧!  横芯  那个本应瘫在床上度过她余生的可怜女人  “把她们交给我,你们两个抓紧时间找到东西,别让先生等太久了。”  一人  一剑  却给赶到此处的十剑众带去了极大的压力,尤其是那副白色异鬼面具,更是让现场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直至阳光将她的身影透射下得完整  凡事都有对错,凡事都分因果,就如同镜子的两面,总会有一面是见不到光的,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普天之下哪有那么多享受人生的美事,更多的只是艰难挣扎地活下去罢了。  所以对横芯来讲,这么些年来她一直都活得很痛苦,黑潮的影子早已成为了她的梦魇,是日夜在折磨着她的意志,可这样的情况却在别人的眼里变成了矫情。  假若不是唐舞,假若那年死的人不是镇西府的人,假若她压根儿就没有参与整个事件,假若  可人生不可回头,哪有那么多的假若啊!  横芯恨这个悲惨的世界,恨自己没有那个本事,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舞为了保护她而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归根结底来看,横芯真正所痛恨的,其实自始至终都只是她自己罢了。  现在,一切都已无法回头了。  当诡异的面具遮蔽住她的脸庞,在场的所有人就应该晓得了一件事,那便是这副面具同时也遮住了她的心,遮住了她对待这个世间的态度。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再无横芯一人了。  因为那柄尘封已久的剑再次出鞘了。  绽放吧,春花千寻!  当突如其来的白色光芒竟如同利箭一般,是顷刻间从春花千寻的剑尖溢出,而后转瞬即逝,至于这道光的终点,则是一个个可怜的幻坊弟子。  而后  甚至连一声哀鸣都没有,四五名幻坊弟子的脑袋就这么原地开了花,四溢的血与肉如秋的落叶,是快速坠落于脚下的土地。  好在十剑众等人的实力非凡,这才躲开了横芯的这一记杀招,只是她们为了躲开这一招,一个个当真是铆足了劲,可对于那些实力不如她们的幻坊弟子来讲,那帮人可就没有她们这般的好运气了。  只因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运气其实就等同于实力。  可千万别以为这就已经要结束了,恰恰相反,这才只是个开始,真正的杀招还没来呢。  既然要为之绽放,既然要将六年来所遭受的委屈得以抒发,那眼下的这些绚烂又岂能挡住横芯离去的脚步?  所以  盛开吧,春花千寻!  当白色的光芒开始迅速凝结,直至形成了一个半径一米有余的光斑  “快躲!”  眼瞅着就要出事,游岚没有丝毫犹豫,她一边怒吼,一边拽起身旁的于倩,是咬着后槽牙地带着二人离开原地。  就在她们俩前脚刚刚离开,原本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白色光斑竟冲天而起,其冲起的高度在瞬间就达到了四五米之多,而后  那些尚未来得及躲开的可怜弟子们就又成了横芯的剑下之魂了。  或许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的终点竟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画上句号。  没有所谓的波澜壮阔,也没有所谓的江湖侠义,更没有所谓的快马恩仇,有的就只是最为简单的开始与结束,从默默无名的开始,到默默无名的结束,就如同清风,没人会记得他们的名字和身份,就如同没人会记得他们究竟长了副什么样的脸庞一般。  他们竟如此得不重要!  当冲天而起的光柱瞬间四散,闪耀的光斑在阳光的映射下竟变得无比绚烂,而之前被光柱所照耀住的身躯,自然也化为了点点星辰,与闪耀的光斑一起相互辉映,煞是美丽。  两招,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两招而已,横芯却已让几十条无辜的性命没了生机,眼瞅着自家的弟子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在送命,花十娘当机立断是下达了一道指令。  “除十剑众之外其余人等速速离开!”  这看似是一道指令,其实更是一道保全自家弟子性命的护身符,一副免死的铁卷。  但横芯真得会让花十娘如愿以偿吗?  不,她不会。  她只会让这些人看清楚现实,她只会让这些人看明白差距,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没有谁生来就能当皇帝,但却有大把的人被现实所折磨成刍狗。  那是一种任人鱼肉的无奈感  所以杀戮吧,春花千寻!  当无数块透明的镜面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每个人四周,就连头顶和脚下的位置也都滋生而出,一股无法消散的杀意顿时充盈了每个人的心头,甚至连游岚和花十娘这样的强者,也因这股腾空的杀意而激出了一身的冷汗。  “护!”  情急之余,游岚不禁大喊一声。  但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因为  每一面镜子里都浮现出了横芯的身形,而后在下一个瞬间,一柄柄锋利的剑就这么愣直的刺破了平整的镜面,将那些反应稍慢的人们给直接刺穿,这其中最惨的莫过于马金银,当第一剑刺中了他,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要栽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那过于臃肿的身材,总之出现在他身边的镜面是要比其余人多的。  像是游岚和于倩,围在她俩身旁的镜面只有两面,而围着花十娘的也只有四面,即便是唐湛和熊祥这样稍微壮实一点的也不过五六面,可是围住马金银的竟有超过十面之多。  这可不是简单的算术题啊,这可是十面杀招啊!  即便是抵挡住了自己正面的杀招,但身后的杀招他该如何去挡?脚下的杀招他又该如何去挡?头顶的呢?  挡不住的!  当第一剑直接刺穿了他的耻骨,马金银这辈子就算完了,在杨程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这位剑冢的财神爷硬生生地被横芯手里的剑给刺成了一只血刺猬。  而最恐怖的是,这一切都只是在瞬间发生的,也就是眨眼的功夫而已。  可以这么说,横芯此时的状态已经完全恢复了,其实力甚至要比六年前的她还要强上许多许多,如果说六年前的她其个人的实力还只能排在十剑众的中段,那么现如今的她就已经可以碾压十剑众的一众人了。  要知道马金银再不济也是十剑众之一,即便这些年来他忙于生意疏于练习,但他好说歹说也是有个好基础的,若不是自身有足够的实力在支持着他,想必他也不会被剑冢选为十剑众的。  可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  他依旧无法对抗完全恢复了的横芯,甚至连对方的招数他都破解不了,直至自己丢了性命。  而那些本要逃离现场的幻坊弟子们则纷纷陨落了。  至此十剑众马金银战死!  流霞如虹般喧霓,时间似砂般飞逝,就好似一切都是命中所注定的一般。  吟唱吧,春花千寻。  (大声的喘息...)  看着近在咫尺的冢窟,洛蕊的眼中写满了坚定,唯一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陆泓和唐熠竟一路跟着自己,甚至在半途中的时候,原本应该回去的游语鸢、艾晓和董子辅也加入了进来。  六个孩子就这么卖力地朝着冢窟的方向奔跑,去追随自己师父离去的踪迹。  可还没等六人抵达冢窟,她们便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只因眼前的这个景象是她们压根儿就没有见到过的。  满地的残肢断臂,却再也听不到一声哀嚎。  至于站在血肉堆里的那个人  当他看到洛蕊等人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在极短的时间里露出了诡异的笑来。  隐隐约约之间,众人发现站在对面的那个男人,他的双眼就好似拥有着一股魔力,就像是无穷的黑夜,在不断地诱惑着六人。  这就好比那凝视着深渊的人,殊不知他在凝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注视着他一样。  即便这个屠夫面带纯白的诡异面具,即便这个面具上早已沾满了血污  “哈哈哈哈哈...”  忽然,在六人还不知道该进该退的时候,挡住他们去路的那个男人竟发出一阵狂笑。  “我该说你们什么好呢?”  一边说着,男人一边缓缓向六人走去。  “快撤!”  这关键时候还得看陆泓。  只见他一把拽起洛蕊的手,然后快速地给对方递去一个眼神,而后者也心领神会,是立马转身不带犹豫。  可是这个神秘的男人又岂会让这六个初出茅庐的奶娃娃得逞?  这不当六个人刚转过身去准备逃离此地,殊不知那个男人早已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是的没有听错,仅仅一个转身的功夫,这人竟活脱脱地从六人的身后来到了面前。  这是一种身法,一种比菩提迷踪步和瞬步还要高深的身法,一种可以在瞬间抵达某个位置的身法。  “既然来都来了,又何必着急走呢?”  侧着个身子,男人的话阴戾十足。  (拔剑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为何杀我宗内弟子!”  没想到第一个拔剑的人不是洛蕊,而是这位虎妞。  “哈哈哈哈哈,小丫头还挺带种啊,这其他人都没动呢,你却先跳腾出来了,也罢也罢,那就先你了!”  话音未落,残影浮现,等到男人的爪快要近身的时候,却被一个物件儿给硬生生拦了下来。  是云纵  是陆泓手中握着的云纵!  只是从陆泓此时的反应来看,他能赶在游语鸢中招之前拦下男子,已经是极其不容易的一件事了,因为他这会儿的脸色很是难看,看上去是蜡黄蜡黄的,很明显是受到了内伤。  就只是一次简单的试探,便让陆泓瞬间受了内伤,这足以见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其个人实力有多么的恐怖了。  “呦呵?”  可对于男人来讲,陆泓的行为明显是让他有些兴奋了。  “云纵啊!”  令六人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识得陆泓手中的这杆云纵,而下一秒  看似轻飘飘的一脚探出,却把面前的陆泓直接踹飞了出去,若不是艾晓和唐熠急忙将其接住,相信就凭借着男人的这一脚力度下来,陆泓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再爬起身来的。  人可以去装模作样,但这伤却是丝毫装不得的,这不人都还在半空里飞着呢,胸腔里的翻涌就已经没办法忍住了,待唐熠和艾晓接住了陆泓之后,一大口血沫子就从陆泓的口鼻处给喷了出来。  这一下,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至于那杆云纵,则早已被男人握在手中细细观察了起来。  “我好像有十多年没见过它了,小子我问你,这杆云纵你从哪儿偷来的?”  很明显这个男人并不打算把抢来的云纵还给陆泓。  而陆泓只是死死地瞪着他,并不打算开口回答。  “小嘴儿还挺硬,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从你嘴巴里撬不出来?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只见男人竟当着六人的面将手里的云纵握紧,而后  再现出云枪法!  流云  男人此刻所施展出来的出云枪法与陆泓所施展出来的是有所不同的,如果说陆泓所施展出来的招数更为平缓和悠扬,那么这个男人所施展出来的就更为狂暴,也更为霸道。  得亏六人瞬间四散开,而唐熠更是架着陆泓是连滚带爬的一通闪躲,这才堪堪躲过了男人的这一招流云,可即便如此,当男人所施展的流云出现,待一声沉闷的声响过后,一条深邃的沟壑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了一众人的面前。  猛地一瞧,这条沟壑少说也得有十几米长,至于其深度与宽度,更是让一众人等看得是头皮发麻。  这便是流云的真正威力吗?  尤其是唐熠,更是对白衣铁足产生了全新的认知。  “躲得还挺快!”  一声蔑笑,男人继续出招。  而下一招,且看这六个孩子能不能还有幸躲过了。  将军列阵在前,战鼓飞泄云顶,三万里家国故土,九十步沙场点兵,一枪捅一人!  杀!  杀!  杀!  “小子瞧好了,飞泄...”  待下个瞬间,仰头望去,彼时的阳光将他的身影尽数包裹,只留给陆泓片刻的思考,那是金色勾勒出的模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章 猫和老鼠 (沉重的喘息声...)  一招飞泄,竟逼得六人为之四散,此时的大伙儿也都看清楚了局势,若要出去与其一对一的话,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有那个本事,即便六个人一起上,能赢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的。  说到底陆泓他们六个也不过是宗门的弟子罢了,就算他们每个人的天赋都高得离谱,就算他们为了变得更强而不断努力,可真当他们遇到了像眼前这个男子一般实力的人,这其中的差距还是在瞬间便展现了出来。  这已不是通过勤奋和努力就可以去弥补的差距了。  这不,就只是一招简单的枪法,便差点儿毁了他们的道心,差点儿毁了他们的未来。  只因这样的霸道,让他们六人无不震惊,尤其是对于陆泓来讲更是如此,因为眼前的男人所施展出来的招数正是镇西府的绝学!  是他最为熟悉的套路!  而现在,不管陆泓他们躲在哪里,那个男人都会在下一秒就朝着各自所躲着的位置发动新一轮的进攻,这两三遍下来,虽说没有给六人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可是那些用来躲避身形的房屋可就遭了老罪了,硬是被面具男给轰塌了好几座。  甚至有些房屋倒塌的是那般令人不可思议,给人最为直观的感觉,就是这些本应替人们挡风遮雨的房子,怎么在这个面具男的手中就好似是纸糊的一样?  怎么就一扎就破呢?  彼此交互下眼神  是谁都不敢再冒失了!  “怎么又躲起来啦,乖宝宝要出来见家长咯,躲起来可不乖呐!”  (轰...)  又随着这一声的巨响,瞬间肆起的扬尘变得更加狂躁了,在混乱之中又时不时地传来面具男不断癫狂的笑声,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危险,变得更加疯狂。  当然了,又一座房屋被他给一枪轰塌了,真的是可惜呀,说是暴殄天物也不为过的。  而对于陆泓他们来讲,每有一座房屋倒塌,面具男所带给他们六个的压力就会大上一分,谁都不清楚彼此的临界点在哪里,就如同谁都不知道哪一个会是第一个被面具男杀掉的可怜家伙。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可能活下去,去尝试躲避,去尝试反击。  可这个当真现实吗?  眼下艾晓和游语鸢已经受了伤,虽不是很严重,但从他们两个所受伤的位置和其出血量来看,这几处伤口足以影响他们两个接下来的行动了。  反观陆泓、洛蕊和董子辅他们三个,虽没有伤到自身,但也因面具男的进攻而被完全压制住了,一时半会儿的想来也无法做到让自己上前去反击的。  很显然六个孩子此时已经身陷绝境之中了。  他们必须要想出个对策,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不能就这样任人鱼肉。  又是一声闷响,猛烈的冲击波更是吹得游语鸢没办法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她就只能躲在破碎的残垣之后,眯着个眼睛,是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  看着此时这副模样的游语鸢,艾晓想也不想地便撕碎了自己的左袖子,然后借着空档是一股脑儿地钻到了这丫头所藏身的位置,然后不顾对方的反对,就用扯下来的碎布给游语鸢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可是他貌似忘记了一点,他所受到的伤貌似比游语鸢还要严重一些。  “你不要命啦!”  瞪了一眼艾晓,游语鸢也不清楚为什么她这会儿的情绪会如此失控。  可是当她看到了眼中的人竟为了自己而选择豁出了性命的时候,她平静的心顿时间泛起涟漪,是久久都不能平复下来。  这样的感觉,让她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你才不要命了呢,你也不瞅瞅,看着血都淌成啥了,我若再不来,非流血流死你不可。”  不过艾晓貌似并没有领悟游语鸢的这份别样的关心。  “哎呦烦死了,这下该怎么办呐!”  游语鸢本想伺机探头瞥一眼躲在别处的洛蕊和陆泓,只是  “回来...”  (轰...)  一阵扬尘肆意,巨大的声响震得艾晓和游语鸢双耳发聩嗡嗡直响。  还好艾晓一把将欲要探头的游语鸢给按回到怀里,若不是这样,想必这虎妞的脑袋此刻就被面具男人的一枪给捅穿了。  “快走!”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艾晓也顾不了什么男女有别了,去他(娘)的礼法,眼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都阻拦不了他想活下去的这一事实。  只见他是急忙之中猛地拽着怀里的游语鸢撒腿就跑,而他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接下来的事。  又是一声轰鸣  哪怕扬起来的尘尚未消散,也都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扬尘之中的那个人。  摇摇头晃晃脑,显然扬尘中的男人这次又一次扑了个空。  这些狡猾的小老鼠  “小爷我最讨厌和人捉迷藏了,小鬼们可别让我逮到啊!”  随之手中云纵一甩,让本就残破的砖瓦墙瞬间轰塌。  至于另一侧  洛蕊和陆泓是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后背贴住身后的墙体,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要藏着掖着,因为两个人都害怕自己若是呼吸的声音粗了些,会把那个恐怖的怪人给招惹过来。  只是陆泓并不清楚,自打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握着洛蕊的手,是一刻都不曾松开过,即便是两人遭遇了危险,他也都带着洛蕊一并躲避着追杀。  这也许就是一种男人保护女人的本能吧。  而可怜的唐熠  “他奶奶的...”  尴尬得从一堆砖瓦碎片里探出个脑袋来,没想到竟是唐熠,看着他此时那灰头土脸的模样,当真不敢想他方才都经历了些什么。  只是这骂骂咧咧的话还没说完,一股杀意便向他所趴着的位置再度袭来。  “我艹!”  一声国粹,唐熠是丝毫不敢有所怠慢,只见他肾上腺素在这一刻瞬间飙升,生怕自己起来的慢了然后吃了对方一梭子,可即便是这样,那激射过来的凶猛罡风还是刮破了他的衣衫,转眼间四五道子血痕就遍布在他的后背处了。  这一通龇牙咧嘴的痛呀!  不过好在幸运的他又躲过了一劫。  借着四散开的扬尘,唐熠是本着灯下黑的原则,一股脑儿地钻到了一处被面具男人起初毁掉的一座残垣背后,他是尽可能地蜷缩着脖子,也顾不上后背所传来的疼痛,就这么死死地让自己贴实在身后的墙体上,以确保他可以尽可能地去隐蔽住自己那一身的块头。  哪怕心里再想骂娘,但吃过亏的他还是选择了忍住,其实不仅仅是唐熠,可以说此时这个面具男所带给她们六个的这份压迫感,让她们早已学会了闭嘴。  “是不是躲在这里了啊!”  又是一声轰鸣  又是一座房屋倒塌  男人真的找不到陆泓他们吗?  其实不是的,以男人现在的实力,他想要找出藏起来的人那就跟玩儿一样,尤其是像陆泓和洛蕊这样的孩子们,怕是他闭着眼睛都能把这六个人给提溜出来。  可是他并不想这么做,他并不想破坏眼前的这个游戏,从他此刻的表情来看,怕是他还很享受这份猫捉老鼠的游戏。  至于谁是猫  谁又是老鼠  这本就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儿。  因为在他的心里,这场追逐本就是一场略显无聊的游戏罢了。  他不在乎输赢,也不在乎胜负,他在乎的只是好不好玩,只是精彩不精彩而已。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只有疯子才会被那个人给看中。  而就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个面具男人的精神头多少也是有些不正常的。  “喵!”  冷不丁的一声猫叫,让面具之下的他看着更加诡异起来。  “喵!”  又是一声猫叫,又是一座房屋倒塌,又是扬起了尘,又是一阵疯狂的躲避。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里在作祟,总之自打这声刻意的猫叫出现,陆泓就老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的毛病,他老觉得自己的四周就会时不时地传来这一声的猫叫,可以说这样的声音早已让他精神近乎崩溃,每当猫叫声从男人的面具下传来,这样的声音都让他的头皮瞬间发麻。  这家伙可真是个怪物啊!  “眼下该怎么办?”  重新换了个躲避的地方,洛蕊趁着屋子倒塌的巨响是急忙问起陆泓来,只是陆泓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将手指贴在了自己的嘴巴边儿上,示意她安静。  然后  洛蕊就看到陆泓竟把手直接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然后就是一阵捣鼓,对于陆泓的这般轻薄行为,她竟没有出手制止,她就只是在瞬间红了脸蛋,双眼猛地睁大,眼泪开始在眼眶里不断打转,却又仰着脑袋不让其滴下。  直至陆泓这家伙找到了它  一块女娃娃家平日里会出门携带的小铜镜。  陆泓也不道歉也不解释,他只是和洛蕊对视了一眼后,便极为小心地将自己的裤腿儿给撕下来了一小截儿,然后又随手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细长形的砖头,这三下五除二的,竟用撕下来的裤腿儿将小铜镜和碎砖头绑在了一起。  轻轻地朝着小铜镜哈了一口气,然后用掌心将其涂得锃亮,再小心翼翼地揣着碎砖头的尾部,是一点点的将小铜镜顺了出去,好观察一下残垣背后的景象。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这个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了,因为还没等他的小铜镜照出什么关键性的消息呢,只听到一阵劲风呼啸,他手里的小铜镜就直接被击碎了。  定眼一瞧这才发现,方才哪是什么劲风啊,方才的这一下分明就是云纵的声音。  是那个男人  是他将手中的云纵又一次地投掷了出去,并且投掷在了陆泓的眼前。  他是故意的?  还是  眼下的陆泓根本就没有考虑的时间,当他看到云纵就这么直晃晃地插在地上,他连想都不想地就一个翻滚,然后将这杆云纵给抱在了怀中。  “抓到你了!”  只不过  还没等陆泓抬起头来呢,那个面具男人早已迅速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一声轻音,当真就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面具男就这么一手钳着陆泓的脖子将其给提溜了起来。  而陆泓则瞬间变得面色通红,他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去扣面具男人那钳着脖子的手,只是他的力量又岂能让他如愿。  “给老子放开他!”  关键时候还得是自家兄弟,这几人眼瞅着陆泓就要被面具男给掐得快断气儿了,情急之下唐熠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见他双目一瞪,随之猛地深呼吸,待他做好了全部的准备之后  他豁出去了!  一边咆哮一边狂奔,直至目标近在眼前,直至  “又来一个!”  相同的技法,相同的招式,唯一不同的是被钳住的人。  面具男依旧站在那里,只不过他的左手此时则在逐渐加大力气,转眼间唐熠的面色也变得如同酱红的猪肝一样。  是的他也被面具男掐了脖子。  “带语鸢和子辅离开这儿!”  只听到洛蕊一通怒吼,整个人便握紧手中的剑是剑指敌人的咽喉,而她之所以怒吼,完全是因为此时的她压根儿就不清楚其他几人的位置,但是她知道这三个人一定距离自己不太远,所以她坚信自己的话一定可以被艾晓所听见。  洛蕊知道艾晓这些年来一直都暗恋着游语鸢,所以她相信艾晓可以带着她的姐妹离开这里,眼下敌人借着剑冢举办内选的时候突袭冢窟,这已是明眼儿人都能看明白的局,所以她不想让游语鸢再趟这趟浑水,毕竟这趟浑水随时可以要了游语鸢的性命。  而对于董子辅  能带着就带着吧,他毕竟还只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至于眼前的敌人,聪明的她已经透过方才的种种迹象是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那个让游岚都感到恐惧的名字  曦!  一个由疯子组建的小队,一个全都是神经病的小队,相信也就只有他们才会挑选这个节骨眼儿来进攻剑冢。  内选  这帮人可真是会挑机会啊。  可事与愿违,洛蕊的这一剑并没有伤到面具男人,自己反倒是实打实的挨了对方一脚,而这一脚下去更是直接把她踹飞了好几米远,人刚一落地,一口血沫子就直接被她给喷了出来。  若不是她急忙用剑抵住了晃晃悠悠的身子  不得不说,面具男人对于陆泓他们来讲,当真就是在降维打击,且不说这帮孩子的天赋有多高了,在这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再高的天赋此时都显得是那般无力,他们几人合力都无法近面具男人的身,更别说破掉对方的防御了。  然而时间不等人,眼瞅着陆泓和唐熠就快要被掐得翻白眼儿了,洛蕊也顾及不了太多了,她此时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救下被面具男人掐着脖子的两个人。  至于能不能活下去  此时的她已经考虑不了这么多了。  凌云剑,业红尘!  这已是洛蕊所能施展出来的最强一剑了,原本她想着是运用这一招来冲击冢窟的,却没有想到竟会被她在这里使出。  不过这也无妨了,为了救下心中的念想,命运已经不允许她再藏着掖着了。  所以  数道残影掠过,雷霆钧式轰鸣!  直至白色的光辉闪耀,这一剑之威足可以匹敌群山之力。  (一声清脆的声响...)  洛蕊的剑实打实的劈在了面具男人的脸上,只不过换回的只是一丝裂痕,以及一步退让。  松开手,目光之中尽是欣赏,然后当着一众人的面,轻轻一弹  所有人都被他的这一手给惊呆了,因为这副连凌云剑都无法砍破的面具,竟被他的这轻轻一弹而击得粉碎,至于面具之下的真容,却是一个俊朗少年,只是他的样子好似不是北朝人的长相。  淡金色的卷发  碧绿色的眼眸  高挺的鼻梁以及微薄的双唇  竟是伽蓝山西边的人。  一步  再一步  在洛蕊惊恐的眼神中,面具男人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当着她的面将其手中的剑给缴了,随之一声脆响,只见他就这么看似随意的一掰,锋利的剑就好似夏天里的冰棍,是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而就在这时  就在所有人以为自己要直面死亡的时候,只听苍穹之中一声尖啸,金发男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很是正经起来。  他收起了之前的浮夸。  当这声尖啸为之出现,他知道那个人留给他回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至于眼下的这个游戏,那就先放一放吧,毕竟好东西要慢慢享受。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瘫软在地上不断发抖的洛蕊,金发男立刻转过身去,是径直走到了陆泓的跟前。  虚空之中随手一抓,竟能将几十米开外的云纵给直接拽回到手中,而后  “下一次再见,就让我见识见识真正的白衣铁足吧。”  说罢便将手中的云纵肆意地丢给了陆泓,然后原地消失不见,就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章 阴影 差距  这是一道无法让人去逾越的差距,就好比天与地,就好比山与海,就好比我站在你的面前,而你却不再记得我。  这样的差距,让陆泓第一次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也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所要努力的方向!  随着眼前的残影逐渐消散,所有人都被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给惊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游语鸢,她更是被方才的那一幕给吓得瞬间哭了出来,小虎妞就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就这么蜷缩在艾晓的怀中不断抽泣着。  可是,这样的她,还能算是虎妞吗?  这般哭哭啼啼的模样,最多只能算是个干脆面小浣熊。  至于洛蕊这位天之娇女,这会儿的她还没从巨大的落差感里回过心神,毕竟刚才的金发男带给她的冲击感实在是太强烈了,这样的冲击感已经可以左右她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了。  那种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那种霸气睥睨的凌厉  当真可以说刚才的每一秒对于洛蕊来讲都是一种极致的煎熬。  现在好了,这样的煎熬消散了。  “老唐,你带着他们三个先回去。”  (深呼一口气...)  陆泓的眼神逐渐坚定,只见他俯身重新捡起地上的云纵,便准备朝着冢窟所在的方向继续前进。  “你不要命了,你要干嘛去?”  看着陆泓即将要走,唐熠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是啊陆泓,你可千万别犯浑啊。”  哽咽着看了眼陆泓,游语鸢此时的语速难得放得很缓慢,看来她对方才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  “是啊陆泓,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而且再说了师父她们应该都已经过去了,此刻你要再去,你这不是去给她们添乱吗?如果再多几个刚才那样实力的男人,你说你去了能起什么用?”  不管怎么说,洛蕊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最起码她说了大家都不愿意去说出口的话,那就是双方的差距。  而且有些话她是硬忍着没有说出口,那是关于陆泓的,她根本就不想让陆泓再去面对刚才的危险。  因为她不想失去他!  这是她心中难以启齿的柔弱,是她不愿意与人去分享的秘密。  而现在她为了陆泓,为了守护自己心中的那份爱恋,她虽没有将自己的情愫表达完全,但一旁的游语鸢是听明白了。  这丫头听出了洛蕊的担心。  “老陆说实话你这会儿去了真没啥大用处的。”  轻轻拍着游语鸢的后背,艾晓的话说得很中肯。  “你们不懂,那里我必须得去,我有我的理由,而且再说了,我这么大个人了,打不过我难不成还跑不过吗,你们都放心吧,一旦我发现苗头不对我就立马撤,这样总行了吧,老唐你撒开,你赶紧地先带着她们三个回去治伤去,别到时候落下了什么后遗症了。”  一边说着,陆泓一边尝试着去挣脱唐熠。  “你若执意这样,那我跟你一起去。”  听着陆泓的回答,感受着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所持有的态度,洛蕊心里明白,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这份执着,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坚持,或许才让自己为之痴迷吧。  可是  她还是放不下他。  (深深的一声叹息...)  就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只是洛蕊在说这话的时候,她整个人的脸看起来是红扑扑的,就好似成熟了的红苹果。  没想到闻名剑冢的冰山小美女洛蕊竟还有如此娇羞的一面。  只是这样的娇羞并没有留存太久,只因  当陆泓带着洛蕊和唐熠来到冢窟的时候,现场的情况直看的他们三个头皮发麻,就连一向以硬汉着称的唐熠也不免阵阵反呕起来。  是的,没想到最后连唐熠也选择跟着陆泓一并前往冢窟。  偌大的冢窟石壁上,丁志气就这么被他自己的剑给插在了上面,看着那些顺着石壁流淌下来的鲜血,很显然这个老家伙在生前遭受到了非常恐怖的折磨。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将这么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钉在了冢窟的石壁上?  马金银就这么静静地趴在地上,而他整个人都已变得血肉模糊起来,若不是他还能分出个头和脚,就这般的遭遇是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方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到底是谁这么凶残,竟将剑冢的财神爷五马分尸?  可怜的彭曼丽  这位傲娇的美少妇至死都在用自己的身躯在守护着冢窟的石门,即便她此刻的心脏早已成了一个黑黝黝的窟窿。  至于杨程则怀里抱着自己的左臂,是一副失神落魄的状态。  而于倩更是重伤昏迷,若不是花十娘和游岚此刻在拼命抢救,怕是她  这些  这些都是她的杰作吗?  都是她的作品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此唐震和花十娘根本就想不明白,理应躺在床上安心养着身子的横芯为何能跟个常人一般,不仅可以下地还能出手伤人,到底是谁在背地里帮着她?  还有另外的那两人,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疯丫头,以及一个惜字如金的怪老头儿,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诡异了,也太过于离奇了。  当然了,如果这两口子在这会儿就能知道横芯她们究竟从冢窟内部拿走了什么的话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唐震的表情极其阴沉,唐湛和熊祥就这么一直跟着他,三个人不断地游走在残肢断臂之间,看来他们三个都希望自己能够在这堆血肉里发现活下来的人吧。  可是事与愿违,现实并没有给他们打开另一扇通向往生的大门,相反却是将最为残酷的真相摆在了每个人的眼前。  这一战,十剑众竟折损过半。  这一战,更是让剑冢的实力大损,相信没有个一二十载的生养,怕是没办法恢复元气吧,毕竟这次的结果对于他们十剑众来讲,真得不是他们能够接受得了的。  这便是曦吗?  这便是令北朝皇帝都为之色变的曦吗?  当真恐怖!  (半个月后...)  古朴的小屋内,此时是黑压压的坐满了人,而坐在首位的正是剑冢如今的掌门人唐震,而挨着他就座的分别是十剑众里的花十娘、游岚、唐湛和熊祥,至于于倩和杨程则因为其过重的伤势而没能参加今日的会议。  即便她们二人想来,相信花十娘也不会允许她们来的,毕竟跟会议内容相比,她们的身子骨明显要更为重要一些的。  半个月来这几个人的眉头就从来没有舒展过,可以说自打曦闯入剑冢之后,整个剑冢的气氛就变得死气沉沉的,压根儿就没了往日的活力。  至于此前的内选则被迫终止了,毕竟宗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再是没心没肺怕是也没有这个心劲儿再办下去了。  曾经无比辉煌的十剑众如今是三死两伤,着实是令人唏嘘啊。  “对了十娘,她们俩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随手将手中的简报丢在桌上,唐震不免揉了揉自己的眉间位置,看来对于这善后的工作,当真让他有些发难,所以他想要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繁杂的善后工作里跳脱出来,毕竟就眼下的这个局势,也只有于倩和杨程才有可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生了病就要治,受了伤就得养,只要时间给得充足,这躺下的人就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的。  所以也只有这个消息能被老头所欢喜。  “倩儿的情况好多了,她目前已经可以跟我说上几句话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儿也逐渐好转,虽还不能坐起来,但我相信再养上个把月的也就差不多能下地了...”  说到于倩的恢复情况,花十娘的表情还较为放松,可当她把话锋转移到杨程的身上的时候,她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失落。  (啧的一声...)  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杨程现在的状态并不太理想。  “至于程妹子...”  犹犹豫豫,目光闪烁。  “她的情况不是太理想,老马的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现在是心理上出了问题了,不管我和岚儿怎么去劝,她都是那副冷漠的表情,这看得我揪心的不行。”  一边说着,花十娘的眼眶一边红润起来。  “是啊师父,程姐的情况要比倩儿的情况复杂,老马死了,她也残了,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未免太大了些,那马勃今年才两岁出头,您说这老马一走,就留下个孤儿寡母的,这让她们两个人该怎么活呀。”  接过花十娘的话,游岚也向众人表述着自己的观点。  “如今程姐还被敌人废掉了一只胳膊,可以说她今后的日子肯定会特别艰难,所以师父我建议啊,咱们得赶紧讨论出一个对策出来,要不然我怕出事啊。”  游岚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是她的担心也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以她对于杨程的了解,她真怕自己的这位姐姐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出来。  只不过她还没将心中的担忧尽数表达呢,灾祸早已悄无声息地笼罩在了剑冢的上空。  (啪...)  猛的一声,有人从外面将紧闭着的房门给推开了,竟是一位幻坊弟子。  “出...出...出大...大...事...了...”  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抓紧汇报。  “出什么事了?”  熊祥的表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只因他生怕曦的人再回来杀他个回马枪。  “是...是杨长老...她...她...”  这名弟子明显是跑得有些岔了气,看这上气不接下气的,当真听得所有人都为之抓狂。  “哎呀你倒是说呀,她咋了?”  这不耿直脾气的熊祥立马就有些坐不住了。  “哎呀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成吗,你让他说呀。”  瞪了一眼熊祥,游岚继续说道:  “孩子咱甭着,你先喝口水润润,杨长老她到底怎么了?”  一边给这名弟子递过去了一杯清水,游岚的表情愈发凝重,因为她总是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剑冢要发生大事了。  真正意义上的大事。  “杨长老她去冢窟了,咱们的人回报,说杨长老正在开启冢窟石门,怕是这会儿已经...”  可还不等这名弟子把话讲完  “我艹...”  一声国粹,熊祥便一个箭步冲出屋子,目的地直指后山冢窟。  “此事不可声张,让幻坊弟子注意戒备,通知下去没有命令所有外院弟子不得离开屋子。”  从花十娘此时紧张的表情来看,杨程这次可是给剑冢捅了个大篓子呀。  可紧赶慢赶,等到她们一行人赶到冢窟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看着一身是血的杨程,看着她身后不断飞舞的刀剑,看着她身后那片幽紫色的阴影,很明显她已经完全沦为了影之力的奴隶。  好巧不巧的是,陆泓连同他的小伙伴们刚好经过了这里,看其路径应该是去了山梅林。  有陆家的长子陆泓,还有他的妹妹陆彤,他的表弟唐熠,他的师弟路子鸣,和他关系逐渐缓和的洛蕊、游语鸢,以及陆彤的忠实护卫艾晓。  “快躲开!”  当眼尖的游岚发现自己的爱徒开始和陆泓他们混迹于一起的时候,情急之余的她不免朝着孩子们所在的方向大喊一声。  对于杨程身后的那抹阴影,游岚算是比较了解的,也正因为她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这才有了她方才的那般举措。  毕竟她了解不代表这群孩子们也了解。  “拿下她!”  而花十娘此刻就显得比游岚有经验多了,只见她不由分说直接拔剑,是只身就朝着杨程所站着的位置冲了过去,至于唐震和唐湛也都纷纷效仿,仅是半个呼吸的功夫,这三人就纠缠在了一起。  只不过在影之力的加持下,唐家父子貌似不是其对手呀,这三两招之下竟被失控的杨程给压制住了。  孩子们得以幸免了吗?  没有!  因为杨程虽被十剑众的众人围困住,但是操纵着她的阴影却并没有被十剑众困住,而阴影没有被困,就代表着那些不断飞舞的刀剑没有被困,所以  “小心...”  眼瞅着几十柄刀剑朝着自己所站着的位置激射过来,陆泓不敢大意,只见他急忙将陆彤给护在身后,然后快速地把背在身后的木盒子给摔在了地上。  竟是分成了三截儿的云纵。  “老唐老艾,你来先顶一会儿。”  好家伙,陆泓这是准备现场组装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自作主张的把云纵给拆成了三份,按照他的原话来讲,那就是这样方便他出门携带。  这下可好,他出门携带的确是方便了许多,可是这要用起来却更加的麻烦了。  “我就说让你别拆别拆,你就说不听!”  看着此时蹲在地上开始原地组装的陆泓,唐熠不免骂骂咧咧起来。  “哎呀你现在抱怨还有啥用,赶紧地先替我顶一顶,那个游语鸢,我妹就交给你和洛蕊了啊,你们三先撤,我们几个大老爷们...”  情急之余这家伙还不忘安排一下小妮子,不得不说他这个哥当得还挺称职的。  不过不等陆泓把话讲完呢,一旁的洛蕊就直接给了他一脚,就在所有人略显诧异的时候,四五柄飞剑就这么直晃晃地插在了地上,其震动的声响更是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那是方才陆泓所蹲着的地方。  “鸢儿拔剑!”  瞪了一眼陆泓,洛蕊便率先冲出,硬是以一己之力独自抵抗着半空中的飞剑,而她自己的剑则早已被舞出了数道残影。  一旁的游语鸢自然不甘示弱,尤其是在艾晓的面前,她不想让自己成为男人眼中的附属品,所以她要向洛蕊学习,她要向艾晓去证明自己。  一时间两个战场均打的是有来有回,竟无法甄别哪个才是主场,而哪个才是分场了。  虽说组装云纵浪费了些时间,但好在陆泓最终还是将它给组装完成了,给路子鸣递了个眼神之后,他便持枪冲向前去,就只将陆彤和路子鸣留在了原地。  而另一侧  堪堪躲过杨程的一剑,游岚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见她直接抬起腿来,伺机给了杨程一脚,然后她整个人就借着这股力道,又是一剑朝着杨程的左臂刺出。  话说杨程的左臂不是被横芯给砍掉了吗?  这会儿怎么又冒出来个左臂?  其实在杨程被影之力完全俘获后,她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在影之力的不断腐蚀下,她左肩的伤口早已恢复,而她失去的左臂也生长出了新的躯干,只不过这一次所生长出来的不是人类的手臂,而更像是一种不断蠕动的触须,甚至其表面还会分泌出一种看起来粘糊糊的分泌物。  更让游岚感到反胃的是,每当她砍断一根触须,在其伤口的位置就会重新长出一根,如此反反复复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与其这么让其放任生长,不如从根儿上去解决这个麻烦。  所以这会儿的游岚就准备一剑斩断杨程与这根恶心人的触须之间的联系。  “不敢砍!”  然而花十娘的阻拦还是慢了半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章 不敢砍  这是来自花十娘的警告。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她的这一声警告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因为心性秉直的游岚可不会管那么多,甭管是她见过的还是她没见过的,只要眼中之物伤害到她的利益,那么对不起了,她只能是有仇必报了。  这并非说她小心眼儿,而是在说她对人对物的一个态度,毕竟人无完人,在这个世上当真不存在说是完美的人。  最起码游岚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完美的人,甚至在她的眼中,她自身的缺点是要远多于优点的。  现在随着她手中的剑一闪而过,那是一抹犹如夕阳落下后的斑驳颜色,而不断滋生不断蠕动的触须就算是彻底与身躯分了家,至于可怜的杨程,就只能在黑影之中不断嘶吼,直至  又一根触须瞬间生长,而新的触须更为强壮,也更为恐怖。  四五张长着獠牙的口,就这么遍布在这根触须之上,更为令人不适的是,这样的口中并非长着舌头,那里所生长的只是一颗眼球,一颗不断晃动与凝视的巨大眼球。  哪怕是最小的一颗,其大小也已超过了一个婴儿的脑袋般,至于最大的那颗,看起来足足有一个成年男性的脑袋一般。  它们就这么不断注视着所有人,无论是面前的游岚,还是远处的陆泓。  难怪花十娘不让游岚砍它  原来这样的污秽之物竟然是越砍越多,如果游岚刚才不是只砍出了一剑的话  说实话这结果当真不敢想。  “丫头快闪开!”  忽然,就在游岚还因眼前的变数而心生迟疑的时候,身侧的花十娘便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顿时大吼起来。  然而还是慢了半拍  又是这半拍的间隙,却让游岚头一次体会到了痛楚,那种源自于自己内心深处所无法去割舍的痛楚。  待一道黝黑色的光束闪现,可怜的熊胖子就只剩下半个身子了,至于消失的另一半,则在其余人的目光下逐渐溶解,直至整个人在极度痛苦之中倒地不起。  这束光线本是朝着游岚的方向激射过去的,为何此时的游岚平安无事,而熊祥却落了个凄惨下场呢?  缘由真的很简单。  因为爱  因为这个足以让全天下的人都趋之若鹜的字眼。  这个字无疑是伟大的,即便它也代表着自私,也代表着自利,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它当真就只会呈现出一种结果了。  牺牲  爱是可以牺牲自我的,只要心中所爱之人有这个需求的话。  所以眼下的熊胖子就完美的向游岚阐释了这个伟大的字的真正含义。  他爱她,而且爱的深沉,爱的专一,爱的义无反顾,爱的不假思索,在他小小的心中,装着的就只是她小小的人,而在他大大的世界里,这些年来却一直都在跟她诉说着大大的爱。  这一刻,他毅然是伟大的那个人。  这一刻,他终于是赢了一回。  在爱与不爱之间,在他和她的博弈之中,只因爱本就是两个人不断拉扯交织的一个过程罢了。  当游岚一剑斩断了杨程的左肩,那时候的她还没能收回招式,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有料到后面的变数,随着杨程的再次异变,她别说出招闪躲了,就是连最基本的反应她都是要比别人慢上半拍的。  可熊祥不同,当他发现杨程的异样之后,直觉就告诉他危险将至了,甚至在他的认知了,眼下的杨程可要比半个月前的横芯还危险。  如果说此前的横芯所带给他的感觉就好比一柄开了刃的剑,那么眼前的杨程所带给他的感觉就如同一面长满了尖刺的砧板,被剑捅上一下,身上也不过会冒出一个窟窿来,可若是让长满了尖刺的砧板戳上一下,那身上怕是早已成了马蜂窝了。  所以自打游岚和杨程彼此扭打在一起之后,熊祥的目光就再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了。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这个痴心的家伙为何不上前去帮忙?  其实他也想啊,可是还没等他冲上前去呢,这心中的爱人就已经拔剑再度冲了上去,在游岚无比狂暴的剑意下,还真的是让他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没办法贴近身子。  要知道他的把式可都是贴身打法,若连他这样的人都没办法贴身,那么对于整个局势来讲,此时能上前去帮助游岚的人就基本上可以被忽略了。  即便是像花十娘和唐震这样的长辈,也做不到在游岚的怒火中安然自得,所以在她与异化后的杨程扭打在一起的时候,这一时半会儿的,想帮她的人当真是找不到什么太好的时机。  再别说熊胖子了,他更是如此,万一因为自己的多此一举而拖了游岚的节奏,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刚才的熊祥即便心里着急,可他还是选择忍着。  直到杨程的再次异变  直到那束黝黑的光线在那长着獠牙的大眼珠子的前方汇聚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自己向游岚倾诉心中之情感的机会来了!  这本就是天赐给他的机会,他不想失去。  所以他压根儿就不管花十娘方才所告诫各位的警告,痴心的他就已经发了疯似地朝游岚所在的方向冲了出去。  随着光束瞬间凝聚,随着一次极其猛烈的撞击,随着游岚连滚带爬地摔在地上好远好远  随着手中的剑都不知丢在了何处。  也顾不上身上所传来的酸痛,也顾不上灰头土脸的模样,急忙单膝跪在地上,用自己的手肘支撑着身躯,好让她可以艰难地抬头看去。  可是这一望,她的心瞬间碎了。  泪水开始在她的眼底打转,甚至在没经过她的许可下,竟夺眶而出,就这么一颗颗滴落,直至这些泪水在她的脸颊汇聚成两道泪痕,将灰头土脸的自己显得更为狼狈,也更为揪心。  呆子  真是个呆子  这一刻,游岚的心五味杂陈,好似被人用刀子在不断地翻搅着。  游岚这边没有行动,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还没等熊祥的身躯摔在地上呢,唐湛的残剑已出!  熊胖子是他最好的兄弟,可以说这些年里若是没有这个家伙,他还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每次他心智消沉的时候,这胖子总会在第一时间来安慰自己,来陪着自己,哪怕一整晚就只是喝酒,哪怕一整夜就只有沉默,可是这样无声的陪伴对于当时的他来讲,却是最为珍贵的。  而现在自己的挚友因封印的泄露而暴毙在冢窟门口,这样的悲愤让他早已情绪失控,去他奶奶的狗屁封印,去他奶奶的狗屁天下,此时此刻唯有的就只有杀!  剑冢的秘密?  给老子滚蛋!  冢窟的秘密?  给老子滚蛋!  深渊的封印?  给老子通通的全都滚蛋!  所以不等花十娘和唐震出言阻止,唐湛的剑就已经朝着杨程所在的方向瞬间刺出,是快准狠地直接刺穿了一颗眼珠。  而这还只是开始  不等杨程的这声哀嚎吼完呢,转瞬之际她手臂上的诸多眼球就已经被唐湛的剑纷纷刺穿了,甚至连她本人的双眼,也都因唐湛的怒火而成为了历史。  不等杨程吃痛后退,唐湛竟不退反进,只见他猛地一步向前,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是朝着杨程的怀里不断钻去,而他握剑的姿势也发生了转变,由方才的单手握剑变为了双手握剑,之后便借着天地之威,借着满腔怒气,与一声怒吼之下,手中残剑猛地向上挥舞,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刺穿了杨程的天灵盖。  一剑刺穿,却无法对这会儿的杨程造成致命的伤害,毕竟眼下的她早已被深渊所占据,其性质也早已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所以人类的那些致命所在对她来说都已不算什么了。  这不趔趔趄趄的一阵晃悠之后  (一阵爆炸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杨程的脑袋彻底爆裂,直至一阵黑炎肆意,黑色的烟雾将她脖颈上的位置完全包裹,已彻底不能甄别这样的造型到底还能不能被称之为脑袋了。  若不是她的身子还保留了大部分人的模样  没人会觉得眼下的危机已经解决了,恰恰与之相反,当杨程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异,所有人都觉得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到来,因为游岚和唐湛的出手,更是加速了这个危机的进程。  一声哀鸣,那是杨程的呐喊!  直至最终的时刻!  当血肉横飞,当最后一抹人性泯灭,直至一头怪物的降生!  此时的杨程已经完全没了人样,巨大的眼球悬浮于半空之中,包裹着眼球的组织皱皱巴巴的,让整颗眼球看着就像个巨大无比的核桃,而表皮之外又滋生着无数根类似于鞭毛的组织,只不过它的鞭毛可要比草履虫的鞭毛结实得多,即便是最细的那根,直径怕是也都超过了半米。  每根鞭毛上都长满了尖刺,甚至最为粗壮的几根,上面还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珠,每颗眼珠的周围皆由无数根锋利的尖牙包裹,看上去异常恶心恐怖。  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那层不断包裹着它的黑色物质,似烟雾更似火焰,每当它游过某处,原本的土地甚至会被它侵蚀出一道黑色的印子,看着就和烧焦了的模样差不多。  而且离它比较近的唐湛还能隐隐约约的闻到一股难以用言语去形容的恶臭,就好似人死了很久之后的腐烂气味。  也顾不得那柄此时还插在它身上的残剑了,只见唐湛几个闪身就重新回到了花十娘的身旁,至于游岚也已经归队了。  就这样,花十娘、唐震、游岚和唐湛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头怪物爬向熊祥的残躯,然后将其包裹吞下。  曾经无比威风的十剑众啊  如今还能站着说话的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了。  而另一边  深渊所控制的飞剑群对陆泓他们所带去的压力也是极其巨大的,难怪这里被称之为冢窟  (一阵阵风被切割的声响...)  那是飞剑群的再一次试探。  当脑袋上空的飞剑群如遮天蔽日般朝着陆泓他们所在的方位激射而出,这群后起之秀所能感受到的就是那种对抗天地的无助感。  眼瞅着自己就要命丧于此  陆泓的耳畔就只能听到一声轻呢:  “不要怕,我来了!”  是横芯的声音!  还不等陆泓从眼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道给牵引着,等到他反应过来定眼一瞧,他这才发现,自己竟被一根纯白的丝绳给拽着连续后撤,而和他有着同样对待的还有洛蕊、陆彤等所有人。  至于横芯  她早已一个人顶着头顶的飞剑群,硬生生是通过自身所产生的剑气,是给陆泓他们创造出来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这一次,她并没有戴着那副诡异的白色异鬼面具。  陆泓他们并不清楚横芯在半个月前的所作所为,所以当她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惊讶,随后又在瞬间从惊讶变为不可思议。  毕竟这些年来横芯所给她们带来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瘫痪女人,一个常年卧榻的病殃殃的师姐。  即便有人说横芯以前有多么多么厉害,可是这些毕竟只是传闻,陆泓他们这帮子人并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对于这样的传闻,他们也只是随口应付罢了。  而现在真当横芯以一己之力在硬撼冢窟剑群,就连洛蕊这样的天之骄女也不免嫉妒起她来,毕竟眼下的这一幕对于她来讲当真太过于疯狂了。  一个病秧子,怎么会这么厉害!  不过纵使横芯再怎么强,可终究还是会有个把的飞剑朝着陆泓所在的方向飞来,毕竟人无完人,更何况是眼下的这个要命情况。  “小心!”  一把拽过心性尚浅的陆彤,洛蕊的警告竟压不住半空之中的剑鸣。  至于陆泓,则早早地就将云纵横于胸前,而他自己则将陆彤护在身后。  这么一看倒是有些有趣,因为此时所有人都将陆彤和路子鸣给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不管是陆泓,还是洛蕊,亦或者是唐熠、游语鸢和艾晓  看来每个人对于希望的理解都是差不多的。  随着又一股杀意传来  (一声清脆声响...)  巨大的冲击力就顺着云纵的枪身传来,如此的震感更是让陆泓急忙双手握紧,生怕自己没有握紧而将手中的云纵给震在地上。  头顶的剑就好似拥有灵魂一样,它们并不需要人为操纵就可以肆意地游荡在这里,其飞行的速度更是快得离奇,很大程度上还没等陆泓看清楚某柄剑长什么样呢,下一秒之后这柄剑说不准就已经快准狠地朝着自己的脑袋飞来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很感激横芯,因为她替大伙儿挡下了九成的飞剑,只将余下的一成留给了自己。  这已是天大的恩情了。  这脑袋上飘着多少柄飞剑,对此陆泓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不管天上飞着多少剑,只要有一柄扎在自己的身上,那都是能要了他性命的。  这才是天地之威!  “保护好自己!”  再一次击退飞剑群,半空之中的横芯是急忙大吼起来。  只是现场又会有多少人把横芯的话给听进去了呢?  一道剑花、一个闪身,这也才勉强躲过,可是抬头望去,那密密麻麻的剑群就这么飘在每个人的头顶,根本就看不清数量,黑压压的就和蜂群一般。  这样的压抑,让洛蕊的心很是憋屈,可她又没有办法破了眼前的局,她就只能不断地舞着剑,不断地在飞剑的压制下节节败退。  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这里为什么会被十剑众称之为剑冢的禁地了  冢窟  不愧是藏剑之坟场啊!  看着这一脑袋飞来飞去的剑,洛蕊直感自己头皮发麻,若不是她的心性还算坚定,说不准她真会因眼前的这一幕而吓得尿了裤子。  毕竟她的体能是有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反击的招式只会越来越疲软,这不才过去了多久,她这会儿的体能就远不如刚开始那会儿了,她的胸口就好似有火在烧一般,即便她已经很好地在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了,可是巨大的压力还是压得她喘不过气儿。  洛蕊都如此了,再别说实力本就不如她的其他人了。  像是游语鸢和艾晓,她俩除了大口大口的喘气儿,压根儿就没有力气再应付更多的事儿了,只因她们两个早已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防守上,面对这一群群不断朝着自己袭来的剑,两个人除了用尽力气去防守,当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刚抵挡一波攻势,还没等自己喘口气儿呢,这另一波的进攻就朝着自己的方位迅速袭来,这一波接着一波,是根本就不给任何人休息的机会。  这便是冢窟  这便是冢窟所隐藏着的秘密  这便是深渊的力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章 这个世界它错了 当你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在注视着你,直至彼此的隔阂完全消融  窃窃低语  无法剥离  直至永远  只因它就在你的心中,它是你的一道想法,是你身体上的一处伤疤,它就如同你记忆里的一次遗憾  它是你今生今世都不敢去直面的脆弱与惧怕!  因为凡事惧怕的都是它所喜欢的,凡是污秽的都是它所喜好的。  它是这个世界的背面,是被帷幕所禁锢的肮脏。  这是陆泓第一次见识到深渊的力量!  何为深渊  那是穿透心灵的惧怕,是透析本质的谎言。  是人们永远都在避之不谈的真相。  那何为真相?  当古老的雍城再次被深渊的帷幕所笼罩,当受不了深渊低语的杨程彻底沉沦为历史的罪人,当她不顾一切地闯进冢窟,当她用自己的鲜血滋养起尘封的恶堕,一切平静便已被她彻底地打破了。  这份超脱于六界之外的古老力量开始撕扯着她的灵魂,开始改造着她的身躯,开始将她的肉体培育成新的苗床。  直至梦境的眼睛完全睁开,好看清楚这个被它垂涎已久的曼妙世界。  啊  这是血肉的味道啊  即便是在乾坤之下,也能感受到空气中所弥漫的这份腐败堕落的气息,而随着毁灭的光线横扫眼前,乱舞的飞剑贯穿性命,血肉横飞,诅咒降临!  若不是横芯的突然出现  借着瞬息抬头望去,心中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彼此的落差竟会如此之大,这让本就有些傲气的陆泓显得更为自卑起来。  联想到彼此脸上曾经所挂着的那抹嫣笑,联想到两个人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联想到平时那看似寡淡的交谈和内心似火般的思念,他眼中的她就显得更为遥远了,就如同此时此刻一样,一个扎根于脚下的土地,一个翱翔于湛蓝的天空。  她,竟是那般的闪耀!  是啊,碧彩游天冰菩提  这才是完整的她,这才是真正的她。  横芯,这是你的名字  我,再也忘不了了。  与陆泓一般,其实自打横芯出现开始,洛蕊的心就变得很是复杂,是憧憬?是羡慕?是惊讶?是不解?  其实这些都有,而占据着最多位置的,是嫉妒!  横芯对陆泓是个什么态度,洛蕊自当清楚,大家都是女人,即便彼此不说,也都明白得很,所以对横芯看向陆泓的那种眼神,身为局内之人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本就是女人生下来就会具备的直觉,而这个直觉在不断地告诉着她,她和横芯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只因她们两个人都深爱着同一个男人,就光这一点就已经让她们两个分列彼此了。  再者说了,就陆彤这个剑冢小喇叭,横芯和陆泓之间的那份小暧昧又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所以对于横芯不愿直面的这份情愫,怕是傻子都能瞧出点端倪出来,又岂能瞒得过本就消息灵通的洛蕊呢?  再加上洛蕊是身边还站着一位虎妞,一位‘功力’丝毫不亚于小妮子的狠角色。  也不知陆泓这家伙上辈子究竟修了多少座庙,又拉了多少桩婚,这才换得他这辈子的运势是出奇的好,尤其是男女之间的那些粉红记忆,更是让同宗的其他男同胞们羡慕不已。  一位是美若冰霜的剑园一姐,一位是曾经傲然的十剑众,再加上古灵精怪的小公主  这家伙的女人缘未免也好的有些过分了吧。  对于洛蕊来讲,就她和陆泓之间的这份情愫,其实她本人也分不太清楚,这样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究竟是友情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说实话在横芯没有出现之前,她对于自己一直徘徊的心还没个定数,她不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陆泓,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陆泓产生如此特殊的情感。  她和他的纠缠可以追溯至三代之前,这已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这已是恨与不恨的问题了。  毕竟历史就摆在两个人的面前,不管是洛蕊还是陆泓,她们两个都没办法改写这份历史。  洛钧就是为了唐舞和陆国强而死在了三十六洞湖,这本就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这样的恨只会将小小的女孩不断撕扯,直至她的心神完全割裂,因为彼时的她压根儿就解决不了这份历史所留给她的难题。  这样的折磨她受不了了!  她就只想让自己活得简单一点儿,就只想让陆泓可以接纳自己,这一点她做的过分吗?  不过分的,爱本就是个自私的行为,她这样做无可厚非。  但有一点她能够明确,那就是她听不得有人在她耳边说起横芯和陆泓的那些破事儿,因为有一次游语鸢酒后无意间跟她说漏了嘴,她差点儿就和对方动起手来。  那可是游语鸢啊,是她在剑冢最好的姐妹。  这也得亏游语鸢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也就任由那时的她发着大小姐的脾气,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这作为好姐妹,游语鸢又岂能对她的感情置之不理呢?  所以游语鸢曾无数次地暗示过艾晓,让艾晓在其中帮帮忙,看能不能缓和洛蕊和陆泓之间所产生的误会,只不过艾晓这个糙汉子哪懂女娃娃家的巧妙心思呢?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当曦带着人擅闯剑冢,虽说那一次的遭遇让剑冢损失惨重,却也在无意之中替她斩断了她与陆泓之间的隔阂与误会。  推倒了那面看似不可能推倒的墙。  套用洛蕊自己的原话就是:“当他牵着我的手的时候,我什么怨言都没有了,什么想法也都没有了,我就只想让他这么牵着,哪怕再多牵一秒也好。”  不得不说,洛蕊这个恋爱脑啊,有的时候可真是不着调。  但这又能从侧面表明她对陆泓的那份爱是有多么的厚重了,怕是和横芯的爱比起来也相差无几吧。  所以当冢窟内的飞剑群朝着几人突然发起了袭击,洛蕊是连想都没想就将小妮子陆彤给一把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她则一人一剑地挡在陆彤的身前,眼中除了坚毅,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选择了让自己直面危机,选择了将活下去的机会给了陆彤,给了陆泓心中最为柔软的那位亲人。  可是有一点需要清楚,别看洛蕊老是一副大姐头的做派,可是如今的她也不过大陆泓半岁而已,即便她的个人实力再是出众,她终归还是让自己跳脱不出黄金律法的。  她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类,既然是人类,那便存在瓶颈,那便存在空间,存在高与低的差别,而对于此时的她来讲,唯一能制约着她进步的无疑是那道她一直都无法去击溃的壁垒。  体能  她的确很优秀,甚至在十剑众的那些家伙来看,她的这份天赋早已成为了她的标签,成为了她的资本。  可是游岚并未告诉她全部的真相,即便这位十剑众是她的师父,却也对她有所保留。  只因那份真相颇为残酷,也显得决绝!  她的天赋正在禁锢着她的发展,就如同一条条看不见的枷锁,正在不断地缠绕着她,正在不断地撕扯着她,如若她还不尝试着去打破规则,如若她还不尝试着去寻觅机遇,她的这份天赋无疑也会成为限制她未来的囚笼。  而此时此刻,当危机降临之时,对她来讲这无疑是一场挑战,但从另一方面去看,又何尝不是一种机遇呢?  所以此时摆在她面前的问题就很简单了。  一个爆发力十足却严重缺乏持久性的剑客,终究是走不远的,这一点她此刻很是清楚。  当一柄柄剑被她击落在地上,而后又在瞬间腾空而起,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又回归到了无穷的剑阵之中,洛蕊深知这样的防守终究不是个太好的应对办法,如果再这么一昧地防下去,那么自己一行人迟早完蛋,这绝非她在危言耸听。  胸口处的那份炽热的灼痛感让她明白,自己的体能已经快要枯竭了,借着余光瞥了一眼,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伙伴们,她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些伙伴也应如此了。  (大口的喘息...)  即便不用去看,单从彼此的后背所传过来的那阵起伏,就已明白彼此的状态了。  再不想出个办法来,就真的要出大问题了。  可是头顶的剑阵貌似并不打算给她们更多的时间去考虑,即使绝大多数的飞剑都被横芯一个人给牵制住,但总有些会落去陆泓他们所身处的方向,于下个瞬间  又是几十柄飞剑刺来,那犹如溪流般的剑阵。  “老艾护体!”  大吼一声,只见唐熠的身体率先泛起一阵稀碎的白光,而那些飞剑在击中了这层白光后竟被反弹开来,就好似这层白光和钢铁一般坚韧。  与唐熠一样,艾晓在他的话音未落的时候,整个人也泛起一层淡淡白光。  而另一侧的洛蕊也没闲着,随着叮叮当当的一阵脆响,她的虎口被震得生疼,她手中握着的剑也因此而发出阵阵的鸣。  这份来自上天的惩罚,让孩子们一个个苦不堪言,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拉胯,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着。  这一刻,小小的队伍里已经没有了矛盾,更不存在分歧和猜忌,每个人都无比信任自己的伙伴,每个人也愿意让自己去面对挑战,而将活下来的机会赠与朋友。  只因后背的方向,是伙伴做站着的位置。  所以没有一个人喊苦,也没有一个人说累,哪怕胸间如烈火焚烧一般,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抱怨。  这便是人类最了不起的天赋!  他们新生信念,她们追逐希望!  不过稍微有些可惜,因为陆泓就没有洛蕊和唐熠那般好运气了,为了护住身后的陆彤和路子鸣,这一阵攻击是让他挂了彩,当一阵殷红缓缓浸透他那单薄的衣衫,然后在他结实的后背处露出一大片的猩红,是吓的小妮子立刻张大了嘴巴,整个人就好似傻了一般,半天都不曾发出任何的声响。  若不是一旁的路子鸣急忙晃动着她的胳膊  相信小妮子直至此时也都没能从方才的那阵震惊中回过神来。  对于她来讲,这一幕与自己十年前的那次逃亡何其相似,挡在自己面前的都是她心中最爱的人,都是她心中所认定的唯一依靠,都是她这辈子最为仰仗的未来,可是她就想不明白,为何这份美丽的牵挂不能在她的世界里保持得更为持久一些呢?  当哥哥选择了用自己的后背去守护妹妹  以血肉之躯抗衡天地之力  这本就是一份最伟大的爱了。  可以说在这一刻,眼前的这一幕开始在小妮子的心中与她心中的另一段记忆开始交织,直至两个画面完全模糊,变得没有了边界感。  那是她最为惧怕的一幕!  不过好在陆泓又一次坚持了下来。  最终所有人又一次地堪堪挡住了飞剑群的攻势,只不过与之前的又有所不同,因为这会儿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写满了疲惫感的,那是一种由心而发的。  即便是被所有人给护在中心的陆彤和路子鸣亦是如此。  至于横芯  至于这个将心中的爱早已显露无疑的可怜女人  借着余光一扫,她敏锐地发现了陆泓的异样,仔细一瞧这才彻底看清了那道猩红的痕迹,是那般的刺眼,是那般的令她心生焦急。  这种焦急不是她刻意装出来的,那是她打心眼儿里的情绪。  她爱陆泓,这已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而且这种爱还不是年青少年之间的唏嘘许诺,她的这份爱更加厚实,她的这份爱更加真实,她的这份爱更加充实。  只因她对于陆泓的爱早已被她做了标记,那是独属于历史所沉积出来的那份枷锁。  她曾在唐舞的墓前立过誓,她会在今后的日子里替对方好好地活下去,会安静地守候在孩子们的身边,一点点地看着他们长大,直至让自己成为孩子们心中最后的那份依靠。  这是她对唐舞的承诺,更是她对自我命运的妥协。  曾经不可一世的横芯啊,此时却为了信守这份诺言而选择了平庸,这份伟大的牺牲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可是逐渐的她变了,她开始在意起自己与陆泓之间的那份情愫,她比陆泓大九岁,这已是两个人之间无法去逾越的鸿沟。  再加上她起初的时候又拜过唐舞为师,哪怕后期因为她过人的天赋而成为了十剑众之一,让她成为了唐舞的羁绊,更是和唐家兄妹组成了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剑,可是越是这么复杂的关系背景,就越让她和陆泓的这份感情就显得别扭。  只是好女怕缠郎啊  陆泓对这份感情,可不是这么看待的。  横芯比他大九岁,这自然不假,可这又能说明些什么呢?不就是九岁的界定吗,他自己都不在乎无所谓,这别人还能左右得了他的思想不成?  而且再说了,这些年若不是横芯,他是绝不可能拥有今日的这般成就,毕竟他可没怎么照顾过小妮子的生活起居。  都说日久生情,这一点在陆泓和横芯的身上当真表现得淋漓尽致,即便两个人都是那种慢热的性子,但是架不住有人用火烤呀,而彼时手持火把的人,正是被他们两个亲亲苦苦拉扯大的陆彤。  随着陆彤的软磨硬泡,随着小妮子那威力十足的枕边风在不停地肆虐着横芯的内心,这位曾经的十剑众终于沦陷了。  她开始选择直面这份爱,因为小妮子的态度已经向她诠释了什么叫做勇敢,而那一刻她也看明白了许多,那些异样的眼光、那些所谓的流言  这又能怎样?  就好似小妮子曾经对她所说过的那句话:“师姐你瞧这天多蓝啊,你再瞅瞅咱这脚下的地多宽啊,所以世界这么大,其实完全可以包容得下你和我哥的,咱甭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只要我们活得自在不就好了吗,毕竟这往后的日子是我们在过呢...”  是啊,这往后的日子是她在过,所以她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她想爱谁就爱谁,这本就是她的生活,是她的权利,是她对于美好的向往,所以她并没有错。  错的是这个病态的世界!  而她想去改变这个世界。  她想要变得勇敢,她想要追逐爱情,她想要让自己活得更像个人,就这一点点的诉求,其实真的不过分。  所以对于横芯来讲,哪怕这天塌了地陷了,也都阻止不了她爱他,只因在她的世界里,这个男孩早已成为了她今后的唯一,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为了陆泓,她甚至可以与整个世界为敌!  所以别说是眼前的这群飞剑了,就算是她的性命,相信她也不会为之皱一下眉头  这就是横芯,横在生与死之交界的那颗跳动的心。  那颗不被深渊所侵蚀的心  那颗不被罪孽所奴役的心  那颗深爱着陆泓的心!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章 因果 爱,真的很伟大,因为它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无所畏惧,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勇往无前,可以让一个人脱离苦难,可以让一个人得到升华。  当然了它也很奇妙,毕竟除了改变自身之外,它还可以左右环境,还可以控制生死,谁让它可以在悄无声息之间就让一个人加速堕落,让一个人尽显疯狂!  而最最最神奇的是,爱可以让一个人在瞬息之间转变看法,它可以让冷酷无情的人变得心性柔软,它可以让杀伐果断的人变得犹豫不决。  这就是它的厉害之处,没有人能够在它的面前硬气起来,就好似没有人可以不喝水,可以不吃东西一样。  因为它早已在不断更迭的期间融为了每个人身上不可缺失的一部分了,它就安静地躺在心中的某个地方,直至在某一个特定的条件下被彻底引爆。  就如同现在!  当恐惧完全占据了每个人的心头  (刷...刷...刷...刷...刷...)  又一阵蜂鸣掠过,横芯再次提一口气,手中的春花千寻舞动得更为频繁,伺机撇了一眼不远处的花十娘等人,她随即做出了个决定  也许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也许这个决定会将她拖入再也爬不出来的深渊,但为了保护她心中的爱,为了信守她所应下的诺言,她还是决定这么做。  就只因她晓得,如果她再不勇敢的站出来,那么她一定会为了今日所做出的决定而后悔终生的。  彼时就只有孤独和懊恼会陪伴着她,一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刻。  所以这是个她完全就无法去做出选择的决定,因为答案早已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不能选,她只能做。  不过她并不后悔!  绽放吧,春花千寻!  “是她!”  当那一抹洁白闪烁,有些人的痛苦回忆不禁瞬间充斥于心底之间。  是游岚  是这位十剑众  毕竟那日的对决是给了她当头一棒,更是让她明白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这份差距已不是勤奋与努力所能相互弥补的,这是自娘胎里就已分出了胜负的差距。  老丁头  财神爷  熊胖子  以及彭曼丽和于倩,再加上眼前被深渊所折磨的杨程  当真可以说,若不是因为横芯的突然发难,若不是曦组织的这帮疯子突然擅闯冢窟,她们这群十剑众又岂会陷入到这般的动荡局面之中?  而现在,即便就是瞬息间的一眼  游岚便认出了她。  心中的恨意顿时浮现,手中的长剑直击蓝天,而剑尖所指的方向正是横芯!  若不是花十娘拦下了她!  “先处理眼前!”  快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横芯,花十娘急忙将欲要前去与之对决的游岚给拦了下来。  “可是...”  不等游岚反驳,一股劲风便贴着她的后脑勺儿传了过来。  竟是唐湛!  虽不曾言语一声,但他的眼神却已说了太多太多,那是无比坚决的意,是无比坚强的志,是无比坚定的心。  毕竟眼前的危局并未解除,被深渊所腐化的杨程依旧在冢窟的门口不断蠕动,不断地在变局中发生着异化,所以此时并非是一个前去寻仇或是报复的好时机。  至少唐湛是这么认为的。  即使早在横芯这丫头刚出现那会儿,他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可他并没有向这丫头发难,为什么?  他为什么可以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为什么可以让自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而不是像游岚这样有些歇斯底里呢?  早知道财神爷,老丁头,彭曼丽和于倩,这可都是唐湛的老伙计啊,尤其是于倩,更是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媳妇。  可是  他此时在面对横芯的时候,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沉默?  其实并非唐湛冷酷无情,如果他是个薄情寡义的人,相信于倩也不会爱上他,正因为他本就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这才会惹得于倩这个女人为他情根深种。  他之所以在此时会这样,完全是因为他们四人的遭遇让他这个醉鬼明白,命运想要处决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挑所谓的好日子的。  而他认为眼下的日子就不是什么好日子。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当真了解横芯吗?  如果他真的了解对方的话  所以即便他这会儿是满肚子的疑惑,可唐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冲过去质问对方,因为彼时的杨程所带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只能让自己着眼于当下才行。  这不游岚的话还没吼完呢,他便直接朝着对方的身子撞了过去,整个人就好似蛮牛一般,而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他要救下游岚。  当耀眼的光即将夺眶而出,眼疾手快的唐湛是瞬间启动,脚下菩提迷踪步频现,不等到杀人的光来到面前,他便硬生生地通过自己的这一次撞击,是将花十娘和游岚二人给一并撞飞了出去。  待三人狼狈落地之余,他这才快速地回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陆泓几人。  他很清楚这几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山梅林  那个埋葬唐舞的地方,就在冢窟的后山处,而想要抵达那里,冢窟就是他们必经的地方。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谁又能猜到杨程今日的变化!  所以陆泓他们能遇到今日的这般变数,当真属于倒霉。  纯纯的倒霉。  所以就唐湛来看,对于陆泓这孩子的倒霉运势,他这位做师父的也不好再抱怨什么了,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的注视,默默地祈祷,默默地将心中的爱和关心先暂时性地寄存于心底。  而他之所以会这样,就因为他坚信忽然出现的横芯不会伤害陆泓。  他坚信自己对横芯的那份判断!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件事是人类无法通过自我的意念去控制住的,一个是如厕,一个是咳嗽,一个是爱一个人的眼神,那种眼神是藏不住的。  所以他选择再相信横芯一回。  即便他对于老丁头、财神爷和彭曼丽的死很有意见!  尤其是老丁头,毕竟这个老家伙就是被横芯用剑给插在冢窟的石门上空的。  现在现场里的所有人都因杨程的疯狂而陷入深深的被动局面,尤其是花十娘她们,可以说她们此刻所面对的挑战无疑是极其巨大的,毕竟挡在她们面前的可是被深渊所侵蚀的杨程,而此时与横芯交织在一起的飞剑群,这只不过是冢窟用来压制深渊帷幕的游魂之力。  是的没有听错,那些与陆泓等人在反复周旋的飞剑群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深渊的影之力,而是冢窟最大的秘密。  为了镇压深渊的裂隙,剑冢的先祖们选择在雍城立足,勇敢的他们将深渊的裂隙封印在了冢窟,而为了稳固这道封印,更是为此开山立派,继而创立十剑众。  十剑众的职责便是如此,一旦这道封印出现了松动,十剑众之列就必须舍弃一切,进而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稳固封印的伟大事业当中,而若想稳固这松动的封印,其前提就必须要深入冢窟。  而仅凭十剑众是绝不可能修复封印的,毕竟冲击封印的力量可不是寻常的力量,此等力量可是源于创世之初的,那是最为混沌的能力,是连光都可以吞噬的能力,是连时间都可以扭曲的能力,而这样的力量绝非是人类所能够与之睥睨的。  这才有了幻坊!  这也正是人类的最大潜能!  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  先祖们发现,这份源于血肉的枷锁虽无法给予人类宛若神明般的强悍身躯,但也给了人类不断自我发现的万般可能,在某个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发现被侵蚀的封印竟然可以通过至臻至纯的精血来修补,这个发现算是给当时的剑冢带去了爆炸性的讯息。  原来人类竟真的可以与神明相抗衡!  所以从那时起,每当冢窟的封印为之松动,就会有一大批幻坊的弟子深入那里,当真可以说先祖们为了这道封印,是选择将自己的一生都留在了冢窟,是一代又一代,一茬又一茬。  为什么此地要被剑冢的历代称之为冢窟?  那是因为这里本就是禁锢游魂的封印之地!  无数的前辈们为了稳固封印而选择让自己投身到了这场伟大的战争之中,但鲜有人能再活着出来,至于那些攻击陆泓等人的飞剑,便是他们生前所带进冢窟的武器,只不过时光冉冉,却让这样的兵刃变得越来越多了。  虽说就连花十娘也都搞不明白,为何这些镇守封印的游魂会去攻击陆泓,可是她如唐湛一样相信横芯,她坚信横芯一定可以替自己去保护那群孩子们。  她的人生就快走到尽头了,她自然能看得出来横芯眼中的那份爱意。  那本就是无法遮掩的真相,是不被谎言所误导的决心。  所以她才出手拦下了游岚,拦下了这位就快要被心中的仇恨所吞噬的爱徒。  眼下的杨程显然是活不了了,就她现在的这个状况,都已经不能说是个人了,那么大的个眼珠子就这么在众人的面前晃来晃去的,再加上那些长满了眼球和尖牙的触须,这已是妥妥的深渊造物了,怕是连她可怜的灵魂,此刻都已经成为了供奉于黑暗的贡品了吧。  只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那便是杨程为何会沦落至此,不管怎么说,她如今的这个下场无疑是十剑众里最为凄惨的那个,可以说马金银的死亡所带给她的震荡是无比巨大的,这样的震荡让她的心神备受折磨,即便是她和老马的孩子,也都无法将她涣散的灵魂给拽回到现实中来。  直至深渊的低语在她的耳畔响起了声音  那是一种蛊惑,可对于彼时的杨程来讲,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所以她才拖着半残的身子冲进了冢窟,亲手将那枚插在那人心口处的钥匙拔了下来!  至此整个空间为之震荡,原本处在沉睡中的游魂们瞬间被惊醒,而本应无损的封印更是如同碎裂的镜面,无数道阴影顷刻间便将心死的她吞噬殆尽。  