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兽信同人】》 11 越界区 11我十指成栏围成禁区,掩面不去看你。你路过却步步紧逼,越界的警笛,响彻天际。……………………………………………………头好痛!怪兽摁着太阳穴在沙发上醒转,宿醉让他头脑恍惚,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等眼睛完全聚焦之后,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底。!!!!!!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怪兽身上盖着的厚重毛毯和塞在旁边乱七八糟的衣服掉落一地。谁能告诉他,自己为什么光着身体在阿信的沙发上醒来?还TMD是这张新买的沙发!不对,这不是重点。怪兽扶额沉思,更多细碎的片段从记忆中唤起,画面逐渐清晰。昨晚他找石头喝了很多酒,不知道为什么独自走来阿信家,然后看到了这张令他火冒三丈的沙发,接着是更让他恼火的那个魏医生。回忆继续,怪兽记得他看见魏医生靠阿信很近,近得他以为两人在接吻,一时间气血翻涌,连拳头都硬了。再然后......再然后......怪兽是喝醉了,但没喝到完全断篇儿。当他回想起自己抱着阿信压在沙发上亲吻啃咬的画面,顿时内心无比崩溃。我一定是在找死,怪兽心想。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稀记得阿信是想推开他的,但是那时候他已经毫无理智地全凭本能行事了。不过,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了,阿信竟然没亲手把他赶出去,怪兽心里升起那么一丝丝的劫后余生。环顾一圈没看见阿信的影子,卧室房门紧闭,怪兽知道阿信肯定在里面。他条件反射似地走进厨房,轻车熟路从橱柜里找到小奶开始锅煮面。照顾阿信好像是怪兽刻在基因里的印记,无论发生什么都还是第一要紧。锅里的水由平静变成沸腾,面条们勾肩搭背,相拥着翻滚缠绵。一如怪兽此刻的心情,混乱又期待。他无意识哼着歌,比自己结婚那天看上去还要兴奋忐忑。最后打入一颗鸡蛋,关火盛面。喷香的面条上面撒着娇嫩的葱花,黄亮的蛋絮漂浮于汤里,让人食指大动。怪兽满意地闻了闻,端着两碗面条走出厨房。所谓近乡情怯,当真正来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他举起的手指却犹豫了,敲门变成一件很艰难的事情。阿信对怪兽的纠结一概不知,此时他正跟周公在梦里打得你死我活,然而滴滴一声轻响,给这场决斗按了暂停,阿信睁开眼睛,满脸怨念。“谁啦,真是的!”解锁手机,顶层消息栏立刻开始疯狂跳出消息提醒。阿信揉揉眼睛,举起手机躺在那里聚焦。“阿翊是在你那里吗?”“你们是整晚都在一起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看到吗,麻烦回一下消息,谢谢。”“阿翊还没有回家,我担心他,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再不回消息,我要去你家找了。”满屏的消息都来自于同一个人,怪兽的老婆——路沚瀛。阿信给手机设置了消息提示,当消息超过一定数量未读时,手机会响铃提醒,以免他因为睡觉或忙别的而错过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这个功能会用在路沚瀛身上。就在他举着手机,思考要不要回复路沚瀛以及怎么回复比较合适的时候,卧室门突然被人催命似的敲响。阿信被吓得一激灵,手一抖,手机便直直掉到了脸上,不偏不倚狠狠砸中鼻梁。“靠北,我今天走什么霉运呐!”鼻子又酸又痛,鼻腔里突然感觉到一股湿意,并迅速往外蔓延开来。阿信意识到大事不妙,于是连忙捂住口鼻,掀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下,忽略门边惊讶脸的怪兽,夺门而出,直奔卫生间的方向。鼻血顺着哗啦啦的水流从手指缝冲走,瓷白的洗手池里聚起的粉色血水很快消失,但又有新的鲜血继续汇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兽不知所措地站在卫生间门口,焦急道:“你怎么了?为什么流鼻血?”阿信摆摆手表示自己没空回答,继续低着头在水龙头旁边冲洗。“这样不行,一直冲没办法止血。”怪兽快步来到阿信身后,“得把头抬起来。”他一只手捏住阿信下巴维持着抬头的姿势,另一只手迅速从马桶旁边的置物架上扯下几张纸巾,团成两个纸团塞进阿信鼻子里。“都是你啦!”阿信拍开怪兽捏着他下巴的手,只觉得鼻子也痛下巴也痛,整个人都头昏脑胀哪里都不舒服,他瞪着怪兽生气道:“痛死我了!”“哪里痛?”怪兽闻言紧张起来,仔细盯着阿信的脸查看,以确认他到底有没有问题。阿信不搭话,只撅着嘴站在镜子前沉默,一抬眼看到镜子里自己塞着纸团头发凌乱的狼狈模样,更生气了。“我带你去医院。”怪兽去拉阿信的手,阿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没事啦,只是手机不小心砸到鼻子,流鼻血而已。”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个北七!”怪兽小声骂他。一边碎碎念一边关好水龙头,怪兽拉着阿信来到餐桌前,按着肩膀把人安顿到椅子上。“喏,我煮了面,快吃。”“哦。”阿信捧起碗,面条入口,还是熟悉的味道。一起走过的数不清的日子里,有这样数不清的相同味道的面条相伴。“昨晚……”“昨晚……”两人同时开口,空气突然安静。阿信摸摸鬓角,朝怪兽扬了下头,“你先说吧。”话到嘴边,怪兽又怂了。他咳嗽一声装作掩饰,换了个话头。“你刚刚笑什么?流鼻血还开心呢?”见怪兽转而问这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阿信肉眼可见地不开心。他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面条,又故意将话带了回去,“我在笑昨晚的事。”说罢,他抬眼瞥了一眼怪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眼神像是带着钩子,怪兽就是路过的鱼,看一眼就被钓了起来。“昨晚?什么事?”怪兽有些心虚地摩擦了下鼻子,他明明知道是什么事。阿信倒也不藏着掖着,他直直盯着怪兽,摊手道:“就是你昨晚喝醉酒,把我当做阿沚按在沙发上亲亲的事~,很扯诶,对不对。”“我……”怪兽不敢看阿信的眼睛,低头捞面,“是吗?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那个……对不……”道歉还没说完,就被阿信打断。“安啦!”阿信眼里的光淡了下去,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看见你出糗我觉得很好笑,又不是没有亲过,之前玩游戏输掉我不是还跟石头亲。”怪兽在心里暗骂自己怂,听到阿信这么说又有点失落,心想这怎么能一样,我跟你可没有在玩游戏。更何况不光是亲亲,那些电光火石情欲翻滚的瞬间,那些比亲吻还要过分的事情,你怎么不提。算了,你不提我来提,总得说清楚才行。怪兽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重新对上阿信双眼,“阿信,其实我……”「叮咚!」一声清脆的门铃突兀响起,阿信气得想跺脚,其实你什么?「叮咚,叮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铃像是怕两人又多说几个字一般,催促着给门外的人开门。阿信握了握拳,不情不愿从椅子上起身,往门边走去。“饭点不吃饭来敲我门,到底是谁啊……”阿信压抑着心里的不快,手上带风一把拉开大门,门外的女人浅笑着,温温柔柔站在那里。“阿沚……”差点把她给忘了,阿信捏着门把手石化,一瞬间有一种被原配抓包的惊悚感。他抠了抠金属把手上的花纹,心想这种感觉算不算是小三勾引人家原配的老公。“阿翊有在你这里吗?”路沚瀛一边说一边越过阿信往里面张望,一眼就看到坐在餐桌旁的怪兽,于是往前一步撞开阿信的肩膀走进屋内。椅子腿划在地板上发出刺啦一声刺耳的响,怪兽紧张地站起来,他慌慌张张望了阿信一眼,然后撇过头对路沚瀛说道:“哈,你怎么来了?”路沚瀛嗔怪地扁扁嘴,抱怨道:“还说嘞,昨晚我一直打你电话都不接,害我担心整晚。”他转身对阿信笑笑,“还好阿信告诉我你在他这里啦,所以我就马不停蹄赶快过来喽,是吧阿信?”阿信张着嘴,惊讶于这个女人精湛的演技,以至于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对,我……我发微信叫阿沚过来。”阿信从饮水机的柜子里抽出一只一次性纸杯,接了杯温水递到路沚瀛手里。“谢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沚瀛没有喝,顺手放在餐桌上。一次性纸杯冒着热气,直挺挺站在两只盛着牛奶的马克杯中间。马克杯上黄色的海绵宝宝和粉色的派大星咧着嘴笑着,就这么被突然隔离开来。阿信感觉自己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他现在想赶人了。路沚瀛在他家里多呆一秒,他的心脏就多窒息一秒。他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未经自己允许就从天而降到家里面的,真是……太没有礼貌了!还要配合她说谎,哪里来的道理!阿信心里的小人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赶走她,赶走她!如果行不通,就赶走他们!然而尽管内心已经烦躁无比,阿信表面上却还是规规矩矩,甚至还能做出完美假笑的表情。“那个,我好困哦,想先去睡个回笼觉,你们……你们随意!”阿信伸了个懒腰,踢踏着拖鞋往卧室走。“等下,吃完再睡!”怪兽叫住阿信,“你胃不好,等下又要痛。”阿信背对着两人,柔顺的刘海扫在睫毛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吃吃吃,吃你个头啦! 10 友情以外 10你对着我哭,说你选错了路。我说没关系,现在牵我的手还来得及。感情里注定要有人受伤害,我尽力让那个人不是你。……………………………………………………怪兽还没怎么样,石头就先喝得酩酊大醉。在怪兽打算亲自打车送他回家之前,狗狗就已经赶过来笑着带走了石头。一个人喝闷酒没什么意思,怪兽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他知道是阿沚,可就是不想接电话也不想回消息,即便明白这样做对方会担心。说过要对阿沚好的,可是……怪兽低头暗骂一声,靠北啊,玛莎说得对,他还真是个人渣!现在是怎样,他又开始想念陈信宏了……怪兽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街道两边的景物越来越熟悉,蓦然抬头,他已经走到了陈信宏家门口。淦,出酒吧的时候明明是想好了要回家的不是吗!怪兽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他一定要见完阿信再走。仿佛是瘾君子戒断毒品时候的剧烈反应,怪兽感觉自己还没靠近阿信家的大门就已经闻到了阿信身上独有的味道。顿时头脑一片混乱,肾上腺素飙升。怪兽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却怎么也找不到他要的那枚,他以为是自己喝醉酒眼花了,于是举着钥匙到眼前,借着路灯的光看了半天,确实没有阿信家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奇怪,怪兽记得上一次用钥匙的时候还在的。他不记得自己有专门把它从环扣上拿下来,而且根本不可能是自己掉了,因为别的钥匙甚至连五月天的钥匙扣挂饰都还在。实在回忆不起来,怪兽只好作罢。他翻开门口铺着的墨绿色厚重地毯,果然在右下角发现一枚平躺着的光秃秃的钥匙。这个傻子……怪兽在心中吐槽,都说了不要再把钥匙藏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说了多少次了还是放在这里。等下阿信回来,一定要耳提面命地再强调一遍!怪兽重新把地毯铺好,开门进到阿信家里面。刚一打开灯,他就发现客厅正中那套阿信曾经非常得意的沙发被换掉了,怪兽印象非常深刻,那是他陪阿信在家具城吹毛求疵地挑了一整天才敲定的。黛青色的布艺沙发别具一格,此时怪兽却只觉得刺眼。他啪的一声关掉灯,把自己陷入沉默的黑暗里,用自欺欺人的方式抗拒阿信家里的变化,这变化不是因为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怪兽颓丧地坐在餐桌前,窗外的路灯下,飞蛾一直执着地扑着那点光芒,不死不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开始慢慢出现这裂痕?怪兽头痛欲裂,他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昭然若揭的答案就在眼前,爱情里的胆小鬼一叶障目。怪兽就这么在黑暗中放空了许久,直到外面马路边停下一辆汽车。那车就停在怪兽对面的路灯旁,透过窗户他可以看得很清楚。“谢谢你送我回家,今天的电影很好看哦!拜拜~”阿信边说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不想魏志朋也从另一边下来了,他叫住阿信,从驾驶位那一侧绕到阿信这边。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怎么了吗?”魏志朋跟阿信面对面站着,忽然就往前凑了过来。两人之间超出了安全距离,阿信有些拘谨地往后缩了缩,背后轻轻靠上车身。“没事,就是看到你肩膀这里有只小虫子,已经弄掉啦。”阿信垂眼,有一只小小的灰色飞蛾从他肩膀飞下来,飞往远处看不清的夜色里。“哦,那晚安喽,魏医生。”“嗯,晚安。”魏志朋笑得很开心,转身目送阿信进门,然后才回到车上开走了车子。汽车低低的轰鸣渐行渐远,阿信锁好门,心情颇好地哼着歌曲。他将身上的挎包随手甩在地上,屋子里有些黑,阿信反手去摸墙壁上灯的开关。“唔……”开关还没摸到,阿信就感觉黑暗中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影,一下子将自己死死抱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心中一惊,奋力挣扎起来。推搡间抱成一团的两人来到客厅中央,阿信感觉自己膝弯撞到什么东西,随即双腿一软朝后倒去,跌落在宽大的沙发里。“你是……怪兽?”刚刚由于太过慌乱,再加上环境黑暗,阿信根本看不清这个黑影是谁,还以为自己撞上了入室盗窃的小偷。现在眼睛适应了黑暗,他这才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怪兽。新沙发非常柔软,阿信紧张的心也放松下来,盯着上方怪兽模糊的轮廓,阿信鼻子敏锐地捕捉到一股酒气。“你喝酒啦?”……“嗯?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开灯,好黑哦……”阿信伸手摸向怪兽的头发,啪的一声被对方抓住手腕,他不解道:“发生什么……唔……”突如其来的亲吻堵住唇齿间还未出口的关心,阿信呆愣了一瞬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在干什么。等怪兽的亲吻越来越剧烈,带着酒气的舌尖在阿信口腔长驱直入的时候,他才忽然记起呼吸的动作。有烟花在脑海里炸开,绚烂又迷惑。阿信在半空中僵直着手指,不知道是想要推离还是迎合。良久,那只手缓缓搭在怪兽肩膀上,轻轻推拒几下之后却迎来更加猛烈的攻势,于是颤抖着猛地搂到怪兽脖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兽僵了一下,他放开对阿信的禁锢,低喘着在阿信耳边问道:“为什么?”阿信被吻得双颊通红,眼睛也亮晶晶的,“什么?”“陈信宏,为什么让他吻你。”“我没……唔……”才不听他的解释,怪兽又急不可耐地吻下来,带着些愤恨的撕咬,很快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怪兽越吻越上头,脑海里魏志朋靠近阿信的场景不断回放,珍宝被别人抢走的恐慌和愤怒,已经烧没了他的理智。“停一下,怪兽……”那亲吻已经辗转到脖子和喉结,阿信难耐地扬起头,脑子里被丢进一团浆糊。呲啦一声,衣服被暴力撕破。这声音好似冷水滴进滚烫油锅,一瞬间点燃情欲,空气整个升温,进攻的号角震耳欲聋。“阿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念着怪兽的名字,意乱情迷。他感觉到抵在腿间的小怪兽直挺挺戳着,而自己也浑身滚烫,欲望被勾起。毕竟,这是他默默爱了这么久的,他的温尚翊。怪兽的手伸进阿信T恤,顺着侧腰的曲线一路滑进裤子,在这个时候他还不忘碎碎念一句,“你的过敏都好了。”阿信忍着翘起的嘴角,很乖地躺着,温顺地像在怪兽掌下咕噜咕噜的猫咪,享受着对方的爱抚。他不想去纠结阿沚,也不想去烦恼怪兽酒醒之后的事情,在这一刻,他决定暂时放纵一把,让今晚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好了,都好了。”阿信也把手伸进怪兽衣服里面,相爱的人互相慰藉,借着这黑暗的遮掩,借着这一瞬的冲动。什么都无需多言,爱欲是最好的证明。衣服被一件一件褪下,胡乱地丢弃在地毯上。阿信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云端淋雨,身下是柔软的棉花,身上是淋漓的雨滴。而怪兽则是掌握着他命运的上帝,所有快乐悲伤都由他赐予。喘息越来越重,黑暗中有人笑了,有人在哭,上气不接下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想,如果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五月天只剩下自己,除了回忆在舞台上的那些时刻,他还会回忆起什么?是沁凉夜色中透露的无限爱意,还是片刻放纵后刻骨的追悔莫及?互相在对方手中释放的时候,阿信有些走神。他用一秒的时间思考了下自己后不后悔,答案是不,这就够了。纵欲之后酒劲儿上涌,怪兽躺在阿信身旁睡了过去。阿信对着他皱了皱鼻子,“你睡得倒香,残局全部丢给我哦。”他扬起拳头作势要打下去,然后哀叹一声,翻身走下沙发。看着怪兽熟睡的样子,阿信连连腹诽,还好他新买的这沙发够大,不然……。穿好衣服后,阿信把怪兽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带着点儿泄愤的意味儿丢到他身上,想了想,还是从房间拿了条厚厚的毯子过来,小心翼翼盖在怪兽身上,然后又轻手轻脚回了卧室。出了一身汗,粘腻得要死,但是阿信又不敢去浴室冲澡,害怕动静太大吵醒怪兽,他现在还不想跟怪兽面对面,刚才发生的一切需要时间消化。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是画面闪回。阿信死死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数羊,从1数到1000,然后再从头数过。夜晚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终于有了点困意的时候,已经有微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酒也该醒了吧,阿信决心要睡一整个白天,刚好再多点时间去梦里消化。这么想着,便带着那么点儿忐忑,却又无比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09 悸动曾经 09不用关心灵魂去往何处,那是神明要做的事情。