杨程是百分之百救不回来了,既然如此那么对于花十娘她们来讲,这接下来的事儿就简单多了,需尽快将其斩杀,如若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其斩杀,那也要尽可能地去拖着它,绝对不能让它冲出这里,毕竟此时在她们的身后,可是剑冢的外院方向,而那里可还居住着几千名外院弟子呢。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头怪物冲击外院,这是底线!  即便春花千寻的光芒已经穿透了游魂的帷幕,让站在地上的游岚顿生愤恨,那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闪光  “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她不会伤害他们...”  话音尚未落地,花十娘也顾不得太多,她只是快速地给唐家父子了一个眼神之后,自己便再一次朝着怪物所在的方向飞奔出去了。  而唐家父子也紧紧地追随着她的脚步,生怕自己慢了半拍,继而被这头怪物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至于游岚  既然横芯都已选择了不再隐藏,那么游岚自然也不会隐藏,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当封印修复之时,就是她和横芯的清算之刻了。  毕竟她和于倩的关系,就如同洛蕊和游语鸢的关系一样,甚至还要更好。  而现在的于倩  (冢窟外围...)  当彼岸的深渊开始朝着生者的世界发出私语,有这么一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注视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是董子辅  绽放吧,春花千寻!  为了守护心中的爱,横芯坚定了她的心,这一刻她不再懦弱,这一刻她不再平庸,这一刻她愿意为爱而奉献一切,只因她要对得起自己的那颗心,那颗深爱着陆泓的心,而她为了他甘愿如此!  当游魂再度笼罩半空,将原本湛蓝的天遮蔽成了黑压压的色泽,但即便如此也都无法掩盖春花千寻的光芒,那种耀眼的洁白是黑色所不能接受的,所以帷幕被它们所刺穿,也让身处在危局之中的人们捕捉到了新的希望。  这一刻请记住它,它的名字叫做春花千寻!  是横芯的剑,更是她最为忠诚的伙伴!  于瞬间,白色的异鬼面具凝集完毕,原本的青衣在阳光下变得洁白无瑕,就连她的头发,也都被这抹神圣浸染成了一种珊瑚的青蓝色,无数根白色的缎带飘散在她的四周,就这么无规则地悬浮着,竟让此刻的横芯看上去充满了仙气。  春去花常在,千众寻真心。  这一刻,她好不容易寻得的爱,她不想失去。  当白色的光芒犹如利箭,纷纷落在了半空之中的飞剑,直至一声声的轰鸣出现,让半空之中的飞剑竟出现了星星火点,而这般的火点竟在下一瞬间凝聚出了燎原之势。  直至  焰击长空!  那是火是颜色  却又夹杂着雪的洁白  是红色与白色的彼此交织  而这还不够!  震怒吧,春花千寻!  在陆泓等一众人的眼中,原本晴朗的天竟瞬间降下了温度,而后一团夹杂着无情风暴的风雪就这么出现在那里,将半空里的飞剑群给层层包裹住,直至不断地将其压缩。  (一声爆鸣...)  就连大地都为之颤抖,甚至连不远处的怪物都忍不住地朝着半空望去,或许是因为这一声的爆鸣,亦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吧。  而这还不是结束。  毕竟燎原之势才刚刚开始!  闪耀吧,春花千寻!  竟是半个月前诛杀马金银的招式,只不过这一次镜面里所探出的并不是锋利的剑,而是一根根洁白无瑕的缎带。  借着风雪的霸道,借着燎原的狂怒,借着天地之威能  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万象无穷!  但变数再增。  因为此刻的横芯把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面前的这堆飞剑上,所以方才的她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自打那一声爆鸣出现,她们就成了那头怪物的新目标了。  还没等花十娘开口提醒,一根粗壮的触须就已经朝着洛蕊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那是夹杂着影之力的触须  (一声闷响...)  跌坐在地上,然后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甚至连寻常的开口讲话,此时的她都已做不到了,只因那根触须就横在她的眼前,就离她的瞳孔只有几寸的距离。  至于小妮子  她早已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得昏死过去,若没有路子鸣在一旁急忙扶住了她的话。  而对于这一声的闷响  是陆泓  关键时刻是他一把将洛蕊推倒在地上,是他将自己的胸膛挡在对方的面前。  鲜血并没有如期滴下,因为刺穿胸膛的血肉早已被饥渴的深渊所品尝,至于陆泓本人则被这根触须直接拽回到它的主人的身边,俨然是打算把他当成又一道甜品。  “陆泓!!!”  那是横芯的呼唤!  只不过被她所禁锢的游魂并不打算再跟她浪费时间,既然她的心神涣散,那么  一阵幽光闪现,无数剑影穿透镜面,直至半空之中有人坠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章 再见 这一刻,时间好似停滞不前了,就如同深陷在流沙之中的小草,感受不到前行的未来,亦感受不到下坠的历史。  这一刻,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只因在这个该死的循环中,眼中的一切都只是无聊的消遣罢了,甚至连不可控的自己,也都成了时间与梦境所博弈的棋子而已。  直至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恍惚起来,就连耳旁的风都也变得无关紧要。  那是最为绝望的漆黑,它本就没有丝毫的声响,更不会有人为之回应。  直至不断坠落的人,或许就连他自己也已经无法算清了,在这样的深渊囚笼之中,他究竟待了多久。  就如同从创世之初他就待在这里了,是这样的让人感到窒息。  假如这就是死亡的话  眼前的一切都在后退,即便是最为模糊的片刻记忆,此刻也都变成了永恒,它们就如同一面面镜子,不断地重复着当时的画面,不断回闪着当初的声音。  那曾经的一幕,就好似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飞速掠过,是儿时的回忆,是曾经的故事。  直到整个世界变得吵闹,变得不断翻涌涟漪。  变得如同一处被狂风所卷起的浪潮。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些回忆正在给他标注着未来的方向,那是一个白色的光点,一个看上去极其遥远的地方。  虽那个方向距离脚下的地方还有些距离,但身处在这里的他还是看明白了,那个光点便是他这趟旅途的终点了。  一世匆匆,就这么来来往往  真的好平庸啊!  只因那里无穷无尽的黑夜,是不夹杂丝毫色彩的地方。  那里自是终局之地,是埋葬梦的地方。  直到那道光的出现,轻身而至!  竟是生者的世界  陆泓从未有过这般舒爽的感觉,此刻的他仿佛没有一丝的压力,他就这般轻飘飘地朝着眼前那看似遥远的光芒飘去,在此期间不带有一丝的停滞,亦不带有一丝的留恋。  而随着他距离眼中的光越来越近,包裹着他身躯的黑夜正在逐渐褪去,无数的色泽开始充斥着眼前,这些颜色以光的速度在不断闪烁,直至钻进每一面代表着回忆的镜子里去。  曾经的记忆又重新变得充满色彩,竟是那般的耀眼,那般的离奇。  着实令人痴迷!  在这里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是儿时的他,那是龙蟠关的家。  黄沙漫漫,却无法遮住那些英灵的身影,他们是龙蟠关的骄傲,更是北朝人的骄傲!  只因有他们在,西固就不会易主,西固的老百姓就不会深陷战争的泥沼当中。  毕竟白枪在手,那便是西固的脊梁,所以请记住他们的名字,对于侵犯者来讲,他们是屠夫,是恶鬼,是战场中最被人丑化的刽子手,可在北朝人的眼中,他们就只有一个名字。  白衣铁足  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是北朝人的骨气!  而又在下一个瞬间,镜子里的画面跳脱翻转,竟是他抱着婴儿的模样,即便那会儿的他本就是个稚气未退的孩子。  那是他第一次怀抱陆彤的时候,看着怀内皱皱巴巴的小孩儿,他殊不知那会儿的自己也都还是个孩子。  当真温馨啊。  这本就是源于血脉的感情,是他今生都无法割舍的,尽管记忆里的陆彤皱得就好似没长毛的小狗一样。  一幕幕皆在这里重映,一幕幕皆在眼前反复,它们不断地倒退,不断地前行,不断地冲击着他本应沉睡的记忆。  直至  所有的镜子瞬间粉碎,化为了一颗颗照耀着夜路的繁星。  当婴孩的啼哭声戛然而止,整个空间变得再度安静,从青年变成少年,从少年变成孩童,从孩童变成孕胎,从孕胎变成细胞,再从细胞变为虚无。  最终遁入尘烟。  最终让自己彻底融入了漫天的星辰之中,化为了一颗快速掠过深夜的流星。  这或许就是他的一生吧。  每个人或许都曾想过,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那么自己还会留下哪些遗憾?  如果真能如愿,那么自己究竟该怎么活,该为谁活!  人生之路漫漫无期,当真有太多的选择了,不同的选择对应了不一样的结果,但不管怎么去选,故事的最终依旧只是那一个指示。  但选择代表了给予,代表了上苍所给予给人的祝福,那么到底该怎么抉择,又该怎么放弃?  这里没有时间,这里有的就只是选择。  而对于此时此刻的陆泓来讲,命运就只给他留下这些了。  当耳旁忽然感受微风  猛地睁开双眼,一切的幻境瞬间散去,不再拥有黑夜,也不再充斥彷徨,有的就只是眼中所看到的这片碧蓝的天空,以及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茫茫草原。  那是一种无尽的绵延,就好似它早与这片天地相连  他  就站在那里  在安静地等待着!  “你是谁?”  这是他第一次的尝试。  “我是你。”  而这是他第一次的回答。  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陆泓虽心生困惑,但他还是选择直面对方,去直面自己最为惧怕的事。  “你若是我,那我又是谁?”  为此他继续追问。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而他眼中的陆泓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继续说道:  “想要寻得答案,你就要打开这里。”  看着对方如此诡异的行为,陆泓不解。  “我听不懂。”  既然不解,那便直接问,这样总好过让他猜,毕竟他对自己还是颇有些认知的,像这种费脑子的文字游戏,他其实还挺不擅长的。  “因为你放不下,所以你听不明白。”  只不过面前的自己越说越迷糊了。  “放不下?”  这让他更为迷惑。  “人生就是如此,总是逼迫人们做出选择,哪怕这样的选择会伤害到自己。”  可眼前的自己依旧缓缓而谈。  “但是我不想选择...”  这是陆泓的答案。  只不过他以为自己在这一次的争论中占据了上风,可事实却与他所想的完全相悖。  当那一抹黑色沾染在了对方的身上,于下个瞬间,黑色的火焰就将眼前的自己完全包裹,从双腿的位置开始不断地开始蚕食着他,不断地开始侵占着他。  至于他自己  猛地低下头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竟也平白无故地滋生出了这样的黑色火焰,是与眼前的自己完全一样。  “陆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在业火焚尽身躯之前,你我必须要做出选择!”  每当眼前的自己朝前迈出一步,黑色的业火就会将脚下的草地烧尽,就只留下光秃秃的一片痕迹。  直至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  直至两个人身上的黑色业火就这么彼此交融于一起!  “我这是要死了吗?”  看着漫天的火,竟感受不到丝毫的痛。  哥  忽然,一声轻唤  那是小妮子的声音!  微微皱皱眉头,四顾望去,却不曾看到心中的家人。  “我这是要死了吗?”  再一次的扪心自问,再一次的不愿面对。  “你必须要做出选择,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只不过陆泓所换回的就只是这一句不断重复的话。  黑色的业火已经焚烧到他的胸口处了,相信要不了多久,这股火势也会蔓延至他的脖颈,蔓延到他的眼前。  或许,这便是他的结束吧!  哥  又一声轻唤  竟让不断蔓延的业火为之停顿,让本应平静的空间顿时产生阵阵涟漪  而后  不等陆泓为之反应,一股力道瞬间浮现,而他本人则被这股力道不断牵引,眨眼间就已看不见另一个自己了,至于他本人则如同倒退的流星,身边的景象也开始扭曲起来。  从草原到高山,从高山到丘陵,湛蓝的天到无尽的白,从无尽的白到虚无的灰,直至一切又重新回归到了原点!  哥  这是陆彤的呼唤!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总会让寒冷的夜充斥着温暖,即便这一声啼哭会让男人们手忙脚乱,但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怨气,能看到的就只是初为人父的那份爱意。  “你说他叫什么名字才好?”  躺在床上的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眼中的爱人,看着自己的孩子,轻声细语,其目光从未挪开。  而就在这时,少年也是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我听刘妈说是个妹妹!”  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老家伙不忍笑出了声。  “快让我瞧瞧...”  一边说着,小家伙一边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了老家伙的身旁,就这么踮着脚尖儿目光深情。  “娘,爹,她好皱啊!”  小家伙的这句话是惹的床上的她不免瞪了其一眼。  “我想好了,碧玉上兮烟霄远,彤霞烂兮秋水阔,这娃娃以后就叫陆彤了!”  而对于小家伙来讲,从此刻开始,他便有了妹妹,他便有了值得自己守护一生的人了。  陆彤  欢迎你来到这个家!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我爱她,就如同她爱着我一样!  对此我从未有过质疑。  即便被游魂的剑所击穿了身躯,但下坠的横芯依旧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陆泓的身上,即使心中的爱人早已眼神涣散。  但  绝不!  绝不能让他遭受此等折磨!  这便是横芯的选择,亦是她的答案!  杀戮吧,春花千寻!  (两个月后...)  虽无法坐直身子,但对于此时的陆泓来讲,他能躺着跟人说上几句话,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他可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狠人呐!  杯口一般粗的触须,就这么直接穿过了他的胸膛,这样的伤势若是还不死人,那才叫奇了怪呢。  而他之所以没死,全是因为横芯。  全是因为这个深爱着他的女人!  自打他苏醒过来后,他曾不止一次地问过小妮子有关横芯的消息,可是不管他怎么去套路陆彤,这丫头的嘴巴就跟被人缝上了一样,对横芯的事是只字不提,说到急处了甚至还跟自己打起哈哈来,这就更让他心存疑惑起来。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自己受到致命伤之后,横芯到底做了什么?  可是陆彤不说,他就根本不可能得知此事,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一件事情连陆彤都要为之保密,那么在剑冢这个大环境里,他就再也不可能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此事了。  很显然横芯的事就是这样的!  一个濒死之人就这么被救活了?  这难度之大堪比登天呀!  (又过去大半年光景...)  转眼就要入秋了,陆泓的伤恢复得不错,而在他恢复期间他也得知了一些消息。  为了稳住松动的封印,老掌门唐震只身冲进冢窟,之后在游岚和唐湛的帮助下,花十娘重新闭合了冢窟的石门,也就是说自打那天起,老掌门就再也没有从冢窟里走出来了。  至于花十娘,因为唐震的决定,让她心如死灰,毕竟明眼儿人都能瞧得出来她和唐震的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感,即便她不善表达,但是那份爱依然存在。  所以她选择留守冢窟,选择为了唐震而放弃名利。  至于游岚  自那天以后,花十娘便将整个剑冢的最高职权交到了她的手中,也就是说自那天起游岚便是剑冢新的掌门人了。  唐湛则接过了花十娘的位置,替其掌舵幻坊诸千弟子去了。  而为了帮助自己的姐妹,于倩选择留在游岚的身边。  至此曾经的十剑众不复存在!  丁志气、马金银、彭曼丽、熊祥、杨程  以及为了修补封印而之孤身钻进冢窟的唐震  这一次剑冢是真的伤到了根儿上了。  所以介于这个情况,游岚在登上掌门宝座的时候所下达的第一道指令便是封山!  为了保全剑冢一脉,她要求剑冢所有弟子不得私自下山,如有违令者严惩不贷。  只是再也没有见到她  横芯  快要入秋了,天气难免有些阴冷,尤其是下过雨后更是如此,这让本就身有暗疾的她很不舒服。  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膝盖,但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只因她所望去的方向,是曾经的家,而那里住着的是心中的人。  好一幅山水江山  白皑雪路入晨寺,一枝枯梅应霜来。  也许今后的她,便不可能再去山梅林这样的好地方了。  也许这便是横芯最后的那声告别吧!  自此以后  世上便再无此人了!  “还是放不下?”  安静地来到丫头的身旁,就只是用眼睛扫了一眼对方,简单地问着。  这是先生,是救了横芯两次性命的那个男人,自那夜起,她的余生就只有如此了,这是她欠他的,所以即便心有不甘,但她只能选择默默地跟着他,只能安静地望着他,只能让自己一生一世都活成先生的影子。  因为影子,不怕痛,不怕苦,更不畏生与死!  “多少是有点。”  微微仰起头,给先生一个笑容,但是横芯晓得,这会儿的这般笑容,一定很丑,因为她嘴上所说出口的话和她心里所想的意思,是截然相反的。  “若真舍不得,那就算了吧。”  好一招欲擒故纵  “先生既然救了我,我自当余生都会跟着先生,先生去哪,我便会去哪,所以这舍与不舍,在我的心中早已没了意义,如今的我就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任何胆敢阻碍先生大业的人,都要先过我这一关。”  快速地转过半身,双眼直视着面前的男人,横芯的话说得无比坚定。  “横芯,你要清楚,不是我要救你,而是这天要救你,我承蒙天意前来,也不过走了个过场罢了,一个小小的使者,还不能左右你的性命,因为你的命由天说了算,而我?说了不算的。”  正当横芯还想开口,她到嘴边的话却被先生给出言制止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真正救你性命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脑袋上顶着的这片青天,我不知道天意为何会指向你,更参悟不透这其中的奥秘,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那便是天意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老天安排我来,那我便如期而至,至于你的去与留,你自己决定就好...”  先生的话,让横芯听出了另一层的含义  眼前的人,便是她今后的天!  就如先生刚才所说,她的去与留,自己做决定就好,但是她的决定还要经过头顶的天去同意,而这片天  “横芯心意已决,先生不必再劝了,从今往后先生便是我的天!”  说罢,便看到横芯竟单膝跪在了白先生的面前,将曾经高傲的脑袋给低了下去。  看着身前跪着的人,白先生眼中的光,犹如星辰一般浩瀚无垠。  横芯猜得不错,他才是她今后的天!  白皑雪路入晨寺,一枝枯梅应霜来。  再见了,横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章 迎风摇曳的铃儿草 白皑雪路入晨寺,一枝枯梅应霜来。  听,静静地听,横芯你听见了吗?  那是铃儿草的声音  它们在迎风摇曳,它们正在为你指引,那是归乡的路。  它们就生长在那里,从未离开过。  听,仔细的听,横芯你听见了吗?  那是它们的轻吟,是它们在歌唱,是它们在苦闷的现实里为你我而呢喃的祈福。  每当微风拂过,那便是独属于它们的狂欢。  只因它们不希望被你忘记,只因你是那等待回家的可怜孩子。  听,慢慢的听,横芯你听见了吗?  不要再做远离家乡的候鸟,不要变成孤苦伶仃的游魂,铃儿草在默默的告诉着你,只要你仔细寻找它们的踪迹,你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不管时光荏苒,不管岁月变迁,不管日夜更迭。  它们唯一的使命,便是指引着离家的你回到家里。  听啊  横芯你用心的去听啊  你的家,在这里!  (几个月后,北朝,凉州,九阳山...)  凉州还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呀,汉子们个个都长得是魁梧彪悍,那厚实的膀子显然就是个当猎人的好料子,那饱满的肱二头肌,那夸张的胸大肌,那不修边幅的胡子拉碴的模样,啧啧啧啧,好一个民风质朴的汉子哟。  再看看这些生活在这里的小娘子们,虽说她们的皮肤看上去略显的粗糙了一些,是远没有江南的女子那般水灵的,但她们却拥有着江南女子不曾拥有的气质,那是一种源自于异国他乡的神秘韵味。  能歌善舞,目若星辰  就好比剑冢的游岚,她就是个妥妥的凉州美人,这么说吧,就她的颜值和身段,放在整个北朝那都是能站住脚的存在,若不是她的娘家人足够强硬,怕是她早就被皇帝给招进宫里当贵人去了。  毕竟皇宫那种深宫大院,奇珍异宝不缺,山珍海味不缺,奸诈佞臣也不缺,缺的就只有良臣,就只有美人。  哪有皇帝不爱美人呢?  最少在近百年的记载中,这深宫之中佳丽的人数可是没低过一千人的。  有时候想一下,若是遇到个脸盲的皇帝,就这黑压压的一群人,他当真能数得过来?  可能谁是谁皇帝都认不全乎吧。  不过这并不妨碍朝廷在全国各地继续搜罗更多脸蛋美气质佳的小美人儿。  所以当年先帝执意西进,用无数英灵的性命拿下的凉州,  肯定不只是为了那里的美酒和葡萄。  而凉州因其地势辽阔,为了更好地巩固北朝在这里的统治力,像雍城这样的兵家重镇就不乏有二三十座,但这其中最为出名的却只是雍城和九阳,毕竟这两座城可绝非是寻常的城,雍城有剑冢,而九阳则有九阳山。  一个与剑冢近乎齐名的超级门派!  有意思的是,九阳山的掌门人,可是姓游的。  当然了,他的这个掌门是他自封的,毕竟整个九阳山的人都知道,老太太才是这里真正的话事人。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九阳山的威严。  而游岚正是此人的堂妹。  游绍安,九阳山历代最年轻的掌门人,三十七岁就已触及天道,其箭术可以说是独步天下,而他的刀法更是让天刀门这种善用刀的门派感到背脊发凉,所以江湖上便给他这样的人物送出了一个绰号,刀箭双绝·游绍安!  若只是如此,若只是一个游绍安,那么九阳山也无法做到和剑冢去相提并论,毕竟人家剑冢除了十剑众之外,可还有别的值钱玩意儿呢。  就单单只是一个朝廷的御用兵工厂的这一身份,就足够了。  不过大伙儿都应该清楚,这行军打仗的,又岂会只拼刀枪?  和剑冢一样,九阳山也是服务于朝廷的一个军事据点,他们为朝廷生产重型的攻城弩炮和各式各样的制式机关弩。  这么说吧,北朝之所以可以在近二十年内享有盛世太平,跟九阳山所制造出来的重型军械是分不开的,无数次的以少胜多的例子就摆在那里,这便是战士们用血与骨拼出来的事实。  要知道在乱军之中,如若能让将士们占据一个较好的战术地势,那么一两轮的重弩齐射,将会给步兵阵和骑兵阵带来巨大的战术优势,毕竟在这个年代,打仗就是在打人头数,在打战备物资,在打后勤补给。  说白了,就是在打人,在打钱。  所以能用一两轮的重弩齐射就可以为部队带来不小的优势,那么这样的进攻手段自然会在军队里流行开的,这久而久之的,九阳山的名气就这么打出来了。  毕竟他们家所铸造出来的攻城弩炮和行军手弩可谓是物美价廉,不仅便宜而且皮实,最主要的是,这些战术用途的物件儿的确耐造。  不管是水泡,还是火烧,亦或者是重物击打等等,这种由无数个机关零件儿拼凑出来战争机器当真是结实呀  而现在  在这夏去秋来的丰收时节,总有人要折腾点什么才好。  “少爷...少爷...你能不能听老身一句劝啊...”  这边少年刚把衣物塞进布兜里,那头老汉就把鼓囊囊的布兜给尽数抖了个干净,少年对老汉的这番行径虽说很是无语,但是碍于老汉的身份与名望,他还是选择了忍让。  毕竟在这九阳山,这老汉可比自己的地位高多了。  “哎呀我说寿伯啊,您能不能别再给我添乱了,我这会真的很忙的!”  重新将抖落一地的衣物给抱在怀里,少年的表情是写满了无奈。  “老爷他也是为你好啊,而且再说了,那兰丫头老身又不是没见过,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要本事有本事,平日里对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是相当敬重,当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孩啊,老身我就想不通,这般好的闺女,少爷你还挑什么呐!”  调转身子,然后将少年收拾好的另一个布兜给解开,将布兜内的衣物再度抱在怀里,一边抱怨,一边将怀里的衣物给一股脑儿地塞回少年的衣柜。  “好我的寿伯哎,我说您就别再给我添乱了成不,她皇甫兰就是个疯子,让我跟这样的疯子结婚,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寿伯哎,您权当可怜可怜我成不,就我这个小身板,我真的是遭不住啊,要是我和她结了婚,我生怕自己活不到第二天啊。”  皇甫兰  不得不说这名字当真好听。  “游子澈,你还真是不知好歹啊你!”  而少年的名字,同样有意思。  “哎哟我的妈呀我服了都,寿伯是这,您呀也别在这儿跟我捣乱了,您说您这一大把年纪的,这都干啥呢么这是,我在这儿就给您撂个底儿吧,在咱们九阳山,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就这么简单。”  好家伙,这位皇甫兰到底是哪一点得罪了游子澈,是让这臭小子如此记恨。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呐,你怎么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了,我就不明白了,那丫头到底是把你咋了,你咋就这么讨厌她呢?”  可以看出寿伯当真被游子澈气得不轻,在说这话的时候,老家伙是吹胡子瞪眼睛的。  “你说,你今儿个非得给我说明白,你若说不明白,你装一包我就给你拆一包,除非你把我拆了,否则这事就只能这么办。”  好家伙,寿伯还是个倔老头  不过讲真的,就寿伯在九阳山的地位,他游子澈还真拿老头儿没一点办法,骂也骂不得,揍一顿就更别想了,哪怕就只是蹭上一下,相信他老爹不会对他客气什么的。  谁让这个老家伙是他爹游绍安的师父呢。  “好我的妈哟...”  一看老头的倔脾气上来了,游子澈是欲哭无泪啊。  这不老汉有老汉的办法,他游子澈也有自己的套路,这边眼瞅着寿伯就要忙活起来,但见他眼珠子滴溜一转,心中的小算盘这么一拨,计策立马浮于心间。  只见他什么也没说,竟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也不晓得他到底干嘛去了,反正是让屋内的寿伯感到很是莫名其妙。  这臭小子难不成跑了不成?  不应该吧!  这一屋子的行李都还没收拾利索呢,应该不至于跑吧。  这兜里的盘缠都还没拿,晾他也不敢跑。  除非他想饿肚子  看着眼前的一切,那狼狈的模样就好似被贼人刚洗劫过一样,寿伯的心里立马就对游子澈看似疯癫的行为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再加上他方才收拾布兜的时候,他发现了游子澈藏于内的细软盘缠,所以此刻的他更是坚信自己的推测。  他不认为游子澈敢一个人跑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当游子澈再度回到屋内的时候,寿伯都已经将好几兜的衣物给叠好放起来了。  只不过当他看清楚了游子澈手中所端着的物件儿后,老家伙不禁轻声一笑。  这才想明白了这个臭小子所琢磨出来的套路。  针对他这个老家伙所想出来的套路。  一大盘甜腻的点心  “寿伯,快别忙活了,这盘可是刚出锅的,还软乎着呢,您赶紧先来尝尝。”  游子澈这会儿压根就不介意寿伯替他叠好了衣物,因为他很清楚,若他没能把眼前的这个倔老头给说服,他收拾多少衣物都是没意义的,因为寿伯都会将这些衣服物归原处的。  所以眼下对于他来讲最重要的事,就是让倔老头放松对自己的警惕,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达到以德服人的目的。  对,就是这样!  “这是?”  虽想明白了游子澈对付自己的套路,但是寿伯年纪大了,对于口腹之欲,还真的有些难以忍受,即便心里再是坚持,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儿,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刚出锅的松子糕,刘妈做的。”  一看老头还在苦苦坚持,游子澈直接放大招了。  他祭出了自己的绝学,也是自己的最强一招,刘妈!  “真是刘妈做的?”  一听游子澈搬出刘妈,寿伯立马坐不住了,只见他一个箭步就稳稳坐在了木桌旁,一边询问,一边等待,等待游子澈将这盘松子糕给端过去。  “那还能有假?”  不得不说,刘妈这招对付寿伯这个倔老头还真是好使,都说想要成功征服一个男人,就先征服这个男人的胃,此话看来不假啊。  “那还愣在那干嘛?刘妈的手艺还是很值得被相信的呐!”  果不其然,倔老头还是败了,而且败得是如此之快。  随着三两块松子糕进了肚子,寿伯的眉毛都快乐呵弯了,那一副笑眯眯的神态,像极了庙里的弥勒。  这老家伙可真好打发  既然如此  一看计策的第一步已然实现,游子澈当机立断,立马双膝跪在地上,硬是凭借着平日里自己哄小姑娘的那套本事,硬是当着寿伯的面挤出来了两滴眼泪。  “哎呀寿伯哎,您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呐,您给我评评理,我游子澈到底哪里得罪她皇甫兰了,怎么这丫头就这么恨我啊,平日里她折磨折磨我也就算了,您一直教导我,好男不跟女斗,我就当听您的话,跟她不一般见识,可是你看看,你且好好地看看,这丫头现在就差骑在我脖子上拉(SHI)了...”  一边哭诉,一边拉起自己的衣服,是将自己一肚子的淤青展示给了寿伯,也不怕肚子受了凉,到时候拉肚子。  “您看看这里,还有这儿,还有这里,这可都是前两天才被这丫头捶青的,简直是太嚣张了,简直太残暴了,简直是太过分了...”  不过说实话,游子澈的身上,此时的淤青还真不少,假若他说的都是真话,那么这位皇甫兰还当真是个虎妞儿啊。  “您说她要是进了咱老游家的门儿,那还不天天骑在我脸上啊,到时候咱老游家的脸要往哪搁?好我的寿伯哎,您倒是说句公道话啊,您说我要是再不跑,这不真成了脑子缺根筋儿嘛!”  说罢,游子澈竟还一把搂住了寿伯的小腿肚子,用力地将自己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两滴眼泪蹭在了倔老头的腿上。  他也不觉得尴尬!  “哎,我说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  看了眼桌面上还余下很多块儿的松子糕,老家伙的眼中尽是舍不得的神色,那可是刘妈亲手做的,他能吃得出来,可眼下游子澈的这般撒泼,很明显就是不想让自己吃嘛,想吃也不是不行,先替其断了案再吃吧。  “您别拉我,我就这么跪着,您说啥我都不起来,人家心里委屈。”  好我的乖乖,这话说得连寿伯这样的老家伙都听得是一身鸡皮疙瘩,可见游子澈的这句人家心里委屈,其杀伤力究竟有多大了。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张口就来一句炸弹,这谁受得了啊!  “哎...”  一声叹息,怕是寿伯最后的坚持了。  “子澈啊,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晓得,但是我跟你讲,兰丫头绝对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姑娘,身为过来人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娶了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要相信你爹的眼光,你爹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就是因为他会识人会用人,而兰丫头就是你爹在芸芸众生之中为你淘到的真宝贝。”  一边说着,寿伯一边轻轻地拍打着游子澈的肩头,继续说道:  “可能你现在还不懂,但是不急,你还年轻,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学习去参悟,悟透这里面所包含的哲理,参透这里面所夹杂的人情世故,不过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坚信,他是你爹,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家人,他是不会害你的。”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游子澈,寿伯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些我自然晓得,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一点,她皇甫兰凭什么可以随意打骂我,在她面前我活得连条狗都不如,最大的问题是您和我爹还都向着她,搞得我跟个外人一样,我姓游哎,您和我爹不应该向着我吗,可是...”  不过从游子澈的这番言论也能看出,他这会儿铁定还不明白老一辈人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要不然他也不会有这般的牢骚话。  “你晓得个屁,就冲你说这话我就知道你没听懂,兰丫头是我和你爹看着长大的,这小妮子是个什么秉性,我们俩比你清楚,还不需要你说给我们听,你瞅瞅你,你先瞅瞅你自己,是一点儿男人样子都没有了,叫我说兰丫头能答应嫁给你,这才真是咱老游家祖上冒青烟了呢,就你这副德行,还真配不上皇甫涧的闺女。”  本来也不存在气不气的,可是当游子澈的这番言论刚一坠地,是听得寿伯心中的那团火是立马冒了出来。  也难怪倔老汉突然发飙呢!  “男子汉大丈夫,行得端坐得正,行于天地之间,只跪天地,只跪祖先,只跪父母,哪有你这样的说跪就跪,你咋就这么不值钱呢?给老子起来!”  老头儿突然的一阵怒吼,还真吓得游子澈打了个激灵。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章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寿伯说得不错,男子汉大丈夫,本应行于天地之间,弘扬浩然正气,跪天地,跪祖先,跪父母,这便是本源之所在。  毕竟这里是北朝,是信奉祖先的一支文明,而信奉祖先的本质,就是不能忘本,就是要为自己所抉择出的结果寻求一个出处,不管是出处的头儿,还是它的尾。  总得有个理由,也总得有个说法。  若一个人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跪,连自己的祖先都已忘记了,那这片天地之间,又岂会给此人留有余地呢?  寿伯本就是游子澈的长辈,其地位在老游家更是堪比家主游绍安,所以游子澈跪他倒也无可厚非,可是这也不能任由他游子澈继续胡说八道呀。  这不三言两语的,这个混世魔王就搅乱了老人家的心境,是惹得寿伯吹胡子瞪眼睛的,竟是一脸的怒容。  只是老头儿的这副怒容,怎么看上去那么奇怪呢?  眼瞅着游子澈还不起来  (啪...)  (手掌拍在桌面的声音...)  “站起来说话!”  这一刻,慈祥二字在寿伯的眼中瞬间消散干净,余留的就只是严厉,就只有权威了。  “起...起...起...这就起...这就起...”  游子澈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寿伯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思来想去一番,他也没能察觉到这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不过这会儿已没有时间再让他瞎琢磨了,毕竟老头儿这会儿正发火呢,他再是愚钝,怕是也不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继续去挑战老家伙的权威。  原本他还计划着晚上逃出九阳山呢  现在看来,有老头儿在身边这么盯着他,他还想跑?  怕是连门儿都没有了吧!  只是可惜了这盘美味的松子糕,那可是他软磨硬泡求来的好东西,真当刘妈那么好心肠呢,专门为寿伯蒸了一屉松子糕?  想什么呢!  就刘妈那臭脾气  啧啧啧  所以咯,对于游子澈来讲,这会儿的他压根儿就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就乖乖地按照寿伯的话去做,急匆匆地站起身来,就这么耷拉个脑袋,看着就跟在罚站似的,怎么看都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至于被他反复推敲的伟大计划,怕是早就被寿伯方才的那一通怒吼给吓得忘了个干净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可不就是犯了错的孩子吗?  只是这孩子的年纪看上去稍微大了那么一些罢了。  游三岁啊游三岁  (哎,一声无力的叹息...)  看着眼前的游子澈,寿伯当真有些无奈。  但也只是无奈,即便老头儿的心里急得不行,但他也清楚一点,这强扭的瓜不甜,万一劲儿大了把瓜苗儿给折断了,那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所以对待孩子教育的问题上,寿伯很清楚是不能太过于强硬了,但也不能放任为之,说实话这个度真的不太好把握。  劲儿大了会伤到孩子,可这劲儿小了又对调皮的孩子们没有多大效果  当真令人头疼啊!  “皇甫涧的闺女天赋极高,如若给予这孩子正确的引导,那么她的未来将不可限量,其成就之高恐超越你爹,甚至有可能带领咱们九阳山步入新的高度,宗里几个老家伙一致认为这丫头才是咱们九阳山的未来,至于你呀...”  说着寿伯便手指屋内的黄铜镜子,满眼都写满了失望。  (又是一声叹息...)  “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吧,你看看你现在都成啥样了,如今高不成低不就的,哪还有个少宗主的样子,我不是在打击你,就你现在的程度,别说是兰丫头了,就算是宗里的普通弟子,怕是你都打不过,至于兰丫头,恐怕你连这丫头的身都进不来,游子澈啊游子澈,你是个男人啊,你别到时候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看来寿伯是极其看重皇甫兰这丫头的,甚至给予她的评语都是如此之高,相反再看看游子澈,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了。  呵呵  这样的落差可不是一点半点啊,竟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那她也不能天天揍我啊,您瞅瞅,你都瞅瞅呀,哪这儿...还有这儿...这儿...寿伯呀寿伯,您且睁大眼睛看看呐,我这身上哪还有块儿完整的地方呐,全都是淤青,全都是伤,全都是那个疯女人给掐的,给揍的!”  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唯一不同的是,反抗也会区分出个大与小来,对于这会儿的游子澈来讲,他的反抗就等同于是个笑话,最起码在九阳山这个地界儿,怕是没人会理他的。  毕竟就他的这个名声  哎  一言难尽啊!  “那是你活该,她揍你揍得对,依我看揍你还算是轻的了,你说你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你这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啥?装的都是豆腐脑吗?”  不管游子澈如何辩解,他的话术总是让人觉得绵软无力,最起码在寿伯的心里,他对于游子澈刚才的辩解就很不认可,若是认可的话,倔老汉也不会爆出下面的金句:  “来来来,你听听,你且听听,你这些年干的那些事儿,那都是人能干出来的?哦,我给你数数啊,带头翻墙去隔壁村子里偷鸡,然后被人家胖婶拿着镰刀追了三里地,这是你干的吧...”  说罢,寿伯伸出了大拇指,暗示其一。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人家女弟子的院子里装鬼吓人,然后让人家女弟子联名把你的黑状告到了老太太那儿,你说你损不损呀,丢不丢人呀...”  又伸出了食指,暗示其二。  “还有前年的时候,我说你是不是吃多了没事干啊,你往人家茅厕里放什么鞭炮啊,炸得人家一身都是,你怎么这么缺德啊,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个事儿,你爹在宗里大半年都抬不起头来...”  伸出了第三根手指,暗示其三。  “对还有上个月,人家不让你亲,你怎么还硬亲,你说你得逞了就算了,关键是你还没得逞,还让人家女弟子给揍了,游子澈啊游子澈,你可真是把咱老游家的脸都给丢尽了啊。”  看了看手心,随即赌气似的一甩,瞧把老头儿气的。  “那会儿不是还小嘛...”  嚯,犯下这么多错,就这一句反馈?  “我呸,你小吗?来来来,你给我好好照照镜子,你小吗?你哪儿小了?如今我都得仰着头才能看见你的脸,你告诉说你还小?你要不要脸啊,你能不能给咱老游家争口气啊!”  果然,倔老汉的脾气一旦上来了,那可不好浇灭啊。  “亏你爹还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么就不能给他涨涨脸呢?”  (为之一声轻叹,道尽心中不甘啊。)  “游子澈你真应该感到庆幸,得亏老天爷开眼,没有掘了咱老游家的祖坟,让咱们家能遇到兰丫头,就你这副德行,人家丫头能愿意嫁给你,那你是先人给你攒下的德,你真要感谢人家。”  气归气,馋归馋,该说的说,这该享受的还要去享受,要不然可惜了刘妈的手艺了。  说到这里,寿伯用余光快速地瞄了一眼桌上余下的松子糕,上下动了动喉咙,当真忍得很艰苦。  “寿伯,算我求您了,要不您再跟我爹说说,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我现在都不敢做梦,一做梦就梦到她,一梦到她就惊出一身冷汗,梦里她除了在抽我,就是在抽我的路上,当真是没别的梦了,您想想啊,这还只是个梦啊,您可知道这白天我都是怎么度过的吗?”  本来游子澈还想继续诉苦,但是他的话刚到嘴边儿,就被寿伯给打断了。  “你爱梦到谁就梦到谁,这跟我没一点儿关系,我就是告诉你一件事情罢了,至于你怎么看那是你的问题,兰丫头是你爹千挑万选出来的,即便你恶名在外,但是人家丝毫不介意,甚至不止一次地在你爹面前为你开脱...”  (又是一声叹息,看来就游子澈的感情问题上,老家伙还当真有一股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一天两天还好说,你可以说她在装,可是兰丫头这种生活状态已经快六年了,难不成你要告诉我她这六年来都是装腔作势地活着?游子澈啊游子澈,做人要知足呀,做人要讲个良心呀,你就这么铁石心肠的吗?”  看来倔老汉真的很喜欢皇甫兰这个小丫头。  “我就是受不了她趾高气扬的样子,拽什么拽,有什么好拽的,若不是...”  只不过话还没讲完  (啪!!!)  又是一声脆响,那是倔老汉手拍桌面的声响。  “还有完没完了,你还来劲了是吧,我就不明白了,你说她拽,我问你,她有你拽吗?她敢在半夜里不睡觉去装神弄鬼地吓唬人吗?她敢没事干了去拿鞭炮炸茅房吗?她敢忽悠师兄弟们去农家偷鸡摸狗吗?她不敢干的事你全干了,然后你说人家姑娘家的拽?”  一边说着,老家伙趁机顺起一块松子糕。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事儿,你爹是怎么跟皇甫涧保证的,你还能不能为你爹争个脸啊,老话说得好啊,这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怎么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尿性呢?”  大口咬上一口,那味道美极了。  “行了你也别给我瞎传道了,你和兰丫头的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奉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游子澈啊游子澈,兰丫头可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机缘,你可别拿脚踹了啊!”  而就在这时  就在寿伯准备将手里剩下的那半口松子糕给送进嘴巴里的时候  “行了寿伯,您也甭劝了,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一声极为淳厚的声音,就这么从门口处飘来,而游子澈在听到了这声后,整个人竟有些脚软,至于准备享受美食的寿伯,则赶忙站起身来。  只因此刻来到屋内的人,正是游子澈的亲生父亲,九阳山的一宗之主,刀箭双绝·游绍安!  只是他的这个造型  有些辣眼睛哦!  “叫我说这臭小子就是让您和兰儿把他给惯得没边儿了,您别老惯着他,该给他紧紧皮,那就得上劲儿啊,您老是这么宠着惯着的,这以后咋办呀?”  好家伙,游绍安是真有个性啊!  待扶着寿伯重新坐下后,游绍安这才瞪了一眼此时正在罚站的游子澈,一眼之后也就挨着寿伯坐了下去。  “这是刘妈做的吧!”  看着桌面上摆着的松子糕,游绍安一边问着寿伯,一边用手轻巧地捏上了一块。  “刚出锅孩子就给我端过来了。”  寿伯还是心软啊,别看刚才教育游子澈的时候还有模有样的,可真当亲爹来质问了,他可又开始处处维护孩子,也难怪游子澈对倔老汉的感情不一般呢。  “哦?刚出锅的?那可真赶巧啊,这我不得尝尝了?要说刘妈这手艺还是很赞的啊!”  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游子澈,游绍安便自顾自地品尝起来。  “嗯,您老还别说,软糯香酥,今儿个这松子糕格外好吃啊!”  轻轻地咬上一口,游绍安立马开口夸赞,一边夸赞着刘妈的手艺,一边又从盘子里捏起了一块,是快速地将手中的松子糕放在了寿伯的手心里。  “您再来一块...”  面对寿伯,游绍安还是极其尊重的,毕竟若没有眼前的这个老家伙,他指不定要在黄泉路上走几个来回了,所以别看他如今贵为一宗之主,可是在他的心中,始终是存有一片天的,而他的这片天便是眼前的这个倔老汉。  “还愣在那干吗,要渴死我和寿伯啊!”  只不过他变脸的速度也着实地快了一些。  “来了来了...”  听闻这一声怒吼,游子澈立马打了个激灵,只见他手忙脚乱地端起屋内的水壶,是满上了两杯清水,只不过不知他是不是内心过于紧张,导致了这两杯清水在端到桌面上的时候,已经洒地就只余下半杯了。  看着桌面上的两杯水,游绍安的表情立马就显得不太好看了。  “连个水都不会倒,晃晃悠悠的,你说你还能干点啥,真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哎!”  一声叹息,游绍安的心好累,他怎么会摊上这么个极品儿子啊。  想他曾经也是风光过的人物,整个北朝谁没听过他游绍安的大名,可现在呢?  还有谁能记得是刀箭双绝啊!  曾经的伙伴是老的老,是残的残,是死的死,说实话这些年来,他已经看开很多了,可就算是这样,他对曾经的故事还是心存念想的。  而现在还能让他心神萦绕的,也就只剩下孩子的事儿了。  他真的希望游子澈可以理解他的不容易,可以理解他现在的被动处境。  他不奢求游子澈可以成为人中龙凤,但也不愿这孩子成为人渣,他的孩子可以活得很平庸,但绝不能变成一个平庸的人,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平庸就等于任人宰割。  尤其是在当今的这个动荡年代里,人不能任人鱼肉,人不能被人欺负。  所以他才将自己的目光逐渐地落到了皇甫兰的身上,因为他在这个女娃娃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邵安...”  寿伯刚想开口缓和一下彼时紧张的关系,却被游绍安给打断了其思路。  “寿伯别说了,子澈能有今天的这个状态,错都在我,是我不好,为了让咱们九阳山尽快地从黑潮的事件里走出来,这些年我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宗里头的大小事务上了,导致了我疏忽了子澈的教育和引导,这才让这孩子有了如今的这副叛逆模样...”  说到这里,游绍安眼眶微红。  “好了邵安,这怎么能怪你,子澈他妈走得早,这些年要不是你在硬撑着这个家,指不定这孩子要捅出多大的篓子呢,你和馨儿能把孩子交给我让我来督导教育,其实责任应该在我才是,是我没教好孩子,是我亏欠了你和馨儿啊。”  寿伯口中的馨儿正是游子澈的亲生母亲,游绍安的结发妻子杜馨儿。  只不过因为当年的黑潮,让她也不幸离开了人世。  而对于游绍安来讲,他担心黑潮的事会影响到游子澈的身心健康,所以这些年来他是尽可能地不去让游子澈接触到有关黑潮的任何信息,因为他怕游子澈会接受不了。  当然了,黑潮这么大的历史性事件,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游子澈这么聪明的人呢?  正所谓堵不如疏,随着他年龄逐渐长大,随着他的心智逐渐成熟,游绍安也开始逐步地跟他讲起了当年的事。  只不过并没有脱盘而出罢了。  听着寿伯的话,游绍安心里很是难受,所以为了尽快终止这个令人压抑的话题,他选择给寿伯行礼,其行为语言已是明白,那是他最为真实的想法。  若没有那场黑潮,相信杜馨儿一定会追随迎风摇曳的铃儿草,因为那是她归乡的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章 纨绔的孩子啊 说实话,游绍安这几年过得并不太好,可谓是如履薄冰、饱尝艰辛啊!  特别是当他开始步入中年之后,生活所带给他的压力就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让本就不易的日子变得愈发艰难了起来。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  转眼间,曾经的少年被生活所打败,曾经的志向被现实所摧残,直至在他的脸上,就再也看不到青春的痕迹了。  他已被所谓的真相打磨成一个满面沧桑的中年汉子。  而此时此刻的游绍安,不仅要面对生活上的种种困境与挑战,还要承担起整个宗门的重任,平衡九阳山与朝廷之间微妙的关系、处理好上千名弟子的日常饮居、分析出当前的动荡时局等等这些,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却又无法逃避,更不能舍弃其中任何一项责任和义务。  就只因这里是他的家!  是他游绍安灵魂最终会长眠的地方!  当杜馨儿离开了他的身边,离开了他的生活,更离开了这座见证了无数次美好与快乐的家,他这才深深地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  曾经,他和她相依相伴,彼此间分享着生活中的喜怒哀乐,而现在,当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只给游绍安一个人留下来这么个烂摊子,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可以独自去面对未来的日子。  回首往昔,那些温馨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们一起漫步,他们品味生活;他们相互倾诉,然而这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如今就只剩下无尽的思念和空虚。  没人能够理解他心中的痛楚,就如同没人能够理解他对于爱人的那种思念之情究竟有多么炽烈。  好在杜馨儿给他留下了游子澈,如若不是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在行尸走肉般地度日。  直至多年以后,直至他已经跨过了中年的坎,他这才明白了一个道理,他看明白了人生的无常。  他知道,要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不要等到失去才懂得后悔莫及,他相信时间会慢慢治愈心中的那道伤口。  哎  男人啊  真的是难人啊!  而现在的他  发福脱发、便秘打鼾、情绪不稳、肝火旺盛、体能锐减、嗜酒嗜睡、事业不顺、中年丧妻、子女不孝等等这些尖锐的问题,可以说在游绍安的身上都走了一遭。  要知道曾经的游绍安可是以颜值而出名的,那高挺的鼻梁,那性感的双唇,那双宛若星辰的双目,那不用火筷子烫也都带着卷儿的发梢,妥妥的一副西域花美男的长相。  只是岁月在他的身上就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杀猪刀,把他里里外外地刮了无数遍。  顶着个油囔囔的肚子,再瞅瞅那个吸都吸不进去的双下巴,以及光溜溜的头皮和没剩下几根儿的秀发,甚至他的后脑勺都有了褶皱,这就是现实里的他。  看来没有个女人监督,游绍安还真打算彻底放飞自我。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游子澈的确从游绍安的身上汲取到诸多闪光点。  比如说他的性格  又比如说他的颜值  尤其是那令人惊叹不已、堪称逆天级别的盛世美颜,简直就是上天所赠与老游家的瑰宝啊!  游子澈完美的继承了游绍安和杜馨儿的优点,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美好事物的精华,让人不禁为之倾倒,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着实令人艳羡不已呢!  想必无论是谁见了这般风采绝世之人,都会被深深吸引住目光吧,毕竟这样的花美男颜值可遇而不可求呀!  这已是天赐的礼物。  也正因这份神仙颜值,这才给了游子澈无比巨大的信心,难怪他会如此嚣张,至于那些被他欺负了的女弟子,竟还在被欺负后露出娇羞的表情?  看来多少是因为他的这副帅气脸蛋儿了,如果他就是个普通长相的人,想必他也不会得到宗门里面这么多女弟子的垂涎吧。  但世界大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惯着游子澈。  皇甫兰就是这样的人。  而在她的眼里,游子澈除了长得帅了些之外,当真是个一无是处了的纨绔子弟了。  自从杜馨儿去世之后,游绍安对游子澈的管教就逐渐地疏远起来,等到这位长辈发现了问题了再想回头去管教对方的时候,却发现难如登天。  彼时的游子澈已经变了,变得顽劣,变得癫狂,二十好几的人,整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模样,不是偷鸡摸狗就是浑浑噩噩,当真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年轻人应该具备的那种朝气与思想。  就好像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女人和美酒,就再没别的东西了。  而更为过分的是,他一个人堕落也就算了,他为了追求权利所带来的那种刺激,为了追求感官所带来的那种迷幻,他竟然还在九阳山的年轻一辈里搞起了小团体,他作为这个小团体的头儿,可没少跟团队的成员们炫耀自己的过往战绩。  难怪这家伙的亲事如此难说,就他的这副嘴脸,怕是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宝贝闺女嫁给他,然后让他去糟践。  也就只有皇甫兰才能镇得住他!  要知道当这丫头跟皇甫涧摊了牌,说自己想要嫁给游子澈的时候,老家伙差点没被自己的宝贝闺女给气得背过气儿去,隔天老家伙就带着棍子是气冲冲地找游绍安算账去了。  皇甫兰的想法成没成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态度让游绍安看到了新的光明,看到了自己阳光美好的未来,所以从那时起游绍安就开始没脸没皮地骚扰起皇甫涧来,一天不行那就两天,一个月不行那就两个月,直到两个老家伙最终敲定了孩子们的事情。  就只是不知道皇甫兰这么一个前途无限光明的天之骄女,为何会对游子澈这样的纨绔子弟如此上心。  毕竟方才寿伯的那通训斥可不夹杂任何的虚假成分,甚至还说得有些保守,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戳要害,说得游子澈抬不起头来。  带头去偷别人家的鸡  半夜扮鬼吓宗里的女弟子  在别的弟子如厕的时候给人家的脚底下扔石头炸鞭炮  不是偷亲女弟子,就是在赶往此条道儿的路上  就这样的一个人,竟能让皇甫涧同意把自己的宝贝疙瘩嫁给他,天知道游绍安和皇甫兰在这里面下了多少功夫。  也不知道皇甫涧是怎么想的。  就游子澈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显然就是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货色,可就是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老家伙到底是怎么同意的?  至于皇甫兰  那可是他皇甫涧的亲闺女啊,是如今九阳山最为闪耀的新星,更是被游绍安视为下一任掌门人的唯一人选。  小小的年纪便对宗内的武学了如指掌,甚至能对其提出自己的认知和看法,别说是同龄人了,就算是比她年龄大上很多的师兄师姐们,其个人的实力也都远不如她,要知道几年前的她就已经可以做到以一敌众了,而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娃娃。  所以宗里的老家伙们都坚信着一点,那就是皇甫兰这丫头的未来一定是不可限量的,她对于事物的理解、她对于时局的把控、她对于危险的研判、她对于自身的分析、她对于战局的剖析、她对于实力的比较等等,这些因素都足以支撑着她去竞争下一任的掌门。  而更可怕的在于她的年纪,如今的她才刚刚度过了自己的十七岁生日而已!  游子澈已经快要二十二了,可皇甫兰才刚刚十七,但千万不要被小丫头那副稚嫩的容颜所迷惑了,她虽看着稚嫩,但她的心思可比游子澈成熟多了,甚至在这两年的频繁接触下,游子澈对她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就好像她是姐姐,而不学无术又满脑子浆糊的游子澈就如同弟弟一样。  试想一下,连游子澈都会有这般的错觉,再别说旁人眼里所看到的了。  老话说得好,打弟弟要趁早,这天底下哪有不揍弟弟的姐姐呢?要想给弟弟一份完整的童年,这当姐姐的又岂能心慈手软?  偶尔揍一顿那还好说,可如果是天天揍,如果是一天揍好几回  那就算是个铁人,怕也会受不了的,难怪每当游子澈谈及皇甫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了,更是给这丫头冠上了一个疯女人的称呼。  不过有一说一,这些年下来,就揍游子澈这个事儿吧,皇甫兰竟真有些上瘾了,当然了她所谓的揍也不是真打,现在来看更像是小情侣之间所玩的一种游戏,那种可以加速拉近彼此关系的小游戏。  只是这个小秘密,她不曾告诉过任何人,这是独属于她的秘密。  而就在游绍安因教子无方正心生愧疚的时候  (一阵小跑)  微微地喘着粗气,小妮子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三人,尤其是当小丫头的目光落到了正在罚站的游子澈的身上,一股莫名的火气是蹭地一下就冒上了头。  来者何人?  这般大的怨气  这般大的火气  除了她,还能有谁?  “兰儿?”  看着迟迟没有进屋的皇甫兰,游绍安急忙朝着她招了招手,并示意小丫头有话进屋说。  不过这一次小妮子并没有遵循自家师父的意思  “听说你又想跑?”  这里皇甫兰用了个又字,看样子这已经不是游子澈第一次逃跑了,恐怕在逃跑这件事情上,这家伙还是个惯犯。  只是从小丫头这会儿的表情来看,她对于游子澈逃跑这事儿貌似有什么新的想法。  “皇甫兰我告诉你,小爷我这会儿没心情搭理你,而且再说了,什么叫做又啊,小爷我那是...”  不过还没等游子澈说完呢,一声闷响便打断了他。  (砰...)  那是手掌重重拍击桌面的声音。  “放肆!”  是游绍安,是他的亲爹  “给兰儿道歉!”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游子澈,游绍安当真是被自己儿子的这句话给惹火了。  “我凭啥给她道歉啊,我又不欠她啥,我不...”  只是这道歉俩字都没能说出口,游绍安便立马站起身来,扬起自己的手掌就要朝着游子澈的脸蛋扇去,不过好在一旁的寿伯赶忙拽住了他扬起的手臂,然后不断地给游子澈使着眼色。  “寿伯你撒手,您让他扇,您看我躲不躲,这些年他扇我扇的还少吗?”  哎哟  这小子这会儿倒是硬气得很啊,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更是气的游绍安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游子澈我就问你一句,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  皇甫兰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但是在场的老家伙们又岂能听不出她心底最为真实的那份委屈。  “刚巧,今儿个就借着人都齐呼,有些话那咱就敞开了说呗...”  因为皇甫兰的介入,倒是让此刻的游绍安显得略微有些尴尬,这扬起来的巴掌,到底还要不要扇出去呢?  不过好在寿伯在他的旁边,还能多少遮点脸面。  只不过游子澈这个不开眼儿的臭小子  真的让人火大啊!  “师父您就让他说。”  也许是担心游绍安因内心的冲动而打断了游子澈的思路,皇甫兰也出言阻止着他,甚至还两步上前,亲手将他扬起来的胳膊给薅了下来,只不过小妮子在此期间还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游子澈。  “皇甫兰,我说你假不假,你说你天天这么装你累不累啊,你平时对付我的那股泼辣劲儿呢?怎么这会儿不撒泼了?怎么在我爹面前你就乖得跟个绵羊一样了?你这是跟小爷我在这演戏呢?还是说你...”  眼瞅着老爹的巴掌被俩人给按了下去,游子澈立马就觉得自己又行了!  只不过  (啪)  (一声脆响)  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瞪大个眼睛,小丫头满眼的不可思议,这不才按下去的手臂啊,咋就又举起来了呢?  太快了,快得就连小丫头都不能看见其痕迹,甚至连一丝的感觉都没有,她唯一清楚的是,待一丝微风俏皮地宠溺了一下她的鼻尖,游子澈的脸蛋就结结实实地挨了游绍安这一巴掌。  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啊!  “臭小子你给我好好讲话!”  不过自古以来,这老子打儿子,儿子貌似连屁都不敢乱放一下,或许这便是血脉的压制吧!  “爹,您晓不晓得这丫头平日里是怎么折磨我的,您连问都不问一下,上来就是一巴掌,我还是不是您儿子呐!”  至于游子澈,只见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脸蛋,满眼都写满了委屈。  只是他真的受了委屈了吗?  “游子澈你给我听清楚了,从今往后你再让我听到一句伤兰儿的话,你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我让你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  一边说着,游绍安一边安抚起皇甫兰:  “孩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有叔在你甭怕他。”  这是多么大的反差啊  “爹,你怎么...”  就当游子澈还想挣扎的时候,寿伯急忙按住了他。  “哎呦你就少说两句吧,还想挨抽啊你,赶紧闭嘴。”  游绍安护皇甫兰,游寿自然得护着游子澈了,毕竟这一碗水还是得端平不是?  “寿伯,他能成今儿个这模样,全都是您惯出来的,您让开您别护着他。”  一边说着,游绍安一边用手指着游子澈的鼻子继续吼道: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这点儿破事儿,我费了多大的劲儿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是咱九阳山的香饽饽啊,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游子澈啊游子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真当兰儿愿意当你师父呢?”  什么?  皇甫兰竟然还是游子澈的师父?  这个  “就她还当我师父,我呸,她能教我啥?”  不得不说,在作死这方面,游子澈还当真是有些天赋啊,这不三言两语的就惹得游绍安又要动手。  “兰儿你别拽着我,今儿个我若是再纵容着他,那才叫害了他了!”  恨铁不成钢,也许说的就是眼下的这般情况吧。  “师父...”  也许皇甫兰自己都没能料到,在游子澈的教育问题上,她的这位师父竟会发这般大的火气,以至于游绍安的这股火气连她都夹带着一块儿烧了。  “臭小子,一天到晚竟会搞些偷鸡摸狗事儿,是一点儿正事儿不干,今儿个我就要把你这脑袋掰开了好好看看,看看你这脑壳里到底都塞了些啥破玩意,兰儿你别拦着我,你让开!”  老话讲得好,当面教子背后教妻,最起码这头一句话,游绍安还是以身作则的。  “打啊,你来打啊,姓游的你了不得了啊,你就这么打儿子啊,我娘要是还在,我一定...”  (啪)  这一声更为响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章 恋人未满 如果说游绍安扇游子澈的第一巴掌只是以作警示的话,那么这第二巴掌则完全放开了手脚,不再有任何顾虑或犹豫。  不再控制力度,更加不再保留和克制。  在这一刻,父亲似乎被儿子的混账言语给冲昏了头脑,亦或者说是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所以他的这第二巴掌更多地则是夹带着自己对苦难生活的不满和倾诉。  就这么狠狠地落在了游子澈的脸上。  这一次,游子澈感受到了比第一次更为剧烈的疼痛,整个人都差点被扇倒在地。他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然而在面对这样的暴力行为时,游子澈并没有哭泣或求饶,他更多的表情是理解是同情。  他理解他父亲的苦衷,更同情他父亲的遭遇,这些年来那些发生在自己父亲身上的故事,他看得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所以他根本就不还手,也不还口,就站在那里直愣愣的。  而这一幕却让寿伯有些看呆了,老头儿也许没有想到,眼下的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但他也没有出手去制止游绍安的意思,因为他也明白,游子澈方才所讲的话,已经触及到游绍安的逆鳞了。  杜馨儿  是游绍安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人!  “你还有脸跟我提你娘?”  看着不断起伏的胸膛,想来游子澈的这句话真的是惹怒了游绍安。  “你娘若是晓得今日的你竟会这般的不懂事,九泉之下的她都会因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而寒了心!”  游绍安说错了吗?  不,他没有说错,他没有冤枉游子澈,甚至他说的都已算保守。  “赶紧起来...”  至于皇甫兰,只见她急忙蹲下身去,一边轻声呢喃,一边欲要拽着游子澈的胳膊,让其重新站起来。  “你给老子滚远点,小爷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一把甩开了皇甫兰的胳膊,游子澈的双眼都因心中的恨而显得通红。  “你这臭小子...”  只是游子澈的这番行径,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因为当他一把将前来搀扶自己的皇甫兰给推到了地上,游绍安的手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滑向腰间位置,一通怒骂之后,便要解开自己腰上缠着的腰带了。  一看这架势,寿伯直接一把将游绍安给抱住,然后朝着皇甫兰的方向大声喊道:  “还愣在这儿干嘛!”  身材瘦弱的寿伯,哪会是膀大腰圆的游绍安的对手呢?  这不一来二去的拉扯,游绍安还没怎样呢,身后的寿伯就已经面色涨得通红,就跟熟透了的猪肝一样,再加上一脑门儿的汗,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会儿他是使出了多大的劲儿了。  至于皇甫兰  简单的一愣,也不管身前的游子澈同不同意,只见这丫头直接从背后将地上趴着的游子澈给强行扶起,也不管怀里的游子澈怎么喊着难听的话,她就只遵循寿伯的意思,是强行地拖着游子澈快步离开了小屋。  眼瞅着两个孩子就这么狼狈地离开这里,寿伯那颗悬着的心这才重新被放回到肚子里去了。  至于游绍安嘛  看着逐渐远去的两个孩子,他的表情很是丰富,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哎呀好我的寿伯呀,他就是被您给这么宠坏的,再不掰正他这孩子就废了哇,怕以后是要给咱们捅大篓子的啊!”  一边说着,一边抖一抖身子,毕竟寿伯这会儿还搂着他的腰,让他很是局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游绍安当真愿意给儿子树立一个这般的严父形象吗?  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世间又怎会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呢?  游绍安自然也不例外,他不仅是个男人,更是一个有情有义又极具责任感和担当精神的男人。  若非这般铁骨铮铮,他又岂能在爱妻杜馨儿离世之后,始终孑然一身,独自扛起生活的重呢?  含辛茹苦地将儿子游子澈拉扯长大,并默默守护着这个早已支离破碎的家庭,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讲,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为了守护这个家庭已经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了。  然而为了顾及游子澈的感受,也为了让自己在孩子心中始终保持着正直积极的形象,这么多年来,他一次又一次坚决地回绝了宗门提出的给他续弦这一荒谬提议,而他每次用来推脱的理由也从未改变过,都是因为孩子。  都是因为游子澈!  如果孩子不能成长,如果孩子不予支持,那么他就没什么好妥协的,只因游子澈是他和杜馨儿的唯一,是他如今唯一能坚持下去的动力了。  所以纵观游绍安的这一生,他又岂会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呢?  所以别说是动手打人这种暴力行为了,哪怕就只是说出一句伤人的话,恐怕都会让他感到心如刀绞痛苦万分。  只因他是游子澈的父亲,是这孩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这便是父亲,是多么的伟大。  即便已经入了秋,即便这天已没了几个月前的那种闷热,但仓皇逃出的两个人依旧是满头大汗的,额头上小小的汗珠看得是一清二楚,如若仔细去观察,甚至都能看到游子澈的脑门儿上那一缕缕的热气儿。  但千万别认为逃出的孩子们可以很好地去相处,就游子澈那个讨打的性格  “皇甫兰你给我把手松开,别老这么拽着我,我不是你的挂件儿。”  一边说着游子澈一边用力地甩开了皇甫兰,嘴巴里的话虽说听上去还挺伤人的,但是从他的眼里却并没有任何的怒气和憎恶。  最起码在皇甫兰看来,眼前的这家伙的眼里就只充斥着些许的不满和怨气,至于对她的厌恶或是憎恨这类极其消极的神色,是从未出现过。  说句实在话,游子澈这个家伙的感情还真是有些奇怪呀,尤其是在他面对皇甫兰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就愈发的明显。  还真是个纠结奇怪的家伙!  因为讨厌皇甫兰的眼神,在游子澈的眼中哪怕就是一瞬间的定格也都没有!  所以从这点来看,游子澈和皇甫兰的关系或许并不像他自己所讲的那般尖锐,至少从这会儿来看,从他的眼神里来分析,他和皇甫兰的矛盾应该就只是嘴皮子上的那些破事儿罢了。  说到底,都还是个孩子罢了,这都是彼此心中那份躁动不安的青春啊!  只不过游子澈不懂,皇甫兰也不懂而已。  就如同一份双向奔赴的暗恋一样。  如果  这里说如果,如果皇甫兰能调整一下自己的脾气,调整一下她对待游子澈的态度,调整一下她在授课时候的方式和方法,这样会不会缓和她们两个之间的紧张关系呢?  亦或者说,如果游子澈能也能为了对方而改变自己,改变他对皇甫兰略显偏激的看法,改变他对这丫头的执念与偏见,甚至还可以改变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和认知,改变自己对情感的把控与看法,如若他也能如此的话,会不会也能从两个人的日常交织中发现这丫头身上的闪光点呢?  那份只向彼此展露的真、善、美!  看似一切的改变都源于自己,实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对方,只因命运早已在两个人的指尖交汇,让两个孩子谁都无法离开对方。  这便是羁绊的伟大!  就好比是镜子的两面,总会有一面是雾蒙蒙的,是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的,可是另一面却是无比光彩。  就好比是迎风摇曳的铃儿草,它的根永远都不可能像花蕊一样随风舞动,根只能深埋在土里,这辈子都无法享受阳光所赠予的那份美好,但是它所生长出来的花,却在风里不断地展现着独属于它的那份唯美。  而彼时的镜面和花蕊便是游子澈,而雾蒙蒙的背面与生根的泥土,则是一直守护着他的皇甫兰。  所以,一切都还能挽回!  “还有你以后能不能别贴我这么近,一米,哦不对,三米,就三米不改了,以后咱们两个的安全距离就是这三米...”  瞅了眼一言不发的皇甫兰,游子澈自知他方才的话对于这丫头来讲,那无疑是对牛弹琴,所以他为了避免心中之尴尬,只能硬着头皮地继续说道:  “晓得你最近很忙,是这,你不需要动,我自己挪几步,哎皇甫兰我可警告你,你可千万别动呀,谁动谁小狗。”  殊不知游子澈这话连他自己都套路进去了,还谁动谁小狗呢,眼下动得最欢实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莫不是他也愿意当一回小狗?  这不话音都没完全落地呢,皇甫兰就被他的这一番极具建设性的话术给逗乐了。  浅然一笑,竟是如此清新,就好比山涧中隐约初现的铃儿草。  至于游子澈  一步  两步  三步  待三步迈出,却发现皇甫兰竟也俏皮地跟着他一并迈出了三步,这换回的结果就是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依旧是面对着面,身挨着身。  “你...”  看着眼前的皇甫兰,游子澈顿时无语。  至于皇甫兰这丫头呢,只见她双手背后,若有所思地盯看着他,盯看着这个好似永远都长不大的大男孩。  就这么安静地仰着脑袋,看上去很是俏皮。  哎,想来也能理解,毕竟她的这个年岁在这儿摆着呢,再是实力超群天赋异禀,却也无法让她去违背自然的规律,毕竟一个人心智的成熟跟其年龄是有很大的关联的。  不过从这里也能发现,皇甫兰这丫头对游子澈的感觉还当真是有些有趣,两个人的那种关系很是微妙,说是恋人吧,但彼此所传递给对方的那种感觉又差上了几分,说是朋友吧,可世间哪有这样甜腻的友情啊。  用更为确切的词汇来形容,应该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要更为贴合一些。  明明才刚分开,为何却又无比想念。明明才刚牵手,为何心如小鹿乱跳。明明只是一眼,为何脸颊发烫口干舌燥。明明只是一瞬,为何时间如梭转瞬即逝。明明就只是朋友而已,为何你会这般特别。  总是想着你,总是念着你,哪怕夜里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也都是你的影子。即便你嘴上不说,我也能感受得到,你的那份独特的温柔,你的那份自私的宠溺。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多想再近上一步,多想靠在你的胸口,听听你的心跳,感触你的鼻息。至于我们的将来,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个答案。  再靠近一点点,再勇敢一点点,再向前一点点,再冲动一点点,就只等那三个字。  我不相信你的言语,我只相信你的眼神,我只相信你对我的那份感觉。  所以我会等,等到你亲口说出那三个字。  也许,这便是皇甫兰对待游子澈最为真实的内心吧。  这般看来,她对待游子澈和对待其他人,还真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毕竟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那种蕴含在眼眶中不断冲击着彼此的冲动,本就不是情绪所能掌控得了的。  “皇甫兰我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不是说了我们两个的安全距离是三米吗,你靠我这么近准备干嘛?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不行了小爷我再跟你比划比划?”  一边嘟囔,游子澈竟还撩起衣袖,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当真有趣得很。  只是每当他又退上三步,皇甫兰就会手背后地朝前跟上三步,直至退无可退,直至这位可怜的纨绔少爷被她这么个小丫头给逼到了墙根儿边上。  依旧是傲娇的仰着脑袋,依旧是用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对方。  整个过程皇甫兰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她就只是简简单单地看着眼前的人。  “哎哎哎皇甫兰我可警告你啊,这青天白日的,你可别有什么歪心思呀,我告诉你我嗓门你可是见识过的,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警告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你信不信我会喊人啊,我喊了啊,我这就喊了啊,你快退后两步,要不我可喊了啊,我喊了啊!”  与笃定的皇甫兰相比较,这会儿的游子澈就好似个智力残缺的智障少年一般。  而她依旧保持着相对的优雅和安静。  “你到底想干嘛啊!”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游子澈甚至都有些哭腔了,虽说他此时的这副模样八成是他装出来的。  毕竟他的这招以进为退,皇甫兰实在是太熟了,所以这丫头压根儿就不会上他的当。  多么拙劣的演技啊!  “你倒是说句话啊,好我的姑奶奶哟,你倒是给我点反馈行不行,还有你能不能别这么盯着我啊,你盯得我心里直发毛啊。”  皇甫兰的攻势如此强势,强势到就连纨绔的游子澈都不免开始心慌起来,这不得不说她的这份气势还当真有些霸道呢。  “我是个矮骡子?”  终于,皇甫兰开口了。  只不过她此时并没有教育对方,反倒是问了句这般没头没脑的问题,而随着她的这个问题被抛出后,还真让游子澈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都是什么奇葩问题啊。  “怎么可能,就你这个个头...”  上下扫视一遍,看着皇甫兰那近乎一米七几的个头儿,游子澈如实回答。  一米七几的女孩儿,光两条腿怕是就得超过一米多了,就这个个头岂止是不低呀,那简直是可以吊打一些个子低的男孩子了,可以说游子澈的回答还是很中肯的。  “那是我脸上长了麻子?”  这是皇甫兰的第二个问题。  “没有没有,你长得特别好看,特别好看。”  说实话,这丫头越是这么发问,游子澈的心里就越是没底,毕竟被人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还用身子把自己的所有退路都给堵了个严实,试问谁不发怵?  “那是我身体上有什么毛病?跛了?还是瘸了?”  小丫头也是有趣,这说着说着竟还带起动作来,这一瘸一拐的当真是好玩极了。  “谁说的,这是谁说的,这是污蔑!”  可以说这丫头目前的三个提问,是各个都包含着巨坑,聪明的游子澈又岂能自己往坑里跳呢?  “那就是我身材不好咯?太胖了?还是屁股太大了?亦或者是最近腿又粗了?”  瞧瞧  快瞧瞧,这不就是道送命题吗?  游子澈怎么可能会如实回答。  “谁敢说你胖,我替你出手教训他去!”  一边说罢,游子澈一边用手去拨皇甫兰,典型的一副想要逃离的样子。  只不过皇甫兰这丫头根本就不吃游子澈这一套,只见她一把将欲要逃离的游子澈给按回到墙边,强烈的冲击声更是让游子澈的后背和身后的墙来了一次亲密接触,随之一声‘壁咚’声传响。  至于皇甫兰  努力地踮起脚尖,这才让自己的脸更加贴近游子澈的脸。  等到男孩儿的脸色逐渐涨红,她才轻声询问:  “那你跑什么?”  是啊,皇甫兰都已如此优秀了,他游子澈还跑什么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章 他曾是少年 我一直都在做着同一个梦,梦见了一双无比清澈的眼睛,梦见了一道无比梦幻的云彩,梦见了远处的高山,梦见了脚下的草地。  梦见了在草地上飞奔的自己,就好似追逐着日升和日落的清风,漫山遍野都开满了铃儿草,每当微风摇曳,铃儿草们随风起舞,那是最美的画卷。  我想看一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想去梦里所梦到过的地方,我知道那是很远的归乡,所以在梦里我拥有着一双翅膀,我知道它终将带我看遍万水千山。  我能一边奔跑一边飞翔,我能越过高山涉过海洋,我可以在最高的山巅上肆意呼喊你的名字,也可以在汹涌的浪潮前为你写下独属于你的诗篇。  只因我曾也是个少年!  生命就只有一次,所以我想趁着年轻疯狂一回,我多么希望你也能懂得,这样的疯狂本就是生命之中最美丽的邂逅。  我想翻越最高的山,我想涉过最狂的海,我想在云朵的上面翻滚,我想在地底的深处攀岩,我有太多太多不切实际的疯狂想法,它们都在我的脑里汇成了梦,汇成了我日思夜想的幻想。  我一直都坚信,在这个世界只有爱会永恒,而精彩的人生就只是那一瞬间的冲动而已,可就是这一瞬间的冲动,却为简单的人生谱写出无比精彩的绚烂。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当我终于漫步至人生旅途的终点时,在不经意间的一次回望,只希望彼时的自己能放下以往,放下心中对于曾经的悔恨,就只留下满心的感慨与欣慰。  因为那个曾经的少年,他依旧静静地伫立于熟悉的街角,依旧是年少轻狂的模样,依旧是怀揣梦想的目光。  就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而此时此刻,我与过去的自己仅有咫尺之隔,似乎只需要迈出那微不足道的一步,便能重回往昔岁月,可是我懂得,这样的距离只会距我越来越遥远,那是我再也回不去的故事。  在这条漫长的人生道路上,我会经历风雨,我会遭遇挫折,但正是这些曾经的过往,这才让未来的我无所畏惧,这才让我变得无比坚强!  所以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的内心深处那份对于纯真美好的向往始终未曾改变。  只因我从未变过,我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少年!  当我走过了完整的轮回,再次和这个世界初遇,我希望那时的我依然拥有着清澈的双眼,依然拥有着供我飞翔的双翼。  我不想自己的人生过得像这碗里的水,即便有风吹来,也翻不起丝毫的涟漪。  镜子里面的人,终究只是虚假的,而镜子外面的人,却要独自承受着孤独与折磨。  皇甫兰,这就是我想要逃离这里的原因!  我真的很担心当岁月流逝、年华老去时,那些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初衷也会逐渐消逝无踪。  我害怕自己会被现实所吞噬,变得只注重物质利益而忽略内心真正的追求,我担忧自己会戴上虚伪的面具,不再真诚地对待他人。  而更可怕的是,我也许会慢慢成为那个连自己都厌恶不已的人,我会变得冷漠,我会变得自私。  我会变成曾经自己最为讨厌的模样!  而我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我还不明白,难道我们的降生就只是为了漫无目的地活着?  