你我要做的是热爱世界和思念亲人,以及,不要弄丢年少时曾经心动的某人。……………………………………………………“怎么样,来了没啊?”“嘘,别说话!”怪兽把石头的头按下去,四个人龟缩在半人高的沙发卡座内,时不时探出头往餐厅门口的方向张望。冠佑扶了扶眼镜,无奈地摇头。他转身打断过来倒柠檬水的服务生,并告知一会儿上餐的时候从后面那里过来,避免引起左前方那一桌客人的任何注意。服务生有些迟疑地放下手里的杯子,虽然感到很不解,但还是表示会严格按照冠佑的要求上餐。“来了来了,嘘!”四人像是正在执行什么隐秘任务的间谍,在两名年轻男子踏入餐厅大门的那一刻表情严肃,神经紧绷。服务生迅速朝门口瞄了一眼,那两名正在说笑的男子,一个黑色头发一个栗色头发,要说实在有什么特别,那可能是栗色头发那位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服务生不明所以,在接收到冠佑不断摇摆的神秘手势之后,十分配合地猫着腰,悄悄从后面退出卡座。双人餐位不像四人餐位那样是沙发卡座,而是简洁的座椅。魏志朋绅士地帮阿信拉开椅子,朝不远处的服务生招手。“哇哦,蛮贴心的嘞。”玛莎一脸姨母笑地感叹,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对阿信好的人。“屁嘞,拉个椅子就贴心,那林北做了那么多,岂不是天使了!”玛莎啧一声表示不满,石头幽幽地安慰道:“不是那个意思啦怪兽,我们几个认识这多年,你对阿信有多好,我们当然看在眼里。你说是吧,冠佑?”突然被Q的冠佑有些茫然,看看怪兽紧锁的眉头,再看看已经摘下口罩跟魏医生笑得很甜的阿信,冠佑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了些什么。“其实……阿信多交几个新朋友的话也不错,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冠佑的发言得到了玛莎极大的认可,“对啊,魏医生一看就是个很温柔的人。怪兽,我说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怪兽一时语塞,他答不出在担心什么。“我……我只是还不确定这个魏医生的人品,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这么不错,我当然不会担心什么。”玛莎吐了下舌头,无声吐槽道:“你最好是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在团员的监视之下,他笑着接过魏志朋帮忙切好的牛排,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魏志朋一边继续切着自己的牛排,一边跟阿信谈论起一会儿要看的电影。两人相谈甚欢,倒不像是刚认识不久的新朋友,更像默契如故的旧知交。笑得比阿信还要甜的是玛莎,他躲在宽大的沙发靠背后面,目不转睛地观望着,甚至都没心思去吃桌上的食物。确切地说,除了石头有在吃东西,其他团员的嘴要么在笑,要么就是在碎碎念。冠佑认命地拉过在忙团员的餐盘,任劳任怨切好牛排,还贴心地蘸好了黑椒酱料,催促他们快点下肚,凉了就不好吃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么开心?”怪兽趴在玛莎后面,要不是他看不见玛莎笑成一朵花的脸,肯定不会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对话。玛莎深呼吸调整好表情,转过身坐好并优雅地拿起刀叉,发现已经有人帮忙切好牛排,于是朝冠佑抛去欣慰且欣赏的目光。“你管他们在说什么呢,至少现在看起来他们相处得挺不错的。团长大人,你不用担心喽,快吃饭吧!”尽管焦躁,但怪兽也没办法听到更多,只好先安静吃饭。只是一想到刚刚看到那画面,昂贵喷香的和牛吃到嘴里味同嚼蜡罢了。吃完晚饭,团员们眼睁睁看着阿信背好挎包,一脸雀跃地跟魏志朋出了餐厅大门,两人坐上停在路边的轿车,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怪兽目不转睛盯着车子离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丁点儿影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玛莎扯过腿上的餐巾擦完嘴,拍拍手道:“好啦好啦,饭也吃好了,戏也看完了,现在各回各家吧。”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眼前晃了晃,“先说好,不要指望我一个个送你们回家,自己打车啊!”怪兽忽然开口,叫住准备离开的石头:“石头,今晚有事吗?陪我去喝酒。”石头略微惊讶,自从大家都成家以后,他已经很久都没跟怪兽一起喝过酒了。难得今天怪兽主动提出,这次倒是可以好好过下酒瘾。两人勾肩搭背,告别玛莎跟冠佑,随手在路边拦了辆车,前往那家之前常去的酒吧。这个点还没到真正的夜场时间,酒吧里的人三三两两。老板看见他们后直感叹两位熟人好久不见,仍旧是给他们安排了不被人打扰的角落位置。石头点了大扎的啤酒,在看到怪兽点的白酒上桌时愣了一下。“我说,你这么喝OK吗?”怪兽没说话,端起酒杯一口气闷了大半,看得石头皱起眉头,缓缓道:“怪兽,你是有什么心事哦?”怪兽抬手擦掉因为喝得太猛顺着嘴角流到下巴的酒水,手指微微蜷起,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秘。他用几秒钟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低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最近很烦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头立刻联想到怪兽在得知阿信要跟魏志朋一起吃饭之后的样子,有些不确定道:“是……因为阿信跟那位魏医生吗?”出乎意料的是,怪兽很快点了头。石头暗暗松一口气,他就知道,怪兽十次有八次找他喝酒都是因为阿信的事情。以前读书的时候是,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仍然是。“我知道了,你是在吃醋啦。”石头拍拍怪兽的肩膀,笃定道:“你还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阿信跟不二良走得太近,你隔三差五就因为这个约我出来喝酒的事吗?”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怪兽记得那时的陈柏良永远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安安静静地坐在陈信宏旁边的位子上,就连下课也不怎么乱跑。每次他去找阿信的时候,都能在教室窗口的位置看到这个白白瘦瘦的男生。阿信朋友很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不二良这个同桌算是一个。但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对谁都和善温柔的怪兽,反而对不二良显示出少有的不友好。经常跟怪兽一起喝酒的石头,被迫成为了怪兽的心理疏导师。十六七岁的少年提着啤酒坐在夕阳余晖下的天台,一个苦着一张脸喝酒,一个皱着眉冥思苦想。良久,初夏的微风吹起白色校服衬衫的衣角,石头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吃醋啦!”“吃醋?”怪兽不解,他吃陈柏良的醋?听起来好像是一个笑话,这是哪门子的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别这样看着我,朋友之间也是会有占有欲的,吃醋很正常啊。”石头摊手解释道:“你看,你明明对谁都很友好,有什么理由偏偏不喜欢不二良呢?他又没有得罪到你,唯一能跟你扯上关系的,就是阿信啊。”怪兽陷入思考,石头啪一声开了一罐新的啤酒,得意道:“肯定是这样的,因为他是阿信的同桌,几乎一整天都跟阿信待在一起,你跟阿信关系那么好,吃醋也很应该嘛。”好像是这样的,怪兽想起每次他感到焦躁的时候,都是去找阿信时看到他对着不二良笑得那么开心。明明特别好看,可怪兽就是觉得莫名刺眼,继而讨厌起不二良来。是很奇怪,他不应该讨厌不二良的。如果是因为好友之间的占有欲在作祟,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谢谢,我以后会注意的,这样不太好诶。”怪兽跟石头碰杯,心里有所释怀。但那时他其实想问石头:“你也跟阿信关系很好,你有没有这种吃醋的感觉呢?”夕阳的最后一抹金色没入地平线,晚自习铃声响起,少年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拔腿向楼下的教室跑去。那句还没问出口的话,就那样搁浅在时间的缝隙里。很多年过去,石头依然给出相同的答案,怪兽却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像国中那时候很快就想明白了。他没有肯定石头的说法,而是问道:“那你呢?”“啊?我什么?”石头没听懂。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跟阿信关系也很好,你有没有吃魏医生的醋?”怪兽语气急切,仿佛迫不及待要知道个答案才安心。石头挠挠头发,“我……我跟阿信的关系,当然没有你跟阿信亲近啦!这谁都知道啊,从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你们两个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哪里还插得进去第三个人吼。”怪兽有些头疼,喃喃道:“那为什么,我只对那时候的不二良和现在的魏医生吃醋呢?明明你,玛莎,冠佑,你们跟阿信更亲近啊,难道我不应该先对你们几个吃醋吗?”石头一时语塞,低头想了很久,才想出为什么。但是看着怪兽眼眶微红的样子,原因却说不出口了。因为他们几个只当阿信是死党,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是两肋插刀的兄弟。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时的他们都有喜欢的女生,现在的他们也都有了老婆……而怪兽会吃醋的不二良跟魏医生,一个会跟阿信通宵画画彻夜谈心,另一个会跟阿信吃饭约会看电影。这怎么看,都是小情侣才会做的事情。石头虽然不想承认,自己这一团的团长跟主唱之间情感纠葛成一团乱麻,但事实就是如此。只是如果当事人都秘而不宣,那旁人就更无从置喙。爱情罢了,复杂又简单,看破不说破。 08 试探升级 08时间会走,失恋的人总该去尝试与旁人携手。一个人不珍惜的东西,其实是另一个人求而不得的珍宝。……………………………………………………因为团员们都有了家庭,不能像以前那样集体泡在大鸡腿插科打屁,比起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宁愿吃住都在一起厮混着。所以现在的练团日是大家格外珍贵的相聚时间,平时团员都各自在忙,也只有在练团日的时候,才能聚齐所有人见面。阿信惯例是最后一个到达大鸡腿的,他顶着睡得乱糟糟来不及打理的头发,猫猫祟祟地推开大门朝里探头,差点被迎面扔过来的抱枕砸个正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扔的,玛莎甩了甩头发,牙尖嘴利地嘲讽:“看个鬼啦,难道你觉得会有谁在你后面才到吗?”阿信卸下身上的包包挂好,一脸无辜地指着手表:“八点整还差一分钟哦,我只是踩点,又没有迟到。”感受到坐在侧面的怪兽视线黏在自己身上,阿信偏过头笑得灿烂,元气满满地喊了声早安。怪兽却突然回神似的目光一顿,像往常那样笑着,说话间克制地移过目光,欲盖弥彰地隐藏心事。“好啦,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赶快开始吧。”怪兽拍手喊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头状况外地打趣怪兽,“新婚就是不一样哦,这次怎么这么急着排练,是等不及要回家陪老婆了喔!”话毕,怪兽的笑容凝在了脸上,整个大鸡腿顿时一片安静,氛围有一瞬间的冷场。石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于是赶紧打哈哈道:“好啦好啦,说这么多一首歌都要练完了,别磨蹭啦,快点开始吧。”大家都没再说什么,各自到位子上拿起乐器,阿信坐到立麦前的高脚椅上,打了个开始的手势。熟悉的前奏响起,虽然很久都没一起练团,但只要第一个音符开始,二十几年的默契便像潮水一般涌来。每一个动作都烂熟于心,每一个眼神都互相会意,每一段间奏都在手指尖生长。一首接着一首,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冠佑瘫在沙发上打开外卖软件,搜寻着优惠额度最大的商家,主打一个货比三家,便宜最佳。玛莎挨在一旁,眼神里充满怨念。“喂,好不容易聚一次,吃点贵的会死啊。我想吃披萨,不想吃廉价的炒粉!!!”冠佑伸出食指推了下滑到鼻梁的眼镜,波澜不惊道:“披萨店都在周四才有优惠券,今天点很不划算的啊。”“淦~”玛莎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声,见说服不了冠佑,干脆开始拉拢大魔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也想吃披萨啊!”他朝阿信挤了下眼睛,阿信立刻心领神会。“对啊,怪兽也想吃披萨呢,对吧?”阿信顺利接球,并把球成功抛给了怪兽。怪兽正要说话,椅子旁边的手机滴滴一声亮起屏幕,顶端弹出来自老婆的消息。「阿翊,我在大鸡腿楼下哦,给你带了鱼汤!表情表情表情」怪兽喉结滚动,抬头望向提问的阿信。他再三尝试开口说话,可最终还是失败了。阿信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只倒映着怪兽的影子。看着这样一双满怀期待的眼睛,怪兽说不出接下来要说的话,好在突兀的敲门声替怪兽解决了这个烦恼。阿信有点疑惑是谁在这个时候造访大鸡腿,他站得离门口比较近,于是冲过去开门。当看到是门外站着路沚瀛的时候,心里了然。路沚瀛穿着温柔知性的吊带裙,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桶,黑色的长发随意拢在脑后,扎成松散简单的丸子头。她抬眼看向阿信,挑衅般勾起嘴角,侧身进门朝大家打招呼。“Hi,我送鱼汤给怪兽喝,没打扰到你们吧?”“是嫂子啊,没有没有,没打扰到啦!”石头露出憨厚的笑容,朝怪兽挤眉弄眼。怪兽上前接过路沚瀛手上的鱼汤,拧开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大家可以一起尝尝。”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沚瀛笑得一脸幸福,玛莎望向还站在门边的阿信,心里不怎么舒服。“阿沚哦,怪兽娶到你还真是他的福气诶!”路沚瀛假装听不懂玛莎隐晦的揶揄,反而笑得更开心,紧紧贴着怪兽的胳膊,客气道:“别这么说啦,你要喝吗?”玛莎心想谁要喝啦,他泄愤似的一把抢过冠佑的手机,一口气点了四份披萨。“……”冠佑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玛莎干了什么,但已经为时已晚于事无补,吐槽的话只好又咽进肚子。尽管冠佑的反射弧超长,但也隐约嗅到空气中的怪异氛围,于是慈祥地朝阿信招手,安慰道:“阿信,点了你想吃的披萨。”阿信垂着眼睛,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玛莎很是烦躁,阿信不想出席怪兽的婚礼,就是因为不想看到路沚瀛跟怪兽站在一起的画面,可现在终究还是逃不过。路沚瀛也真是,明明阿信已经做出让步和投降,她偏偏还是要跑来大鸡腿宣示主权。在大家特别是阿信面前秀恩爱闪瞎眼,真的有这个必要吗?让陈信宏那家伙伤心,是玛莎最看不惯的事情。“阿信,Jolin的歌你还没写完词吗,她这几天一直在催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秒懂,立刻回道:“是哦玛莎,那我先去小黑屋写着,外卖到了你记得叫我,谢谢提醒!”说罢阿信脚底生风,唰地钻进小黑屋,那情形仿佛即将执行死刑的罪犯被法官刚刚宣判无罪释放。怪兽想要伸手阻止,却在下一秒被亲爱的老婆塞上一碗喷香的鱼汤。“阿翊,趁热喝吧。”玛莎暗暗翻了个白眼,虽然看不惯但也没办法改变什么,甚至连半句表达自己不爽的话也不能开口。那毕竟是怪兽的老婆,所有的一切都是怪兽自己选择的。好在怪兽很快喝完了鱼汤,吃好了爱心便当之后,在外卖送达之前先将大鸡腿“稀客”送了出去。所以当玛莎去拍小黑屋门的时候,心里是庆幸的,至少阿信出来吃披萨的时候能自在一点儿。下午的练团还算顺利,虽然阿信看起来有些蔫蔫的,但这反而让那些伤心的失意情歌更有感觉了。一般情况下,大家要是都没什么事情的话,练团结束的晚饭会一起出去店里搓一顿,今天是个例外。阿信收拾好背包,举起右手喊道:“今晚我跟别人有约了,先走一步!”“跟谁啊?”玛莎先怪兽一步问了出来,石头跟冠佑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等阿信回答,玛莎突然顿悟,“哦,我知道是谁,跟魏医生对不对?”“是啦。”阿信摸摸鬓角,为了避免被询问更多,干脆捞起背包直接夺门而出,留下团员们在大鸡腿面面相觑。“那我们几个去吃吧,还是说你们谁也有约了?”石头问。“他们约会去干什么?”怪兽没空理会石头,情不自禁地问起玛莎。玛莎撇着嘴角,心里偷笑,他就喜欢看怪兽现在这种吃瘪的样子。“约会还能干什么,不就吃吃饭看看电影,压压马路聊聊天喽,你跟阿沚又不是没约过会。”将恋人的约会跟朋友的约会类比显然是不合理的,不过玛莎故意这样说,而怪兽已然被带得偏离轨道。“不行,阿信这样太危险了。”怪兽拧着眉毛,担忧中夹杂着愤怒。石头跟冠佑相视无言,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危险的,正想要说他们饿了赶快去吃饭,突然玛莎爆出一声悲鸣。“淦!陈信宏这该死的家伙,去西餐厅用的是我的会员!”其他三个团员探头去看,玛莎手机上的提示短信显示:“您已在XXXX西餐厅预定双人餐位及豪华套餐,会员余额5346元,请及时前往用餐,祝您用餐愉快,谢谢!”玛莎还没骂完,怪兽已经打开手机地图搜到那家西餐厅,然后指使玛莎即刻再预定一个四人餐,他要跟着阿信才放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靠北,我的余额要被你们俩糟蹋完了,先说好,我订了你要把陈信宏花的也一起报销!!!先给我转钱,现在!”怪兽二话不说,立刻把钱给玛莎转到账户上。清脆的女机械音播报着到账提醒,数额之大让玛莎怀疑怪兽是不是手抖多输入一个0。“这也太多了吧,怪兽你转过来了可别想着要回去。”“安啦,快点订!”在怪兽的催促下,玛莎也订了那家西餐厅的晚餐,并专门打电话给服务员,要求跟刚刚预定的双人餐位不要距离太远。冠佑跟石头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一行四个人坐上玛莎的车,心情各异赶往餐厅。怪兽在副驾驶催促道:“开快点,我们要比阿信先到,不能让他发现我们跟着他。”玛莎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虽然懒得吐槽这位人渣学长,但还是听话地利索换挡,脚踩油门再次成为马路上的赛车手。看在怪兽刚给他转了那么多钱的份上,更何况......论起八卦,团员里他认第二,那就没有人能是第一了。 07 朋友立场 07可能天底下真有那种,比恋人更懂你的朋友。当泪洗尽承诺,就算无法牵手,走到路的尽头,也给你全部祝福的,那种朋友。……………………………………………………怪兽眼神里藏着火,他平时看上去总是温柔到没脾气,对阿信更是如此。很少有人见过他真的生气,就像此刻。阿信已经想不起上一次看到怪兽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时候了,他心知大事不妙,脚底抹油地想赶快溜进卧室,却在路过沙发时被怪兽一把攥住手腕。阿信低头,居高临下的视角让他忽然有些心软,他其实见不得怪兽不开心。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表面看上去是怪兽在宠着阿信,但其实谁更纵容谁是说不清的。“为什么跟不认识的人出去玩儿?”怪兽的质问来得那么理直气壮,全然不顾阿信其实已经是一个理智健全头脑清醒的成年人,他愿意跟谁出去玩儿并不是一个需要怪兽上心的事情。“没有不认识……”阿信顺着怪兽手上的力道坐下来,语气也放轻,尾音软糯,“刚刚认识的而已嘛。”“背着我认识的吼,陈信宏你真是出息了,现在交朋友都不告诉我们的啊?”怪兽的手并没有放开,手上的力道随着说话越来越重。嘴里说着不告诉我们,但其实玛莎石头冠佑他们并没有因此生气。阿信被抓得有些疼,他忍着没有推开,眼睛低垂,视线落在两人肌肤交叠的地方。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处乱跑还联系不上,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我们团现在在你眼里算什么,团员在你眼里算什么?!你要是出事,我……”说到激动处,怪兽一时语塞。那句「我该怎么办」卡在收声的喉咙里,消弭在沉默的空气中。阿信一直低着头,怪兽的体温透过手腕薄薄的皮肤传递过来,熟悉的温度感觉将他包围着。其实凭借这么多年的相处和了解,就算怪兽的话没有说完,他也知道那是什么。「我该怎么办。」在这之前的每一句质问,都是在用整个团和团员为一个“我”字打掩护。明明只有你这么紧张我,阿信想。在他消失的这短短的早晨,在得知他只是出去逛街的这几个小时,团员里也只有怪兽紧张得打了那么多电话,着急到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过来找人。阿信无声自嘲,几十年的人生里写了那么多放手,可真的到了怪兽这里,他就是偏偏放不下。“怪兽,今天中午你用回去陪阿沚吃饭吗?”阿信没有直接回答怪兽,却问了这么一个看起来跟谈话毫无相关的问题。他抬起头看着怪兽,明明那么好看的眼睛,此时却藏满忧伤。朦胧的水光笼罩其上,像一座月光也照不透的浓雾湖泊。“我……”怪兽答不上来,因为路沚瀛的确在家里等他吃饭。早上的时候走得太匆忙,他还收到了她小小的埋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候的沉默千言万语,阿信明了,他朝怪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人的心是不可能分成两份的,爱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最重要的存在。怪兽已经结婚,阿信比谁都清楚,他在怪兽面前最应该扮演什么身份。“好啦,那个魏医生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怪兽说道,“只不过下次你不要再这样不接我电话了。”他拿过茶几上的药膏,“不说了,我帮你涂药。”阿信乖乖趴在沙发里,冰凉的药膏被怪兽的指尖融化,一片一片涂抹在皮肤上。两个人都没再继续争执,就好像刚才的暗流涌动从未发生过一样。看吧,就知道是这样。阿信将头枕在胳膊上,面朝沙发内侧,只留给怪兽一颗毛茸茸的后脑勺。每次的试探都只会换来对方的躲避,从相识到现在,千次万次,是时候该放弃了。不知是有意无意,怪兽涂药的速度十分缓慢,用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才终于涂好所有斑块收手。他拍拍阿信的肩膀,却发现对方没了动静。怪兽以为是阿信故意逗他,于是凑近沙发内侧去看阿信的脸。呼吸绵长,双眼紧闭,原来是睡着了。“你个北七。”怪兽轻轻刮了一下阿信挺直的鼻梁,又恶作剧般拨开刘海,露出左眉尾上方那颗不常露面的小痣。两个人挨得那样近,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怪兽甚至都能闻得到阿信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新朋友吼,早起去一起逛街吼。陈信宏,你现在都学会瞒着我了。”怪兽在阿信耳边轻声细语,一边埋怨一边又怕把总是失眠好不容易睡着的人吵醒。也许这样的距离是久违的亲密,怪兽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发现阿信的眉头竟然皱在一起,于是伸出手指把皱着的眉头抚平。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收回手,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阿翊,你快回家了吗?饭快做好了,快回来哦~我等你。”怪兽按掉手机,他其实不想走,已经有很久没这样看着阿信睡觉了。就算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呆在阿信身边,看着他好好睡觉的样子,怪兽就觉得心里很满足。然而他已经为人夫,家里有等着他一起吃饭的新婚妻子,他应该立刻回去,而不是在阿信这里浪费时间。怪兽拿来毯子盖在阿信身上,毕竟主唱是不可以感冒的,又给空了的饮水机换好水,做好这些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阿信家门。怪兽不知道的是,他刚刚抚平的那道忧愁,已经从阿信眉间转移到了他眉间。都有些不清楚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怪兽拖着双腿,只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当打开房门看到路沚瀛的笑容时,他也机械性地裂开嘴笑了一下。“我炖了排骨,足足炖了一早上,肯定特别软烂了!阿翊,我帮你盛一碗尝尝。”路沚瀛起身,不一会儿从厨房端出来一碗莲藕排骨汤,浓郁的肉香让人食指大动,汤上面飘着亮晶晶的油脂和清新的葱花碎。“谢谢,老婆辛苦了。”怪兽伸手接过,蒸腾的热气扑到眼睛上,让人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怪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喝到排骨汤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在想阿信中午会吃什么。他会不会睡过头,很晚才起来,错过午饭又饿到胃痛。“味道怎么样?”路沚瀛见怪兽心不在焉,及时开口提醒。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好喝。”怪兽回过神来,觉得有些对不起路沚瀛。“那就好,你喜欢喝我下次再做。”路沚瀛拿起桌上的手机,拍下怪兽面带微笑喝着排骨汤的照片,随手发给某个微信联系人。而那个联系人的对话框页面,都是她发给对方的消息,对面的人却从未回复过一条。对话框顶端的昵称显示“阿信”,出于妻子的直觉,路沚瀛隐隐觉得,怪兽对阿信跟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她有必要在危机还处于苗头的时候就出手,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还好,一切还在她的可控范围之内。反正现在跟怪兽结婚的人是她,路沚瀛也不是没有想过跟怪兽问清楚,可她终究没有这个勇气。她怕原本那只是一层透明的纸膜,存在感不强所以怪兽也不曾认真观察过,但她的提问会突然戳破这层膜,把所有昭然若揭呼之欲出的东西都捅到怪兽眼前。她怕,怕怪兽嘴里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来,更怕怪兽看清楚,想明白。所以她不说也不问,只要提醒好关系里的另一个人,事情就不会出错。阿信不理她也没有关系,只要他看到这些消息,就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了。阿信是个聪明人,路沚瀛从来都清楚这一点。“我有时候真希望自己可以蠢一点。”阿信刚刚睡醒,拿起手机就看到路沚瀛发过来的图片。照片上的怪兽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嘴唇上蒙着一层油光,头顶的灯光在墨色的头发上照出一个亮亮的光圈。阿信静静盯着那个小圈儿看了一会儿,又扔掉手机把自己埋进沙发缝隙,聪明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阿信脑子里闪过玛莎曾经说他的“慧极必伤”。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除了怪兽,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他。忽略路沚瀛发来的信息,还有玛莎和魏医生的。「喂,活着吗?提醒你一下,明天是练团日,记得来大鸡腿,不然我赶去你家杀你╰_╯」「哦,知道了,贴心拖把。」玛莎没有再回复,阿信又点开魏志朋的消息。「阿信,有没有兴趣一起看电影,最近有上新一部动漫,评价很不错哦~」阿信迅速点开刚刚跟玛莎的对话,截屏发给魏志朋,那边立即弹出回复。「你们明天练团啊,那你们一般几点结束呢?我可以订晚上的票,晚上人比较少,没那么挤。」阿信想了想,回道:「那你订八点以后的好了,我们六点半结束,我请你吃晚饭!」来而不往非礼也,上次的早餐钱是魏医生出的,现在电影票也是魏医生订了,阿信摩拳擦掌,准备请一顿丰盛的晚餐作为回礼。这是新朋友该有的待遇。 06 醋意蔓延 06晚风吻尽荷花叶,月光晒干眼泪。我明明就在你眼前,可你选择拥抱着的,却另有其人。……………………………………………………具有艺术细胞的人总是顽固且执着,要做什么事情也是迫不及待,仿佛多等一秒世界就要末日。从魏医生那里回来之后,阿信就立刻着手换掉家里沙发这件事情。他在微信上询问对方沙发的购买链接,得到了这家店只做实体店的答复。「啊╭╯︿╰╮,这样啊,本来还想说今晚就在网上买好呢……」看着可爱的颜文字,魏志朋弯起了嘴角,他能想象到手机前阿信抿嘴苦恼的模样。「没关系,我可以陪你去店里面逛,假如你有空的话。」「真的吗?太好了!可是……这样会不会占用你的时间Orz」「不会,我随时有空,明天就可以。」「那好,那就明天!!!我喊你哦~~*╭?˙o˙╯?*」「好,等你。」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阿信心里有些高兴,也许魏医生说得对,自己真的应该多交一些新朋友。踢掉拖鞋盘腿坐在地毯上,阿信犹豫了几秒,随后在手机上快速打下一串文字,深吸一口气按下发送键。「魏医生,你人真好。如果我说我想跟你交朋友,你愿意当我的新朋友吗?」几乎没到一秒,阿信就收到了回复,简短的「愿意」两个字,让阿信受到莫大的鼓舞。在原来的几十年人生中,他总是把所有的依赖和注意都放在团员身上,但很多年过去,团员们一个一个成了家有了小孩,而阿信还是孤身一人,甚至没有别的朋友。虽然他不怎么喜欢交朋友,但也许小魏医生挺不错呢,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跟温尚翊那么像,一定都是很温柔的人吧。魏志朋放下手机,从书房的椅子上起身来到书架旁。他望着第二排隔板上整齐排列的专辑,还有阿信写的书,轻声说道:“怎么能不愿意呢,你可是我的偶像!”第二天阿信难得起了个大早,他先是在团员群里发了条今天不去大鸡腿的消息,然后开始扒进衣柜里找衣服。衣柜被他翻得乱七八糟,最后终于找出件合心意的卫衣和裤子,快速套在身上。米黄色的卫衣上印着咧开嘴傻笑的海绵宝宝,配黑色长裤加白色板鞋,出门前再扣一顶白色鸭舌帽在头上。身高腿长,浑身上下露出来的皮肤白得发光。他刚走出房门,就看到群里弹出玛莎大大的问号。「发生了什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起得这么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去逛街。」阿信一边回消息一边站在门口等着,魏医生说开车过来接他,这会儿马上就要到了。一个震惊猫猫头的表情包弹出,玛莎的惊讶快要从屏幕里溢出来。「陈!信!宏!」「怎么?」阿信疑惑。「玛莎说他没听错吧,你说要出去逛街。他可能太惊讶了以至于说不出话来,我替他翻译一下」冠佑在下面回复道。阿信勾起嘴角,发了个粉色小兔子捂眼睛的表情包。魏医生的车出现在拐角,正快速朝这边驶来。「不跟你们说了,拜~」阿信收起手机,踮脚朝不远处的车子挥了挥手:“这里!”黑色小轿车如游鱼一般滑到阿信身边,魏志朋降下车窗,笑得如同早晨暖阳,朝阿信说道:“早上好啊!”阿信拉开车门,回了一声“你也好啊,魏医生。”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魏医生买沙发的那家家具店。店铺开在比较繁华的街市,商场影院游戏厅,各种娱乐设施应有尽有,不过早上八九点,人还比较少。阿信压低帽檐,准备进到店里面去,却在跨上台阶的时候被魏志朋拉住了胳膊。他回身不明所以,报以一个充满疑问的眼神。“现在时间还早,你肯定还没吃早餐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茶餐厅,味道还不错。”魏志朋用手指了下前面,“很近的,不如我们先过去吃点东西吧。”“啊,好啊。”阿信从善如流,跟着魏志朋七拐八拐地来到餐厅。餐厅里几乎没有客人,两人找了个靠近墙角的僻静地方坐下来,点了些吃食。“唔,这家叉烧包真好吃啊!”阿信两颊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可爱的大松鼠。“你喜欢就好,我经常来这家吃的,他们家的虎皮凤爪也很好吃,还有炸酸奶。”魏志朋用吸管慢慢喝着杯子里的热可可,一边随手扯了张纸巾,递给对面吃得热火朝天的人擦嘴。阿信接过纸巾,看到魏志朋笑得开心,问道:“你在笑什么啊?”他用纸擦了擦沾了油的红润嘴唇,“是不是我吃到脸上去了?”魏志朋摆手:“不是,我只是……”他忽然收起笑容,面上带着一丝不可轻易察觉的认真,“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可爱。”“哪有,玛莎要是听到你这么评价我,一定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刚刚吃东西的样子,让我想起我小时候家里养过的一只猫咪,毛茸茸的软软的。”“是吗,小猫咪是很可爱啦。”阿信擦好手指上的食物残渣,“但是,你可不要被我的外表迷惑了,虽然我可能看上去有种世俗意义上的人畜无害,但其实我很难相处的。用玛莎的话来说,就是极致的龟毛难搞,到时候你可不要被我吓跑了,新朋友~”魏志朋表示并不在意,他两手一摊,道:“欢迎你向我展示「极致的龟毛难搞」!还有,能成为你的新朋友,是我的荣幸。”只开实体店的店铺果然有一个十分特殊的老板,他看了魏志朋手机上拍的沙发照片之后,若有所思。“不,他不适合这款沙发。如果你们想买的话,我觉得他其实更适合这款。”老板指向墙边摆放着的一款黛青色布艺沙发,朝两人努努嘴:“喏,就是那个。”阿信眼睛一亮,果然是一款浑身上下流露着文艺怪诞气息的沙发,与其说是家具,不如说是艺术品。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这款沙发摆在家里的样子了,它将是整个客厅的耶路撒冷。虽然很喜欢,但阿信还是装作我看穿你了的样子,说道:“老板,我看你是之前的那款没货了吧。”老板有些心虚的搓搓手,笑着直打哈哈。“在讲什么啦,好啦好啦年轻人,今天下单我们不仅负责配送到家,还给你打八折哦,足足八折。”老板手指比了个八在阿信眼前狠狠一晃悠,表示自己痛心疾首狠心割肉。他们再不买账,就错过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那就这款吧,我的旧沙发麻烦您能帮忙回收吗?”“没问题!”老板打了个指响,爽快答应。由于一直专心地在买沙发,阿信没发现自己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无声亮起,在弹出几条消息之后又无声熄灭。谈妥之后,老板亲自开着货车载着沙发,跟在小魏医生的车后面,一行人朝阿信家里驶去。在回去的路上,因为起得太早阿信直打瞌睡,于是干脆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睡了过去。等到被魏医生轻轻摇醒的时候,阿信一抬头就看到了正站在家门口的怪兽。应该是过来得挺着急的,怪兽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工装背心,脚上一双人字拖。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看起来在门外等了有一会儿了的样子。“咦,怪兽,你怎么过来了?”阿信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不知怎的,当看见怪兽的那一刻,他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哦,介绍一下,这位是小魏医生。”阿信转身,“这位是怪兽,我们团的团长大人兼吉他手,相信小魏医生肯定认识的吧。”“你好,我叫魏志朋,久仰大名了,温先生。”怪兽伸出手跟魏志朋轻轻握了下,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魏志朋嗅出了一丝淡淡的火药味。阿信已经开门进去,魏志朋望着他的身影,朝怪兽挑了下眉毛。随后招呼身后的老板和随行员工一起将沙发搬进家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新的沙发替换了旧的沙发,稳稳当当摆在客厅正中央。三人坐在沙发上,一时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怪兽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心里十分不爽。他刚开始以为自己是在生气阿信没有回他消息,但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是在气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阿信身边的陌生人。“你怎么不回我的消息,也不接我的电话?”怪兽朝阿信质问道。阿信闻言立刻掏出手机查看,按亮屏幕的那一刻,通话框里跳出来怪兽之前发来的消息。「你在哪里?」顶层的通知栏上也蹦出来好几通来自怪兽的未接电话。“啊,我的手机一直静音放在口袋里,所以没有发现,对不起嘛怪兽。”阿信跟以前一样在犯了错的时候,带着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撒娇软下语气来向怪兽道歉。但奇怪的是,以往的任何时候,只要他服软,怪兽就从来没有计较过什么。可这一次,他能明显感觉到怪兽还是在生气。魏志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随后他站起身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阿信下次再约哦!