但时间并没有给我留有余地,每日匆匆而过,我都没有找到答案,直到猛然发现,自己竟一天天地在长大,自己竟对自己的人生越来越迷茫。  我曾经想象自己的人生会和其他人的有所不同,可二十年的光景却只教会了我一个道理,那便是平庸。  我正在被平庸的自己所吞噬,直到彻底撕去了那个与生俱来就带着的标签。  直至彻底沦为了历史绢帛上的一个毫不起眼的黑点。  我恐惧这样的结果,我害怕这样的宿命!  如今这个被撕去的疤痕俨然已经快要变成我的噩梦,变成了不断蚕食着我灵魂的恶鬼。  我开始变得畏惧它,可越是畏惧,彼此之间的距离就越是靠近,直至此时,直至此刻。  当夜里的梦变得不再平静,当翱翔于蓝天的双翼被钢铁所刺穿  皇甫兰,我想逃离这份恐惧,这样的生活让我感到喘不过气。  我只希望等我归来之时,我依然是曾经的那个少年,初心不改,自始至终。  我不被欲望所填埋,我不被虚假所迷惑,我见证了青春最为绚烂的日子,也参悟了人生最为美好的真谛,我想这才是我的一生。  直至多年以后,当你再见到我你会发现,我从未离开过,我依然是我,依然是当年离去时的那个少年。  而你,依然还是你,是我心中所牵挂的人。  (一个时辰后...)  或许是真的入秋了吧,还没到时辰呢,这天就要变得暗沉起来,即便远处的云层被夕阳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但该来的夜终究回来,就好似铁了心要离去的人,终究还是会离开的。  待傍晚的风微微吹拂,或许被拨动的还有皇甫兰的那颗心吧。  这一刻她终于想通了,她终于明白了游子澈,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阻拦下这个长不大的男孩,因为男孩的心并不在自己的身上。  他心里装着的只有这片天地!  就如同夕阳下成群结队的大雁,向南飞去并不是它们的所向,但因生命的指引,它们只能不断地反复,只能不断地徘徊。  或许就如游子澈所说的那样,待归来之时,他仍是少年!  (一声无比痛心的叹息声...)  “孩子啊,你太傻了...”  无比心痛地望着眼前的皇甫兰,游绍安的心也是久久都无法平静,只因游子澈的那番话敲醒了他。  敲醒了这位一直在做着梦的父亲。  “他的话就如同锋利的刀,狠狠地扎在了我的心上,我不敢将这把刀拔出来,我怕它所带给我的伤痕,可是如果不拔出来,伤就永远在那儿,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恢复如初了。”  借着夕阳的余晖,望着不断远去的身影,皇甫兰的心看似很平静,可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她此刻看似平静的心早已变得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就如她所说,游子澈离去时的话就好比锋利的刀,是一刀刀地刺穿了她的伪装,直至将她最为脆弱的那颗心给完完整整地暴露了出来。  只因她明白,游子澈的声音,又何尝不是她的呢?  可是即便这样的声音是她的心声,但她又能如何呢?她胆敢去反抗自身的命运吗?她胆敢左右自己的人生吗?  她不甘,也不敢!  只因她晓得,自己的命运早已跟脚下的这座九阳山连在了一起,这是是她的家,更是禁锢住她灵魂的囚笼。  哪怕心中的那份羁绊早已如锐利的钩,是深深地锁住了她!  但她就是不能摆脱束缚!  只因家这个字在她的心里,早已变得无比沉重了。  当她的父亲皇甫涧从三十六洞湖回来的那天,她的人生就已经被命运这支无形的笔所抒写好了,这辈子她都无法逃脱。  黑潮,俨然成为了她心中的梦,成为了永远都不敢与之去直视的噩梦。  “就是太委屈你了丫头。”  也不知该如何正确地表达自己此刻的真实想法,游绍安思来想去的,最后也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皇甫兰的肩膀。  仰头顺着胳膊望去,皇甫兰看向游绍安的眼,早已变得红彤彤的了。  很显然是哭过了的样子。  微微一下  “师父,我也想变成了不起的人,所以...请您帮帮我吧。”  再次抬头之时,尽管泪光闪烁,但游绍安还是在皇甫兰的眼中看到了久违的光,他知道这道光被称之为成长。  这一刻,曾经的孩子已然成长。  就如游子澈梦里的人一样,那是一双宛若星辰的双眼,甚至眼里的光连夜空的繁星都要为之避让一些。  既然命运安排了两个人去奔跑,既然人生唆使着让彼此翱翔于蓝天,那便放下戒备,那便舍下曾经,去勇敢地拥抱新的天地,去最遥远的那片天空看看。  既然选择了爱着,就不要怕自己为之错付,人生自然苦短,但如果不惧命运的安排,即便在夜里被生活所叫醒,这又能如何呢?  大不了潇洒地转身离去,然后就只留下一丝哑笑。  去相信爱会永恒,去相信那个勇敢飞翔的男孩,因为他是要成为那个了不起的人。  只因抬头的自己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只因这并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有些话皇甫兰并没有告诉游绍安,她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她觉得以游绍安的资历与阅历,有些话即便她不说,对方也一定能听得懂,也一定能悟得出。  师父师父,何尝不是另一位父亲?  既然是父亲,藏着掖着的也没什么,至少在她的认知里,她并不觉得这样的隐瞒就是欺骗。  毕竟熟悉她的人都晓得,她本就是一个有话直说的人,藏着掖着本就不是她的性格,所以  再次将目光落在远处,眼中就只剩下微弱的余晖,因为朦胧的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挂在了枝头,就这么安静地让自己的光照耀大地。  而心志坚定的少女,她的眼中尽是光芒,就如同闪烁的星,是那样的无瑕,是那样的纯净。  那是对未来的期盼!  只求繁星在闪烁之余,不要忘记了曾经所刮起的风就好,因为只有那道风存在着,才能让脚下的铃儿草迎风摇曳,只有不断摇曳,才能替远去的少年照亮回家的路途。  因为少年的根,在这里,在她的心中。  而这一次她愿意舍弃曾经耀眼的光环,只为追回少年的他!  终究还是入冬了,当初雪落下的那一刻,每个人都不免抬头望去,那是白皑皑的天。  每个人也都替自己许下了新年的祝福,也替自己做出了选择。  快速地将行囊背在背上,用力地啃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面饼,陆泓的眼神无比坚定,哪怕风雪早已落在了他的睫毛,这一幕的纯白也都遮掩不住他眼中的那份期许,甚至还将其衬托得更为坚决。  他要下山了,他要去找横芯!  大半年的光景,他受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觉得自己也该起程了,不为了其他,就只是为了横芯,为了这个被他一直所挂念着的可怜女人。  他要找到她!  不管前路如何艰险,不管未来如何苦难,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那么对于他来讲,他就会前去找到她。  找到他的爱人,找到她的横芯!  只是还没等他离开小院,整装待发的陆彤就已经等候他许久了。  “带上我呗!”  看似是一句俏皮的问话,可是当哥哥的自然听得出这里面的奥秘,那是至亲之间才能感受到的爱,最为原始也最为真挚的爱。  原来,深爱着她的人,不仅仅只是自己  看着不远处的小妮子,身为哥哥的他只能浅浅一笑却不再言语,因为眼下任何的文字也都不能正确地表达他的心情,那份来自妹妹的关心,那份源于自家人的心疼。  这里的冬天不会下雪,甚至都不需要穿太厚的衣服,只需要寻常的长衫便足以保持恒定的温暖了。  但这里的冬天却没有家的味道,即便街边的小贩再是卖力地叫卖着,可是这样的声音却只能让她的心中更显得冷清。  只因她想他们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先生不是安排你去探一探对手的深浅吗?”  浅然落下,竟是如此自然,年轻的剑客就这么坐在她的旁边,侧着脸看着她,眼神看似随意的很,就好似她去不去的和他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一样。  “让我一个人再待一会儿吧,过会儿我就过去了。”  蜷缩着坐在屋顶,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双臂将自己环抱起来,眼神说不出的落寞,这样的感觉让她此时看起来很是无助。  “那行吧,我就是过来提醒你一下,别忘了回去的时间,走了!”  拍了拍她的肩头,年轻剑客若有所思地嘟囔一声,下一秒竟消失不见了。  至于她  是横芯,是这个背叛了剑冢的人!  大致用眼一扫,然后俯下身去,随手一阵摸索,直至一枚令牌被她给握在手中。  谨慎地环顾一下四周,待周遭的环境还算安全了,她这才快速起身,期间还将这枚沾满了血水的令牌给揣回到怀里。  至于躺在泥里的七八人,看她的样子貌似也不太想去处理这些人,就这么让这些人安静地睡在这里吧,最少还能落得个好下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大自然的废料的。  左拐右拐一阵,这才找到了此前她拴在这里的马儿,随意地从马背的行囊里拿出一些马草,一边投喂一边抚摸,眼中完全没了之前的那阵凌厉的杀意。  待马儿咀嚼一会儿之后,她这才潇洒跨坐在马背上,只是在临别之余,她还是忍不住地向东南方向瞥了一眼,那是她家的位置。  出来了大半年的时间,也该回去了吧。  陵川这座城并没有她想要的情报,不过也并不是说她这次就完全没有收获,恰恰相与之反,自打她发现了那些鬼鬼祟祟的人之后,她的人生就被这群人给捆绑在命运的脚架上了,任由她如何挣扎,这份束缚之后越扯越紧,直至将她的皮肤撕扯溃烂。  也许她根本就想不到,她人生的转折点即将到来。  那个男孩,那个让她拼尽一生也要为之去守护的男孩即将走到她的面前。  只因她叫韩如月,是黑潮事件的另一位受害者!  缓缓地伸出手来,好让天上的初雪可以落在手心,感受着这一丝的凉意,少年的心也同样充满寒意。  只因聪慧的他还是被世俗给欺骗了,现实的社会给他生动地上了一课。  若不是老家伙跟着他的话,相信他早就加入丐帮大军了。  游子澈啊游子澈,活该你的钱包被人偷了!  让你这般轻信他人  “寿伯,嘿嘿嘿...”  谄媚一笑,游寿自然清楚游子澈的套路。  “赶紧打住,咱一个时辰前可是刚吃过饭的,你的胃是百纳袋啊,这么能填的吗?”  从寿伯的反应来看,怕是他对于游子澈强大的消化能力感到颇为无奈啊。  “我是个小伙子啊,而且还在长身体呢,自然吃得多呀,哎呦寿伯我真的好饿啊...”  用手揉揉肚子,游子澈的表情看着很是搞笑。  “再饿那也得扛着,路是你挑的,方向是你选的,眼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反正我是没辙。”  摇摇头嘟嘟嘴,老家伙将身上背着的行囊再勒得紧一些,就好像在担心这个行囊包裹被某位饿昏了头的大少爷顺走一样。  “您竟忽悠我,我刚才明明看到您装了十几张大饼在包裹里的...”  这就是曾经的少年  这就是向往风的游子澈  真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8章 伟大的抉择 幽暗  无尽  即使墙壁的两侧点着火把,可微弱的光还是无法将深邃的通道给照得明亮,一眼朝前望去,眼前的幽邃就如同一个永不会满足的缺口,不断地吸食着时间,不断地啃噬着自我,直至自己的灵魂都被这股黑暗所侵蚀。  墙壁并不是干燥的,相反用手去触碰,还能感触到表面上的那层水渍,在山石与泥土的夹缝之间,竟还生长着类似于苔藓的植物,摸起来黏糊糊的。  只愿这条潮湿又狭长的甬道不要让那本就昏暗孱弱的火把失去最后一丝的光亮才好啊!  毕竟在这黑暗的地方,只有它们在不断闪烁,在替来到这里的人们照亮脚下的旅途。  如果连仅有的一点光都消失了,那些旅人又该如何前行呢?难道要他们摸黑前行吗?  在这个充满了意外和危险的世界上?  想到这里,那就更不能让它们被甬道里的风吹灭了,只能不断祈求上天,希望得到上天所降下来的恩赐吧。  谁让这些火把是这里唯一的光了,成为她心中照亮未来的那束光了。  时不时地会感受到一股微风,其实也不能说是微风了,因为在这阴暗的甬道内部,任何的风也都会变得阴冷无比,再搭配上些许的霉味儿,还真有一股进入了古代墓穴的感觉。  不过有一点倒还凑合,毕竟这条甬道并非存在于地下,抬起头来不难发现那丝缝隙,或许在夜里的时候,这条缝隙不易被人所察觉,可要是在白天来到这里,那么这条裂隙还是比较明显的,虽无法让足够的阳光倾洒这里,但多少还是能给那些前来此处的人们一点心灵上的安慰。  有时候难免会胡思乱想起来,尤其是当自己身处于此处的时候,感受着迎面拂过的风,触碰着亘古遗留于此地的痕迹,聆听着燃烧火把所发出的噗噗声,心底竟也随着眼前的变化而滋生出了一丝的悸动。  眼前的这条甬道,仿佛就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用于见证时间的书写者,让人不禁想问,它到底在这阴冷潮湿的山谷里已经存在了多少个年头了呢?  也许自开天辟地以来,它便悄然出现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之上了吧。  而随着岁月的不断更迭,它必然在漫长的迭代中历经过无数次的沧桑变迁,见证过一个又一个时代的兴衰荣辱。  这一刻,时间在这里有了更为具象化的概念!  如岁月如梭  似时光荏苒  而这条甬道却依然静静地伫立在此,宛如一座永恒的丰碑。  它那斑驳的墙壁、陈旧的砖石,都铭刻着岁月的痕迹,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当她再一次的选择了站在这里,她仿佛能够从两侧的岩壁上感受到岁月的流淌,听到历史的低语。  每一块石头,每一寸泥土,似乎都蕴含着无尽的秘密等待着被她揭开。  与眼前的这条甬道相比较,此时的她当真显得有些太过于渺小了。  终于  当她鼓足了勇气,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地让自己朝着最为黑暗的方向走去,直至用力推开了那扇隔绝了生与死的门。  那是亘古时期被遗失在这里的明珠。  无极天枢  这便是它的名字!  当手中的火把燃烧到最后一刻,俨然已经没有了它所存在的价值,借着最后一抹阳光的滋养,终于是看清了这里的模样。  空荡荡的地宫,当真是一眼都望不到边际,或许这座地宫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雄伟,但因为视觉上所给予的那种错觉,总能让人对此地心生敬畏。  在地宫的正门口,坐落着一处石台,从它破落的程度来看,它应该在此沉淀了上千年了,毕竟那是属于风沙的印记,是历史所赠予这里的记忆。  以至于石台上的一切都显得那般冷寂,就如同被岁月所遗忘了一样,没有一丁点儿的生气。  斑驳的印记在它的四周留下了裂痕,甚至有一部分的结构都被风沙削了去,就只留下来一摊碎石,以及一些仅存在夹缝之中的砂砾。  这里好似被世界所遗弃了,更好似被时光所淡忘了,也许它曾经也辉煌过,但如今的这里就只剩下一片荒凉。  尘埃就这么铺在这里的每一寸表面,竟是那般的平均,已经全然看不出它曾经的故事了。  风悄然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似乎在诉说着过去的精彩,而那些弥漫在空气里的陈旧感,更是让人不禁心生感慨。  真的是人生无常啊!  缓缓地蹲下身来,借着微弱的光,用手轻抚去浮于表面的灰尘,这才真正看清了它上面的印记。  那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文字,如若不是她专门修习了古代的知识,或许连她自己也都无法甄别这石台上所记载下来的故事吧。  这些故事就安静地躺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任由日月更迭,任由岁月变迁,任由日光荏苒,任由岁月如歌,直至边缘的印记变成了历史之间的一粒沙尘,然后不断地朝着中心的字眼侵蚀。  如果说这处石台已经令人感到痴迷,那么这四尊坐落于四方的巨大石像,就更加令人感到震撼与崇拜了。  东  西  南  北  四个方向,四尊神像,四种寓意。  那便是祥瑞。  即便它们已经太久没有见过阳光了,但为了亘古的秘密,它们自愿守卫这里,自愿让自己的肉身化为不断被时间所侵蚀的石头。  直至地底的深处不被世人所发现  而她则缓慢地来到位于南方的那尊神像脚下,然后  放空身心,虔诚跪拜,只因那是朱雀的模样。  东是青龙像,西是白虎像,南是朱雀像,北是玄武像,至于石台的最中心处,被四神像完全庇护的位置,则存在着一根凸起来的石柱,尽管随着时光更迭,石柱的上方已经出现了破损,但这并不会遮掩住它曾经所拥有过的光芒。  尽管斑驳,却神性十足。  一根锁链就这么从天而降,顺着石柱的中心位置贯穿天地,仰头望去这才能借着微弱的光看清那里,那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盒子。  只是让人心生敬畏的是,身处在祭台之上的她,根本就看不清楚这根锁链其归处,那种绝望的感觉,就好似它本就生于天地一般。  至于锁链的终点  一个不断变换着其表面印痕的盒子!  说来也很奇怪,就这么个不起眼的盒子,竟被数根锁链锁着,每一根都自它的一面刺出,是朝着四面八方探出,大致一数便能得知,像贯穿眼前石柱的这种锁链,竟有几百根之多。  锁链看着很是普通,唯一有趣的是,时不时地就会有一丝流光浮于它的表面,这些流光就好似拥有着生命一般,每当它为之现身,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钻入另一处位置,然后就是不断重复,不断前行,就好似山涧中不断朝前流动的溪水,直至终究没入到那个古朴的盒子上面去了。  每当有新的流光冲击,这个盒子就会微微颤动一下,就好似在校准着什么一样,左右上下瞬息变幻,当真奇妙极了。  而这些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这便是无极天枢最大的秘密,也是当今唯一不能被世人所知晓的秘密,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这个盒子其实就是一把钥匙,是一把能够开启另一个维度空间的钥匙,而这个空间,名为深渊!  那是连永夜林都为之忌惮的世界,就连这个世界的守御者都不愿去直面的惧怕。  而身为北朝的守御者,她就很害怕眼前所封印住的另一个帷幕。  忽然  随着一丝流光没入,原本平静的盒子竟然猛地颤动了一下,其声音之大甚至连封印着它的锁链都不断地发出声响,这显然是异常的。  这样的异动甚至让空中舞动的灰尘都显出了模样。  而更为奇怪的是,每当一束流光闪烁,空气中弥漫着的灰尘就会朝着盒子所在的方向挪动一些位置,直到有越来越多的流光末没入,跪拜的她终于是看清了半空之中的那个图案。  那是灰尘所凝集的结果!  瞬间,一声凤鸣惊起,而原本沉寂的神像也开始纷纷颤动,无数碎石开始跌落,更是让本就伤痕累累的石台出现了新的刻印。  直至神像的底座惊现新的裂痕!  猛地抬头望去,神像早已注视着自己了。  无论跪拜的她如何闪躲,但朱雀的目光就始终盯看着她,显得她无比渺小,就如同蝼蚁一样。  急忙头贴着地,手背贴实石台,满心虔诚,不断祈祷。  因为她已经有了答案。  那浮于半空之中的灰尘,早已给出了她答案!  虚彦糜藏!  那是虚彦糜藏的模样!  这本该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物件!  传闻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的还没有天地之说,因为那时候的世界只是虚无,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迷雾。  万物皆沉沦于混沌,迷雾吞没了日月阴阳,虚无左右了时光更迭。  这便是深渊的最初模样!  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过了多少个纪元,直至一位神王开了悟,他窥破了万物之规律,他明晰了混沌的本源,他做出了抉择。  一个开天辟地的伟大抉择!  清者扶摇直上成为苍穹,浊者渐沉于底化为大地,至此天地一分,日月便来了。  只不过那时虽分出了天地,却也斩出了阴阳。  生为阳,死为阴,而在阴与阳的交织处,则滋生着无尽的黑暗,培育着无法看到底的深渊。  为了稳固分开的天地,伟大的王再次做出了选择,他选择用自己的骨去承载天与地,他选择用自己的血滋养干涸的世界,他选择用自己的身躯撑起六道轮回,他选择用自己的气推衍日月更迭变化。  至此伟大的律法便已诞生,那是人类历史上最为黄金的时代。  日月开始更迭,时间开始流转,阴阳开始交织,山河开始变幻,文明开始在这片被神所祝福的国度里传承下去。  生命得以璀璨!  直到有一天,一位不满黄金律法的神出现了,他撞断了一根承载着天与地的柱子,也打破了生与死的界定,搅乱了日与月的顺序,破坏了阴与阳的平衡。  一道裂隙贯穿苍穹,整个世界为之祸乱,那一日被石碑所记载下,而它的名字,叫天之殇!  饿殍遍野  生灵涂炭  然而伟大的王已经离去,纵观整个世间,竟没有一位可以去缝补这个残缺的天地,猩红的血就如同海里的水,从苍穹的裂隙中不断涌出,红色浸染了大地,更侵占了世间!  那场血雨,整整下了几万年之久。  直至她的到来!  为了修补这破碎的天,她开始效仿伟大的王,她也为之做出抉择。  她为了这个天地奉献自己,以血肉为引,以轮回为因,以六道为媒介,以数不清的生命为代价,她终究炼出了补天之物。  那是七块纯黑色的石头,而它的名字:天地玄石!  它是世界之石,是这个世界的真正本源。  这是自伟大的王离去之后第一件出现在历史之中的神兵,当她托着此物来到苍穹面前的时候,整个天地为之震撼,就连云巅的神龙也都因此物的降世而低下头颅,更别提那些游离于阴阳之间的万物万灵了。  这便是被石碑所记载在尘埃中的传说,这便是第一纪元,一个记载着黄金国度的伟大纪元。  当她修补了天地间的创伤,世间的秩序重新被定义,至此人类的身影开始在这个辽阔的舞台上登场,而第二纪元也因他们的出现而拉开了序幕。  轩辕与九黎!  只是随着部族的扩张,部族之间的冲突在所难免,当各个部族对资源的渴求突破了一个界限  五军之战!  轩辕  北狄  东夷  神农  九黎  五个不同的部族,五种不一样的信仰,可以说这场战争当真不知道打了多少年,因为战火已将文献的记载差不多焚尽了,有幸存留于当下的,也都只剩下只言片语的残缺片段了。  不过有一些历史是可以被追溯的,那场最终的大决战!  逐鹿  一个被诸天神魔都为之忌惮的绝死之地!  不过也正因为这场战争,才为后世留下了数不尽的财富,那是用金钱无法去衡量的知识。  彼此的文化、彼此的意志、彼此的传承,以及  数不尽的天之兵器!  扞卫命运的六面月、尊崇霸道的戍九黎、绝对服从的娥皇印、中正裁决的六道俱灭、滋养万灵的万生鼎、崇尚炼化的仙王壶、掌捆生死的阴阳烙、痴迷皇权的帝尊、润物天泽的瑶  还有被封为神兵之首的黑石,那仅存于世间的传说之物,只因它们本就是天地玄石的碎屑。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神兵现世,人间的争端也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为了神魔的较量,这让好不容易才得以被修复的世界再度裂变。  曾经融为一体的九州大地被海水倒灌,直至彻底分裂成为各自独立的大陆。  如今的北朝就位于这其中的一块。  至于曾经分散在九州大陆上的承天之柱,也因大陆的分离而被迫分开,至于古老的文明,自然也随着日月的变更而化为了历史中的一缕记忆。  第二纪元也与之没落了。  不断地更迭,不断地变演,不断地在重复之中继续重复,不断地在历史长河里淹没,直至留不下丝毫的印记  没人能理解这个怪圈,就如同没人能真正地去理解什么才叫王权!  而对于她来讲,当无极天枢给予了指引,她眼中的困惑变得浓郁起来,历史正在重演,杀戮正在逼近,既然上苍给予了她有限的知识,她是否要借助这股力量而逆天改命?  可是  夏胥的大军已经开始在西固的边儿上集结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夏胥的铁骑就会捅穿铁山关,那么届时的北朝又该如何?  说实话她真的不敢去想。  神庙本身就坐落在西固,一旦战火烧到了这里,就凭着神庙现存的这点儿人,又岂能是几十万大军的对手,或许敌人一轮齐射,自己手中的这点儿人就剩不下多少了吧。  而现在给她带来杀局的还不仅仅只是一个夏胥  虚彦糜藏  她曾是被深渊所蛊惑的公主,是被混沌所禁锢的背叛之人,在深渊不断的低语声中终于沉沦,直至她亲手斩开了生与死的屏障,让深渊的触须重新触碰到了生者的世界当中。  至此她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她的欲望开始变得癫狂,直至她被自身的欲望所吞噬,变成了欲望的化身,变成了时间的猎手。  已没有人能记起她曾经的名字了,人们就只能从古老的典故里找到她的另一个名字,虚彦糜藏。  被深渊所腐蚀的心  它依旧在帷幕的另一端跳动,它依旧躲在看不见的阴影中不断低语!  是那么的拥有力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9章 像风一样 涓谦之遥,如沐风兮,遥兮遥兮,今非昔兮。  只是这遥兮  它又在何方?  它又该怎样!  对如今的陆泓来说,在经历了诸多事情之后,现在的他已经和五年前的他有了本质上的区别,岁月的痕迹更是在他的脸上无情地刻下印记,好让他时刻都明白,人并不能胜过老天。  当映入眼帘的事物就只能唤起他内心之中最痛的那抹记忆,一切对他都已不再重要了。  因为他的心中早已被一个人的身影给占据了,那是他最痛心的过往,是他最畏惧的曾经,是他根本就不敢去回首的梦魇。  他忘不掉那天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绝望,是那样的心碎,是那样的崩溃,可他又能怎么做?  他只能继续,他只能选择让自己距离心中的爱越来越远,因为这是他的命,是他根本就改变不了的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在如今的陆泓看来,就只是个玩笑的话罢了。  这些年来,那些该死的记忆已经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噩梦,如影随形,无法挣脱。  即使他紧闭双眼,但曾经的画面还是那样的清楚,就这么一幕幕闪现于他的脑海,那些记忆在这一刻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势要将他拖进无尽的深渊之中。  这些被埋葬在深渊里的记忆,成为了一柄柄无比锋利的刀剑,在不断地刺痛着他的心,在不断地撕扯着他脆弱的灵魂。  这样的折磨让他痛不欲生,只因他把她丢在了那里  他把陆彤一个人丢在了那个只有死寂的帷幕之外。  城建为四方寓意平安,眼下这话对于他来讲,俨然已经成为了世上最为滑稽的玩笑了。  抬头眺望,砀山依旧屹立在远处,这样的落差甚至让眼前的城都显得渺小了一些,而砀山的顶峰更似利剑一般直耸天际,不免让人心生敬畏。  可对于陆泓来说,眼前的景就只会给他带来痛苦。  这里是明城,是北朝与夏胥都极其看重的兵家必争之地,它就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就这么被神奇的天地镶嵌在这片辽阔的戈壁滩上。  在如今的这个动荡时局中,这里已经不能算是一座普通的城池了,在这场该死的战争之中,它早已成为了西固地区最为关键的战略要冲,更是抵挡夏胥大军东进的坚固堡垒。  此时此刻,明城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因为这里已然成为了战火肆虐的最前线了。  即便明城的城墙高耸入云,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但随着这几年的纷争下来,古老的城墙上还是留下了无数道战斗后的痕迹。  那是刀剑斧钺拼杀后的印子,更是北朝战士们为守国门而奋不顾身的故事。  为保护自己的家,为保护自己身后的土地,那些英灵在这座写满了故事的城墙上又一次为自己谱写了新的战歌!  只因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人在墙在,人在国在!  这便是明城,便是北朝在西固的第一重镇!  而此时的陆泓,又回到了这里,又回到了他梦碎的地方。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他当真是感慨万千。  它的西边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戈壁滩了,每到了换季的时候,戈壁滩上的风就显得异常凶猛,呼啸于耳边的声响就如同有条隐匿于天穹的巨龙,不断地朝着大地的方向发出低沉怒吼。  城南与城东是两条官道,城东的官道通向砀山的蛇骨道关,那是一条北朝专门用来运输兵力与战备物资的路,若无战事的时候,这条官道还可过往来的商贾客家,可一旦起了战事,这条道便会被明城强行征用了,寻常人家就只可从城东的路进出明城了。  相较于城东的官道,城南的烟火气息明显就浓郁多了,城门下等待接受盘查的商贾旅人老早的就排起了长队,一个个都显得很守规矩,哪怕是战火将至的时候,这里还能如此保持着该有的秩序,不得不说涂贞将这里管理得很好。  别看这座明城就快建在北朝的边界上了,但是要知道一点,西固作为北朝的西大门,一州之地可不只有明城这一座的,毕竟在西面的戈壁滩内,还有三座。  那是与明城近乎齐名的戈壁之城,坐拥千叶关的冶水府、坐拥砀山关的砀山府,以及掌控铁川关的吉安府。  再加上明城所控制的蛇骨道关,无形之中就让此地成为了四城联动之地,此四关是相互牵制、相互制约、相互打援。  眼下在这处略显古旧的厚实城门下,早已被形形色色的旅人们给拥堵了起来,偶尔的也会有一两个不怎么守规矩的行者,其最终的下场无外乎是被那些手持斧钺的城卫给轰走了。  这便是闻名天下的地方,西固十关!  望着不远处的城郭,看着身前正排着长队等待城卫盘查的商客,陆泓的表情竟是那般的平静,一人、一马、一枪,一苍天。  这便是他的全部了。  只是没人能看得清楚,他的内心却始终都缺了一块,缺了最为重要的一块。  “站住!”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知道机械般地朝前挪动着身子,直至这一声的盘问,才让他猛地回过了心神。  也不知他之前的失神,是因为眼前的明城,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内心。  没等陆泓开口解释,一柄长戟便冷不丁地横在了他的面前。  “府尹有令,前方战事吃紧,若无通关令牌,任何人等不得入城!”  果然,这场战火终究还是燃了起来,却不想都已经烧到了这里  对于陆泓来讲,面对城卫的盘问,他并不紧张,只见他默不出声地从怀里一阵摸索后,便掏出了一块儿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木质令牌,一边微微点头朝着面前的城卫微笑示好,一边将手中的木牌递了出去。  夺过令牌,左右翻看了一阵,辨别其真伪之后,城卫立刻收回那杆横在他面前的长戟。  “下一个!”  全程这位城卫都没有跟他寒暄什么,甚至连干瘪的客套都没有,有的就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而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多问,这样是最好的,方便了他人也方便了自己。他所能做的,就是将城卫丢过来的令牌重新揣回怀内,微微使了下劲,身旁的马儿不免发出了一小声嘶鸣,尴尬一笑也就缓缓入了城。  陆泓所猜不错,因为彼时映入他眼帘的早已不是繁华的街道了,本应该熙熙攘攘的街,此时看上去竟有些落魄跟冷清,没了往日的热闹,也没了平时的客商吆喝。  偶尔他能看到几处还开着门做生意的商户,可若看得仔细,这才会明白,这些商户早已更换了以往的营生了,因为横列其中的商品,就只剩下刀枪棍棒一类的了。  这般的环境,让本就冷清的街上,更是蒙上了一层浓郁的肃杀之风。  这没得办法。  转得累了,他就想着歇息一下,随意地找了一家闭着门的茶馆,将手中的缰绳捆在门口的木柱子上,之后他又在马背上的行囊里一阵捣鼓,直至掏出来一块颜色发青的干饼后,这才顺手将马屁股上吊了一路的水囊给系了下来,低下头去,找了个好地方后,用衣袖简单地摆了摆,待稍加干净了他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用力地啃上一口,再就上一大口清水,这便是他的一顿饭了。  看似简单,但要知道眼下正值北朝和夏胥交战之际,对于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来讲,人能活着就不错了,就眼下的这些吃食,他可真不敢挑肥拣瘦的,有的吃就很好了,太多的人想吃都没这个命呢。  不出几口,这块干饼就进了陆泓的肚子,能看出这一块饼其实并不能让他吃饱,可是一想到接下来的路程,他又担心自己的干粮是否还能让他多支撑一些时日,这思来想去的,他只好将内心之中的那股欲望给强行按住,低头仔细检查,将那些掉落的饼渣捏在手中,是张大了嘴巴。  只是这些饼渣太过干了,这么来上一口,是直呛的他连续咳了好几声。  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该继续上路了。  简单地扫了一眼四周,陆泓便站起身来,系下马缰后,便重新拽着马儿离去的,干燥的土地再次响起了马蹄的声音。  一声接着一声,铿锵有力。  直至夜来了,风到了,即使不怎么用心,也都能听到空气之中的那阵呼啸声响,哪怕满城早已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也压不下大自然的这声咆哮。  至于那些叮当声响,自然是打铁的声音了,那是独属于锻造匠人们的狂呼。  有些无奈,可更多的则是妥协,因为当陆泓猛地推开了面前的门,顷刻间映入他眼帘的竟不是紧张的谋划,而是  (莺歌环绕,酒色扑鼻...)  这一夜注定让他无法睡去,不是狂啸的风,也不是震耳的打铁声响,阻碍他睡去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心寒。  他其实早就明白,以当下的实际情况来看,明城铁定是要丢的,只不过在他来的路上,他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在明城见证一场旷世大战,但现实只用了最简单的招数便击溃了他的天真,让他的自以为是烟消云散。  从酒色撞面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人是无法改变腐烂的颓势的,哪怕这人是自己的兄弟,那也不行。  因为这帮大老爷们早已烂到了骨髓里了。  即便守城的人是涂贞,是他陆泓的兄弟,也改变不了太多。  大战在即,敌人的探子更是没日没夜的骚扰,可即便如此,他压根儿就从这帮守城的将官身上看不到一丁点儿的紧张,试想一下,这般的心态,这般的堕落,明城怎么可能坚守?  只是可怜了这一城无辜的百姓,只是可惜了这一城无辜的士兵。  陆泓想走,他不想死在明城,但是他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在任务没了结之前,他没办法走,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明天会怎样,也许等阳光重新倾洒的时候,这场仗已经打完了吧。  这一夜注定煎熬  斜靠在城郭之上,看着远方不断飘摇的阵旗,敌阵的火把竟好似天空之中的繁星,在风中不断舞动,那是生命的跃动。  也是敌人的戏弄!  竟在不知不觉之中,陆泓的思绪开始零碎,直到夜里的星尽数黯淡,耳旁的风不再肆虐,于漆黑的当下崩坏游离,于脚下的深渊瞬间吞噬。  完全的坠落!  就像风中的沙一般!  用尽浑身的力气,也爬不出下坠的旋涡,越用力越挣扎,越挣扎越崩溃,越崩溃越挣扎,这本就是一个无法逃离的闭环,唯有不断地深陷其中,不断地让自己的一切被眼前的黑暗包裹。  就连呼吸的权力,都已不配了。  这是一种极致的压抑,更是天旋地转的无助,想要咆哮,想要呐喊,可不管怎样,四周的黑暗就只会将陆泓的咽喉不断牵制,就好似无数只手不断发力,扼住那里,蒙蔽一切。  没有办法呼吸  这本就是瞬间的绝望  除了不断地坠落,朝着漩涡的中心,看不见光芒,瞧不到终点,就如那滴不断坠落的水滴,永远抵达不到水的表面。  如霓虹般的碎片,如流霞般的记忆,如砂一般的逝去,如光一般的隐匿,任凭下坠的自己如何拥抱,那破碎的曾经都好似指尖的流沙,于恍惚之间四散而去,散进身边的黑暗,散进眼前无尽的迷茫。  那是无穷的黑夜  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内心!  陆泓怕了,他怕自己的沉沦,怕自己的堕落,他想要冲击身边的枷锁,想要撕碎眼前的迷雾,但他的身躯不断扭曲,他的意志开始涣散,他的内心开始疯狂。  不知下坠了多久,直至他完全变得不像自己。  那是完全陌生的人!  突然  那是水滴融入水面的声音  那滴下坠的水滴,终于落到了它本应要去的地方,而下坠的他,也该去往他所要前去的地方。  涟漪  身边的黑暗有了起伏,眼前的迷雾开始褪去,于心中的光在深渊的彼岸开始闪烁,指引着他,唤醒着他,那如针一般的光芒。  扎进了陆泓的心中!  一切都好似过了很久,一切也都犹在须臾之间,直至黑暗完全散去,他这才明白,扼制自己的并不是眼前的黑暗,而是内心对于信仰的质疑。  风来了,云散了,如同碎裂的镜面,一片片开始交融,记忆的裂痕也开始缓慢消失,真等到光落下的时候,他这才看清了自己的面容。  还是记忆里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变化,不再扭曲,不再狰狞,一切看上去都和平常一样。  原来,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想法而已,是自己内心的写照,是自己意志的操纵,从梦开始的时候便已存在。  耳旁的风,再度袭来,还是低沉的嘶吼  眼前的光,不断舞动,还是压抑的火苗  哪怕夜里的帷幕遮蔽了太阳,但是陆泓坚信,这一阵他不会输!  他更不能输!  就像风一样。  而这本就是一场战争  微风拂过,让这一夜注定难眠,注定煎熬!  当夜里的星被乌云遮蔽,眼下唯一的光,便只有远处不断跃动的火光,那是敌阵所在的地方,不断地闪烁,不断地飘摇,直至生命的呐喊在漆黑的夜里得以释放!  直至脚下的深渊悄然靠近  完全的坠落!  就像风中不断舞动的沙!  天旋地转,无处安放,就连心底的灵魂也被黑暗所撕扯,被四周不断坍塌的空间所割裂,这一刻早已忘了该怎么呼吸,早已忘了该怎么呐喊。  除了不断地让灵魂下坠,朝着看不到希望的黑暗落去!  突然  不断地下坠停下了。  “怎么跑这儿了,不去睡会吗?”  看似很重的拳,怎么打在他的身上就软绵绵的,当真没有一点力气可讲。  “你不也没睡吗?”  眼前的人  是自己亏欠了他!  游子澈  我的兄弟!  “我刚听兰儿说你一个人跑到这儿了,我这心里就有些不放心...”  游子澈的话说得很是简单,但是这话却让陆泓很是感动,他当真欠自己的兄弟太多太多了,即便他有九条命,他也别想还完游子澈的这份人情。  空荡荡的右臂衣袖,就这么被耳畔的微风吹着,灰色的麻布更是将游子澈的双眼遮蔽,这一世的他,余生就只能依托于眼中的黑暗了。  “我...睡不着...”  有好几次陆泓都想好好地拥抱一下游子澈,好让自己的兄弟可以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内心之中的那份感激,但是每当他环起双臂,却又在下一秒放弃,在游子澈的面前,他早已没了往日的那份年少志气了。  只因眼前的这场该死的战争!  “还是因为她吗?”  虽说游子澈已经看不见了,但是他还是能从陆泓的话里听出对方的心思。  她  陆彤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0章 有些人 她  那是曾经的故人,更是挥之不去的破碎往事。  因为对于游子澈来讲,那时的画面早已被时间所定格,成为了他这一生都无法磨灭的创伤。  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那些曾经所犯下的错误,那些曾经所做出的抉择,那些悔恨,那些自责,那些挥之不去的痛苦与折磨,无时无刻地不在撕扯着他,撕扯着他的灵魂,侵蚀着他的生命。  它们如影随形,无法闪避。  说实话,直至今日游子澈都忘不掉陆彤那一刻的绝望眼神,那是一种天塌地陷的崩溃,更是一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刺后的痛苦。  曾经的陆彤是多么信任游子澈啊,甚至可以说在小妮子的心里,她早已将游子澈视为了哥哥,她在面对游子澈的时候是可以放下自己全部的伪装的,可结果呢?  当她亲眼看见了那一幕  无论她如何哀求,无论她如何挣扎,但她始终不能上前一步  她不理解,她不认同,所以她开始学会了痛恨一个人,开始学会了仇视一个人。  只因陆泓和游子澈所犯下的错误令陆彤感到难以释怀。  这便是那个令他们一行人的命运从此分道扬镳的抉择。  其实不只是陆彤会因曾经的苦难而痛苦,游子澈、陆彤、皇甫兰他们一行人其实也很痛苦,那种自身完全无法去承受的割裂感让每一个人都心神疲惫,都痛苦不堪,但他们又能怎样?  这是自己所做下的选择,所以无论这个结果会是怎样,他们都要接受。  因为这就是命!  只因真正的释怀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时间,游子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并不急于求成,他也希望陆泓也能和他一样。  等待着那份解脱。  只是曾经的记忆,却在这夜的一刻,再度冲刷起他的脑海。  尤其是当游子澈感受到陆泓心中的那份歉意和愧疚。  他知道,这已是事实了,是无法去改变的历史故事了,作为他来讲,只能接受,只能妥协。  当她的剑从天而降,当她眼底的怒火喷涌而出,彼时的他并不后悔,甚至还有一丝的释然。  那份一直压在他心底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抬不起头来。  直至肉体分离的那一刻  他突然释然了,他感到些许的解脱。  毕竟游子澈晓得,在陆彤的心里,唐湛就是她的天,是她这辈子最为在乎的人,而他却选择当着一众人的面去强迫陆泓,去强迫陆泓去做悖逆之行。  当古老的帷幕落下,当兄妹二人被这道结界给分割,当黑色与白色在不断交织,在不断分离,直至黑石完全被镶嵌其中  至此一切都已不可挽回了!  从那一刻开始,唐湛便成为了萦绕于他心底的噩梦,而开启它的钥匙,便是她!  陆彤  她是游子澈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她是那么的信任他,是那么的支持他,这份信任坚定不移,这份支持无人可及,可是他游子澈都干了些什么?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毁了小妮子的信仰,毁了她的希望。  他会后悔吗?  怕是没人能知晓了。  就如皇甫兰之后和陆泓所说的话,就能很好地诠释如今的游子澈。  有的人就是站在那里都能左右别人的人生,有的人就算不说话也能猜到别人的想法,有的人就是可以影响你,然后逼迫着你,让你放弃掉原则,让你犯下错误。  “还是因为她吗?”  即便已经无法看见一切,可游子澈的心却依旧明亮,他依旧可以敏锐地察觉到陆泓心中的那份悸动,那份不想被时间所捕捉到的思念。  “很晚了,睡吧!”  轻轻地拍了拍游子澈的肩头,陆泓欲要逃离这里,或许是因为他怕自己的这份脆弱被游子澈发现吧。  感受着身边的兄弟正在逐渐起身,游子澈并未劝阻,只见他缓缓地将自己的脑袋靠在身后的墙上,让自己的脑袋呈现出微微仰起的样子。  好像有话要讲,却又没有真的讲出。  这就是一种感觉,留存于兄弟之间的真挚感觉。  而游子澈自己,就这样任由城头的风吹拂着他。  “老游,对不起...”  回过头来,看着游子澈那变得空荡荡的手臂,陆泓的心里当真不是个滋味,他知道对于一位箭手来讲失去了一条手臂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去跟人倾诉的绝望!  陆彤砍掉了游子澈的右臂,甚至还配合诸葛琳用计灼瞎了他的双眼,这都是不争的事实,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的。  但对于这样的结果,他陆泓改变不了,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可以让自己回到过去,可以让自己去替代彼时的兄弟,他知道这是陆彤欠下的债,作为小妮子的亲哥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替陆彤去偿还这份心里的债。  “行了你赶紧去眯一会儿吧,估摸着你也睡不了多久了,看对面这架势,怕是天不亮就会攻城了。”  或许是因为犹豫了,亦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游子澈在说这话的时候,陆泓还是察觉到了他话里的那份不甘与落寞,即便他并未向陆泓抱怨任何。  甚至还面露微笑地向陆泓挥挥手,看似很是洒脱,实则  怕是心中的痛就只有他一个人才知晓吧。  皇甫兰就在不远处的地方,静静地观察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他是她所选择的男人  当陆彤斩下了游子澈的手臂的时候,她与陆彤之间的关系就算彻底决裂了,俨然已经到达了不死不休的程度了。  只因游子澈是她皇甫兰的丈夫!  而现在,心中的宿敌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她就在那里等着自己。  陆泓离开了,就只留下了游子澈一人在那里,即便他已经猜到了皇甫兰会在某个地方注视着自己。  当风摇曳再三,即使再有星辰照耀,也找不到铃儿草的踪影,至此在这孤寂的城郭上,他已找不到归乡的路了。  风来了,云散了。  月明了,人醒了。  待皎月轻洒光晕,她们的梦却早已不在了。  这便是西固,这便是明城!  抬起头来,月就安静地挂在那里,没有一片云朵遮挡,就好似她此时的心境一般,当梦碎的那一刻,一切都该醒了。  是啊,浑浑噩噩了那么久,也该醒了!  师姐  我需要你  (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  其实即便她不回头,她也能猜到此时来的人是谁。  那个讨厌的家伙!  “你还有半个时辰。”  借着军阵中的微弱火把,这才看清了她,是陆彤,是那个被陆泓日思夜想的人。  至于此时来到她身边的,则一袭白衣,纯白色的面具就这么斜挂在她的腰间,看起来竟还有些俏皮的感觉。  不断地把玩着手中的小小纸鸢,只是令人感到神奇的是,这纸折出来的玩意儿在她的手里竟也能像真鸟一样,是飞来飞去上蹿下跳的,看着很是欢乐。  而它的小主人则一脸冷漠地望着陆彤,更确切地讲,应该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在仰着头看着她。  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为何陆彤会那般的讨厌她呢?  “诸葛琳我希望你能记住,我和你不同,先生的话对于你来讲如同圣旨,可对我不是这样,我想听就听,我不想听,那么谁来逼我都没有用,包括你!”  冷眼瞥了一眼诸葛琳手中的纸鸢,陆彤也不想再跟她废什么话了,毕竟她知道诸葛琳这丫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般的道理对于这丫头来讲压根儿就不起作用。  因为在诸葛琳的认知里,白先生就是她的天,是她活着的唯一动力。  可对于陆彤来讲,她之所以加入曦,完完全全是因为横芯,若不是因为这个,她才不会选择白先生,所以就她本人来讲,她和白先生的关系更多的更像是合作,而绝非主仆。  毕竟她此行的目的和曦组织的其他人来这里的目的略有不同,所以对于白先生的部署,她可听可不听,就如同她所告诉给诸葛琳的话一样,谁来逼她都没用。  仅一个眼神,诸葛琳手中的纸鸢竟被一股杀气给直接撕碎了  这便是她给诸葛琳的一个警告!  不过诸葛琳能成为曦的一员,这丫头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若不是个天才,她又岂会被白先生所发现呢?  所以对于陆彤的警告,她压根儿就不介意,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恼怒,甚至还当着对方的面,再次从自己的衣服兜里取出了一张新纸,然后快速地单手折了起来,直至新纸鸢出现在手中。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陆彤之后,轻轻将手中的纸鸢递到嘴边,然后对着轻轻吹上一口气  缓缓地振翅,缓缓地仰头,就如同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一样!  “先生的话你听与不听的,对于我来讲本就是个无所谓的事儿,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会儿进攻的时候,你可别扯了我的后腿。”  微笑地望着眼前的人,诸葛琳的话火药味十足。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了,中午那会儿我看到你哥进城了...”  如果说诸葛琳上一句话是挑衅的话,那么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你若动他,我必杀你!”  这边是陆彤这妮子的态度!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像你这样的人,若是我杀了你,相信先生也一定不会太为难我吧。”  说到这里  只见诸葛琳并没有做什么,她手中的纸鸢竟凭空自燃起来,而更为神奇的是,燃烧的火焰竟逐渐地在她的手中快速汇聚,直至化为一颗并不闪耀的火球,然后瞬间朝着陆彤的脸颊飞去。  若不是陆彤闪躲的及时  “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呀,差点儿就失手了呢,没惊着你吧...”  这一刻,陆彤的眼神无比冰冷,因为她知道以诸葛琳的能力与手段,是断不会出现所谓的失手一说的,也就是说这个疯丫头就是故意的,这丫头故意没有击中自己,这丫头在故意激怒着自己。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不再隐藏心中的杀机,不再隐藏眼中的怒气,春花千寻的剑尖已经抵在了诸葛琳的喉咙位置了。  “你大可试一试!”  陆泓是这丫头的逆鳞,是她内心中最为在乎的人了,原本在她的身边还有个唐湛和横芯在陪伴着她,可如今呢?  就只剩下陆泓一个人了!  所以对于陆彤来讲,谁敢用她哥来威胁她,那么她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那就走着瞧咯!”  低下眼帘,瞥了一眼喉间所抵在那里的春花千寻,诸葛琳的表情竟流露出一种戏谑的表情,就好似这柄春花千寻是假的一样。  而后  淡淡一声回应之后  诸葛琳整个人竟如同方才的那只纸鸢一般,是瞬间腾起火焰,在她戏谑的表情中将她完全吞噬,直至黑色的纸屑肆意飞舞。  她离开了,就只给陆彤留下了满心的愤怒。  对于诸葛琳的威胁,陆彤其实很明白,这家伙的话可不是吓唬她玩儿的,这个疯子一定会这么干的,曦组织的人谁不晓得她是疯的呀!  而且最关键的是,诸葛琳一定是提前征得了白先生的授意的,也就是说如果她今夜没有得到白先生的支持,相信她也一定不会主动来挑衅自己的。  就陆彤和陆泓的关系,这本就不是个秘密,而现在诸葛琳拿这个来威胁她  这一刻,一股窒息的压力猛地传来,这种压力压得她近乎狂呕。  风依旧在缓慢地吹着,吹着身后的帐子,吹着她逐渐焦灼的心神,本就碎裂的记忆在这一刻更是如潮涌般肆虐着她的内心,让她头痛欲裂。  假如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  回到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天  (五年前,凉州雍城,剑冢外围...)  “带上我呗!”  这是她自认为自己这辈子所做过的最为疯狂的决定了,毕竟前途茫茫,没人知道横芯选择了什么方向,就如同没人晓得横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一样。  可对于陆泓来讲,横芯是救他性命的那个人,是令他魂牵梦绕的人,而这个人却为了选择保全他而离开了剑冢,离开了这个一起生活了六年的地方。  所以在陆泓看来,既然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就该起程了,该去找回横芯了。  哥哥为了追逐心中的爱而做出了选择,妹妹又岂能一个人待在这里?  所以在陆泓欲要安静离开时,陆彤拦下了他。  她也要为了自己的哥哥而疯狂一回!  有多少壮志雄心活在午夜死在清晨,有多少长大的人陪着笑脸藏起泪痕,有多少逐梦的孩子想要挣脱牢笼一路狂奔,可路口突然亮起了红灯。  有多少漫长旅途背负重担独自一人,有多少肩头责任没有依靠只能硬撑,现实和理想之间总会隔着一道跨不过的门,将无助的孩子拦在门口。  陆泓不想这么活下去  陆彤也不想!  所以,找回横芯!  (两个月后,凉州陵川城城郊...)  “哥...”  这一声撒娇,可谓听得陆泓是软酥酥的。  前几天已经到了冬至,也不知是不是凉州的地势实在是太过于靠背了,总之这才刚冬至没几天,这个破地方就已经开始大幅度降温了,这不厚实的棉褂子早已就小妮子给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了,就只露出一个小巧的脑袋瓜儿,再搭上小丫头那一副鬼精鬼精的模样,当真是特别的有趣。  至于她的头顶,则戴着一顶鹅绒帽子,帽子是跟她身上披着的褂子相连的,当落下一些碎的雪花,还能在帽子沿儿看到些许痕迹,更是让小丫头看上去充满了灵气的感觉。  当然了,小妮子裹得如此严实,这当哥的自然也是如此。  “咋了?”  听着小妮子的撒娇,陆泓有些不解,这不才吃过饼子吗?怎的这丫头又饿了?  不过虽对此有些不解,但他还是将自己的目光宠溺地落到了陆彤的身上。  “饿了!”  果不其然  看着小丫头撅着个小嘴巴,不断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小肚皮,陆泓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很不自然了。  “不是才吃过的吗?”  有些诧异,更有些吃惊,因为他这个当哥的当真不晓得陆彤的胃究竟是个什么构造,怎么跟个无底洞一样,怎么吃都不见饱啊!  “什么才吃过啊,你不瞅瞅这会儿都啥时候了,这天还没亮咱吃的饼子,可这会儿马上就晌午了,这都快两个时辰了啊!”  说着说着,小妮子的嘴是噘得更高了。  其实陆彤说的压根儿就没毛病,她和陆泓的确是天还没亮就起来赶路了,既然是赶路,那自当是吃饱了再走的,可眼下这会儿太阳都已经爬到四杆位置了,若再坚持一会儿,可不就两个时辰了?  就指望着一块干饼子,还想要让小丫头再坚持一会儿,这不开玩笑的嘛!  谁不晓得咱陆彤小公主如今正在长身体呢,这胃口好得很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1章 背着你,背着余生 长身体  对于这两个尚未完全长大的孩子来讲,谁又不是呢?  其实也并非哥哥在克扣着妹妹的口粮,也绝非是故意的虐待,完全是因为两个人当初走得太急了些,导致各自所带走的物资都不太富裕,尤其是干粮和细软这些身外之物,当真是用一点少一点,是吃一点没一点。  可以说这些都是有数的!  其实自打一开始的时候,兄妹二人便对这随身的盘缠和干粮是格外的重视,平日里更是精打细算地度日,但尽管如此,随着行程逐渐往南推移,他们二人那原本鼓鼓囊囊的口袋仍如泄气皮球一般迅速瘪了下去。  而更为让人感到心里发虚的是,这种干瘪的速度是愈发明显了,就好似被谁按下了快进键一样。  当真是让人心中没底脑子发慌啊!  眼看着口袋逐渐干瘪,兄妹二人当真是有些焦急,但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他们所行的并非官道,而大多都是一些乡野小道,所以能够给他们提供补给物资的驿站茶歇是少之又少,这也就造成了兄妹二人只能一边祈祷,一边默默计算了。  祈祷接下来的路能一帆风顺,计算口袋里的干粮还能再坚持多久  直至今时今日!  好在此时的他们距离陵川已不太远了,只要再坚持一下,他们俩就可以在陵川舒舒服服的美餐一顿了,所以对于陆泓来说,他宁可现在饿上一顿,也要留出肚子去陵川城大快朵颐,毕竟没人会跟自己的肠胃过意不去的。  只是小妮子在面对饥饿的时候,她的耐受力就远没有陆泓好,要不她也不会在半路上就问陆泓开口要吃的了。  怕她是真的饿了吧。  (一阵摸索..)  “呐,吃慢点别噎着了,还有我意思你垫一垫就可以了,不敢全吃了,咱马上就要到陵川了,等咱们到了陵川,哥就带你去美美地吃上一顿,所以你要留胃呢,别到时候吃不下了。”  陆泓虽是这么说着,但是他还是宠溺地看着身旁的妹妹,然后递给对方一块看着就有些难以下咽的干饼子。  “吃大餐?”  一听到吃好吃的,小妮子的双眼瞬间放光,只不过她眼中的这道光并没有焦聚在那块干饼子上,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哥哥。  “对啊,要不吃它几只大肥鸡,我陆泓誓不为人!”  挺起胸膛,说这话的时候,陆泓是中气十足。  “那谁还吃饼啊,赶紧的哥,咱这就出发,咱们就甭在这儿浪费时间了,经你这一说,我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快快快...”  一边拽着陆泓的胳膊,小妮子一边念叨起来:  “我要吃鸡腿!”  没看出来这妮子竟还是个小吃货。  “哈哈哈哈,成成成,鸡腿都是你的,我就吃鸡头和鸡脖子,其它的都给你吃...”  哎  陆泓这家伙还真是无比宠溺陆彤啊!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谁让他是当哥的呢,谁让陆彤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妹妹呢,这血浓于水的亲情,是谁都无法去阻隔的,是谁都不能去斩断的,那是源于天地之中最为至臻的情感。  只是  这还没走半里地呢,就又有了新的事件被触发了。  “我脚疼,我走不动了!”  杵在原地,小妮子泪眼汪汪,看着很是怜人。  看着泪眼婆娑的妹妹,陆泓是又好气又好笑,但他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用自己的行为在告诉对方,爱这个字的含义。  那是理解,是包容,是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犯下错误,而我对你所犯下的错误视而不见。  这便是爱了。  只见陆泓慢慢地蹲下身子,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直至他将自己宽阔、厚实的背部展现在小妮子眼前,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这是当哥哥的都会去做的事情。  “上来吧!”  这是来自哥哥的爱,而这份爱是独属于她的,是独属于陆彤这个疯疯癫癫的小妮子的,她不准备将这份特殊的爱拿出来与世界去分享,她还没有这么伟大。  爱本就是自私的,是不可与她人分享的,这一点陆彤比陆泓还看得还要明白,也正因为她看清了这份爱的重量,所以她才敢如此有恃无恐,就因为她清楚不管她犯下什么错误,身为哥哥的陆泓都会选择原谅她,这就是她的资本,是她乐在其中的重要原因。  就只因为陆泓是她的哥哥,是这辈子都不会舍她而去的家人。  也不知从何开始,她开始变得无法自拔,她开始变得不可舍弃。  全是因为这份爱!  全是因为陆泓这个让她又爱又讨厌的坏家伙。  “你还真蹲呀,赶紧起来...”  也许在陆彤的心里,她只是想跟自己的哥哥撒撒娇而已,可没想到这个耿直的哥哥竟还真当着自己的面蹲了下去  这就是哥哥对于妹妹的那份深沉的爱!  无法理解,无法比拟,无法替代。  用小拳头轻轻地捶了捶自家的傻哥哥,陆彤想要将蹲下来的陆泓给拽起身来,但她几次使劲儿,陆泓依旧坚如磐石,还是稳稳地蹲在地上,就好似这家伙本就是生长在地里的大石头一样。  而身为哥哥的他就只是在安静地等待着自己的妹妹,在安静地守护着陆彤。  一点都不挪动,一刻都不转移。  “你赶紧起来,蹲在地上多凉呀!”  一看陆泓并不准备起身,陆彤竟有些急了,而她手上的力气也逐渐大了起来,怕是她以为自己可以拽得动陆泓吧。  这不,又一通力气使出,竟还直接将小妮子给摔了个屁股蹲儿,看着自家这位傻的可爱的小妮子,陆泓直接笑出了声。  经这一下,小妮子也就不再顾忌什么兄妹情深了,只见她就这么咧着嘴跟着陆泓一同傻笑,只是在某个瞬间,这妮子竟随手抓了一把初冬的碎雪花,连瞄都不瞄地就将手中的积雪扬了起来。  这一下倒是惹得陆泓一阵激灵,只是这家伙在这一刻好像也有了玩心,也是随手抓起一把碎雪花,就朝着小妮子的小脸蛋儿掷了出去。  那一刻,雪扬漫天,宛如霓凰般绚烂。  那一天,美好定格,希望时光被存封。  渐渐地,两个人也不感觉饿了,两个人就沉溺于此时的欢乐当中,不断地欢笑着,不断地奔跑着,不断地向心中的渴望之地前行着。  彼此都是嘻嘻哈哈的,当真没个正形。  (微微地喘着粗气...)  尚未散尽的寒意让陆彤的脸蛋儿看上去都红扑扑的,可就是这样的模样,更让陆泓这个当哥的心是美滋滋的,毕竟他眼中的小妮子可是自己的亲妹妹,是自己今生最为看重的人,小妹如此之可爱,当真是他的福气啊。  不过话说回来,随着这几年陆彤的成长,小妮子所带给他的压力也在与日俱增,这并非是在说陆彤这丫头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而是因为这小妮子这几年所经历的生长状态。  此话怎么说呢?  十岁以前陆彤所给人的感觉还只是个孩子,那会儿的她的婴儿肥还没退去,每当她吃饭喝水的时候,肉嘟嘟脸颊动来动去的当真是可爱极了,尽管她在同龄人之中已属于高个子的女孩儿了,可是在陆泓的眼里,那会儿这妮子的个头儿也不过是刚巧到他的胸口处罢了,所以在他的眼中,这妮子还是个思维很幼稚的娃娃。  可这两年小丫头给人的感觉就跟头几年的截然不同了。  也不晓得老唐这老家伙是不是给这妮子开小灶了,总之小妮子这两年的个头儿开始有些压不住了,基本上过上个几周,小丫头就会跟他抱怨自己的腿肚子疼,有些时候也会指着自己的膝盖喊疼,这一两次的喊疼,他这个当哥的还真把这事当成病灶了,可是当小丫头的喊叫变成了个常态化的事儿,他就晓得陆彤的腿疼可不是得病了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直到他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彤的个子都快撵上自己了,他这下才猛地意识到,原来小妮子一直抱怨自己的腿疼膝盖疼的,是因为这丫头在不断地长着个子。  不过十四岁的年纪,这丫头的个头就快长到陆泓的喉结位置了,要知道他的个头可不算矮,纵观在整个剑冢,在同龄人当中也就只有几个人比他长得高而已,毕竟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可不是谁都能冲得起来的。  可十四岁的陆彤就已经快要一米七了  当然了,小妮子的身高也不是让陆泓产生压力的唯一因素,真正让他这个当哥的感到莫名压力的,是这丫头的颜值。  先说五官  这些年来随着陆彤心性的不断变化,让曾经那个整日都皱着个眉头的小女孩儿,是终于舒展了自己的眉宇,再加上年龄的不断增长,让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她是顿时扯了条儿,如今这及笄之年,更是让小丫头的气质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当稚嫩的脸庞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水灵儿,陆彤的模样更是变得出落有致起来,一对柳叶般的秀眉就这样安静地挂在眉骨,一双杏眼更是让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动人,眼神清澈无比,就宛若一泓春水,左顾右盼之际,更是写满了青春的气息,完美的鼻翼与双唇,让整张脸都看起来更是美艳,不免让人会想,那九天之上的小小仙女,也就是如此模样了吧。  而更为难得的是,这丫头还是一双笑眼,每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就如同新月一般,看上去更可爱了,若再搭配上她那两个小小的酒窝,这份可爱就更被她提高了好几个维度。  当然了,这一切都要凌驾于一个前置的条件,那便是陆彤不能开口讲话,因为一旦她开了口,那一股冰碴子味儿是怎么盖都盖不住,也许前一秒还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神秘感,可这一旦开了口,后一秒就能梦回现实了。  只因小妮子的话术,当真是太接地气。  不得不说,唐舞的基因是真的好啊,谁能想到陆国强那个大老粗竟也能生出个如此水灵儿的女儿来?  看看哥哥陆泓就能明白了!  因为这家伙跟他的父亲基本是属于一个模板刻出来的。  一身的腱子肉,然后还有不修边幅的邋遢感觉。  也正因如此,看着此刻坐在地上哈哈大笑的陆彤,陆泓心中的压力更是大了。  这个磨人的小妮子  这以后该咋办啊!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当小妮子将心中的不满都已发泄得差不多了  这当哥的还是选择将自己的后背露给了妹妹,然后就这么单膝跪着,双手早已做好了托起妹妹的姿势了。  “讨厌鬼!”  看着自家的傻哥哥,小妮子的眼眶有些微红。  背上了吗?  这是自然!  妹妹背着不大的包裹,而哥哥则背着将近一米七的妹妹,这不得不说,陆泓这哥可真是没白当啊,他可真是太宠陆彤了。  “哎哥,你说假如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到时候你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原谅我呀?”  感受着哥哥结实的后背,甚至都能听到哥哥无比有力的心跳,小妮子将自己的脸蛋轻轻地贴在陆泓的背上,红扑扑地问道。  “你又给老家伙告我黑状了?”  得,这就是直男的回答!  “呀,你瞎说什么呀,我是这种爱告人黑状的人吗?”  撅起个小嘴巴,挥舞个小拳头,陆彤满眼都是小委屈。  “你这些年还告得少啊!”  好我的傻哥哥啊  哪有这么揭人短的啊!  “你这人的理解能力咋就这么差呢?我都说了是如果,如果听明白了吗?真不成练功练得你耳朵都背了?”  很明显陆泓的回答并不能让小妮子满意。  “你自己说不清楚,怎么还赖起我来了,吓我一跳...”  可还没等陆彤回呛,这位傻哥哥就继续说了起来:  “如果真有一天你对不起我,我想那也一定是我自己率先犯了错,既然是我的错,我又怎么会将这样的错误强加在你的身上呢?好我的傻妹子啊,我是你哥啊,咱们是一家人呀,本就不存在谁原谅谁呀。”  也不知怎的,背上的陆彤竟察觉到一丝的力量,她不清楚这股力量究竟源于哪里,也不晓得这股力量为何出现,她唯一明白的是,这股力量让她的内心变得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你这讨厌人的家伙,又想骗我的眼泪。”  虽说是抱怨的嘟囔,可是小丫头的神态却很是满足,换了个姿势,让红扑扑个小脸蛋翻了个面儿,显得更是可爱了。  “那你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继续背着我啊?”  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小丫头继续轻声问道。  “那得要看看你那会儿的份量了,若是变得像个小猪一样重,那我铁定是不背啊,我又不傻!”  哎哟,这个回答  真的绝了!  “你...”  而听到了陆泓的这番答案,让本来心里暖暖的小妮子,其心态是立马凉了一大截子。  “你才是小猪呢,你赶紧放我下来别背了,看见你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果不其然,天下的女子都对自己的体重极其的看重,一听到陆泓这个恼人的家伙竟拿小猪来跟自己做对比,那一股无名的火气是噌的一声就冒了出来。  只见陆彤一边嚷嚷着让陆泓放她下来,一边就好似蠕虫一样,是在傻哥哥的后背上来回挣扎,可纵使她如何努力,陆泓依旧能稳稳地背着她,是丝毫不见松手的痕迹。  “你这人怎么连个玩笑话都听不明白?”  一边努力地稳住背上的人,陆泓一边开口解释起来:  “不过说实在的,再过几年你也就大了,到时候嫁了人,我可就不方便再背你了,若要惹得婆家人生了气,那还了得?”  陆泓还看得长远  “我才不嫁人呢,我就要粘着你,我看你能将我怎么着?”  眉毛一挑,眼珠子一提溜,小丫头的鬼点子又来了。  “不嫁人?嚯,你还真敢说啊,你真准备一辈子赖在家里当个老姑娘啊!”  对于小妮子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论,陆泓早已习惯了。  “老姑娘咋了,哎你还别说,我就希望自己能成个老姑娘,这样就能盯着你,别到时候你找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来给我当嫂子,哥我可给你说,我这辈子就只认横师姐,你若是哪天不要横师姐,我就跟你没完!”  好家伙,问题都已经上升到了如此的高度了吗?  只是有一点陆彤没有意识到,她提到了横芯,提到了陆泓心中此时最不愿意去提及的那个人。  “啊呀,哥你看我这嘴巴,也不把个门儿,嘿嘿嘿,你别介意啊!”  不过好在小妮子立马就意识到了这点,急忙为自己圆场。  “没事的,都过去的事儿了,我们还是要往前看,眼下只要我们找回横芯,我们就回雍城去。”  浅浅的沉默之后  陆泓的声音明显消沉了许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2章 陵川的城,陵川的人 虽说兄妹两人此时已经走到了陵川的地界,但他们两个此时所身处的位置并非陵川城内,而是在它的北部郊区,也就是说他们两个还没走进真正的陵川城。  据之前的茶寮小厮所讲,那所茶寮已是距离陵川城最近的一处了,而那里到陵川的距离尚有四十七余里地,也就是说兄妹二人若是再这样磨磨唧唧的走走停停,怕是这天都黑了他们两个也不可能走到陵川城的脚下,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可能他们两个就找个树杈地儿将就一晚了。  他们可不想再睡在这荒郊野外了,这天为被子地为床的日子,说实话兄妹二人是过的够够的了,他们实在太想念家里的床了,即便彼此的床就只是宗门里最为简单的木床。  可跟此时的处境相比,曾经的日子就和生活在仙界一般美妙。  最少不用每天都担心那些毒虫蛇蚁的叮咬自己。  说实话,陆彤这丫头最近可真是被这些秋后的蚊子给折磨美了,那嗡嗡嗡的声音就好似这个世上最为恶毒的语言,当真惹得小妮子心神俱疲,却又拿这些破蚊子没有丝毫的办法。  所以两个人要是想赶在日落前进到城里去,怕是他们还得再加快些步伐才行!  要知道陵川可不同于雍城!  凉州本就地势辽阔,大大小小的城镇不计其数,人口基数在五十万之上的大型城镇就超过了十座之多,而这其中最出名的几座里就包括了雍城、九阳和兄妹二人即将踏足进入的陵川了。  雍城因地处凉州的最北边,再加上与它的北边紧挨着的是永夜林,而永夜林又被北朝视为人类之禁地,所以在这座城里,除了本地的住户之外,往来之人大多也是住在周边的猎户与行商,至于剑冢的人则很少去骚扰城中百姓。  可陵川则不同,作为凉州的最南边,陵川这座城对于北朝的战略性可要比雍城大多了,甚至可以说,在其战略的重要性上,二者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毕竟陵川所守护着的并非只是这…一城之人,它所守护的乃是身后的凉州,是整个北朝都极其看重的战略物资。  早知道凉州四宝对于朝廷来讲,那都是不可被替代的。  何为四宝?  铁矿、黑麦、棉花、玉石!  而这其中对朝廷最为重要的,便是这里的棉花,这可是比铁矿还要重要的战略性物资了。  除了凉州四宝之外,还有二绝  这里所提及的二绝便是剑冢和九阳山了。  剑冢替北朝的军队所铸造的列装刀剑,九阳山替北朝的各个关隘所配给的制式弓弩。  当然了比这些更重要的,是那些不断被运往各个前线的粮食。  作为北朝第二大的粮仓,凉州对于北朝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而陵川作为凉州的门户,其重要性也可想而知了。  所以为了确保凉州的太平,自打北朝统治这里开始,陵川就一直保持着宵禁的规矩,一旦入了夜后,任何人等就不可再进城了,毕竟在北朝的法典里,丢了陵川其罪责就等同于丢了凉州。  正因为陵川的特殊性,也让陵川府的权利要比看上去的大上一些,要知道在北朝的政治体系内,可鲜有二级府衙能拥兵的,而当今的这位陵川府的知府大人,其手中可是有一千黑甲盾胄的,那可是北朝正儿八经的部队,其作战的能力不可以说是无可睥睨,但也能算得上是精锐里的精锐了。  毕竟这支黑甲盾胄可是出自羽林卫的,那可不是一般的部队。  从这点其实也能看出北朝的皇帝有多重视这里了吧!  终于  兄妹两人还是赶在日落前来到了陵川的城下,借着余晖一眼望去,不远处的古老之所便是他们此行的临时落脚点了。  被金色的余晖所映射的城,那是孤独在守望着永安的北国之门!  它为四方状,寓意着平安,寓意着世代的安稳,而此时拦下兄妹二人的城门,它的名字就叫做安北门。  顾名思义,它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安稳北方。  陵川的西边不远处便是砀山的延伸山脉,没想到这座古老的群山都已延伸到了凉州的地界,可见这座横跨在北朝和夏胥的古老山脉有多么悠长了。  也不知为何,在砀山的影响下,陵川看起来竟显得有些矮小,但这都是假象,毕竟这里可是凉州的门户,既然身为门户,它的城墙自然是坚固异常的,仰着脑袋努力望去,古老的青砖直插苍穹。  的的确确给人带去了极大的震撼!  除了西边的砀山,陵川其余的三个方向皆是官道,朝北走上四天就可以到达凉州的安阳城,朝东则会离开凉州进入秦州,若要继续再朝东走上两天,就可以抵达秦州的横水城了。  若是从陵川的南城门离去,那么旅人就可离开凉州进入西固,继续再向南走个十几里地,就可以抵达西固的第一关太平固关,而穿过了太平固关便会进入惠川城的地界了。  规规矩矩地进了城,兄妹二人便急忙找了一家客栈,毕竟他们两个可是在半天的时间内走了四十多里地呢,这个距离可是不掺杂一点水分的,而他们两个把客栈当做第一站,其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一来这里可以帮助兄妹二人歇脚休息,以便他们两个可以快速恢复些体能,二来可以果腹,三来可以打探消息,这怎么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其实最主要的是,兄妹二人此时当真已经饿得是前胸贴肚皮了。  于是乎,风风火火地挑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先随便来点啥吧,饿得快招架不住了。”  很是潇洒地将自己身后的行囊丢在桌上,陆彤率先开口嘟囔起来。  当然了陆泓在向跑堂的伙计招手的时候,他还不忘用余光打探了一下这家客栈内的情况。  客栈共有三层楼,一楼为大堂,亦是客人们用餐吃饭的地方,二楼和三楼均是独立的客房,一楼的大堂内零散地放置着几张桌椅,从桌椅的款式来看,也都是些陈年的老家具了,斑驳的印记随处可见,甚至有些桌子都已缺了角,看样子都是经历了一些故事的狠角色。  不过这里并不是所谓的黑店,毕竟也没谁会胆子大到把一家黑店给开在正儿八经的城里,而且还是开在陵川。  就那一千人的黑甲盾胄,想必是个人也都得三思而行吧。  虽说现在正值饭点,可是令陆泓不解的是,此时在大堂内吃饭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不过四桌人,这其中还包括了他和妹妹陆彤。  也不晓得是这家掌勺的手艺不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家客栈的生意看着还是有些清凉,看着不是那么热火。  也不晓得这里面是不是还另有他情。  不过这行走江湖的事儿对于他们两个来讲,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差也就是和别人动动嘴皮子,亦或者是拼拼拳头啥的,这对于两个常年修习武学的人来说,与人动手可不就是家常便饭吗?  所以陆泓根本就不担心自己被黑吃黑了,亦或者让他和小妮子钻进了别人所设下的套,而且再说了,他不认为自己会吃什么亏。  至少他不认为陆彤这丫头会吃亏,毕竟这个妮子本就是个不爱吃亏的人,在这个世上,他就只看过别人在小妮子的手中吃亏,是从来没看过小妮子自己吃亏的。  很大程度上这都是跟一个人的性格有些密不可分的关联的。  于大堂的一侧被设立了一处很是简单的账房,掌管此刻正埋头拨着算盘,而店内的两个伙计则显得无所事事,毕竟此时整间大堂除了他们这桌外,其余的三桌都在享有美食,所以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有太多需要跑堂的工作。  至于掌柜的身后的那几坛老酒  厚重的灰尘落满了酒坛子的封口,可越是这样,它们就越是对陆泓产生着无比致命的吸引,就好似这些酒坛子充满了神奇的魔力一般。  如果了解他的为人的话  一定就能看懂他此刻的眼神,那是一种极致的渴望。  用力地吞咽了几下口水,陆泓索性也就不再招手了,毕竟在他看来,与其等着跑堂的伙计自己前来询问自己,倒不如他主动登门来得爽快。  所以他也不管小妮子了,是鬼使神差地就朝着掌柜的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而看着不断远离自己的哥哥,更是惹得小妮子连连跺脚。  这个恼人的酒蒙子  小妮子自然清楚陆泓是干什么去了,她若不清楚陆泓的目的,那么她这么些年的妹妹就白当了。  说实在的,陆彤不是反对陆泓喝酒,她只是不喜欢陆泓喝多了的样子,因为每次陆泓一喝多,这照顾人的事儿就全部得落在她的头上,且不说那臭气熏天的气味儿了,就时不时吐上一滩,就足够让她恶心大半个月了。  所以每当陆泓和唐熠几人偷偷摸摸的下山去雍城喝酒的时候,她总会在第一时间给花十娘打小报告,当然了这里面自然也有失败的时候,而失败的代价就是无休止的照顾人,有些时候她甚至还要去照顾喝醉了的唐熠和艾晓。  这般看来,也难怪小妮子会连连跺脚了。  “呦,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若是吃饭您自可坐在那里等伙计的,没必要到台面儿来的。”  陆泓的出现,让掌柜的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只见他笑嘻嘻地迎着陆泓,言语之中没有丝毫的敌意。  “吃饭,也要住店。”  陆泓自然回答。  “那您先吃,待您吃饱喝足之后来我这里办理住店亦可,最近来住店的客人不多,空房还有富足。”  原来是这样  “哎掌柜的我且问您一句,您这身后的酒可能卖我一些?好让我尝尝?”  说着陆泓便用手指了指掌柜的身后的酒坛子,眼里的光更是灿烂。  “这是自然可以尝的,我是开店的,这店里能吃的能喝的自然全是要卖的,客官不是我给您在这儿吹牛,就我店里的酒,这十里八乡的那可都是闻名得很呐,谁不晓得我同福客栈的烧刀子?”  看来这位掌柜也是好酒之人啊。  “这是烧刀子?”  而一听到掌柜所说的话,陆泓更是来了兴趣。  “是啊,是烧刀子,莫不是客官您觉得此酒太烈了?”  虽有些诧异,可掌柜还是善意提醒。  “瞧您说的,我就喜欢这口烧刀子,若是一般的酒,我还嫌它没味儿呢,是这啥都不说了,掌柜的您一会给那一桌先报一坛子过去,且让我喝上一会儿,若是不够喝了,我再寻您要。”  说罢,陆泓又用手指了指陆彤的方向,只不过他自然选择了无视正在跺脚的小妮子。  “这个好说,那客官您看您还要些什么?不整点下酒的小菜尝尝?”  而掌柜的则快速地用毛笔在账本上开始记录起来。  “我们是从北边儿的雍城过来的,这第一次来陵川,也不晓得您家店里都有什么,要不您给随便搭一点?”  陆泓快速说道。  “要不这样吧,前些天鸡棚的老母鸡刚巧下了一窝蛋,如今后厨还能留有几个,我待会吩咐后厨先给您先炒上几颗鸡蛋,再给您切上些羊腿肉,给您炒上一份白菜,搭两盘烧饼,您看这样可行?”  看着陆泓如此爽快,掌柜的自然也就放开了手脚,开始建议起来。  “你们家还有羊肉啊...”  一听到羊肉二字,陆泓眼底的光更加闪烁了。  他当真太久没有吃到过熟食了,说实话他实在是有些想这口了,而且他相信小妮子要比他更加渴望这个羊肉,毕竟这妮子可是个比他还爱吃肉的家伙。  “有的有的,客官有所不知,咱们陵川和西固交界,而西固本身就盛产羊,所以咱们也能稍微地沾沾西固的光,这往来陵川的行商啊,其中就不乏肉贩子,我呢自然也就囤了一些...”  说到这里,掌柜的不免用手指了指大堂内的一个看着就偏小的跑堂,然后继续说道:  “平日里我家那个娃娃想吃了,我就会让后厨炖一些拿给娃娃们吃,若是还留下一些,我便会卖掉,毕竟您也知道,这羊肉虽好,却也不怎么耐放,眼下即将入冬这还好说,一旦到了夏天,这肉一两天就会坏掉的,不过您算是有口福,不瞒您说,我后厨的这条羊腿是昨天刚收的,新鲜得很呐!”  听着掌柜的话,陆泓当真心痒难耐,可就在这时  掌柜的儿子是一脸兴奋地从一桌客人那里跑了过来。  “爹,那桌客人要两坛烧刀子,还要后厨的那条羊腿,不过他们不让咱们炖它,而是让咱们把羊腿给烤了,另外他们还要一碟花生米,一盘炒白菜,一盘炒豆芽,半甑子的饭。”  看来掌柜的儿子也向另外一桌客人推销了他们家的羊腿  只是,陆泓的表情就显得有些不爽了,这肉都到嘴边儿了,他岂能不吃?  “这下可坏了,这位客官,您看..”  掌柜的虽没有明说,可是陆泓自然知晓这其中的暗语,所以  “掌柜的您放心,羊腿的事儿我自会处理,您先给我妹妹上别的吃食,待我处理干净了,您再让后厨给我们兄妹俩把那条羊腿给炖了,我就不信了,今儿个我和小妹还吃不了个羊腿了!”  说罢,便看到陆泓径直朝着另一桌的客人走去,只是他的这一行为让屋内的陆彤看着很是莫名其妙。  也不管桌上的行囊,小妮子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陆泓的身边。  “你不是去点菜了吗?这会儿你又要干嘛去啊?你不饿啊!”  虽一肚子的疑惑,但小妮子还是轻声询问。  “我点过菜了,一会儿就能上来,你就坐那儿等我一会,我过去随他理论理论就回来找你...”  一边说着,陆泓一边撸起袖子,这样更让陆彤觉得奇怪。  “人家吃人家的,咱吃咱的,你和人家理论个啥啊?怎么还撩起袖子来了?”  也难怪小妮子会不解呢,就陆泓这个表达能力,这丫头能理解那才叫奇怪呢,说话说一半  “你是不晓得,本来掌柜的准备给咱俩炖个羊腿的,可是那个家伙突然让伙计下了单,把咱的羊腿给截了胡,所以我想着前去跟他理论一番,看能不能把羊腿让给咱们,我这不寻思着你好久都没吃熟食了吗,就想着给你补一补身子呢。”  陆泓的回答当真是很是巧妙。  “啥?羊腿?”  果然,这小妮子在听到羊腿的一瞬间,一道精光闪烁于她的眼眸之间。  “那还理论个毛啊,跟我来!”  还不等陆泓反应过来呢,这个小妮子就已经大步流星地冲到了那一桌客人的跟前去了。  “你们能把羊腿让给我们吗?”  没有任何的铺垫,就这么直戳戳地问起对方,也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不得不说,这样的沟通方式当真很陆彤。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3章 御姐哪有萝莉好 人之所以是人,而非世间寻常的动物,那是因为人可以掌握许多动物们无法去掌握的本领,在诸多本领当中最为厉害的,莫过于人可以操控自己的意志和思维,可以掌握自己的行为和情绪,甚至连所谓的人性也都可以去修习去锻炼。  这便是生而为人的伟大之处,因为它的存在本就是个最伟大的奇迹。  如若一个人可以突破天地所禁锢于他的牢笼,亦或者探寻到了新的可以让自己的灵魂抵达苍穹的媒介,那么这些冲击往往就只是灵魂深处一瞬间的差异而已。  就如同此刻的游子澈。  当陆彤直戳戳地向他开口要着那条羊腿的时候,他的双眼都要看直了,就连寿伯的轻声询问,他也都听不见丝毫了,只因此时此刻的他,满脑子就只剩下了青春荡漾的声音。  那是他对于美的极致追求,是他对于生活的极度渴望,这样的追求无疑是狂热的,是不假思索的,这样的渴望更是他铭刻在骨子里的,是不断追逐的。  尤其是眼中的人还是个肤白貌美的大长腿  当真可以说陆彤此时的长相和身材,那是妥妥的是长在了游子澈的心坎儿上,此处心疼皇甫兰三秒钟,可怜的这丫头的一片痴心。  世人都在说,说在这个世上,有一种男人是最懂女人的,他们就是那些喜欢寻花问柳的登徒子,但千万别小瞧了这些人,因为酒过三巡之后,当美人报于怀中,这些人往往会写出惊世骇俗的作品。  而在他们的认知里,世间的女人就好比餐后供他们品尝的瓜果,有人喜欢吃甜口的,也有人也更喜欢酸涩的口味,不过当他们经历过无数次花场的洗礼之后,他们对于女人这个话题,就逐渐地有了较为统一的标准了。  人妇永远大于萝莉,萝莉永远大于御姐。  即便有些男人很吃御姐这一档!  好巧不巧的是,游子澈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人妇和御姐的人,青春年少的他更喜欢萝莉这个档口的女孩儿,也难怪他和皇甫兰之间时至今日也没能迸发出更多的情感出来。  而皇甫兰的自身条件就已经将她归到了御姐这个区域里了,至于此时出现在游子澈面前的陆彤,则是妥妥的萝莉,只不过小妮子并非寻常的萝莉,而是大长腿的小萝莉!  也难怪会让游子澈看得眼睛都直了。  萝莉好,萝莉妙,萝莉体软易推倒,可是陆彤这位小萝莉貌似并不是这样,最起码在游子澈看来,他若想成功推倒对方,怕是要下不少的功夫,甚至要为此谋划不少的手段才行。  可不管怎样,就小妮子现在的这般状态,也足以吸引游子澈了,毕竟他可是九阳山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即便放在九阳城内,他的纨绔能力也在城内的诸家公子里是名列前茅的,所以他自然晓得眼前的陆彤是个无比极品的萝莉美人儿。  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他,又岂能让自己跟这样的美人儿擦肩而过呢?  在游子澈的认知里,追女孩儿其实就跟钓鱼是一样的,都需要放鱼线的,因为只有放长了鱼线,才有可能让那些真正的大鱼咬钩,而眼下最好的鱼线,自然是那条被双方都给盯上的羊腿了。  毕竟在这个地界儿,别说是整条羊腿了,就算是半盘猪肉,那也是极其可贵的,再别说整条羊腿了,试问这样的一种诱惑,谁能抵挡得住?  反正游子澈不认为眼前的美人儿可以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所以  “这位美女,咱是不是得有个先来后到呀,貌似我们比你们来这里要早上一些吧。”  