我先走了,再见,温先生。”阿信连忙起身送客,在他咔哒一声关了门之后,甚至有些不敢回头。怪兽的视线像是一把利剑,紧紧地射在阿信背后。「我有什么好心虚的。」阿信心想。他调整好表情,回身把头上的帽子随手一扔,朝怪兽抱怨道:“好困哦,我要补觉了。” 05 保持距离 05把受伤的心细细缝过,再密密上锁。越界的情意我只能收回,我们还是最最要好的朋友。…………………………………………………阿信看着手机上路沚瀛发来的甜蜜合照,心里像是被倒了一杯柠檬汁,又酸又涩。即使只有一张图片,但已经足够让阿信知道她想说什么。“你不用特意过来了,刚好玛莎约我出去吃,他帮我涂药就好。”阿信传简讯给怪兽,他当然不会傻到就这么任由怪兽放着新婚妻子不陪,一趟又一趟地往自己这里跑。既然你已经有了想要照顾的人和想要照顾你的人,你们交换誓言,在神父面前结为夫妻,虽然我并不想祝福,但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好好走完剩下的人生。阿信本来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没想到玛莎真的打来电话约他去吃麻辣锅。等阿信戴着口罩和帽子匆匆赶到火锅店包间的时候,玛莎已经在翻腾的锅里下了一大堆食物。阿信扯开凳子,看着清汤寡水的锅底,瘪嘴抱怨:“说好了是麻辣锅的!”“你恢复正常了,终于提起对麻辣锅的兴趣了吼?”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还点清汤锅?故意的啊你!”“生病的人不许吃辣。”玛莎甩了甩头发,帮阿信把已经煮熟的贡丸夹到碗里,迎来主唱感激的目光。“别这样看着我,只是你筷功太差,每次看见你夹贡丸我都觉得你在虐待它。”“哦。”阿信默默拿起筷子,顺便挖了一大坨桌上的辣椒酱若无其事地扔进锅里。玛莎一句国骂飙出,他认真看了看阿信的表情,顾左右而言他道:“看你这样子,心情是好点了吼。”阿信眨眨眼,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啊那不然嘞,还能怎么办嘛,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得不到喜欢的玩具就一直在那里哭哭闹闹。”“你对我说话倒是一直这么直接,有本事对你想说的人这么直接啊。”见阿信又沉默起来,玛莎吐吐舌头,表示自己知道错了。“对了,我觉得要不然吃完了我带你去看那个心理医生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淦,死拖把,要去你一个人去!”难得见阿信不顾形象地爆粗口,玛莎笑得格外开心,一个劲儿地拱着阿信。“去啦去啦,难道你心虚啊,在怕什么啊!再说,这对你的病有好处不是吗。”玛莎摊手,“各种意义上的病~”阿信正用筷子跟碗里的贡丸厮杀较劲,装作不经意地反驳道:“你都不看看现在几点,吃完饭人家肯定关门了啊。”玛莎掏出名片,贱贱地在阿信面前晃了晃:“不是哦,名片上写着营业到晚上十点半呢。所以不用着急,我们可以慢~慢~吃~”阿信没再拒绝,专心吃起东西,玛莎知道这是同意的讯号,也开心地跟阿信抢起锅里的鸭肠来。吃完火锅,玛莎载着阿信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七拐八拐,最后终于在一条巷子的某栋楼的六层,看到了这家私人心理诊疗所的招牌。从外面看上去平平无奇,阿信看着玛莎,满脸写着“这靠谱嘛”!玛莎吐了吐舌头,轻声吐槽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阿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只好抬手按响门铃。只叮咚响了一声,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入眼是一位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你们好,欢迎。”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将两人请进屋里,阿信环顾四周,客厅中间是一个看起来巨舒适的沙发,有两间屋子闭着房门,上面挂着诊疗室的牌子。要不是电视墙上方挂着的一串营业资格执照,他跟玛莎简直要怀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男人朝阿信笑着说道:“应该是您有事情要咨询,对吗?”玛莎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啊嘞,你怎么知道的?”“因为这位先生的行为表现,看起来更加警惕,你比较放松一点。”男人指了指自己外套上别着的名牌,“叫我小魏就好,我们年纪差不多啦。”“哦,你好。”阿信呆呆地打了个招呼。男人打开一间诊疗室的门,又开了里面暖黄色的灯光,朝阿信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诊疗室里也摆着看上去十分舒服的布艺沙发,阿信张望几眼,觉得这很符合自己的审美,心里盘算着回头把家里用旧的沙发也换掉。“陪同的先生,请您在客厅稍微休息一会儿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医生把玛莎挡在门外,笑眯眯朝他抱歉,贝斯手抬头叹气,只好乖乖地一屁股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关门的时候,阿信还能听得见玛莎小声的怨念:“靠北,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啦!”这位医生长得还蛮帅的。阿信坐在男人对面,脑子里冒出来上面的想法。的确很帅,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还温柔和煦。“陈先生,其实我认得你。”医生开口道:“我想我要是说不认识你,你才会惊讶吧,你们那么红。”阿信摸摸鬓角,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当,不敢当。”“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烦恼,但既然来了,就请把我当成一个老朋友,放心去倾诉好了。”见阿信迟迟不肯开口,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阿信。“不用有任何担心。”他再一次指了指身上的白大褂,柔声道:“我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阿信长长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扔进沙发里,看上去像一颗瘪了的气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语气轻飘飘的,看似没什么所谓,但医生还是敏锐地从言语间窥到了一丝主人的哀怨。“哦?说来听听。”阿信拆开巧克力狠狠咬了一口,甜腻的口感融化在唇齿间,却冲不淡他话里的苦涩。“我们很早就认识,我一眼在人群中望到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认识的第一天,我们就有好多好多说不完的话题,他带我去他家里,我们躺在一张床上,从深夜聊到黎明。”阿信看着医生,笑了一下,那开心的眼睛和嘴巴,跟被时间淹没的少年一模一样。“我们都对音乐很感兴趣,立志要一起把吉他社发扬光大,至少在我们手上。他学习很好,家教很严,可是他还是为了我的事情很多次忤逆他爸爸的安排……后来,我们又有了新的梦想,也有了新的伙伴,我们想成为第二个披头士,一把吉他就能用来对抗全世界。我很感谢他,能陪着我一起做着这场梦,一直一直,走到今天。”回忆开始变得伤感,阿信的手指无意识搓着巧克力包装,发出轻微的塑料摩擦的声音,像是给这场伤痕盛宴的唯一伴奏。“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不敢太靠近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比之前的每一天都更依赖他。都说喜欢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感觉得到。但是……”阿信停顿下来,将巧克力纸皮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他结婚了……”医生了然点头,转身接了一杯温水,塞到阿信有些冰冷的手里。“首先,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不该爱的人。喜欢就是喜欢,我们没有必要去否定自己的情感,你同意我说的吗?”阿信有些惊讶,随即抿嘴表示认同。“其次,就算这份感情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但这一路走过的陪伴并不是假的。”“可是……”阿信万分苦恼地挠挠头,说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老婆……他老婆总是发消息给我,好像在有意无意地提醒什么。我……”医生敲打着手指,若有所思:“当局者迷,也许他老婆比他更能看清楚他的内心,所以她在担心你的存在迟早让他也将自己看清楚吧。”“啊?你是说……他对我……”“我不确定。”医生耸了下肩,笑道:“我不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感情,但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些事情来确定。”“阿信,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向前看。如果他已经决心自己过新的人生,那你也不能任由自己困在回忆里痛苦地踏步,往前走走看,给自己多留一些喘息的空间。试着把他从你的精神世界里慢慢剥离出来,去认识新的朋友,去尝试新鲜的事情,你会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并不是说要你淡忘你的爱和喜欢,只是将这份感情好好收藏,放在心里罢了。否则,它将会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下变成刺向你的利刃,生活就永远不会好起来了。”墙上的挂钟走了一大圈,玛莎手机上的APP已经轮番点开好几遍,才终于把诊疗室里的两个人盼了出来。医生的胳膊搭在阿信的肩膀上,两个人都笑眯眯的,看起来聊得很嗨的样子。“喂,小魏医生跟你变得这么熟了啊!”“是啊,我又多了一个新朋友嘛。”阿信揽着玛莎的手臂,朝医生潇洒地挥了挥手,用力到好像在跟过去做一场告别。走出房门的时候,阿信给了玛莎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玛甜甜!”“淦,甜你妹啊!” 04 别再靠近 04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背靠背而已。请不要再靠近,我怕你的眼神太过关心。……………………………………………………“你真的要留下来陪我啊?”阿信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海绵宝宝抱枕,有些过于用力的手指可以看出主人此刻不安的内心。“啊,那不然嘞?”怪兽双手叉腰,忽然注意到倒扣在茶几上的画板,随手拿了起来。“林北就知道!”阿信有些惊慌,知道?知道什么?“说真的吼,我很感动诶,原来你自己一个人生病躲在家里默默祝福我哦。”怪兽朝阿信扬了扬画,笑道:“画得很好,送我吧。”阿信想说才不是嘞,才没有要祝你幸福。但他听到自己脱口而出:“好啊,只要你喜欢的都可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阿信笑容里藏着的失落,怪兽沉默了一秒,转开了话题。“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我看有消下去一些。”话音刚落,阿信突然扔掉手里的海绵宝宝,从沙发上蹦起来,光着脚朝浴室跑去。怪兽被他吓了一跳,也连忙跟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有些着急:“阿信,你怎么了?”“到涂药的时间了,医生说要按时,不然的话会没效果。”“哦,后背你自己涂得到吗?林北帮你!”说着怪兽一把拧开了门把手,然后就看到一枚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陈信宏。因为着急而没整理好的睡衣扣子扣得乱七八糟,缝隙间能看到侧腰和腹部白白嫩嫩的身体。“我涂得到!”阿信举起药膏,信誓旦旦,显然他坚定的眼神并没有得到怪兽的信任。“涂得到个屁嘞,你又不是八爪鱼,可以反手摸到自己的背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兽直接从阿信手里拿过药膏,走到他背后,轻轻撩起睡衣下摆,露出腰背部的皮肤。他看了看那人有点红的耳垂,心想一会儿涂肩膀那里的时候得从上面涂,因为主唱大人讨厌暴露太多肉体。要是石头的话哪有这么麻烦,直接脱掉上衣就好了,如果是冠佑,啊,随便涂涂就好,反正他皮糙肉厚也不大可能过敏。要是玛莎的话,淦,谁要给他涂了啦!可是……给阿信的话,再怎么麻烦的事,也变得理所当然的样子。而且怪兽觉得,这并不是一种麻烦,反而算得上是一种乐趣。此时的阿信看上去很乖,栗色的头发有几根翘在头顶,皮肤摸起来软软的,就像是他养过的猫一样。怪兽想起了很久以前养过的一只布偶,不知怎么得了猫藓变得蔫蔫的,他也是这样一点一点给猫猫涂着药膏,猫猫也是这样乖地一动不动等他涂完。“别再乱扭啦!忍一下。”怪兽摁住阿信脖子,他在涂肩膀的时候,阿信因为怕痒一直缩着脖子,扭来扭去,差点涂到头发上。“哦。”阿信乖乖答应,怪兽轻轻用手指涂好左边肩头的最后一块印记,衣服领子就立马被拉了上去。“喂,你不晾一下啊,会粘到衣服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不会粘到啦。”阿信也发现自己睡衣扣子在乱扣,于是低头在那里一粒一粒地纠正过来。“医生有没有说这个要涂多久才可以好?”怪兽问。“安啦,涂完这一管看看,应该很快就会完全好的。”阿信清清嗓子,带着怪兽重新坐到客厅沙发上,从抽屉里拿出自己之前收藏的碟片,朝怪兽扬了扬。“文艺片,要不要一起看呐?”“啊,好啊。”阿信调好影片,抱着抱枕坐在了沙发的最边边,跟怪兽之间至少还能塞得下一个玛莎。怪兽皱眉啧了一声,一把将阿信拉到身边,像以前看电影那样肩膀碰着肩膀,一条胳膊搭在阿信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坐太近是会死掉啊?我们看的是电影诶,又不是什么文艺汇演!你有必要这么正经哦。”“是……”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抿着嘴角,露出软软的酒窝。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被手指戳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怪兽戳完一边的酒窝,又想去戳另一边,被炸毛的主唱一把打掉手指。“干嘛啦,怪你个头,快看电影,开始了啦!”怪兽还想再问,结果被阿信捧着头,只能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机。电影冗长又沉闷,像其他无数部文艺片一样,明明认真看着却又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上一秒男女主还在甜蜜地接吻拥抱,下一秒又在大雨中争吵得不可开交。怪兽耐着性子看着,他知道看完肯定又要被阿信进行剧情和中心思想的灵魂拷问,所以一点也不敢错过些什么有的没的。他记得上一次跟阿信一起看电影,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大鸡腿,晚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阿信盘腿坐在他旁边。桌上摆着几罐菠萝啤酒,阿信非要跟他抢着喝,果酒的味道甜甜的,阿信一口接着一口。就是在那天晚上怪兽才知道,原来那么低酒精浓度的果酒,也会让主唱醉得一塌糊涂。“靠北,几口果酒你也醉成这样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兽伸手去拉已经开始东倒西歪的阿信,结果被狠狠巴了一下手背。“不许碰我翅膀!”阿信红着脸,眼睛睁得很大,两只胳膊拢在一起,一副害怕被眼前人伤害的样子。“噗……”怪兽被他逗得笑出了声,“这是你的翅膀哦?”“对啊。”阿信认真地点点头,还特意将手臂往前面伸了伸,炫耀似的拿给怪兽看,“喏,两只翅膀,好看吗?”“好看,所以你会飞吗?”怪兽忍着笑,逗着阿信玩儿。以前他只见过喝了浓度比较高的酒的阿信,很呆,甚至直接倒地睡觉,所以现在这样的阿信,很有意思。阿信失望地摇摇头:“可是我不会飞诶。”“为什么啊?你不是有翅膀,两只。”“因为我是胡萝卜。”怪兽故意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啊,原来你是天使胡萝卜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听到后,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小声说道:“对诶,你怎么知道?”那一晚,怪兽逗了阿信很久,直到两个人都累了,才抱在一起在沙发上睡着……突然,怪兽感觉到肩上一沉,脖子那里砸下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阿信自己先不堪困意,就着旁边这个暖乎乎的人形抱枕睡了过去。电视机里的文艺片还在放,怪兽捞过旁边的遥控器,将声音调小了一些,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阿信躺得更舒服一点。“这个人还嘴硬不会粘到衣服上。”怪兽看到衣服领子上的白色药膏,不由得开始碎碎念起来。他替阿信整理了一下衣领,视线飘到红红的像猫咪一样的嘴唇,手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鬼使神差地就摸了上去。等怪兽反应过来,他的手指已经顺着柔软的嘴唇,抚过阿信细腻光滑的侧脸,最后停留在刘海下方左眉尾处的小痣上。他很喜欢这颗痣,其实从跟阿信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圆圆的,小小的,淡淡的,就那样不怎么特别地缀在左侧眉尾上方。明明那么不起眼地藏在刘海那里若隐若现,可怪兽发现自己每次都能被这颗痣吸引。他把原因归结于阿信好看的眉眼上,杏仁般圆润明亮的眼睛,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开心的不开心的时候,好像阿信的每种表情,怪兽都能回忆得一清二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七。”怪兽按着那颗痣,看到阿信眼底的黑眼圈,笑着骂了一声:“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啊。”“叮铃铃……”突兀的铃声骤然响起,怪兽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挂断电话,是路沚瀛打来的。怪兽侧头看了眼阿信,还好没有吵醒。他滑开手机,跳出来一条路沚瀛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阿翊,中午回来吃饭吗?”怪兽动了动肩膀,如果他现在要走的话,一定会弄醒阿信的。就在他刚要回复“不回去”的时候,肩膀上的重量一轻,阿信的头凑了过来。“阿沚叫你回家哦。”阿信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盯着怪兽手上的屏幕看。他刚刚睡醒,嗓音带着点沙哑,嘟嘟囔囔说道:“快回去啦,说不定阿沚已经做好饭菜在家等你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自己可以吗?”怪兽问。“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怪兽想说“你他妈就是”,但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路沚瀛打来的。“喂,我现在还在阿信家。嗯,我马上就回去,你等一下我,辛苦了老婆。”阿信一脸我猜对了的表情:“看嘛,我就说阿沚肯定在等你吃饭啦。”怪兽点点头,起身拿了桌上的背包,临走之前不放心地叮嘱阿信:“那我先回去陪阿沚吃饭了,你自己记得点外卖,有什么事的话call我。”“知道了啦,啰嗦诶你。”阿信摆摆手,怪兽在关门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什么,把着门把手说道:“我晚上过来帮你涂药,涂完药我再回去。”阿信直直地盯着怪兽的眼睛,过了好久,才忽然笑了一下。“白痴哦你!” 03 句句是爱 03我用尽你口中的所有“才气”,将隐晦爱意藏在歌里,单膝跪地,在所有人面前唱给你听。……………………………………………………玛莎到底还是没任由阿信在凛冽的海风里糟蹋自己的身体,在那人缩着脖子打了第二个喷嚏的时候,急吼吼将人赶下车顶。“麦乱来啦,年底还有跨年演唱会要唱,你想年年都重感冒,然后次次都被喷唱的烂死了吗!”阿信吸吸鼻子,再开口时尾音就已经带了点鼻音。“我知道要唱,放心,不会再像去年那样重感冒的,年年重感冒,这也太扯了,我有那么衰吗?”“真是怕了你了。”玛莎默默将车内的暖气又调高几度,兢兢业业地载着陈信宏回家睡觉。返程的路上开得飞快,那片盛满了主唱忧伤的无声海滩,玛莎只想带着他尽快逃离。“谢谢莎莎,你最好了!”阿信站在门里朝玛莎甜甜地笑着,“我要休息啦,你也快点回去吧,到家记得发个消息报平安哦。”玛莎眯起眼睛,这家伙又把自己好好地藏回蚌壳里了,他刚要张嘴,就被砰地一声关上的门差点撞到鼻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淦啊,陈信宏,你忘记拿药了啦!”玛莎疯狂拍门,然后看到阿信打开一条门缝将一只手伸了出来。他满头黑线地将手中装药的袋子挂上去,然后又砰地一声再一次差点被撞到鼻子。“毁灭吧,我累了。”玛莎骂骂咧咧道:“你个北七,记得按时涂药啊!!!”“知道了~”阿信的声音从门里飘出来,玛莎双手叉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甩着飘逸的秀发潇洒离开,留下一句小小声的碎碎念。“你最好是知道按时涂药,不然就叫来石头跟冠佑,扒光你按地上亲自帮你涂!”对于身上难看的红斑,阿信还是十分在意的。他洗完热水澡后,拿着医生开的药膏,乖乖站在穿衣镜前一片一片涂到斑块上面。但后背的那几片实在是够不到,在拧着麻花似的尝试了几次之后只好作罢。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放在客厅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阿信扔下药膏跑出去接,是怪兽打过来的视讯。等按了接听键,看到左上方小框里自己的画面,阿信才后知后觉到还没穿好睡衣。一瞬间的慌张擦过心底,但还好,画面只能看到锁骨上方而已。不知是泡了热水澡还是擦了药膏的缘故,红色的印记和瓷白的肌肤在手机画面中差异格外明显,没来由让阿信想起梦里缀着玫瑰花瓣的拖尾婚纱。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啧,怎么看起来比下午更严重啊。”怪兽凑近镜头,仔细观察着画面里阿信露出来的脖子,肩膀和锁骨。阿信光着身体,拘谨地拿好手机,生怕一不小心歪掉镜头,让什么不该有的画面闯进怪兽的眼睛。“诶,你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要蔓延到脸上了。”怪兽紧张道:“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真的不需要我过去陪你?”只有阿信自己知道为什么会脸红,他摇摇头:“没问题的,新婚之夜诶,你有点作为丈夫的良心好不好。”“阿翊,洗澡水帮你放好啦,快去洗,一会儿要凉掉了。”路沚瀛温柔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阿信连忙催促道:“你快去吧,安啦,我又不是第一次皮肤出问题,我知道怎么弄。”“那好,我明天晚点去找你。先挂了,不许熬夜,听见没有。”阿信想说明天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也不需要专门过来找他,但看着怪兽眼里的担心,还是乖乖点头说好。可能是药膏起了作用,涂了药的地方变得烫烫的,稍微有一点痒。阿信努力转移注意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抓它。皮肤大部分被药膏覆盖,整个都变得黏黏的,阿信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在穿着睡衣和裸睡之间选择了裸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好明天要洗床单被罩,那就不必再额外弄脏一套睡衣了,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也很累的好嘛。折腾了一天,也是真的有些累了,阿信揉揉眼睛,没经过太艰难的酝酿,就在突然来袭的困意中睡了过去。他又做梦了,他们五个身处巨大舞台的追光下,台下是一片蓝海,是去年的跨年演唱会。音乐响起,阿信看到自己边唱边向左侧的怪兽走去。正在认真弹着和旋的男人,在光束下是那么那么耀眼,像一颗温暖的小太阳,让人忍不住靠近。“晚风吻尽荷花叶,任我醉倒在池边。”“等你清楚看见我的美,月光晒干眼泪……”“你是天使,你是天使,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你是一种感觉,写在夏夜晚风里面。”“我不转弯,我不转弯……”一首歌结束,一首歌又开始。阿信听见自己握着话筒,一字一句认真又用力地唱着。怪兽solo起来,他便虔诚地单膝跪地,将话筒对着怪兽手中的吉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华丽的音符从怪兽灵活的手指下翻飞而出,又通过阿信的话筒响彻整个观众席。理所当然地,也响彻了阿信的五脏六腑。这个疯狂的世界,此时此刻好像只剩下你和我,还有你的吉他,和我的话筒。只剩下我们我们,最完美的阵容。“别碰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又要去拉盖过嘴唇的被子。阿信嘟囔着,翻了个身又要继续睡过去。谁都知道阿信有严重的起床气,在他还不想起来的时候要是被吵醒,那吵醒他的那个人就要倒霉了。“阿信,醒醒。”怎么会是怪兽的声音?阿信睁开眼睛,看见近在咫尺的怪兽的帅脸,一时间忘记起床气的存在了。“你……你昨晚不是说,今天晚点才会过来的么?”“是啊,我说我今天会过来。”陈信宏从被子里伸出一条光溜溜的胳膊,捞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怪兽,才八点,这叫晚一点过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兽刚要去巴阿信的头,却被那条露出来的胳膊转移了注意力。他抓住阿信手腕,用食指沿着红红的地方轻轻摩擦。“好像是比昨天好了一些,看起来没那么鲜艳了。”说着他又像发现了什么新线索似的,眼疾手快地拨开遮住阿信半张脸的被子沿儿,摸了摸昨晚被提名的脖子,肩膀和锁骨。就在怪兽要继续往下查看的时候,阿信一把摁住了怪兽的手:“等下,我没穿衣服。”“哦。”怪兽收回了手,发现躺着的阿信,眼睛已经变得湿漉漉的,像被点多了高光的画作,栗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铺在灰色枕头上,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唇红齿白。“我们家主唱还是很漂亮的。”怪兽心里默默想着,退到客厅里等阿信穿好衣服。今天没有起床气,而且药膏好像也是有用的。怪兽心情愉悦地从冰箱里拿了鸡蛋和面包,轻车熟路地跑去厨房做起了早餐。等洗漱完毕穿着海绵宝宝睡衣的阿信坐在餐桌前,两份简单的酸奶三明治也刚刚好新鲜出炉。“喏,快吃吧。”怪兽将其中一份推给阿信,自己也坐到对面吃了起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兽。”“什么?”阿信的语气格外柔软,连叫他名字的尾音都拖得长长的,让人听了心情就莫名舒畅。“你特意赶过来跟我吃早餐哦?”“是特意过来帮你做早餐。”怪兽纠正道。阿信听到怪兽这么说,心里泛起一丝丝欣喜,但随即而来的又是苦恼。“那没人陪阿沚了,这样不太好吧。”“安啦,照顾病人,人人有责。再说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她不会计较那么多啦!麦担心,她不会生我气的。”“是不会生你的气,搞不好会生我的气啦。”阿信嚼着三明治,小声嘟囔着。怪兽根本没听见,他三两下吃完了早餐,催着阿信快点吃,结果害得吃相一向优雅的主唱大人被酸奶呛住了。“咳咳咳……”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委屈地瞪了怪兽一眼,怪兽立刻举起双手,投降道:“好啦我不催你了,好不容易今天没有起床气,可不要又来个早餐气,慢点吃啦。”“你今天来找我还有什么别的事啊?”“没有,就……照看你啊,你哪次生病不是我盯着才好的,放任你这北七自己乱来,肯定会弄得乱七八糟的。”“哪有。”阿信反驳,但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自从国中认识温尚翊以来,自己的每一次生病,怪兽都陪在他身边。看着眼前明亮的笑容,一想到这个人现在不止是阿信的怪兽,更是路沚瀛的老公。说起来,老婆当然排在第一位了。“干嘛突然不开心?”怪兽早上没巴到的那一下,此刻还是结结实实打在了阿信头上:“你这是什么表情哦,便秘啊。”“这位温先生,麻烦吃饭的时候不要讲屎尿屁,讲讲文明好吗?”“好好好,你最文明。那嚼东西的时候也不许讲话,这样很不礼貌。”怪兽戳了戳阿信的肩膀,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01 终于明白 01总是在撞了南墙的那一刻,才知道到底有多痛,即使此前已经无数次在心里预演。……………………………………………………“我要结婚了。”阿信看到手机上弹出来的消息时,正趴在小黑屋的桌前写词。台灯边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没怎么在意,可真正一字一句看清楚了,一瞬间却又好像不识字了一般,没办法会意。“我要结婚了。”阿信握着笔,认真地将这句话写在纸上,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低头看着那句话。过了不知有多久,才长长呼了一口气。“恭喜你,阿翊!”桌上的台灯还亮着,A4纸上躺着未写完的半截歌词,还有下面力透纸背的两句话。阿信把自己窝在黑暗的墙角,两条长腿收在胸前,下巴搭在膝盖上,呆呆地望着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小口小口地喘息着,来缓解心脏上密密麻麻的痛。明明已经告诉自己没关系,可那颗心却叛逆得像是刚刚装在身上,想用罢工来做最后的免疫抵抗。玛莎是第一个赶到大鸡腿的,整个录音室漆黑一片,他打开灯,看到房门紧闭的小黑屋,陈信宏一定在里面。“阿信,别写了,出来跟我去吃麻辣锅了啦!”玛莎拍了拍门,小心翼翼地喊着阿信的名字,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快点啊,鸭血,贡丸,鑫鑫肠,虾滑,你多久没过嘴瘾了。快出来,我在等你诶!”小黑屋的门在玛莎锲而不舍的嚎叫下,终于从里面打开了。他看着阿信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忍不住国骂一句:“淦,陈信宏你是在cospy大熊猫还是吸血鬼哦!”“我不想吃麻辣锅。”许久没开口说话,声带像生锈已久的金属,在艰难的摩擦下发出沙哑的声音。在听到阿信说不想吃麻辣锅的那一秒,玛莎深觉大事不妙。主唱大人从来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尤其是麻辣锅。他不想管怪兽是怎么突然就决定要结婚的,但是他不能不管阿信因为这件事失去对麻辣锅的兴趣。这很严重,因为他知道,在主唱的世界里,拒绝去吃麻辣锅,就好像拒绝呼吸心跳,拒绝继续赖以存活的信念一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玛莎想拍拍阿信的肩膀,问一句“你还好吗?”,可就算是瞎子也知道这个样子的阿信很不好,不好到看起来马上就要死掉。于是他提议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我有开车过来,你现在需要睡觉。”“谢谢。”阿信用力挤出一个笑容,玛莎心想你还是别笑了,简直比哭还要难看。半个小时的车程里,沉默拥挤着整个空间。玛莎好几次张开嘴想说一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阿信坐在副驾驶上,抿着嘴安静地望着窗外风景,只留给玛莎半个无言的侧脸。就在车子到达阿信家门口的时候,玛莎终于看着要下车的阿信说道:“怪兽婚期就在明天。”阿信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知道。”“那你……要不要去?”玛莎看到阿信抓在车门边的手格外用力,白皙好看的手背上泛起淡淡的青色,指尖发白,他有点后悔,自己干嘛要问。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去参加他的婚礼了,你帮我说吧。”说完这句,阿信就立刻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还在原地发呆的贝斯手。“靠北,我还没说答应了嘞!”玛莎后知后觉地揽下了被主唱单方面分配的艰巨任务,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当这个倒霉的传话筒。没心情吃晚饭,阿信一到家就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床上,抱着龇牙咧嘴的海绵宝宝,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头很痛,即使是睡着了,还是能感觉到痛。敏感脆弱的头部神经,牵动着全身也跟着一起痛起来。洁白的婚纱拖着长尾,上面有闪闪发光的钻石,和一片片血一样红的玫瑰花瓣。天空是蓝色,草坪是绿色。宾客们穿着黑色西装和漂亮的礼服裙,围在一对新人周围。他们端着手里的高脚杯,一边笑,一边祝福。很吵,阿信忍着剧烈的头痛,蹲在地上捂住耳朵。等再抬头去看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变成一片片扭曲的色块,光怪陆离。恍惚间有一个人向他走来,笔挺的西装上别着珠花,好像是这场婚礼的新郎。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逆着混乱的色彩光斑,朝阿信伸出手掌,关切又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怎么在这里?跟我走吧。”眼前模糊一片,阿信摇摇头,睁大眼睛努力去辨认,却始终看不清眼前人的五官。那只手一直伸在眼前,阿信犹豫了很久,终于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可就在他想要去握住对方的手掌时,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来袭,天地剧烈摇晃,整个世界开始分崩离析。像是溺水将死的人刚刚得救,阿信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地从梦境中抽离。头痛引发一阵尖锐耳鸣,他不得不用被子紧紧捂住头,等待折磨的耳鸣结束。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连左边眉尾上方的那颗栗色小痣,也变得湿漉漉起来。阿信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明明睡了这么久,全身却脱力得好像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手软脚也软。有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投进来,在地毯上形成一道光线,锐利又明亮。未经投喂的胃部发出抗议,开始缓慢且沉重地痛起来。阿信光着脚下床,拉开小半片厚重的窗帘,抬手挡住刺目的阳光。天气这么明媚,有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起舞,很美好的一天,美好到他想哭。简单洗漱了下,阿信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可乐,又为自己泡了杯方便面,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完成了午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胃里面好像舒服了一点儿,头也没那么痛了。他拿了画板和铅笔,靠坐在客厅沙发边的地毯上,在午后的阳光下勾勒起梦里的场景。铅笔簌簌,画面逐渐在画纸上成型。跟梦里不同的是,新郎一直微笑着站在新娘旁边,美丽的蓝天草坪中,没有陈信宏的身影。“砰砰砰!”一阵粗暴又焦急的敲门声暂停了阿信手中的画笔。他有些疑惑,连忙小跑着过去开门。“怪兽?!”阿信很惊讶,他睁大圆润的杏眼:“今天不是你婚礼吗?”“是吼,你还知道今天是林北婚礼哦!人也不来电话不接简讯不回是怎样啦!”一连串的质问让阿信猝不及防,他其实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为什么怪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不应该正跟新娘甜甜蜜蜜吗?“我……我有让玛莎转告你啦。”“转告!他就在婚礼快要开场的时候翻着白眼告诉我你不舒服,然后就屁也问不出来了。所以你现在是怎样,到底哪里不舒服?”怪兽一边生气地抱怨,一边把手搭在阿信额头上试探温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没发烧啊,你又在搞什么,害的林北婚礼现场一整个心神不宁,刚结束就马不停蹄过来找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害我担心!”