一声轻佻,一份浮夸,游子澈的表情很是丰富。  “这位兄弟,你说多少钱吧,这条羊腿全当卖给我们兄妹,我们兄妹定当感激不尽。”  游子澈看向陆彤的眼神让身为哥哥的陆泓感到有些不太舒服,所以他看似在回应着游子澈,实则是不动声色地将小妮子给拽到了自己的身后,他担心自己会和游子澈动起手来。  说实话就单单就只是游子澈看向陆彤的这般轻佻眼神,陆泓就想狠狠地痛扁他一顿。  (一阵嘲笑声...)  “哈哈哈哈哈,我说兄弟,我怕你出不起这个钱哟!”  游子澈继续放着他手中的鱼线。  “兄弟你且说个数,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当我们兄妹两个欠你这一顿,日后若是相见,我们兄妹定当回请。”  为了自己的妹妹,也为了自己的肚子,陆泓只能强压着自己的火气。  “看兄弟你如此痛快,那我自当做着成人之美的事儿,可是兄弟你要知道,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把这羊腿卖给你的,我可是看在这位小美人儿的面子上才卖给你的,所以我报价你买货,这对大家都公平...”  又朝着陆彤飞去一眼,游子澈继续说道:  “三百两,不二价,能接受这条羊腿就归你,如若不能,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听着游子澈的这份报价,本就是个急性子的陆彤立刻就忍不住了。  “三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不等陆彤发泄完,游子澈便回答了她。  “哎这位美人儿,你答对了,小爷我就是在抢,对了他是你哥吧...”  指着陆泓,游子澈继续说道:  “他不是想跟我买这条羊腿吗?他不是向我彰显自己的财富吗?可以呀,我给他这个机会,大家公平竞争,三百两吃条羊腿,我不觉得贵,怎么你哥他出不起这个价钱吗?”  听着游子澈的话,陆泓早已握紧了拳头。  三百两一条羊腿,这对于羊腿本身来讲,当真是个天价了,因为在北朝的货币架构里,一整头羊怕是也要不了三百两,更别说只是一条腿了。  可以说游子澈的这次开价,着实是将了所有人的军。  不仅有陆泓,还有他自己!  “兄弟,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这羊腿你是否愿意卖给我们兄妹两个,如果愿意的话,还希望兄弟你出个咱们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  陆泓这会儿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  不过令人想不明白的是,与游子澈同桌的寿伯竟然全程都在那里看戏,倒是没有表现出丝毫想要插手的意思,当真是耐人寻味啊。  “兄弟啊,实在不好意思啊,你家小妹想吃这羊腿,我家长辈他也想吃呀,而且我也已经给了你机会了,可是你自己不中用呀,是你自己买不起啊,这我可就没辙了,毕竟你也不是我的朋友,我也没有请你吃饭的义务...”  说罢,游子澈便让自己的目光从陆泓的身上挪到了小妮子的身上。  “不过小美人,你若是想吃这羊腿,你大可过来跟我们拼一桌,我这人一向喜欢和颜值高的人深入交流的。”  只是他的话就如同一根导火索,直接点燃了小妮子内心之中的那团火。  毕竟欺负她哥就跟欺负她一样,甚至还更为严重。  不等陆泓拦着,小妮子便一把抄起了寿伯面前的茶杯,是想也不想的就一杯水泼在了游子澈的脸上。  “小心别噎死你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4章 三岁? “小心别噎死你了!”  瞧瞧  这就是小妮子陆彤的性子了,无比火辣,无比直接,当真是西固的孩子啊。  只不过跟小妮子相比,身为哥哥的陆泓就要看着沉稳很多,至少跟这丫头比起来,那是成熟的多的多。  只见小妮子这边尚未说罢,陆泓就欲要拽着陆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至于游子澈  用手抹了抹满脸的茶水,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狠辣起来,从小到大他何曾受到过这般侮辱,除了他爹和皇甫兰之外,九阳山哪个人见了他不低头哈腰的,哪有像陆泓和陆彤这样的?  竟然还敢用茶水泼自己  瞬间站起身来,一脚踹飞了身后的椅子,然后一把抄起面前的茶杯,想也不想地就朝着陆泓的方向丢了出去。  这下好了,当茶杯正中靶心,他游子澈算是彻底捅了篓子了。  “你先吃,我一会儿就回来...”  冷着脸地安抚了小妮子,陆泓立马转过身来,三两步地就冲到了游子澈的面前,微微仰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男人,他的眼光冷得吓人。  “几个意思?”  很显然陆泓已经做好了准备。  “就是这个意思!”  猛的一拳,陆泓竟被游子澈直接揍到了地上,看得一旁的寿伯瞪大了双眼,或许连他都没有想过,自家的这位少爷竟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儿来。  而随着游子澈的率先发难,这令人下饭的名场面便来了。  三拳两脚之间,两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相互扭打在了一起,你捶我的胸,我捶你的头,好一个村口打架的场景,当真是没有一点路数可讲。  甚至连揪头发踩脚趾这种下三路的招数都用上了!  原来男人之间的打架,竟也能如此地搞笑。  一时间,整间大堂立马变得鸡飞狗跳起来,余下的两桌食客也都潦草地扒上两口后选择了观战看戏,毕竟这般精彩的戏一般可看不到呢。  至于掌柜的和跑堂的,早已躲到后厨去了,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叫不回来了,只是从后厨时不时探出的几颗脑袋来看,想来他们也很想知道这最终的战果会花落谁家吧。  “撒手!”  龇牙咧嘴之余,是满眼的不服气。  “你先撒!”  可不管服气不服气,最起码气势上不能输了阵仗。  就这样你薅着我的头发,我薅着你的头发,好不热闹!  “一起撒?”  也不知游子澈是不是真的被陆泓给薅疼了,只见他眼珠子一提溜,急忙喊道。  “我数一二三一起!”  而陆泓也正有此意。  于是乎  在寿伯和小妮子的注视下,这两个大老爷们儿就这么拉拉扯扯的,直至彼此分开。  当然了,双方的距离也不过两三步而已。  “老子今儿个还不曾吃过东西,小子有种你给老子等着,待老子吃点东西后再与你算这笔账!”  恶狠狠地瞪着陆泓,游子澈口出狂言。  “我呸,爷爷我此刻还口渴得厉害呢,也没见像你这般叽叽歪歪,要打便打,小爷我奉陪就是,拧拧巴巴的,怎么跟个娘儿们似的。”  若论这泼妇骂街,陆泓自认为他是有些天赋的,毕竟这些年在剑冢那个大染缸里,他可没少用过这份本事。  “休要狂妄,待小爷吃饱喝足之后,尔可敢再与爷爷我大战三百个回合?”  骂人不输阵,这是行走江湖的第一课。  最起码在游子澈的心里,他是这么认为的。  “有何不敢?”  你来我往之间,双方的唾沫星子横飞,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当真像极了斗鸡。  至于大堂内的陆彤  天呐,快来安排个人把她带走吧,她这会儿尴尬得都能用脚指头抠出一亩三分地了,小妮子这会儿恨不得找个地缝立马钻进去。  说实话,就陆泓和游子澈的这番行径,相信这会儿的小妮子一定非常后悔,那杯泼向游子澈的茶水,那条心心念念的羊腿  当彼此的拉扯变成了没完没了的互喷,也就没了意思了,多骂上两句少骂上两句,其实也不会给对方造成任何的伤害,与其让自己落下不堪,倒不如先填饱肚子再说。  毕竟饿是真的饿,渴也是真的渴,这生理上的反射是做不了假的。  于是乎,在寿伯和小妮子的双双注视下,这两个二百五竟相继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这次回来后两个人的造型多多少少是有些好笑的,尤其是游子澈,因为相互薅着对方的头发,让原本头梳得很是整洁的他,此时也乱得跟个鸡窝一样,再加上他又顶着个青眼窝,别提多滑稽了。  至于陆泓,本就不修边幅的他,其变化倒不是太大,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嘴巴破了皮,是渗了一些血出来,而右脸颊看上去要比左脸颊稍微肿上一些,也许是吃了游子澈一记重拳所导致的。  “哎呀寿伯您就别看我了...”  感受到面前所传来的异样眼光,游子澈感到很是丢脸。  “看什么看,再看爷爷我扣了你们的眼珠子...”  对寿伯可以低调,但对于那些看热闹的食客,游子澈便没有那般的好说话了,只是  “瞎喊什么呀,赶紧吃饭!”  只不过还不等游子澈将心中的火发出来呢,他的这般怒火就被陆彤这个小丫头给立马浇灭了。  小丫头为何会突然对游子澈开口呵斥?  这一切还得从几分钟前说起。  几分钟前  就在陆泓和游子澈彼此拉扯的时候,寿伯竟笑眯眯地来到了她的身旁。  “丫头你就别操心了,他们两个就是闹着玩儿的,不会出事儿的,羊腿我方才已经让掌柜的拿去炖了,一会儿咱们就拼一桌一起吃吧,那羊腿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的。  陆泓并不明白,眼前的这位老伯为何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这人她又不认识,她也相信陆泓也不认识这个怪老头,所以她并不想搭理对方。  “看你哥的步伐和身法,你们是剑冢的弟子吧,不过我听人说剑冢近一年都在封山呐,难不成你们两个小鬼是偷偷跑出来的?”  只是命运貌似并不想被小妮子避开。  “你...”  一听到自己的身份被寿伯给识破了,陆彤的表情立马就变得紧张起来。  是的,她开始紧张起来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压根儿就看不懂眼前的这位老者,可自己却如同没有穿衣服一样,就这么被对方给看了个精光,包括她的伪装,也包括她的秘密。  既然此人能看出她们兄妹二人剑冢的身份,那么龙蟠关的身份呢?  镇西府的呢?  小妮子已不敢去深想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5章 丫头? 不得不说,老江湖自有老江湖的套路和办法,这眼观鼻鼻观心的本事,还当真是有些了得,三言两语之间,就能窥破小妮子的伪装,这般看来,这个老家伙还当真是有些手段呀。  “莫要紧张莫要紧张,呵呵呵呵,老夫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于你和你哥哥来讲,我这把老骨头还不至于伤害你们两个,所以丫头你莫要紧张啊,我和他呀(手指着此时正被陆泓按在地上爆锤的游子澈),我们两个都是九阳山的,咱们两家可是世代交好的呀。”  一听到老头说自己来自九阳山,陆彤对他的那份戒心的确是降低了几分,但这并不是说小妮子就完全放下了对他的戒备。  “老先生,您如何证明您和他来自九阳山?”  借着余光快速瞥了一眼没有吃亏的陆泓,小妮子快速问道。  “这个简单...”  一边说着,寿伯从怀内掏出了一个玩意儿,那是一个看似像个手镯的金属物件儿。  “认识这个不?”  将金属物件儿放在小妮子的面前,寿伯根本就不担心她会抱着这玩意儿跑了,因为如若没有九阳山的操纵秘法,谁都打不开它。  “不认识!”  有一点陆彤还是很不错的,那便是诚实,虽说这妮子的脾气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冲,但是她很单纯也很正直,而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很诚实。  在这个乌烟瘴气的红尘之中,诚实当真是极其稀罕的本质了。  而这一点,小妮子她却拥有着,也难怪寿伯开始有些喜欢她了,毕竟人若上了年纪,都会喜欢诚实的小孩子的。  “这东西名为括机,是我九阳山所铸造的机关弩,全天下就我们才有这般的铸造手艺,就算是你们剑冢,那也仿不出来这玩意儿的...”  也不知怎的,寿伯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充满了光,那是源于九阳山所给予他的自豪感。  “那也不能证明您就是九阳山的,况且我又没见过这东西,您想怎么说它都成,我又不能甄辨一二,老先生这个不能作数的。”  看来小妮子依旧不信。  “那丫头说我该怎么证明呢?”  说来奇怪,寿伯在看向陆彤的时候,他的眼神很是奇怪,那感觉就好似在看着自家的小辈一样,有期许、有憧憬,而更多的则是欣赏、是宠溺。  就好似陆彤是他的孙女一样。  这样的目光让陆彤感觉很是奇怪,对于寿伯的异样目光,她说不上有多么的讨厌,但也绝非是欢喜的感觉。  “我听我师父曾提过,说九阳山当今的掌门姓游,那你可知我们剑冢其实也有游姓之人?您说您是九阳山的,想来您自然清楚我口中这游姓之人的身份,老人家您若是能说得出来,那我自然信您。”  陆彤的声音很温柔,其实这会儿她已经相信了寿伯所说的了,可为了让自己更加坚定这个想法,她还是选择继续问一问。  “除了游岚和语苑,我想你们剑冢也没有游姓之人了吧!”  夹上一口白菜,寿伯笑哈哈地将其吃下肚中。  “您到底是谁呀,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一听到寿伯直接说出了游岚和游语苑的名字,陆彤彻底相信了,她相信眼前的这位老先生就是出自九阳山。  只不过  借着这个空档,看着还在不断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小妮子的表情逐渐变了,变得有些尴尬,也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就如同这会儿的寿伯。  “来来来丫头你先坐这儿,先吃点菜垫垫肚子,从雍城到陵川这一路可不近呐,想必饿坏了吧,你甭担心他们两个,半大的小伙子,出不了事儿的...”  笑着撇了一眼落于下风的游子澈,寿伯给小妮子递去了一双新筷子,而他自己则笑着喝上一口茶,这才缓缓替小妮子讲了起来:  “我家那小子叫游子澈,一天到晚除了到处惹是生非之外,是一点本事都没有,还不听家里的劝,是从家里偷跑出来了...”  寿伯生怕小妮子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他指着此时正在用力薅着陆泓头发的游子澈继续解释道:  “不过好在这个臭小子心地还算善良,品性也不算太差,就只是那张嘴不说人话而已,丫头你别介意啊,这臭小子人其实不坏的。”  说到这里,寿伯便自顾自地夹上一口菜先大快朵颐起来。  “难怪...”  而小妮子则一脸正经的一声嘀咕,想来她应该是联想到剑冢的某位游姓小姐了吧,一样的性子,一样的脾气。  “对了老先生,还没请教您的大名呢,您是...”  急忙给寿伯添了新水,小妮子轻声问道。  “我嘛...老头儿我姓游,单字一个寿字,丫头你也别老先生老先生的叫我了,你若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你也如子澈一般,就叫我一声寿伯吧。”  看来寿伯很享受小妮子的轻言软语。  “好的寿伯,我叫陆彤,那个是我亲哥,他叫陆泓,我和我哥都是逍遥园的。”  既然已经认识了,那么小妮子自当要自报家门的,毕竟这是行走江湖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哦?”  而听着小妮子的话,寿伯来了兴趣。  “丫头你还是逍遥园的啊,你们的师父唐湛,他可是和子澈的父亲私交很好呢,你若不信的话,那就等你们回家后去找唐湛问问,你们就问他认不认识九阳山的游邵安就行,你看你师父他咋跟你说。”  这可巧了,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啊?”  这不,寿伯的话就连小妮子都感到不可思议起来。  “唐湛可是我舅舅呢,这...”  一时间,小妮子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  而小妮子的话更让寿伯感到震惊,甚至随着她的话刚一落地,老家伙的头皮是瞬间感到一阵炸毛。  眼前的这个丫头  竟是唐舞的孩子  不行,他还得再确认一番才行,这可不是儿戏,不是闹着玩儿的。  “唐湛是你舅舅?你娘可是舞丫头?”  这里游寿并没有直呼唐舞的姓名,因为他想要确认陆彤的身份,那就不能直接曝光自己的想法,他需要小妮子自己去承认,如果这结果是真实的的话  说实话老家伙不敢去想,他不信命运竟会这般奇妙,要知道他曾经也曾教导了一段时间唐舞,可以说他也算唐舞的半个师傅,所以他必须要如此。  “舞...丫头?”  而陆彤的反应则太过于真实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人说这个词。  不过有一说一,就丫头一词来讲,这感觉还当真是有些怪诞,最起码对于小妮子来讲,是这样的。  毕竟老头儿口中的这个丫头,那可是小妮子的亲生娘亲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6章 这都什么情况啊 听着寿伯的话,陆彤感到有些意外,更感到有些无奈,意外的是眼前的这位老家伙竟然认识自己的母亲,而无奈的是这个老家伙竟称自己的母亲为丫头。  如果唐舞都算是个丫头,那么在老头儿的眼里,她又算个啥?  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儿?  还是没有断奶的稚童?  不管怎么说,这个丫头二字听得陆彤是感觉有些不自在,但聪明的她却不会将心里的这股不自在表现出来,且不管老头儿的话是真是假,就光是这个岁数,也由不得她太过于放肆。  毕竟江湖之人所看重的也无外乎是个名声,而敬重则是所有名声里最为重要的一环。  她身为晚辈,就要学会敬重长者。  “寿伯您莫不是在说我娘,我娘是叫唐舞,但是这丫头二字从您的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我都感觉怪怪的...”  夹上一口白菜,小妮子说完便吃上一口。  还别说,味道还不错。  “哎呀,这叫个什么事儿呀!”  忽然,游寿猛拍自己的大腿,好一副懊恼的模样。  只是他这一拍,多少还是吓到了陆彤。  “丫头你别怕啊,我就是太激动了,我...我...我只是...”  一时间,游寿竟有些哽咽起来,陆彤甚至能看到他眼眶中逐渐汇聚的泪花,那是做不了假的真挚情感。  “哎呀...”  一声叹息,游寿将自己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缓缓说起:  “你娘曾经在九阳山修习过一段时日,而那个时候就是我在教你娘,可以说我曾经也算是你娘的半个师父,如果这样算的话,丫头我还是你的太师傅呢,你说巧不巧?”  这一下,让小妮子感到震惊了。  “这...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寿伯您不会再诳我吧,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巧合的事儿呀,我不信...”  说罢小妮子就准备离开桌子,因为这样的巧合让她感觉到不舒服,甚至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的危险。  “丫头你等等,你先别急着走,我有证据,我有证明咱们关系的证据,你等等我啊,我得找找看...”  眼瞅着陆彤站了起来,竟急得寿伯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只见他也顾不上形象了,就这么将自己身旁放着的行囊给拿到了桌面上,然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里面一阵翻腾,直至  (一声闷响...)  “找到了,还好这次出门的时候随身带着,要不然还真没办法证明自己,丫头你看,这可是你们家的物件儿,是你娘当年亲手赠予我的,你好好瞅瞅...”  这是一枚简单的玉佩,玉佩的正面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鸟,而背面则印刻着三个字:镇西府!  这是镇西府的玉佩,还真是她家的物件儿!  “您真是我的太师傅?”  这一刻,小妮子不再怀疑了!  “所以说巧呀,丫头咱们刚才不是还提到了游岚是吧,呐就这臭小子,游岚是他的亲小姑,游岚和游邵安的关系,就和你跟你哥的关系一样,都是亲兄妹,丫头你说巧不巧?”  一把拽过小妮子的手,寿伯情绪无比激动。  “啊!”  至于小妮子  “那这么说他还是语苑的表哥?因为我知道语苑把游岚叫小姑,我的天呐,这未免也...”  这可不就是一家人揍了一家人嘛!  “邵安家是四个弟兄姊妹,邵安是家里长子,然后是语苑他爹,只不过邵泽这孩子大小就命不好,早早的人就不在了,这才把语苑托付给了岚儿,老三邵平常年在伍,基本就不怎么回家,如今都四十多的人了也不成个家...”  说到这里,寿伯眼中泪光婆娑,就好似游家第四个孩子都是他的孩子一样。  “最可怜的就是岚儿了,自打你们剑冢去年出了事后,这丫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这让我们这帮老骨头看得真是心疼呀!”  全乱了  这下关系全乱了!  “寿伯,我先过去把我和我哥的东西给拿过来,然后咱们再细聊,您看这样行不?”  看来小妮子对于游家的这段历史很感兴趣。  “好...好...好...丫头你快去,老头儿我等你啊!”  而寿伯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好玩,就跟个老顽童一样。  而就在这时,就在小妮子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陆泓竟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借着仓促的余光,小妮子也看到了回到寿伯身边的游子澈。  这两个家伙  (猛地咬上一口饼子...)  可以看出自己的这位傻哥哥还在气头上呢。  而另一边  “哎呀寿伯您就别看我了...”  感受到寿伯那似笑非笑的眼光,游子澈感到很是丢脸,因为方才的搏斗,很明显他是输了第一阵的。  “看什么看,再看爷爷我扣了你们的眼珠子...”  再加上周围所传来的异样眼神,让游子澈这位大少爷感到自己的面子已经快要挂不住了,所以他的脾气立马就爆发了出来了,只是  “瞎喊什么呀,赶紧吃饭!”  小妮子的这一通咆哮,竟让游子澈瞬间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地望了她一眼。  至于小妮子  优雅地撕下一小块面饼,然后将其缓缓地送入口中,只不过她的眼神已不再畏惧,就这么直勾勾地瞪着游子澈。  瞪的游子澈感到很是莫名其妙。  “啥情况啊这是?”  经小妮子这么一嗓子,让游子澈感到非常不理解,于是乎他就这么瞅瞅陆彤,又看看寿伯,再瞟瞟陆泓  好不忙活!  而对于他的这份疑惑,寿伯就只是笑嘻嘻的一副表情,很明显是不准备给予他合理的解释。  “对啊,什么情况啊这是。”  与游子澈如出一辙,面对小妹的这般话术,陆泓也是看得云里雾里的。  怎么就只是过去了几分钟,事情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还有,那老头儿他是谁啊?  怎么这么看着自己?  就如起初的小妮子一般,这会儿的陆泓也被寿伯给看得很不自在。  于是乎,两个大男孩儿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然后你再看看小妮子,我再瞅瞅老家伙,两个人当真是一脑门儿的问号。  “行了,你们两个这打了打了骂也骂了的,就别愣着了,都过来安分坐着...”  就在陆泓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小妮子竟给了他一份诡异的微笑,而后竟当着他的面,是捏着手里的饼子朝着寿伯的桌子走了过去,不消片刻便坐在了游子澈的身旁。  这一幕直接看傻了陆泓!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7章 候鸟 对于寿伯和小妮子的奇怪行为,因扭打而显得很是狼狈的二人当真有些不明所以,他们两个根本就没看明白眼下大多这个局势,尤其是陆泓。  眼瞅着陆彤挨着寿伯坐下,他这当哥哥的就只能大眼儿瞪小眼儿地看着对方,好让这会儿的自己看上去充满智慧。  而游子澈在这点上就比他能强上一些。  虽说他对眼前的事儿也是觉得很突兀很诧异,可寿伯都已经为此开口了,他再是浑球儿,那也只有顺从听命的份,毕竟不管怎么说,在他的心中,寿伯就如同自己的爷爷一般。  那是一种根本就不会去想着对抗的尊重感。  琢磨一番,也就显得无所谓了,给自己满上一杯新水,就开始着重打量起坐着自己正对面的陆彤。  这个丫头  可疯的不轻  这是此刻的游子澈所总结出来的全新结论!  只因一条羊腿,他先是被小妮子来了一通下马威,然后还没说上两句,又被泼了一脸的水,最后还被小妮子的亲哥按在地上又爆锤了一通  怎么想怎么亏!  然而这件事儿陆彤可不这么看,如果没有寿伯此前的那番告知,也许她也会和游子澈一样有着同一般的想法,可现在不同了,当寿伯跟她讲了那番话之后,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位纨绔少年竟然还挺有趣的,最起码游子澈的脾气她很欣赏。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全凭自己的内心,就如同那群向往着天空的候鸟。  山的那端连着回忆,林的树影剪映曾经,就像不断微晃的芦苇花,在北方的沙洲等待着迟来的春天。  爱就像天边飞过的候鸟,偶尔躲进触摸不到的云中,就只听到隐约的呼唤,可即便如此短暂,风中的铃儿草还会摇曳,就好像在冥冥之中为心中的人指引归乡的路途。  季节变迁,面朝北边,那是候鸟飞离去的天边!  这便是小妮子陆彤最为向往的人生,如果她能变得像候鸟一样  也难怪她对游子澈的看法正在不知不觉当中发生着转变呢。  反之陆泓就明显慎重多了,他根本就不在乎游寿这个怪老头,更加不在乎那个只知道付于言表略显浮夸的纨绔子弟,他唯一在乎的人就只有自己的妹妹,所以他要做的事就显得特别能被理解。  三两步地来到桌前,就想着拽起陆彤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还没等他发力呢,小妮子竟一把反拽过他,自己则快速站了起来,然后在他迷惑之余,这丫头便用手按住了他的双肩,是将他给强制性地按在了身下的椅子上去了。  待陆泓坐稳之后,她这才重新坐好。  既然如此,那也作罢!  不断打量起寿伯和游子澈二人,陆泓的表情极其慎重,就好似他已经做好了时刻和两人动手的准备了。  “哥你干嘛呀,你赶紧把你那个表情收起来,寿伯他们不是坏人。”  看着陆泓那般谨慎的模样,陆彤其实特别尴尬,毕竟她方才刚跟寿伯吹嘘完自己的哥哥有多么好多么棒,可转眼陆泓就开始拆她的台,难怪她会急了呢。  “嗯?”  听着妹妹的话,陆泓明显有些没听明白。  “哎呀瞧我这猪脑子,哥你先跟我起来...”  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小妮子就好似猛地想到了什么,只见她不等陆泓从方才的诧异中回过神来呢,她就又把刚坐下的陆泓给重新拽了起来,而后  “太师父在上,受徒孙陆彤一拜!”  只见小妮子用脚后跟将身下的椅子朝身后推了推,直至给自己推出了个距离后,她是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游寿就跪了下去,随后更是对着游寿磕了三下头。  可以说这一幕直接看傻了陆泓。  这...这...这  这怎么还冒出来了个太师父了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这个世界这么癫的吗?  “哥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行跪拜之礼呀!”  三下磕完,扭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傻哥哥还杵在原地,整个人就跟个木头一样,当真是急得她直接上手了。  “寿伯您别介意呀,我哥她就是个木头!”  一边为自家的哥哥打着圆场,一边不断地开始尝试,尝试着用自己的力气来让陆泓屈服。只不过她很明显高估了自己,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会是陆泓的对手?  这家伙人高马大的,再加上那不修边幅的样子和一身的腱子肉,说他三十怕是都有人相信。  “哎呦!”  这不,一阵推搡之后,小妮子自己先摔了个屁股蹲儿,看得寿伯是无比心疼。  说实话在经过了彼此短暂的接触和了解后,这个老家伙可当真是太喜欢这妮子了,喜欢她说话的方式,喜欢她直来直去的性子,喜欢她无比跳脱的想法,喜欢她不拘小节的风格,可以说陆彤这丫头给他这个行之朽木的老家伙带来了新的生机,而这个生机便是希望。  小妮子让游寿感受到了久违的希望!  “丫头没事儿吧...”  还不等陆泓去搀扶呢,寿伯先一把扶起了摔在地上的陆彤,也不晓得他是如何做到的,从原本还坐在那里的姿势,是瞬间冲到了小妮子的面前。  就光这一点,陆泓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没事儿,就摔个屁股墩儿么,这有啥!”  被寿伯扶起来后,小妮子随即用手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衣服,那样子看起来很干爽很洒脱。  “丫头你别忙活了,你赶紧跟你哥先坐下来吧,你们从雍城赶来,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也都累了,这些繁文缛节的日后再说吧,再说了我这个老家伙也不喜欢这种老掉牙的礼数,死气沉沉地没有一点朝气...”  说到这里,寿伯瞪了一眼有些发呆的游子澈,随后大声吼道:  “你还坐这儿干吗,还不去后厨催菜去呀,没看到你小师侄她还饿着肚子呢吗?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给我惹事儿!”  寿伯这一通咆哮下来,游子澈哪还敢儿回嘴,不解地看了一眼陆彤后,便急忙朝着后厨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是这一嗓子,倒是让小妮子不免被吓了一下,那小肩膀抖一抖的样子,煞是可爱,惹得老家伙是笑嘻嘻的,看来这个老头儿当真是对自己心中的那份喜爱不加遮掩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寿伯,像他这般的年纪,很少有不喜欢孩子的,尤其是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8章 剑冢的第一狠人 寿伯自然是喜欢陆彤这个满脑子都是鬼点子的小妮子,可对于陆泓这个家伙  他觉得自己还需再试探试探。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还是很警惕的陆泓,老家伙准备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小英雄,咱整点儿?”  用手指了指账房后的老酒,游寿是笑嘻嘻地对陆泓说道。  好嘛  老头是直接抓住了陆泓的命门啊,这波实属于贴脸开大了,威力是着实不小。  “这个...”  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啊!  好一手以进为退的套路啊!  不断地朝着小妮子使眼色,好让这份信号能被游寿尽可能地捕捉到,不得不说陆泓的这份小心思,可当真绝了。  “哎呀我说你就甭给她使眼色了,丫头刚才都答应我了,你就全当陪我这个老头子喝点,而且再说了,这大白天的咱们喝点儿也不碍事的。”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跑堂的伙计挥了挥手,然后大声喊道:  “伙计,这儿...”  看着游寿朝着跑堂的伙计开始招呼,陆泓急忙拽了拽小妮子的衣袖,轻声问道:  “你真答应了?”  这是陆泓的心声,他真的是太渴望这一口了,只不过小妮子并没有回答他。  也不准备回答他。  “真的可以?”  一看小妮子是个这般态度,陆泓立马觉得有戏,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小妹了,他太清楚小妹眼中的那丝信号所代表的含义了,虽说他嘴巴上还想再确认一下,可是他的心里早已明白透彻了。  “哥你不饿啊!”  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桌子上摆着的几碟子菜。  有清炒的白菜,也有醋溜的豆芽菜,还有一盘茴香豆和卤的豆腐干,不得不说,这菜看着就没什么食欲。  不过也只能如此了,谁让硬菜刚才还没个定夺呢,不过现在好了,那条羊腿看来八成要炖着吃了。  其实这样看来也不错!  不一会儿,游子澈就回来了,而跟着他一并过来的还有一名跑堂的伙计,他的托盘里则放了四碗热气腾腾的羊汤面。  清脆的声响后,这四碗羊汤面就被端上了桌。  “快吃吧,别一会面沱掉了。”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游子澈,稚嫩的下巴甚至还微微地扬了扬,可以说小妮子这会儿的这个温柔态度,当真让游子澈这个大男孩有着如沐春风的舒爽感觉。  只因他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未有人用如此温柔和自然的语气和他说过话,要知道在以往的时候,九阳山的那群牛鬼蛇神在面对他的时候,除了皇甫兰、游寿和自己的父亲之外,那个对他不是谄媚和讨好,说实话他在面对这群人的时候,他真的很无语。  不像此时的陆彤,这妮子给游子澈所带来的那是一种超脱于现实的自然,这种感觉是纯净的,是不夹杂任何污垢的,就好似是这天地之间最为至臻的情感,这样的情感就如同一缕清风,让本就污浊的世界变得清爽明朗,说实话陆彤的这份洒脱,他当真是没见过。  刻意地瞅了一眼陆泓  “好嘞好嘞,这就吃,这就吃...”  一脸姨妈笑,是捧着个碗就张口开吃,一边吃一边笑,一边笑一边说:  “好吃好吃,这羊汤面就是好吃啊...”  好一幅猪八戒吃人参果的画面。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  “吃这么急干嘛,又没人跟你抢,慢些吃。”  看着游子澈此刻的状态,游寿竟有些尴尬,只见他用手敲了敲桌面,甚至还用着埋怨的眼神瞪了瞪游子澈,而后才一阵尬笑。  不过寿伯的埋怨貌似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游子澈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显然没有丝毫的改变。  “你慢点儿吃,别噎着了...”  不过陆彤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当小妮子看到游子澈被自己碗里的面条给呛住了的时候,她赶忙为对方添了一杯清水,然后将其放在了游子澈的面前。  这一幕更是让游子澈感动得不行。  “抱歉我打断一下哈,这到底是个啥情况啊,谁能替我解释一下,我怎么完全看不明白啊!”  陆泓的反应跟游子澈是截然不同的,他并没有抱着碗开吃,而是略显尴尬地左右环顾一眼,就好似他才是那个外人。  “哎哎哎...我来说我来说,寿伯这个让我来说...”  看着自己的傻哥哥,陆彤不禁笑了起来,而她笑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好看,眼睛弯弯的就好似两轮弯弯的月亮。  当然了,跟她的神情比起来,她的语速要更为炽烈一些,毕竟像她这样八卦的人,是不喜欢心里藏事儿的,更别说让她去藏着谁的秘密了。  “这家伙叫游子澈,游岚是他小姑。”  看似简单的话里,却藏着无数条信息,最起码对于陆泓来讲,当小妮子的话尚未坠地,他的表情就显得很是惊讶了。  “啊,不会吧!”  啊  怎么可能不会  世事无绝对!  “哥我给你说,我刚听寿伯...”  可还没等陆彤的话讲完  “你们认识我姑?”  这下游子澈有些懵圈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兄妹两个竟然还认识游岚  我去,要是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嘛!  这一刻,游子澈顿时觉得嘴巴里还在咀嚼的面条不香了。  “啊,我咋把你这边儿给忘了...”  (清一清嗓子...)  一看到游子澈是个这般的神情,陆彤立马有些惭愧,只见她急忙地站起身来,然后指着自己的傻哥哥,继续说了起来:  “我来介绍一下啊,我哥陆泓,我叫陆彤,我们是剑冢逍遥园儿的...”  不等游子澈和陆泓开口,小妮子便用手指了指游子澈和寿伯,开始给陆泓介绍起来:  “这位是游寿,哥咱们作为晚辈,平日里叫他寿伯就行了,哥,咱娘当年在九阳山修习的时候,寿伯是她的师父,所以按照辈分来算,寿伯也算是咱们两个的太师父...”  说到这里,小妮子的画风瞬间转到了游子澈的身上:  “至于这个家伙,我刚才已经说了,九阳山的游子澈。”  至此在座的四位的身份就都清楚了。  “寿伯和游子澈是九阳山的人,而我和我哥来自剑冢,其实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好啦,我介绍完啦。”  拍一拍手,小妮子便笑着坐下。  自打陆彤介绍完诸位之后,游子澈的心情就跟坐了过山车一般,简直可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  那可是游岚啊  是她的亲姑姑  是一个比游邵安还爱管着他的狠人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9章 喝大了 眼前的这对兄妹竟然还认识游岚,尤其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妮子,竟然还和游岚的私交不错  这下可算是踢到了钢板了!  这下可算是倒了血霉了!  可以说当陆彤的话就这么无比霸道地飘进了游子澈的耳朵里,这句话的威力堪比那旱天炸雷呐!  而就在小妮子刚坐下之后  “来咯!”  随着跑堂的伙计端着满满一大盆子冒着热气的炖羊腿过来,游子澈和陆泓二人也只能就此作罢了,至于其心中的火气,除了自行消化以外,他俩还能说啥?  总不能把心头儿的气撒在寿伯和小妮子的头上吧。  “把那个先抱三坛过来。”  瞥了瞥陆泓,又瞅了瞅游子澈,寿伯便指了指账房后的老酒坛子。  “三坛?”  只是这跑堂的伙计明显有些迟疑。  “怎得还犹豫个甚?叫你去你就去,还怕我们不给钱吗?”  这下好了,真是瞌睡的时候有人给你递枕头,游子澈正愁心里的火气没处撒呢,这跑堂的伙计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看伙计半天都不曾挪半步,他是立马开喷了。  还当真是直率的性子啊,看得陆彤满眼诧异。  “这位爷,并非小的不想去,只是...”  不过这位跑堂的伙计并不怵游子澈。  “只是啥?说话利索点儿,男人家说话怎么磕磕巴巴的,把舌头给我捋直了说。”  很明显游子澈还是想为难对方。  “我家的酒虽说是自己酿的,但是这酿酒的手艺可都是祖上传下来的,酒的浓度可不比雍城卖的差,这十里八街的街坊们也都晓得我家这酒,一般的好汉前来讨酒,最多也就喝个三四碗,若是迎着风了,那是立马就倒,这久而久之的我家这酒也就有了三碗倒的名声,所以这位爷您说要上三坛,着实是吓坏我了。”  原来是这样  这不正着了陆泓的念想了吗?  “这感情好,我们要的就是这种烈酒,要是一般的马尿,老子才不稀罕喝呢,速速端来,速速端来啊。”  如果说一个人存有两面性,那么陆泓定是这样的人。  在没有酒的时候,他是个心性沉稳且有些寡言的人,可一旦话题扯到了酒这个方面,那他立马能变成另一个人了,说实话他此时的这副张狂的样子,陆彤很不喜欢。  也难怪小丫头对于他喝酒一事,是这般的反感了。  “呵呵呵呵呵呵....”  而看着陆泓如此着急的模样,看着小妮子那拧巴到一块儿的秀眉,看着游子澈那一头宛若鸡窝一样的蓬松乱发,寿伯不免笑了起来。  “就三坛,速速去拿吧!”  一边笑着,一边朝着跑堂的伙计招了招手,或许此刻对于游寿来讲,当真是太久都没有遇到过了。  年轻  真好啊!  都说酒过三巡之后方知一个人真正的本性,待三杯两盏烈酒下肚,对于游子澈和陆泓二人来讲,哪还有什么矛盾?  毕竟是陆三岁和游四岁啊  这还有啥好讲的?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陆泓就有多好,毕竟几杯下肚之后,他恨不得把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儿苦水跟眼前人给倒个干净,哪还能看出沉稳的性子哟,至于他的心智究竟会下跌成什么样,那就得看他自己喝得过瘾不过瘾了,一般情况下他喝得越过瘾,他的心智就显得若幼龄。  而这会儿的他怎么看也不像个十八九岁的热血青年,反倒像是个爱吹牛皮的炫耀小孩儿。  呵呵  这就是男人啊!  看着此刻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向彼此说着掏心窝子的话,陆彤除了不断地翻着白眼,就只剩下碎碎念了。  只因眼前的这副情景根本就不可能让小妮子欢喜得起来。  要知道她对于酒,可当真不怎么喜欢,她怎么就这么讨厌身边的人喝大呢?  (冷不丁的一声干呕)  听到这一声,陆彤的表情立刻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可更让她难堪的事儿还在后头呢!  原本小妮子以为是不是自家的傻哥哥喝大了,刚才的那声干呕也是想着要吐一下,好让自己的胃能舒服一点,殊不知她还是太天真了。  因为  这一声是游子澈发出来的。  因为  游子澈瞬间变了色的脸,再加上他整个人猛地一抽搐,一股汹涌的力量是顺着他的食道开始朝上递进,直至将他的腮帮子都撑得鼓鼓的。  而后  在小丫头极其鄙夷的注视下,他  竟然又咽了回去!  我的个妈呀!  随着游子澈这一招甩出,是彻底让小妮子感到无比震惊,这岂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我的天呐!  当真只能说游子澈的这一口吞咽着实是太狠了!  (猛烈地晃了晃脑袋,就好似在打了个寒战)  (然后醉醺醺地打了个嗝!)  “你...服不...服...”  摇摇晃晃地注视着眼前的陆泓,游子澈可以说醉得当真不轻。  毕竟地上五坛子空酒缸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宛若深渊咆哮一般的嗝...)  这打嗝还传染?  听着陆泓的这声嗝,小妮子的脸色更差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胃此时正在翻江倒海,若不是她还能再坚持一会儿的话  “再来...两...坛...还差...不...多...”  陆泓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了,就如游子澈方才呵斥跑堂伙计的话一样,是舌头都开始打结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硬撑着,最起码在游子澈的面前,他得硬撑。  “嘿...嘿...嘿...你...又...瞎说...”  哎  游子澈这一通笑声,可当真是个憨憨啊。  “你...都...都..结巴..巴...成这...样...了...还再...跟...我...吹牛皮...呢...你就...就吹...吧...”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游子澈的表情就又不太对劲了。  胃里面又是一阵折腾,那翻江倒海的架势让他终究没能忍住,是抱着陆泓就直接吐了对方一身。  (哇...)  当游子澈终究吐了陆泓一身之后,小妮子终于忍不住了,这一刻都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  如果有这个可能的话,她巴不得立马原地遁走,只是很可惜,客栈的掌柜、跑堂的伙计,以及周围挨着她们的行客们可都盯着这儿呢,如果不付钱那么她哪儿也去不了。  想吃霸王餐?  想多了吧!  “嘿...嘿...嘿...”  游子澈是个憨憨,陆泓又何尝不是呢?  “你...个...臭...柚子...还给...老子装...还说...你没...喝多...吐死你...嘿...嘿嘿...”  还嘿嘿个屁啊  只听到一声闷响,陆泓的脑袋就直接扣在了面碗上,湿乎乎的面汤更是顺着他的脖子朝肚皮的方向滑去。  显然是喝大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0章 我的脑子被门挤坏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小妮子的心中就犹如万马奔腾一般,很显然她后悔了,而且后悔的还不轻呢。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门给挤了,而且还是挤得又扁又薄的那种,显然是挤坏了。  小妮子为何不去拽住陆泓?  只因她压根儿就不想管醉酒后的陆泓,一联想到游子澈的杰作,她都恨不得给这两个人立马补上两脚,不过怕是两脚都不足以解恨。  对了,寿伯呢?  寿伯早就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毕竟上了年纪了,这酒量也大不如以前了。  老爷子的呼噜声,此时早就一声接着一声了。  看来最后打扫战场的人,还得是小妮子啊!  这一刻,世间变得安静了起来,只是小妮子的心却无法安静下来,尤其是在她面对三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的时候,一声无力的叹息时不时地从她的口中传出,只是旁人听到更多的则是她的反呕声。  (翌日)  我去  这脑袋怎么像被人用锤子给闷了一顿啊,怎么这么痛啊  艰难地撑起身子,只不过那股天旋地转的眩晕让他失败了好几次,对此也让陆泓不免骂起娘来,此刻的他是睡眼惺忪的没个整端模样,人显得很是虚弱,哪怕用手用力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脑袋里所传来的那股肿胀感却丝毫没有减弱。  他喝断片了!  他不记得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了!  准确地讲,他不记得自己喝多了之后所发生的事了。  坏了!  自己闯大祸了!  陆彤这妮子  一想到陆彤,陆泓的酒意顿时散去了不少,他也无心观察此刻四周的环境,是一股脑儿地坐了起来,也顾不得那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觉,就欲要下床去。  只不过这下地后的感触,怎能这般软乎?  “哎哟!”  一声尖叫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通乱喷  “那个瞎眼的敢踩老子!”  竟是游子澈!  竟是这颗臭柚子!  说来了好笑,为了能让自己不去沾染那些污秽之物,陆彤当真是想了很久,最终她还是决定将这份艰巨的任务进行外包,只不过那几个跑堂的伙计貌似也不太愿意去沾染这事儿,最终还是在金钱的力量下这才妥协。  不过这笔账小妮子迟早是要追回来的。  至于向谁去追?  这还用问吗?  除了游子澈之外,还能有谁!  先给予垫付吧!  要知道一个人一旦喝大了,想要托着喝大的人走上几步其实都是很困难的,再加上游子澈的身形看上去跟比陆泓还要高大几分,那也就是说,他的自身重量最少也得一百五六十斤重,要知道一米八三的陆泓他的自重都已经快一百五十斤了。  不过很奇特的是,不管是陆泓也好还是游子澈也罢,这两个人虽说自身的体重很重,可两个人的身材却保持的非超好,都是一身精壮无比的肌肉,鲜有所谓的赘肉,这不得不说,常年锻炼的人,其身材管理还是相当优秀的。  可这却苦了小妮子陆彤,这般重的重量,想让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去扛上二楼,这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也得亏店里帮忙的人多,这才得以让三人能顺顺利利地躺到床上去,若没有店里那群热心肠的吃瓜群众,单就只凭小妮子一个人,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好不容易将三个醉倒的人搬到了床上,那两个跑堂的伙计也都累出了一脑门儿的汗,不过他们既然拿了钱,留些汗也是应该的,要不怎么能体现出钱财的金贵性呢?  逐一跟前来搭手帮忙的吃瓜群众告谢之后,待缓缓地将房门闭起,小妮子的表情就顿时垮了下来,没有了方才那副微笑的模样,有的就只是一副宛若冰霜一般的嫌弃。  就好似不解恨一样,只见她直接对着陆泓和游子澈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当然了她可不敢踹寿伯,而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清楚一点,属于她真正的挑战就要来了!  洗衣服  洗游子澈和陆泓吐了满身的衣服  洗寿伯趴在地上被陆泓给浇了一后背羊肉汤的衣服  讲真的,小妮子真得恨不得给再给这俩二货补上几脚,看着地上的人,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她这心里头的火是怎么压都压不住,小小的拳头更是被她死死地攥着。  而对于寿伯  她不敢替寿伯宽衣解带,毕竟俩人差着辈分呢,所以寿伯那一身衣物,她也只敢替寿伯脱掉了最外面穿的衣服,至于贴身穿的那些,臭着就臭着吧,她可是没得一点办法。  不过好在大多数的羊肉汤并没有渗透太多,所以寿伯的内衬衣服倒还可以继续穿,这也是她为何没有脱去寿伯的内衬衣物的主要原因,可游子澈和陆泓这两个二货,他们两个的衣服可以说是从头脏到脚了,尤其是陆泓  又是被游子澈吐了一身,又是被各种酒渍汤汁给溅的痕迹  不得不说,陆泓他真的是棒极了,他真是准确无误的踩中了小妮子心中的每一块雷区,是丝毫不差!  (深深地一声叹)  相信此刻的陆彤真的很崩溃很后悔,她明明就可以预见这个结果的,她明明就知道陆泓喝多后会是个什么模样,可她为什么就没能坚持原则呢?她为什么不能坚守自己的底线?她为什么要同意寿伯的这个非分要求呢?  她真得是太蠢了!  她真得是被自己的智商给秀了一脸,她怎么会蠢到相信三个酒鬼的话呢?  这若不是脑子被门给挤坏了,那又是什么呢?  喝?  怕是这三人喝爽了,可又有谁会想起苦哈哈的小妮子呢?  到头来三个醉汉这么随地一躺,呼噜声是一个比一个大,而真正收尾的人却还是她这个可怜兮兮的娃娃?  说好的海量呢?  说好的素质呢?  说好的不会喝醉呢?  怎么一喝大就都没声了?  而最最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要喝吐呢?  那个味儿  实在是太过于折磨了啊!  呵呵  这就是男人啊  所以当陆泓是顶着个宿醉刚准备下地的时候,这脚下软乎乎的触感竟让他感到踩起来很是舒服。  咦?  这客房这么高级的吗?竟还给房子专门铺了兽皮地毯不成?  这么软乎?  “你丫的还踩我?”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出于宿醉的原因,还是陆泓本就是故意而为之,总之游子澈的第一声他是连理都没理,直至第二次的发声,他这才让自己表现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不过从他那副神气儿上来看,八成是装的,他就是在报复游子澈。  这个小心眼儿  这个陆三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1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哎呀,这不是臭柚子吗,怎么有床不睡你睡地板啊?”  瞧瞧,都来瞧瞧,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听着陆泓这酸不拉几的话,游子澈气得是直翻白眼,骂骂咧咧。  “你才是柚子,你们全家都是柚子。”  一把推开陆泓的脚丫子,游子澈赶忙撑起自己,只不过他昨天真的是喝大了,导致这会儿他刚站起身来,竟也有些晃晃悠悠的。  “我说臭柚子,你以后可千万别在我面前再吹牛了啊,还说自己是海量呢,叫我说就你那点儿量,充其量也就跟个村口的娘儿们差不多,赶紧地像这种丢人现眼的醉话,你以后可别再说了啊,真的兄弟,我都是为了你好。”  拍一拍游子澈的肩膀,陆泓的表情很是欠揍。  “赶紧地离我远点儿,嘴臭死了。”  一把推开陆泓的手,游子澈的表情竟跟昨日的小妮子如出一辙,都是一副很是嫌弃的模样。  至于陆三岁  (哈)  没想到他竟然还专门将自己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然后也不管游子澈愿不愿意,他就故意将张开的嘴巴靠近游子澈的鼻子,随后就猛地一吐气。  不得不说,太欠打了!  “我去...”  好一口仙气儿啊  可以说陆泓的这一口气儿出来,差点儿没熏晕游子澈。  这个杀千刀的玩意儿  “哈哈哈哈哈...”  至于陆三岁,他早就在一阵狂笑中溜了。  其实对于昨夜的事,小妮子不愿再回想,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把昨夜自己受过的罪忘记了,相反的她记得很清楚,她早已将陆泓和游子澈二人的罪行一一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只等着秋后算账了。  谁让这本就是她的性格。  虽说有些时候会热血冲头,但在绝大多数的时候,她还是能让自己保持着一份冷静,让自己保持着一份沉稳。  虽说有时会让自己看起来很是贪财,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还是会显示出大方的那一面,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真朋友,她甚至可以大方地让人看不懂。  虽说喜欢碎碎念,可若顺着她的心意,她也会收起自己的坏脾气,让自己看着和寻常人家的女孩儿一般温柔。  这就是她,这就是宛若精灵的她!  而现在  仰着个脑袋,双手彼此摊开,将游子澈的去路完全堵住,整个人就摆出个‘大’字,目光坚定不移,身躯稳若磐石。  只因有那份信念在她的心间!  “还钱!”  满是嫌弃地看着游子澈,陆彤的表情很是有趣。  “还钱?还什么钱?”  面对小妮子的诉求,游子澈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他根本就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欠了小丫头的钱,这昨儿才算正式认识的,他觉得自己压根儿就不可能欠陆泓的钱。  还钱?  这不是天方夜谭的笑话吗?  至少这会儿的游子澈是这么认为的。  “你...”  一听到游子澈竟是这个态度,小丫头可就要好好地跟他掰扯一下了。  “好,臭柚子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我这儿可是一笔笔的给你记着呢...”  一边说着,小妮子竟当着游子澈的面从坏内掏出了一个小本本,然后就看到她极为仔细地翻到了某页后,大声说着:  “八碗羊汤面每碗是四十钱,八碗就是三百二十钱,三十张饼每张是三钱,三十张就是九十钱,四盘凉拼一共二百四十钱,然后又上了十盘炖羊腿肉,一盘是一百五十钱,十盘就是一两半,之后寿伯又单点了一盘红烧鲫鱼,这个掌柜的给了折扣后是三百三十钱,还有一盘辣卤羊蹄,这个是二百钱,五坛子酒每坛三百钱,一共一两半,这是昨晚吃饭的钱,一共四两一百八十钱。”  嚯  好家伙  这三人昨天竟然吃了这么多东西啊,这也得亏小丫头的记性好啊,若放在一般的人,这都睡了一夜了,哪还能记得清楚?  不过有一说一,陵川的物价还是蛮贵的,就这些吃食竟也得四两之多。  “不是不是,你且慢点儿,我说彤儿你没忽悠我吧,昨天咱们哪点儿了这么多东西啊,你可别欺负哥喝大了,然后给哥乱要价啊。”  一听到小妮子所讲的这些,游子澈是瞪大双眼,满满的不相信。  “赶紧地甭废话,本小姐才没那个闲工夫跟你开玩笑,我给你说这还没完呢,吃饭是四两一百八十钱,给你们开了间房,你们那间一晚上是五百钱,还有人工费三百钱,洗衣费一两,前前后后一共是五两九百八十钱,考虑到你我两家的历史渊源,我再给你抹个零,你给我五两半就行,赶紧的麻溜儿给钱。”  小妮子可不想再跟游子澈谈什么感情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就只有一件,那便是还钱。  “不是你再说清楚点儿,这都是些啥费用啊,怎么这么贵啊,那什么人工费的,那是个啥费用?还有什么洗衣费,这都是啥跟啥啊!”  一听到小妮子狮子大张口,即便是一宗之少主的他也不禁感慨连连。  “你们仨喝得一个比一个大,难不成你还指望着我把你们三个给抬到屋里的?店里的伙计帮忙弄的,本来人家要收七百钱的,我硬生生砍到了三百钱,就这人家伙计都满是怨言的,就你吐成那样子,我给你说三百钱都是便宜的了!”  在这件事上,小妮子本就不想掺和太多,所以她的态度是能快就快,能不磨迹就不磨迹,什么虚假讲价,其实都是不存在的,因为这些钱都是小妮子昨夜自己给垫付的,账房那边都是有记录的。  唯一的出入在于小妮子方才所讲的洗衣费,那个费用是属于她自己的,她觉得自己该拿这份钱,毕竟没人愿意洗吐了一身的衣服,还一洗洗到了大半夜,洗得是手都皱了。  “至于洗衣服,那是我应得的,要不然你以为你们的衣服是谁洗的?我想你也不愿意继续穿着吐了一身的衣服吧。”  得  这般听来,游子澈算是明白了自己为何会穿个裹衣在地上睡觉了。  “你给我脱的衣服?”  不过说到这里,这颗坏柚子又开始有了小心思。  “你以为我愿意啊,赶紧的甭废话了,姑奶奶这儿就没有隔夜的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赶紧地拿钱拿钱!”  不过小妮子才不想跟他继续拉扯。  不过有句话她说得并无不妥,那便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而她作为这笔糊涂债的债主,自当是要在对方清醒的时候抓紧时间收回款项的,要不然万一游子澈这个家伙反悔了怎么办,那她一晚上的劳动可不就是为爱发电了吗?  小妮子她还没这么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2章 利滚利 面对自己的债主,好似游子澈这家伙并不心虚。  (一声轻笑...)  “呵,妹子啊,你看我现在里外都被你搂了个精光,哪像是有钱的样子对吧,你看不如这样吧,我们九阳山在陵川城内本就有些生意,你若信得过我游子澈,那么我欠你的钱呢,你先给咱记在账上,等我去了山里在这儿的门店,这钱我自然还你,当然了在此期间,这笔钱我还给你记上利息,每过一天我就给你算上二十钱,咋样?这可是利滚利的好事儿呀!”  游子澈其实并没有骗陆彤,因为这会儿的他是真没钱,至于钱在哪里,那恐怕得问寿伯才行。  毕竟老家伙老早就把财政大权给收了回去,如若不是这样的话,想必他所从九阳山带出来的盘缠早就花了个干干净净了吧。  就他那手大的性子,还不得买买买啊。  所以为了长久的打算和考虑,寿伯还是觉得这随身的盘缠放在他的包包里是更加稳妥的。  他可不想跟着游子澈一起饿肚子,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说实话是不遭饿的,不像游子澈这个大小伙子,饿上一两天也死不了人。  这般看来,小妮子终究还是找错了收款要钱的对象啊!  “这...”  一天二十钱,不得不说游子澈的条件还是很吸引人的,最起码对于贪财如命的陆彤来讲,是属于致命性的吸引。  不过小妮子其实也担心游子澈其实是在骗自己,可是人家寿伯都说了,这颗坏柚子把游岚叫小姑,既然他们之间还存在着这样的一种联系,按理来讲坏柚子也不会骗人吧。  “五十钱!”  看着还在犹豫的小丫头,游子澈只好放大招了。  “啊?”  而小丫头的反应,也如游子澈所料。  “怎么样丫头,行不行一句话吧,一天五十钱啊,那可是真金白银的哦,而且你放心好了,你是陆泓的亲妹妹,那自当也是我的妹子,我这当哥的咋可能骗你呢?你再想想,这一天下来可是五十钱啊,这可不少了呢!这买卖可不亏啊。”  游子澈会还钱吗?  嘿嘿嘿,这还真不好说,毕竟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这嘴巴里的话有几句是真话,又有几句是假话,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可对于陆彤来讲,一天五十钱那可当真是笔巨款了,要知道在她和陆泓还没离开剑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们两个的月俸也不过才每月五百钱左右,偶尔得去雍城的商铺帮帮忙,两个人当月的收入也许有可能突破一两,而在绝大多数的时候,一个月下来也不过四五百钱之数。  而现在游子澈的贷一天就是五十钱,也就是说这钱拖个十天半个月的,就顶她一个月的月俸钱了?  我的妈呀,这不得发呀!  “...”  可陆彤还是想再争取一下,万一还能再多争取一些呢?  只是她的这个反应却让游子澈有些惊讶。  哎哟?  胃口这么大?  五十钱都填不满的吗?  这小妮子可以啊,心够狠的啊。  “八十钱,彤儿咱可不能再多了,再多可就过分了啊,赌档的高利贷都没这个数的...”  正当游子澈还想开口  “成交,嘿嘿嘿,子澈哥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小妮子却显得很是干脆!  而且,她开始称呼他为子澈哥了,这个变化啊  笑嘻嘻的用小拳头捶了捶游子澈的胸口,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对了子澈哥,这算是利滚利吧!”  看着陆彤离开的背影,感受着小丫头捶打自己胸口时的温度,游子澈的表情竟开始有些留恋,当然了他这会儿的留恋并非男女之间的爱情,而是一种类似于哥哥与妹妹之间才会有的温情。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陆泓,更是为之羡慕起陆泓来。  他突然好想也拥有一个陆彤这样的妹妹啊!  如果她是自己的妹妹,这该多好!  其实就算一天一百钱的利息,这对于游子澈来讲也没什么,毕竟他的身后可站着九阳山,那可是个给朝廷专供弩炮的机构,自然是不差钱的,可如果自己拖上十天半个月的,然后拖到他和陆彤的相互交心,那么这门生意最大的赢家还会是他,因为他能用如此小的代价换回一个交心的妹妹,怎么看他都不亏。  还有就是...臭柚子...真好听  最少游子澈很喜欢听陆彤这么称呼他,当然了,陆泓要是这么喊他,他肯定要和陆泓再比划比划的。  (半个时辰后)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男人啊一旦开始注重打扮,跟平日里所给人带去的感觉还真是不太一样。  最起码这会儿的游子澈,让人看上去就很是舒服了。  本就俊美的长相,再搭上修身的外搭,看上去当真很是和谐,而剑眉之下的双眼也看起来也极有精神,甚至当午后的阳光倾洒在他的脸上,还能看到他眼中的那丝闪亮。  当真阳光自然。  不愧是九阳山的颜值担当啊,就他的这副尊容,是对得起花美男这个称呼的。  总体来讲,游子澈的面相很是俊美,他不似凉州当地的这种北方人的面相,他的面相更像是一种南方人的长相,少了一丝粗犷,多了一些文弱。  竟是一副标准的俊俏书生模样。  而陆泓所带给人的感觉就跟游子澈所带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说游子澈所带来的感觉如同一壶温酒,入口之后尽显软绵的话,那么陆泓所带来的感觉就好似一碗烧刀子,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浓郁的火热。  厚实的大袄一披,让整个人更显笨重一些,再加上那一顶厚厚的毛毡帽子,是典型的北方汉子。  一个似狗熊,一个似树桩,看着很是怪诞。  至于被游三岁和陆三岁夹在中间的小妮子  依旧是款式质朴的大棉袄,但就算样式普通,怎奈何小妮子的先天条件实在是太过于优秀了,那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早已能说明一切了,再别说小妮子那一副本就上乘的萝莉容颜了。  所以有些时候,穿得好不好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这本就是个看颜值的时代。  哪怕就只是穿个最为简单的麻布衣料,只要人长得秀气好看,麻布也会也如丝绸一般的。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长得好看才行,就如同陆彤一样。  于是乎  三人同框的画面,就看起来让人很是舒服。  (深深的呼吸)  陵川,我们来了  待呼出胸腔内的最后一口浊气,便看到游子澈是大手一挥,怒指东南方向的苍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3章 爱本就是自私的 这是一处视野并不开阔的森林,密密麻麻的树干将头顶的日头都遮得七七八八,只有些许的光会钻过层层的树叶投射下来,以至于每一束光线看起来都格外的神秘。  虽已到了正午时候,但因初冬的原因,让这片森林还是略显得有些阴冷,脚踩在秋末的落叶上,鞋底还会被落叶上的水渍给弄湿掉,这也能侧面看出初冬时节的森林是个什么模样了。  借着阳光仔细观察,指不定还能发现留在枝头的露珠和白霜,这已是正午时候了,而这些残留下来的痕迹就更显得珍贵一些了,只因这些露珠和白霜都只属于黎明时候的产物。  偶尔的,当一阵阵微风袭来,夹杂着正午时候的暖意,轻轻地吹拂着耳畔,也吹走了眼前的寒意,让人在并不温暖的时节里可以感受到一些温暖。  可真的会让人感到温暖吗?  (粗重的喘息声)  不断地飞驰于林间,不断地踩踏着身下的落叶,一个人就好似疯了一样在森林之间奔跑,即便他戴着一面黑色的麻布来遮住了口鼻,可从他此时的神情来看,他只能不断地奔跑,只能拼命地奔跑才行。  整个人就这么埋着头,双臂不断地交换着位置,额头处的汗珠是一颗接着一颗往外冒着。  就这么一直在奔跑,没有丝毫的停歇。  终于  当他穿过了一束阳光,这才停了下来!  这才明白,在他的面前,竟还有几十个与他装扮近乎一样的人在那里等着他。  没有丝毫的停顿,只见方才急奔的人是一路跑到另一名男子的面前,也顾不得嗓子眼儿处的火辣感觉,就这么单膝跪了下去。  “大哥,货被劫了!”  “横芯姐,你真得不下去见见他们两个吗?”  女人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尤其是在本就嘈杂的街巷之中,就更显得这样的轻声细语如迎春的蝴蝶一般。  但横芯却听得很清楚。  只不过她并不想回应对方罢了,此时的她就只想远远地注视着他,也许在她看来,从那天以后,她和他就再无可能了,本就是一段孽缘,本就是一场梦境。  或许该清醒的人,是她吧!  即便她对此心有不甘,但命运却是如此,命运虽安排了她和他的相遇,却并没有为她们抒写接下来的故事,只留下深深的遗憾和伤感。  有些时候她可以不认命,她可以用手中的剑去挑战权威,去挑战天地,但有些时候她还是要学会认命,就好比此时被她深情注视的人。  陆泓  她的孽缘  她的不甘  所以她并不想回应这个女人,最起码现在并不想!  “姐,叫我说爱本就是自私的,是需要自己去奋力争取的,若是一昧的闪躲,又岂能被爱所垂怜?你这般下去是不行的,它只会变成你的心结,只会加剧你内心的痛苦,你这又是何必折磨自己呢?”  不过从女人此时的面相来看,她是真的很担心横芯。  她是司徒茵,与横芯一样,她也是‘曦’的人。  而被二女所注视的人,则是陆泓,是此刻还和游子澈相互扭打在一起的人,  当然了,随着跑堂的伙计端上来几碟炖羊肉的时候,两个大男孩之间的大闹也随之落下了帷幕,不一会儿的功夫,三人就喝得酩汀大醉,就只留给了陆彤一个烂摊子。  看到这一幕,屋顶上的横芯不免笑出了声。  对于这个妮子,她还是很了解的,她知道陆彤有洁癖,虽没有她这般的严重,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有些洁癖还是好事。  以前还住在逍遥园的时候,这妮子就没少跟她吐槽陆泓喝酒的问题,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她都能切身的感受到这丫头的满腔怒火,尤其是要给陆泓脱衣服洗衣服到时候,当真可以说是满嘴的恶毒咒骂。  可让横芯不太明白的是,这咒也咒了骂也骂了,但貌似并没有对陆泓产生丝毫的影响,这个没长大的男孩儿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貌似喝了吐吐了喝的次数并没有因为小妮子的咒骂而减少。  在黑潮尚未爆发之前,由于她是整个队伍里年龄最小的那位,所以那时的她被唐舞和唐湛保护得很好,像是江湖之中的那种奉承应酬,唐舞是能替她挡就替她挡,当真做到了尽最大的可能在护着她。  所以那个时候的横芯压根儿就没有碰酒的可能!  而当黑潮爆发之后,她因自身所受到的伤势,大夫也严禁她饮酒,别看如今的她已经二十七八了,可她还真没有饮过一滴酒。  这也就从侧面说明了横芯为何不理解陆泓如此嗜酒的根本原因了。  难怪当她看到陆泓因喝醉了而溜到了桌子底下的时候,她不禁笑出了声。  想必她已经可以猜到陆彤这妮子的那阵抱怨有多么难听了。  “怎么了?横芯姐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因为横芯的哑然一笑,倒让本在安慰她的司徒茵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趣事,行了茵儿咱们走吧,时候也不早了,咱可不能让诸葛琳那个疯丫头再抢了先不是?”  一边说着,横芯一边站起身来,温柔地看着身边的司徒茵。  说实话横芯真的很感激司徒茵,因为在她最为脆弱的时候,这个女孩儿一直陪着她,陪她聊天,陪她散心,陪她一起经历低谷,也陪她一同勇攀高山,可以说若是没有司徒茵,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地走出自己的人生洼地。  所以她真的很感激这个年龄并不是很大的好姑娘。  心地善良,品德端正,又和陆彤一般不失朝气,满脑子都是一些奇思妙想。  “哎呀,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这次我才不会让她得逞呢!”  司徒茵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其实不用说也能猜出来,可不就是先生身边最疯疯癫癫的那位吗?  曾在去年的时候,这丫头在剑冢以一己之力硬拼十剑众数人,要知道那会儿的她可才刚刚度过自己的十四岁生日啊。  不得不说,先生所组建的‘曦’,压根儿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而现在他们却突然出现在陵川  莫不是  ‘曦’能来陵川,那就说明陵川即将有大事要发生,就是不知道这所谓的大事,又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被牵连其中了。  可这又能怎样,眼下乱局已定,风起云涌已成定数,天下的格局怕是也要为之发生些许的变化,在这样动荡的局势之中,又能有几人可以安然渡过?  怕是没人可以躲得过吧!  西边的夏胥在蠢蠢欲动,据铁山关来报,夏胥的先头部队已聚集了四五万人,而这个数字每天还在增加,或许要不了多久,铁山关的将士们就要直面夏胥的几十万大军了吧。  风雨欲来  大战将至  这势必又是一场人世间的哀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4章 东市 (陵川城,东市...)  “我去...”  看着身前那一眼都望不到边儿的队伍,陆泓的表情都有些管理不住了,只因他身前的这条队伍,当真是有够长的了。  “这些人都是干嘛的呀,这队伍排得未免也太夸张了些吧!”  斜出半个身子,然后鬼头鬼脑地看了前边一眼,小妮子也不禁感慨。  “还好吧,这队伍不算长了,我记着有一年我陪着老爷子去明城,那队伍排得才叫个壮观呢。”  要说享受人生,游子澈当真是做到了,只见他也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根黄瓜,一边悠哉悠哉地啃着手里的黄瓜,一边给兄妹俩开始炫耀起来。  当然了,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此刻所说的话就是炫耀。  “你还去过明城呢?”  要说小丫头对什么最感兴趣,那么稳坐第一宝座的铁定是钱了,而如果除去钱财这个概念,那么一个‘玩’字,便是眼下的小妮子最喜欢做的事了。  毕竟她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大姑娘呀,玩儿本就是这个年龄阶层里所考虑的事儿呀!  要知道这几天下来,游子澈和游寿二人已经对小妮子是有了一个较为深刻的了解了,若是一切都顺着小丫头的意思来,那么小丫头就是大伙儿心头最为疼爱的那颗开心果,可如果事情没能顺着小丫头的意思来,小丫头又会成为所有人忌惮的存在。  毕竟论起嘴皮上的嘟囔本事,这妮子可是能跟寿伯扳下手腕的。  那小嘴巴一旦起了苗头,没半个时辰怕是连水都不会喝上一口的。  就跟开了机关枪一样!  也不晓得陆泓这个大冤种这些年是怎么扛下来的。  而现在,小妮子明显对游子澈所说的明城很感兴趣。  “去过啊,去过好几次呢。”  游子澈觉得自己没必要去刻意地隐瞒什么,毕竟这会儿的他早已将陆彤视为邻家小妹了,而绝非是自己想要进一步去追求的某某人了。  他虽喜好女人,但爱唠叨的女人他也受不了,如果他可以接受这一点,想来他也不会逃离九阳山的,想象一下,皇甫兰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偶尔地说他几句他都受不了,再别说语速就跟放炮一样的陆彤了。  当真用一句话就可以总结归纳了,那就是人讲话的速度竟然还能比鞭炮快!  这样的一个秉性,游子澈自认为自己吃不消,所以几日下来他对于陆泓的认知也在发生着转变,现在的他对陆泓就只有满心的崇拜了,因为他根本就想不通,这家伙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啊,这也太爽了吧,我还一次都没去过呢,子澈哥你是不知道,我特别想去明城,哎呀本来前几年有机会去一趟的,结果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去成,实在是太可惜了,哎哎哎子澈哥,我听人说明城好吃的好玩的巨多,你都给我讲讲呗,我爱听...”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陵川的地势已经属于中原一带,让这里的体感温度要稍加暖和一些,还是因为大中午的排着长队,让排队的她们有些累了,总之小妮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顺手将身上披着的大袄给脱了下来,然后就这么耷拉在手臂上。  “想去还不简单?”  啃着黄瓜,说着大话,这般浪荡不羁的形象也就只能是游子澈了。  “你跟你哥商量好,要是你们现阶段还没什么具体的计划,那不如咱们休整几日后就出发去明城。”  听着游子澈的话,寿伯心中很是无奈。  这个臭小子,他到底还想折腾多久?  这都已经出来快两个月了,他实在是有些逛不动了,他太想念刘妈的那口松子糕了,他真的想回家!  “哥,你觉得咋样?”  陆泓清楚,当小妮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给他的选择就只有一项了。  “你定你定...”  目光之中,尽显宠溺!  “耶!!!”  (狠狠地亲了一口陆泓的脸蛋)  看着小妮子如此地开心,他这当哥的自然也心里高兴。  “哎哎哎,我的那份呢?”  好家伙,有好事的地方,总是少不了游子澈的身影,只见他竟主动凑到了小妮子的跟前,然后一边说着一边把脸递到了小妮子的面前。  那样子好不滑稽。  “你想什么呐!”  只见陆彤看似柔弱地一把推开了咧着嘴笑着的游子澈,目光之中竟有些不好意思。  “你咋这么烦人呢,别忘了还钱啊,这数我可都在小本本上记着呢!”  小脸蛋红扑扑的,看得游子澈更为开心了,当然了一旁的寿伯更是哈哈笑了起来。  “哎呀忘不了,半个时辰前你才提醒过我...”  出拳轻轻地捶了捶陆泓的肩头,游子澈的笑更为干净了,而陆泓也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宠溺,看到了对自家小妹的那份喜爱。  “这小妮子啊...”  一把搂过陆泓的肩头,游子澈开心地说着。  “等她闹人的时候你再看吧,我先奉劝你一句,先别把事情想得太好。”  不过话虽说得很严肃,可人怎么看都不像严肃起来的人,最起码这会儿的陆泓就是这样,笑嘻嘻地看着游子澈,话里话外都能听出那股溺爱的味道。  “你可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是有亲妹子所以你无所谓,你是不晓得,像我这种没有兄弟姐妹的人,是有多羡慕你啊。”  快速地看了眼陆彤,游子澈由衷感慨。  “得了吧,像你这种衣食无忧的公子哥羡慕我干啥,我们俩都是苦哈哈的平头老百姓,应该是我们羡慕你才对。”  对于游子澈这个人,陆泓本就不存在什么敌意不敌意的,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再加上那一夜的醉酒,其实让他跟游子澈的关系发展得很是迅速,这没几天的功夫,两个家伙就以兄弟相称了。  当然了,他俩之所以能如此快速地接纳彼此,其最主要的原因用四个字就能形容了,那便是‘臭味相投’。  只因他俩都有一个爱好,那便是女人!  唯一的区别在于,对于女人游子澈是选择一种极其奔放的态度,他的爱是狂热的,是不计后果的,他是一个先享有云雨再等待彩虹的人。  而陆泓就不同,他也爱女人,也会对长得漂亮的女人多看两眼,可是他对于女人的态度却是保守的,更多的时候他是以一种欣赏的角度去看待一个女人,所以他的爱是沉稳的,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推演后才得以实施的,只因他本就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最主要的是,彼时的他满脑子都只有她,就只有横芯一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5章 结拜 不过说到底,男人之间的情谊,不外乎也就是这些了。  酒和女人  好巧不巧,这两样陆泓和游子澈都沾,而且都爱沾  要不怎么说王八看绿豆,是啥人找啥人呢!  “要不这样吧,你看咱俩这么对路数的,干脆结拜的了。”  其实有一句话臭柚子并没有给陆泓讲出来,那就是一旦他真的跟陆泓结拜成了异姓兄弟,那也就是说陆彤跟他的关系自当也在无形之中被拉近了许多,自然也就能满足他心中的那份念想了。  那份对于妹妹的执念。  所以臭柚子这话可不是随口就来的,他可是琢磨了好久才说出口的。  “啊?”  而这一次,陆泓竟有些惊讶。  “结拜?”  听着游子澈的建议,陆泓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对方,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料到游子澈竟会抛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出来。  结拜  游子澈的建议,当真是吓了陆泓一大跳。  他根本就想不通游子澈为何要跟自己结拜,难不成还是因为小妹?臭柚子还是没有死心不成?  不过从游子澈看陆彤的眼神来看,显然不是这样,因为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欲望,有的就只是那缕好似家人一般的亲昵感。  那么对于陆泓来讲,他所要考虑的事情便只有一项了,那便是在没了小妹的牵绊的前提下,游子澈为何还要提出结拜的事情?  答案就只有一个了,那便是自己!  游子澈看透了自己  是因为唐舞,还是因为剑冢,亦或者  是因为镇西府!  都有可能,也都没可能,至少在陆泓看来,真实的游子澈并非寻日里所展现给大家的那般形象,游子澈这个家伙虽说有些吊儿郎当没个正型,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的瞬间决断力是连陆泓这个心思缜密的人都不能比的。  其次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漫不经心,与之恰恰相反,在陆泓的眼中,他反倒很聪明很睿智,即便是三言两语的交谈,他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从对方的口中套出有用的消息,就这份洞察事物的能力当真可怕。  而真正让陆泓看不懂游子澈的,是他在面对一件事的时候所做出的判断,他非常武断,可这份武断又绝不是莽撞,那是他在瞬息之间所思考之后的行为。  要知道游子澈的这份武断如若放在军队之中,那是行将之人才拥有的宝贵品质,可眼下的他并非伍行出身,但这样的武断却实实在在地存在于他的身上。  所以对于游子澈的提议,陆泓当真看不透。  不过这一次是陆泓错了,因为他高估了游子澈,也低估了自己,更低估了小妮子的个人魅力。  这颗臭柚子,就是为了陆彤!  通过彼此的结拜,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小妮子成为自己的异姓妹妹,作为一个对亲情极其渴望的人来讲,天底下哪还能找到这般的好事儿?  他若不上杆子,那才叫奇怪呢!  “怎么想着要结拜呢?”  看着眼前的游子澈,陆泓再次问道,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被压得很低,低到就只能游子澈自己听清楚。  “看上你这人了,不行吗?”  拍了拍陆泓的肩头,游子澈继续说道:  “没事儿的我也就是提一嘴而已,等咱们到了明城,你再好好想想,结拜这事儿不急于这会儿的...”  其实陆泓明白,游子澈并非不想给结拜一事下个定论,但是他也清楚这事是不能操之过急的,也是急不得的,结拜一事需要好好地琢磨一下才行。  最起码得和陆彤商量一下。  终于,这队伍终于是排到了几人的面前。  原来是一个名为云来镖局的机构在招募镖师,难怪这队伍会排这么长呢,眼下时局微妙,又有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行镖押运的事儿,那可是在刀口上舔血的营生,若不是走投无路了,想来也不会考虑让自己过这样的生活。  从这也能看出,现在老百姓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了!  (傍晚,客栈...)  “想出城还得在陵川府去登记,我也是服了,没见过效率这么差的,我可是站了三个时辰呐,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哎呦...”  不断地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后腰,游子澈的表情很是不满。  当然了,当他说自己老胳膊老腿儿的时候,寿伯不免白了他一眼,而后是直接朝着他的脸丢过来了一张刚擦完桌子的破布子。  “哎呀呀,寿伯我没说您,您瞧您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呀!”  不过寿伯也累得够呛,他压根儿就不想搭理游子澈。  “我算是见识到陵川府的办事效率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看狗来办都比他们办得快!”  至于陆泓,看来他的怨气也不少!  “都少说两句吧,你们两个都不饿吗,站了一下午都不累吗,都让嘴巴歇会儿吧,少抱怨两句。”  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子,陆彤这才将筷子筒里的筷子给抽出一把,然后先给寿伯的面前递了一双。  “谢了丫头。”  看着如此客气的陆彤,寿伯的眼里很是满意。  “瞧您说的,您是我们的长辈,寿伯您说谢就太见外了,这几天您这么关照我,我谢您还来不及呢,今天让您陪着我们三个站了一下午,让您受累了,您先喝点水。”  赶忙为游寿倒上半杯凉白开,小妮子温柔地轻声说道。  “要是子澈能有你十分之一懂事,那就好咯!”  游寿这话可不是在恭维陆彤,他是由衷而发。  “寿伯,您咋又来了,我今儿个可没惹您呐,您别老一天天地盯着我呀,您要是有怨气,您也往陆泓身上撒一撒呀,再怎么说他也是您的徒孙,太师父有怨气,这徒孙不得乖乖接着?这不比您老盯着我强呀?叫我说您呀也别抱怨了,您赶紧看看咱待会儿要吃点啥?”  一听到游寿的牢骚话,游子澈顿时回了句。  “就你废话多,你话这么多你怎么不去茶馆说评书?”  瞪了一眼游子澈,游寿这才将目光温柔地落到了小妮子的身上。  “丫头,你今个儿胃口如何?咱爷俩今个儿咥条鱼?你看咋样?”  好嘛  这个偏心的程度,听得游子澈直翻白眼。  “好的呀,寿伯您想吃那咱就吃...”  可说到这里,小妮子的话锋突转,如果说方才她的这句话听得人心里很是舒爽,那么接下来的这句话,就让游子澈和陆泓听得身躯一颤,就好似各自的后脖子猛地钻进了一股子邪风一样。  “我说你俩可别再瞎胡点了啊!”  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都明白小妮子口中的瞎胡点究竟是指代的什么了。  可不就是酒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6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都累了一天了,好歹也整点儿不是?”  看着有寿伯给撑腰的小妮子,游子澈说这话当真是没有什么底气。  “对啊,这辛辛苦苦站了一天,多少给来点儿呗。”  要不怎么说游子澈和陆泓他们两个臭味相投呢,听听陆泓说的这话,呵  “最多给你俩要壶茶。”  讲道理,自打这二位给小妮子上了一节生动无比的现实课程之后,对于他们两个人喝酒一事,小妮子当真是有些心理阴影了,一旦她没能守住自己的底线,一旦她让这两个再挨上些酒星子,那她的脑子实属被门给挤了。  “这也太淡了吧...”  一听到陆彤的话,亲哥都有些遭不住。  “对啊小妹,好歹让我和你哥整点儿啊,要不是这吧,这桌算我请,你想吃啥你就点啥,你别给我客气,当然了,你若能同意我跟你哥小酌两杯,那就更好了,不过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喝大了,我给你盯着他你放心好了。”  可是小妮子真的放心吗?  “可是...”  可还没等小妮子继续辩解,寿伯便打断了她的思路了。  “丫头,他们两个想喝点儿,你就让他们喝点儿吧,男人家行走江湖本就不易,这心里头想的事儿多了,自然也就压力大一些,喝点儿酒也有助于他们俩排解心里头的压力,我想你也明白,有些压力只能男人来抗的。”  