“对不起……”阿信低头道歉,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如果他出现在婚礼上,才是真的不知道要叫团员们怎么担心吧。他没办法想象自己要怎么见证怪兽的幸福,要怎么在两人交换戒指的时候笑着说出祝福,更不知道要怎么控制住自己表现得仅仅像是一个好朋友。“好了啦。”见阿信这个样子,怪兽也心软了,反正他也不是担心一天两天了,不差多这一次。怪兽推着人往屋子里走,拉扯中阿信的衣袖被蹭了起来,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渗人的红斑。“这是什么?”怪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关好房门,将阿信推到沙发上坐好。藏在高领毛衣下的皮肤,全都跟那小半截胳膊一样,缀着大片大片不正常的红色斑块。除了漏在外面的脸和手脚,没有一块能看的皮肤。“这是过敏了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有乱吃什么东西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早上洗澡的时候还没有这样,可是自己对可乐和泡面也不过敏啊。惨兮兮的皮肤看起来糟糕透了,阿信放下被薅到胳膊的毛衣袖子,将红红的皮肤盖起来。“这样看不到就会好吗?”怪兽被阿信的动作气到骂脏话,他知道阿信容易过敏,但是他从来没见过好好的皮肤过敏成这样惨不忍睹的样子,好像轻轻一碰就要流血碎掉一样。“淦,我在问你话啦,到底吃什么了?”阿信被吼得有点委屈,抱着靠枕窝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怪兽啧了一声,他总是拿眼前的这个人没办法。他靠近阿信,挑起毛衣领子摸了摸泛红的一小片脖颈。“痛不痛,痒不痒?有没有很难受?”阿信摇摇头,不痛不痒不难受。开满神奇花朵的皮肤没有任何不适,倒是心脏还在闷闷地痛着。 02 总要释怀 02感谢曾经一起走过的路,虽然在以后的日子里,有比我更重要的人陪在你身边。……………………………………………………“走啦,我陪你去医院。”怪兽抓着阿信的手腕,要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现在的情况必须马上去看医生,刻不容缓。“不要。”阿信想挣脱怪兽的手,却被抓的更紧。“陈信宏!你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过敏成这个样子,你现在是在不要什么啊!”“不要你陪我,我自己可以去。”阿信抬眼看着怪兽,再开口时有着深思熟虑后的认真。“今天是你新婚哦,你应该陪着阿沚的,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去医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吼,搞半天原来是怕打扰。怪兽无所谓地摆摆手,安慰道:“没关系啦,我先陪你去看医生再说,阿沚没有那么计较啦。”尽管怪兽这么说,但阿信还是坐在沙发上不肯动弹,用力往回缩的手腕上,红色的斑块被摩擦得更加显眼。“那好吧,我不陪你去。我叫玛莎那家伙陪你去总可以吧。”怪兽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于是打了玛莎的电话,喊人过来陪阿信去医院。刚刚听到阿信那样说,心里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以往无论干什么事情,阿信都会黏着跟他一起,从来没有不要他陪着的时候,可是今天他却被拒绝了。听起来是阿信在为他考虑,担心他冷落阿沚,原本他应该感到欣慰才对,陈信宏总算长大了一点儿,竟然会为了他愿意自己一个人去最讨厌的医院。可不知为什么,明明应该高兴的事情,他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甚至心里有种空落落的不适感。一定是陈信宏过敏得太严重了,怪兽心想,自己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玛莎到得如此之快,像是踩了风火轮,也不知道路上超速了多少次,会被开几张罚单。显然他并不在意罚单会有多少,阿信身上的斑块才是他关注的重点。“要死了啦,昨天下午还好好的,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啊,今天是在cospy梅花鹿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抿着猫唇,脸颊上显出两枚浅浅的酒窝,眼睛红红的,任由玛莎自顾自在那里噼里啪啦。“好了,你有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快点带他去医院。等下再耽搁一会儿,连脸上都要有了,到时候他死活都不会出去的啦!”怪兽催着玛莎,玛莎靠北一声,拉着阿信骂骂咧咧地出门去了。“对吼,怪兽说得有道理。幸好你脸上没有,要是被狗仔拍到了,到时候又要上热搜。过敏成这样,你自己没在怕的嘛?”“不痛也不痒,我都没怎么察觉到,没那么严重啦。”阿信系好安全带,强迫症的他把载物台上被碰倒的小玩偶一个一个摆整齐。“可是很丑诶。”玛莎撇撇嘴,毒舌道:“要是一直消不下去,难道你要一直cos梅花鹿吗?”显然“很丑”这两个字戳到了阿信,他立刻大力拍打着玛莎的肩膀,“知道你还说,还不快点开去医院,你车子没加油啊,慢得像是在爬啦!”打屁啊打,玛莎揉揉肩膀,一脚油门踩下去,路口的完美漂移简直拿出了赛车手的水准。一到医院,玛莎就替阿信挂了皮肤科的快诊通道,拉着他一路狂奔到诊室。医生拉开阿信的衣服,进行了一番仔细查看,详细询问了可能接触到的任何过敏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脸和手脚的部分,其他地方都是这样的情况吗?”医生问道。还没等阿信回答,玛莎就要上前扒他的裤子,被阿信狠狠地巴了一下头才作罢。“你干嘛不识好歹诶,我只是关心你嘛。”“屁嘞,才不要你的关心。”医生差点被逗笑,唰唰唰地在纸上写了一串鬼画符似的文字,看起来像是某种药膏的名字。“听起来没有接触到可能引发皮肤过敏的东西,不过你这种情况倒是很符合神经性皮炎的症状,我先开个药膏回去涂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消下去。”“神经性皮炎?”玛莎问。“对啊。”医生对阿信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压力比较大或者心情很差?这样是会比较容易引起神经性皮炎,不过也不要过于担心,适当的休息和放松心情,有助于病情的恢复。”医生一边说,一边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名片。“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这个是我一个做心理咨询的同仁,你们也可以去他那边看看情况。”“心理医生吼。”玛莎有点担忧地问道:“这个很严重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能说很严重吧,不过一直反复的话,倒也算是顽疾呢,有的病人真的很难消下去,又或者是很容易复发。”“啊?”阿信也跟着担忧起来,“那会不会脸上也长啊,我……”“应该不会长到脸上,不过我也不能保证。”医生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一般来说神经性皮炎引起的发红大多出现在腿部,像你这样大面积发生的,我也是第一次见,脸部的目前我还没有见过。”“我不要真的变成梅花鹿……”玛莎看见阿信眼底的担忧,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那个永远看不清自己内心甚至跑去结婚的人渣学长,陈信宏你至于嘛。“现在知道害怕了,怕的话就好好听医生的话,抹药膏,心情好。知道了吗!走啦,去拿药。”玛莎带着阿信在药房里拿好了药膏,却被眼前的人告知不想回家。他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和陈信宏脸上的失落,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怪兽面前,拿枪一把爆了对方的头,顺便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不是乐色。“不想回家那你想去哪里啊。”玛莎把着方向盘,无奈地问道。阿信指了指前面:“我要去看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鬼哦,生着病一身斑点的人大半夜的要跑去看海,理性告诉玛莎自己应该马上拒绝这个无理到离谱的要求,但一开口却是……“那我陪你去吧。”好吧,玛莎盯着前面的红绿灯,现在他想要一枪爆头的人是自己了。陈信宏就是有一种魔力,只要他开口,就没有人能拒绝陪着他胡闹。夜晚的海风很凉,吹得贝斯手的头发直往脸上糊,他有些绝望地看着盘腿坐在车顶的主唱,就像他曾经看着趴在冰箱顶端不肯下来的菜头粿。对于他们两个的事情,玛莎一直都束手无策,除了宠着,好像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喂,你要在这里坐一夜哦……”“嘘,不要说话,你听。”阿信指着面前跟夜色融为一体的大海,神秘道:“你能听到海绵宝宝的声音吗?”“……”玛莎真的很担心主唱大人的精神状况,他是真的有够生气的,上天为什么要给这家伙一颗这么深情又敏感的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个鬼,我只听到海鸥拉屎的声音!”“拖把头,我好难过哦。”“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拖……什么,你说什么?”玛莎以为自己在幻听,阿信别扭龟毛的性格,碰见难过伤心的事情,总是像个贝壳一样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直到疗好了伤,才重新打开心房。这是他头一次听到阿信这么坦露心声,就这么直白地打开壳子,让柔软的身体赤裸裸暴露在冷风夜里的沙滩上。他看起来那么脆弱,脆弱到让人心疼,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保护他。其实玛莎一直都感觉得到,也许不只是他感觉得到,其他团员大概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什么。阿信对怪兽的感情,并不算是单纯的友情或者什么记者发布会上澄清的见鬼的团员情。主唱的眼睛会说话,尽管他极力藏着不想说出来的。可玛莎跟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对别人能藏的,对他可不怎么行得通。最让玛莎想不通的是,自己都能察觉到的东西,怪兽却好似被猪油蒙了心,傻叉得像是没长脑子的草履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国中开始就女友不断,一边交着女友,一边又对阿信的事情没有任何边界感,他看不懂怪兽这是在干什么。也许怪兽是知道的,玛莎曾经这么想过,但他并不能确定。他只是深深觉得,怪兽被叫人渣学长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的到来,我以为我可以很平静地接受,事实好像并不是。我骗过自己的心,却骗不过神经细胞,骗不过皮肤过敏,骗不过免疫系统……”玛莎靠在车门边,静静听阿信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跳跃的思维和语句里,弥漫着铺天盖地的悲伤。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像熄灭了又一直挣扎着复燃的火苗,像阿信明明灭灭难以猜透的隐晦心事。玛莎想,自己要是能当陈信宏的嘴,一定第一个跑到温尚翊面前,把所有的陈信宏的心意都一股脑不管不顾说出来给他听。淦啦,可惜他不能。“大不了明天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玛莎摸着口袋里的名片,心想总有办法解决的,不是吗? 03 句句是爱 03我用尽你口中的所有“才气”,将隐晦爱意藏在歌里,单膝跪地,在所有人面前唱给你听。……………………………………………………玛莎到底还是没任由阿信在凛冽的海风里糟蹋自己的身体,在那人缩着脖子打了第二个喷嚏的时候,急吼吼将人赶下车顶。“麦乱来啦,年底还有跨年演唱会要唱,你想年年都重感冒,然后次次都被喷唱的烂死了吗!”阿信吸吸鼻子,再开口时尾音就已经带了点鼻音。“我知道要唱,放心,不会再像去年那样重感冒的,年年重感冒,这也太扯了,我有那么衰吗?”“真是怕了你了。”玛莎默默将车内的暖气又调高几度,兢兢业业地载着陈信宏回家睡觉。返程的路上开得飞快,那片盛满了主唱忧伤的无声海滩,玛莎只想带着他尽快逃离。“谢谢莎莎,你最好了!”阿信站在门里朝玛莎甜甜地笑着,“我要休息啦,你也快点回去吧,到家记得发个消息报平安哦。”玛莎眯起眼睛,这家伙又把自己好好地藏回蚌壳里了,他刚要张嘴,就被砰地一声关上的门差点撞到鼻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淦啊,陈信宏,你忘记拿药了啦!”玛莎疯狂拍门,然后看到阿信打开一条门缝将一只手伸了出来。他满头黑线地将手中装药的袋子挂上去,然后又砰地一声再一次差点被撞到鼻子。“毁灭吧,我累了。”玛莎骂骂咧咧道:“你个北七,记得按时涂药啊!!!”“知道了~”阿信的声音从门里飘出来,玛莎双手叉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甩着飘逸的秀发潇洒离开,留下一句小小声的碎碎念。“你最好是知道按时涂药,不然就叫来石头跟冠佑,扒光你按地上亲自帮你涂!”对于身上难看的红斑,阿信还是十分在意的。他洗完热水澡后,拿着医生开的药膏,乖乖站在穿衣镜前一片一片涂到斑块上面。但后背的那几片实在是够不到,在拧着麻花似的尝试了几次之后只好作罢。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放在客厅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阿信扔下药膏跑出去接,是怪兽打过来的视讯。等按了接听键,看到左上方小框里自己的画面,阿信才后知后觉到还没穿好睡衣。一瞬间的慌张擦过心底,但还好,画面只能看到锁骨上方而已。不知是泡了热水澡还是擦了药膏的缘故,红色的印记和瓷白的肌肤在手机画面中差异格外明显,没来由让阿信想起梦里缀着玫瑰花瓣的拖尾婚纱。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啧,怎么看起来比下午更严重啊。”怪兽凑近镜头,仔细观察着画面里阿信露出来的脖子,肩膀和锁骨。阿信光着身体,拘谨地拿好手机,生怕一不小心歪掉镜头,让什么不该有的画面闯进怪兽的眼睛。“诶,你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要蔓延到脸上了。”怪兽紧张道:“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真的不需要我过去陪你?”只有阿信自己知道为什么会脸红,他摇摇头:“没问题的,新婚之夜诶,你有点作为丈夫的良心好不好。”“阿翊,洗澡水帮你放好啦,快去洗,一会儿要凉掉了。”路沚瀛温柔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阿信连忙催促道:“你快去吧,安啦,我又不是第一次皮肤出问题,我知道怎么弄。”“那好,我明天晚点去找你。先挂了,不许熬夜,听见没有。”阿信想说明天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也不需要专门过来找他,但看着怪兽眼里的担心,还是乖乖点头说好。可能是药膏起了作用,涂了药的地方变得烫烫的,稍微有一点痒。阿信努力转移注意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抓它。皮肤大部分被药膏覆盖,整个都变得黏黏的,阿信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在穿着睡衣和裸睡之间选择了裸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好明天要洗床单被罩,那就不必再额外弄脏一套睡衣了,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也很累的好嘛。折腾了一天,也是真的有些累了,阿信揉揉眼睛,没经过太艰难的酝酿,就在突然来袭的困意中睡了过去。他又做梦了,他们五个身处巨大舞台的追光下,台下是一片蓝海,是去年的跨年演唱会。音乐响起,阿信看到自己边唱边向左侧的怪兽走去。正在认真弹着和旋的男人,在光束下是那么那么耀眼,像一颗温暖的小太阳,让人忍不住靠近。“晚风吻尽荷花叶,任我醉倒在池边。”“等你清楚看见我的美,月光晒干眼泪……”“你是天使,你是天使,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你是一种感觉,写在夏夜晚风里面。”“我不转弯,我不转弯……”一首歌结束,一首歌又开始。阿信听见自己握着话筒,一字一句认真又用力地唱着。怪兽solo起来,他便虔诚地单膝跪地,将话筒对着怪兽手中的吉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华丽的音符从怪兽灵活的手指下翻飞而出,又通过阿信的话筒响彻整个观众席。理所当然地,也响彻了阿信的五脏六腑。这个疯狂的世界,此时此刻好像只剩下你和我,还有你的吉他,和我的话筒。只剩下我们我们,最完美的阵容。“别碰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又要去拉盖过嘴唇的被子。阿信嘟囔着,翻了个身又要继续睡过去。谁都知道阿信有严重的起床气,在他还不想起来的时候要是被吵醒,那吵醒他的那个人就要倒霉了。“阿信,醒醒。”怎么会是怪兽的声音?阿信睁开眼睛,看见近在咫尺的怪兽的帅脸,一时间忘记起床气的存在了。“你……你昨晚不是说,今天晚点才会过来的么?”“是啊,我说我今天会过来。”陈信宏从被子里伸出一条光溜溜的胳膊,捞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怪兽,才八点,这叫晚一点过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兽刚要去巴阿信的头,却被那条露出来的胳膊转移了注意力。他抓住阿信手腕,用食指沿着红红的地方轻轻摩擦。“好像是比昨天好了一些,看起来没那么鲜艳了。”说着他又像发现了什么新线索似的,眼疾手快地拨开遮住阿信半张脸的被子沿儿,摸了摸昨晚被提名的脖子,肩膀和锁骨。就在怪兽要继续往下查看的时候,阿信一把摁住了怪兽的手:“等下,我没穿衣服。”“哦。”怪兽收回了手,发现躺着的阿信,眼睛已经变得湿漉漉的,像被点多了高光的画作,栗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铺在灰色枕头上,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唇红齿白。“我们家主唱还是很漂亮的。”怪兽心里默默想着,退到客厅里等阿信穿好衣服。