一边说着,寿伯一边朝着游子澈挤眉弄眼,当然他的这番行径可全被小妮子看在眼里了。  “丫头你放心吧,今儿个我不喝,我替你看着他们两个,每人最多一坛,喝完就结束,你看怎么样?一坛也不多,就他们两个那酒量,这一坛酒就跟喝水是一样的。”  寿伯最终做通了小妮子的工作了吗?  很明显做通了!  当满满一桌子菜肴被伙计端了上来,大伙儿的目光就都锁定在桌上了,只因大家都饿了。  “寿伯,这块儿没什么刺儿,您先尝尝。”  瞪了一眼陆泓和游子澈,小妮子这才夹起了一筷头的鱼肉,然后将鱼肉放在了游寿面前的小碟子里。  “好...好...”  这是游寿从未体会过的快乐。  如果他也能拥有个闺女的话!  “再三声明,要是吐了一身,我可不给你们洗衣服了啊。”  这是最后的倔强。  “吐不了...吐不了...”  不过现实却是  残酷的!  (半个时辰过后)  看着一桌子的残余,看着此时正抱着桌子腿儿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陆泓,看着早已一脑袋栽在碟子里的游子澈,小妮子的心犹如万马奔腾一般。  她的脑子还是被门给挤坏了。  “寿伯,您害死我了!”  小嘴巴一噘,小眉毛一皱,当真太可爱了。  “男儿理应傲千古,执念甘为酒中痴,这两个臭小子...”  是啊,老家伙所说不错,男儿理应傲千古,若活得连一身傲气都没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为何老家伙在说完这句话后独自溜了?  只是可怜了陆彤这个小妮子。  看着七八坛空酒坛,小妮子当真是后悔死了,她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陆泓和游子澈的鬼话,更后悔自己没能坚守住自己的底线,现在可好,这个烂摊子最终还得靠她来收拾。  还有寿伯,这个老顽童溜得倒是快呀  一想到这里,小妮子是狠狠地跺了跺脚,那模样甭提有多受气了。  以后我若再能答应你们喝酒,我就把自己的姓颠倒着写!  “哭什么哭,有啥好哭的,赶紧给我起来!”  用脚踹了踹此时还抱着桌子腿儿痛哭的陆泓,小妮子心中的那个火啊,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啊...啊...啊...”  可喝大的陆泓才听不进去小妮子的话呢,此刻的他还被往日的委屈所拉扯着。  (一声干呕,再接着一声嗝)  这是游子澈发出的声音!  “迟早喝死你们两个!”  这便是小妮子的态度!  相信从此刻开始,她是再也不可能答应这两个货所提出的任何有关喝酒的事儿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呵呵  这就是生活啊!  又给陆彤上了无比生动的一课!  若说陵川最为热闹的地方,那还得看夜里的西市,换句话讲,只要您口袋有钱,在入夜后的西市就没有您买不着的物件儿,哪怕是一个人的性命,在这里也是明码标价的。  不算长的街道,左右两侧竟挤满了商户,有些商户的大门甚至都开到了背道儿里去了,可即便如此,这些深藏于巷尾的门店依旧热闹得很。  只因它在这里!  只要您有钱  (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抬起头来,看着上方挂着的牌匾,他沉思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岁月的侵袭,让牌匾上的刻字看起来有些模糊了,但这并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行为,因为他的目的性很是明确,他很清楚自己这会儿的所作所为。  只因那件货物  只因那件被宗门视为最高机密的‘货物’!  “阿狗,你能确定是云来镖局的人干的?”  琢磨了一会儿,男人不免快速问起身边的小个子。  “大哥,这个我肯定能确定,就是这帮狗(日)的,他们竟然趁着弟兄们中午打盹儿的时候抢咱们的货,二丫、狗顺和铁蛋儿就是这帮狗(娘)养的给杀的!”  小个子看起来情绪很是激动,因为他在复述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开始颤抖起来,看来他心中所承受的那份悲痛是极其强烈的。  “这帮王(八)羔子,竟然连咱铁场的货都敢抢,真他(娘)的反了天了!”  而另一旁的细高个也不禁骂骂咧咧的,不过听她的声音,貌似是个女人。  “行了都安静些,你们几个在门口等着,老六你随我进去先问一问吧,咱们还是尽可能地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这云来镖局在永安还是有些背景的。”  一边说着,一边欲带着老六一并进屋,至于他口中的老六,看上去竟是一个矮胖矮胖的人。  “还有,你们几个都安分一点儿,别给我惹事儿!”  交代完,男人跟小胖子便快步走了进去,就只留余下的人在门口等着。  “不就是个破镖局么,还怕他个球啊,咱们证据确凿,叫我说咱们就直接冲进去跟这帮狗(日)的要东西,还谈个(锤)子哦!”  很明显说这话的人是一个容易被自身情绪所操纵的人。  不过他的话虽听着很糙,可这其中的道理却不糙,就如同他所认为的这样,既然是证据确凿的事儿,那还谈个毛啊!  原来他们是濯阳铁场的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7章 铁场 铁场,一个与三十六洞湖的天地剑宗近乎齐名的超级势力。  “大哥叫咱们都安分一点,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王平你就少说两句吧,咱们就老老实实地在门口等着就好。”  原来方才咋咋呼呼的人叫王平啊。  “还等个毛啊,老子现在恨不得立马冲进去砍了他们,怕是这样都消不得气儿,你晓不晓得狗顺他们是咋死的,叫老子讲,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不等王平开口,方才那位叫阿狗的竟开了口,只不过他这一句方言,说得可真是带感。  “哎哎哎,我说李狗,话可不能这么讲啊,啥叫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前咱们可都是分工明确的,为啥我看货的时候不出事,你咋一看就出问题,叫我说一定是你们自己大意疏忽了,这才着了云来镖局的道儿了。”  只是李狗的话很难让大伙信服。  “姓金的,你放你(妈)的屁,啥叫老子一看就出问题,你再给老子讲一句试一哈!”  得  看样子姓金的还真是把李狗给惹毛了。  “都瞎嚷嚷什么呀,本来就有够心烦的了,一个个能不能都闭上嘴,我告儿你们,这次要是咱们把货夺不回来,我看濯阳咱们就甭回了!”  眼看着姓金的跟李狗就要打起来了,另一位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立马呵斥。  “文队,我觉得李狗说的没啥问题,咱们就应该让这帮龟孙子知道他们究竟惹了谁,(妈)的连咱们的货都敢截,这是没把咱铁场放在眼里啊。”  看着她文文气气的,怎么说出来的话这般粗犷啊。  “行了朴丽娜,你能不能也把嘴闭上,别再拱火了成不?”  眼看着朴丽娜越说越离谱,文翔赶紧出言制止。  至于朴丽娜,她就只能埋怨地瞥了一眼文翔,是什么都做不了。  至此,整个脉络开始显现  有这样一支小队,他们隶属于锦州濯阳的铁场,在经过铁场高层的秘密授意后,这支队伍经平皮和秦州,来到了几千里开外的凉州,并在此执行了一项机密任务。  只不过在任务顺利完成之后,这支队伍在永夜林外围竟遭到了伏击,为此整支小队死伤过半,在经过了半个多月的彻查后才发现,此前伏击自己的人竟是云来镖局的人,而眼下距离他们最近的云来镖局机构便设立在陵川,所以队伍里余下的几人便来到陵川,欲要寻得自己口中所谓的那件被劫掠的‘货’!  除去队长王钧、副队长文翔以外,此时还有幸活下来的队员便只剩下金哲、李狗、王平、朴丽娜和蒲俊杰了,而方才跟着王钧一并进到云来镖局去的老六,便是蒲俊杰,至于方才有着激烈争吵的人,正是金哲与李狗二人。  如此有性格的一帮人,也不晓得王钧是怎么管的,不过他的手腕一定很是强硬。  但有一事文翔其实也很纳闷,因为他们此行出来,所选择的路线与规划都是他与王钧临时讨论后决定的,除了铁场的某些人之外,他们的行踪压根儿就不可能被泄露出去的,甚至连队里的其他人,他们两个也都尽可能地在保密,可即便是这样,云来镖局的人还能极其精准地找到了他们,甚至还杀了人夺了货,这不得不让他提起了心。  有内鬼?  看着此时正在相互瞪着大眼珠子的李狗和金哲,再看看一脸郁闷的朴丽娜,以及脸色阴沉的王平,一时半会儿的他也理不出个头绪出来。  要说铁场的这帮人也有够倒霉的,这出发之前可是三十来号人的队伍,殊不知走了一遭永夜林,等出来的时候就只余下十个人了,而后又中了云来镖局的伏击再死上三个,当真是惨啊!  而最重要的是,云来镖局的出现,让他们此前的所有牺牲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只因最重要的货被截走了!  若这个消息传回了铁场,就真如文翔自己所讲的那样,他们几个也没有那个必要再回去了,毕竟回去了也是个死。  (云来镖局内部)  “老六,可能找到逃出去的路径?”  反复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王钧的眼中时不时地就闪过一丝狠辣的神色出来。  “此地情况复杂,暗道和暗哨很多,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逃离路径。”  原来蒲俊杰是一位逃跑大师啊!  “那你可得看仔细点儿,若要真动了手,弟兄们的命可就全指望着你了。”  从两个人的对话来看,王钧是极其信任蒲俊杰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只带蒲俊杰前来这里,更不会对蒲俊杰说这般无奈的话。  “哎哎哎,我说你们两个在那儿鬼鬼祟祟地在干吗呢?”  就在王钧和蒲俊杰瞎转悠的时候,一名云来镖局的护卫竟发现了他们两个,一边朝着他们两个跑来,一边指着他们大声吼道。  “大哥...”  一看到云来镖局的这身行头,蒲俊杰就情不自禁地握起了拳头,整个人更不由自主地向前迈进了一小步的距离,他之所以会如此激动,就是因为他本人就在现场,他亲眼看见这帮人从树林里冲出来,而二丫就是为了保护他而死在了他的怀中。  “不要冲动!”  感受到老六的情绪,王钧急忙开口压制,甚至还用力地将身旁的蒲俊杰给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只因他很清楚,一个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是很容易出事的,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之前,他觉得自己还不能给云来镖局撕破脸皮。  最起码现在还不能撕破脸皮!  待那名护卫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努力地让自己挤出一丝笑容)  “家里的地大多都荒了,俺俩听同村儿的说咱们这里招工呢,就寻思着过来看看中不中,嘿嘿嘿这位小爷,您看能否通融一下?”  只不过眼前的这位护卫很显然是不相信王钧的谎话。  “你真当老子是小孩儿呢,就你们这身打扮,还家里的地荒了?赶紧地滚,别在这招摇撞骗的了!”  戏谑地瞥了一眼王钧和蒲俊杰,护卫大声呵斥。  “别别别...”  王钧一边跟这名护卫打着哈哈,一边拉着身旁的蒲俊杰开始吹嘘起对方:  “老六,要不我咋说云来镖局的人都是大豪杰呢,你先瞅瞅,就这份眼力见儿,那可真是厉害呢...”  一边对着蒲俊杰说着,只见王钧一边从自己的内兜里急忙攥了一把小玩意儿,是一股脑儿地将手中的小玩意儿是塞进了这名护卫的手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8章 逛花楼 “我们哥儿俩就是想进咱们云来镖局讨个饭吃,当真不是什么贼人,还望小爷您能通融一下,看看我俩有没有这个机会,要是我们能入镖局,我们兄弟一定会好好感谢您的。”  若有所思地看着王钧,又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手里攥着的物件儿,护卫的表情立马就变了。  “瞧你说的,既然是自家兄弟,你这般说就太客气了,虽然我也定不了你和你兄弟到底能不能入镖局,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二人指个门路...”  说到这里,护卫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继续说道:  “再过几天我们镖局还会在东市的篱笆胡同开擂台招人,届时你们两个只要在辰时的时候过来排队就行了,至于能不能用你们,那就得看你们的本事了,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这事成与不成,可就跟我没关系了啊。”  护卫的潜台词就是,不管王钧能不能进云来镖局,这手里攥着的银子,他可就不退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即便蒲俊杰对王钧的做法很不认同,可是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那份不爽,愣是将心里的这份埋怨给憋了回去,并没有开腔质问,就只让王钧一人把这场恶心人的戏给唱完。  直至他和蒲俊杰走出大门  门口的众人看着脸色阴沉的二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在里面八成是遇到事儿了,因为自打王钧从云来镖局出来,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是微妙,虽阴沉个脸,但又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些许的光,只是这样的光并非希望的光,更多的则是狠辣的光。  他一定在谋求个什么!  只是他目前不说而已。  “行了,先回客栈吧,都累了这些天了,今儿个就美美地睡上一觉。”  简单的一交代,王钧便带头离去,除了蒲俊杰之外,其余的几人也只能将心中的那份疑惑暂且先放回肚中,是跟着他一并离开了这里。  (翌日)  “那个小妹啊,我跟游子澈有事儿要出门一趟,今儿个可能回来的会有些晚,你跟寿伯就别等我们两个吃饭了,你们就先吃吧。”  神色闪闪躲躲,说话结结巴巴,小妮子肯定晓得这家伙有事在瞒着自己,但是身为人家的亲妹妹,当哥的都不愿意讲,她自然也没兴趣去听。  刚好借着这两个二货不在身边,小妮子还能自己出门去逛一逛,去好好体验一下陵川的风土人情,说实话来了这好几天,她都不曾好好转转呢,每天不是在排队就是在排队的路上,就为了那个折磨人的通行令。  所以当她从陆泓的口中得知今日无事的时候,她才不会上赶子地去干涉呢,因为她前两日就曾听客栈内的旅客们说过,说陵川的东西二市特别热闹,尤其是西市,其繁华程度不亚于皇城永安,说是什么奇珍异宝都可以在西市的鬼街寻得踪迹。  既然是这样,那小妮子她还不得好好过过瘾了?  “去吧去吧,别喝酒就成...”  一想到下午的自由,小妮子的心思早就飘走了,是压根儿对陆泓的谎言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那可说好了啊,今天你和寿伯自行安排哈,子澈说你想吃啥你就去吃,想买啥你就去买,晚上等他回来了你找他报销,妹儿啊你听哥一句劝,这家伙是个土财主,你甭跟他客气,你就吃吃吃买买买!”  笑着拍了拍陆彤的肩膀,陆泓欲要离开。  “行了行了,我晓得了,你也注意安全,这里不似家里,把你的倔脾气收敛一些,那我一会儿跟寿伯去说一声。”  话虽如此,但小妮子真的会跟寿伯讲吗?  这可不一定呢,指不定她比陆泓和游子澈回来的更晚呢,谁让东西二市的魅力要比这二位更大一些呢?  想一想那些绫罗绸缎,想一想那些胭脂水粉,想一想那些闪闪发亮的小首饰小饰品,以及被人们早已传得神乎其神的西市鬼街,陆彤的心就开始怦怦乱跳,那是一种近乎于疯狂的跳法。  有了这些惹人爱的小玩意儿,谁还在乎哥哥呀!  当然了,小妮子觉得轻松,陆泓和游子澈二人也觉得很轻松,毕竟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带着她去办的。  (被眼前的繁荣所震惊)  当莺莺燕燕的姑娘们挤满了小阁楼,一个个用着动人的嗓音朝街道上的行人们打着招呼,挥一挥手绢,抛一个媚眼,那感觉就跟被人抽走了魂儿一样。  “老游啊,要不咱改天吧!”  说实话,这是陆泓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以前他不来并不是因为自己油盐不进,相反因为自幼习武的缘故,让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对异性有了渴望,并且这样的渴望是要比寻常人来得更为猛烈一些的。  而他之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完全是因为穷,就逍遥园每月的那几钱俸钱,也就能解解嘴馋罢了,像现在这般的神仙日子,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说什么屁话啊,来都来了,还不上去爽一把?”  看着有些拧巴的陆泓,游子澈不禁扯着嗓子喊道。  他为何要扯着嗓子?  还不是因为现场太过于热闹所导致,当身边那些黄鹂鸟一个个地发出声音,他若嗓音小一点儿,他生怕自己说出口的话陆泓听不见。  “可是万一这事儿让小妹知道了...”  看来陆泓还是担心此事败露。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再说了咱们在这陵川也待不了多久了,最多也就再待个两三天咱就得出发了,这两三天的功夫,也不会有人认识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看来,游子澈是个行家呀!  再反观陆泓,怎么看都是土鳖一个  不过这样也对,这样的场合对于游子澈这个九阳山的纨绔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儿,可对于乖孩子陆泓来讲,那还真是头水儿呢!  有趣  这样的比对让他们两个看起来真的很有趣!  没想到啊,当真是万万没想到,没想到游子澈竟然带着陆泓逛花楼来了,看着不断穿梭于眼前的妙人儿,陆泓的心开始怦怦乱跳了起来。  而更绝的是,每当佳人们从他的身边徐徐走过,当柔软的绢丝拂过他的胸口,当纤纤玉指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的心房,他的手心都开始冒起了汗,至于他早已发烫的脸颊  他早已不敢去想,自己这会儿的脸色怕是比酱猪肝的颜色还要红吧。  或许是看出了自己兄弟的那份紧张,只见游子澈一把搂住陆泓的脖子,然后指着眼前的这群黄鹂鸟快速说道:  “兄弟啊,哥哥我给你讲啊,据我昨天一天的打听,这家的质量可是这条街上最棒的了,不管是服务还是脸蛋儿,那都是没得挑啊,你瞅瞅这个...哎哎哎你看那个...还有那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9章 有热闹? 说实话,就眼前的这一幕对纯情少男陆泓来讲,那可太具有冲击力了,一对对雪白之肌就这么在他的面前晃呀晃的,直晃得他两眼发昏双脚虚浮。  说来也巧,就在游子澈不断游说陆泓放下心中之芥蒂的时候,就有一只黄鹂鸟是扭动着胯,缓缓地朝着他俩所在的位置走来,一边走着,一边扇着手里的小摇扇,当真风情满满。  直到她来到了陆泓的面前,看着眼前的这位脸色涨红的大男孩儿,她微微一笑,然后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是直接亲了陆泓一口,还没等陆泓反应过来呢,她却用手中的纱巾轻轻拂过陆泓的脖子,随即一边小声痴笑,一边让自己重新没入了人群之中。  就只留下了陆泓在原地  “老陆啊,你可以啊,看来这位姐姐喜欢你呀...”  看着脸色愈发红润的陆泓,游子澈急忙打趣起来:  “这来都来了,你总得干点啥呀,老陆你放心,今儿个有我在呢,天大的事儿有我替你顶着呢,你甭操心,今儿个你就跟着我玩儿好喝好吃好就行了!”  说到这里,便看到游子澈竟将面前的另一只黄鹂鸟给拽到了自己的跟前,然后在一阵烂漫笑容下,是将妙人儿给一把塞进了陆泓的怀中。  “把我兄弟给伺候好咯!”  说完自己也顺势搂过一只路过此地的黄鹂鸟,满面春风得意!  “哎呀瞧这位爷说的,翠翠的本事可大着呢,您就放心好啦!”  轻轻地用小摇扇拍了拍游子澈的胸膛,莺语环绕肉糜飘香。  “那你的本事呢?”  这一刻,游子澈的眼神很是张狂,很显然此刻的他早已被内心之中的欲望所占据,他平日里的那股理性早已被胸膛内的欲火所吞噬了。  当然,陆泓的情况跟他也差不太多。  “奴家的本事那还得爷您自己来发掘呀!”  娇红个脸蛋儿,好一幕曼妙的霓虹。  好兄弟的定义是什么?  一起扛过枪?  还是一起走过场?  其实都不是,真正的好兄弟,一定是两者都占着,不仅扛过枪,不仅同过窗,而且一定会一同走过场的,因为只有同穿一条裤子了,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兄弟。  最少游子澈就是这么认为的!  虽说他和陆泓的第一面颇有些不愉快,可随着这几日的接触下来,他还当真对陆泓这个臭小子有些改观,这臭小子在某些事儿上还当真很合他的胃口,再加上陆泓的身边还跟这个鬼头鬼脑的陆彤,这就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那份念想。  为了小妮子陆彤,为了让自己圆了当哥哥的梦想,他要成为陆泓的兄弟!  所以  这酒也喝了,这饭也吃了,眼下还能引发彼此羁绊的事儿,就差一起逛花楼和一起捅人了。  不过眼下的北朝正值法家当道,所以这一起捅人的事儿怕是他们两个都没胆子搞,可一起逛花楼这事儿就可以搞了,毕竟北朝并没有哪条禁令是禁止男人逛花楼的。  所以  卖个把柄给彼此,然后让这个把柄成为束缚双方的投名状!  只是这件事吧,当真就没人晓得吗?  未必吧!  “大哥,那不是...”  指着正要进门的游子澈,蒲俊杰的神色很是微妙,那样子就好似人在失意的时候突然中了奖一样。  “游子澈...”  当王钧给出了答案,这才晓得游子澈的大名竟如此具有影响力,就连千里开外的铁场都已晓得他这号人物。  可若换个角度来看,如此之大的名声对于游子澈来讲也不一定是个好事儿,毕竟铁场和九阳山的矛盾,那可要追寻到上一辈去的,传闻九阳山的游邵安和铁场的彭东那可是死对头,也不晓得此事是真是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次咱们若能将此子带回铁场,定是大功一件!”  看着游子澈已经消失的背影,朴丽娜立刻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  “此事咱们再议,对于眼下来讲,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要想办法混进云来镖局,然后看准时机夺回咱们的货,距掌门给咱们所规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其实有些话王钧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是一旁的文翔还是能猜出个大概来。  他当真不想吃掉游子澈这块儿大肥肉吗?  他当真愿意将天大的功劳舍弃掉吗?  最少文翔并不这么认为,就如王钧方才所讲的那样,丢失的货对于铁场来讲的确很重要,可真正论起二者的分量,游子澈的分量其实也不低,此人毕竟是游邵安的儿子,若他能说服王钧,可以顺利地替铁场‘请’回游子澈,那么这事儿就从根本上改变了其性质了。  若真能通过游子澈来震慑住九阳山,甚至连同着剑冢一起震慑住,那么此事对于铁场来讲当真就是一件一本万利的好买卖了。  毕竟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尤其是对于濯阳的铁场来讲更是如此,为了让铁场不被诸家孤立,为了让铁场可以继续存留于江湖,接下来彭东与锦州府的谈判就格外的重要了。  其实说实话,整个铁场的人都知道在这场谈判中,彭东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信心,毕竟对方的身份在那摆着呢,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一州之府,而他就只是一个盘踞在濯阳的江湖势力罢了。  即便他想和锦州府去硬碰硬,那也得看看锦州府尹愿不愿意卖他彭东这个面子了,几十万的锦州水师,说实话他是没这个胆子的。  但游子澈若是能被‘请’回铁场,这里面的文章就可以好好做一做了。  所以文翔并没有当着大伙儿的面去质问王钧,他就只是盯着游子澈消失的背影,是看了许久。  不过有一说一,游子澈这个乌鸦嘴,还当真是有些厉害的,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曾料想他跟陆泓的行踪早已被七个人给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头。  还说什么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这脸打得是啪啪作响。  (东市的另一处街道)  小妮子这回是逛美了,从她手提的那个竹筐看去,竟被小玩意儿给塞得满满地,有闪闪发着光的头饰,也有看上去很是精巧的小玩具,而更多的则是一些看着还算不错的布料,也不晓得她买这些布料做些什么。  不过不管她要做什么,总之这些布料总会有个出处的。  一手拎着个竹筐子,一手捏着个糖葫芦,那酸酸甜甜的感觉,当真让小丫头很是喜欢,要不是她此刻着急着赶往下一家门店,相信她一定会跟方才卖糖葫芦的摊贩多买上一根。  毕竟逛街是一个女人的天性,而这一份天性是不分年岁的,不信的话且好好看清楚,整条东市的街道上,除去了那些不断吆喝的商户以外,但凡是出门压马路的人里,十个人里头竟有七八个都是女人,有年龄大的,也有年龄小的,当然了最多的还是像小妮子这般年岁的姑娘们。  相互假惺惺的恭维对方,然后内心再瞧不起地比对一下,这便是小丫头们的可爱之处了。  而就在小妮子逛得正来劲呢  (一阵嘈杂的声音...)  有热闹可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0章 我尼玛,打女人? 小妮子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堆人给吸引住了,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群众,她心中那股对于瓜的渴望顿时就有了苗头,也顾不上围着的人有多少,小妮子就这么铆足了劲,开始朝着最里圈的位置挤了过去。  “哎哎哎,开水开水...”  一边挤着,一边大喊,这句开水开水,可是小丫头的尚方宝剑啊,一般情况下每当她这么喊着,她总是能很快速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很可惜,这一次小妮子怕是要失算了。  只因这里并不是剑冢!  这里可没人会卖她的面子。  好不容易,小妮子是钻进了最里圈去,可真当她看清楚了现场的实际情况,她心头的火是立马就被眼前的景象给点燃了。  四五个壮汉,竟围着一名弱女子是拳打脚踢,下手之狠毒当真让小妮子感到震惊!  我尼玛  打女人?  “住手!”  随着这一声的呵斥,她想都不想地就直接冲了过去!  打女人?  小妮子这辈子最痛恨的几件事里,其中就有打女人这件事,一个男人当真是没得本事了,就光会对着女人撒气?  当陆彤看着面前的景象,当她看着四周的吃瓜群众一个个皆是露出一副看戏的神态,她心头的火就冒得更旺了。  围观的人如此之多,而这其中更是以女人为主,可就是这样的一种怪圈,竟没有一人原因出言喝止,更别说出手帮忙了,这不免让小妮子的心有些难过。  大家都是女人,为何还要如此呢?  就不能出手帮帮忙吗?  哪怕就是吼一嗓子也成啊!  当小妮子看清了现场的情况,当她看着地上的女人,蜷缩半个身子,用手艰难地护住自己的脑袋,那样子当真可怜极了。  可即便是这样,女人的脑袋还会被施暴的男人踹上几脚,再别说没能护住的地方了,仅仅几个眨眼的功夫,她的身上就又多了些脚印。  当真是太可恨了!  那声住手已是她这个习武之人最后的逞强!  只不过当小妮子冲进场内后,现场的情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从她出言呵斥开始,她就已经成了这些施暴者的重点关注对象了。  至于地上趴着的可怜女人,她就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趴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是没了力气了。  “呦呵,怎么还有主动送上门儿的啊!”  为首的大光头一看到陆彤,是立马来了精神,只见他不断地摸着自己油腻腻的大脑袋,是一脸的淫笑,让人直犯恶心。  陆彤一言不发,就这么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些人,而随着对方缓缓地靠近自己,她就已经晓得了接下来的事儿。  待这群十恶不赦的坏胚子将她团团围起来后  “小丫头,看不出来你还挺带种的啊,你愿意给她出这个头?”  捋了下自己的油腻脑袋,光头男恶狠狠地喊道,甚至他在喊完话之后,还有意地用脚狠狠地踹了一下地上趴着的女人,其潜在的意思早已不言而喻了。  而陆彤的反应则直接得多,只见她直接将手里的竹筐和糖葫芦扔掉,整个人缓缓落低下盘,摆出个防守的架势出来。  “呵,没料到还是个练家子啊!”  只不过小妮子的表现却引得这群施暴者一阵嘲笑,估摸着这群人定把她当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邻家小姐了,学了几天花架子就敢独自体验江湖了。  “大哥还跟她废什么话,一并抓回去得了!”  不等光头男笑完,另一个矮个子便大声喊道。  “你懂个屁,老子还准备跟这小娃娃再玩上一会儿呢!”  当然了,为首的油腻光头男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陆彤?  就如他方才所讲的,这送上门儿的肉,岂有不吃掉的道理?  只是小妮子真就如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只见一阵残影过后,陆彤便一腿踢出,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她便已经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矮胖子给制服了。  因为小妮子一腿踢在了矮胖子的膝盖处,从现场那凄惨的叫声来判断,她的这一脚下去,对方的膝盖铁定是碎了。  好家伙  真是人狠话不多啊!  不过有一说一,就陆彤这干脆利落的一脚,那看的人还是极为解气的,对付这些地痞流氓,就甭跟他们讲道理,更别讲什么武德。  干就完了!  不得不说,陆彤这个丫头可真是暴力呀!  “卓子!”  看着瞬间倒在地上的矮胖子,方才那个矮个子不禁大喊道。  “(妈)的,是个硬茬!”  而为首的光头更是直接下令,因为他已经从小妮子方才的那一脚能够判断出其深浅了,换句话说他已经对小妮子的本事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眼前的这个女娃娃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眼前的人那可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  同时光头油腻男还从小妮子的眼底看到了些许的兴奋神色,他不清楚这个疯丫头到底在兴奋些什么,不过有一说一,陆彤彼时的这种目光,看得他心底发毛很不舒服。  这丫头莫不是有什么疯病?  以暴制暴这种平日里只有男人会尊崇的行径为何会令她如此兴奋?  对此光头油腻男并不想再去深入思考些什么了,因为眼下的他就只想着一件事情,那便是尽快地打倒陆彤,然后带着地上的女人回去复命,毕竟这女人是从镖局私自逃出来的,他和身后的几个弟兄们身为镖局招来看家护院的人,理应把这个私逃出来女人给带回去的。  可这些小妮子并不晓得,因为这会儿的她就只看见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帮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在当街打女人。  打女人  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事,她最痛恨那些动不动就动手打女人的人渣了,如果这样的人渣让她给碰上了,那么就对不起了,她见一个打一个,绝对不姑息。  所以对于这会儿的陆彤来讲,没有多余的话术,更不存在虚假的客气,有的就只是拳头与拳头的碰撞,以及信念与意志的坚持了。  当原本的七八人一个个地躺在地上,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断了腿,围观的人这才看明白了现场的局势。  原来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丫头,其个人的本事竟然如此之大,三言两语之间就放倒了七八个人,她的手段那般凌厉,她的角度那般刁钻,她的时机那般精准,可以说能一招解决的纠纷,她绝不会浪费第二招的时间。  而更绝的是,为了加速整个事件的过程,陆彤这妮子的进攻路线全部集中在下三路,真可谓是一打一个准,一打一个狠,妥妥的化身为一台没有感情的碎蛋机。  一时间,痛苦的哀嚎声响彻整条街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1章 我让你们喝 都说打蛇打三寸,打人打三招,老唐曾经不止一次地告诫她,如若有人欺负了她,那么她就不需要跟欺负她的人废什么话了,插眼、锁喉、踢裆,就这三板斧下去,一般的施暴者是完全招架不住的。  值得庆幸的是,小妮子将老唐的教诲理解得很好,甚至达到了融会贯通的程度了!  这不,眼下就是小妮子的实操环节了,三两下之后,除了那个光头油腻男之外,当真就没有再能站着说话的人了。  “你...你...你...给...我等...着...我...我...我这...就去...摇人...”  也不顾自家兄弟的死活,光头竟一个人撒丫子地跑了,而他真的就这么直愣愣地跑了,是完全不顾自己兄弟们的死活。  可以说这个光头油腻男的迷幻操作,当真看着小妮子很是诧异。  只不过眼下的这个局面对于小妮子来讲,她貌似还是有些不过瘾,毕竟这群欺负女人的人渣其实并不会功夫,他们充其量只能算有些力气的小混混而已,所有小妮子和他们打起来也多少有些无趣,这一边倒的局面多少让人会觉的这丫头在欺负人。  这不随着光头油腻男的逃跑,现场的议论声就开始逐渐响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吵得小妮子心态快崩了,因为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老百姓们当真是说什么的都有,甚至于有些话听得陆彤牙痒痒,当真恨不得冲上去给对方两个大嘴巴子。  不过好在她还是忍住了!  “都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只见她象征性地朝着围观的群众挥了挥拳头,然后恶狠狠地吼道,只是她那婴儿肥的脸蛋儿貌似没有什么杀伤力啊。  当真是个崇尚暴力的小萝莉啊!  (待人群散去)  “你怎么样啊,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急忙蹲下身去,一边扶起地上趴着的女人,陆彤一边问起。  “谢...”  只是还没等第二声谢字发出声来,女人便已经昏死过去了。  (夜...)  “怎...怎...么...样...今...今...儿个...咱...哥儿俩...算...算...是喝爽...了吧...你...哥我...我...我...找...的这...地儿...不...不...不错吧...”  醉红个脸颊,游子澈宠溺地搂着陆泓的肩头,走起路来摇头晃脑的,看这架势他可没少喝啊。  “嘿...嘿...嘿...好...好...”  反观陆泓,他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去,是一脸醉酒的模样。  (打一声嗝...)  “所...所...以说嘛...咱...咱...们男...男...男...人就...就...该去...那...男...男人该去...的地方...别...别...整天...被...小...小...妹给盯着...多...多...多...没劲啊...你...你...再瞅瞅...今儿...今儿...晚...晚...晚上...这阵势...嘿嘿...嘿...美...美...着呢哈...”  该怎么说呢,皇甫兰不在身边,游子澈还当真是自我放纵的厉害啊,而问题在于他不仅自己放纵自己,他还拉着陆泓陪着他一起放纵,要不怎么说他是个标准的损友呢。  “臭...臭...柚子...你...你...可千万...不能...给小...小...小妹说哈...你若是...说...说...说了...我...我...就死定了...”  忽然,陆泓就这么拽着游子澈,是坚决不让游子澈再走下去了,因为他心里的话此刻能如实地跟自己的兄弟讲了。  只不过这二位此时早已喝的是昏天暗地的,一个个舌头都已经喝麻了,说起话来是结结巴巴的,还含糊不清。  可真是难为他们二位了!  “瞧你说的...你...你是...我的兄弟...嘿嘿嘿...这是咱俩...的秘密...秘密...咱们两个的...小秘密...我...我咋可能...告..告诉小妹呢...你...你放...放...放心好了...我...我不...不可...可...可能出...出卖你的...”  虽说游子澈看着很是不靠谱,但是这一点他却没有夸张,他的嘴巴还是很严的,最起码在九阳山的时候,他是如此。  “那...那就好...那就好...你不说...我...我也不说...咱...咱的小...小秘密...嘿嘿嘿...嘿嘿嘿...”  不断地拍着游子澈的手背,陆泓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而就在这时  “哎呀我说你两个这是去哪了啊,咋这会儿才回来?”  是寿伯  “怎么喝成这样?”  看着摇摇晃晃的二人,寿伯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哎...老陆...这...这不是...寿...寿伯嘛...哎...你快...看...”  顺着声音看去,努力地眯着个眼睛,游子澈这才看清了站在客栈门口的老人,只见他用手拍了拍身旁的陆泓,是一脸的笑意。  “好像还真...的...是...是...是他...嘿嘿嘿...臭...臭...臭柚子...你...喝多了...寿伯来...来...接你了...哈哈哈哈...”  得  这到底是谁喝多了啊!  “别...别...瞎...瞎...瞎给我起...起...起外号...什...什么臭柚子...老...老子我...我行不更名坐...坐...坐不改姓...老陆...”  迷迷糊糊地说到这里,游子澈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胸口,然后一脸正经的模样,虽说此时的他也跟陆泓差不太多了,一双星目早已迷离多时了,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想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游子澈啊...你...你记下了没...我是你的...你的兄弟...游子澈啊...小麋鹿...”  哎呀  还说别给他起外号,殊不知他早已给陆泓起好了外号,小麋鹿  还当真有些贴切实际啊!  “臭柚子...”  “小麋鹿...”  (哈哈哈哈一阵癫笑)  随后  (呕)  这一次是陆泓先吐了!  而后  (呕)  游子澈紧随其后,是抱着陆泓哇哇地吐了起来。  这一幕可看得寿伯眉头紧蹙,因为他已经能隐隐约约地闻到空气中飘来的那股味儿了,这个味道直钻老家伙的天灵盖,闻得他特别难受。  “寿伯您让开!”  而就在这时,就在游子澈和陆泓还在抱着彼此哇哇吐着的时候,小妮子的这一通怒吼便已经传来了,不等寿伯反应,就又听到了这么一句:  “我叫你俩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2章 你们全都有病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天而降...)  待这一桶刚从井里打出来的冰水将游子澈和陆泓二人给淋了个遍,这二位算是彻底激灵了,而方才的那股醉意顿时烟消云散了。  “你干嘛啊你,疯了吧!”  而经这一遭突袭,游子澈的酒劲是散了一大半。  至于陆泓  “为啥拿水泼我俩啊!”  他也好不到哪去!  “醒了没?”  看来小妮子这次是真生气了,从她此刻气冲冲的神气儿来看,这妮子还气得不轻呢,只是令陆泓和游子澈不解的是,这丫头气归气,为何她的眼睛还红扑扑的,就好似刚哭过一样?  这是为何?小妮子真的发火了,而对于陆泓和游子澈来讲,他们二位貌似一时半会儿地还不太能理解眼前的变故。  不过有一点游子澈猜得不错,那就是陆彤确实是哭了一场,因为自己下午那会儿的见义勇为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当光头油腻男逃离了现场之后,小妮子以为这事儿就已经过去了,殊不知她太过于相信自己的本事了,也太过于小瞧云来镖局的手腕了。  还没等她背着陌生女人回到客栈呢,镖局和陵川府的信就已经来到了寿伯的手中了,而信里所写下的内容,其字里行间之中是满满的威胁,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更加感到不知所措。  这年头帮人还帮出麻烦了?  对此陆彤很不理解!  这就好比有一位老人家摔倒在路上,她好心去扶对方起来,结果还被老人家反咬一口,说是被她给推倒的  这种憋屈的感觉,让她感到极其震撼,也极其不可理解。  所以自打她回到客栈后,她就一直在等着陆泓和游子澈,她希望他们两个可以为自己出出主意,看这事儿接下来要怎么应对。  可是从中午等到下午,又从下午等到晚上,在此期间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小妮子来说无疑都是一种折磨与煎熬。  只是事与愿违,小妮子就这么等呀等的,却还是没能等回他们二位,这才会委屈的哭了起来。  只不过当她大老远的就听到这两个酒蒙子在客栈门口胡言乱语的时候,她心中的那份委屈顿时化为了一股冲动,而后又在瞬间将这股冲动化为心中的那团怒火,这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她当真太讨厌陆泓喝酒了!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当然了,此时泼在脸上的可不是什么冰雨,而是刚出井的井水而已。  只是这冷不丁的一下,被驱散干净的可不仅仅只有两个人身上的醉意。  “好喝不?”  瞧瞧这话问得,真是太有水平了。  “跟我没关系啊,这都是他的主意!”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眼下就被游子澈给玩儿得明明白白了。  就在陆泓还处在一个半迷糊的状态的时候,一旁的他竟然先开口替自己去辩解了,好似自己才是这件事情里的受害者一样。  当然了,他的话小妮子可不敢深信。  “进屋说!”  看了眼还想要再替自己辩解几声的游子澈,又看看逐步回过神儿来的陆泓,小妮子除了一声叹息之外,就只能拉着寿伯的手转身朝着客栈大厅走去,留给了俩人一道背影。  这种无力感,就好似自己的气力被什么人给抽走了一般,而进屋说这三个字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这是她忍耐的极限  彼此对视一眼,陆泓这才反应了过来,只见他一把搂住游子澈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直接扣在了自己的胸口处,大声质问起来:  “你还把自己拎得干净啊!”  一边质问,一边加大了自己手臂上的力道。  “哎呀呀快撒手,疼...”  而自知理亏的游子澈自然不敢回怼陆泓,他就只能歪着个脖子,然后不断地求饶。  “你这个坑货,这回被你害死了要!”  当然了,陆泓自然也不会下死手,他就是对臭柚子方才的反水感到不爽而已,这并不会影响到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兄弟友谊的,毕竟他俩可是兄弟啊!  那份羁绊,一般人可斩不断的。  “还磨叽啥呢?”  就在他们两个拉拉扯扯的时候,不远处又传来了小妮子的一声咆哮,好家伙她的这一声吼,还是很有震慑力的,最起码对于游子澈来讲是这样的。  哎呀呀  这个脾气火爆的小妮子呀  至少在游子澈的心里,在他这个十足的坏胚子的眼中,小妮子的这通咆哮其震慑力还是可以的,这不一声未落,他先打了个激灵。  “叫说我你们两个就是活该,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回屋去先去换身干爽的衣服,我和彤娃娃在一楼等你们两个啊...”  埋汰的扫了一眼游子澈和陆泓,寿伯边嘟囔边随着小妮子重新回到客栈去了,当然了之前小妮子泼他们两个的那个木桶,也一并被老家伙给顺手捎带着提走了。  至此,就只剩下大眼瞪小眼了  “你妹今儿个吃错药了?”  一边用手梳理着不断淌着冰水的前额头发,游子澈一边埋怨起来。  “你才吃错药了呢...”  可陆泓才不会顺着游子澈的话去继续说下去呢,再怎么说这妮子都是他的亲妹妹,他这个当哥的还是要维护不是?  所以他只是回呛了一句,便独自朝着客栈走去了,就只留下了孤零零一人的游子澈。  “你们全部都有病,没一个正常人!”  或许,这是游子澈此时所能抱怨的最后一句话了,因为  “啊...”  即便身在街上,可游子澈还是猛地听到了这声咆哮,那是陆彤歇斯底里的疯狂。  又是一个激灵,然后就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先顺着寿伯的意思吧  (片刻之后...)  等游子澈换好了衣服来到楼下到时候,他发现此时的一楼大堂里竟还有些许的食客,挑了一眼望向门外,门外已经黑得不像样了,估摸着要不了多久,眼下的这个时辰就要到宵禁的时候了。  毕竟对于陵川府所规定的这个宵禁规矩,他一个外乡人还反抗不了。  这般说来,这些食客八成都是住店的人了。  至于其他人  至于陆彤、寿伯和陆泓,他们三个就这么安静地坐在一处角落的位置里,一个个的脸色是阴沉的可怕。  只是有一幕到让他感到些许的诧异,因为原本应该为他留出的位置,此时竟趴着一个女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3章 这帮人脑子有泡吧 这个陌生的女人  快步地来到三人面前,然后诧异地和陆泓对视一眼后,游子澈轻声询问起来:  “她是谁?”  一边说着,游子澈一边用手指了指这位不速之客。  “与其关心她,倒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陆泓和陆彤并未开口,反倒是寿伯先开了口。  “你自己看吧!”  说罢便看到寿伯将一封被揉得有些皱巴巴的信摆在了游子澈的面前。  游子澈不用看也能猜出个大概,能把气撒在一封书信上,倒是很符合小妮子的性子。  不过随着他阅读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表情也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起初的无所谓,逐渐地转变为震惊,直至当他看到了信件的最后,他的表情就只剩下诧异和愤怒了。  “这帮人脑子有泡吧!”  一把将手中的书信给攥成了一个团,游子澈的表情明显是动了气了。  “你先别急着给他们下定论,眼下他们让我们交人,你们两个说说看,这人我们是交还是不交?”  再次将揉成一团的信给舒展开来,众人从寿伯淡定的表情中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寿伯,这个什么狗屁云来镖局,他们什么来头啊,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拽啊...”  看来连游子澈都不清楚这家云来镖局的背景。  “是啊寿伯,依我看这都不算是信了,这都快成战书了!”  接过游子澈的话,陆泓也开始发表起自己的看法。  “叫我说咱就甭理他们!”  一边说着,游子澈一边拉起小妮子的手,然后继续温柔说道:  “小妹你也甭怕,有你子澈哥在呢,谁都不能把你咋样,我且要看看这个混账玩意儿他们敢把你咋样?”  这一刻,面对游子澈的突然拉手,陆彤并没有对他这样的行径感到反感,反倒是让原本紧张的心得以舒缓了不少。  只是这一幕看在陆泓的眼中,就是另一种味道了  “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地干嘛,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也不知陆泓是怎么想的,总之当他看到游子澈牵住小妮子的手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咯噔一下,那感觉就好似有人正在从他的身边抢走他最爱的人一样。  “你这么紧张干嘛?”  只是游子澈他的谁啊,他又怎么可能会对陆泓的话言听计从呢?  甚至  他当着陆泓的面,将小妮子的手引导到了自己的心口处,言语之中尽是宠溺:  “有子澈哥在,我看谁敢动你,这事儿你就甭操心了,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呢!”  嚯  这家伙贼心不死啊  这家伙是想完全替代陆泓的身份啊!  “小妹,有哥在你甭怕,什么狗屁云来镖局,他来一个我揍一个,来一双我锤一双,我看谁敢欺负你!”  瞪了一眼游子澈,陆泓急忙拽起小妮子的另一只手。  “哎呀,你们两个都给我正常点好吗?”  无语地白了一眼游子澈和陆泓,小妮子将被他们两个抓住的手给抽了回来,然后快速说道:  “我都已经够心烦的了,我拜托你们二位都正常点儿,眼下所讨论的不是我怕与不怕,而是寿伯刚才说的,是咱们交不交人?”  说罢便看到小妮子用手着重的点了点被寿伯重新展开的那封信上。  “交人?交什么人?”  听着陆彤的话,游子澈双眼迷惑。  “交她呀,还能交谁?你两个眼珠子是用来出气儿的?没看到这儿还趴着一位吗?”  也不知陆泓此时是不是在刻意地报复着游子澈,反正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是有意无意地在拉踩对方,毕竟方才在客栈门口的时候,这位九阳山的大少爷可是当着小妮子和寿伯的面,是狠狠地插了他两肋一刀,这事儿他可还没忘呢!  可真是好兄弟呀!  正所谓是兄弟就别苦了兄弟!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都安静一会儿吧,你们吵得我脑袋疼...”  好在寿伯及时出面  “这样吧,彤娃娃你把你下午遇到的事儿跟他们两个先复述一遍,让他们两个也知道这事儿的前因后果,之后咱们再讨论吧。”  于是乎,陆彤便开始替游子澈和陆泓讲起了自己下午的遭遇,包括了她为何选择出手,包括了她为何要将那个女人带回客栈。  当然也包括了云来镖局所送来的这封威胁性满满的战书了。  “他奶奶的,我这辈子都痛恨那些打女人的人了,小妹你做得对,对于那帮大女人的坏胚子,就该断了对方的下三路,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从游子澈这会儿的神情来看,看来在打女人这件事情上,他的看法和小妮子的看法如出一辙。  “寿伯,我也觉得小妹做得没错,这件事儿我支持她的做法!”  这是陆泓的答案。  “而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就在这时,寿伯给三个初入江湖的新人开始传授其经验了。  “我们都清楚彤娃娃下午那会儿的做法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他们派人当街打女人,彤娃娃看不下去出手教训了那伙人,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儿,可问题又恰巧出在了这里...”  说到这里,寿伯润了润嗓子后,继续分析起来:  “云来镖局的总舵设立在永安,坊间都在传,说这家云来镖局和当今朝廷的关系极为微妙,他们之所以能在短短数十年间,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镖局发展成如今的这般势力,看来他们还是很有背景的...”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此时依旧趴在桌上深陷昏迷的女人,寿伯继续说道:  “如若她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我想云来镖局这么大的一个机构,也断不会做出这般下作的行径出了,除非她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除非她对于云来镖局很重要,亦或者她的手中掌握着什么秘密...”  这里,寿伯停顿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  “这才是需要我们去仔细分析的问题...”  用手指了指桌上趴着的女人,寿伯给出了三人新的问题:  “她到底是谁?我们是交还是不交!”  可本应沉默的一刻,却被游子澈给打破了。  “我管她是谁呢,反正这事儿本就不是小妹的错,我们给他交个毛线,不交不交,坚决不交!”  好家伙,这上了头的游子澈怎么跟唐熠有的一拼啊,怎么不讲章法啊!  “瞎嚷嚷啥呢,我给你个喇叭!”  眼看着游子澈的情绪上昂,一旁的寿伯急忙按住了他。  “陆家小子,你呢?你怎么想?”  瞪了眼游子澈,寿伯轻声询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4章 云来镖局 你怎么想?  这是寿伯问陆泓的问题,可是如若仔细想想,老头儿的这个问题好似又在问着陆彤,在问着游子澈,在问着自己。  是啊,眼下的这个事情,大家都怎么想,都怎么看,都准备怎么去处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眼下我们要考虑的事情,或许并不是交不交的问题,而是她的真正身份,就如寿伯您刚才所分析的,一个女人竟能让云来镖局这么大的势力如此关注,这里面的确是存在着太多的问题的,除非...”  说到这里,陆泓突然不讲了,只见他的瞳孔瞬间震荡,然后不可思议地看向桌上趴着的这个陌生女人。  这一刻,他不敢再去深想了。  “打住不要再说了...”  急忙按住陆泓的想法,寿伯为其打着圆场,不过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老家伙怕是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的担心和害怕,而且还对此深信不疑。  “寿伯,您和陆泓是在跟我和小妹打哑谜吗?”  不过很显然,游子澈没有听懂这话里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即便没有这个女人,这封信还是会出现在彤娃娃的手中,只不过她今天下午的行为是加速了这个进程...”  开始为之思索  开始为之寻求破局之路  而信里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因为里面有一句话极其具有杀伤力!  “若不交人,明日将会向陵川府上报黑潮叛国余孽...”  就这一句话而已!  看来云来镖局对于他们一行人的背景很是清楚的。  (翌日...)  当午时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到来,小小的客栈外面竟围满了人,只不过此时围住这里的人,其着装很是统一,很显然是出自于一个地方的。  云来镖局  他们如期而至了!  至于陆彤  此刻的她并没有选择露面,而与之相互对峙的人,则是陆泓和游子澈二人,二人就站在客栈的门口,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堵住了那里,让云来镖局的人无法进入。  当然了,在双方协商之际,云来镖局也不会贸然地冲进去抢人的,毕竟带队的人都还没发话,那些小弟也不敢贸然行动。  “你们俩到底谁拿事儿?”  为首的高胖子用戏谑的眼神扫了一眼陆泓和游子澈,不屑地问道。  “你跟我说就行!”  当高胖子的话音未落,游子澈是无意识地扫了一眼身旁的陆泓,而陆泓则示意他再忍一忍,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袖,而后自己则缓慢地朝前挪了一小步的距离。  也就是这一小步的距离,让彼此之间的地位便有了层次。  “那行,爷就跟你唠唠,人呢?”  直至此时,高胖子还有些没看懂局势。  “人我们是不会交的!”  这便是陆泓的想法!  “瞧你这性子,你是那个姓陆的小子吧,我瞧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看不清楚形式呀,难不成信白看了?”  一听到陆泓的答案,高胖子不由得有些惊愕,只是在经过了短暂的惊愕过后,他的神色就在快速地变化,直至变为此刻的狠辣。  那是极为明显的威胁。  “你也甭跟我废话了,是素是荤挑一个吧,我接着就是!”  嚯  连荤素这样的黑话陆泓都说出了口,看来他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就是不晓得他为何会这样!  “呦呵,小子还晓得道儿上的规矩啊,可以啊,还算我小瞧你了...”  一听陆泓都如此表态了,为首的高胖子自然不可能被他压住了气势,索性的也就脱下身披的长褂子,然后露出了自己油腻腻的膀子,只是这膀子纹满了飞鱼走兽,看上去竟有些脏兮兮的感觉。  也不晓得是不是纹身的师傅手艺不行。  “你确定不交?”  缓缓地将自己的大脑袋贴在了陆泓的面前,而后者甚至都能闻到高胖子的口臭味道,看来这个高胖子最近有些上火啊。  (一声轻笑)  “不交!”  而后便是陆泓无比坚定的回答!  至于游子澈  只见他两步跨出,是和陆泓呈掎角之势,两个人将高胖子给围了起来。  很明显,陆泓和游子澈选择了和云来镖局来场硬碰硬的对决!  至于此时被二者夹在中间的高胖子  很明显他并没有被陆泓和游子澈的气势给唬住,或许对于他这么一位常年都在刀口上舔血的江湖客来讲,陆泓和游子澈所带给他的这份心理压力多少还差了几分意思。  可不管怎么说,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二位也一定不是什么善茬,眼下他们镖局来了这么多的人,再是热血澎湃的青年,怕是也得被眼前的这个阵仗给吓得双脚发软吧。  很明显陆泓和游子澈并没有被这个阵仗给吓退,他们二位反倒是选择了另一个路径来解决。  既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那便别浪费口舌了,倒不如手底下见真章吧!  毕竟时间不等人,自从永安总舵知道了陵川分舵出现了严重的泄密,知道了泄密者的身份,那么对于这个高胖子来讲,他的任务就只有一项了,那就是不管他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和方法,他都要抓住那个泄密者。  如果他失败了,如果他在三天内无法给陵川分舵一个交代的话,那么他和他的兄弟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谁让那个逃走的女人对于云来镖局陵川分舵来讲,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  所以  眼下的局势就很明朗了,既然陆泓和游子澈选择坚决不交人,那双方自然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不等陆泓和游子澈双双反应,高胖子便率先给了陆泓一记重踹,而陆泓在吃痛之下,是瞬间弓起了腰身,整个人顿时连退数步。  “上!”  不仅如此,只见他刚踹完陆泓之后,便转身就给了游子澈一拳,一拳挥出,他更是大吼一声,待这一声咆哮坠地,眨眼的功夫几十名身着云来镖局衣饰的彪形大汉就朝着三人所在的位置飞奔过来了。  一时间扬尘肆意,时不时还能从恍惚之间看到兵器的影子,有握着棍的,有把着锤的,更有攥着刀的  说实话,现场的情况看起来恐怖极了!  一时间,双方辱骂彼此的声音不断传来  一拳刚捶出去,自己的后腰就会被人踢上一脚,吃痛之余急忙一把搂住踢向自己的脚,然后狠狠地给对方的膝盖来上一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5章 她? 彻底乱了套了。  好不容易躲过了一刀劈砍,却没料到背后竟闪过一道黑影,而后瞬间的痛楚就顺着自己的脊梁骨开始四散开来,原来后背被抽了一棍。  薅着一人的头发,不断地朝着对方的脑门儿挥舞着拳头,可好巧不巧的是,就在自己很是得意的时候,冷不丁的一拳就稳稳地贴在了自己的脸颊。  伸出脚,将面前的人一脚踹倒在地上,然后不给对方丝毫的机会,不断地朝着倒在地上的人猛踏,一脚比一脚落得重。  至于那个高胖子  虽说他是率先挑头的那个人,可他的下场却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好,最起码他的表情是这么反应他的情况的。  因为方才倒在地上被游子澈用力踩踏的大脸盘子人就是他!  这一战,云来镖局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前来讨人的三十余人,竟被陆泓和游子澈这两个人给揍得找不着北,这般看来,也难怪陆泓这家伙方才会大放厥词呢。  敢情这二位还真有些本事傍身呢。  “你们...你们给老子在这儿等着...有种别跑...我这就去摇人...”  而对于高胖子来讲,他除了撂下这句狠话之外,他跑得可比自己的兄弟快多了。  这就是云来镖局?  就这水平?  看着溃逃的云来镖局,陆泓和游子澈他们两个不禁对视一眼,而后  “哎呀...”  只听这冷不丁的一声哎呀,游子澈这才瞬间瘫坐在了地上,不断地用手够着自己的后背,好一副龇牙咧嘴的囧样。  “快帮我瞅瞅,我后背是不是烂了。”  游子澈的表情并不像装的,因为刚才他的确是挨了好几棍子。  “忍着点儿啊。”  当然了,陆泓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刚才的他也是挨了好些拳脚,甚至差点儿就被刀给砍到了,若不是他急忙闪身,指不定他就真的要挂彩了。  (猛地吸一口凉气)  得  就如游子澈所猜的那样,他的后背还真的破皮了,虽说看上去也不太严重,但是表层的皮肤多少还是烂了一些的,血没渗多少,却看上去还挺吓人。  “严重不?”  听着游子澈如此关心自己的身体,陆泓不禁笑出了声。  “我说臭柚子,没发现你还挺关心自己的啊!”  可虽说话语调侃,但陆泓还是咬着牙地将瘫坐在地上的游子澈给搀扶了起来,是一瘸一拐地朝着客栈大厅走去。  只是他们两个人并不清楚,方才的那一幕已经被有些人给尽数地看在眼底了。  “夫人,您要的点心...”  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店小二将自己的脑袋放得很低。  “放那儿就行了,出去吧!”  而夫人的话,听得人很是舒服,就如春天的暖阳一般。  将那一盘精致的糕点轻轻地放在桌上后,店小二便退了出去,只是在他退出房间之前,他若有所思地多瞥了一眼屋内的女人。  当然了,屋内的人自然对店小二的别样眼神是晓得的,毕竟以她在陵川的地位,其一言一行都是被人密切监视着的,这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而在店小二刚一退出去,屋内竟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更准确地讲,是第二个女人的声音。  “姐姐莫不是对他们两个人有想法?”  顺着声音这才发现,不知从何开始,窗户边儿上竟坐着一位少女,更准确地讲,是一名跟屋内的夫人近乎一个模样的少女,只不过从这二位的装扮来看,夫人明显要更成熟一些,而少女的稚嫩感则更多一些。  “你呀,也就剩这点儿小聪明了。”  宠溺的看着坐在窗户边儿上的妹妹,夫人的眼里充满了爱。  “姐,咱们两个可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你这么聪明,我怎么可能不聪明呢?”  而妹妹则很是潇洒地一个翻越,自己便稳稳地落在了屋内,一边笑着跟自己的姐姐说着话,一边就要将自己的爪子朝着桌上的糕点伸去。  “去,洗手去!”  眼看着妹妹就要得逞了,夫人急忙一巴掌拍在了妹妹的手背上,言语之中尽是严厉。  “我手干净着呢!”  当然了,对于姐姐的这份洁癖,妹妹可当真不敢苟同。  “什么干净着呢,从外头回来的还敢说干净,洗干净了再过来吃,本来就是给你点的,我又不爱吃这些。”  姐姐终归还是姐姐啊  “哎呀你怎么跟老妈一样,是越来越啰唆了...”  虽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妹妹却没有半点办法,谁让人家是姐姐呢。  洗好了手,捏起一块点心就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一边塞一边问:  “我听说云来镖局的人昨晚给那丫头递了封战书!”  真如夫人方才所讲的那样,她的这位妹妹可真是聪明呢。  “也不晓得这帮五大三粗的人是怎么想的,这不是脑子有病嘛!”  小嘴被塞的鼓囊囊的,这位小妹可真是有些意思呢。  “他们有没有病我不清楚,我只是知道,我们的机会来了!”  不过若要真说聪明,夫人的城府还是要远超妹妹。  “对了,让你调查的事儿,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忽然,夫人话锋一转。  “都查清楚了,铁场从永夜林抢走的正是狐皇的亲闺女,说是要将此物上供给朝廷的。”  急忙将手中的点心碎屑在自己的衣摆上擦一擦,小丫头急忙回应着自己的姐姐。  “小家伙在陵川?”  听着妹妹的汇报,夫人继续轻声询问。  “在的,上个月它在柳镇被云来镖局的人给截了,前些天被送到了陵川,具体被这帮人关在哪儿了,我目前还在追查。”  而妹妹的回答一板一眼,丝毫不敢马虎。  “继续查,先生说过,无论如何我们都务必要查到这小家伙的下落,这关乎先生接下来的计划,你我二人不可大意的。”  看来这个狐族的小家伙很受姐妹俩重视。  “对了姐,有一点我不明白,我能看出你和先生都无比重视狐族的这个小狐狸,但这个小家伙跟眼前的这几人有什么关联呢?”  妹妹继续询问起来。  “等时机成熟之时,我自然会说与你听,只不过眼下的你还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要明白一点,你我和她们也算得上是旧相识就行了。”  说罢,便看到夫人又将目光落到了街对面的那座客栈。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还等什么,我这就去摇人,免得一会儿和镖局的那帮子干起来落了下风。”  看来嘴巴里的咀嚼并不影响妹妹对于此事的判断。  “切莫着急,你让我再观察一下...”  只不过妹妹的计划立刻被姐姐给否定了。  “对了我再问你一句,那个女人的身份你确定了吗?”  说到这里,夫人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杀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6章 特别的日子特别的人 “对了我再问你一句,那个女人的身份你确定了吗?”  她的眼里,充满了杀机,充满了对这场事故的恨意,而她对这种疯狂的情感不予隐藏。  “确定了,而且我来之前也和长孙大人汇报过了,那个女人就是日昭的鹰犬,而且据镖局的人说,此次被她泄露出去的情报,正是咱们陵川的城防部署图,姐刚才我来之前长孙大人也托我给你捎句话...”  说到这里,夫人打断了妹妹的话:  “哦,长孙大人都说了什么?”  看来这位长孙大人在夫人的眼中很有分量。  “长孙大人说,无论如何都要确保这个女人的安全,这一次务必要将那些隐藏在城内的鹰犬势力连根拔起。”  说罢,妹妹便安静地等待着她的新命令。  “妹妹啊,咱们的这位知府大人可真是厉害啊,连根拔起...想法很美好啊,可是我总认为这事儿的难度实在是过于大了呢,对方毕竟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这么久,又岂是长孙大人说拔就拔的?我认为很难很难...”  仅仅一句,夫人便看透了长孙大人的心。  “姐,既然是这样,那你看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看来妹妹有些着急了。  “我们什么都不做!”  可夫人却看着一点都不着急。  “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吧!”  干等?  当然不可能了!  “干等这种事儿可不是咱姐妹俩的风格哟,要不传出去咱们状元楼不就成笑话了?”  状元楼!  这又是什么机构?  还有她口中所提到的长孙大人  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倒显得有些平静了,自打那天云来镖局的人吃了个哑巴亏后,倒是没人再来叫嚣挑衅了,对此小妮子和游子澈皆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甚至连云来镖局这块招牌都被她们二人给低看了不少。  只有陆泓和寿伯觉得这事儿透着太多的诡异,只是截止到目前来看,这份诡异还没有爆发罢了。  没有爆发并不代表着完全不爆发,所以陆泓觉得眼前的这份宁静,对于众人来讲其实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因为他们已经对此事有所麻痹了,一旦暴风雨来临,怕是连对手的影子都看不见其踪迹。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讲,那个女人已经醒了。  在昏睡了两天之后,那个女人就醒了,只不过她没有告诉陆泓几人有关自己的事情,她只是在简单的道谢之后便独自离开了。  对此小妮子还颇有怨言,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过好在有陆泓劝着她,这才让小妮子的心情多少能够平复一些。  不过说到底,那个女人的行为也太奇怪了,被人当街群殴,却对救下自己的人就只是一句感谢的话?  也难怪小妮子会发飙呢!  为了替她擦干净屁股,不光是小妮子自己挨了顿打,就连陆泓和游子澈也挨了这顿打,这个冤啊  好在小妮子的自我调节还算优秀,对于过去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再一直揪着不放了,既然对方如此待人待事,就权当自己多事儿吧。  所以这些时日小妮子过得也还算开心,让他开心的事主要有两件,第一件便是游子澈还清了之前欠她的钱,这前前后后地让小妮子还真是赚了不少,不得不说她还是挺有经商头脑的。  这一前一后的,算上后续的利息,游子澈一把可是给小妮子清算了十几两之多,这对于小妮子来讲,可当真是赚麻了啊!  而这第二件事,便源自于她的这位亲哥了。  源于陆泓!  说实在的,自打云来镖局闹过之后,这接下来的几日里,小妮子过得那叫一个开心潇洒。  也不知陆泓是不是担心小妮子又被人欺负了,总之自那天之后,不管这丫头去哪儿,他这个当哥哥的总是形影不离地跟在她的身边,有些时候他的这个行为惹得小妮子连翻白眼。  毕竟好说歹说陆彤也已经十五岁了,这么大的人了,如厕沐浴这类的私密事儿,难不成陆泓这个当哥哥的也得跟着?  为此她也埋怨了陆泓好几次,可每一次陆泓总会给她搬出云来镖局的事儿来说道,然后再找上一大堆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判断。  可真是她的好哥哥呀。  而游子澈在对待这个问题上的态度,和陆泓竟差不了多少,甚至为了能更好地保护小妮子的安全,这厮竟可以做出更为奇葩的事情出来。  因为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的是,他竟然从西市的鬼街为小妮子聘请了一支所谓的专业的暗哨,这四五十号人平日就躲在客栈的四周,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只需游子澈一声令下,这些人就可以瞬间包围客栈,不给那些别有用心的坏胚子任何的机会。  对于游子澈的这个行为,陆彤就只送给他的两个字。  有病  而这还不是游子澈最为奇葩的点,因为自打云来镖局闹过之后,不管是陆泓还是寿伯,亦或者是陆彤她自己,这三位可以说是被云来镖局那帮市井地痞给吓到了,即使陆泓揍跑了对方,但那封信所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却还是压得他有些无法喘息。  什么叫做黑潮叛国余孽?  天底下的人谁不清楚镇西府的人都是一些彻头彻尾的保皇派,皇权对其的影响早已被深深地铭刻在每一位白衣铁足的心中。  就是因为一场黑潮  就是因为它!  所以对于陆泓来讲,他这辈子最痛恨别人用叛国余孽来形容他和陆彤,他很清楚自己的父母根本就不可能叛国。  可对于这个江湖来讲,对于这个世界来讲,他清不清楚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如何看待十一年前发生在三十六洞湖的那场变故。  是的,黑潮的事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之久了  眼看陆家兄妹和寿伯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游子澈为何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竟然敢当着小妮子的面又在怂恿陆泓,怂恿这个心志不坚定的家伙陪自己出去玩儿?  这不是粪坑里打灯笼找死呢吗!  所以咯,介于游子澈如此奇葩的脑回路,他对于陆泓所提出的那些诉求,都被小妮子给直接制止了。  只不过这制止的方式有那么一丁点儿的  特别!  而今日对于四人来说又是个极其特别的日子,因为  陵川封城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7章 封城 陵川封城了!  这通行的文书都还没有办理妥当呢,让四人没想到的是,陵川竟然封城了,这下好了,全都趴窝了,还出个屁城呀。  “这陵川府在干嘛啊,怎么突然就封城了?”  大口咬一口手里的热包子,游子澈对于眼下陵川封城的这个行为很是不理解。  “天知道陵川府是咋想的,这下倒好,我看呐咱哪儿都别去了,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的了...”  小嘴一撅,煞是可爱,话音未落,便继续抱怨:  “啊啊啊啊啊...我还计划着让子澈哥带我去明城转一转呢...真是太让人抓马了!”  得  看来小妮子对于陵川府封城的举措也很无奈啊。  “我刚才买包子的时候听街上的人说,好像是什么陵川府遭到了泄密,封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抓捕泄密者呢!”  给小妮子递过去一个豆沙馅的包子,寿伯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  “泄密?”  听到这二字,小妮子的双眼都瞪大了一圈,看来她对于这事儿很是感兴趣。  “这不太可能吧寿伯,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人说官府还会出现泄密的事儿。”  咬上一口甜糯糯的豆沙包,陆彤看起来更为可爱靓丽。  “娃娃你有所不知,官府泄密是常有的事儿,尤其是像陵川这样的两州交界之地,泄密更是经常发生的。”  看来寿伯很懂啊。  “陵川是凉州的南门户,如若敌国占领了陵川,那么整个凉州就都在敌人的进攻范围之内了,毕竟陵川以北可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若是敌人有个万八千的骑兵助阵的话,可以说凉州余下的城镇没有一座能抵御的了。”  一边说着,老家伙又从他的怀里掏出了那幅早已皱得没了样子的昏黄地图,然后当着三人的面,用手指着陵川所在的位置。  “我担心这次的泄密和西边的夏胥有关!”  说到这里,寿伯用手指了指西方的一个位置。  “夏胥?”  这是小妮子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当然了这绝不会是她最后一次听。  “你不知道?”  好不容易找到了插话的由头,游子澈又岂会浪费这次机会呢?  “知道什么?”  陆彤很诧异。  “你之前没听过夏胥这个名字?”  游子澈来劲了。  “没有啊,我第一次听说这个什么叫夏胥的,寿伯我看您指着这里,难不成它是个地名?”  快速地瞥了眼被寿伯用手指指着的地方,小妮子快速问道。  “小妹,夏胥它不是个地名,它是一个国家,跟咱北朝挨着呢,地方可大着呢!”  说到这里,游子澈看了眼地图后,再次向寿伯落实:  “寿伯,我印象中夏胥的占地怕是和咱们北朝差不太多吧!”  游子澈的记忆还算可以,最起码这小时候他所学到的知识,时至今日他都还能保留着一些,当真是不错不错!  “子澈说得不错,彤娃娃,夏胥是咱们北朝的邻国,和咱们西固州挨着呢,顺着咱们的铁山关再往西走上二十多里地,就到夏胥的国境线了,夏胥这国家地盘不小,跟咱们北朝相差不多,最多也就差了一州之地,而这夏胥又盛产矿物和战马,这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咱们朝廷最大的隐患。”  难怪寿伯会将那名泄密者的身份联系到夏胥国的身上呢,就它们自身的这份实力,很难不被老家伙怀疑。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种国家与国家的交织,对于寿伯这样的一位江湖人士来说,也就是能算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说实话以他现在的地位和能力,他还左右不了国运一事。  所以也就只是单纯的瞎怀疑。  “还是这样啊,我之前都不知道呢,那寿伯咱们西边有个夏胥,北边又有个永夜林,那咱的南边和东边都有啥?”  急忙将手中没有啃完的豆沙包给重新放回桌面上,小妮子一把搂住了寿伯的胳膊,开始撒娇起来。  “寿伯您能不能再多给我说点儿呀,您是不知道,我这会儿对知识特别渴望。”  一边说着,她的大眼睛还一边眨巴眨巴的,眨巴的寿伯只好接招。  “好好好,你想听寿伯就讲给你听哈...”  说罢便看到寿伯欲要开讲。  一看这个架势,这是天赐的机会啊,只见游子澈快速瞄了一眼小妮子后,然后在桌下用脚轻轻地碰了碰陆泓,然后当陆泓看向他的时候,他的微表情就开始疯狂卖弄了。  两个大男孩儿你来我往之后,游子澈和陆泓就纷纷站起身来。  “你们两个准备干嘛?”  一看这二位同时起身,小妮子立刻警觉起来。  “我肚子疼,我去方便方便...”  眼睛一提溜,游子澈撒起谎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看来是个老手。  “哎呀,哎呦,我怎么肚子也搅得疼,寿伯您买的肉包子是不是不干净呀,哎呀我得去蹲一下,寿伯,小妹,你们继续,别等我了啊...”  眼瞅着游子澈就快不见人影了,陆泓也赶忙扯了个谎。  “是吗?没理由啊,我吃了都好好的啊,店家说这是今天新买的肉调的馅儿呀,哎哎哎...”  可还没等寿伯说完呢,陆泓就直接撒腿跑了。  “这孩子...”  对此,寿伯只能如此埋怨一声。  (两日后)  虽说陵川如今封了城,可这并不影响城里的日常生活,今天寿伯替三个孩子们置办回来了三匹骏马,每一匹看上去都英气十足。  其中一匹是白色的,一匹是枣红色的,第三匹则是黑色的,虽颜色不同,但是这三匹马儿的精气神儿那是相当饱满,尤其是一声声的嘶鸣,当真听得三人是兴奋不已。  当寿伯将三匹马牵到了三个人面前的时候,小妮子顿时就被那匹白色的马儿所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甚至连一刻都不愿再挪开了,只因在她的心中,这匹马的气质跟她实在是太匹配了。  “我要它了!”  还不等陆泓和游子澈反应过来,只见小妮子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潇洒的姿态是稳稳地坐在了这匹马儿的背上。  双手瞬间拽住缰绳,双脚猛地踩住脚蹬。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上凭空出现了个人,导致这匹白马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只见它顿时间显得很是躁动,在不断的嘶鸣声中,整个身躯开始疯狂跳动,前蹄刚刚跃起,后蹄便紧跟着前蹄的节奏,整个身躯都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马儿很烈,可总是有能驯服它的主人,说到底它毕竟只是头坐骑而已,又岂是人的对手呢?  只见陆彤稳稳地夹着马肚子,好让自己不被身下的马儿甩掉,而她拽着缰绳的手则用力更大了,甚至将马儿的脑袋都快要扯到一边儿,至于被她骑在身下的马儿就只能不断地嘶鸣,不断地让自己歪着头地看着背上的新主人。  吐着个舌头,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8章 驯服 陆彤这个疯丫头呀  “丫头快下来,这马受惊了!”  看着被马儿颠得上下剧烈晃动的陆彤,寿伯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里去了,毕竟在他的眼中,这马背上的人可还是个娃娃呀。  “相信她!”  “小妹一定可以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游子澈和陆泓竟发表出同一个意思,或许他俩也一致认为陆彤定能驯服眼前的这匹烈马吧。  不过说实话,他们二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最起码在小妮子驯马这件事上,两个人虽说着同一个意思,但是他们两个的行为反应却是截然不同的。  游子澈的反应就要比陆泓看着平淡一些,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也挺凝重的,但是他多少还能克制自己一下。  可陆泓就不同了,他嘴巴虽说得硬气,可他的行为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毕竟他此刻握紧的拳头可做不得假呀,相信这拳头里早已是一包汗水了吧。  至于寿伯,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游子澈这次出门,或许真能有所改变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对于他来讲,他的年岁已经大了,他没有办法继续陪着游子澈走下去了。  因为游子澈需要新的朋友!  他需要新的伙伴!  至少眼前的陆泓看上去还算不错,还算靠谱!  至于小丫头  她的年纪还太小了,心智不成熟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所以欣慰之余,寿伯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就只是将手中的缰绳逐一递给了游子澈和陆泓,而自己则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小妮子的个人表演。  不再言语  也无需表达!  “你还反了天了!”  感受到身下越来越强烈的反抗,小妮子的好胜心还真就被一匹马儿给成功激发了出来,只见她此刻满眼都是极其兴奋的神色,就好似她的世界里就只余下自己和这匹烈马了。  若自己无法让这匹马儿屈服,小妮子的脸可就真的挂不住了。  所以眼下的她就只有一个目标了,那便是将身下的马儿彻底驯服,不管她采用什么样的办法!  (一声脆响...)  (一声嘶鸣...)  好家伙,只见陆彤竟直接扬起自己的巴掌,是对着马儿的腮帮子就是一下,那个力道直接将身下的马儿扇的嘶鸣一声,看样子这一巴掌可不是在闹着玩儿。  而这还只是开始!  还不等巴掌印浮现,这第二声便在同一个位置再次响起,而这一次身下的马儿就更是躁动不安了。  看到这里,游子澈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那便是自己当真是太过于幸运了,假若自己执意要对小妮子产生一些不太好的想法,或许这会儿他的脸早就肿了吧!  就这般的扇法,他可遭不住!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游子澈竟然从小妮子的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那个让他夜不能寐的人!  皇甫兰!  “没看出来小妹下手还挺狠的啊!”  听着耳畔不断传来的脆响,游子澈甚至觉得自己的脸蛋都有些发疼了。  “你才晓得?”  而陆泓的话,更是给他加深了这个概念!  这一刻,在游子澈的心中,有个人的身影真正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是皇甫兰  是他这位九阳山少主尚未过门儿的媳妇  更是传授他本领与技能的师傅,是鞭策他不断变强的噩梦!  尤其是当那几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马脖子上,游子澈觉得眼前的这个崇尚以暴制暴的小妮子,或许她真的会和皇甫兰一见如故吧。  只是  自此之后,他就对小妮子再无邪念了,有的就只是哥哥对待妹妹的感情了。  毕竟这几巴掌下来,那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就他这细皮嫩肉的,他自认为自己抗不下几巴掌。  这妮子  可真是暴力啊!  这不,啪啪几下,让性子如此烈的马儿也都服了软,用鼻子哼哧哼哧了半天,看来也没能翻起什么太大的浪花儿,看着马脖子上早已有些浮肿的手印,游子澈的表情看起来竟有些凝重,他的两条眉毛好似两条毛毛虫一样,就差没有相互拧巴在一块去了。  只因他觉得此时马脖子上的那几个手印,就好似长在了他的脸上一样。  (免不了得猛吸一口凉气...)  然后整个人就跟吃了一大口黄连一样,憋着腮帮子地看了身边的陆泓一样。  妥妥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至于小妮子  至于这位让游子澈都不免大为吃惊的始作俑者,只见她笑着看着三人,然后用手不断安抚起身下的马儿,待马儿彻底没了方才的那股子燥意,这才翻身一跃,整个人是从马儿的背上给跳了下来。  一手牵着缰绳,一边灿烂的笑,那是一种由心而发的笑容,看着当真特别治愈。  “哎?你们俩也都挑好啦!”  看着游子澈和陆泓人手一根缰绳,小妮子笑得很是阳光。  “哎对对对,选好了...选好了...”  冷不丁地让小丫头这么一问,游子澈竟还有些不太适应,或许他还没有从方才的那一幕震惊中缓过劲儿来。  “对呀,等你好半天了呢!”  当然了,作为小妮子的亲哥,陆泓还是沉稳一些的,最起码这会儿的他看上去还算正常,还没有像游子澈所表现出的那般吃惊。  或许是因为他平日里看小妮子的这般疯癫是看得太多了吧!  “谁让我这匹这么烈呢,不过还好将它给成功拿下了,而且再说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还好半天,我估摸着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嘿嘿嘿...”  伸出手指,然后当着寿伯、陆泓和游子澈的面是比出了一个很小的间隙,那意思就好像再说她只用了这么一丁点儿的时间。  不得不说,这妮子终究还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大小孩儿呀!  说罢之后,便看到她缓缓地将自己的胸口可以完全贴在马儿的身上,不断地轻抚着马脖子的位置,眼中全是喜爱。  “也不晓得它叫个啥?寿伯,它是否有个名字?”  这一小声的呢喃,是她在安静地问着老家伙。  “丫头,它当然有名字了!”  寿伯这么偏爱陆彤的,他自然不会糊弄小妮子,也没有这个必要,就他对小妮子的这份宠爱,那是明眼儿都能瞧得出来的,说句不好听的,眼下的他,其心中哪还有游子澈的位置,这个让他操碎了心的白眼狼  与其让自己天天生闷气,倒不如想开一些,多跟小妮子说说话,指不定自己还能因小妮子多活几年呢!  若是面对游子澈  怕是本来能活到九十岁的他,早早地就会被这个没脑子的二五仔给气死的。  游子澈  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看见了还觉得心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9章 买与卖 “真的呀寿伯,哎呀您就快点告诉我吧,我都快等不及了!”  其实陆彤刚才就是顺嘴一嘟囔而已,却没想这身下的马儿竟真有个属于自己的名字,这倒是让小妮子很是兴奋。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里,风雨欲来大厦将倾,别说是身下的马儿了,就算是个人,在这风雨飘摇的年代里也都轻如鸿毛一般,所以这会儿的马儿很少有主人会为其起个名字的,毕竟一旦起了名字,那便给予了马儿一个身份。  这其中的羁绊,就会很深很深了。  所以大多数的马儿,在其主人的眼中都只是个坐骑牲畜,是不配拥有名字的。  现在应该明白,小妮子在得知身下的马儿竟还有个名字的时候,她为何会如此开心的原因了吧。  “说来也巧,本来我是挑中了另一匹性子温顺的马,可是没等我过去牵绳呢,这匹就直接从栏里冲了出来,甚至还踢伤了前面的那匹马,你是没瞧见当时的那个阵仗,好家伙这马就跟疯了一样,两三个人都拉不住呢...”  看着此刻竟如此温顺的它,寿伯不禁畅想回忆  (一个时辰前,东市的马市...)  “老板,这马多少钱?”  看着栏内这几十匹身材矫健的骏马,寿伯还是很满意的,随意地用手摸了摸,便快速地问起了马房的伙计。  “呦,这位爷有眼光,咱家这马可都是上等的马,日行百里那是轻轻松松的事儿,当然了,像这等的马这价钱自然也就比别家的高上一些,咱家的规矩就是,十两银子一口价,童叟无欺绝不还价!”  十两银子  不得不说这开口的价格的确要比同行的马房所报出的高了不少,要知道别的马房给出的价格也不过才三两多而已。  但是说句良心话,他家马儿的质量的确可以,最起码在东市这条街上,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家能与之媲美的了。  “我说这位伙计,你开这价格,是不是稍微高了些啊!”  说是一口价,可寿伯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这位爷,您要想砍价,那我奉劝您还是免开这个尊口吧,想来您也是个懂货的行家,我就是个打工的伙计,也自然不敢对您有所隐瞒,咱就事论事,您且看看这东市,谁敢说他家的马能比我家的强?”  也许是伙计见过太多想要砍价的买主了,所以他并没有丝毫的厌恶,反倒是给游寿讲起了大道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而游寿也知道伙计所言非虚。  “大爷不是我给您在这儿吹,就我家的马呀,那可是给朝廷专供的马,而且也不怕您四处说去,我家的种马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夏胥马!”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位伙计如此有底气,这些马竟都是夏胥马,难怪看起来跟寻常的北朝马不太一样呢。  这精气神  “难怪看着如此精神,不错不错!”  能被游寿夸赞,可想眼前的这些马儿是有多么优秀了。  “所以您也别跟我开这个尊口了,因为我家的马就跟其他家的马不一样,别说是十两银子一匹了,就算是卖到了二十两银子,对于我家来讲,感觉都是在赔本赚吆喝呢,也不看看现在都是啥时候了,这位爷不瞒您说,眼下的这些马可都是紧俏货呢!”  其实对于西固的情况,游寿多少还是能打听到一些的,听说夏胥那边已经开始募兵了,也不晓得这个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真与假,一旦江湖上有了这个风声,那市场的情况就跟伙计方才所讲的基本差不多了,就眼前的这批夏胥马,吃不准还当真是个紧俏货。  “这不还没打呢么,而且再说了,我要的也多,这样吧你去跟掌柜的申请一下,四匹算三十五两如何?”  老家伙还想再争取一下!  “哎你这老头儿,感情我刚才白给你讲了,都说了我家的马不打折,不是说我不想给您打,不想做您这单生意,当真是掌柜的交代过一律不打折的,您看看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呢吗?”  从伙计的神态来看,他说的是真话。  “这个我晓得,所以我才托你去跟掌柜的申请一下么,万一掌柜的...”  而还没等游寿把心中的话讲完  “四匹三十两,就当交个朋友了!”  是谁?  “掌柜的...”  没等寿伯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呢,这一旁的伙计便耷拉个脑袋朝着对方所站着的方向退了过去,一边退一边说。  “行了,这儿没你啥事儿了,你去忙你的吧!”  等到对方说完这句话后,游寿这才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他没想到此店的掌柜竟是个女人,更准确地讲,是一个长得很标致的大美人儿。  “这招来的伙计没什么眼力见儿,您老人家切莫见怪啊!”  缓缓地挪步到游寿的面前,女子微微行礼,轻声说道:  “小女子徐小蝶,见过老先生!”  如此有礼貌,定是大家之女子!  “您客气了,老夫就只是个挑马的人罢了。”  见到对方施礼,游寿急忙回礼。  “老先生切莫如此,小蝶自认为自己也读过几年书,这识人的本事多少还是有些的,小蝶可以看出来,老先生傲骨仙姿,定是位有身份的大家之人,所以见外的话小蝶也就不敢再提了,就如我刚才所讲,这马既然老先生您看上了,三十两四匹,您看这价钱可好?”  好家伙,掌柜的就是掌柜的,一张口就给游寿砍掉了十两银子,要知道若放在寻常人家,十两银子可够一家子人生活小半年了。  徐小蝶不可谓不霸气啊。  “如此甚好,那老夫当真在此谢过了。”  至于游寿,他才不管徐小蝶到底是什么来路呢,这价钱只要比伙计报出的便宜,那么他自然会接受对方的报价,毕竟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行为。  而且再说了,他之所以今日来挑马,其目的就是为了离开陵川,眼下陵川虽说封城,但是他相信这样的封城状态并不会持续太久,一旦解封后,他们一行四人就要继续南下去明城了。  毕竟这明城可是小妮子这些天来心心念念已久的地方呀,游寿如此宠溺着这孩子,又岂会不答应小妮子的要求呢?  所以即便眼前的这位徐小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与他来讲这个女人终究只是他人生里的过客罢了,在这一城之隅或许有些能量,可若将这本事放在江湖之地,那就显得寡淡如水了。  所以老家伙压根儿就不关心徐小蝶的来路。  只要能便宜就成!  “既然如此,老先生您就先选吧,看好了您去账房直接交钱就行了,我会跟他们说一声的,小蝶就不在此打扰老先生了。”  徐小蝶离开了,只是她在离开之际,还是若有所思地又多看了游寿几眼。  当然了,她的一言一行也都被老家伙给看在眼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0章 飞影 至于后来的事,就像寿伯方才所讲的那样了,原本挑好的马竟被另一匹马给踢伤了,而后罪魁祸首就这么直接逃出了马栏,若不是他一把拽住了缰绳,说不定这马就直接跑了。  一路回来,老家伙就只能不断地用手中的草料诱惑着它,这才将性子烈倔的它给牵了回来。  (状元楼...)  说是状元楼,可这内部的结构怎么看怎么像花楼,好一幅莺莺燕燕的美妙场景啊。  “听说你今天见到人了?”  安静地查阅着近几日账房抱过来的账本,美妇就只是盯着手中的账本看,并没有看向屋内的另一人。  “何止是见到了,我还卖了他四匹马呢!”  竟是徐小蝶!  “哦?”  这下,倒是让美妇有些惊讶,缓缓地合起账本,目光随之落到了徐小蝶的脸上。  “说来听听。”  安静地看着对方,轻声去问。  “他们要走了。”  至于徐小蝶,自然不会对自己的亲姐姐撒谎。  “现在貌似还在封城期呀!”  思索了一阵子后,美妇人不禁轻声呢喃一句。  “就快解封了,莹莹早上那会儿给我说,说她们已经着手在查鹰犬的事了,只要事情有个眉目,长孙大人就会解除封城的。而且她相信那伙人也躲不了多久了,毕竟陵川就这巴掌大小的地界儿,指不定过几日就能有个结果出来。”  潇洒地坐在美妇人的面前,徐小蝶的语速竟也能如陆彤那般地迅捷。  “希望如此吧,眼下先生还在濯泉,昨天他的信刚到,信里说他还要在濯泉待上一些时日才能赶过来,让我们务必拖住陵川的局势,如果事态过于紧急,可直接与三位特使联系...”  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美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在屋内来回踱步起来。  “小蝶,我们得在先生赶来陵川之前,尽快地稳住局势。”  看来陵川的时局并非是寻常人所看到的那样太平啊!  虽说陵川城是北朝在凉州的重镇之地,但其实这座城也有独属于自己的规矩,而这其中最为令人着迷的,便是陵川城之中所谓的三大家族了。  除去陵川知府长孙达之外,城里的三大家族分别为掌管云来镖局陵川分舵的张氏兄弟,掌管陵川东、西二市的佣兵会的马氏父子,以及掌柜状元楼的徐家姐妹了。  而徐小蝶正是状元楼的二掌柜,至于她的姐姐  徐小舞!  这便是她的名字!  一个在陵川近乎可以叱咤风云的名字!  “对了小蝶,你可知那对兄妹的真实身份?”  忽然,徐小舞貌似想起了什么,只见她冷不丁地问起徐小蝶这般模棱两可的话。  “身份?什么身份?姐我没太听明白你的意思?”  只是徐小蝶的反应显得有些茫然。  “没事了,你去忙吧,对了你这两天要是有空,就去查一查之前被那女孩儿当街救下的那个日昭人,看看镖局的人把她关在哪里了,然后你明天的时候去镖局找一下张大人,让他们尽可能地留活口,免得长孙大人怪罪。”  手指不断地敲打着桌面,说明徐小舞此刻正在思考着什么。  “姐,这事儿你还真说晚了,因为那女的昨天夜里被人救走了,然后今天凌晨的时候被莹莹她们城防卫的人发现死在鬼街了。”  只是  “死了?”  这一刻,在徐小舞的脸上竟多了一丝迟疑,而在迟疑之后又衍生出了一丝后怕。  “死了!”  而徐小蝶的回答,是如此的斩钉截铁。  那个日昭女人  她究竟是谁,她究竟将陵川多少机密信息提供了回去,是谁在半夜硬闯云来镖局将她救走,又是谁在鬼街将她处决?  太快了  这一切的变化当真是太快了!  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尽可能地稳住陵川的局面,切勿加速整个事件的进程,可是现实呢?  所有的事儿都已不是她一个弱女子所能控制的。  陵川这座古老的城  它究竟要发生怎样的变数?  竟能让白先生都如此慎重,这是它的机遇?还是它的磨难?  徐小舞已然看不清楚了。  (客栈...)  “啊,这么曲折啊!”  听着寿伯的故事,陆彤的双眼不禁瞪得大大的,看上去很是可爱。  “对啊你可当呢,费了老大劲儿了。”  一边说着,游寿一边扶着自己的老腰,好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  “哎呀好啦寿伯,待会儿吃完午饭,我给您好好按按,不是我给您在这儿吹牛呢,就我这手艺放在剑冢,那都是响当当的呢,我家老唐就喜欢没事儿了让我给他按一按腰呀,按一按肩啥的。”  小妮子当然晓得寿伯这会儿正在演呢,只不过她也喜欢听老头儿给自己讲故事,每次给老头儿按腰的时候,她总能听老头讲到很多曾经的精彩故事,所以对于眼前这位爱演戏的老顽童,小妮子心里其实也很是欢喜呢。  “哎,这可是你主动要求的啊,我这老家伙可没逼你呀,你们两个臭小子可都能给我作证啊。”  只不过这点游寿倒是多虑了,因为这会儿的游四岁和陆三岁早就骑在了马背上,一个个把脑袋都扭了过去,那架势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给拧下来。  看来小妮子的撒娇,也就只能对付对付他这个老家伙了。  “这俩臭小子...”  看着眼前的情况,寿伯不禁暗声一笑。  “飞影...”  不断地抚摸着身下的马儿,小妮子不断呢喃着:  “你这名儿可真好听!”  原来这匹性子烈倔的马儿,叫飞影!  (陵川府义庄...)  本就拥挤的屋内,此刻竟塞满了人,看服饰有云来镖局的,也有状元楼的,当然更多的则是陵川府的打扮。  也就是说,在这小小的义庄内,除了佣兵会的人没来之外,陵川城内大大小小的势力可是都来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都能让你们给看丢了!”  此时开口的人,从其打扮来看,应该是陵川府城防卫的人。  “你们城防卫的人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们的疏忽大意,怎么可能让她个小贼给窃了情报?”  (不屑的一声蔑笑)  说这话的人,看着像是云来镖局的。  “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此刻开口的人不是别人,此人正是状元楼的徐小蝶!  “徐小蝶你若不会说人话,老子亲自教你说!”  当然了徐小蝶的这通讥讽,自然是激怒了云来镖局带头的那个人。  “呦,姑奶奶我还怕你不成?别说是你这个小喽啰了,就算是你们三个当家的来了,你且看我徐小蝶怵不怵吧,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不得不说,徐小蝶这副嘴皮子还是有够损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1章 真要打啊 就徐小蝶的这副嘴皮子啊,其犀利程度竟和小妮子陆彤的差不太多了,当真是有够损的。  “你他(娘)...”  可还没等带头儿的人拔刀呢,众人便听到了这一声的呵斥。  “行了,一个个都给我安生点,还嫌事儿不够大是不?”  得  这一声的呵斥,连徐小蝶这样不服于管教的人都能镇住,可想而知此人在陵川的地位是何其的高了。  而她的这一身打扮,很显然和方才开口讲话的那位城防卫的人是一路人马。  “莹莹我听你的。”  此人正是长孙莹!  陵川府长孙达的独女,陵川城城防卫的卫队长!  “小蝶你也少说两句吧,这次咱们陵川被日昭的鹰犬窃了情报,凉州的府尹大人很是震怒,而且他也已经将此事汇报给了朝廷,现在朝廷对于此事极其重视,眼下这女的死在了鬼街,让原本的线索可以说是断了个干净,你们都说说,眼下咱们该怎么办?这鹰犬一事该怎么继续查下去?”  没想到陆彤的无意之举,还真救了一位敌国细作!  这事儿可就闹大了呀!  “我没啥好办法了。”  被长孙小姐如此质问,徐小蝶只能如实地回答。  “搜!”  简单的命令便已能看出这位大小姐应该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  也许只能如此了!  (当腐烂的血肉恶臭不断发酵...)  长孙莹和徐小蝶因受不了这里的气味儿选择先行离开了,二女离开的时候还一并带走了自己的随扈,这下整间义庄就只剩下镖局的人在里头了。  只不过长孙莹在离开的时候,用手指了指云来镖局的领队。  至于徐小蝶,则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两手一摊,轻轻耸肩,也就跟着长孙大小姐一并离去了。  就只留下碰了一鼻子灰的众人。  “一帮饭桶!”  待陵川府和状元楼的人都已撤去,偌大的义庄就只余下云来镖局的人了,只见这名领队直接扇了随行之人一嘴巴,其心中的那股子怨气是藏也藏不住。  (小半个时辰后)  (状元楼)  “死了?”  听着徐小舞的汇报,横芯满眼震惊。  没错,眼前正在听取徐小舞汇报的人,正是许久不曾露过面的横芯。  那么如此说来  状元楼竟是曦的产业!  只不过这一身份却是极少有人知道而已。  “这消息确信吗?”  听着徐小舞的汇报,横芯不免心里泛起了嘀咕。  眼下帷幕将至,陵川的局势岌岌可危,而这个局势已然是严重影响到了先生的计划,再加上眼下的陵川又闹出了这么一档子的破事儿,难怪司徒茵在说起陵川的时候,这丫头会是那样的一种表情了。  些许的无奈  些许的认命  “消息是小蝶传回的,我看这消息做不了假,而且据刚才底下人的汇报,那女的此时正躺在义庄里呢,说人都开始发臭了,估摸着死了有一阵子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小舞的表情也很奇怪。  “陵川的局势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这是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他让你想尽办法稳住这里,你就是这么稳住的吗?你知不知道她的出现已经严重影响到陵川的方方面面了,如果帷幕破裂的话...”  横芯的话让徐小舞的脸色很是难看。  什么帷幕?  为何帷幕破裂会让她身死?  看来这里面还藏着大秘密!  “无论如何都不能封城!”  看来,这是横芯给徐小舞下达的死命令!  “夏胥聚兵的速度很快,为此徐特使专门跑了一趟铁山关,从他对此事的回馈来看,双方之间的战事应该是避不开了...”  一边说着,横芯一边用手指着桌上地图的一个位置,然后继续说道:  “眼下夏胥的先锋已经距离铁山关不足二百里了,除了这三、四千人的先头部队外,后续的队伍还包括了一千多人的重甲驼士、三千多人的重甲骑兵、三千多人的轻骑兵、五万人编制的步兵、一万人编制的盾兵、五千编制的弓弩手、一万余数的辎重兵、而车兵、器械兵和医疗兵等等这些后勤兵类的总数,眼下怕是也已经超过了两千多...”  听着这些数字,徐小舞的表情更是阴郁起来。  “特使,这人数可超过了九万多人了,据我了解如今在铁山关驻防应该是王春王将军吧,他手底下能有多少人去抗衡夏胥的九万大军?”  瞬间心酸,徐小舞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他?在夏胥大军的面前,如今的铁山关就如图纸糊的一样,就算他王春再能打,眼下铁山关还能登上城头迎战的怕是也不过两千余人,还有一点你要记得,我方才所说的这个人数,那可是上个月徐特使告诉我的,你敢说夏胥最终就会用这九万多人的部队来挑战北朝?”  说罢横芯微微摇了摇头。  “以夏胥如今的这个募兵速度,我猜他们最终进犯我朝的部队,其总人数不会低于二十万。”  其实这里的横芯还是说得保守了  何止二十万啊!  索娜·芭芭雅这次可是向夏胥的皇庭借了足足三十五万大军,光是被世人称之为沙漠之刀的重甲驼士,她手中就有超过两万多人,要知道重甲驼士的单兵作战能力堪比北朝的赤甲军,而赤甲军的战斗力是要远在镇西军之上的。  镇西府的白衣铁足之所以会逐渐没落,这里头可就有这群重甲驼士的功劳,每当他们发动突击,驼蹄所践踏起来的沙砾瞬间汇聚,整个视野就只剩下无尽的黄沙,那是来自沙漠深处最为愤怒的咆哮!  而白衣铁足  就如同黄沙之中一片若有若无的浮萍  现在看来,夏胥为了收回西固,这次当真是把压箱底儿的东西都已搬了出来。  至于赤甲军  那是一个传说,也是一段往事,更是一段  梦魇的曾经!  一颗因黑潮而陨落的启明星,一个因黑潮而消散的时代!  从那天以后,世上再无那个男人的故事了,那位赤甲军的大将军,那位沉沦于岁月之中的神火侯!  那一夜,什么都变了!  (半个时辰后,状元楼内...)  “啊?”  听着徐小舞的复述,徐小蝶一脸震惊。  “真要打啊!”  可以说此时的徐小蝶就是妥妥的吃瓜少女模样。  尤其是在面对动荡时局的事情上,看样子这丫头很是热衷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2章 张家三兄妹 “不止是这样,而且根据铁山关的消息,咱们和夏胥的这场仗,怕是在明年开春的时候就会正式打响,现在整个西固都在为即将而来的这场战事在做准备,而且朝廷也已经出兵西固了,派出的兵再加上西固本身所自有的,人数也应该会突破四十万之多...”  抬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徐小舞继续说道:  “小蝶,你我即将要见证历史的时刻了。”  说罢,徐小舞的脸色逐渐暗沉了下来,说实话她真得不希望两国开战,因为一旦开战,真正受到伤害的人终究就只是她这样的老百姓罢了。  她不想打仗,更不盼打仗!  “我就说莹莹最近怎么突然变得急急火火的,之前我还以为是那个日昭女人的事儿拖住了她,姐听你这么一分析我才明白,敢情是因为咱们和夏胥要开战了啊,难怪陵川府对这次的泄密事件如此重视了。”  和自家的姐姐一样,徐小蝶也不是个好战之人。  “小蝶,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  缓缓地拉着徐小蝶的手坐下,徐小舞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  面对自己的亲姐姐,徐小蝶从不隐藏自己的情感。  “如果日昭和夏胥已经结盟,如果日昭在我们和夏胥开战的间隙出兵进攻东海诸州,这对于整个北朝来讲无疑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危局...”  日昭  还有夏胥  结盟!!!  “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说着徐小舞一把搂住了徐小蝶,其身上淡淡的香味慢慢地充盈在徐小蝶的鼻腔之中。  “小蝶,如果陵川的时局发生了无法避免的变动,我希望届时的你能平安的逃出去...”  其实有些话徐小舞压根儿就没有办法讲给徐小蝶听,因为她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很了解,她清楚自己即便是讲了,徐小蝶也听不懂,更听不进去。  所以很多事情她只能浅浅地点一点徐小蝶,至于徐小蝶能听懂多少,当真就得看这丫头自己的悟性了。  因为从她和横芯的对话来看,她已经大致地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了。  世人皆明白,凉州和陵川和西固的惠川的太平固关是紧紧挨着的,如果说北朝的战士们抵挡不住索娜·芭芭雅的攻势,如果整个西固十关在重甲驼士的战刀下成为历史的一卷,那么身处两州交界之地的陵川自然不能独善其身。  毕竟她手中的重甲驼士依旧是曾经那颗闪耀在沙漠里的明珠,而北朝的守军已不再是曾经力拔山兮的镇西军了,更没有气吞天地的赤甲军了。  说实话,夏胥和北朝的这一战,徐小舞其实并不是很看好北朝。  “没这么严重吧,姐你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啊。”  听着徐小舞的话,徐小蝶不免为其宽起心来,可是她真的是在夸大其词杞人忧天吗?  “而且再说了,西固那边儿打仗,怕是也打不到咱们凉州吧,这中间少说也隔了好几千里地呢,我就不相信这仗能烧到咱陵川来。”  看来徐小蝶对北朝还是信心满满的。  其实这丫头是不信夏胥能打下西固的,毕竟西固十关天下闻名,想要突破这十道关隘,也不是什么简单事,可凡事都有个意外,万一夏胥的部队打下了西固呢?  作为跟惠川挨着的陵川,届时可不就成前线战场了吗?  毕竟惠川到陵川的距离,也就二百来里的路程,而且还是无比通畅的官道。  “算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我说你现在也老大不小的了,过了年你可就正儿八经的二十岁了,我在想要不要给你说个婆家...”  思来想去,徐小舞决定转移方才的那个沉重话题!  只不过她的新话题让徐小蝶感到很是沉重。  “你要没啥事儿,那我可就撤了啊!”  不等徐小舞唤回她,这丫头就先脚底抹油给溜走了!  这个臭丫头!  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整天就不想想正事儿呢,一天到晚光知道玩,再拖上个几年可就真嫁不出去了,可就真成老姑娘了  (云来镖局...)  “你说什么?”  听到小头目的如实汇报,儒雅男是满脸的不相信。  “二弟!”  不过还不等儒雅男从他的座位上站起身来,一旁的胡髯大汉便一把按住了他。  “二哥,且听完再说...”  而坐于他另一侧的女子也一并开口。  从他们三个的次序来看,应该就是徐小蝶口中云来镖局的三位当家的了。  胡髯大汉为老大,而儒雅男为二哥,女子则是老三。  “回三位当家的,我们都看得清楚得很,人的确是死了。”  对于这种大事,料想这小头目也不敢有所隐瞒。  “长孙莹呢?她怎么看这件事!”  都说家里若有好几个孩子,这最小的孩子一定是脑袋瓜儿最聪明的,这般看来还真是有些道理。  别看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模样,可是她说出的话却极其具有针对性。  “还能咋看,指着我的鼻子骂呗,压根儿不给咱留面子。”  好家伙,这小头目还真是啥都汇报啊。  “哥,你们咋看?”  思索了一会儿,女子这才扭着头看着自家的两位哥哥,快速地问道。  “(奶)(奶)的,算命地说我今年本命年要犯太岁,我还以为那家伙瞎说呢,这般看来,还真他娘的准啊...”  怎么看上去很是儒雅的他,说起话来为何如此粗糙?  “行了,你就少抱怨两句吧。”  而身为大哥的胡髯大汉,则一脸无力。  人是从云来镖局逃走的,布防图也是从他们手中被泄密的,还真是应了大当家的话啊,他今年犯太岁走背字头。  也难怪镖局的人会当街抓人了呢,这般大的失误,说实话他很难为自己自圆其说,尤其是要让他去独自面对长孙达这个老狐狸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  “大哥,我觉得你还是亲自去一趟陵川府解释一下吧...”  想了片刻,三当家快速建议。  “妹儿啊,咱哥嘴笨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就怕咱哥越描越黑,到时候再引得长孙达那老狐狸给咱下绊子。”  只是儒雅的二当家分析问题的角度很是独特。  “刚才徐小舞还托人给我带了个话,先生让我们尽可能稳住陵川的局势,所以我还是觉得大哥这事儿你得再跑一趟,哪怕长孙大人说话再是难听,你也得接着呀,人是咱们搞丢的,图是咱们泄露的,这不管怎么说咱们都理亏。”  不过有一说一,这好好的陵川城卫布防图,为何会出现在云来镖局的手里?  这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它不应该在陵川府手里吗?  还是说这里面本就另有隐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3章 被捕 眼下的局势,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其中的套路和规则了。  “小妹,要不你跟咱哥一块去儿吧,有你在我多少还放点心,我就怕那帮跟人耍心眼的家伙让咱哥吃了哑巴亏。”  不管怎么说,二当家虽然说出口的话略显粗鄙,不过他对于自家人的态度,那还是很关心的。  “也成,哥咱不等了,这会儿就出发吧,早去早回么...”  女子说罢,便站起身来。  好难啊  眼下的这个局势对于云来镖局来讲,真的是好难啊!  (陵川城东市,客栈外...)  “飞影...”  感受着指尖所传来的那股顺滑,小妮子的笑都快从眼角溢出来了。  “你这名儿可真好听!”  当然了,她之所以能这般快乐,还不是被那三个男的给哄的?  一个老大爷,外带两个长不大!  可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只因  (一阵零碎的马蹄声...)  正在相互打趣说笑的四人便被十几名手持斧钺的陵川城卫给团团围住了。  而当游寿看清了其中的一人,他的表情立马就变了,经过刹那间的迟疑之后,老爷子的神色就开始显得阴郁起来,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只因他在诸多城卫之中看到了一副熟面孔。  那个曾经在几天前给他打过折的徐小蝶!  “搜!”  只待长孙莹一声令下,十几名城卫便朝着陆彤所在的方位开始步步逼近。  “这位大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一看对方来者不善,游子澈急忙上前,双手摊开并贴在自己的胸口处,以表明他身为良民的姿态,直到三两步地来到了长孙莹的面前,然后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就这么扯着脖子对着长孙莹大声喊道。  不过面对游子澈所说的话,长孙莹并没有立马回答他。  她就只是冷眼看了游子澈一眼,随后又将自己的目光快速地扫过了游寿和陆泓,最终让这道目光落在了陆彤的身上。  翻身下马,身着甲胄,走起路来身披的战甲是哗啦啦地不停发出声响,让此刻的她看上去更是霸气。  待她完全走到了小妮子的面前  没有丝毫的话术,也没有虚假的客套,不等马背上的陆彤为之反应过来呢,只见长孙莹一把就拽住了小妮子的腿,硬生生地将小妮子从马背上给拽了下来,随之摔在了地上。  “你...”  经这一通摔,泥人都能为之迸出几分火气,再别说脾气本就不太好的小妮子了,只见她顿时火气浮现,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就这么直接站了起来,双手竟用力地推了一把眼前的长孙莹,欲要跟面前的坏女人一决高下。  只不过还没等她将落下的拳头重新扬起来,一旁的陆泓急忙一把抱住了她,一边抱着她不断后退,一边开口不断道歉:  “大人莫怪...大人莫怪...小妹年纪小不懂事...大人切莫怪罪...”  官府的人,陆泓自认为自己还没那个胆子和本事去挑衅对方。  “搜这个!”  只是长孙莹才不管眼前的这些人是什么路数呢,眼下鹰犬的线索因为那个女人的暴毙而断掉,这本就让她这位陵川城城防卫队的队长面子尽失,不过好在手底下的人及时地跟她反馈了那日的情况,她心头黯淡的火苗儿这才有了重新燃烧的动力。  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  那日就是她当街救下了那名鹰犬之辈!  所以在长孙莹的心里,眼前的这四人定是鹰犬的党羽,是欲要破坏北朝之根基的匪徒。  既然心中已有了这个定论,她自然不会给对方太好的脸色。  只可惜她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你敢...”  小妮子这话可当真吓坏了陆泓,只见他急忙用手捂住小妮子的嘴巴,尽管小妮子在他的怀里奋力挣扎,但是为确保一行人的生命安全,他还是用上了很大的力气去遏制住陆彤。  毕竟他可不想让自己和怀里的宝贝疙瘩吃上牢饭。  可小妮子的个头实在是太过于修长了,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还是在不断的挣扎途中踢到了长孙莹,这也让陆泓这当哥的心头一紧。  “脾气不小啊!”  也不知长孙莹说这话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总之她接下来的话,就已经宣告了陆泓四人今后几天的命运和住所了。  “给我扣了!”  一声呵斥,随即七八杆斧钺就已经落到了陆泓的肩头,同时也把胡乱动的小妮子给彻底扣押在原地了,而兄妹二人就这么被好几名城卫给分开了。  看着眼前一脸怒容的陆彤,长孙莹才不会对她客气。  “头儿,搜到了!”  就在陆泓想要开口辩解的时候,一名城卫竟从陆彤的身上搜出了一枚小巧的木质令牌。  看着这枚木质令牌,长孙莹的神色更是严峻起来。  大步地走到陆彤的面前,将手中的令牌直接贴在了小妮子的眼前。  “哪儿来的?”  不过小妮子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像长孙莹这般的一副姿态,小丫头能开口这才叫见了鬼呢。  她就这么当着长孙莹的面翻了个白眼,很显然是不准备开口说什么的。  “人赃并获了,还想抵赖?”  当然了,像陆彤这样不配合陵川府调查的人,长孙莹可是见过太多了,而她之所以还能稳坐城防卫的第一把交椅,若本人再没点真本事那可说不通。  她有的是办法让陆彤开口。  “误会...大人这都是误会...”  看着长孙莹手中的那枚令牌,陆彤急忙开口辩解。  “让他闭嘴!”  而这位城防卫队的队长可不会让陆泓继续辩解。  “是!”  一声令下,这帮人自然有让陆泓闭上嘴的笨办法。  “你敢动我哥一下试试,我杀了你!”  眼看那些个扇嘴巴的木板儿就要招呼到陆泓的脸上,急得小妮子直接破口大骂。  “舍得开口了?”  至于这些言语上的攻击,长孙莹才不会介意。  “我问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不等小妮子开口,审问继续!  “不知道。”  小妮子没撒谎,她是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  那天那个女人不告而别之后,小妮子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是无意间捡到了这个令牌,她也看不懂令牌上所刻着的字,就只是单纯地觉得品相还不错,也就顺手揣到了兜里,哪曾想那个女人会是日昭派往北朝的鹰犬啊,这哪是她能料得到的?  “嘴还挺硬啊!”  给一旁的手下递了个眼神,后者便已经晓得自己要做什么了。  一脚踹到陆泓的后膝盖处,瞬间的痛楚让陆泓不禁跪了下去,而后  (一声脆响...)  一根手指般厚度的木板,就已经扇在了陆泓的脸上,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将城卫手中的木板都直接扇碎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4章 小小的世界大大的心 看着碎成一地渣的破木板,看着陆泓那顿时冒血的嘴唇,小妮子的心都要碎了。  “我杀了你!”  自己的亲哥竟遭受到如此的酷刑,小妮子的心都在淌血,而她的眼底更是迸发出无尽的怒火与恨意。  “说,这东西哪儿来的!”  不过这些对于长孙莹来讲似乎无所谓。  (暗啐一口...)  这便是小妮子的回答。  用手擦干净脸上的唾沫,长孙莹的脸都黑了,只见她一把揪住陆彤的头发,让小妮子的脑袋呈现一种朝后仰着的状态,而她则一脸火气地盯着眼前的小妮子,大声呵斥:  “有种干没种承认啊!”  暴喝之后,猛地一松,借由这份惯性,让小妮子的头瞬间朝前磕了一下。  “亏你们还是北朝人,做出此等下作之事,简直令人作呕!”  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陆彤,长孙莹大声喊道:  “给我打,打到他们说为止!”  这便是长孙莹面对犯罪之人的态度,尤其是眼前的人还跟通敌有关,这就更加让她这位标准的保皇派为之愤怒了。  眼里容不得沙子,也不允许生活的世界存有沙子!  这便是她的处世之道!  小妮子四人还是被长孙莹给抓了!  (不知几个时辰之后...)  昏暗是陆泓对这处牢笼的第一感触,而后他所能感觉到的是一股特别潮湿的环境,身下的地也特别硬,看着好似黄土地,可是这般的硬度明显是有人专门处理过的,要不然以黄土地那般的松软程度,关押在这里的犯人还不得挖地道跑了。  用手轻轻地挨了下嘴唇,火辣辣的痛感让陆泓直吸冷气,看这架势短时间内是甭想开口讲话了。  至于游子澈,看他那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想来也是挨了不少拳打脚踢吧。  不过最惨的还是小妮子,她虽没有挨多少拳头,可是她脆弱的内心却被长孙莹给完全拿捏住了,这个可憎的家伙竟然逼着小妮子看,看她的手下如何殴打陆泓和游子澈。  当然了游寿因为年龄大了,是免了这一顿。  小小的心,哪能承受如此大的冲击?  所以自打四人被关进了这座牢笼,小妮子一个人就蜷缩在角落里,是一言不吭。  期间游寿还担心小妮子的状态,专门去查看了一番,但是回来的老爷子除了摇头就是摇头,也什么话都不说了。  这可急坏了陆泓。  也不晓得游子澈是不是被打断了哪根骨头,总之这会儿的他就这么躺在干瘪瘪的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个不停,那声音吵得陆泓直皱眉头。  强忍着身上的痛,他轻声地来到了陆彤的身边,嘴巴的痛感让他无法开口,所以他就只是将小丫头给搂住,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对方。  感受着家人的气息,小妮子这才缓缓地伸出手,安静地将搂住陆泓的胳膊,脑袋微微一侧,整个人开始哽咽。  “哥...对不起...”  哽咽着,强忍着。  努力不让心中的委屈变成眼泪。  (哼哼唧唧的声音...)  小妮子听不明白陆泓究竟在说了些什么,可是这会儿的她也不想听明白,她就只感到委屈,只感到不甘心,只感到心里难过。  她就只想放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断地重复  不断地后悔  而就在这时  长孙莹又来了。  借着昏暗的光,  “现在说你们还有机会,可如果等到明天,等你们上了府衙,再想说可就没机会了...”  她已经将那枚木质令牌呈交给陵川府,而她这次来就是想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劝动这四人,看能不能再多获悉点什么宝贵的信息。  只是很可惜,四个人里没一人愿意搭理她,毕竟白天她的所作所为,当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她也是为了陵川的安危着想,只不过她所采取的措施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行,你们就嘴硬吧,别说我没告诉你们,明儿个在府衙上,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难怪长孙莹能拿捏住徐小蝶呢,就她的这份气魄,还当真没几个女人能拥有。  而在临别之际,游寿还刻意地瞪了她一眼,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白天所看到的那个人  徐小蝶  这个名字,早已被游寿记在了心中。  (状元楼内...)  “小蝶你怎么想的啊,你怎么能跟着一块去抓人呢?哎呀你看看你这都干的是什么事儿啊!”  一听徐小蝶的复述,徐小舞立马就急了。  “莹莹刚巧要去抓人,我寻思着这不没事儿么,就想去看个热闹的。”  说实话徐小蝶从没见过自己的姐姐如此慌乱过,以至于这会儿的她都对白天所发生的事情产生怀疑了。  “这热闹能看吗?哎呀...”  (一声沉重的叹息...)  要是晓得事情竟会衍变成如此的局面,相信徐小舞一定不会让徐小蝶走出这个状元楼的大门的,她是当真没有料到事情会突然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这下指不定真捅了篓子了。  且不说剑冢了,单就一个游子澈,就足以让长孙达美美地喝上一壶了,再别说此事还牵扯到剑冢了,如果花十娘想拿此事做做文章,就算是陵川府怕是也得给上几分薄面。  徐小舞除了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还能咋办?  原本就没有这帮人啥事儿,可被长孙莹和陆彤这么一闹,这下可就不好收场了!  哎  这事儿办得啊  “人呢?这会儿都在哪儿关着呢?”  徐小舞的目光充满了疲惫感。  “都被长孙莹关到大牢里了。”  好嘛  就只是个子虚乌有的事儿,长孙莹竟把人关进了大牢,哎呀这个丫头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快备马!”  徐小蝶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姐姐有多久没有骑马了。  一年  还是几年  总之就是很久很久了,久到徐小蝶自己都已记不太清楚了。  夜已经深了,深到临街两侧的商户也都关上了门,唯一还开着的就只余下几处为守夜人而备着的面摊子。  骑在马上飞驰,耳畔不断传来呼呼的声响,伴随着身下不断传来的马蹄声,马背上的人面色凝重,这一夜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了。  “什么人!”  人还未到,声先传来。  还没等看守大牢的衙役反应,一道身影便已经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而后稳稳地落在了衙役们的面前。  是徐小蝶!  直接亮出手中的令牌,那是代表陵川府衙的物件儿!  “徐大人!”  衙役们纷纷让开道来,而徐小蝶则调转身去,扶着姐姐下马。  “下午押回来的人呢?”  看了眼衙役,徐小舞直接把事儿挑明。  “长孙大人把那群人都关在地牢了,小的这就给您带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5章 曾经的故事 将大牢门口处插着的火把顺手一拿,一名衙役便朝着大牢的深处走去,而徐小舞也不再耽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也就一并跟着走了进去。  “快去通知长孙大人,就说徐大人来了,让她务必来一趟。”  快速地和守卫交代了一番之后,徐小蝶也跟着姐姐的步伐进了大牢。  原本在徐小舞的印象里,长孙莹虽骄横莽撞,但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人,可真当她亲眼看见了地牢所关着的陆泓四人,她整个人都差点儿傻住了。  她完全就没有料到长孙莹竟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  “游老先生?”  看着昏昏欲睡的游寿,徐小舞不忍发声。  老头儿其实已经睡下了,可是也不知怎的,不晓得是地牢的地面太硬了,还是这里的环境太潮湿了,总之老家伙是睡得相当不舒服,可不管怎么说,这深更半夜的人还是得睡上一会儿,要不白天可就没精力去为自己这方辩解了。  只是还没睡多久,他便被冷不丁的一声轻唤给吵醒了。  心中瞬间有了定数,也就立马爬了起来,借着昏暗的光线,这才看清了牢外站着的人。  只不过当他看清了徐小蝶之后  (一声悉数的声响)  游寿整个人就已冲到了地牢的木栏杆处,双手用力地捏住面前的木栏杆,老头儿整张脸都好似镶嵌在两根栏杆之间,好一副狰狞的样子。  “游老先生...”  徐小舞看出了游寿对徐小蝶的恶意,也不知她出于什么样的考量,只见她不动声色地朝着徐小蝶挥了挥手,示意妹妹稍微往后站上一站,而自己则朝前一步,让她跟游寿的距离更为近上一步。  待自己来到了完全可以被游寿一把掐住脖子的距离,这才轻声询问。  “你是她什么人,这么护着她啊!”  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徐小舞,游寿可不再拥有往日的那副与人和善的模样了。  “老先生,她是我家妹,我是...”  果不其然  还没等徐小舞说完,游寿便一把将面前的她给拽到了自己的跟前,随即让其一个转身,自己的手就已经牢牢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姐姐!”  情急之余,徐小蝶直接拔剑了。  而此前为她俩带路的衙役则一并拔了刀。  (急忙伸出双手)  徐小舞示意徐小蝶和衙役放下戒备,且不敢真的激怒了游寿。  “游老先生,这都是误会!”  虽说游寿掐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己连呼吸都觉得很是困难,但是徐小舞为了消除彼此间的误会,她还是强忍着这份不适,涨红个脸开始为自己解释。  “你们下手如此狠毒,这他(妈)的还叫误会?”  一边说着,老头儿手上的力道是一边加大,让徐小舞差些窒息。  “游老先生您听我说,这真的是一场误会,是我妹妹没有跟长孙大人说清楚。”  大口的喘着粗气,可是好几口都有很严重的阻碍感,可即便如此徐小舞还是要说。  “我们在调查城防图泄密一事,陵川府被日昭的细作渗透了!”  眼看自己就要被游寿掐死了,徐小舞只能放大招了。  而听到这里  游寿的手竟有些许的松动,也正因为他片刻的迟疑,是给了徐小蝶一个天大的机会,只见她一剑扎在了老家伙的手背上,虽扎得不狠,但也有了创口,而她则趁着游寿吃痛之际,是一把将徐小舞给拽到了怀里。  至于游寿  他就只是死死地瞪着徐小舞,一言不发,很显然他并不信任徐家姐妹。  “小蝶你干嘛啊,行了你就别在这儿再给我添乱了,你先和他们几个先出去吧,我跟游老先生解释清楚。”  用手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脖子,干咽了几口唾沫之后,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胸腔能够传来真正的舒爽,待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之后,徐小舞这才轻声对徐小蝶快速说道。  “可是姐姐...”  还没等徐小蝶开口,徐小舞便打断了她的话。  “放心吧,我相信游老先生,再怎么说我也曾唤过游邵安一声大哥的。”  天呐  没想到徐小舞竟然认识游邵安!  而她的这句话更是让游寿听得云里雾里。  “姐,有事了就喊一声,我就在隔壁等你。”  要不怎么说姐妹情深呢,徐小蝶对徐小舞的感情,那可不是假的。  待几人离开之后,屋内还清醒的就只剩下徐小舞和老爷子了。  “孩子们...”  看着牢内躺在地上的三人,徐小舞的眼中露出不舍的神色,以至于她说起话来都磕磕绊绊的,好不利索。  “都怎么样了...”  这其实是她的真心话,并不是假的。  “你调查过我们?”  反观游老头儿,他则冷眼质问。  “老爷子不用紧张,我没有调查过你们,而且我也不需要调查你们,我认识游子澈,当然了我见他的那会儿,他才刚出生,不过他现在已经长成个大小伙儿了,要不是他跟小时候长得还有几分相像,起初在你们进城的时候我都不敢认。”  徐小舞好像生怕游寿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她还刻意地解释了一通。  “鬼话连篇!”  不过老爷子还是不信她说的话。  “当年如果不是十娘干预,或许最终嫁给游邵安的人就是我了。”  好家伙  感情徐小舞是游邵安的老情人啊!  “你是...”  其实徐小舞的话,游寿已经开始有些相信了,因为在她简短的话里其实夹杂了很多当年的秘密,这其中就包括了游邵安为了保全九阳山的命脉而舍弃掉自己的爱情这一段历史。  除了宗内少数的几个老家伙还知道这件事以外,整个九阳山就没人知道这件事情了,甚至连游子澈都不晓得自己的父亲竟还有过这般的一段过往。  而眼前的徐小舞竟然晓得  那么她的身份就已经能够明确几分了。  “我是小舞啊,寿伯!”  徐小舞竟然认识游寿!  “小舞...”  短暂的呢喃,之后竟是不可思议的质问。  “你是...孙小舞?”  用力的再朝前凑一凑,随后游寿一脸震惊。  “嗯...”  简单的一声回应,却落下了无声的泪水,这些年来,徐小舞当真过得太压抑了。  “你的变化...这...这未免也太大了,你真的是孙大人家的大闺女?”  迟疑片刻,游寿还是有所质疑。  “难得您还能记得起我父亲,寿伯我妹妹小蝶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我在这儿替小蝶给您赔个不是。”  这一次,徐小舞再度走到了游寿的面前,而她坚信老爷子不会再掐着她的脖子与她说话了。  “小蝶?”  不可思议,当真不可思议  “可是她说她姓徐啊!”  是啊,徐小蝶曾经亲口告诉过游寿,说自己姓徐!  “黑潮一事,被抄了的可不只有镇西府和神侯府这两家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6章 没有瑕疵的逻辑 是啊,黑潮一事之后,被朝廷抄了的可不只有镇西府和神侯府这两家呀。  用眼角瞥了瞥靠近内侧的小妮子,徐小舞继续说道:  “自从我嫁到这里后,也就让小蝶和我随夫家姓了,毕竟我们这个身份和寻常的老百姓不同,尤其是在前些年的时候更是如此,所以...好在还有个远房叔父能帮我们,要不然我们姐妹俩的命运可就跟他们两个的一样了。”  一边说,一边落泪。  “寿伯,您说您和游子澈跟着谁不好,非要跟着这兄妹两个,难不成您不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吗?”  轻轻地用手替游寿擦拭着方才被徐小蝶给扎破的手背,她继续说:  “一旦被人发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黑潮一事  被抄了的可不只有镇西府和神侯府这两家!  (黑潮爆发后的第一年,邑州湖庆...)  “啊...”  望着眼前的这帮身着甲胄的兵,孙小蝶只能大声地嘶吼,大声地将心底的那份恨意宣泄出来。  可是  换回的却是  (干净利落的一声脆响!)  “都死到临头了还学不会闭嘴!”  蔑视  当真就是如此,因为一旁的孙小舞能够从此人的眼里看出那份不屑与鄙夷,哪怕此刻的她正被人踩在地上,踩着脑袋。  而这样充满挑衅的眼神,她认得!  要说她们家也是真的有够倒霉的,就因为孙大人在朝堂上为陆国强和韩靖安多说了两句,就被有心之人给抓住了机会,堂堂的文渊阁大学士,就这么被朝廷给下令抄了家,甚至连他在湖庆的老家也都没能幸免。  眼下所发生的这一幕便是如此。  让本应回到湖庆看望老祖母的姐妹两个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轰)  随着这一声沉闷的声响,看着自家的门匾就这么被这帮当兵的给拆了下来,孙小舞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因为她心中的那片天,从此开始便不复存在了。  时光冉冉,不复存兮,日子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记忆里的人都已变得模糊了,只因曾经的姑娘也已长大成人,只是这姓氏从孙变成徐了  直到他的到来!  陆泓!  其实打他刚一踏入陵川城,徐小舞便认出了他,更为准确地讲,是从他身后所背着的那杆枪猜出了他的身份。  是仇人吗?  算是吧!  但是也不完全算。  所以打一开始徐小舞的目的便不是游子澈和游寿,而是陆泓和陆彤。  “寿伯,您说您和游子澈跟着谁不好,非要跟着这兄妹两个,难不成您不清楚他们两个的真实身份吗?”  徐小舞虽没有点名道姓地直接指出话里的人是谁,但是这屋里头眼瞅着就这么几个人,游寿自当很清楚她的意思。  “一旦被人发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此话不假,毕竟对于这件事情,她可是很有发言权的。  “而且我相信您让游子澈跟着他们两个,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妨大胆猜测一下,这个秘密是关于十一年前的那场黑潮!”  听着徐小舞的话,游寿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因为她的推测跟现实几乎没有差别,他之所以还要让游子澈跟在陆泓和陆彤的身边,还当真是因为黑潮一事。  因为他的孩子死在了三十六洞湖,而三十六洞湖便是天地剑宗所在的地方!  时间线再次得以梳理,随着黑潮一事在锦州的三十六洞湖爆发,老家伙的儿子死在了天地剑宗,这般看来游邵安能有幸躲过朝廷的那轮大清洗,这位保下他的人可当真是位大能人啊!  黑潮一事,到底有多少方势力夹杂其中啊!  至于游子澈为何还要跟着这兄妹俩,其目的已是不言而喻了,归根结底地讲,还是因为黑潮!  他想去锦州  他想去三十六洞湖  他想去天地剑宗!  至此谁敢再说游子澈是个纨绔子弟?  如此深沉的心机,如此令人头皮发麻的城府,难怪皇甫兰会如此看重他,只因这个小妮子早就看清楚了他的本质,早就看明白了自己与他之间的真正差距。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试想一下像游邵安那般有本事有想法的人,又怎么可能生出个孬种?  “你还知道些什么?”  徐小舞的话让游寿的神色有些变化,即便老头儿将这份变化隐匿得很是巧妙,可还是被敏锐的她给捕捉到了些许的痕迹。  看着眼前的老家伙,徐小舞知道自己赌对了。  “关于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这点寿伯您大可放心。”  小姑娘还是长大了啊,不再是原来孙大人家里那位只知道玩儿的孩子了,看着眼前的徐小舞,游寿也不知该如何去正确地表达自己的心情,是开心?  还是害怕!  待仔细地思索了良久  “你想我们怎么做?”  只能说任人鱼肉的滋味当真不好受,那种被他人把玩于股掌之间的被动感,真的很让人恼火和憋屈,但现在徐小舞能亲自下场来谈,最起码从面儿上来看,对方还给了己方一次谈判的机会,如若这会儿来的人不是徐小舞而是白天的长孙莹,那也就不需要再谈了。  而徐小舞的到来,便说明了此事还有能够斡旋的余地。  待游寿的话音刚落,徐小舞竟从自己的怀内掏出了一个物件儿,借着昏暗的光这才看清楚了模样,竟是那枚从陆彤的身上搜出来的木质令牌。  此物为何会出现在徐小舞的手中?  游寿对此很不理解!  不过不管他对此事有多少的疑虑,徐小舞的质问便接踵而至了。  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劝说。  “此物乃昭幕牌,是日昭幕府内部所流通的一种用来甄别家臣其身份的识别令牌,一般来讲,其采用的材质跟家臣们在府内的地位是有着直接联系的,越高级别的家臣,其昭幕牌的材质就越是稀有,但像这块儿的材质很是一般,也就是说它的主人在日昭幕府的地位,最多也就是个编外随扈...”  说到这里,徐小舞刻意停顿  若有所思地望了眼还在沉睡的陆彤,这才继续说道:  “寿伯,其实我并不相信这东西是那个丫头的(一边说一边用脑袋点了点陆彤的方向),但是我需要证据来证明这点,我相信陆国强的孩子是绝不会干出这般龌龊之举的,沦为他国之鹰犬(不屑的一声轻笑),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误会...”  可以说徐小舞的谈判技巧是很强的,最少游寿在她的话术里是找不出一丁点儿的瑕疵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7章 这便是兄弟了 看着面前的徐小舞,寿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什么是恐惧,那种源于内心深处对于计谋和诡辩的惧怕。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简单!  “还是那句话,你想我们怎么做?”  以不变而应万变,这也许是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了吧。  “既然你们已经被牵连其中,倒不如和我们一起揪出隐藏在陵川的鹰犬。”  先不说徐小舞的提议是否真如她所讲的那般简单,至少在游寿看来,只要孩子们能先走出这座阴暗潮湿的地牢,那么一切条件其实都可以去再谈的。  “小舞啊,这会儿先不说我该如何帮你揪出这些隐藏于暗处的鹰犬,想必陵川府对于他们几个的态度,你这会儿也能看出个大概了,你先能确保孩子们可以平安无事地走出这处牢笼,余下的事我们再谈如何?”  说到底还是因为孩子  “只要您愿意帮我,这事儿我亲自去跟长孙大人谈!”  这便是徐小舞的态度。  (些许过后)  就在徐小蝶昏昏欲睡的时候,肩头这冷不丁地被人一拍,还真把她给吓了一大跳,待看清了面前的人,她的表情就好似别人欠了她钱一样。  “姐你吓死我了!”  撅着个嘴巴,好一副委屈的模样。  “等急了吧。”  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徐小舞轻声地问着。  也许天底下唯一不会背叛彼此的感情,便是那股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还好,就是被你这一吓,肚子倒是有些饿了。”  用手揉了揉瘪下去的肚皮,徐小蝶有啥说啥,倒是不怎么经过大脑。  “那就先饿一会吧,眼下你还得陪我去一趟陵川府,趁着长孙大人这会儿还没睡下,有些事儿我还得跟他汇报一下,待事情办完了,咱们回去再吃。”  这么晚了,还要去一趟陵川府?  对此徐小蝶很不理解,可不管怎么说,姐妹俩这些年彼此依偎,让她打心眼儿里对徐小舞是极其相信的,也正因为这份相信让她对徐小舞的指令是无条件服从的,尽管她可能并不是真正地了解自己的这位姐姐。  “那行,咱这就过去,刚巧我有些话还要问问长孙莹呢!”  至于是不是真的要去质问对方,这个问题怕是要待定了。  (地牢内...)  “行了都别装了,人都走了!”  待外面彻底没了声音,游寿这才将目光落到了三个孩子的身上,更准确地讲,是落到了陆泓的身上。  缓缓地走到了陆彤的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小妮子的肩头,轻声说道。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寿伯...”  看着眼前的寿伯,看着此刻那处还缓慢地渗着血印子的创口,陆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当然了,游子澈的表情就显得多少有些尴尬了,因为他长久以来的伪装方才已经被徐小舞给无情地撕下了。  “呃...”  看着不远处的陆泓,一时间他也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了。  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只是还没等游寿想要开口替游子澈辩解,没料到陆泓竟缓缓地站起身来,也顾不得身上是那阵酸痛,竟一拳直接捶在了游子澈的脸上,就在小丫头一脸震惊之余,他又一把拽回了游子澈,就这么死死地将对方搂在了怀里。  虽口不能言,但这份拥抱却是无比真实的。  至于挨了一拳的游子澈  他眼中的那份惊讶顿时就化为了一种理解,变为了一种欣慰,虽没有再说些什么,但是陆泓的这一通拥抱其实早已告诉了他一切,告诉了他所谓的答案。  用力地将陆泓搂住,用力地将他的后背拍了几声。  好兄弟,那是一辈子的事!  兄弟的释义是什么?  能两肋插刀?还是能荣辱与共?亦或者是共同进退?  其实不然,所谓的兄弟,就只是彼此间最为简单的舒适距离,你不说我却已经知道你想要表达的意思,我不恼怒也不悲伤,就只是单纯地因你而高兴。  因为你所做出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无条件地去支持,就因为你把我当兄弟。  就如同此刻的两个人  虽挨了这一拳,但游子澈并不记恨陆泓,相反的他还一把搂住了陆泓,将自己的脑袋紧紧地贴在对方的耳旁,不断地拍打着对方的肩膀。  竟是那般的深情,竟是那般的在乎。  不再讲话,也不必讲话了。  想来这便是兄弟!  当然了,小妮子的反应也很怪诞,因为她看向这二位的眼神,正在逐步地偏离主题,从起初的感同身受,到现在的似笑非笑,好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得嘞  这个丫头又准备吃瓜了,而奇奇怪怪的讯息又开始充斥她的大脑了!  那种令人瞬间上头的神奇组合  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奇怪羁绊  男人和男人  嗯  一定是这样的  他们两个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着小妮子愈发奇怪的表情,游寿满脑子都是问号。  徐小舞的深夜造访,给长孙达带去了不小的压力,毕竟这深更半夜的,让有些正经的事都看上去不再正经了,再别说咱们这位府衙大人本身还是个妻管严。  随着徐小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完整地复述了一遍之后,她是可以潇洒地离开陵川府,可这接下来的事便苦了这位长孙达了,毕竟母老虎之威,最终还得他一个人在顶着。  这谁都帮不了他的。  难怪长孙莹会是个这般强势的性格,这般看来跟她的原生家庭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啊。  (翌日,陵川府...)  对于长孙大人的白眼儿,徐小舞直接无视,她很清楚长孙大人的气是由何而来的,也明白这样的气可不是她这么一位弱女子便能替其消散的,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她这么一个外来者可不太方便去介入的。  所以长孙达的这一通白眼儿算是翻了个寂寞。  “大人,昨夜没休息好吗?”  可姐姐聪明,妹妹就差点意思了,当徐小蝶不过大脑的一嘴问出  徐小舞恨不得当场把徐小蝶塞进脚下的砖头缝里,这个不长眼的好妹妹啊。  “行了别说了!”  埋怨地看了一眼徐小舞,一旁的长孙莹急忙拽着徐小蝶就要离开此等是非之地,看来昨夜里的热闹,她经历了个全乎啊。  “我又咋了嘛...我也...”  随着徐小蝶被长孙莹越拉越远,直至屋内就只剩下了徐小舞和长孙达  “实在是对不住啊。”  令人惊讶的是,徐小舞竟没有称长孙达为大人。  “麻烦你下次说事儿的时候挑个白天成不?”  而反观长孙达的反应  当真耐人寻味得很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8章 远方的信 长孙达的反应,耐人寻味啊!  “事出于急,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万一莹莹下手再没个轻重,若真把游子澈给伤了,这后果我都不敢去想。”  可受伤最严重的不应该是陆泓吗?  “叫我说这都是被惯出来的,要不是我家那口子一直惯着她,哎...”  从长孙达的表情来看,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行了,这也不能全怪莹莹,她也是职责所在,也是为了咱们陵川府的安全着想,虽说这下手的确过分了些,但是我想游寿也定能理解几分吧。”  一边说着,徐小舞竟先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  “忙活了一夜,脚都快站麻了!”  斜靠在椅子背上,真的解乏啊。  是啊,这一夜下来,她的确是有些累了呢!  斜靠在椅子背上,说实话这一夜的折腾,让徐小舞头一次感觉到了年龄所带给她的那份压力。  即将四十的人了  终究不是个小丫头了啊!  “小舞啊,你这妮子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没告诉我呀?”  忽然长孙达口风一转,其矛头直指徐小舞。  其实即便她不予正面的回答,她也能从长孙达的神情猜出个大概,毕竟眼下的陵川风云变幻,各方势力暗潮涌动,而此时能让这位陵川府衙特地提醒自己的事,除了陆家兄妹的事情外,就再没别的事情了。  因为其它的那些琐事徐小蝶早已上报了,唯一没有进行上报的便只剩下陆泓和陆彤二人的事情了,而此刻这件事被长孙达特意提出  她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回答对方!  “大人想怎么处理他们两个?”  双眼微微一眯,徐小舞的语气看起来很是平淡,不过她眼中那抹转瞬即逝的焦急,却又被长孙达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尾巴。  (微微一笑...)  “我有说过要处理他们吗?”  一边说着,长孙达一边将一封尚未拆开的信件从怀中掏出,然后轻飘飘地将这封信件递给了徐小舞。  “大人,这是?”  徐小舞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接过这封信,她只是略显诧异地扫了一眼长孙达,然后轻声说道。  “凉州府早上派人给送来的,跟你分享一下!”  一听到长孙达说这封信是来自于凉州,她心中方才腾起的那份疑虑也逐渐消散,又思索了片刻,这才接过了长孙达手中的信,胸口微微起伏,那是深呼吸时的模样。  只是当她一字一句的看完信里的内容,她的表情瞬间凝重,眉头更是紧锁在了一起。  看来这信里的内容,很不友好!  “这个数字精准吗?”  这已是徐小舞此时所能想到的最为稳妥的一个问题了。  “很震惊对不对,我早上第一次看它的时候,我的反应和你此时的反应差不多,也是被信里的数字给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说罢便看到长孙达拉起徐小舞的手,然后三两步地就将她给引到了屋内的一面墙上,至于墙上的物件儿  那是一面北朝的地图!  待徐小舞来到这面地图面前,这位陵川府的大人便继续说了起来:  “据铁山关来报,夏胥的先头部队又东进了二十里地,而且从敌人每日起灶所冒出的炊烟来看,夏胥的大帐其人数怕是已经超过十万人了...”  说到这里,长孙达回望了徐小舞一眼。  “这场仗...怕是躲不掉了啊...”  徐小舞明白,眼前的这封信,面前的这幅地图,甚至包括夏胥与北朝的这场战争,这三者都不是长孙达真正想说与她听的内容,这些都只是一个引子,一个为接下来的商榷所提前抛出来的引子。  所以她还需要再安静地等待一会儿  “小舞,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忽然,长孙达话锋一转,这样的转变让徐小舞有些跟不上节奏。  “可能?大人您的意思...”  一时半会儿之间,徐小舞并没有悟透长孙达的意思。  “那孩子是白龙枪的后人,那么他一定知道镇西府是如何训练白衣铁足的,眼下战事将近,万一西固抵挡不住,陵川就会成为新的前线,为了陵川城十五万的百姓,我想让他训练咱们手中的这些城防卫,而作为交换的条件,我愿用整个陵川来为他们兄妹二人打掩护,他们的身份不会被泄露,他们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你意下如何?”  原来这才是长孙达所打的算盘!  他竟想在陵川重新复刻出一支全新的白衣铁足!  “城防卫可有一千多人,如此大的阵仗,会不会被佣兵会的那些家伙拿来做文章,大人想必您也应该清楚一点,眼下有关鹰犬一事的所有苗头,可都在不断地指向佣兵会,您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做出这番决定,会不会太冒险了?”  其实有一些话徐小舞并没有直言,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办法做到百分之百的信任长孙达。  所以她的回答总会透露着一股若即若离的疏远感。  “小舞啊,等你见识过重甲驼士的本事,你就知道我这样的决定究竟是不是在冒险了,想当年我还在砀山关当兵的时候,我曾亲眼见识过他们的厉害,老远看去,驼蹄下扬起的黄沙就如同一场遮天蔽日的沙暴,就连脚下的土地也不免发出震动的声响,站在关上的我早已听不到人们口中的杀伐声,我唯一能听清楚的就只有两股声音,一个是天地所传来的咆哮声,另一个则是我自己的心跳声...”  一边说着长孙达一边用手触碰着墙上的地图  “神威府没了,镇西府也没了,就凭着现如今的那些三瓜俩枣,西固怎么可能守得住?他们拿什么守?中饱私囊的满身肥肉?还是醉生梦死的你侬我侬?就依托着这帮北朝的蛆虫,他们这群人迟早会坏了我们的社稷!”  没看出来,长孙达竟还是个如此忠贞的保皇派!  “我之所以不愿意将他们两个的消息上报给凉州,就是因为我不想让陵川的百姓遭受吉安的苦,铁山关一旦失手,那么吉安的老百姓该怎么办?小舞这个问题你有想过吗?”  用手指着自己的良心,长孙达继续说道:  “那可是好几万人的性命呀...”  不过这时候的长孙达根本就没有料到,陵川的末日可要比吉安的末日来得早多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9章 猎人与猎物 “说了这么多,大人您还没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陵川府需要我们状元楼怎么配合?”  既然长孙达一时半会儿也不准备将陆家兄妹的事儿朝上捅,那么她索性就卖个人情给对方,也好为自己的将来提前铺好路。  “两周后就是河祭的日子,到时候我会在当天举办一场盛会,这场盛会我届时会邀请陵川各方势力参与,这其中也包括你们状元楼...”  听到这里,徐小舞不禁有些惊讶!  “大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盛会?”  长孙达的话音刚落,徐小舞便直接问道。  “你可以理解为一场表演,一场陵川府专门为了纪念河祭而给各方势力推出的一场演出,只不过它并非寻常的歌舞,而是一场角逐,一场上百人在同一场景下的角斗。”  听着长孙达的话,徐小舞貌似懂了一些。  “角斗...”  一边嘀咕,一边缓缓踱步  直至  “我需要让陆家小子以状元楼的身份参加这次角斗...”  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长孙达,徐小舞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  “没错,因为只有最终的胜利者才可以从莹莹的手中接过城防卫的管理权。”  长孙达并不畏惧徐小舞的目光。  “什么?”  (陵川府衙,巳时...)  随着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游寿是第一个被衙役给押至公堂的人,而公堂之上坐着的就只有长孙达和徐小舞两位。  从二人的神情来看,看来他们两位已经把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  “给老先生松绑赐座!”  这便是长孙达所下达的第一个指令。  待游寿坐稳之后,长孙达便示意手下全部退下了,只是他的行为看在游寿的眼里,倒是让他有些不太理解。  “寿伯,您别这么紧张,昨天发生的事儿小舞都跟我说了,这一切都是个误会,还望您不要计较啊。”  听着长孙达的话,游寿并不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我家莹莹平日里被我和夫人给惯坏了,这死丫头下手也没个轻重,我听小舞说陆家那小子还挂了彩,寿伯这实在是对不住啊。”  听说?  这怕是不争的事实吧!  可即便心里对此事很不痛快,游寿还得强忍着,毕竟这种低人一头的感觉,当真是做不得假的。  “年轻人的火气难免大了一些,寿伯其实莹莹本性不坏的...”  不坏?  好家伙,瞧瞧这当爹的多会说话,三言两语之间就可以无限淡化自家闺女所犯下的错误  当真是有些厉害呢!  “其实我刚才已经教训过她了...”  什么叫江湖老油子,长孙达便是,一旦发现对方的神色不太对劲,赶紧把原有的话题给岔开,什么叫情商,这就是!  “府衙大人的话,我这老头儿自当相信!”  不过游寿此番的回答,怎么好似在说着反话啊!  只是他看向长孙达的目光是越来越奇怪了,那是一种极具穿透性的目光,就好似能在瞬间窥破对方的伪装一样。  (一阵尴尬而不失优雅的笑意...)  寒暄过后,自当要开始正文的商量了,要不然长孙达也不会单独在这里约见游寿了,毕竟对于他来讲,能不能做通陆泓的思想工作,眼前的这个小老头当真是能够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的。  对此他坚信不疑!  (陵川,客栈,夜...)  (一声痛苦地呢喃...)  “哎呀我说你别是老动来动去的啊,我这药都没办法给你上了!”  看着眼前不断扭动着身躯的陆泓,小妮子是一脸的埋怨,这沾着药膏的指头愣是举在半空中好半天,是怎么瞄都瞄不准,当真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至于陆泓,他整个人就好似脱了水的泥鳅,是躺在小妮子的怀里不断蠕动着身子,为此他的腰间还被小妮子狠狠掐了一下,只是被掐了腰间肉之后,他蠕动地更为疯狂了。  他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陆彤这丫头的上药手法着实是有些粗暴了,原本已经快要结痂的地方愣是因为上了顿药而重新呲血  难怪他会左右闪躲呢!  只是这样的蠕动是气得小妮子就这么一直鼓囊个腮帮子,好不郁闷。  “妹儿啊,我说是不是你下手有点儿重了?要不尝试着再轻一点?”  游子澈貌似还没看清楚这会儿的形势,经他这么一说,陆彤心中的那股郁闷立刻就爆发了。  “给给给,我不弄了,你能行你来弄,烦死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药膏是一股脑儿地塞到了游子澈的手心里了,至于小妮子自己,则气鼓鼓地将双手环胸,就这么干巴巴地瞅着俩人。  一个是一脸懵圈儿的游子澈  一个是有些迟疑的陆泓!  说实话在陆泓的心里,就单纯地来讲,他觉得游子澈还不如小妮子呢,最起码在给人上药这个领域里,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可对于游子澈来说,他可不这么认为。  低头看一看,掂了掂手里的药膏盒子,他虽有些不理解,但他也没说什么,只见他将手就这么随意地在衣摆上擦了擦,便一指头(插)进了药膏盒子,是来回地钻着,直至整个指头尖都变得油乎乎的,看上去很是油腻。  反观陆泓的表情,有的就只剩下那丝极其明确的抗拒了  只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呢,小妮子便一把将他给重新按在了椅子上,甚至她整个人就差挂在陆泓的后背上的,毕竟她跟陆泓的自重可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  看着那根正逐步靠近嘴唇的手指,油腻腻的药膏就这么贴近,就这么在不断挣扎中被涂抹均匀  奇奇怪怪的感觉又开始在陆彤的心中不断徘徊!  她真得太爱这种画面了!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好似嫉妒却又不像是嫉妒,好似兴奋却远比兴奋还要狂野几分,就如同一根根本应飘零的枯草,突然降落在了满是星火的燎原之中,于瞬间得以喷发,于刹那得以占据。  直至整个心头都只余下那阵激烈之后的震撼,震撼之后的交缠。  看着身下扭动得愈发激烈的陆泓,小妮子更是卖力起来,而且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到那股极其夸张的兴奋感  这种亢奋到极致的变态  也许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哥哥就应该吃掉游子澈这颗臭柚子!  “喂,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啊!”  反观这会儿已经给陆泓抹完药的游子澈,他着实被小妮子那如火一般的眼神给吓住了,一时间竟吓得他连半空中伸出的手指都忘了落下。  可是他越是这样,小妮子就越是感兴趣。  那眼神就好似饿狼遇见了鲜肉!  “我抹好了,我先回屋睡觉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0章 日昭 一把将手里的药膏又重新还给了陆彤,游子澈急忙要走,只因小妮子的这份炙热眼神,让他着实的感觉到有些心里发毛,虽说不上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小妮子看向他的眼神,他总觉得怪兮兮的。  “你先别急着回去,我有事要与你们三个讲!”  可就在游子澈准备撤离此地的时候,寿伯竟把他给叫住了。  看了眼寿伯,又看了眼陆泓,再看了眼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小妮子,游子澈的心更是慌了。  “咋了寿伯?出啥事了?”  一看游寿回来了,陆彤急忙从陆泓的背上下来,从桌底下抽出了一把椅子,自己则很是乖巧地收起了方才的那副吃瓜模样。  至于陆泓,也顺着游寿的声音,让自己面对着老头儿。  游子澈则略显沉默  “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接过小妮子给倒满的清水,游寿说完之后,便仰头将其一饮而尽了。  “哎呀寿伯,您有啥您就直接说呀,咱都不是外人。”  最起码在陆彤的心里,她不觉得自己和陆泓是外人。  (黑潮事件的第八年,在夏胥刚刚决定向北朝东进的时候...)  (日昭国,本岛,古名城,春分...)  屋内看上去很是明亮,尤其是那些钻进屋内的光束,更是让屋内看上去有些圣洁,但若是真正能了解这里,这股圣洁感也许就会发生变化吧。  毕竟这里可不是寻常的地方。  看似简单的几处草蒲上,已是坐满了人。  “(日昭语):我前些日子听说夏胥准备要向北朝宣战了,他们已经逐步的向边境送粮草了,若探子回报的消息准确,夏胥与北朝之间的这场仗怕是这一两年就会开打了。”  开口之人看上去较为魁梧,厚实的甲胄穿在他的身上毫不违和,就好似这身鹿角甲胄本就该属于他的身体一样。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他所讲的话并非是北朝的官话,而是地地道道的日昭话,那也就是说他本人就是一位标准的日昭人。  鹿角甲胄  日昭方言  从他的外在来看,他不是一位幕府家臣,也会是一位日昭国的地域大名!  “(日昭语):此事我也略知一二,听说这次北朝和夏胥因为边境的问题闹得很凶,经过了好几轮协商之后,双方都不愿意退让一步,这才让夏胥有了进攻的理由和时机,不过说实在的,自打北朝皇帝撤了镇西府的势力后,我不认为接替者能守住西固!”  这一位的打扮看上去就和刚才的那位截然不同,宽松的大袍子下,隐约是能够看到些许甲胄的,可是他并没有选择将身上的甲胄外穿,而是在其外面又披了一件衣衫,说实话他的这一身打扮让他本人看上去还挺奇怪的,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至于他的腰间,并不像刚才那人一样别着一把小刀,而是别着一把扇子,扇面很大,两侧相互对应,扇面上还勾勒着属于他们家族的族徽,只是这样的族徽看起来多少有些好笑,因为它的样式就好似喝醉酒的鸟儿,耷拉个脑袋,显得很没有精神。  当然了,屋内的人可没人敢小瞧这个族徽,毕竟它所代表的含义,对于整个日昭国来讲都是非凡的。  “(日昭语):我倒是觉得这是我们西进的最好时机,眼下北朝的注意力全部在西边,如果我们能抓住这次机会,借着夏胥和北朝的这场战事,我们完全可以派船突袭北朝,甚至可以直接出兵强攻庆山,打北朝个措手不及。”  好家伙  这第三位竟是如此大胆啊!  不过从他的装扮来看,倒是对得起他所说出口的话,那一身精炼的腱子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也许他早已不屑于甲胄所带给自己的那份安全感了,最起码在这屋里,他是唯一的一位赤着膀子的人了。  那一背脊的纹身,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极其不好惹的狠角色。  “(日昭语):井川筱虎,你疯了吗?”  原来这赤身大汉叫井川筱虎啊,不过有一说一,他的这副形象倒是很对得起他的名字。  都很虎!  (砰的一声,那是拳头砸向木桌面的声响)  “(日昭语):我疯了?哼!我们井川家可不像在座的各位那样,一个个早已被北朝人给吓破了胆子!”  至于井川筱虎说的是谁?  那就要看谁先接他的这句话了。  “(日昭语):井川大人莫生气啊!”  只是这架还没吵起来呢,便已被另一个人给按住了。  是一位书生打扮的人,更为准确地讲,是文臣的模样。  “(日昭语):今川大人,只要咱能决定西进,我井川家愿意打这个先锋,有些人愿意成孬种,我井川筱虎不愿意!”  说罢,他竟还挑衅似地看了屋内的大部分人。  只不过他这一眼扫过去,是触碰了绝大多数人的雷区了。  (又是一声手掌拍击桌面的声音)  “(日昭语):井川筱虎!”  是那位头戴鹿角甲盔的人!  “(日昭语):莫要欺人太甚了!”  看来他跟这位叫井川筱虎的人矛盾很大啊,最起码从他那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日昭语):原来是早景川大人啊,你不说我都快把你忘了呢,我怎么听说浅政家的铁炮队还没到姊山,你就带人弃城了啊,叫我说你以后出门也别穿这身皮了,也不觉得丢人!”  井川筱虎的这通言论可当真是杀人诛心,在座的有谁不晓得那场仗,若早景川正隆选择了死守姊山城,指不定这会儿他的坟头早就长满了青草了。  当然了,在场的诸位大人里,也并非所有人都对井川筱虎的这通言论产生反感,最起码浅政义山的脸色就看起来很是舒爽。  “(日昭语):井川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讲啊,早景川大人可是拼死抵抗啊,只不过水平有限,让我抢了个先机罢了...”  不得不讲,浅政义山这火上浇油的本事,那可是有些水准的。  最少气得早景川正隆的胸口不断起伏。  “(日昭语):浅政义山,你再别假惺惺的演了,若不是宇喜多斋助在背后一直帮着你,你以为你...”  不过气归气,早景川正隆还是有啥说啥,最起码他觉得自己在姊山一战输得很冤。  可不等他把自己的话讲完,有人就掐断了他的思路。  还是那位今川大人  如今掌控着日昭国绝大多数土地的第一大名,今川秀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1章 莲月 “(日昭语):一个个地都少说两句吧...”  瞪了一眼井川筱虎,待后者也识趣地闭上了嘴,今川秀长这才继续说道:  “(日昭语):今日请各位大人前来,其目的是为了讨论咱们是不是要借着夏胥出兵北朝的时候西进庆山,去年的涝灾,相信各位大人今年的日子都不好过吧,民生的问题不应该是我们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吗?”  一边说着,今川秀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后,那是一幅日昭国的地图。  “(日昭语):我不明白各位大人为什么还要纠结曾经的矛盾呢?眼下因为一场涝灾让全国的粮食陷入紧缺,就算是我今川家,如今粮库里的存量也很难让我再坚持多久,而我坚信各位大人的日子也一定比我还难熬,所以我认为眼下我们最大的问题,就只有粮食这一个问题,而绝非是一城一隅这个方向上问题。”  难怪今川秀长能拥有日昭国绝大多数的土地,因为他的远见是别的大名所不具备的。  “(日昭语):想要解决民生问题,就现在来看无外乎也就两个办法,一个是我们自给自足,借着眼下还能有些许的好日子,该种粮地就种粮,该捕捞的就捕捞,确保在下一次灾情爆发之前,把各家粮食的缺口给补上。”  说到这里,今川秀长吞咽了一下口水,看来他讲得有些口干了。  “(日昭语):只不过这个办法需要时间,如果我们没能赶在冬季台风来临的时候有所收获,那么这个粮食的缺口只会越来越大,直至把各位大人逐步拖垮。”  听着今川秀长的话,这才晓得日昭国的真实情况。  作为一处四面环海的岛国,台风和地震还真的是他们所要考虑的问题。  “(日昭语):靠我们自己种植,时间战线拉得太长了,说句不怕大家笑话的事儿,我伊达家的余量,就快见底了。”  说此话的人叫伊达杂市,是当今伊贺的家主,也是宇喜多斋助的死对头,毕竟这俩人可都是忍法大师,而伊达杂市的伊贺与宇喜多斋助的斋贺,更是被今川秀长视为日昭国的左膀右臂。  虽说二者都是以忍法为主,可二者之间也并非完全一样,伊贺的忍者更专注于正面对抗的技法,而斋贺的忍者对隐匿战局的把控更感兴趣。  换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讲,伊贺的忍者喜欢跟敌人刚正面,而斋贺的忍者则更喜欢搞刺杀!  也正因今川秀长手握这两支家族,才能为他拼回日昭国第一大名的地位。  当然了,这两家本身也瞧不起对方,而这也是今川秀长有意而为之的。  “(日昭语):伊达大人,我清楚你的处境,去年的涝灾你伊达家受灾最重,受灾区域也是最广的,是这样吧,待会儿你随我去一趟兵粮库,我想办法给你匀一些吧。”  伊达杂市所说的并非谎言,就如今川秀长所讲,去年的那场涝灾可谓让伊达家差点儿覆灭,若不是今川秀长出手,说不定这会儿日昭国的忍法就只留存宇喜多一家了。  “(日昭语):那实在是太感谢今川大人了!”  急忙朝今川秀长施礼,伊达杂市表情真挚。  “(日昭语):今川大人...”  而就在这时,另一位开口了。  正是伊达杂市的老对手,宇喜多斋助!  “(日昭语):宇喜多大人...”  若有所思地瞥了眼伊达杂市,今川秀长轻声询问。  “(日昭语):西进一事对于咱们来讲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我也同意井川大人的看法,如今北朝因夏胥的牵制,其国内的视线肯定都会聚焦在西固,所以眼下正是咱们西进夺取庆山的好时机,一旦我们拿下庆山,便可以此为根据,逐步蚕食北朝疆域...”  一边说着,宇喜多斋助一边用手指着庆山的位置,继续说道:  “(日昭语):而且庆山地貌广阔,除个别地方外,绝大部分的地势都是平原沃土,如果我们能趁着北朝与夏胥的战争而趁势拿下这里,那么只此一地所产出的粮食便可以解决整个日昭的缺口问题。”  不得不讲,宇喜多斋助对于时局的分析当真独到。  “(日昭语):眼下虽说刚入春,但是在座的又有谁敢打包票说今明两年刮台风的时候不会再有涝灾?”  情绪激昂!  “(日昭语):唯有西进拿下庆山,才能解开当前困扰我们的局!”  看来这位宇喜多斋助也绝非是等闲之辈啊!  (深深地享受清新的空气...)  (几日后,日昭国,本岛,古名城郊外...)  闭上眼睛,宇喜多斋助的心是放松的,因为他终于将憋在心里好几个月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他的想法太过激进,也太过大胆,但是为了解决日昭全国粮食紧缺这一问题,他必须要这么做。  