今天没有起床气,而且药膏好像也是有用的。怪兽心情愉悦地从冰箱里拿了鸡蛋和面包,轻车熟路地跑去厨房做起了早餐。等洗漱完毕穿着海绵宝宝睡衣的阿信坐在餐桌前,两份简单的酸奶三明治也刚刚好新鲜出炉。“喏,快吃吧。”怪兽将其中一份推给阿信,自己也坐到对面吃了起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兽。”“什么?”阿信的语气格外柔软,连叫他名字的尾音都拖得长长的,让人听了心情就莫名舒畅。“你特意赶过来跟我吃早餐哦?”“是特意过来帮你做早餐。”怪兽纠正道。阿信听到怪兽这么说,心里泛起一丝丝欣喜,但随即而来的又是苦恼。“那没人陪阿沚了,这样不太好吧。”“安啦,照顾病人,人人有责。再说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她不会计较那么多啦!麦担心,她不会生我气的。”“是不会生你的气,搞不好会生我的气啦。”阿信嚼着三明治,小声嘟囔着。怪兽根本没听见,他三两下吃完了早餐,催着阿信快点吃,结果害得吃相一向优雅的主唱大人被酸奶呛住了。“咳咳咳……”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委屈地瞪了怪兽一眼,怪兽立刻举起双手,投降道:“好啦我不催你了,好不容易今天没有起床气,可不要又来个早餐气,慢点吃啦。”“你今天来找我还有什么别的事啊?”“没有,就……照看你啊,你哪次生病不是我盯着才好的,放任你这北七自己乱来,肯定会弄得乱七八糟的。”“哪有。”阿信反驳,但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自从国中认识温尚翊以来,自己的每一次生病,怪兽都陪在他身边。看着眼前明亮的笑容,一想到这个人现在不止是阿信的怪兽,更是路沚瀛的老公。说起来,老婆当然排在第一位了。“干嘛突然不开心?”怪兽早上没巴到的那一下,此刻还是结结实实打在了阿信头上:“你这是什么表情哦,便秘啊。”“这位温先生,麻烦吃饭的时候不要讲屎尿屁,讲讲文明好吗?”“好好好,你最文明。那嚼东西的时候也不许讲话,这样很不礼貌。”怪兽戳了戳阿信的肩膀,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04 别再靠近 04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背靠背而已。请不要再靠近,我怕你的眼神太过关心。……………………………………………………“你真的要留下来陪我啊?”阿信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海绵宝宝抱枕,有些过于用力的手指可以看出主人此刻不安的内心。“啊,那不然嘞?”怪兽双手叉腰,忽然注意到倒扣在茶几上的画板,随手拿了起来。“林北就知道!”阿信有些惊慌,知道?知道什么?“说真的吼,我很感动诶,原来你自己一个人生病躲在家里默默祝福我哦。”怪兽朝阿信扬了扬画,笑道:“画得很好,送我吧。”阿信想说才不是嘞,才没有要祝你幸福。但他听到自己脱口而出:“好啊,只要你喜欢的都可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阿信笑容里藏着的失落,怪兽沉默了一秒,转开了话题。“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我看有消下去一些。”话音刚落,阿信突然扔掉手里的海绵宝宝,从沙发上蹦起来,光着脚朝浴室跑去。怪兽被他吓了一跳,也连忙跟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有些着急:“阿信,你怎么了?”“到涂药的时间了,医生说要按时,不然的话会没效果。”“哦,后背你自己涂得到吗?林北帮你!”说着怪兽一把拧开了门把手,然后就看到一枚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陈信宏。因为着急而没整理好的睡衣扣子扣得乱七八糟,缝隙间能看到侧腰和腹部白白嫩嫩的身体。“我涂得到!”阿信举起药膏,信誓旦旦,显然他坚定的眼神并没有得到怪兽的信任。“涂得到个屁嘞,你又不是八爪鱼,可以反手摸到自己的背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兽直接从阿信手里拿过药膏,走到他背后,轻轻撩起睡衣下摆,露出腰背部的皮肤。他看了看那人有点红的耳垂,心想一会儿涂肩膀那里的时候得从上面涂,因为主唱大人讨厌暴露太多肉体。要是石头的话哪有这么麻烦,直接脱掉上衣就好了,如果是冠佑,啊,随便涂涂就好,反正他皮糙肉厚也不大可能过敏。要是玛莎的话,淦,谁要给他涂了啦!可是……给阿信的话,再怎么麻烦的事,也变得理所当然的样子。而且怪兽觉得,这并不是一种麻烦,反而算得上是一种乐趣。此时的阿信看上去很乖,栗色的头发有几根翘在头顶,皮肤摸起来软软的,就像是他养过的猫一样。怪兽想起了很久以前养过的一只布偶,不知怎么得了猫藓变得蔫蔫的,他也是这样一点一点给猫猫涂着药膏,猫猫也是这样乖地一动不动等他涂完。“别再乱扭啦!忍一下。”怪兽摁住阿信脖子,他在涂肩膀的时候,阿信因为怕痒一直缩着脖子,扭来扭去,差点涂到头发上。“哦。”阿信乖乖答应,怪兽轻轻用手指涂好左边肩头的最后一块印记,衣服领子就立马被拉了上去。“喂,你不晾一下啊,会粘到衣服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不会粘到啦。”阿信也发现自己睡衣扣子在乱扣,于是低头在那里一粒一粒地纠正过来。“医生有没有说这个要涂多久才可以好?”怪兽问。“安啦,涂完这一管看看,应该很快就会完全好的。”阿信清清嗓子,带着怪兽重新坐到客厅沙发上,从抽屉里拿出自己之前收藏的碟片,朝怪兽扬了扬。“文艺片,要不要一起看呐?”“啊,好啊。”阿信调好影片,抱着抱枕坐在了沙发的最边边,跟怪兽之间至少还能塞得下一个玛莎。怪兽皱眉啧了一声,一把将阿信拉到身边,像以前看电影那样肩膀碰着肩膀,一条胳膊搭在阿信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坐太近是会死掉啊?我们看的是电影诶,又不是什么文艺汇演!你有必要这么正经哦。”“是……”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抿着嘴角,露出软软的酒窝。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被手指戳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怪兽戳完一边的酒窝,又想去戳另一边,被炸毛的主唱一把打掉手指。“干嘛啦,怪你个头,快看电影,开始了啦!”怪兽还想再问,结果被阿信捧着头,只能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机。电影冗长又沉闷,像其他无数部文艺片一样,明明认真看着却又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上一秒男女主还在甜蜜地接吻拥抱,下一秒又在大雨中争吵得不可开交。怪兽耐着性子看着,他知道看完肯定又要被阿信进行剧情和中心思想的灵魂拷问,所以一点也不敢错过些什么有的没的。他记得上一次跟阿信一起看电影,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大鸡腿,晚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阿信盘腿坐在他旁边。桌上摆着几罐菠萝啤酒,阿信非要跟他抢着喝,果酒的味道甜甜的,阿信一口接着一口。就是在那天晚上怪兽才知道,原来那么低酒精浓度的果酒,也会让主唱醉得一塌糊涂。“靠北,几口果酒你也醉成这样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兽伸手去拉已经开始东倒西歪的阿信,结果被狠狠巴了一下手背。“不许碰我翅膀!”阿信红着脸,眼睛睁得很大,两只胳膊拢在一起,一副害怕被眼前人伤害的样子。“噗……”怪兽被他逗得笑出了声,“这是你的翅膀哦?”“对啊。”阿信认真地点点头,还特意将手臂往前面伸了伸,炫耀似的拿给怪兽看,“喏,两只翅膀,好看吗?”“好看,所以你会飞吗?”怪兽忍着笑,逗着阿信玩儿。以前他只见过喝了浓度比较高的酒的阿信,很呆,甚至直接倒地睡觉,所以现在这样的阿信,很有意思。阿信失望地摇摇头:“可是我不会飞诶。”“为什么啊?你不是有翅膀,两只。”“因为我是胡萝卜。”怪兽故意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啊,原来你是天使胡萝卜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听到后,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小声说道:“对诶,你怎么知道?”那一晚,怪兽逗了阿信很久,直到两个人都累了,才抱在一起在沙发上睡着……突然,怪兽感觉到肩上一沉,脖子那里砸下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阿信自己先不堪困意,就着旁边这个暖乎乎的人形抱枕睡了过去。电视机里的文艺片还在放,怪兽捞过旁边的遥控器,将声音调小了一些,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阿信躺得更舒服一点。“这个人还嘴硬不会粘到衣服上。”怪兽看到衣服领子上的白色药膏,不由得开始碎碎念起来。他替阿信整理了一下衣领,视线飘到红红的像猫咪一样的嘴唇,手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鬼使神差地就摸了上去。等怪兽反应过来,他的手指已经顺着柔软的嘴唇,抚过阿信细腻光滑的侧脸,最后停留在刘海下方左眉尾处的小痣上。他很喜欢这颗痣,其实从跟阿信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圆圆的,小小的,淡淡的,就那样不怎么特别地缀在左侧眉尾上方。明明那么不起眼地藏在刘海那里若隐若现,可怪兽发现自己每次都能被这颗痣吸引。他把原因归结于阿信好看的眉眼上,杏仁般圆润明亮的眼睛,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开心的不开心的时候,好像阿信的每种表情,怪兽都能回忆得一清二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七。”怪兽按着那颗痣,看到阿信眼底的黑眼圈,笑着骂了一声:“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啊。”“叮铃铃……”突兀的铃声骤然响起,怪兽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挂断电话,是路沚瀛打来的。怪兽侧头看了眼阿信,还好没有吵醒。他滑开手机,跳出来一条路沚瀛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阿翊,中午回来吃饭吗?”怪兽动了动肩膀,如果他现在要走的话,一定会弄醒阿信的。就在他刚要回复“不回去”的时候,肩膀上的重量一轻,阿信的头凑了过来。“阿沚叫你回家哦。”阿信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盯着怪兽手上的屏幕看。他刚刚睡醒,嗓音带着点沙哑,嘟嘟囔囔说道:“快回去啦,说不定阿沚已经做好饭菜在家等你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自己可以吗?”怪兽问。“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怪兽想说“你他妈就是”,但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路沚瀛打来的。“喂,我现在还在阿信家。嗯,我马上就回去,你等一下我,辛苦了老婆。”阿信一脸我猜对了的表情:“看嘛,我就说阿沚肯定在等你吃饭啦。”怪兽点点头,起身拿了桌上的背包,临走之前不放心地叮嘱阿信:“那我先回去陪阿沚吃饭了,你自己记得点外卖,有什么事的话call我。”“知道了啦,啰嗦诶你。”阿信摆摆手,怪兽在关门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什么,把着门把手说道:“我晚上过来帮你涂药,涂完药我再回去。”阿信直直地盯着怪兽的眼睛,过了好久,才忽然笑了一下。“白痴哦你!” 05 保持距离 05把受伤的心细细缝过,再密密上锁。越界的情意我只能收回,我们还是最最要好的朋友。…………………………………………………阿信看着手机上路沚瀛发来的甜蜜合照,心里像是被倒了一杯柠檬汁,又酸又涩。即使只有一张图片,但已经足够让阿信知道她想说什么。“你不用特意过来了,刚好玛莎约我出去吃,他帮我涂药就好。”阿信传简讯给怪兽,他当然不会傻到就这么任由怪兽放着新婚妻子不陪,一趟又一趟地往自己这里跑。既然你已经有了想要照顾的人和想要照顾你的人,你们交换誓言,在神父面前结为夫妻,虽然我并不想祝福,但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好好走完剩下的人生。阿信本来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没想到玛莎真的打来电话约他去吃麻辣锅。等阿信戴着口罩和帽子匆匆赶到火锅店包间的时候,玛莎已经在翻腾的锅里下了一大堆食物。阿信扯开凳子,看着清汤寡水的锅底,瘪嘴抱怨:“说好了是麻辣锅的!”“你恢复正常了,终于提起对麻辣锅的兴趣了吼?”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还点清汤锅?故意的啊你!”“生病的人不许吃辣。”玛莎甩了甩头发,帮阿信把已经煮熟的贡丸夹到碗里,迎来主唱感激的目光。“别这样看着我,只是你筷功太差,每次看见你夹贡丸我都觉得你在虐待它。”“哦。”阿信默默拿起筷子,顺便挖了一大坨桌上的辣椒酱若无其事地扔进锅里。玛莎一句国骂飙出,他认真看了看阿信的表情,顾左右而言他道:“看你这样子,心情是好点了吼。”阿信眨眨眼,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啊那不然嘞,还能怎么办嘛,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得不到喜欢的玩具就一直在那里哭哭闹闹。”“你对我说话倒是一直这么直接,有本事对你想说的人这么直接啊。”见阿信又沉默起来,玛莎吐吐舌头,表示自己知道错了。“对了,我觉得要不然吃完了我带你去看那个心理医生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淦,死拖把,要去你一个人去!”难得见阿信不顾形象地爆粗口,玛莎笑得格外开心,一个劲儿地拱着阿信。“去啦去啦,难道你心虚啊,在怕什么啊!再说,这对你的病有好处不是吗。”玛莎摊手,“各种意义上的病~”阿信正用筷子跟碗里的贡丸厮杀较劲,装作不经意地反驳道:“你都不看看现在几点,吃完饭人家肯定关门了啊。”玛莎掏出名片,贱贱地在阿信面前晃了晃:“不是哦,名片上写着营业到晚上十点半呢。所以不用着急,我们可以慢~慢~吃~”阿信没再拒绝,专心吃起东西,玛莎知道这是同意的讯号,也开心地跟阿信抢起锅里的鸭肠来。吃完火锅,玛莎载着阿信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七拐八拐,最后终于在一条巷子的某栋楼的六层,看到了这家私人心理诊疗所的招牌。从外面看上去平平无奇,阿信看着玛莎,满脸写着“这靠谱嘛”!玛莎吐了吐舌头,轻声吐槽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阿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只好抬手按响门铃。只叮咚响了一声,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入眼是一位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你们好,欢迎。”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将两人请进屋里,阿信环顾四周,客厅中间是一个看起来巨舒适的沙发,有两间屋子闭着房门,上面挂着诊疗室的牌子。要不是电视墙上方挂着的一串营业资格执照,他跟玛莎简直要怀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男人朝阿信笑着说道:“应该是您有事情要咨询,对吗?”玛莎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啊嘞,你怎么知道的?”“因为这位先生的行为表现,看起来更加警惕,你比较放松一点。”男人指了指自己外套上别着的名牌,“叫我小魏就好,我们年纪差不多啦。”“哦,你好。”阿信呆呆地打了个招呼。男人打开一间诊疗室的门,又开了里面暖黄色的灯光,朝阿信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诊疗室里也摆着看上去十分舒服的布艺沙发,阿信张望几眼,觉得这很符合自己的审美,心里盘算着回头把家里用旧的沙发也换掉。“陪同的先生,请您在客厅稍微休息一会儿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医生把玛莎挡在门外,笑眯眯朝他抱歉,贝斯手抬头叹气,只好乖乖地一屁股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关门的时候,阿信还能听得见玛莎小声的怨念:“靠北,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啦!”这位医生长得还蛮帅的。阿信坐在男人对面,脑子里冒出来上面的想法。的确很帅,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还温柔和煦。“陈先生,其实我认得你。”医生开口道:“我想我要是说不认识你,你才会惊讶吧,你们那么红。”阿信摸摸鬓角,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当,不敢当。”“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烦恼,但既然来了,就请把我当成一个老朋友,放心去倾诉好了。”见阿信迟迟不肯开口,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阿信。“不用有任何担心。”他再一次指了指身上的白大褂,柔声道:“我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阿信长长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扔进沙发里,看上去像一颗瘪了的气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语气轻飘飘的,看似没什么所谓,但医生还是敏锐地从言语间窥到了一丝主人的哀怨。“哦?说来听听。”阿信拆开巧克力狠狠咬了一口,甜腻的口感融化在唇齿间,却冲不淡他话里的苦涩。“我们很早就认识,我一眼在人群中望到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认识的第一天,我们就有好多好多说不完的话题,他带我去他家里,我们躺在一张床上,从深夜聊到黎明。”