要知道为了说服其余的大名,今川秀长的嗓子都快要喊哑了,毕竟西进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敏感了,稍有不慎就会让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的,尤其是这份计划的目标乃是北朝!  是这个经历了几千年岁月变迁的古老文明!  对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好在今川秀长力压群舌,好说歹说是为宇喜多斋助争取到了一个机会,也可以说是唯一的机会。  他需要带人潜入北朝腹地,在夏胥和北朝的战争尚未爆发之前,将北朝的情况率先摸个底,只有摸了底,相信今川秀长才敢给西进下个最终的定论。  若宇喜多斋助在渗透的层面都显得很是吃力,那以后就在别提什么西进不西进了,因为不管是谁来主导这场事件,日昭想吃下北朝的庆山,那无疑是以卵击石的愚蠢行为!  不过现在好了,有今川秀长的支持,他便可以放开手脚去大干一场了。  毕竟是为了日昭  毕竟是为了他的国家  所以他压根儿就不认为这样的行为属于入侵!  深深地呼吸  然后微微闭上双眼,好好享受家里的最后一丝阳光。  不过一丝细微的声响,将眼前的这份宁静给打破了。  细眯着双眼,目光穿透了散落下来的阳光,看到了藏于草丛里的她!  “(日昭语):出来吧,莲月...”  而随着他这一声轻唤,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这才看到了她的模样。  她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肉嘟嘟的脸蛋儿,那是婴儿肥还未褪去的样子,长长的睫毛让她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有神,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入春了的原因,还是她刚才去哪玩儿去了,总之小家伙这会儿的脸蛋儿看上去是红扑扑的。  不过她的身形看上去还是消瘦一些的,虽说穿着好几层,可是从袖口的方向看去,她的手腕竟会那般的纤细,纤细的程度就好比有人稍微用些力气就能将其折断一般。  她便是他的孩子。  是他宇喜多斋助唯一的女儿,宇喜多莲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2章 她是我的女儿 她是宇喜多莲月,是宇喜多斋助的女儿,是这个男人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了。  “(日昭语):父亲大人...”  看着眼前的男人,小丫头是一蹦一跳地来到了他的面前,一阵轻呢之后,便将自己的小脸儿高高仰着,就好似做了什么好事情,然后等着迎接该有的奖赏一般。  当然了,对于宇喜多斋助来讲,自己的女儿做什么事他都会喜欢,只因为她是他的唯一。  “(日昭语):手上拿的是什么呀?怎么还神神秘秘的呢?”  当着女儿的面蹲了下去,好让自己的脸可以与女儿的胸口齐平,也许这是一位父亲对女儿最大的尊重了吧。  毕竟他并不愿意让自己一直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跟莲月对话,而他也坚信莲月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日昭语):这可是个秘密呢,不过我允许你先猜一猜!”  小丫头很是俏皮,尤其是那副得意的模样,更是让她看上去极其灵动。  “(日昭语):是个秘密啊,那我可得好好猜一猜了,嗯...是花?”  双手抚着女儿的双臂,宇喜多斋助的眼里全部都是满满的爱。  “(日昭语):哎呀不是的,再猜一次,你再猜一次!”  当然了,有些时候爱是相互的,因为宇喜多莲月的眼中,也是满满的爱。  “(日昭语):哦...感觉好难的样子啊...话说莲月真的好过分呢...为什么要找到这样难猜的秘密啊...嗯...如果不是花的话...那一定是一只毛茸茸的松鼠!”  听着宇喜多斋助的话,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她的眼睛此时都快要眯成两道弯弯的月亮了。  “(日昭语):哎呀...父亲大人好过分呐...怎么会是松鼠呢?再猜再猜嘛...”  看着宇喜多斋助又一次猜错了,女儿便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日昭语):可是我真的猜不出来呢,这该怎么办呢?好愁人呐!”  这一刻,宇喜多斋助的脸上哪还有一宗之主的威严模样,这分明就是一副女儿奴的模样啊。  “(日昭语):不行不行,再猜一次嘛,就最后一次了嘛!”  不过看样子宇喜多莲月有些玩上头了啊,她明明知道宇喜多斋助猜不出来,还非得让父亲再猜一次。  可父女之间的乐趣可不就是这些吗?  在不断的宠溺之中,你关心着我的成长,而我注视着你的老去  我在你的眼中不断长大,你却距离我的生活越来越远,直至我彻底松开了手,直至我再也梦不到你  也许这会儿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日昭语):好啦好啦,就最后一次咯,嗯,你说这份秘密会不会是天上的云彩呢?”  学着小莲月俏皮的模样,让原本一直都很严肃的他都看上去和蔼许多。  “(日昭语):好啦好啦,您都猜的是个什么呀,连云彩都出来了,我告诉你就是啦,呐,这个送给你!”  看着女儿手中那颗有些脏兮兮的稗子饭团,他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不再说些什么,他就这么一把将面前的女儿拥入怀中,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日昭语):莲月...我...我...”  可真等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宇喜多斋助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只因他的心都为之哽咽起来。  大灾之年,女儿自己都在饿着肚子,可她还是将手中的稗子饭团送给了自己,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有愧于宇喜多莲月,因为他没能让女儿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他愧对于父亲这一称谓。  所以他除了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的孩子,他什么勇气都没了。  “(日昭语):父亲您怎么了?”  将身子贴实在父亲的怀中,小丫头也有样学样地拥抱着宇喜多斋助,但是因为父亲的背脊太宽了,小小的她根本就抱不住,她就只能尽可能地去抱着,又怕自己因为太过用力而将手中的稗子饭团给掉在地上,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更让人觉得心疼。  “(日昭语):您怎么哭了?”  也许是感受到宇喜多斋助的哽咽,小小的莲月轻声询问。  “(日昭语):没有,我哪有哭嘛,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个人呢,怎么会哭呢?刚才就只是沙子迷了眼睛而已...”  一边说着,一边将怀中的女儿给稍微松开,好让自己可以再看一眼心爱的她。  “(日昭语):莲月,你就是我的全部,是我的唯一,我为你感到骄傲,感到自傲。”  说罢,便看到他再次将女儿拥入怀中。  “(日昭语):父亲您也是我的唯一...”  而经过了短暂的惊愕之后,小小的莲月如实地说着。  是啊,父女二人,谁不是对方的唯一呢?  既是彼此的唯一,那也注定了这份无法被世俗所斩断的情感终究会化为牵动两人的羁绊。  如果宇喜多斋助不去北朝的话  或许他的日子  感情就是如此,虽看起来很是反复,但是事情经历的多了,自然也能看出个大概来。  就如三年之后那万里开外的陵川  天底下再没有一种武器能够割舍的亲情。  (黑潮爆发后的第十一年,北朝,凉州,陵川城东市客栈内...)  “啊?”  这是游子澈的反应,有些不可思议。  “凭啥啊,敢情我哥被白打了?”  这是陆彤的态度,很是符合她的性格,简单直接,从不做作。  “........”  这是陆泓的意思,嗯,没错,嘴巴的痛感让他还是无法开口说话。  “丫头你先别急,你先坐下来...”  看着一旁猛地站起身来的陆彤,游寿示意其稍微冷静一下。  “是啊寿伯,我和阿泓就这么被那虎妞儿白捶了,这凭啥啊,没天理了啊这!”  一边说着,游子澈一边撩起自己的衣袖,然后将自己满胳膊的青印子就这么晾着,生怕寿伯看不见似的。  “你也少说两句,瞎起什么哄!”  埋怨地瞥了一眼面前的游子澈,游寿这才将目光再次落到了陆彤的脸上,快速说道:  “你和你哥的身份,长孙达给压下来了,如果你哥选择不配合他的计划,他将会配合凉州府直接直接抓人,毕竟你们家的那档子事儿,他说他兜不住...”  黑潮?  我呸!  好大的一顶帽子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听着寿伯的复述,陆泓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看来长孙达想要将如意算盘打在陆家兄妹的身上,怕是有些难度了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3章 钳制 这是一种被人钳制的感觉。  这种感觉陆泓很不喜欢。  还不等游寿把话讲完,坐着的陆泓就有些坐不住了,只是不等他站起身来,游子澈一把便将他给按住了。  “你也别急,先听寿伯讲完!”  边说游子澈边轻拍陆泓的肩头。  “长孙达上来就给你们兄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我也只能答应,没得一点办法!”  (一声沉沉地吐气...)  看着游寿的表情,他定是尽力了,可是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还是如此有心计的长孙达呢,尽管他为了孩子们最大程度地去争取了,可是最终的结果还是很不理想。  更准确地说,是没有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时间呢?他没给个期限吗?是一年?还是几年?”  借着大伙儿都为之沉默的时候,游子澈率先提问。  “咱不可能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啊,如果咱们一直抓不到鹰犬,难不成这辈子就住在陵川了?”  这是游子澈的顾虑,更是所有人的顾虑,只不过他先将这份顾虑给讲了出来。  “半年,长孙达给我承诺了半年的时间。”  不过好在长孙达并不准备将几人一直困在这里,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陆泓和陆彤这过于敏感的身份,毕竟对于这位府衙大人,他们兄妹两个的身份就是一枚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的炸弹,而这枚炸弹的威力可不一般,指不定能炸得陵川府翻天覆地呢。  “半年?”  对于长孙达所提出的这个时间,陆彤很不认可。  “两周后陵川府会为了河祭而举办一场盛会,盛会名为王道盛会,届时他会邀请陵川的各方势力前来参会,他认为那帮潜伏的鹰犬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借着陵川城防空虚之际趁虚而入...”  说到这里,寿伯下意识地看了眼陆泓,这才继续说道:  “在王道盛会的那天,陵川府会将绝大多数的城防卫队派往南街的角斗场,用于确保角斗场现场的治安问题,而那时陵川府的城戍定会空虚,我要做的就是配合长孙莹留意那些行为可疑的人,进而对这些人试试抓捕,至于你们三个...”  看了眼小妮子后  “你们需要代表状元楼参加这次的王道盛会,然后尽可能在接下来的角逐中替状元楼拿下最终的胜利。”  游寿这话是对着陆泓讲的,因为他很清楚,眼前的这支队伍,真正的核心人物早已不是自己,更不是心性未定的游子澈和陆彤,而是眼前这个心智成熟心思沉稳的少年。  瞥了眼一旁的小妹,又看了看一脸严峻的臭柚子,陆泓快速地在桌面倒了些清水,用手指沾了沾后,轻轻地写下了几个字。  (陵川府是不是在怀疑佣兵会...)  这便是陆泓的判断,一个从未跟徐小舞和长孙达沟通过此事的人,其想法竟跟那二位是出奇的一致。  难怪游寿会将自己的主目标定到陆泓的身上。  “没错,眼下佣兵会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而且他们也有这个能力,不过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尚早,他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佣兵会有通敌的嫌疑。”  看着陆泓写出的字,游子澈和陆彤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纷纷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寿伯的脸上,也许他们两个都希望自己能够从寿伯的眼中读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吧。  不过不等二人有所收获,没想到寿伯自己先说了。  “寿伯,是不是时间一到这事儿就结束了?”  思索了一会儿工夫,游子澈继续深问。  “要么拖到王道盛会结束,要么提前揪出鹰犬,这是长孙达的原话。”  对于游寿来讲,他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去刻意地隐瞒什么。  “这事儿小妹绝不能参与!”  既然是这样  游子澈和陆泓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他便继续说道:  “事情我大概听明白了,事情我俩接了,但是有一条寿伯您...”  然而还没等游子澈把话说完,一旁的陆彤就不乐意了。  “游子澈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拖累?”  其实游子澈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意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话传到了陆彤的耳朵里,就会让对方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只见游子澈急忙替自己辩解,生怕自己被陆彤给误会了。  “那你是几个意思?游子澈,凭啥你不让我参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凭啥就只是你跟我哥冲到前头去,这事儿本就是因我而起的,我愿意为这事儿负责到底,而且我自己有手有脚,我不是个只会混吃等死的窝囊废。”  情急之余,小妮子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游子澈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些女孩儿,是我犯下的错我是不会逃避,寿伯这事儿我要参加!”  小妮子的话,让游子澈无法反驳。  (猛地一拽...)  可是这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一腔热血,立马就被一旁的亲哥给浇灭了。  因为陆泓一把将站起来的小妮子给重新按回在椅子上。  (瞪了一眼...)  小妮子就安分很多了。  示意游子澈继续说后,陆泓更是直接站在小妮子的身旁,看这架势是随时做好了遏制小妹再起身的准备。  这便是亲情啊!  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胳膊终究还是拧不过大腿啊,毕竟大腿可要比胳膊粗多了。  那么小妮子申诉成功了吗?  这还用问!  看着小妮子如此埋怨的眼神就已经能说明一切了,毕竟那份来自血脉之中的压制可不是假的。  “就按你哥的意思来吧...”  看着相继离去的两个人,游寿只能让自己扮演好和事佬儿的角色了,而最终实施这场计划的人,就只是陆泓和游子澈二人。  他们今夜要去探一探佣兵会的底  至于二人的身份  状元楼!  出了客栈,一时间没有头绪,整个人的心情就跟夜空里不断飘零的云,你明明知道云在那里,但是你就是无从下手无法触摸,你就只能眼巴巴地瞅着它,拿它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办法。  尽管它已经遮蔽了天上的月,可地上的你就是无能为力。  这便是游子澈和陆泓共同的认知,对鹰犬一事的认知。  最主要的是,他们两个连佣兵会的大门都没能走进去,就被人家给叉了出来!  (不免得深深一叹...)  “好烦啊...”  双手用力地上下揉搓了几下脸蛋儿,游子澈不禁长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4章 王二牛 看着身旁的兄弟,陆泓也爱莫能助,因为嘴巴的痛感还是让他没办法开口,哪怕他只想宽慰对方几句,此刻也都成了极其艰难的事情,所以他只能让自己保持安静,最多也就是挥拳轻捶自己的胸口,希望能通过这样的一种表达形式来告诉游子澈自己心里的想法。  说一千道一万,这狗(日)的长孙莹!  想要顺顺利利地摸进佣兵会,怕是没那么容易的,至少在眼下的这个节骨眼儿上,陆泓和游子澈想要混进去摸一摸对方的底,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毕竟这佣兵会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便能随意乱闯的地方,二人随之接触几日之后,更是坚定了自己对于此事的理解和判断,这岂是寻常人说混就可以混进去的地方?  但凡那些在陵川城生活过些许时日的人其实都很清楚,在这陵川的地界儿,是存在着势力和派系之分的,而在诸多派系当中,当属所谓的四大家族最为厉害了。  陵川府、佣兵会、云来镖局以及状元楼!  陵川府自然不用说了,府衙大人长孙达身为陵川的知府,身居官四品,这可谓是正儿八经的朝廷中人,而陵川府之所以能成为四大家族之首,靠的正是他所身着的这身官服,以及朝廷所拨给他的那一千城防卫。  可千万别小瞧了这一千人的队伍,这些城防卫可都是从军中调拨出来的真正精锐,是在战场上可以冲阵杀敌的存在。  而那天长孙莹当街扣下陆泓四人所带的人就是陵川的城防卫。  排在陵川府之后的便是佣兵会了。  说来倒也奇怪,原本陵川并没有佣兵会这个组织,只是随着黑潮爆发之后,它的身影在陵川的街头巷尾是突然涌现了出来。  就好似一夜之间生长出来一般!  没有人清楚它们的背景,更没有人晓得它们的目的,陵川的老百姓唯一清楚的,就只是那一次的冲突  那夜佣兵会带人扫了云来镖局的分舵,而后张家的兄妹三人竟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这可就有些意思了。  一个是在江湖上存在已久的老牌势力,其中幕后的大老板更是朝中贵人,可即便是这样,镖局的分舵还是被佣兵会的人扫了,不仅如此,分舵拿事儿的三人更是敢怒不敢言  说实话这事儿即便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可时至今日长孙达也都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缘由。  再别说徐家姐妹所控制的状元楼了,一个连护卫都没有的势力,又岂能跟上述的三家相抗衡呢?  所以自打那夜陆泓和游子澈被佣兵会的护卫们给叉出来之后,他们两个就应该晓得,眼前的这座宅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的。  之后的一段日子,虽看似过得平淡,实则暗潮汹涌,尤其是距离河祭的日子越来越近,让所有因鹰犬一事而受到牵连的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压力。  尤其是长孙达  因为凉州府来信了,让他在一个月内将陆家兄妹押解至安阳城,如若超过所规定的期限,他这个陵川知府也就算干到头了。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走漏了风声?是谁出卖了他?  而再有一周就是他所提到的河祭了。  风雨欲来  大厦将倾  都说人在走运的时候,犯瞌睡了就会有人给你递枕头,肚子饿了就会有人给你送吃的,这话可真做不了假。  看着面前排起的长队伍,游子澈无意识地看了眼一旁的陆泓,当然他的目光还是敏锐地被后者所发现,对此陆泓就只是轻笑着用手肘撞了撞他,而后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块牌匾。  佣兵会  只是今日的情景和往日的略有不同,也不知为何,今日在佣兵会的门口竟然破天荒的排起了队伍,看来他们对即将到来的王道盛会志在必得啊!  不过想来也是如此,毕竟谁能拒绝一千城防卫呢?  那可是实打实的香饽饽啊!  只不过陆泓和游子澈都没有想过,佣兵会的路数竟会如此的生猛!  他们竟然搞起了临时性招募,而招募的条件那是相当的宽松,凡是前来报名的人员,是不需要进行身份甄别的,也不需要进行体格上的筛查,就只需要报名的人当着招募官耍上几招把式就成。  简单粗暴,却极其有效!  因为成与不成,其实三两招也就能看个大概了,对于那些借着报名人数过多而企图浑水摸鱼之辈,佣兵会的招募官们向来都没什么好脸色的,像是打上一顿再呵斥走对方的这类套路可谓是极其常见的。  当然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对于那些脾气暴躁又没什么真本事的街头混子,一看自己没有被招募官给选中,便指着招募官的鼻子开口就骂,亦或者对着佣兵会的门头冷言讥讽,当然了这些人的下场就要比上面的那群人惨的多了。  没有真本事还敢叫嚣挑衅,这不就是老寿星上吊,茅坑里打灯,找死呢嘛!  所以别看这条队伍排得很长,但是向前挪步的频次却很快,最起码比他们入陵川城的时候所接受到的城卫盘查要快上许多。  还没有排多久,游子澈就已经排到了整条队伍的最前头了。  “赶紧给老子滚远点儿...”  看来自己面前的这位招募官脾气不太好啊。  “下一个!”  跟陆泓简单对视一眼,游子澈便上前一步。  “姓名!”  快速地扫了一眼游子澈,招募官一边喊着,一边准备落笔。  “王二牛...”  王二牛,这是徐小舞给他安排的假身份,毕竟游子澈的大名佣兵会可是有所记录的,他若想悄无声息地渗透到佣兵会的内部去,是断然不可以再使用曾经的名字,只有给他一个假的身份,才能够确保他在调查鹰犬一事的期间,不会因为自己身份的暴露而身陷危险之中。  当然了他游子澈有个假身份,陆泓自然也是有的,而陆泓的假身份就叫李斧头。  不过有啥说啥,别看徐小舞聪明无比智商超群,但是她起名字这能力还当真有待提高,什么王二牛和李斧头的,真的是绝了。  因为  “王二牛?这什么狗屁名字,你爹妈没读过书啊!”  听着游子澈的回答,那名记录报名人员花名册的招募官不禁面露一丝鄙夷,只见他微微地将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王二牛这三个字落在册子里,整个人就稳稳地坐在凳子上,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视。  当然了,对于游子澈来讲,王二牛的父母有没有读过书不重要,王二牛这个名字土不土也不重要,毕竟他也不认识这个叫王二牛的人,他只是借了此人一个身份而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5章 李斧头 名字就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别人对自己的称呼而已,对于眼下的陆泓和游子澈来讲,当真没有那么重要。  再者说了,眼下他们二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鹰犬一事上了,不揪出藏于背地里的祸根,他们一行人就不得离开陵川,不将鹰犬的事情查明,长孙达就会拿着镇西府的事情继续做文章,继续给众人施加压力。  当然了这会儿的他并不清楚,凉州府早已知晓了陆泓和陆彤的事儿了,而且给长孙达也下了死命令,让其在一个月内交人  游子澈本就是个放荡不羁的人,这样束手束脚的感觉,当真让他很是不舒服,可为了小妮子的安全考虑,为了自己兄弟的性命考虑,他只能任由其摆布,哪怕自己对此再有怨言,也只能把这些牢骚再重新咽回肚子里去。  所以就权当眼前的人是个屁就好了。  挤出一丝尬笑,好让自己与当下的角色更能相融。  “俺家都是些下地干活的庄稼汉...”  一边说着,游子澈一边将怀内的物件儿给掏了出来,可是没等他将手中攥着的东西放在招募官的跟前,对方就一挥手将他手里的东西给打掉到地上去了。  仔细一瞧这才明白,所谓的物件儿就只是一颗发褐的芋头  还是被人掰成两半的那种  难怪招募官没有看上眼呢,就这?  哎还别说,就这!  (嗤之以鼻的一声哼)  “再别丢人现眼的了,赶紧地把你的本事亮一亮,没瞅着后面排了多少人?”  用笔尖指着游子澈身后的队伍,招募官可没说假话,就这一长串儿的人,看来今天他想要早点下班去喝个花酒的想法算是要破灭了。  美丽的泡沫  “好的...好的...”  一边说着谄媚的话,游子澈一边撸起袖子,顿时间这一通杂乱无章的拳法使出,还当真是有模有样的,一会儿跳起来大喝一声,一会儿又来一招鲤鱼打挺,要不就是一记猛虎下山,好不威风。  “呦呵,看不出来这庄稼汉有点把式啊!”  看着眼前的游子澈,倒真让这名招募官有一种眼前一亮的错觉,以至于他的视线开始随着游子澈不断游离,那两颗眼珠子是一会儿朝着左边瞅瞅,一会儿又朝着右边看看。  当真显得有些滑稽。  “咋样,俺使得还成吧!”  要说这游子澈还当真是有些厉害,他的演技也可以说是极好的。  试想一下,平日里他的训练量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尤其还是在他被皇甫兰盯着的前提下,他在练功这方面所下的狠劲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来的,所以别说这会儿的蹦蹦跳跳了,就算让他从此刻开始一直蹦跶到晚上,相信他也不一定能感觉到累。  可现在呢?  且看看他不停喘着粗气的样子吧,脸蛋儿看起来红扑扑的,甚至连脑门儿上都铺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时不时的鼻子也抽搐一下,好让自己看起来的确是费了大劲了。  看着游子澈如此卖力地表演,身后的陆泓顿感压力。  这颗臭柚子  是不准备给我活路啊!  “你去那边儿排队拿号吧!”  飞快地将王二牛的名字写在了花名册上,招募官便用笔尖指着陆泓继续喊道:  “行了别挡道了,下一个!”  这就算通过了?  对于招募官此时的敷衍,游子澈虽嘴上没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心里早已将对方的母亲问候了好几遍了,看似好像左顾右盼地寻找,其实是在给身后的陆泓使了使眼色,待后者接到了自己所发出的讯息,他这才朝着招募官又尬笑一声,便朝着对方用笔尖指着的位置是一路小跑。  “叫啥?”  看着嘴巴还满是伤痕的陆泓,招募官也为之一愣!  这是个啥情况?  这人还能开口说话不?  但是游子澈有属于他的张良计,这并不代表陆泓就没有独属于自己的过墙梯。  只见他并没有选择跟招募官废什么话,就这么直接耍了起来。  既然你游子澈拳腿并用,那咱就看看谁家的拳法更为好使吧!  这一通炮拳下来,是舞的无比霸道,是一会儿虎一会儿鹤的,上中下三路齐开,好一个霸气威武。  待舞完之后,不等招募官为之反应,陆泓便一把夺过了对方手中的笔,是用着一种很是别扭的握笔姿势写下了一个歪七扭八的‘李’字,这便是他的姓了。  至于他的名?  他就只是在这个‘李’字的一旁画上了一把小斧头。  感情他的新身份还真叫李斧头啊!  “斧头?”  盯着自己眼前的花名册,更准确地说,是盯着被陆泓给画的歪歪斜斜的册子,招募官的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滚那边去!”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急忙翻页。  只因陆泓的这一把斧头画上去,之前的那页算是白写了。  瞪着远去的陆泓,招募官又大声喊道:  “不会说话的就别他(妈)的排了!”  呵呵  这句话好有针对性啊!  当然了,陆泓的一举一动游子澈可是看了个明明白白,所以当前者也排到了这里,后者忍不住地朝着他竖起了拇指。  这一招真的绝!  只是当陆泓跟着游子澈来到新的队伍后面,看着面前那乌泱泱的人群,两个人都很无语。  排队  又是排队  若是只排上一小会儿,那人还能坚持得了,可要是无休止地在排,这对于他们两个来讲都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无论是生理上来讲,还是心理上来讲,皆是如此。  要知道这二位爷可是空着肚子来的,他们两个早上起来后可是啥都没吃,方才没耍把式之前,腹中的饥饿感倒不是那么明显,可随着两个人纷纷一通吆喝之后,这肚子立马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咕噜噜...)  (这是一声源于肚皮深处的哀鸣声...)  “我就说咱要不先吃点儿再来,你非得拉着我不让我吃,说什么很快就能搞定,到时候再吃也来得及,好嘛你且看看这队伍排得有多长...”  无力的吐槽,只因肚子里的哀鸣是越来越频繁了。  捂着肚子,游子澈一脸无奈。  而陆泓对此也没有办法。  因为他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如果他知道今天的佣兵会竟能如此热闹,相信他一定会先拉着游子澈去吃饱喝足之后才赶来的,毕竟他不认为自己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6章 凉州的特色 不过好在这样的煎熬并没有持续太久  (同一时间...)  “今儿个有些冷啊寿伯。”  两只手就这么挽着寿伯的胳膊,陆彤是看看这里又瞅瞅那里,眼睛都快要忙不过来了,当俩人来到了一处羊杂摊的摊口,小妮子不免嘟囔了一嘴。  “眼下就快要小寒了,这温度自然也会冷起来的,不过要想真的感受到冬天里的寒气,那怕是还得等到大寒才行。”  一边耐心地给小妮子解释,寿伯一边对着老板招呼:  “老板,两碗羊杂...”  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正要坐下的陆彤,轻声询问:  “还是老规矩?多辣子多醋?”  好嘛  那头游子澈和陆泓正饿肚子呢,这头游寿和陆彤就开始多辣子多醋的享受起来了,可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那必须啊,要不吃着没啥味儿啊!”  不过说实在话,小妮子的口味可不是一般的重啊,要知道这羊杂汤已经是有些许的味道了,可是听寿伯的意思,她还觉得没啥味儿?  “老板,一碗正常做,一碗多辣子多醋!”  老家伙还是太宠她了啊。  “辣子跟醋...二位自己调就成!”  难怪这家羊杂摊的客人看着这么多呢,就老板这服务意识,那肯定是没得挑的,因为寿伯这边才刚一说完,那边的辣子碗和醋罐子就已经被老板给亲自端到了桌子上了,一边解释,一边将手里的家伙事儿给放了下去。  好  真的好!  才不一会儿的工夫,两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就端上了桌,当然了跟寿伯的那碗相比,陆彤的这碗就看上去恐怖多了,那红通通的辣子油再加上那一撇醋下来,这味道简直绝了。  “你确实可以!”  这便是老爷子对小妮子的评价。  待吃饱喝足之后  看着游寿准备掏内兜呢,小妮子赶紧把老爷子给一把按住了。  “寿伯您干嘛啊,今儿个不是都说好了吗,全程由我买单的,您赶紧地别再嚷我了,收回去收回去...”  哪怕游寿的手都已经快要从内兜里掏出来了,可是他还是没能拗过小妮子,这拉拉扯扯一番之后也就作罢了,既然晚辈想要表示几分,自己也就不能太过于坚持了。  即使他很清楚小妮子本就不太富裕,可以说她身上有多少钱银,老家伙心里可是透彻得很的,而且再说了,小妮子身上的这些钱还不是从游子澈那里给赚来的?  当然了话虽如此,但小丫头的这份心,还是让游寿很是感动,这么一对比的话  游子澈这个臭小子,长这么大也不说请他老头子喝一顿,白养活这么大了!  (一阵窸窸窣窣)  “老板多钱?”  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那处暗兜,陆彤轻声问道。  “四十五钱!”  两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就要她四十五钱,真是家黑店啊。  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陆彤,寿伯也只是笑笑不说话,说实话就这般爱财的小妮子,她可当真是太可爱了。  “寿伯,这家咱以后就别来了,两碗就敢要咱四十五钱,太黑了...”  掏出了四十五枚铜钱,将其安静地放在了桌子上。  “钱放下了啊!”  朝着还在忙活的老板喊了一嗓子,小妮子这才准备拉着一旁的寿伯一并站起身来,可就在这时  让人讨厌的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竟是之前与陆彤有着极大冲突的长孙莹。  “老张,照旧!”  听她这口气,这家羊杂汤她好似经常前来光顾。  “哎哟,您怎么今儿个有空过来了,话说好久都没见过您了,怕是得有半个月了吧。”  看着眼前的长孙莹,老板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是屁颠屁颠儿地来到了她的跟前,一边帮她擦着面前的桌子,一边寒暄了起来。  “嗨,甭提了,还不都是那些破事儿跟耽搁的,这不看着这两天嘴巴有些淡了,就寻思着到你这儿来喝碗汤,老张你也晓得的,我那儿的灶确实不咋好吃。”  这一刻,她哪还有前几日的那般狠辣,也许是因为此刻的她就只是穿了一身干练的素布衣服,导致她整个人气场都变得柔和了几分,亦或许是因为此时的她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整个人看上去就跟邻家的姐姐一般,总之当她将筷子从筷子筒里抽出来的时候,不认识她的人一定会将她认成寻常的百姓的。  “瞧您说的,我这儿也不过是些家常饭菜而已。”  待擦干净了桌面,老板又钻进了自己的小灶房了。  “行了咱俩别在这儿寒暄了,我都快饿死了!”  一手握着筷子,一手扶着桌子,长孙莹竟跟此前有着如此大的差别,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女人本多变啊。  “得嘞,马上就好!”  起初的时候,陆彤就只是觉得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好似在哪里听到过,可真等到她将目光落到了对方的身上,小妮子内心之中的那股子火气是立马就冒了上来。  还不等游寿想要拽住她,这妮子便已经手攥拳头的是朝着长孙莹所坐着的方向冲了过去。  (嘭)  只听到这一声闷响,游寿再想要出面制止俨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为此刻的小妮子早就一脚将长孙莹面前的桌子给踹得翻了一圈儿,而方才的这声就是桌面摔在地上的声音。  当然了长孙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辈,原本她的注意力压根儿就不在陆彤这边,她本来就只是想着天冷了过来喝碗羊汤的,可是没有想到,这热腾腾的汤还没端上桌呢,自己面前的桌子就已经被人给一脚踹翻了,定眼一瞧儿,这可真是巧了!  还当真是冤家路窄啊!  猛地站起身来,没有多余的解释,一把先将面前的陆彤给用力推了一下,而瞬间的力量也让小妮子连续后退了好几步的距离。  “吃个饭都不得安生!”  将手中的筷子随意一丢,便看到长孙莹双手瞬间握拳,不给陆彤丝毫反应的机会,一拳就朝着小妮子的面门袭去了。  至于陆彤  她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她本身就是一个极具凉州特色的质朴之人,那么这所谓的凉州的特色又是什么呢?  如果能用拳头去解释的,那是绝对不会用嘴巴去解释的。  这便是凉州的特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7章 这次没吃亏 打起来了  陆彤这个小妮子又当街和人打起来了,只不过这一次跟她对打的人变成了陵川府的大小姐长孙莹!  不过有一点小妮子貌似忘记了,那就是面前的长孙莹可跟云来镖局的那帮伙计不同,这家伙可是有真才实学的,因为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位陵川府的大小姐可不是吃素长大的,彼此之间的接触让小妮子接连吃亏,两个人打的是有来有回,可当真令人大为吃惊。  当然了陆彤因为自身的本事和能力有限,这也让两个人的较量看上去多了一丝的寻常。  而长孙莹自己的套路也极其简单,一拳一脚皆是有板有眼的,并不是江湖门派所施展出来的那种很是飘逸的章法,所以她们两个的搏斗就没有多少的可观赏性,因为两个人打来打去的,打到了最后也就演变成你揪着我的头发,我扯着你的头发,就这么同时弯个腰低个头,让人看着其实还挺尴尬的。  “撒手!”  此时的小妮子好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  “你撒手!”  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啊?  好似之前游子澈和陆泓就是这么打的。  不过现在的对象却成了长孙莹和小妮子  “你撒不撒...”  只不过这后续的事情,就又有些不同了,因为那会儿的陆泓和游子澈选择了撒手,选择了让彼此都能保全面子的一种方式,而现在的小妮子和长孙莹却不是这样选了。  只因小妮子越发卖力地扯着对方的头发,很明显她选择了一种更为野蛮的解决方式。  “我让你扯...”  好嘛,来呀,相互伤害啊!  一时间,游寿竟无从下手  这就叫女人打架  当然了对于羊汤摊的老张来讲,桌子翻了还可以再摆正,可这二位若是打出个震荡来,那他这生意以后可就没法做了啊。  “别打啦...别打啦...”  急忙将手中刚端出锅的羊杂汤是再一次倒进锅里,随意地将手中的空碗放于灶台,老张便慌里慌张地上前拉架了。  只不过这个结果  那是相当的感人啊!  (半个时辰之后,陵川府...)  看着鼻青眼肿的两个人,长孙达陷入了沉默,徐小舞陷入了沉默,甚至连游子澈和陆泓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因为在座的几位都想不明白,这都已经翻了篇的事儿,怎么这二位姑奶奶又打起来了?  如果只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动手,那这事儿其实还好处理,可眼下的这个情况是陆彤和长孙莹俩人互相不让,从这两人此刻的状况来看,就只能说是半斤八两了。  除了各打三十大板,没人能提出更好的建议了。  “嗯...你们俩...谁先动的手?”  眼看着在场的几人是没一人愿意挑这个头,长孙达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来了,只不过眼前的这二位,那可真是  令他为难呀!  “她...”  “她!!!”  嚯  连告状都能在同一个频道上  可真是有默契。  只不过这般的默契对于长孙达来讲,那可就让他头疼咯。  “寿伯啊,你是当事人,给评评理吧。”  都知道这本就是一场断不干净的官司,长孙达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只见他很是不要脸地将这块烫手的山芋是丢给了游寿。  管他呢!  只要别让自己太难堪就成!  “啊...”  “额...”  “这个...”  一时间,就连游寿都为之语塞。  由此可见想要说明白这件糊涂事情,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不如这样吧!”  眼瞅着游寿这个那个的是半天憋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这最终能断得此案的人,还得是她!  长孙莹的亲小姑!  也是将她一手拉扯大的那个人。  “让她俩再当着咱们的面打一架,不管谁赢谁输,这事儿就算彻底翻篇儿了。”  哎,还别说,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因为所有的人都清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陆彤和长孙莹也不可能再打起来,这人多少还是要个脸面的,一个是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儿,一个是当着自己亲哥的面儿  所以当小姑说出这份提议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免向她投来了一份佩服的眼神,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佩服。  这般短的时间里,竟能想出如此绝妙的好办法来,若没有个大智慧在脑袋瓜里,谁会信呢!  果不其然  俩妮子就只是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虽没有再动手的迹象,可是这眼神里该表达的那股劲儿谁都没落下。  “行了行了,这一天天的都闲得没事干是吧...”  当结案的响堂惊木为之落下,这事儿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不过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陆彤这小妮子最起码没怎么吃亏,这就算是最好的一个结局了。  “咱走着瞧!”  不过这一幕现在看来还是很可笑的,因为哪怕自己的手已经被亲小姑给拽着了,可是长孙莹还是扯着脖子朝着陆彤所在的方向是冷不丁地吼了这一嗓子。  “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只不过她的这一嗓子却是狠狠地打了长孙达的脸!  “切...我才不怕她呢!”  当然了,小妮子在这点上就要显得聪明许多,因为她方才的这话可是压着嗓子说给陆泓的。  (支支吾吾也听不清楚说些什么...)  虽说陆彤猜不出哥哥想要表达些什么,不过她也不傻,她还是能从哥哥埋怨的眼神里察觉出对方的意思,既然是这样,那就这么着咯!  不过有一说一,说到底长孙莹还是吃了瘪。  毕竟她只是学过几天把式而已,她跟陆彤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最少后者可是很系统地学过剑冢的套路和招式的,这就相当于一个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而另一个则是学过几年搏击散打的小教练,这一通王(八)拳轮下来,老百姓铁定是要吃亏的。  “吃亏了?”  看着一路上闷闷不乐的长孙莹,小姑不禁微笑着问道。  “怎么可能,就她那小身板!”  这该死的面子  只见长孙莹就好似被小姑踩到了自己的尾巴一样,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当真好玩极了。  毕竟才十七岁的年纪,心智也成熟不到哪去的,再加上自幼她就被长孙达给宠溺着,难免会有些大小姐的脾气在身上,这些都是可以被理解的,要不然她长这么大也不会没有朋友,当然了如果徐小蝶是她的朋友!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她到底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大姑娘啊,也难怪今天的这场案子不太好断了,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五岁,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是超过了十八岁的年纪,这可不就是小孩儿打架吗?  “我能看出来那小姑娘是练过的,不过没事儿的,拳脚上吃些亏也没啥大不了的。”  拉着长孙莹的手,小姑的话总是让人心里踏实。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8章 爱占便宜的小吃货 陆彤终究是占了点小便宜!  从长孙莹这副吃了瘪的模样来看,应该就是这样了。  “小姑,我也练过呢,钱师傅现在整天让我舞刀弄棒的呢。”  拉着小姑一并坐在了花园的一处,长孙莹看来还是有些怨气的。  “我刚才就是走了个神儿,这才让那丫头给占了便宜,不过下一次我肯定不会这样了,小姑您且看着吧,下一次我一定揍得她满地找牙。”  一边说着,一边向小姑挥了挥自己的拳头,好似她真能办到一样。  “小姑信你,小姑又没说不信你说的,瞧把你激动的,这打了打了骂也骂了,肚子也该饿了吧,听说你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怎么吃东西呢,刚巧我出门前蒸了些点心,这会儿估计快要出锅了,你要是一会儿没啥事儿了,不如到我那儿去吧,刚好尝一尝。”  不得不说,小姑的笑就好似春天里的暖阳,总能让长孙莹感到一丝的温暖和惬意。  “真的吗?那可太好啦,小姑您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姑了,我真是太爱你啦!”  一个虎扑,长孙莹便将她的小姑给拥入怀中,那笑容可真是灿烂啊。  “有豆蓉馅儿的吗?”  “有。”  “那绿豆沙的呢?”  “也有。”  “那个...那个...”  原来她还是个小吃货啊。  当然了,好吃可不止是长孙莹  (这一通狼吞虎咽...)  “丫头你慢点吃...”  看着眼前大口大口朝着自己嘴巴里塞着饼子的陆彤,游子澈就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他又兴奋又紧张,又激动又谨慎,竟还是位吃播爱好者。  当然了,这也是陆泓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家伙爱看别人吃东西,尤其是当着他的面去吃东西,吃得越多他看着就越高兴  这都是些什么怪癖!  一个是没办法开口讲话的哥哥,另一个是只顾着看小妮子吃东西的怪咖,现在唯一还算正常的人,也就只剩下游寿一位了。  看着如此吃相的小妮子,老家伙不免开口提醒道。  “寿伯您是不晓得,我刚才使了多大的力气,这会儿我真饿得厉害,您先让我吃几口再说啊。”  含含糊糊的也听不清楚小妮子到底说了个啥,不过有句话在场的三人却都听了个明白,那就是让她先吃几口再说。  得嘞  那就只能这样了  这一口饼子一碗粥的,没想到三下五除二地,桌上三四张饼子就被陆彤给一个人消灭了,看来这小妮子是真的饿了。  “你俩不吃点?”  不过有件事倒是奇了怪了,那就是陆泓和游子澈竟然不开口吃点?  要知道平时的时候这两个人可是抢着吃东西呢,那样子就好比饿死鬼投胎,可令人奇怪的是,这两个人今儿个怎么这般反常?  莫不是两个人在去陵川府之前就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吗?  那当然是吃过了,而且还吃得很是丰盛呢!  有酒有肉,好不快活!  可是老话说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而人在做天在看,现在看来这才是人世间最为至上的大道理。  当那个女人醉醺醺的一头冲进了客栈  游子澈的表情立马就变得有些  谨慎!  而陆泓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惊讶。  当然了,正在疯狂填塞自己嘴巴的小妮子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  先是疑惑,而后是诧异,再后来的好奇,直至最后的震惊。  只因她看清了对方的长相,晓得了对方的身份。  “不吃了!”  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游子澈,当然了小妮子还顺带地瞪了眼陆泓,是气的是什么都吃不下了。  还不等这当哥的开口去解释,丫头便负气般地独自回屋去了,只是在她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朝着游子澈身下的板凳腿儿是来上一脚,而她的这一脚也如愿以偿地让这颗臭柚子摔了个屁股蹲儿。  看来小妮子是真生气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前些日子所发生过的事儿,她可还没忘呢,所以当她看清了眼前女人的真容之后,往日里所积压在她心头的那种恨意是怎么压都压不住的。  因为不管怎么说,眼前的人都跟陵川府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小妮子对于陵川府的认知,当真就只有讨厌了,若不是长孙达拿她跟陆泓的秘密相要挟,以她为人处世的风格来看,她是铁定不会趟陵川府这趟浑水的。  毕竟鹰犬一事可大可小,尤其是眼下的时局并不太平,西固的局势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这事儿可当真不属于她这样的小人物所能玩儿得转的。  而且再退一万步说,如果鹰犬一事一直就这么拖着,如果长孙达不愿意信守承诺,那么届时她和陆泓又该如何呢?  跑?  怎么跑,这么大一座城,她们该朝哪里跑?  而且她们真就可以顺顺利利地跑出陵川吗?  即便能活着离开陵川,难道她们还能跑得出凉州吗,还能跑得出北朝吗?  太天真了!  对于陆家兄妹来讲,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祈求上苍垂怜,然后将这份祈求化为一种继续前进的动力了。  除此之外,哪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而且长孙达会给他们选择的权利和机会吗?  所以对于陆彤来讲,她对陵川府这帮人当真是没什么好感的,甚至在她看来,上至长孙达下至府内看家护院的衙役,一个个都是只会欺压老百姓的坏人,而绝非是明是非的青天大老爷。  负气离开,便是小妮子最为直接的回答了。  当然了她之所以负气离开,也和来的人有密不可分的联系的,因为此时来到这里的人并非她人,而是徐小蝶!  虽然她并不清楚徐小蝶怎么突然来找她们  可自打那天长孙莹当街抓了她们之后,当徐小蝶就这么站在长孙莹的身后,在小妮子的心中,就已经给她也钉上了一个无法撕去的标签了。  坏女人  这才是小妮子会负气离开的原因了,只因在她的世界里,徐小蝶和长孙莹是一伙的,都是曾经欺负过她和她哥的坏人。  (含含糊糊的也听不清嘴巴里到底在嘟囔着什么...)  一看小妹独自离开了,陆泓自然也就不能继续待着了,毕竟对于他来讲,小妮子才是他心里最为重要的人,才是他必须要为之守护一生的人,而为了自己的妹妹,他可以为其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所以陆泓的态度其实也变相地表明了一切,只见他快速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游子澈的肩头,好一幕语重心长的交心之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9章 男男女女 很明显,在这个问题上,陆泓是向着小妮子陆彤的。  当然了,经过了这些天的接触,游子澈又怎么可能不晓得陆泓此刻的真实想法呢?  至于寿伯  这老家伙就更是人精了。  他一看兄妹两人一个个地都撤了,自己也就抿了一口杯中清水后,如方才的陆泓一般,是耐人寻味地看了眼游子澈,随后也拍了拍这孩子的肩头便离开了。  就只将游子澈一人给留了下来。  只不过有一事寿伯并没有讲出来,但是他相信自己心里的判断,也相信陆彤的判断,只因眼前的这个醉酒的女人  天下之大,所有的事情都会讲究一个因与果,很明显眼前的这份果,是有人提前种下的因,现在因果循环呼应,便不是他所能去干预的了。  唯有离开  所以寿伯是跟着陆泓一并走的,至此现场就只剩下了游子澈,以及眼前这位瘫软着趴在桌上的醉酒女人了。  看着眼前的女人,游子澈不免陷入了沉思之中  为何要主动招惹她?  自己这不是犯贱吗?  哎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己实在是有些闲得慌了!  就如游子澈此时所想一样,若他当日没有主动招惹对方,相信他跟她也不会出现今日的这份尴尬,完全就是因为他没能控制住自己,若他能有陆泓一半的沉稳的话  (一声无力的叹息...)  缓缓起身,在斟酌了好半天之后,游子澈这才俯下身去,将瘫软的趴在桌上的女人给扶了起来,用余光瞥了眼对方的侧颜,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的侧颜,其实还可以,虽没有皇甫兰的那般惊艳,却也胜在婉约,这送上门儿的美食,如若就这么白白的扔了,是不是有些怪可惜的  要不怎么说寿伯是个老江湖呢,因为当游子澈扶着喝大了的女人回到屋里的时候,老家伙早已不知去向了,就只是在屋内的桌面上放了两个空杯子,然后摆上了一壶早已没了温度的凉白开。  不过在游子澈的记忆里,他能很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桌子上可是没有水杯和凉白开的壶的,因为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些家伙事儿是寿伯整的!  这个老家伙  一方面天天催着他跟皇甫兰的婚事,一方面又不断地给游子澈擦屁股,真的好矛盾啊!  不过有一说一,在宠溺游子澈这方面,老家伙可当真是做到了极致,甚至可以说句不用负责的话,纵观整个九阳山,除了寿伯之外,如此宠溺他的人可没几个了。  只是爱与爱不同,宠与宠也不同,不同的人会迸发出不一样的因果,就好比皇甫兰!  她爱他吗?  或许这个问题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可对于游子澈来讲,他爱她吗?  爱?  也许会吧,但如果真的爱的话,他又怎么会连夜逃出九阳山呢?  可如果说不爱,以游子澈的身份和地位,他又岂能让皇甫兰骑在自己的脖子上耀武扬威呢?  所以这就又回到了因与果的循环之中了。  当然了有一件事游子澈还是做得很有底线,那便是不管他在外头玩得如何花哨,他是绝不可能去碰外面的女人的,也就是说,逢场作戏可以,喝酒吹牛可以,说几句乱人心弦的甜言蜜语也可以,但是真等到对方上了头,真等到怀里的女人想要再近上一步,他总是能找到各种的理由去拒绝对方。  就好比前几日他还主动带着陆泓去潇洒,可是当时的二人当真就只是喝酒吹牛去了,至于其他的环节,他们两个还真没有做过什么越界的事儿!  所以他直到现在可还是  套用一句北梁民间的俚语,那便是:  玩归玩闹归闹,别跟大哥开玩笑,家里住着母老虎,锤人还戴一副手套!  (翌日...)  日上三竿,也就到了他和陆泓正式去佣兵会报到的日子了,可是陆泓等了许久,也没看到游子澈的身影,既然人还未起来,那便先吃了早点再说吧。  要上一碟咸菜,来上几张干饼子,再美美地喝上一大口稀粥,啧  这感觉当真舒服极了!  要知道睡了一夜之后,每个人的肚皮都已经瘪了下去,毕竟几个时辰不吃不喝的,是个人怕是都遭不住这份折磨吧。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话可是自老祖宗那辈儿就流传下来的至理名言,再说人活着可不就图了吃饱穿暖有屋住吗?  瘪着个肚子不吃不喝,那不是脑子有泡呢嘛!  所以咯,与其坐在大堂里干等,倒不如先让自己的肚皮好好地爽一爽,端起面前的碗,贴着碗沿儿猛地吸溜一口,好让口腔里的那股暖流可以瞬间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再就着咸菜大口地啃上一口饼子,这个滋味  当真绝了!  “哎呀哎呀,实在对不住啊,起晚了起晚了...”  忽然,就在小妮子端着手里的碗要再吸溜一口的时候,游子澈的声音顿时传来,当然了从下楼梯的声音来判断,此时过来的可不仅仅只有臭柚子一人。  看着眼前这位顶着一头散发还没来得及好好梳理的徐小蝶,陆泓便发话了:  “这个...”  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几位却都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而从小妮子此刻的反应来看,想必昨夜里陆泓可没少花心思,要知道想让小妮子去接受一个人,并且还能让她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接受这份解释,其实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毕竟是十一月份出生的女娃娃,这心里本就跟块儿明镜一样。  “别问了,回头跟你讲...”  不等大伙儿招呼,便看到游子澈拽着徐小蝶一并坐到了桌上,用胳膊肘顶了顶一旁的陆泓,对其使了使眼色,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当然了,就陆泓这股子聪明劲儿,他也就不再问了。  “哎哎呀,这一夜过来还真是有些饿了呢,看这粥熬得,那叫个美啊...”  赶忙替一旁的女人先盛上一碗后,他这才给自己盛上一碗。  也许是凉州的民风导致吧,总之生活在这里的人好似都是这么喝粥的,也不需要筷子,就这么一手托着碗底,然后将盛了粥的碗端在了面前,微微朝前倾上一倾,嘴唇刚好可以搭在碗沿儿,细眯着双眼,美美地来上一口。  当然了,这名女子的吃相也不怎么优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0章 蝶儿舞啊舞 看着眼前的徐小蝶,众人皆心生困惑,因为每个人都对这个女人的到来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了,相信这个谜团并不会困惑众人太久。  “你姐叫你来的?”  待半碗粥下了肚子  寿伯也就摊牌了,至少他觉得有些话是需要他来开口问的。  至于这话里的意思  “是我自己要来的,跟她没关系。”  冷不丁地被寿伯这么一问,女人倒还真的被问得停顿了片刻,只不过她将自己心中的那份慌乱隐藏得很好,所以在外人看来,她就只是吞咽了几口粥而已。  简单的回答,却又让人找不到任何的话把子。  “哦...”  夹起一根咸菜,将其放在粥里,寿伯喜欢这么吃。  “来找他们两个?”  猛地吸溜一口,好家伙老头儿的压迫感当真十足啊。  “不是,我是来找他的。”  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游子澈,徐小蝶说得很是平静。  “嗯?”  听着徐小蝶的回答,倒是让寿伯起了疑心。  “今日你们就离开陵川吧,铁场的人昨日已经进城了。”  徐小蝶忽然说到了铁场!  “铁场?”  听着徐小蝶的话,游寿的表情立马就显得谨慎了起来,当然了作为一名标准的吃瓜群众,小妮子的眼神自然也就闪起了光,好一副坐等吃瓜的模样。  “啥啥啥?”  要说小妮子哪哪儿都好,可是这爱打听小道消息这个毛病,可当真能给她减不少分儿呢,要不然小妮子铁定就是个完美的邻家小妹了。  (含含糊糊听不清楚...)  当然咯,作为跟陆彤一并生活了几十年的人,这当哥的还能不晓得自家的妹妹是个什么德行?  眼看着寿伯的表情都变得不太对劲了,心思缜密的陆泓赶忙摇了摇小妮子的肩膀,好让她安静一会儿。  “哎呀你老这么晃我干啥啊...”  不过陆彤貌似还不明白自家的哥哥为啥要晃他。  (含含糊糊...)  虽口不能言,可陆泓还是想尽可能地通过自己的表情来让小妮子明白,只不过这个效果嘛  “哎呀烦死了,听不清你要说些啥...”  也不管陆泓如何吹胡子瞪眼睛的,小妮子就将自己的注意力又全部放到了游子澈和寿伯的身上去了。  “寿伯,她的话可信度不高啊。”  用手不断地敲击着桌面,游子澈的反应很是真实。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眼下正值多事的时候,我们万万不可大意了。”  游寿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啊。  “徐小姐,你可亲眼看到了铁场的人?他们一行几个?眼下住在什么地方?还有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游子澈?另外府衙大人让我们处理城内的鹰犬一事,承诺王道盛会结束后才会放我等离去,可眼下距离这王道盛会还有一周时间,此时你让我们离开,这事儿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  这不,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寿伯先给徐小蝶抛出了好几个实质性的问题出了。  “游老先生,多余的话我就不展开讲了,我只想告诉你们,铁场的人已经得知了他在陵川的事儿了,一旦他们从镖局夺回货物,便会立刻着手抓捕他,他们这次来了七个人,而且个个身手不凡,就仅凭你们四个,肯定不会是其对手的,至于长孙大人那边,我会随我姐姐说,让她去做做陵川府的工作。”  至于徐小蝶口中的他,所有人都知道此处特指游子澈。  “货?什么货?”  而寿伯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云来镖局抢了铁场的货!  这货会是个什么宝贝物件儿,竟能让铁场的人不惜千里追到陵川来?  “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是给朝廷的贡品,而且来路出自于永夜林,至于更详细的我也没打听到。”  朝廷的贡品  好家伙这云来镖局胆子可太大了吧,连朝廷的贡品都敢半路劫道?  “你又如何保证我们可以顺利离开陵川?”  思索了一阵子,寿伯还是讲出了自己心里的话,只不过  话音未落,长孙莹便带着一队城防卫的人来到了这里。  “游老先生,长孙大人有请!”  诧异地看了眼徐小蝶,长孙莹并没有表现出别的神情,就好似她和徐小蝶的感情很陌生一般,也不晓得她这葫芦里到底在卖的是什么。  只不过长孙莹越是如此淡定,徐小蝶的心中就越是忐忑不安,因为她太了解这位陵川府的大小姐了,长孙莹越是忍着不发,这其中的问题就越是激化,所以她明白,对于自己孤身前来找游子澈的这个行为,长孙莹很是愤怒。  瞥了眼桌上热气腾腾的白粥和咸菜  “陵川府已经为诸位准备好了早饭,请吧!”  不由分说,一瞬间七八个城防卫的人便围住了小小的饭桌,至于桌边坐着的众人,则彼此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走吧...”  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小妮子的肩头,寿伯率先站了起来。  (九阳山...)  “师父,您就让我去吧,我真的放心不下。”  不管怎么讲,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角度,皇甫兰对于游子澈的感情,那可是实打实的,因为从此刻她的神态来看,眼下的这股紧张劲儿可当真不是装出来的,那是真真正正流转于心间的情感。  “你慌什么,这事儿目前都还没个最终的定数,如此捕风捉影之事,大可不必慌张,而且再者说了,寿伯不一直跟着他呢...”  看着自己的爱徒竟如此慌里慌张,有些话游邵安也不好当着丫头的面儿去讲,毕竟他知道皇甫兰这丫头的脾气,所以有些话是不太适合说给丫头听的。  “可是...”  但皇甫兰做不到像游邵安那般的沉稳,别看她常年管着游子澈,可是九阳山的老人们可都晓得她对游子澈的那份爱意,一个个的也都将她们两个之间的感情看得很是透彻,若不是打心眼儿里的爱,她又岂会管他?而他又岂会惯她?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一个爱字!  “哪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兰儿这事儿你就甭操心了,有寿伯在呢,难不成你还不相信寿伯了?”  看着如此态度的游邵安,皇甫兰也没再说什么了。  “我回去了...”  微微地朝着游邵安施以礼节,她也只能讪讪地离去,毕竟她也做不了自家师父的主儿。  待丫头彻底离开了这间大厅  “你这就去一趟陵川,如有必要,先斩后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1章 彭东这个疯子 如果说人有两面性的话,那么对于游邵安来讲,在孩子们的面前,他就只是一位儒雅的长辈,是孩子眼里的父亲,是徒弟眼中的师父,是小辈们心中的那片天地。  可一旦孩子们离开了他的身旁,一旦让他孤身一人步入红尘之中,那么刀箭双绝的气魄便会瞬间偾张,无比霸道的气场更是在顷刻之间充斥在他的眼眸。  因为他是刀箭双绝游邵安,是九阳山如今的天!  只要这片天还在,那就没人能伤害得了他的孩子。  这份霸气源于他的实力,更源于他的底气,所以  “是!”  没有多余的回答,阴影里的人就只是简单的一句罢了。  铁场  彭东啊彭东,你不要逼我宰了你,你若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的话  (铁场,水竹花榭...)  俊美少年就这么躺在藤椅上摇啊摇的,微闭着双眼,看上去很是潇洒。  当然了,如果说他身后站着的女孩儿可以将手里的扇子摇得再快一些,那这样的更为逍遥了。  濯阳这个破地方,还没入夏呢怎么就能如此之燥热  “芸薇啊,你是不是又停下了呀,我好热啊...”  摇啊摇,摇啊摇,可却摇不走心头的燥热。  不过对于少年的抱怨,身后的女孩儿并没有开口回答他的话,她就只是跟往常一样,缓缓地,安静地,笑着,摇着  就好似世界最为温柔的那朵昙花。  “芸薇啊,你说今天这天儿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怎么入冬了还能这般燥热啊...”  只不过还没等他抱怨完呢,女孩儿便看到他是一股脑儿地从藤椅上坐起来,而后整个人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拱门,静静地等待,直至那个人的到来。  嗒  嗒  嗒  那是拐杖触碰到青石板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声响。  “师父,您唤我?”  令人震惊的是,眼前的这位老妇人竟唤那位俊美少年为师父?  不论从长相上还是从声音上,这二位看着可都差着辈分儿呢,如果单要从长相上来讲,此时拄着拐杖的老妇人看上去最起码都得七十多了,而盘腿坐在藤椅上的少年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罢了。  这不得不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芸薇你先回屋去,我跟茹儿说些事儿。”  茹儿  我的天呐,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少年,竟敢对一名七十多的老妇说着如此之话,这不得不夸他太过大胆了吧。  不过对于芸薇来讲,她就只是安静地将手中的扇子放于一旁的石桌上,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水壶,替老妇倒上了一杯清水后,便转头独自回了屋。  自始至终都不曾发表过自己的意思。  可千万别小瞧了这不起眼儿的小竹屋  这可是铁场最为神秘的地方,水竹香榭!  “来,坐吧...”  从藤椅上起身,缓缓地坐在了石墩子上,望着满院子郁郁葱葱的竹子,少年陷入了些许的沉思。  而他的眼里,也没了方才的那股精神,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老态,给人一种看破了世间万象的苍老感觉。  若他不主动开口,想必没人能猜到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当天上的太阳越挂越高  一道道光束穿过竹林映在溪上,这画面竟如梦中的一般绝美,至于少年则沐浴在阳光之中,显得很是圣洁。  (沉默许久...)  “我听说彭东让你的人去了趟永夜林?”  忽然,就在老妇刚要抿一口清水的时候,少年开口了。  “对,确有此事。”  一看少年开始质问自己,老妇急忙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面上,竟一副学生回答老师的模样。  “愚蠢!”  这便是少年所给出的答案。  “学生不解。”  而老妇的回答同样干练。  “搞什么不行,非得搞个狐人,他彭东脑子有包,难不成你脑子里也长了脓包不成?”  看来少年还当真是老妇人的师父,单就从两个人的对话来看,可不就是老师训学生的那副神态吗?  “我本来也想拒绝的啊,可是彭东动不动就搬出刘大人这杆大旗,我能有啥办法?”  不过有些时候,这学生跟老师相处得久了,言谈举止难免会被对方所同化的,且看看此刻的老妇,被少年这一通训斥,她竟还敢还口?  “那你不会跟我说吗?”  一听到刘大人这三个字,不可一世的少年不免得有些泄了气。  “没时间啊,他非得让我当天派人当天出发,为了这事儿还跟我差点儿动起手来,师父要不这样吧,您回头开个会,把大伙儿都叫到您这院子来,您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我给免了,说实话枢组的活儿我说真的不想干了,您也就别让我干了,这烦人事儿我真心干不来啊。”  她竟是枢组的头儿,她竟是游寿所一直担心的人,铁场的铁画师蔡茹。  那么她的师父  整个铁场除了那个老妖怪之外  还能有谁!  活了一百三四十岁的老家伙,铁场的唯一核心,曾经的一代神剑,墨子剑萧鸿!  只不过世人并不清楚,这位尚且活着的墨子剑,竟是个看着二十出头的俊美少年。  “行了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抱怨了,事已至此你再抱怨也没用了,我再问你,你是不是让咱们的人去陵川了?”  看着眼前的蔡茹,萧鸿目光如炬,就好似能看透她的心神。  “这个是彭东那家伙直接下达到小队的指令,这道指令完全越过了枢组。”  对于自家师父的提问,做徒弟的蔡茹是丝毫不敢对其隐瞒任何的细节。  “他就是个疯子...”  一阵嘟囔  “你这就下令,让咱们的人夺回货后即刻返回,不可在陵川多逗留一刻,否则...”  然而萧鸿的话音未落呢,另一个人影是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也不曾多看蔡茹一眼,便单膝跪在了他的眼前。  是牡丹卷周蔺佩  “师父,彭东带人朝着陵川的方向去了!”  听着周蔺佩的复述,萧鸿双眼微眯,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线人回传,九阳山的游子澈此时也在陵川!”  而当萧鸿得知了这一消息,他方才的那份笃定就荡然无存了,就因为游子澈这个变数!  “这彭东他(妈)的到底想干吗?”  瞬间站起身来,看着身旁的蔡茹便大声喝道:  “即刻出发,务必要拦下彭东,眼下我们千万不可与九阳山为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2章 面具 游子澈  游子澈,你等着我!  又是相似的夜,又是相似的风,甚至连离开时候的背影,都看上去没有差别,游邵安明白,不管他如何选择,他都拦不住皇甫兰,因为自打铁场派人盯上了游子澈的时候,他就晓得这丫头在九阳山已经待不住了。  不管怎么说,不管游子澈如何混账,不管这家伙平日里在九阳山如何作威作福,但说到底他依旧是皇甫兰的未婚夫,依旧是小丫头心中的那道照亮希望的灵光,而现在铁场的人竟敢对他动了歪心思,那么就别怪小丫头心狠手辣了。  看着皇甫兰纵马驰骋的背影,游邵安虽说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则是一份感动,一份认可,一份坚决。  是啊,连一个尚未过门儿的儿媳妇都如此对待这件事,他这位做父亲的又岂会坐以待毙呢?  他又岂能让彭东这个疯子占了便宜?  这源自于上一代的恩怨,游邵安是不会让这份恩怨落在自己儿子的头上的!  有些事情,终归是要了清的呀!  陵川的夜,还是相当美丽的,皎月当空,繁星烁烁,怎一个妙字了得!  凉风午夜,耳畔私摩,当真是令人感到舒服啊  “你知道我最讨厌等人了...”  只是在这午夜时分,总会有人没有睡去,轻轻地摆弄了下被微风刮在房檐上的衣摆,能够看出她的确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为何是她?  那稚嫩的嗓音,那尚未褪去稚气的脸蛋儿  “您也清楚,陵川最近不太平,因为西固的事儿,让那些隐藏在陵川的鹰犬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所以...实在是有些对不住啊,让您久等了...”  没想到,此时对女孩儿如此客气的人竟是陵川府的府衙大人长孙达!  他为何会对一个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的孩子如此客气?  “长孙大人,我想这应该不是你让我久等的理由吧。”  当然了,面前这丫头貌似不怎么给长孙达留脸面啊,这一口回呛还当真是噎得长孙达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儿来。  “词穷了?”  看着一脸谄媚的府衙大人,小丫头倒是来了几分兴致。  虽无法透过白色的面具看到她此时的表情,不过从她的双眼还是能够看到些许的戏谑神色来。  (一声如银铃般的笑声...)  还未说完,只见一只白色的纸鸢竟闪动着翅膀飞到了少女的手中,透着月色不难发现,这只纸鸢当真就只是用白纸折出来的玩意儿,只不过长孙达并不明白它为何会自己飞起来。  不愧是先生所培养的精锐啊!  如果陵川这一千城防卫都是如她这般的实力  说实话他都有些不敢去想。  (随即又是短暂的沉默...)  看着眼前的少女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长孙达也不敢多嘴去问,毕竟他是比较了解眼前的这位小祖宗的,但凡自己说错一个字儿,那他今晚可就别想舒舒服服地去睡觉了,对方不把他的骨头拆了都算他小子走运了。  所以长孙达就只能站在原地,弓着个腰,整个人好似哈巴狗一样。  真是可怜啊  (深呼吸一声...)  然后轻轻地伸出手,手中原本很是安静的纸鸢竟再度活了过来,扇动了几下翅膀,便又朝着漆黑的夜里飞走了,至此少女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长孙达的身上。  “大人...”  一声轻唤,长孙达急忙回应。  “哎...哎...您讲...”  看着长孙达如此紧张的模样,少女不免连连摇头。  “先生让我问问你,让你准备的事儿,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先生?  只是当少女提起了先生这两个字的时候,长孙达竟打了个冷战,也不知是不是夜里的微风把他给激了一下,还是说这两个字  “正在办...正在办...就快要办好了...就快好了...”  长孙达一连说了两遍快好了,可见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没有把少女口中提到的事儿给办妥当,那么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整座陵川怕是也为此兜不住底儿的。  所以他就只能快速地回答,一遍不成就说两遍,以希望少女能够再宽容他一些时间。  只不过少女对于他的这番回答貌似并不是太满意。  “大人您可千万别欺负我年纪小不懂事儿呀...”  慢慢地让自己更加靠近长孙达,女孩儿的话术充满了威胁的韵味。  “不敢...不敢...这我哪儿敢啊...尊使您莫要开这种掉脑袋的玩笑啊...这使不得啊...”  一听女孩如此说着,吓得长孙达直接替自己开口辩解起来。  “我奉劝大人,您最好别误了先生的事儿,我可提前给您通个信儿,先生这几天的脾气可不太好,您呀...好好斟酌斟酌吧。”  说罢,少女便稳稳地坐在了房檐上,抬头望了眼星辰,那样子竟有些说不出来的落寞。  “大人,西固的局势我比您清楚...”  (一声轻笑...)  “希望您能处理好先生交代给您的事儿,可千万别掉了链子!”  如果说少女的上一句话还只是警告,那么这一句话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还没等话音落地,长孙达的脑门儿就已经爬上了一层冷汗了。  “还是别打起来为好...”  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擦汗  “再说了西固那么大,多少还是能抵挡住的吧,而且西固还有十关天险在卫我北朝,这夏胥想突破西固,想来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您说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尬笑  这会儿的长孙达只能通过尬笑来遮掩自己内心之中的慌张,说实话他是特别害怕打仗的,特别怕两国的战火烧到陵川,这里是他的根基,是他的权利与才华得以被世人所见证的舞台,所以不管从什么角度去看,他这位陵川知府其实打心眼儿里是非常非常反战的。  可是少女此番的言论无疑是在他的嘴巴里强行塞了一把辣椒面儿,是呛得他心慌意乱。  只因北朝和夏胥的这场仗是避无可避了。  “大人啊,您可千万别高估了十关的战斗力啊,毕竟如今西固的兵可跟当年的兵不一样了啊,就现在这个水平,哼...”  (一声蔑笑...)  没想到少女对镇西府的评价竟如此之高,尤其是最后的这句不屑蔑笑,更是将心里的那份鄙夷暴露无遗。  (吞一吞口水...)  “还是不要打起来最好...”  这是长孙达的心声,是他发自内心的夙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3章 一曲呢喃 长孙达不希望这场战事打起来,只不过历史的车轮早已转动,又岂是他一个小人物就能干预的了的?  “其实我也不希望打起来...”  突然,就在长孙达还失神之余,少女竟一步冲到了他的面前,甚至他都能透过少女的白色面具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望着少女看向自己的双眼,他压根儿就没听到少女方才的这句话。  只因他整个人的身心都被眼前的女孩儿给震撼到了。  “打起来就不好玩儿了,你说是吧!”  此时的长孙达早已被少女的气场所震慑,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不停地打着摆子,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他都无法让自己的腿挪动半下,他就只能干站在那里,就如同少女砧板上的肉一样。  “大人...”  双手背后,看上去很是俏皮,可是她真的俏皮可爱吗?  “可别误了大事儿...”  长孙达不知道少女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到他回过心神的时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当然了白衣少女也早已不在房顶儿上了,因为这会儿的屋顶上就只有他一个人。  (噗通)  双脚一软,长孙达立马就瘫坐在了屋顶上,好在他及时地一把抓住了房檐儿上的一处瓦片,要不然他非得从房檐儿上给滚下去。  一想到先生所交代下来的事儿,他满心惆怅  让他撤离整个陵川的老百姓,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陵川虽不似雍城那样的大城,但也还是有十几万老百姓在城内生活着,想要将全城的人撤离陵川,说实话就仅凭陵川府的能力,是万万做不到的。  且不说这几十万人愿不愿意跟着他离开陵川了,就先是那衣食住行的问题,就够他长孙达美美地喝上一壶了。  粮草的问题  运输的压力  安保的隐患  等等这些都是需要他仔细去商榷和考虑的,可这位白先生根本就不给他留出余地和空间来。  半年  就只有半年的时间而已。  而现在距离这个时间已不足一周了,也就是说在原制定的计划中,白先生是要求长孙达要赶在河祭之前带领全城百姓离开陵川的,可是现实却并没有按照既定计划在发展。  当然了,少女感满满的诸葛琳又怎么可能走开呢?  她只不过是躲在一旁静静地欣赏着长孙达的窘迫,是越看越开心,是越看越好玩。  “先生找你...”  忽然,就在女孩儿憋不住想要笑出声的时候,另一个声音是顺着她的后脑勺微微传来。  立马收起了笑意,眼里顿时浮出一抹精光,只见少女一个闪身,一柄闪亮的匕首便朝着身后的人猛刺出去。  当然了,面具下的她,可是极其兴奋地笑着。  (叮...)  (一声清脆的声响...)  没料到女孩儿刺出的匕首就这么被她稳稳地握在了手中,是的没错,就是握着,只不过她的手并没有被匕首割破而已。  “你知道的,他一向不喜欢等人。”  微微一用力,她竟徒手将手中握着的匕首给捏碎了,而且碎裂的程度无比梦幻,在月光的映射下,曾经的匕首竟化为了点点星斑,缓缓飘落。  一样的白衣,一样的白色面具,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小女孩儿,另一个则是大姐姐。  “没劲...”  白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女孩儿兴兴松开了手,手里的刀把儿也就顺势跌落,两手相互拍了拍后,她的表情就好似受了很大委屈的邻家小妹一样。  “话我带到了...”  话音还未落,残影便已经出现,女孩儿清楚,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离开了,还真是来去如风啊。  看着眼前逐渐消散的残影,女孩儿只能从兜里又捏出了一张白纸,将其揉成一团放于手心,只需一个瞬间,待她再次张开手掌的时候,另一只纸鸢便已经折好了。  神奇的一幕来了  只见女孩儿对着纸鸢轻轻吹了一口气,手中的纸鸢便轻飘飘地飞了出去,只不过它越飞越大,越飞越宽,直至落地的那一刹那  (一声闷响...)  女孩儿竟稳稳地坐在了纸鸢的背上。  轻轻地拍了拍纸鸢的脖颈处,巨大的纸鸢腾空而起,伴着夜色直接朝着陵川的东南方向飞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待女孩儿离去了一会儿后  (陵川客栈...)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天咯...)  听着打更人的敲打声,看着街对面的客栈,少女的心很是复杂,即便她已被厚重的面具所束缚,可是她的心依旧无法完全割舍掉过去。  只因那里有着她曾经的记忆。  曾经不羁的年少轻狂,曾经肆意地追逐日月,曾经的欢笑,曾经的悲伤,在这一刻竟如开闸的洪水,是顷刻间涌入了她的思绪,占据了她的心灵。  不知不觉之中,一股清泪竟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就这么渗透出该死的面具,于冰冷的房檐上摔得稀碎。  我该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  舞姐,我需要你  一手握着剑,然后紧紧地将自己蜷缩地抱着,这一刻她软弱得就如同受了伤的孩子一样,是那般的无助,是那般的可怜。  老天爷可当真不公平,为什么所有的灾厄都要降临到一个人的头上,这世上那么多的人,为何就总是盯着她?  她不懂  她也不想懂  此刻的她就只想让时间倒流,让她能回到曾经的故里,让她能真正意义上地回了家。  她累了,她真的累了,她不想再往前走了,这本就不是她所向往的生活。  她的心就应该在北方,因为那是家的方向。  哎  多想回到曾经的日子啊  日月相映万物素装  微风摇曳漫天花香  梅飞云中情归深处  忘记承诺此生的地方  我愿为你化为春雨  全力滋养你的真心  雪露花蕊冬去春来  只愿这场梦不要醒来  每一个人都会相遇  每一段情都会交际  每一个人都会相离  每一段情都成回忆  不想笑到哭泣  不想你的离去  你曾说遇见我是你的幸运  实际遇到你才是我的幸运  一曲呢喃,道尽心中的思念,道尽心底的惆怅。  当黎明的光逐渐地染红了东边的山头,她明白,这一夜的放纵也该结束了,她应该回到先生的身边,她应该活回现实里的自己,至于心中的那份念想,就随着黑夜的结束,让它成为一颗美丽的泡沫吧。  可怜的横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4章 泡沫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是绚烂的,虽如花火般美丽,但终归太过脆弱,一扎就破。  看了眼手中的剑  看了眼面前的人  她轻轻地将剑放在了床边儿上,然后欲要离开。  只不过真等到她走到了窗口,她却愣了一下,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跳窗而走,而是在思索了一阵之后,便又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来到了床榻边儿,安静地将戴着的白色面具给摘了下来,缓缓地俯下身去,在女孩儿的额头轻轻亲吻。  或许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吧。  只因眼前的女孩儿,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半个时辰后...)  (啊...)  打个哈欠,缓缓坐起,用力地伸展躯干和手臂,这一夜睡得也太爽了吧!  至于一夜的梦,哎呀小妮子才记不清楚了呢,她这会儿唯一的诉求就只是那一口热乎乎的稀饭了,毕竟睡了一夜,她早就饿了。  (深呼吸一口气...)  就在陆彤准备下床去洗脸的时候,手边儿的异物感是让她顿时有些心惊,因为她很清楚昨夜在睡去之前,自己的床头可是啥东西都没有的,可这睡了一夜之后,自己的床头竟然多出了一把剑?  这还得了?  吃惊之余,小妮子也顾不得洗漱了,只见她一把抱起床头的剑就朝着陆泓的房间冲去。  (嘭...)  一脚飞踹  “呀,我说你变态啊,咋睡觉不穿裤子啊!”  小妮子千算万算都没算出,自己这一大早竟然能被针扎了眼睛,尤其是这根针还是自己的亲哥,看着陆泓那一双毛乎乎的腿,小妮子顿时就不饿了,那感觉就如同有人强行喂了她一大碗绿头苍蝇一样。  至于陆泓  愣了一下之后  “我艹...”  (嘭...)  一把将敞开的房门给重新闭上,站在门口的陆彤还是能够听到屋内哥哥的不断谩骂。  过了好久之后  房门被人从里屋打开了,只不过站在门口的人,脸色好像不太对劲,看上去阴沉沉的,真丧。  “进来!”  不等小妮子反应呢,陆泓便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就把她朝屋内拉,当然了以她的小身板又怎么可能是亲哥哥的对手呢?  所以咯,她就只能跟个木偶似的被自己的亲哥一把按在了椅子上,想动却不敢动。  “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找我有事儿!”  听着陆泓的口气,看来他这会儿还在生气呢。  “不就是看了你一眼嘛,你至于跟我用这个态度讲话?哎,我可是你亲妹妹啊,你就不能换个态度?”  得嘞  这还恶人先告状了啊!  不过有一说一,这倒真是很符合小妮子的人设呢,毕竟她本身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在剑冢的时候武园的那帮莽夫可就好她这一口呢。  “那你也不会先敲个门?哎,我是你哥啊,我也是需要私密空间的好吗,你连个门儿都不敲,就这么哐当一脚,你看看你现在都成啥了,一点女孩儿样都没了,我告诉你,你可别把我吓出个震荡来...”  用脸盆里的清水胡乱地抹了一下脸,陆泓的表情就显得更臭了。  (咚...)  很明显小妮子不想跟眼前这个木头杆子多说一句话了,就陆泓这情商,她甚至都觉得自己要是说得多了,那都是对自己智商和情商的一种侮辱。  “这是啥?”  当然了,这兄妹间的,咋可能不吵架!  看着陆彤按在桌面上的物件儿,陆泓大声问道。  他之所以这么问,还是因为他这会儿才刚睡醒,整个人还处在一种迷迷糊糊的精神状态下,不管是视力还是嗅觉等等都没有恢复到一个最佳的水准,所以这看东西也都模模糊糊的,再加上脸上此刻还挂着水渍,一时间竟真没有看出小妮子拍在桌上的物件儿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那便是这物件还挺重,因为刚才的那一声还挺响的。  “你自己不会看啊。”  白了一眼陆泓,小妮子便径直站起身来,然后两三步就走到了陆泓的面前  “洗完了就起开...”  一屁股将陆泓给顶到了一旁,小妮子便双手抄起盆子里的清水,就朝着自己的脸上扑去。  至于陆泓  像他这样宠溺妹妹的人,也不会跟小妮子一般计较的,当然了刚才的情况除外,因为那本就是个意外。  只是当他离物件儿越来越近,直至彻底看清楚了桌上摆着的东西  这个东西他很熟悉,因为这本就是属于他们的。  它的一柄剑,更准确地讲,是一柄消失了七八年的剑,因为它原本的主人他便认识  唐舞!  这是烛姬唐舞的佩剑,白朝袖!  一把将桌上的剑握于手中,只听到一声剑鸣,正在洗脸的小妮子当真是被吓了一大跳,因为她还以为有人要对自己不利了。  直到她看清了拔剑的人,这才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快被你吓死了,冷不丁地来这一下...”  瞪了一眼陆泓,小妮子这才三两步地来到了桌旁,拿起一个空杯子,然后快速地给杯子里倒满了清水,猛地灌自己一口,便一个人走到了窗户边儿上。  嘴巴咕嘟咕嘟了一阵子后,便将口中的漱口水是朝着窗外吐了出去。  “艹...谁他(妈)的吐的水...”  只不过好巧不巧,这一口下去,倒是把窗外的行人给淋了个遍,听着窗户外的骂声,小妮子吓得赶忙缩回了脑袋,并一把将敞开的窗户给重新关上。  看了眼屋内的陆泓,小妮子尴尬一笑。  当然了,这会儿的陆泓才没有那么无聊呢,毕竟他此刻的心神全部被手中的白朝袖所吸引住了。  漱了口,又给自己的嘴巴里胡乱地塞上两三片花叶子,待嘴巴里的味道稍微好闻了一些,小妮子一边用手将自己散开的头发扎于一捆,一边朝着陆泓的方向开口问道:  “你咋看得这么认真啊,这剑跟别的剑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其实这并不怨陆彤,因为那会儿的她才五六岁,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儿,那会儿的她满脑子就只知道玩和吃,哪懂得人间冷暖啊。  而且再说了,自从黑潮爆发之后,唐舞就很少带着他们两个一起生活了,更多的时候唐舞都是将他和小妮子塞给花十娘带着,至于自己则不断地出着任务,有时候一年到头他和小妮子都未必能见到唐舞几面。  所以在小妮子的心里,她对于唐舞的感情其实是很淡的,她只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叫唐舞,可再问得细了,她也就说不上来个所以然了。  毕竟是没怎么用心带过的孩子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5章 狼群与少年 小妮子对唐舞的认同感还是比较低的,可陆泓不同,他打小就和唐舞一直生活在龙蟠关,直至八岁那年黑潮爆发,他才因黑潮的变故而随着唐舞和陆彤回到了雍城。  即使之后的几年他也见不到唐舞几次,可幼儿时期的记忆早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自然而然的他对于唐舞的感情明显是要比小妮子更深一些的。  所以陆彤不认识唐舞的白朝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可知这是何物?”  尽管他极力地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哽咽的声音还是让小妮子开始心存疑虑。  “你怎么...”  看着双眼瞬间泛红的陆泓,听着他逐渐哽咽的哭腔,再是愚笨的她也能猜出个大概了。  “这是娘的剑!”  直至哥哥亲口说出了真相!  当年唐舞带着孩子们躲回剑冢的时候,其实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因为朝廷一路上的设卡堵截让母子三人吃尽了苦头,只不过那会儿的陆彤还是个小小孩儿,所以为了确保行进的速度,也为了确保不必要的风险,这一路上唐舞是尽可能地弄晕怀中的陆彤,然后带着已经懂事了的陆泓抓紧逃离。  所以一路的颠沛流离,小妮子可谓是睡了一路,直至一家人平安的回到了雍城,而她不清楚的是,为了保全她和陆泓,这一路上唐舞都是挑最难走的山路在走,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朝廷并不会在没有人烟的山路上设卡的。  可是朝廷不占据山路,并不代表走山路就一定安全,这对于那会儿的母子三人来说,其中的风险其实并不亚于官道的,那些落草为寇的盗匪,以及层出不穷的猛兽,都让母子三人吃尽了苦头。  可为了保护年幼的孩子们,不管前方的路有多么难走,唐舞都在一个人咬牙坚持,只因她很清楚,自己是孩子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当然了在那段旅途中,每当唐舞直面那些危险之时,保护陆彤的使命就完全落在了陆泓的身上,而那年的陆泓也不过才八岁多罢了。  试想一下,当狼群站在面前,母亲一人将孩子们挡在身后,彼时唯一能保护妹妹的人,就只剩下八岁的哥哥,只因母亲的职责和任务要更为艰巨!  而为了确保陆彤不会被种种灾厄给吓到,唐舞和陆泓是尽可能地不让陆彤见到血腥,这才找到了唐舞为何要弄昏小妮子的原因。  每当遇到了危险,唐舞总会在第一时间打昏妹妹,而后将保护妹妹的重担全部压在了哥哥的身上,至于自己则直面危险,不管怎样都要为孩子们杀出条血路。  就这样,真等到母子三人走到了雍城,走回了剑冢  唐舞的身体早就被一路上的变数给掏空了。  没过几年,唐舞就因调查黑潮一事而身死,连带着横芯也都差点儿丢了性命,若不是唐湛及时赶到,相信横芯也会随着唐舞一并死在锦州的。  也正是从那时起,就再没有人见过这柄白朝袖了。  不曾想几年过去了,它竟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了兄妹二人的面前。  “娘...”  一时间,陆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因为她潜意识对于唐舞这个娘是比较陌生的,甚至她已经不太记得唐舞长什么样了,她只是在隐约之中能够记得某些儿时的片段,可是这些片段都是极其零碎的,是不够完整的,所以她不清楚自己该如何去安慰陆泓。  至于她对于唐舞的认知,那都是回到了剑冢之后陆泓不断讲给她的,所以她清楚自己对于母亲的那份思念是远没有哥哥那般强烈的。  不过陆彤很聪明,她虽说不太明白其中的情感,可是她和陆泓的羁绊却很深很深,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丢下陆泓,只因对方是自己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只因对方是自己身边唯一的亲人,所以她很清楚自己这会儿该怎么做。  缓缓地走到陆泓的身边,安静地将哥哥环腰抱住,脑袋就这么贴在哥哥的胸口,听着哥哥一声声坚而有力的心跳。  那是哥哥的心声!  至于陆泓  他将白朝袖重新收回剑鞘,将怀中的妹妹狠狠地拥抱着。  这一刻,他的世界就只剩下她了。  而这一切的始源,都是那场该死的黑潮。  (黑潮爆发前一个月...)  锦州三十六洞湖,天地剑宗  记忆里的曾经,应该是美好的才对,夕阳西下,云披红霞,怎一个美字了得!  “啊...啊...”  而孩童的欢笑总能够引起周围一群人的开怀,尤其是当幼小的孩子还不具备独立行走的能力的时候,那副趔趔趄趄的模样就更是好玩儿了。  偶尔得摔一个屁股蹲儿,周围的人就笑得更大声了。  当然了,作为还在牙牙学语的孩子,她也看不明白自己的母亲,更看不懂四周的人了。  “哎呀我说妹妹啊,你家这闺女,我咋就越看越爱看,越看越喜欢呐...”  只见一名衣着青衣的美妇拉着另一个衣着素色黄衣的美妇的手,言语之中尽是真诚的欢喜。  “瞧姐姐说的,我闺女可不就是你闺女吗?”  瞥了一眼正在地上玩自己脚指头的小丫头,黄衣美妇的眼中全是满满的爱。  “姐姐若是喜欢,今夜你就把她抱到你那儿去,也好让我睡个整觉。”  只是她当真舍得吗?  “那还是算了吧,我这刚消停没几年...”  用手轻轻地摇了摇对方的胳膊肘,青衣美妇笑意更浓了。  “妹妹还以为姐姐今晚能救我于水火之中呢,说实话我真的太缺一个完整的觉了...”  一边说,黄衣美妇一边蹲下身来,将坐在地上玩脚指头的小妮子给抱于怀中。  “妹妹你是不晓得,我家那小子最近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每天晚上非得拉着我让我给他讲故事,不听故事压根儿就不给你睡觉,你说我哪有什么故事讲啊,我还指望你能救我呢。”  从青衣美妇的言语里不难听出她的抱怨,可是这又是一份充满了宠溺韵味的抱怨,是爱与爱的交织。  “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陆将军他见多识广的,这肚子里的故事肯定多得很呐,不行了你就让泓儿去找陆将军去?”  哎  这个点子好啊!  “哎呀你说我这简直就是个猪脑子,我咋就想不明白这点呢?”  被黄衣美妇这么一点拨,青衣美妇顿时来了精神。  而就在这时,就在两个美妇人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  “将军,我们快到了!”  一声轻唤,让船上的所有人都从美好的梦境中回到了现实。  耳畔的风是轻抚的,但心头的风却是猛烈的,当夕阳西下,当残阳落在了眼前的湖面上,竟是那般的波澜,如破碎的镜面一样。  至于船只上的旗帜  竟是镇西府的样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6章 去跟孩子们道歉吧 黑潮  相信没人敢想,这一场黑潮竟惹得天下十年都不得安生,无数豪杰因此陨落,无数百姓因此饿殍,就仅仅只是因为它。  权术  竟真的可以凌驾于万物之上,而生存在云端上的人,是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和评价,更不会在乎那些生活在苦难中的可怜人。  而微弱的烛光,只能将彼此的心拉得更近了一些。  “能不能别去?”  这是唐舞的呼唤,是她心底最为不舍的声音。  轻轻地替丈夫梳着头,那声音就好似从空灵的世界里传来。  (一声深沉的叹息...)  有些话虽不必多说,但它所包含的意思却是复杂的。  “我真的不明白,这都多久过去了,你为何就是放不下呢?”  缓缓地梳,轻轻地问。  “这本就不是一件事,你不应该把它们混为一谈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陆国强这才慢慢说起。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件事,不是两件事。”  听着陆国强的话,唐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望着眼前的铜镜,是直勾勾地看着镜中的丈夫,眼中的光更为黯淡,也更是复杂起来。  “怀古...他是我的兄弟。”  当然了,在唐舞盯着陆国强的同时,他也同样透着铜镜望着她。  “赤甲军已经没了,神威府也没了,包括你这些年一直念叨的好大哥,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剩下了,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一把从背后搂住身前的人,唐舞竟有些哽咽,而她微颤的手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放过自己吧,就算是为了我,就算是为了孩子们,好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挂在了她的脸颊。  “那谁又能放过他们?”  只不过陆国强的回答  哎  当真是命运捉弄啊!  “我吗?”  轻轻地将环抱着自己的双臂拿开,陆国强整个人转了一圈,让自己可以直视唐舞,而他的问题,又何曾不是在自己问自己呢?  谁能放过他们  谁能!  “我...”  听着陆国强的问题,唐舞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舞儿...”  其实这会儿陆国强的内心是极其纠结的,因为唐舞方才的问题好似一把尖刀一样,是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上,不仅扎了一刀,还不断地翻搅着,不断地深刺着,直至把他的心捅得千疮百孔。  可是他做不到背弃誓言  对于曾经的峥嵘岁月,陆国强忘不了,尤其是在赤甲军的那段时光,更是被他铭记于心中,是一刻都不敢忘的。  作为曾经的战友,作为曾经肩并肩的兄弟,若是当年没有秦怀古,想必就不可能有彼时的陆国强,因为他早已记不清楚,这位文质彬彬的江南书生究竟救过他多少次。  而现在天地剑宗有难,他作为秦怀古的兄弟,他当真做不到让自己就这么视而不见的。  而且有件事他并没有告诉身后的唐舞,那就是此番前去三十六洞湖的可不仅仅只有镇西府一家,据探子回报,如今已在雁湖岛抛头露面的势力就不下二十几家,有常年混迹于江湖之中的,更有远在朝堂之上的。  庆山方面此次来了青城的天龙观、岭川的神隐门  凉州方面此次来了雍城的剑冢、九阳的九阳山、河石的幻酒肆坊  秦州方面此次来了永安的崇山寺、天川的普净慈航、太平谷的天刀门  西固方面此次来了龙蟠的镇西府、濯泉的白龙山庄  平皮方面此次来了苍山的酆都、冉城的神机寺  豫川方面此次来了天凉的白马观、云桥的铁场  邑州方面此次来了汴城的安国府、河谷的巫蛊教  锦州方面此次来了万通的唐门、安家堡的合欢宗、永春的蓬莱阁以及本就在三十六洞湖的天地剑宗  云林方面此次来了尤东的极仙观和樾山的樾山派  这还只是目前在雁湖岛上露过面的势力,至于那些依旧隐藏在阴影之中的人,又有谁能够真的了解和清楚呢?  然而更让朝廷感到心里发慌的是,彼时出现在三十六洞湖的诸家势力当中,可有不少人都是参加过赤甲军的,也就是说刨除镇西府的陆国强和天地剑宗的秦怀古之外,彼时的雁湖岛上可还余有赤甲军余部的。  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大规模的聚集  要知道韩靖安手中的这支赤甲军可是被朝廷定了个叛国的罪行呀!  若是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的话  说实话陆国强不敢深想!  也许正因为唐舞也看到了这一点,这才导致了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再去三十六洞湖趟这趟浑水的真正原因吧。  “我只想救我兄弟。”  只是陆国强的想法就显得单纯许多。  “那我和孩子们呢?”  不过唐舞看样子还想再争取一下。  “你敢保证朝廷不会拿此事做文章吗?”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陆国强的胸口处,她接下来的话好似是用后牙槽说出来的:  “你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你是镇西府的陆国强,是掌管了四千多子弟兵的将军,赤甲军这滩浑水你好不容易才得以抽身,怎敢再踏进去?”  情到深处,泪自然落下。  “你不为我着想,你不为四千子弟兵着想,那你最起码也要为你的两个孩子着想吧,泓儿刚过八岁,彤儿更是连四岁都不到,陆国强啊陆国强,你糊涂啊!”  这般看来,朝廷的差事可不好兼啊!  其实有件事陆国强是清楚的,当初为了确保他尽快地从赤甲军体系中抽出身来,唐舞的娘家可没少为此出钱出力,别看那会儿的他已经是镇西府的少帅了,但若没了剑冢的默默支持,他还真不一定能当上这位镇西将军,更别说统率这四千多名龙蟠关的子弟兵了。  而现在呢?  他竟为了一个好些年都不拉扯的兄弟就愿意押上自己的全部身家,这不就是极其典型的赌徒心态吗?  什么狗屁的兄弟  什么狗屁的赤甲军  在此时唐舞的眼里,都不如自己的这个小家来得重要。  “就算是糊涂,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兄弟去送死,我真的做不到啊!”  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陆国强显得很是痛苦。  “这就是你的决定?”  微弱的烛光,将屋内的人映射得很是真实。  “就当我对不起你吧。”  看来他已然下了决定。  “去跟孩子们道歉吧,我不需要你的这份歉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7章 剑名:白朝袖 眼看自己说不动陆国强,唐舞只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临别之际,缓缓回头,轻声说道:  “陆国强,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秦怀古是你的兄弟,但他不是我的兄弟,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把这个家亲手拆散的,同时我希望你晓得一点,天地剑宗的有些事,并不是他秦怀古就能说了算的,天地剑宗可还有五阁老呢,他们才是天地剑宗真正意义上的话事人...”  简简单单的话,其中却夹杂着很多极其重要的信息。  也许这是身为妻子的她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吧。  “你是朝廷委命的将军,是统四千兵马的大人,你吃的是朝廷的俸禄,享的是北朝的赏赐,和天地剑宗那帮江湖之人是不同的,陆国强我希望你能想明白这点,朝廷就是朝廷,江湖就是江湖,二者本就不是一个地方。”  说罢,唐舞便独自离开了。  就只将陆国强一个人留在了昏暗的屋内。  是啊,唐舞说得一点都不假,朝廷就是朝廷,而江湖就只能是个江湖,或许在朝廷的眼里,它们可以展开胸怀包容江湖,可若将视角得以翻转一下,试问江湖中人能否有这个胸襟去包容天下朝堂呢?  唐舞本就江湖世家出身,所以她对于这个问题是远要比陆国强看得透彻的,也正因这份透彻,才让她对于接下来所会发生的事情不抱希望,她不认为彼时发生在天地剑宗的事是一件简单的事,她反倒觉得此事充满了疑点,也充满了危险。  她害怕这件事背后的连锁反应!  就她自己所讲的那样,江湖就只是个江湖而已  只因在朝廷的眼里,江湖中人不过是些三教九流的亡命徒罢了,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朝廷一句话,甭管门派势力多么强大,也甭管家族派系多么复杂,朝廷中的那些人总能找到一些借口,进而将眼中钉彻底铲除,是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曾经的神威府就是个例子!  当朝廷跟江湖开始不断发生纠葛,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节点下,历史就会为之爆发。  那可是近乎于五十万之数的赤甲军啊!  就这么被原地遣散了  而各营为首的将军们,却鲜有人得以善终,这便是朝廷与江湖的差别。  罢了  罢了!!!  唐舞怕是这辈子都无法理解陆国强的想法,因为她没有参过军,她无法理解军中情怀,尤其是赤甲军这样特殊的队伍,所以她对于自家夫君的想法是感到陌生的,是感到疯狂的,是感到不可思议的。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羁绊,能让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或许除了陆国强以外,没人可以理解吧。  只不过她们两个这一次都判断失误了。  当清晨的水杯毫无征兆地出现裂痕,当原本平稳的心头突然之间变得躁动,急忙地推开窗户,着急地眺望着不远处的东南方向  唐舞便已经明白了。  只因命运已然向她缓缓地闭上了大门!  孩子们  这是她唯一能联想到的事情了!  (黑潮爆发后的第二个月末...)  (纷乱...)  “跟紧我好吗?”  随手扯下自己的一截衣袖,然后将怀中的陆彤牢牢地捆在了自己的胸口,随后用手用力地按了一下孩子的后脖子,好让怀中的孩子可以睡得更为沉稳一些。  借着周遭陷入短暂的骚乱,便看到唐舞是一把拽住了陆泓的胳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言语之中全是关心。  “嗯!”  八岁啊  这会儿的陆泓他才八岁啊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的残酷,谁敢想原本应该幸福快乐的日子,怎么就说变就变了呢?  自己的父亲已经出了门,甚至年幼的他都不知道父亲什么时辰离开的,他唯一清楚的是眼前的纷乱,以及耳旁不断响起的哀嚎声音。  “我要保护妹妹,所以...请你务必要保护好自己!”  但唐舞终归还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她俨然做不到把两个孩子都照顾周全了,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选择,选择保护一个,选择让另一个自生自灭。  她选择了年纪更小的陆彤!  她选择相信陆泓!  可是她的心却在滴血,她的心为自己的选择而悲痛,但若她开始犹豫,那么命运的大门就会彻底关上,而她就只能带着孩子们共赴死亡。  唐舞做不到这一点!  只因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至于陆泓  只见他顺手捡起了一把滑落到脚旁的刀,就这么跟在唐舞的身后,一个持剑的女人,一个握刀的孩子,以及一个被女人捆在胸前的幼儿。  至于她们的周围,江湖与朝廷的纷争,肆意上演,肆意屠戮。  剑名:白朝袖!  寓意:无瑕的世界,无瑕的人生,以及无瑕的爱!  全因这份爱太过伟大!  母亲曾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可跪天地,只可跪先祖,只可跪父母,而现在我选择跪你!  是你让我明白了信仰的伟大,是你让我看清楚了信仰的力量,是你让我懂得了信仰的平凡。  更是你让我悟出了这条通向心中信仰的道路!  原来心中崇仰的信念,竟可以让我变得如此强大!  路之尧  现在,我选择跪你!  当唐舞带着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杀出层层包围,殊不知这堵在后院儿的人竟比前院儿的人还多。  望着眼前黑压压的这一大片身着甲胄的北朝甲士,唐舞的心简直就跌到了谷底,甚至她一度都想要放弃了,不过好在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坚持。  当此次带来的家仆们一个个地涌入小小的后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本就不大的后院给塞得满满的,看着这些忠心的家仆,唐舞却连一声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因眼下的时局实在是没有给她留出这等的空暇时间。  有刀剑  有草叉  有锅碗瓢盆  也有扫帚铁锨  此刻护在唐舞身前的这些人当真就只是那些最为寻常的仆人罢了,可现在这些仆人们竟愿意为自己的主人去死,这不得不夸赞他们对于镇西府的忠诚。  至于路之尧,这位差点儿死在了天地剑宗的人,此刻就这么拖着自己满身伤的身子,站在了所有仆人的最前头。  眼底的恨意,让他好似杀神一般!  想一想卓雯  再想一想洛钧  没想到一场黑潮,竟让剑冢的三位十剑众是直接折损两位,至于活下来的路之尧也基本上处于一种临近濒死的程度了,若不是他在苦苦坚持着,想必他早就不吐气儿了。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朝廷的后手竟来得如此之快!  使命尚未完成,信仰依旧还在,既然敌人已经到来,那便没有不战的理由了。  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当阴阳剑祭出  “我等...誓死...保卫夫人...”  这一声的咆哮,乃是代表了路之尧心底最后的那份坚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8章 这么刺激的吗? 我等誓死保卫夫人  这便是镇西府,这便是路之尧!  即便这是他人世间最后的绝唱,是他生而为人的最终呐喊,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就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无比坚定的信念。  听啊  那是杀伐的声音,是刀剑刺入血肉的声响!  当白朝袖快速刺出,一切都不再含糊。  为了镇西府!  当记忆于恍惚之间不断冲刷着陆泓的大脑,他眼中噙着的泪也在悄无声息之间缓缓落下。  “这是娘的剑!”  这看似简单的话,却夹杂着太多太多的故事了。  “娘...”  听着哥哥的呢喃,这会儿的陆彤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毕竟对于小妮子来说,娘这个字眼实在是有些生疏了。  在她的记忆中,有关于龙蟠关和三十六洞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很模糊了,她只能在睡梦中偶尔地回想起些许的破碎片段罢了,而她却无法将这些破碎的片段重新汇整成一张完整的记忆织网。  要知道当时的她就只有四岁不到呀,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奶娃娃,谁还敢指望着她能记下当年的情景呢?  所以在小妮子的心中,她对于唐舞的认知还只是停留在字面上,她就只是知道唐舞是生养她的娘亲而已,至于所谓的母女情深,其实这点在她的身上并无法真正的去看到去诠释,毕竟自打她和陆泓回到剑冢后,唐舞基本上也就没怎么带过她们二人了。  难不成这妮子天生心性凉薄?  非也非也!  镇西府的血脉,还是很重情重义的,这点在她们兄妹二人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对于现在的陆彤来讲,当今这个世上就只有三个人对她最重要,一个是眼前正眼中含泪的陆泓,一个是如父亲般待她的唐湛,一个是如祖母般爱着她呵护着她的花十娘。  可以说这三个人将小妮子心中所有的位置给全部占满了,不再给任何人留下空间来。  陆泓自然不用多讲,他是小妮子的亲哥哥,是和她有着一脉相承的血脉,所以两个人之间的这份羁绊、这份情感、这份宠溺是这个世上最为牢靠的一种关系了。  那是无比夯实的,是不可被世俗所斩断的!  而对于唐湛这个人来讲,陆彤和他的关系就显得更为特殊一些了。  名义上唐湛是她的师父,但是人都不傻,整个剑冢谁看不出来唐湛把她当女儿在养,也许在某些事情上唐湛还能让自己保持着一个较为中立的立场,但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唐湛的立场都取决于她当时的心情和状态。  如果她那会儿的心情不好,亦或者个人状态不太对劲的话,就算是她把剑冢的天捅出个窟窿,相信唐湛都会护着她的周全的。  拉着唐熠这个二百五直冲剑园去讨个说法,要知道这种鸡毛蒜皮儿的事儿老唐这些年里还真是没少干!  不过说实在的,就凭小妮子的这份聪明劲儿,她自然很清楚唐湛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她和老唐的关系,她也能揣摩得很透彻,她明白自己在老唐的心中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卡口处,所以看似她在单方面的索取着老唐的宠溺,实则是两个心灵受到了重创的人的一种相互慰藉。  只因感情这种事情都是相互的,她渴望得到父爱,而唐湛渴望得到儿女的爱,这好巧不巧的命运就让他们二位彼此交织,让两颗受伤的心彼此安抚。  所以在陆彤的心中,唐湛的地位是要远高于唐舞的,甚至在她看来,唐湛所能够提供给她的情绪价值,有些时候是要比陆泓高的,更别说是和唐舞比了。  毕竟一个只是给予了她生命的人,而这个人只和她一起生活了四年多一点的时光,而另一个则是日日夜夜陪伴在她身边,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她的成长,关注着她的变化,关注着她的生活的人。  当然了,这里并不是说小妮子不渴望得到那份缺失的母爱,实则恰恰相反,她之所以如此重视花十娘,正是因为她心中早已将自己对于母亲的那份念想全部寄托在了花十娘的身上。  说实在的,不管是她也好,还是陆泓这个当哥哥的也罢,他们两个都极其渴望得到那份缺失了的母爱和父爱,可命运不公时局动荡,时至今日还能相互给予安慰的,就只余下彼此了。  母亲  那是个多么遥远的词啊!  (嘭...)  冷不丁的一声闷响,是有人进来了,当然了进屋的人是用脚把门给踹开的,因为这一声的响动,跟小妮子方才进门时候的声响一模一样。  吃惊之余,赶紧一瞥,来的人不是别人,此人正是游子澈。  “出...”  可这肚子里的话还没开口讲呢,游子澈便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住了。  这是个什么操作啊?  这兄妹俩咋就搂在一起了?  难不成?  (嘭!)  又是一声,游子澈急忙把门给带上了。  (噗通...噗通...噗通...)  感受着自己不断跳动的心,游子澈竟觉得自己有些口渴,他开始不断地吞咽起唾沫,可是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尝试,这口渴的状态是越来越强烈了。  我的妈呀...太刺激了...评书里的情节怎么就让我给撞见了...妈呀妈呀太刺激了...他们可是亲兄妹啊...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天哪...我怎么就出来了呢...我应该多看一会儿的啊  天呐,这游子澈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可还没等他从方才的那一幕震惊中清醒过来呢,小妮子这猛地一开门,是直接将靠着门站着的他给摔了个趔趄,好在他身手矫捷,是急忙稳住了身子,要不然他铁定得狠狠摔一跤。  “进来吧...”  白了一眼游子澈,小妮子的态度是不怎么好的。  不过有一说一,短暂的温存就这么被游子澈这个恼人的家伙给打断了,小妮子的心情能好这才叫见了鬼了呢。  “额...那个...我不打扰你俩吧...要是不方便...我待会儿再来...”  看着臭柚子的表情,是那般的欠打!  好在小妮子这会儿根本就没心思跟他闹。  一把夺过陆泓手中的白朝袖,小妮子便快步地离开了,只不过临别之余她还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游子澈,只不过她这一眼扫过来,让后者是想法就更为夯实了。  哎呀,太刺激了!  亲兄妹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9章 步步杀招 游子澈在房子里面跟到底陆泓说了些什么,没人清楚,不过寿伯和小妮子还是从他们两个人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的端倪,那是一种风雨欲来的谨慎。  为何会这么讲呢?  这种谨慎并非由白朝袖带来,而是另一则消息。  佣兵会的马兵死了!  就在昨夜三更时分,他竟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他的死状不说有多好,但跟寻常的平淡是截然不同的。  赤裸着身子,然后  光溜溜地趴在满是血渍的床榻上,至于他的肚子,竟被人直接给剖开了,场子什么的更是散了一床,当真看得人心底发瘆。  那马兵是何许人也?  佣兵会如今在陵川城的话事人,但谁又能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此等重要的人物竟然会暴毙于自己的床上,这若不是他人所为  太诡异了!  当真太诡异了。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说死就死了呢?  而且  死状为何如此惨烈?  眼下有关鹰犬的所有苗头都指向了佣兵会,可就在这个卡口上,这位掌管着陵川地下情报网的头头儿竟然暴毙在自己的床上  (手指不断地敲打着桌面,这是游子澈在思考的时候所喜欢的一个小动作...)  “这事儿谁跟你说的呀?”  听着游子澈的复述,小妮子也是一脑门儿的问号,毕竟以她目前的心智与城府,眼前的这些尔虞我诈早已属于超纲的知识范畴了,所以她不理解也说得过去。  “还能有谁,徐小蝶呗..”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泓,游子澈快速回应起小妮子。  “你俩还拉扯呢,这不像你呀,我还以为你俩都断了呢...”  一听到徐小蝶的名字,小妮子立刻翻了翻白眼,很明显她还对那天街头的对峙耿耿于怀呢,这个小心眼儿的妮子呀  “哎哎哎...扯远了啊...咱现在是讨论佣兵会的事儿呢,你别带偏话题呀,马兵莫名其妙地死了,这下咋整?这佣兵会咱还渗透不渗透了,再有四天可就河祭了啊。”  一看话锋有些被带偏,游子澈急忙说道。  “我觉得此时渗不渗透的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即便是咱们两个渗透进了佣兵会,这又能如何呢?人家拿事儿的都死了,咱们还怎么查鹰犬的事儿,我觉得要不咱就趁着河祭的时候跑得了,至于那什么王道盛会的,咱也甭凑这个热闹了,我发现陵川这地儿不太旺咱们。”  思来想去了一会儿,陆泓给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  “小陆说的有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眼下只要时机一到,咱们立刻着手离开陵川,此等是非之地我们一定要远离,而眼下最近的时机便是这次的河祭。”  接过陆泓的话,寿伯也发表着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没错,我同意寿伯的观点,河祭是一次绝佳的撤离时机,只要河祭开始,届时城防卫的注意力将会集聚在城东的角斗场,而偌大的陵川城就全仰仗长孙莹和她手底下的那点儿亲兵了,这完全是个机会。”  与寿伯快速对视一眼,陆泓接着说道:  “再说了如今铁场的人已经出现在了陵川,这对于你和寿伯来讲无疑是个不太好的消息,出于对你和寿伯的安全考虑,我们也不能继续待在陵川城了,唯有离开这里才是上上之策,我觉得咱们眼下要讨论的事儿其实就只剩下一件了,那便是咱们要从哪个方向逃出陵川?”  一边说着,陆泓一边将四人的水杯给放置在了桌上的四个方向。  “东面是王道盛会的地方,我们不能选,我们能选的就只有北边,西边和南边,现在咱们得猜一下河祭那天长孙莹会出现在哪里,然后我们要规避掉那个方向才行。”  接过陆泓的话,寿伯继续说道:  “鹰犬一事可大可小,在我看来这本就是个局,眼下佣兵会的人也死了,这就说明了在这陵川城中,有人是摆明了不想让长孙达继续查下去,而这个人还身处于暗处,这样的局我们不能入的,一旦深入就会面临灾祸...”  说到这里,寿伯有意地看了眼小妮子,继续说道:  “我感觉有人在给你们两个做局,一定要走而且越快越好,陵川不是个好地方。”  这下众人对眼前的局势已经探讨出了方案。  走  而且越快越好!  “为什么要等到河祭那天,要走咱们现在就走,我就不信了他长孙达还真能手眼通天不成?实在不行咱们趁着天黑偷偷溜出城去?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寿伯你觉得咋样?”  不得不说在分析时局之时,陆彤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不够细腻啊,她还需再磨炼一番的。  “溜?怕是很难啊小妹!”  接过陆彤的疑惑,游子澈开口解释。  “为啥啊?”  而小妮子的回答倒是真诚。  “溜?就只凭借咱们四个人?那铁定是出不去的,这点子澈说得没啥毛病...”  说到这里,寿伯刻意看了眼陆泓和陆彤二人,然后继续说道:  “而且我相信长孙达很有可能已经将你和你哥的信息传回了凉州府,他吃准了你哥会在你们俩的身份上做出让步,如果你们在没有经过他允许的前提下贸然逃离陵川,长孙达一定会以此为由上书凉州府,然后让凉州府发出你们两个的通缉行文,届时整个北朝都再无你们二人的立足之地了...”  一边说着,寿伯一边用手点着面前的桌面,眉宇之间尽显智慧。  “小妹,你要明白一点,长孙达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像他这样的人江湖中可是不少呢,他用你和你哥如此敏感的身份来要挟你们,这本就是下三路的招数了,可即便如此,他身为陵川知府却还使出了此等招数,就足以说明了他长孙达本就是个小人,我相信即便鹰犬的事儿咱们替他查出来了,怕是咱们也出不了陵川的地界儿。”  说到这里,游子澈看了眼陆泓  “长孙达想用黑潮的事儿来吊出鹰犬...”  从陆泓的话里其实也能侧面印证了游子澈的猜测。  “我还是没有听明白,长孙达之前不是说过,只要咱们揪出了藏于城中的鹰犬,他就不会将我和我哥的行踪上报给凉州府了吗?”  这是小妮子的疑惑,也是她看不懂时局的真正原因。  “娃娃,这个世上可不是只有黑跟白两种颜色的。”  不等游子澈替其解释,寿伯便替她解释了起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0章 黑与白的界定 在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黑色和白色这两种颜色的。  “娃娃,这个世上可不是只有黑跟白两种颜色的。”  或许这是寿伯所能教给小妮子的第一堂课。  在这个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寿伯我不明白。”  说实话,小妮子这会儿的脑袋早已冒烟了,因为眼前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她完全就无法理解。  “长孙达是说过不上报,但是他可不曾说过不泄露,官府有官府的打法,而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如果说有人刻意泄露了你和你哥的身份,而这泄露之人又不是他陵川府的人,那么这事儿就跟长孙达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因为他还是会告诉咱们他没有将你跟你哥的情况上报,可实际上你们两个的身份早就被公开了。”  听着游寿的解释,小妮子顿时间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寒,那感觉就好似自己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而这双手正在缓缓地朝着自己的脖子掐来。  这是一种即将窒息的错觉!  “他可是陵川的府衙大人啊,他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不入流的事儿吧!”  直到现在小妮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只因她始终坚信着人性本善这一道理,这是唐湛所教给她的人生哲理。  “事实上他已经这么干了。”  用手拍了拍陆彤放在桌面上的手背,陆泓轻声说道。  “什么?”  这便是小妮子的反应。  “马兵的死就是个信号,长孙达在警告我们,同时也是在警告那些鹰犬,我听说这次的王道盛会其规模可是远超前几届的,无论是参赛的选手质量,还是整个赛场的建设规模,那都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而且传闻他这次还邀请了朝廷的某些大员前来一并观看...”  说到这里,游子澈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如果我是这帮鹰犬,我也一定会挑王道盛会的开幕的那天选择动手,毕竟那天陵川的城防守备几乎是没有的。”  游子澈的大胆猜测,无疑是给众人提了个醒。  “但是问题是他们会从哪个方面下手呢?”  琢磨了一小会儿,陆泓喃喃自语起来。  直至  “陵川府!”  “陵川府!”  待短暂的沉默之后,游子澈和陆泓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是啊,他们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一环给漏掉了呢?  这些鹰犬所图的不就是陵川的城防部署和粮草部署吗,而偌大的陵川也就只有一个地方是能同时拥有二者,那便是长孙达所居住的陵川府衙了。  而从现在的时局来看,一旦王道盛会正式开始,这帮鹰犬一定会突袭陵川府,一旦到了那个时候  “也许长孙达一开始就知道...”  这便是陆泓的想法。  “不!”  而就在这时,寿伯及时出言阻止。  “此言差矣!”  寿伯的这一声还真让游子澈和陆泓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寿伯,难道分析得不对?”  游子澈急忙询问。  “你们两个的分析大致上是没毛病的,可我觉得你们貌似忽略了某些微小的细节。”  一边说着,寿伯一边瞥了眼远处一桌客人,这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鹰犬一定会在王道盛会上动手,但是他们一定不会选择在陵川府动手,一份城防图,充其量再加上一份粮库图,这些资料对于这帮亡命之徒来讲固然很重要,但是你们两个可别忘了,眼下的陵川可跟以往的陵川是有着质的区别的。”  对于聪明人来讲,有些话只需点一点就行了。  “他们要刺杀...”  没等游子澈开口,他的话便直接被寿伯给按住了。  “我想长孙达之所以会安排你们潜入佣兵会,也正是看透了这点,对于那些常年潜伏在陵川的鹰犬来讲,你们两个完完全全就是两副生面孔,而这样的人才是最佳的潜伏人选,为了将潜伏在城中的鹰犬连根拔了,长孙达这是在豪赌啊,他在赌你们两个可以成功。”  些许的停顿,又瞥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寿伯继续说道:  “至于身份的泄密,我觉得应该另有他人,泄密的不是长孙达。”  虽说游寿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来,但是聪明的陆泓早已猜出了个大概。  是状元楼?  还是云来镖局?  只不过有一点他还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要害他和小妮子呢?  对方是个什么理由呢?  其实有一点是陆泓没有想明白的,那就是对于如今的这个江湖来讲,他和小妮子的这个身份无疑就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的定时炸弹,之前有剑冢在护着二人,所以能够威胁他们两个人性命的人和事儿并不多见,可现如今他们二人已经离开剑冢快两个月的时间了,这其中的变化可就大了去了。  眼下的陵川并不太平,更有甚者为了捕风捉影的消息就敢滥杀无辜,已经有太多的人被这股旋涡给盯上了,让其在不断的摇曳中下坠,让其在不断的折磨里发疯。  直至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眼前的灾厄。  镇西府的影子  鹰犬的变数  王道盛会  四大家族  每一个都如同一张织网,将兄妹二人给牢牢困在了陵川,让其在织网的帷幕下不断蜷缩。  而就在此时,有人来了。  是方才游寿所用余光瞥了一眼的那桌人,更准确地讲,是两位不速之客。  “你们谁是陆泓?”  听着这等嚣张的口气,看着这等欠打的模样,不等陆泓自己开口,老爷子便率先出了手。  简单、高效、直接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看到寿伯是一手一个,只听到咔嚓两声,这二位便脚底一软,整个人顿时没了力气。  “看来我们要换个地方了!”  冷着眼瞥了下此时躺在地上的二人,寿伯的语速讲得很快。  “我这就上楼去收拾东西!”  而陆彤则撂下了这句话后便朝着二楼的房间冲了过去,当然了陆泓只是朝着老家伙点了点头后,也跟着自己的妹妹冲了过去。  至此整张桌子就只剩下他和游子澈两个人了。  “子澈啊,眼下就你我二人,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他们的这趟浑水,你真要继续吗?”  眼瞅着陆泓追着陆彤进了屋子,游寿看向游子澈的心情很是复杂。  “寿伯...”  当然了,自打陆泓离开之后,游子澈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起来,那样子就好似有什么心事一样,总之很不好去形容。  “我知道我娘当年也在那里...”  说到这里,竟有些哽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1章 我做不到 游子澈虽没有直接说出那里特指的是哪里,但是从游寿的表情来看,老家伙应该是清楚这件事情的,也清楚他口中的那里具体指的是哪里。  “十一年了,也该放下了。”  用手轻轻地拍着游子澈的手背,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道。  “寿伯,我放不下,您知道的,这事儿我放不下的,我真的...我真的做不到。”  红着眼眶,真情流露,这一刻的游子澈已没了往日的那般洒脱,有的就只是最为脆弱的那一面。  就只是因为那场该死的黑潮  “我明白,我都明白,馨儿是个好孩子,是我亲手带大的,我又岂会不知你的苦你的痛?只是...”  说到这里,寿伯也有些哽咽。  “只是你还小,你还有广阔的未来可以去展翅翱翔,你大可不必将自己的一生都搭进这无尽地痛苦当中的...”  都说劝别人好劝,一旦劝开自己,那是怎么劝都劝不好的,就如现在的游子澈。  面对陆泓的郁闷,面对陆彤的不解,游子澈都可以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里扮演好聆听者的角色,可一旦同样的问题放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份可就不再是什么聆听者了,而是一位实打实的参与者,是一位经历过曾经无数次屈辱的见证者。  所以当他听到游寿的劝说,游子澈就只是微微一笑罢了,只不过他此刻的笑看上去竟有一丝寡淡的苦难感觉。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爹就从来没有跟我讲过我娘的任何事儿了,不管我怎么去问他,他的话就跟您的话如出一辙,看开点吧,子澈你要看开点...可是寿伯您晓不晓得,其实最看不开的人不是我,没有看开的人是他,是他游邵安啊...”  说到这里,游寿已经能明显察觉到游子澈不断起伏的气息了,那是一种压抑了很久的情感随之喷发前的征兆。  “夜夜买醉的人不是我,每天深陷自责的人也不是我,那我呢,这些年我又是怎么过的呢?”  (一声自嘲式的轻笑...)  “我就只能当个别人眼里的纨绔子弟罢了,我就只能让自己扮演好傻子的角色而已,寿伯啊,我累了,我不想扮了,我只想好好为我自己活一回,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原来游子澈之前的所有行为都是装出来的  原来他心中竟藏着这么一份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一定会去一趟天地剑宗的,我相信我娘当年一定给我留下了寻找她的痕迹,我娘没有死,她一定还活着...”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看来这话并不假啊。  “子澈...”  眼看着游子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游寿急忙开口。  “我坚信她一定还活着,只是她现在可能迫于某种压力,这才没有回家,我想等到我娘彻底摆脱了这份压力,她一定会回九阳山的,因为全家人都在盼着她呢。”  当真是没有想到,一场黑潮竟引得这么多的人被牵连其中,前有因黑潮而被朝廷抄家的陆泓和陆彤,后有因黑潮而被迫迁徙的徐小舞和徐小蝶,此刻又有因黑潮而失踪多年的游子澈的生母杜馨儿  看来当年的那场黑潮当真太不寻常了。  (一阵小跑的声音...)  听到身后这一连串的小跑声响,游子澈急忙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好掩盖住自己方才的状态。  只不过他的所作所为还是被小妮子给发现了。  “哭了?”  虽心生质疑,但小妮子还是将手中的布兜给放在了桌面上,然后从自己的衣兜内掏出了自己的绣花小手绢儿,就这么递给了游子澈。  “咋眼睛还红通通的。”  当然了游子澈才不会承认自己的窘态呢,只见小妮子这边还未说完,他便一把将小妮子递过来的手绢儿给重新塞回到对方的手中。  “瞎说啥呢,就只是眼睛里刚才眯了个东西,估计是掉的睫毛儿吧,还把人扎得怪不舒服的。”  得嘞  这家伙的嘴是真的贫啊。  “就你睫毛长啊,瞎显摆什么呢...”  不就是拥有一双长睫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当然了小妮子的睫毛也不短,可是跟游子澈比起来,那还是有些差距的,毕竟后者的睫毛那可是又长又翘啊,说实话为此小妮子可没少羡慕呢。  “你这会儿就好好炫耀吧,等我再长上几年,我的睫毛一定比你的长,也比你的翘!”  好在游子澈的身边还有陆彤这个开心果,要不然他的世界这才叫灰暗呢。  感谢你,陆彤!  “你爱咋说就咋说,嘴巴又没长在我脸上,说得好像我睫毛就不长了似的。”  听着游子澈和陆彤开始拌起嘴来,游寿明白自己是时候该离场了,毕竟脚底下此刻还躺着两个人呢,而客栈内的跑堂和小二可都一个个看着呢,这不好好处理一下也说不过去。  “你们俩就慢慢扯嘴皮子吧,我得把这儿处理一下。”  一边说着,老家伙一边用手指了指脚下的哼哈二将。  “寿伯我们也一起吧,这种抬人搬人的活儿,我拿手得很!”  直到现在小妮子还以为这俩人就只是单纯的昏死过去,不过从游寿的回答来看,老家伙貌似并不准备告诉她真相。  “哎呀没事的,这事儿你也不在行,还是叫我这个老家伙去处理吧,你就跟子澈赶紧商量着看咱们下一站去哪住,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今晚儿上睡大街上吧。”  说罢,在二人的注视下,游寿就这么一手拽着一个人的胳膊,硬是将地上躺着的两个人给拖到了客栈的门口,不消片刻的功夫就看不见其背影了。  看来老家伙在处理这种事情上还颇有经验。  “你怎么不去收拾?”  过了一会儿,看着笑嘻嘻的两个人,陆泓轻轻拍了拍游子澈的肩膀快速问道。  “那行,我先去收拾下,待会儿再接着给你讲啊...”  笑着看了眼兄妹二人后,游子澈便转身上了楼。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看着笑得前仰八叉的小妮子,陆泓有些好奇。  “说他的未婚妻呢,哥我给你讲,他俩那情况,巨逗!”  未婚妻  之前没听臭柚子说过呀  急忙回头瞥了眼正在上楼的游子澈,陆泓眼中也弥漫着笑意。  这个家伙,还藏得深啊,没想到他还有个未婚妻  待会儿等他下来了定要好好问问他才行,这个瓜得吃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2章 君臣 北朝的傍晚,真的是很美啊  (距离陵川河祭还有两天,北朝,秦州,永安城,傍晚...)  若说北朝哪个地方最为太平,那非秦州的永安莫属。  若说北朝哪个地方最为繁华,那非秦州的永安莫属。  若论北朝哪个地方的消费能力最强劲,那还得看秦州的永安。  若论北朝哪个地方的地皮最贵,那肯定还是秦州的永安。  毕竟永安这地方可是实打实的寸土寸金之地,谁让北朝的朝堂就设立于此呢!  而在土地资源如此紧缺之地,若想要找到一处竹林,其实是很难的,毕竟本地的植被乃是杨树、槐树和柳树,除非是那些用来迎宾的官家大道其两侧会种植槐树和柳树,其余的寻常街道基本都是种上了杨树。  而眼前的这片竹林  因为从竹子的品相上来看,这批竹子定是从邑州那一带运过来的,就是不知道它的主人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能将几千里开外的竹子运到永安来,不管怎么说,这片竹林的主人其身份一定是非富即贵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不是说过,在我休息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吗?”  听这声音,很是慵懒,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此时正值初冬,这会儿的天儿还不是太冷,但也说不上有多暖和,毕竟冬天的苗头这才刚刚探出个脑袋。  若偶尔地袭来一阵清风,再伴着竹林中时不时传来的淡淡雅香,让穿透了竹林的晚霞淡淡地包裹着自己,小扇子这么摇呀摇的,再在藤椅上不断晃呀晃的,甭提多惬意了。  待来访的人缓缓走到了他的身后,看着他就这么闭着双眼躺在藤椅上,时不时地扇两下手中的羽扇,倒是真显得有些潇洒。  “爷...”  还不等一旁的老者轻声呢喃,来访的人便挥手打断了老者的话,或许他并不想打破眼前的这份宁静吧。  不过从二人的站姿和位置来看,老者为仆,男子为主。  (深呼吸...)  也不知藤椅上的人是不是躺得有些累了,还是说彼时的霞光包裹得他有些倦了,只见他摇了摇手中的羽扇后,竟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息,随着他胸膛的起伏落下,那样子就好似要深深睡去一样。  至于站着的男人  他就好似在看一件艺术品一样地看着藤椅上的男子,一言不发,甚至连大声的呼吸也都没有,当真就只是安静地看着。  直至  当远方的红日逐渐隐藏在云彩的身后,让本就绚烂的天空看起来更为圣洁,而本应精彩的霞光也因此变得稍许黯淡,在失去了光泽的影响下,斑斓的晚霞正在不断落寞,让眼皮上投射进瞳孔的光瞬间失色  直至藤椅上的他不禁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不过等到他迷迷糊糊地看清了眼前的来者,他的行为就看着正常多了,只见他一股脑儿地急忙翻坐起来,惊慌之余立刻跪下  “臣,李恢见过陛下!”  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双臂之中,李恢不敢起身,毕竟眼前的人可是北朝的天子,是北朝最具有权力的人,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臣子罢了。  君臣面前,礼数不可违。  看着跪在地上宛若一只乌龟一样的李恢,皇帝貌似并不想让他平身,因为从他的眼里能看到很多复杂的神色,有迟疑,有猜忌,有肯定。  而皇帝不开口,跪在地上的李恢自然也不敢有所造次,他就只能让自己一直保持着这份跪姿,直到皇帝开口。  谁让这便是君臣之礼。  就这么跪在地上,君就是君,而臣却未必是臣!  这一刻,好似老天爷都闭上了眼,让云彩完全遮蔽了日头,让落寞的霞光看起来都显得那般压抑。  不过人世间的是是非非,扯上老天爷是不是有些言过其词了呢?  但不得不说,这一刻的压抑当真是恰到好处。  “起来吧。”  终于,皇帝还是开口了。  “臣,李恢谢过陛下!”  至于跪在地上的李恢急忙谢恩。  待口中的‘下’字拉了很长一段儿之后,他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站姿看着很是奇怪,就这么含腰驼背地站着,整个人看上去很没有精神,就跟个罗锅似的。  但是真实的李恢并非如此,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庆山人,他的身子骨可是结实得很,若要挺直了腰杆子,这个头看着最起码也得有个一米八好几呢。  而现在他却如一名资深的驼背患者一样站立,归根结底地讲还是因为君臣之礼的原因。  “上次来你这院子的时候,我记着还没有这些玩意儿啊...”  用手指着面前这些郁郁葱葱的竹子,皇帝笑着问道。  “拾掇得还挺好看啊!”  一听皇帝说了这样的话,吓得李恢急忙又跪了下去。  “臣明日就让人拆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天知道李恢的心是不是在滴着血,要知道就光是这片小小的竹林,就用掉了他近乎大半年的俸银,而如今被皇帝这么一评价,他若再不拆的话,想必自己的脑袋就要被有心之人给拆了去。  毕竟朝堂之中可不只是一股势力,各路神仙都深陷其中,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落得个粉身碎骨的境地,所以别看皇帝这会儿在说这话的时候,其整个人好似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指不定朝堂里就会有人拿此事来做文章,而到了那个时候,那才叫做百口莫辩呢。  他李恢是谁啊,他可是李度的儿子,是曾经的丞相之子,是如今替朝廷坐镇云林的镇南公,更是北朝历史中年龄最小的状元郎,所以打小就对朝堂纷争有所了解的他,又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你怎么又跪下了?赶紧地站起来!”  正所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因为自古君命最难违,而现在皇帝一看到李恢又跪在了地上,他双眉微微皱了一下,只不过这一幕被他很快地就用别的表情掩盖掉了。  其实皇帝对于这些繁缛的礼节是不太喜欢的,当了这些年皇帝,他着实的理解不了这所谓的君臣之礼,要知道当年他在还没有坐上王座的时候,他是最烦别人跟他搞什么礼节性的事儿了。  那么他到底喜欢什么?  年轻的时候他喜欢骑马打猎,喜欢美女香茗,不过这都是表象,他真正喜欢的是搏斗,是那种硬碰硬的贴身短打,是你一拳我一脚的那类野蛮打法。  而现在年纪大了,这皇帝当得久了,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了,就好像他是个什么都不喜欢的人一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3章 挑战 不过对于皇帝来讲,有没有喜欢的事物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有他讨厌的人和事儿就成了。  就好比这会儿,当他再次看到跪下的李恢后,他对于这种君臣之礼就很不喜欢。  “臣惶恐!”  这一次,李恢并没有顺从皇帝的话,他依旧让自己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你为何惶恐?”  细细地品味了一下李恢的话,皇帝也就不再劝说对方,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跪着的人,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的惊讶,只不过这丝惊讶很快地就被他巧妙地遮掩住了。  天下最令人后怕的事,就是让皇帝感到惊讶!  只因为这份惊讶之后,便是血淋淋的屠刀。  (快速地抬起头来,用眼神瞥了一眼皇帝身后的老太监...)  李恢虽没有说一个字,但是他早已将自己心里想说的话是告诉给了皇帝。  “你先出去!”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面前的李恢,皇帝轻声对老太监说道。  “诺!”  至于老太监  他就只是冷眼看了眼地上跪着的李恢后便俯身退下了。  “说吧。”  待老太监彻底消失在了竹林,皇帝这才缓缓开口。  “陛下今日前来,想必是跟西固的战事有关吧。”  李恢不愧是李度的儿子,就这份心智与见解,当真配得上他状元郎的身份,更配得上他镇南公的美誉。  不过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毕竟虎父无犬子嘛,他爹李度那可是北朝赫赫有名的功勋之人,更是这位皇帝的肱骨良臣,所以他李恢又岂会碌碌而平庸呢?  不会的!  基因的编织就不允许他出现这般低级的失误。  “继续...”  皇帝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眼下正值秋冬交替,以陛下往年的性子,这会儿应该是围田东山与群臣狩猎的时候,可陛下今年却没有去东山,反倒是来了臣这里,这本身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虽人还跪在地上,但是李恢此刻已经与皇帝直接对视了起来。  “平日里,无论陛下您去哪里,您周围总会有禁军司的人跟着,但是今日陛下您却只在身边带了张公公一人,这就说明陛下今日的行程本就是绝密的...”  说到这里,李恢稍微停顿,待他看到皇帝并没有什么不悦之后,这才继续说道:  “想来陛下应该是不想让今日之事传到太书阁的那帮老臣耳中!”  说罢,李恢便耐心等待皇帝的意思了。  一阵沉默  皇帝也不说话,他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跪着的李恢,眼神里充斥着复杂的情感,这种情感说不清道不明。  这便是皇帝了,即便心中再是疑惑,但时机没有到来之前,就只能将心中的这股疑惑按在肚子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讲出来。  但是李恢却能看明白皇帝眼中的这阵复杂,因为他曾经在自己父亲的眼里看到过一样的眼神。  那是黑潮降临之前的事儿了!  即使那会儿的他还很小。  “你啊你...”  说到这里,皇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必要把心中的话再讲出来了,因为李恢早已明白了自己的意图。  这便是君与臣的不同!  (待一道残影掠过...)  待李恢看清楚了跌落在面前的物件儿后,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沉。  或许他早已看清了皇帝此行目的,也明白了皇帝此刻的想法,可是真等到这道令落在了自己的头顶,他又对皇帝的这番行径很不认同,可是自古君命难违。  “李恢,替朕去跟赵玥好好的谈谈,朕希望她能自愿地交出三十六重天地无字书,若她态度强势,你可自行处理,不过你要谨记一点,朕此行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朕希望你的人能出现在明城的城头上!”  皇帝走了,他带着目的而来,也带着期许离开。  至于李恢来讲  他只能看着面前的这道虎符,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因这道虎符是陷阵司的至高权利!  看来皇帝这是给李恢出了道难题啊!  三个月的时间要求赵玥交出三十六重天地无字书,这不等同于让他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剿灭轩辕神庙吗?  那三十六重天地无字书本就是轩辕神庙的至宝,是预测天地的圣物,更是被赵玥视为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神器,可现如今北朝和夏胥的战事即将打响,为了赢得这场战事的最终胜利,皇帝终究还是将他的目光锁定在了这件人间圣物之上。  他希望北朝可以通过窥视未来而规避失败,他希望自己可以左右过去而弥补遗失。  可这样的任务对于李恢来讲无疑是极具有挑战的,三个月拿下赵玥,三个月剿灭轩辕神庙,这怎么可能啊!  要知道光是两地的距离就已经有三四千里地之远,这还是大部队走官道的前提下,就算一天行军五十里地,这光要让陷阵司的人马从永安走到麟云,少说也得花上两个多月的时间呐。  一旦路途中再遇到个雷雨大风的,估计这行军的时间还得朝后顺延,所以皇帝给了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说这个期限当真太过紧张了。  毕竟从永安出发一路向西行进,途中可是要经过秦州的剑藏山、横水、以及太平谷,然后才能让陷阵司的人马进入西固境内,之后再穿过濯泉、和邕宁这才能抵达麟云。  除非兵分两路,先派出机动性更强的急行部队直接奔赴麟云,而后续的辎重部队和步行军则绕过麟云,进而直接向明城开拔,也只有这样李恢才敢保证自己的部队可以在三个月后进驻明城,进而与西固的驻军会合。  这还是万事顺利的前提下所推测出来的结果。  可世事无绝对,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就如同镜子一样,正面可以照人,而后面则只是一面混沌。  事也是如此!  据李恢所打探到的消息,轩辕神庙门徒众多,就光北朝一国其信徒怕是要有几万之众,即便不算上分散在各州之地的分舵,就光麟云一地,其门徒弟子的数量也估摸着要超五千余众啊。  即便是五千头猪五千只羊,怕是也要宰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宰完,再别说这些可都是活脱脱的人啊,是可以与之反抗的战斗力呀。  所以此事对于李恢来讲,无疑是一项挑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4章 纠结的抉择 还有件事让李恢有些想不明白,那就是皇帝为何对赵玥手中的那拓三十六重天地无字书如此执着,这拓古册究竟有何魔力,会引得这位北朝皇帝这般窥伺?  据铁山关传回来的消息,眼下夏胥已经在东源的安华草原驻军超过了十万人,而且这个数字每天还在增长,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场战火就会彻底点燃西固全境。  而再回过头来清点一下北朝在西固的军力部署,就能看得出来这次夏胥为何会动员如此之多的兵力驻扎安华了。  北朝在西固的全境共设有十个二级州郡,每个州郡又会在临近的地方附近设立一个关隘,这些关隘大多都背靠群山或是江河,也就是所谓的地处兵家必争之地,而夏胥想要拿下西固全境,就必须直面这十座背靠天险的十道关隘。  就比如吉安这座城吧,它因为本就背靠砀山山脉中的铁山,所以守卫它的这第一道关隘便被命名为了铁山关。  如今的铁山关早已大不如从前了,以前在镇西府还率军镇守这里的时候,夏胥人就只能躲在安华的大草原上远远看着,哪怕双边的冲突再是激烈,这些北朝眼中的蛮夷也不敢侵犯吉安城的一寸土地。  可现在不同了,夏胥人的战旗就扎在不远处的方向,在风中不断地舞动着,让吉安城的老百姓无法安然入睡,更让守护这座古老城镇的铁山关的士兵们感到了天大的压力。  毕竟现如今驻扎在铁山关的常备部队,其总人数也不过三千多人,这还是夹杂了辎重、后勤、医疗、修缮、工程等等一系列的兵种,换而言之,与敌人正面抗衡的步兵和箭手,其总人数是要远低于这个数字的。  就算再加上吉安城的五百城防卫,就这个人头数,吉安府有什么资本来和夏胥拼?  这是准备让吉安城的人以一敌百啊!  就拿数据来说,如今的铁山关的镇守将军是王春将军,他手中目前只有一千人编制的步兵、五百人编制的盾兵、两百人编制的死士、一百五十人编制的先锋、八百人编制的长枪兵、四百人编制的弓弩手、七十人编制的器械兵、二百人编制的辎重兵、以及十名医疗兵和三十名车兵。  三千三百六十人,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这个人数,吉安城怎么守?  而且更为要命的是,就王春将军手中的这个兵力配置,整个西固除了明城之外,其余是九座重镇其兵力部署是和这里差不太多的,也就是说除过明城,整个西固可支配的战力不足三万人  这是个什么概念?  三万人打十万人,这不就是找死呢嘛!  好在北朝将压箱底儿地都放在了明城。  两万人编制的步兵、七千人编制的盾兵、八百人编制的轻骑兵、三百人编制的重甲骑兵、伍百人编制的死士、一千人编制的先锋、三千人编制的长枪兵、五千人编制的弓弩手、三百人编制的器械兵、四千人编制的辎重兵、以及二百多名医疗兵和八十名车兵,这些兵力可全部驻扎在明城和距离它不太远的蛇骨道关,而这些人才是北朝守住西固的真正精锐。  四万两千人的部队,就在明城等着夏胥!  不过好在如今皇帝已经让李恢着手西进了,要知道这一次皇帝让他统率的这支陷阵司,其总人数可是超过了八千余人,即便不考虑后勤上的,那么能直接上阵杀敌的有效战力也超过了七千人。  这可是实打实的骑兵部队啊!  只能说眼下的北朝的确陷入了极大的被动局面了。  北边永夜林在这些年虽说变得安分了一些,但是这帮野兽还是给凉州和庆山当地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而东边的日昭又在蠢蠢欲动,有好几次都已经和北朝的水师爆发了小规模的冲突,这样的冲突也给锦州和豫川带来了一丝不安。  再加上现如今爆发在西边的纷争,可以说夏胥这一把火彻底点燃了北朝人头顶上的这片天空。  为了缓解西固所面临的压力,皇帝只能不断地分批次向明城调派增援,以试图缓解夏胥人带给西固百姓心头的那份压力。  所以这也是李恢想不通的原因之一,眼下时局如此敏感,皇帝为何不直接让自己增援明城,反倒是先让自己去一趟麟云?去找一下赵玥?  说实话,对于皇帝的这道命令,他当真是极其费解,他无法理解皇帝的用心,就如同他猜不透皇帝的想法一样。  还有一点令他感到心里发慌,如果传闻是真的,那就说明轩辕神庙在麟云的门徒其数量,其实就已经快要等同于他手中的陷阵司的可战数量了,若按照皇帝的意思,一旦赵玥不愿意交出那拓三十六重天地无字书,那么等待双方的就只有打一场了。  七千人打五千人,看似人数占优,可是李恢不敢保证他手中的七千人就可以全部抵达麟云,要知道在他的作战计划中,可是准备将陷阵司的大部队直接绕过麟云直插明城的,那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只带五百先锋和一部分的轻骑兵先去麟云,然后等事情办妥后再直奔明城的。  如此的话,那么这场冲突可就不是七千人对阵五千人了,而是八百人去打五千人的事儿了。  所以对于轩辕神庙的事儿,说实话李恢还真没有这个信心能打下来,除非天降奇迹。  打不下神庙,他李恢是个死,没有在规定期限内赶到明城,他李恢还是个死,这前也是个死这后也是个死,说实话北朝的这位皇帝还当真是给他出了一道要命的难题啊!  看着地上这块能够指挥陷阵司各部的虎符,李恢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将其捡起来。  “你为何不捡?”  就在李恢还在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捡起这块虎符的时候,一个声音缓缓地从竹林的深处传来,那声音好似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竟让他那颗原本无比烦躁的心顿时间平复了不少。  “我不知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也不知怎的,李恢对于方才这冷不丁的一声好似并不惊讶。  “对也好,错也罢,这个问题不应该由你来考虑。”  里的声音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讲着。  “我不考虑?”  听着竹林深处所抛出的话,李恢的神色明显愣了一下,而后便看到他凄然一笑,自言自语:  “如果我真能做到的话,也许我就不再是我了。”  没想到皇帝看似简单的一句话,竟让李恢如此纠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5章 不可违 面对皇帝所抛出的这个选择,李恢当真是有些犹豫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应下这件差事。  应下了,那么对于麟云的老百姓来讲,他便是麟云的罪人,是老百姓心中的刽子手和活阎王。  可若他不应下,那么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毕竟君臣之道,皇命难违啊。  是高风亮节的去死,还是身负罪恶的活着,这对于李恢这位状元郎来讲,当真很难去选。  “历史的转轮已经开始转动了,这并不是你我二人就能改变的了的,这是事实,也是结果,它不会因你的犹豫而放缓脚步,它只会按部就班地将心中的设想变成现实,而这份设想才是推动历史前行的关键!”  看到李恢还未捡起虎符,竹林深处的声音这次明显大了不少。  “所以最令人感到害怕的应该是人心,而绝非是手中的权力与刀剑。”  琢磨了一阵子后,李恢便轻声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是啊,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恶人,还不都是命运所逼迫的?若天下太平,人人有地种,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家回,谁愿意干这掉脑袋的事儿?  有人说人性本恶,但是李恢更加坚信人性本善,至于天下那些所谓的恶,可不就是命运所逼迫的吗?  只是不同的人所站在的位置不同,所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所把持的立场也不同,就好比方才的皇帝。  若站在北朝的国家立场来看这个问题,那么支援西固就是眼下最为紧要的事情了,天底下再没有一件事能比这件事来得重要,所以皇帝要求李恢带着陷阵司支援明城,这本就是一件极其向好的事。  若站在皇帝的个人立场来看这个问题,支援明城无可厚非,只要是为国为民,相信李恢绝不会犹豫片刻,而他之所以还在犹豫此事,完全是因为皇帝所交代下来的另一件事,剿灭轩辕神庙,寻找三十六重天地无字书。  轩辕神庙本就是一股江湖势力,即便其门徒的数量有些过于庞大,但是这些年里这股势力并没有干出格的事儿,尤其是颠覆皇权的事情,他李恢是一件都不曾听说过。  可即便如此,皇帝还是要他带着陷阵司踏平麟云天机谷,这就让他很是为难了,因为一旦他做了此事,那这相当于镇南府直接向轩辕神庙宣战了,这可不是儿戏啊!  要知道在赵家王朝在刚刚崛起的时候,帮助太祖皇帝开国的十三位侯爷可全部出身于江湖之中啊,当年的护国公、安国公、镇西将军、镇南将军、甚至包括了神威府等等,这些哪个不出身于江湖?  而现在呢,除了安国府、都护府他镇南府之外,哪还有什么开国十三侯啊。  全都他(妈)的死绝了  所以在李恢的眼中,皇帝的此举就是要试探他镇南府的底线和态度,若他李恢愿意出面寻回三十六重天地无字书,愿意出兵援助明城的战局,那朝廷便会留下镇南府的招牌,保他李家人的血脉得以繁茂,而若他李恢不愿意这样,摆在他面前的路,可就只剩下一条了啊。  毕竟在他的前面,可还有神威府和镇西府这类的例子在呢。  这也不能怪皇帝心狠,着实是因为黑潮一事让他害怕了,三万多的锦州水师竟在一夜之间被江湖势力所吞没,这人头数可当真做不得假。  一位水师都督,外带着下属所管着的十几位将军,竟没有活下来一个,这是个什么概念?  这相当于皇帝睡了一觉后,起来发现自己的北朝水师竟莫名其妙地死了近乎一半之多,然后一调查发现其中竟有江湖所留下的印记,难怪当今的皇帝对于江湖势力是如此忌惮了。  所以说皇帝在给李恢下达这道命令的时候,他本人并没有多余的解释,他也不需要解释,没有人情的味道,更没有人性的味道,言简意赅,杀心肆意,丝毫不藏着掖着。  因为他只需要一个结果,无论这个结果是好是坏,他只需要李恢替他找到一个可以堵住天下人嘴巴的理由。  黑潮的事情当真是伤到了北朝的国脉根基了,对此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曾经的伤痕抚平,哪怕他要为此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名声,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北朝乃一国,既然是国,那万事皆要为国而考虑,所有人都应该为国而战,而他身为一国之君,更应如此。  只因心中的国大于一切!  三十六重天地无字书对于当今的这位皇帝来讲,他势在必得!  只不过皇帝还是小瞧了李恢,更小瞧了这片本应必死的江湖。  缓缓地拾起地上的虎符,李恢的眼中逐渐坚定了起来。  自古君命不可违,既然这道命令是皇帝亲口下的,纵使他李恢有天大的本事和胆子,他也不敢拿全府一百多号人的性命开玩笑,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臣服,便是接受,哪怕他心中对于这道命令是一万个不愿意。  不过好在老祖宗留给了李恢无数的宝贵财富,而这些财富中可不仅仅只是一些财物,更多的则是一种为人处世的智慧,就好比对上他有上通路,而对下他自然也有抽云梯啊。  输,相信即便给李恢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输。  但他又不愿意打赢,因为打赢就等于是屠杀,他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满无辜人的血,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可带着这八千陷阵司上阵去杀敌,哪怕全都战死了,他也无愧于天地良心,可若让他将手中的刀举向自己人,他当真下不去这个手的。  轩辕神庙有什么罪?  为何他们会让皇帝如此忌惮?  为何皇帝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对他们处以这般的指令?  于情于理都说不通的事儿,可事实却是如此。  皇命就是皇命,他李恢左右不得!  这便是皇帝所交代给他的特殊任务,一项他压根儿就不愿去完成的任务。  这一夜他失眠了。  自打他捡起了那枚虎符,噩梦就伴在他的左右,他被心中的这团噩梦深深地困扰着,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失眠,也不知这个病症的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他唯一知道的是,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压在他的胸口处,压得他无法喘息,压得他辗转反侧。  让他夜不能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6章 这一夜 而这一夜,又何止是李恢一个人无法安然入睡  (距河祭只剩两天,凉州陵川,夜...)  也不知怎的,今日的陵川处处都透露着一种说不清楚的诡异,且不说东市和西市了,就单单只是陵川府,便显得和平日里的府衙很不相同。  这天还没亮呢,府内的仆人们便将百姓们用来伸冤的鼓给抬了回去,随后便将自家的大门给关了一天,任凭门口的百姓越聚越多,可门内的人却始终不曾把门打开。  状元楼也是如此。  要知道状元楼可是陵川城内最大的酒楼了,平日里想要在这里吃上一桌,若没有个关系在,还真不一定能订上位置,尤其是三楼的雅座,那更不是给一般的小老百姓服务的,光有钱还不行,能上到三楼的人,其身份一定要贵才行。  可今天的状元楼却里里外外都透着不同,因为徐小舞竟让人把大门给关了,就和陵川府衙一模一样,任凭客人们在门口不断喊着要进去,可她就是不让人开门迎客。  而这一关,就是整整一天,直至夜晚到来,也不曾有要开张的样子。  按道理说,这开店的自然是希望自己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的,但是这话放在徐小舞的身上,就又显得有些不同,虽说不上哪点不同,但总归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开门...”  “把门打开,我要吃饭...”  “再不开门,信不信老子把你的门给拆咯...”  “小翠儿,给我开门啊,我是你军哥啊...”  “姐,这门口儿的人可越来越多了啊,真不开啊!”  顺着窗户看向街面,看着黑压压的一片大脑袋瓜,徐小蝶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妥。  “不开。”  而徐小舞的回答就显得干练许多。  (一阵啧啧啧的声响...)  “瞧这人头,咱今个儿得少赚多少钱啊,肉疼,真的肉疼。”  感情这街上叫嚣着开门的人在徐小蝶的眼里都成了行走的银锭子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游子澈走得比较近,你就没有什么事想跟我分享一下的吗?”  忽然,就在徐小蝶还将自己的心思放在街上行人的身上,殊不知徐小舞的一句提问,便让她抛锚的思绪重新回到了正轨上了。  “你听谁说的?是不是二虎?(妈)的我早就说过二虎是个大喇叭。”  徐小蝶虽没有正面回答徐小舞的问题,可是她彼时的行为却从侧面回答了她的姐姐。  “你先别管是不是二虎告诉我的,你先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儿吧。”  也许是不想姐妹闺房里的话被人传得太过于离谱,徐小舞还是想从徐小蝶的口中听到答案。  “啊呀我那是有目的性的,姐,我俩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甭多想啊。”  一边说着,徐小蝶竟将自己的胳膊露给了徐小舞看,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徐小蝶的手腕处竟还有一颗红色的痣,正是守宫砂无疑了。  “你自己看!”  不过能从徐小蝶的表情看出这会儿的她还是对姐姐提出的问题感到不太爽。  “你应该知道,我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这颗守宫砂,徐小蝶啊徐小蝶,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啊...”  说到这里,徐小舞为之沉默,直至过了一小会儿后,她这才继续说道:  “铁场又派人来陵川了,相信不出几日第二波人就能到达这里...”  一边说着,徐小舞一边看向徐小蝶。  “不过这次他们派来的人跟之前的那波人所执行的任务不同,这波人的任务就是将游子澈活着押回铁场,徐小蝶你是我亲妹妹,所以我必须得劝你学会及时抽身,不要让自己越陷越深了。”  从二人的对话来看,很明显徐小舞是知道九阳山和铁场之间的矛盾的,所以她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也被卷入这场本可以避免的纷争当中,若能及时抽身那还好说,可一旦自己的这位妹妹陷入得深了,那么届时这丫头再想要抽身可就难了,甚至都有可能成为两家势力所角力的牺牲品。  这不是徐小舞愿意看到的事。  要知道姐妹俩好不容易才走出了地狱,才拥有了现如今的这份平淡生活,相信两个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又重新回到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对于现在的生活,不管是姐姐徐小舞,还是妹妹徐小蝶,她们两个其实都是极其珍惜的。  若没有这次的鹰犬事件持续发酵,已经发酵到了很严重的一种程度,相信徐小舞才不会将希望的目光落在陆家兄妹的身上,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被半路杀出来的游子澈给拿下了。  这个纨绔子弟  这当真是她没能预料到的突发性事件。  而就在这时,就在她还想要继续跟徐小蝶说些什么的时候,原本紧闭着的房门竟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虽说力道很轻,但是这样的突兀还是引起了姐妹二人的警觉。  是谁?  姐妹俩相互对视了一眼,徐小蝶便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然后就这么站在了姐姐的身前,将身后的姐姐完全护住。  只不过还没等姐妹俩看清来者是谁的时候,徐小蝶手中的匕首就已经被人给当场掰断了,是的没错,就当着两个人的面,仅用了两根手指头就将锋利的匕首给直接掰断了。  这股霸道,压根儿就不是徐家姐妹能相抗衡得了的。  一袭白衣  一副没有表情的奇怪面具  以及  她的声音!  “跟我走!”  不等姐妹二人反应,便看到闯入者是一掌就击飞了徐小蝶,而后者直接就昏死过去,至于徐小舞,则如同小鸡小鸭一般被闯入者一把搂在了怀中,而下一秒这二人就原地消失不见了。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若不是敞开的门和趴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徐小蝶,相信没人会相信世上竟还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在眨眼的功夫下原地消失不见,这是何等神奇的身法啊,说是神仙们的招数也不为过吧。  只是不明白徐小舞为何会和她们产生瓜葛  难猜  当真是有些难猜啊!  不过对于屋内的徐小蝶来讲,那个人并没有一并将她带走,也许是想着她能在恢复了足够的清醒后做些什么吧。  就知不知道徐小蝶能不能悟出这个道理了。  但愿这孩子可以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