阿信看着医生,笑了一下,那开心的眼睛和嘴巴,跟被时间淹没的少年一模一样。“我们都对音乐很感兴趣,立志要一起把吉他社发扬光大,至少在我们手上。他学习很好,家教很严,可是他还是为了我的事情很多次忤逆他爸爸的安排……后来,我们又有了新的梦想,也有了新的伙伴,我们想成为第二个披头士,一把吉他就能用来对抗全世界。我很感谢他,能陪着我一起做着这场梦,一直一直,走到今天。”回忆开始变得伤感,阿信的手指无意识搓着巧克力包装,发出轻微的塑料摩擦的声音,像是给这场伤痕盛宴的唯一伴奏。“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不敢太靠近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比之前的每一天都更依赖他。都说喜欢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感觉得到。但是……”阿信停顿下来,将巧克力纸皮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他结婚了……”医生了然点头,转身接了一杯温水,塞到阿信有些冰冷的手里。“首先,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不该爱的人。喜欢就是喜欢,我们没有必要去否定自己的情感,你同意我说的吗?”阿信有些惊讶,随即抿嘴表示认同。“其次,就算这份感情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但这一路走过的陪伴并不是假的。”“可是……”阿信万分苦恼地挠挠头,说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老婆……他老婆总是发消息给我,好像在有意无意地提醒什么。我……”医生敲打着手指,若有所思:“当局者迷,也许他老婆比他更能看清楚他的内心,所以她在担心你的存在迟早让他也将自己看清楚吧。”“啊?你是说……他对我……”“我不确定。”医生耸了下肩,笑道:“我不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感情,但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些事情来确定。”“阿信,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向前看。如果他已经决心自己过新的人生,那你也不能任由自己困在回忆里痛苦地踏步,往前走走看,给自己多留一些喘息的空间。试着把他从你的精神世界里慢慢剥离出来,去认识新的朋友,去尝试新鲜的事情,你会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并不是说要你淡忘你的爱和喜欢,只是将这份感情好好收藏,放在心里罢了。否则,它将会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下变成刺向你的利刃,生活就永远不会好起来了。”墙上的挂钟走了一大圈,玛莎手机上的APP已经轮番点开好几遍,才终于把诊疗室里的两个人盼了出来。医生的胳膊搭在阿信的肩膀上,两个人都笑眯眯的,看起来聊得很嗨的样子。“喂,小魏医生跟你变得这么熟了啊!”“是啊,我又多了一个新朋友嘛。”阿信揽着玛莎的手臂,朝医生潇洒地挥了挥手,用力到好像在跟过去做一场告别。走出房门的时候,阿信给了玛莎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玛甜甜!”“淦,甜你妹啊!” 06 醋意蔓延 06晚风吻尽荷花叶,月光晒干眼泪。我明明就在你眼前,可你选择拥抱着的,却另有其人。……………………………………………………具有艺术细胞的人总是顽固且执着,要做什么事情也是迫不及待,仿佛多等一秒世界就要末日。从魏医生那里回来之后,阿信就立刻着手换掉家里沙发这件事情。他在微信上询问对方沙发的购买链接,得到了这家店只做实体店的答复。「啊╭╯︿╰╮,这样啊,本来还想说今晚就在网上买好呢……」看着可爱的颜文字,魏志朋弯起了嘴角,他能想象到手机前阿信抿嘴苦恼的模样。「没关系,我可以陪你去店里面逛,假如你有空的话。」「真的吗?太好了!可是……这样会不会占用你的时间Orz」「不会,我随时有空,明天就可以。」「那好,那就明天!!!我喊你哦~~*╭?˙o˙╯?*」「好,等你。」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阿信心里有些高兴,也许魏医生说得对,自己真的应该多交一些新朋友。踢掉拖鞋盘腿坐在地毯上,阿信犹豫了几秒,随后在手机上快速打下一串文字,深吸一口气按下发送键。「魏医生,你人真好。如果我说我想跟你交朋友,你愿意当我的新朋友吗?」几乎没到一秒,阿信就收到了回复,简短的「愿意」两个字,让阿信受到莫大的鼓舞。在原来的几十年人生中,他总是把所有的依赖和注意都放在团员身上,但很多年过去,团员们一个一个成了家有了小孩,而阿信还是孤身一人,甚至没有别的朋友。虽然他不怎么喜欢交朋友,但也许小魏医生挺不错呢,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跟温尚翊那么像,一定都是很温柔的人吧。魏志朋放下手机,从书房的椅子上起身来到书架旁。他望着第二排隔板上整齐排列的专辑,还有阿信写的书,轻声说道:“怎么能不愿意呢,你可是我的偶像!”第二天阿信难得起了个大早,他先是在团员群里发了条今天不去大鸡腿的消息,然后开始扒进衣柜里找衣服。衣柜被他翻得乱七八糟,最后终于找出件合心意的卫衣和裤子,快速套在身上。米黄色的卫衣上印着咧开嘴傻笑的海绵宝宝,配黑色长裤加白色板鞋,出门前再扣一顶白色鸭舌帽在头上。身高腿长,浑身上下露出来的皮肤白得发光。他刚走出房门,就看到群里弹出玛莎大大的问号。「发生了什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起得这么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去逛街。」阿信一边回消息一边站在门口等着,魏医生说开车过来接他,这会儿马上就要到了。一个震惊猫猫头的表情包弹出,玛莎的惊讶快要从屏幕里溢出来。「陈!信!宏!」「怎么?」阿信疑惑。「玛莎说他没听错吧,你说要出去逛街。他可能太惊讶了以至于说不出话来,我替他翻译一下」冠佑在下面回复道。阿信勾起嘴角,发了个粉色小兔子捂眼睛的表情包。魏医生的车出现在拐角,正快速朝这边驶来。「不跟你们说了,拜~」阿信收起手机,踮脚朝不远处的车子挥了挥手:“这里!”黑色小轿车如游鱼一般滑到阿信身边,魏志朋降下车窗,笑得如同早晨暖阳,朝阿信说道:“早上好啊!”阿信拉开车门,回了一声“你也好啊,魏医生。”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魏医生买沙发的那家家具店。店铺开在比较繁华的街市,商场影院游戏厅,各种娱乐设施应有尽有,不过早上八九点,人还比较少。阿信压低帽檐,准备进到店里面去,却在跨上台阶的时候被魏志朋拉住了胳膊。他回身不明所以,报以一个充满疑问的眼神。“现在时间还早,你肯定还没吃早餐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茶餐厅,味道还不错。”魏志朋用手指了下前面,“很近的,不如我们先过去吃点东西吧。”“啊,好啊。”阿信从善如流,跟着魏志朋七拐八拐地来到餐厅。餐厅里几乎没有客人,两人找了个靠近墙角的僻静地方坐下来,点了些吃食。“唔,这家叉烧包真好吃啊!”阿信两颊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可爱的大松鼠。“你喜欢就好,我经常来这家吃的,他们家的虎皮凤爪也很好吃,还有炸酸奶。”魏志朋用吸管慢慢喝着杯子里的热可可,一边随手扯了张纸巾,递给对面吃得热火朝天的人擦嘴。阿信接过纸巾,看到魏志朋笑得开心,问道:“你在笑什么啊?”他用纸擦了擦沾了油的红润嘴唇,“是不是我吃到脸上去了?”魏志朋摆手:“不是,我只是……”他忽然收起笑容,面上带着一丝不可轻易察觉的认真,“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可爱。”“哪有,玛莎要是听到你这么评价我,一定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刚刚吃东西的样子,让我想起我小时候家里养过的一只猫咪,毛茸茸的软软的。”“是吗,小猫咪是很可爱啦。”阿信擦好手指上的食物残渣,“但是,你可不要被我的外表迷惑了,虽然我可能看上去有种世俗意义上的人畜无害,但其实我很难相处的。用玛莎的话来说,就是极致的龟毛难搞,到时候你可不要被我吓跑了,新朋友~”魏志朋表示并不在意,他两手一摊,道:“欢迎你向我展示「极致的龟毛难搞」!还有,能成为你的新朋友,是我的荣幸。”只开实体店的店铺果然有一个十分特殊的老板,他看了魏志朋手机上拍的沙发照片之后,若有所思。“不,他不适合这款沙发。如果你们想买的话,我觉得他其实更适合这款。”老板指向墙边摆放着的一款黛青色布艺沙发,朝两人努努嘴:“喏,就是那个。”阿信眼睛一亮,果然是一款浑身上下流露着文艺怪诞气息的沙发,与其说是家具,不如说是艺术品。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这款沙发摆在家里的样子了,它将是整个客厅的耶路撒冷。虽然很喜欢,但阿信还是装作我看穿你了的样子,说道:“老板,我看你是之前的那款没货了吧。”老板有些心虚的搓搓手,笑着直打哈哈。“在讲什么啦,好啦好啦年轻人,今天下单我们不仅负责配送到家,还给你打八折哦,足足八折。”老板手指比了个八在阿信眼前狠狠一晃悠,表示自己痛心疾首狠心割肉。他们再不买账,就错过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那就这款吧,我的旧沙发麻烦您能帮忙回收吗?”“没问题!”老板打了个指响,爽快答应。由于一直专心地在买沙发,阿信没发现自己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无声亮起,在弹出几条消息之后又无声熄灭。谈妥之后,老板亲自开着货车载着沙发,跟在小魏医生的车后面,一行人朝阿信家里驶去。在回去的路上,因为起得太早阿信直打瞌睡,于是干脆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睡了过去。等到被魏医生轻轻摇醒的时候,阿信一抬头就看到了正站在家门口的怪兽。应该是过来得挺着急的,怪兽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工装背心,脚上一双人字拖。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看起来在门外等了有一会儿了的样子。“咦,怪兽,你怎么过来了?”阿信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不知怎的,当看见怪兽的那一刻,他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哦,介绍一下,这位是小魏医生。”阿信转身,“这位是怪兽,我们团的团长大人兼吉他手,相信小魏医生肯定认识的吧。”“你好,我叫魏志朋,久仰大名了,温先生。”怪兽伸出手跟魏志朋轻轻握了下,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魏志朋嗅出了一丝淡淡的火药味。阿信已经开门进去,魏志朋望着他的身影,朝怪兽挑了下眉毛。随后招呼身后的老板和随行员工一起将沙发搬进家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新的沙发替换了旧的沙发,稳稳当当摆在客厅正中央。三人坐在沙发上,一时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怪兽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心里十分不爽。他刚开始以为自己是在生气阿信没有回他消息,但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是在气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阿信身边的陌生人。“你怎么不回我的消息,也不接我的电话?”怪兽朝阿信质问道。阿信闻言立刻掏出手机查看,按亮屏幕的那一刻,通话框里跳出来怪兽之前发来的消息。「你在哪里?」顶层的通知栏上也蹦出来好几通来自怪兽的未接电话。“啊,我的手机一直静音放在口袋里,所以没有发现,对不起嘛怪兽。”阿信跟以前一样在犯了错的时候,带着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撒娇软下语气来向怪兽道歉。但奇怪的是,以往的任何时候,只要他服软,怪兽就从来没有计较过什么。可这一次,他能明显感觉到怪兽还是在生气。魏志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随后他站起身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阿信下次再约哦!我先走了,再见,温先生。”阿信连忙起身送客,在他咔哒一声关了门之后,甚至有些不敢回头。怪兽的视线像是一把利剑,紧紧地射在阿信背后。「我有什么好心虚的。」阿信心想。他调整好表情,回身把头上的帽子随手一扔,朝怪兽抱怨道:“好困哦,我要补觉了。” 07 朋友立场 07可能天底下真有那种,比恋人更懂你的朋友。当泪洗尽承诺,就算无法牵手,走到路的尽头,也给你全部祝福的,那种朋友。……………………………………………………怪兽眼神里藏着火,他平时看上去总是温柔到没脾气,对阿信更是如此。很少有人见过他真的生气,就像此刻。阿信已经想不起上一次看到怪兽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时候了,他心知大事不妙,脚底抹油地想赶快溜进卧室,却在路过沙发时被怪兽一把攥住手腕。阿信低头,居高临下的视角让他忽然有些心软,他其实见不得怪兽不开心。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表面看上去是怪兽在宠着阿信,但其实谁更纵容谁是说不清的。“为什么跟不认识的人出去玩儿?”怪兽的质问来得那么理直气壮,全然不顾阿信其实已经是一个理智健全头脑清醒的成年人,他愿意跟谁出去玩儿并不是一个需要怪兽上心的事情。“没有不认识……”阿信顺着怪兽手上的力道坐下来,语气也放轻,尾音软糯,“刚刚认识的而已嘛。”“背着我认识的吼,陈信宏你真是出息了,现在交朋友都不告诉我们的啊?”怪兽的手并没有放开,手上的力道随着说话越来越重。嘴里说着不告诉我们,但其实玛莎石头冠佑他们并没有因此生气。阿信被抓得有些疼,他忍着没有推开,眼睛低垂,视线落在两人肌肤交叠的地方。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处乱跑还联系不上,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我们团现在在你眼里算什么,团员在你眼里算什么?!你要是出事,我……”说到激动处,怪兽一时语塞。那句「我该怎么办」卡在收声的喉咙里,消弭在沉默的空气中。阿信一直低着头,怪兽的体温透过手腕薄薄的皮肤传递过来,熟悉的温度感觉将他包围着。其实凭借这么多年的相处和了解,就算怪兽的话没有说完,他也知道那是什么。「我该怎么办。」在这之前的每一句质问,都是在用整个团和团员为一个“我”字打掩护。明明只有你这么紧张我,阿信想。在他消失的这短短的早晨,在得知他只是出去逛街的这几个小时,团员里也只有怪兽紧张得打了那么多电话,着急到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过来找人。阿信无声自嘲,几十年的人生里写了那么多放手,可真的到了怪兽这里,他就是偏偏放不下。“怪兽,今天中午你用回去陪阿沚吃饭吗?”阿信没有直接回答怪兽,却问了这么一个看起来跟谈话毫无相关的问题。他抬起头看着怪兽,明明那么好看的眼睛,此时却藏满忧伤。朦胧的水光笼罩其上,像一座月光也照不透的浓雾湖泊。“我……”怪兽答不上来,因为路沚瀛的确在家里等他吃饭。早上的时候走得太匆忙,他还收到了她小小的埋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候的沉默千言万语,阿信明了,他朝怪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人的心是不可能分成两份的,爱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最重要的存在。怪兽已经结婚,阿信比谁都清楚,他在怪兽面前最应该扮演什么身份。“好啦,那个魏医生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怪兽说道,“只不过下次你不要再这样不接我电话了。”他拿过茶几上的药膏,“不说了,我帮你涂药。”阿信乖乖趴在沙发里,冰凉的药膏被怪兽的指尖融化,一片一片涂抹在皮肤上。两个人都没再继续争执,就好像刚才的暗流涌动从未发生过一样。看吧,就知道是这样。阿信将头枕在胳膊上,面朝沙发内侧,只留给怪兽一颗毛茸茸的后脑勺。每次的试探都只会换来对方的躲避,从相识到现在,千次万次,是时候该放弃了。不知是有意无意,怪兽涂药的速度十分缓慢,用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才终于涂好所有斑块收手。他拍拍阿信的肩膀,却发现对方没了动静。怪兽以为是阿信故意逗他,于是凑近沙发内侧去看阿信的脸。呼吸绵长,双眼紧闭,原来是睡着了。“你个北七。”怪兽轻轻刮了一下阿信挺直的鼻梁,又恶作剧般拨开刘海,露出左眉尾上方那颗不常露面的小痣。两个人挨得那样近,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怪兽甚至都能闻得到阿信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新朋友吼,早起去一起逛街吼。陈信宏,你现在都学会瞒着我了。”怪兽在阿信耳边轻声细语,一边埋怨一边又怕把总是失眠好不容易睡着的人吵醒。也许这样的距离是久违的亲密,怪兽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发现阿信的眉头竟然皱在一起,于是伸出手指把皱着的眉头抚平。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收回手,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阿翊,你快回家了吗?饭快做好了,快回来哦~我等你。”怪兽按掉手机,他其实不想走,已经有很久没这样看着阿信睡觉了。就算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呆在阿信身边,看着他好好睡觉的样子,怪兽就觉得心里很满足。然而他已经为人夫,家里有等着他一起吃饭的新婚妻子,他应该立刻回去,而不是在阿信这里浪费时间。怪兽拿来毯子盖在阿信身上,毕竟主唱是不可以感冒的,又给空了的饮水机换好水,做好这些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阿信家门。怪兽不知道的是,他刚刚抚平的那道忧愁,已经从阿信眉间转移到了他眉间。都有些不清楚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怪兽拖着双腿,只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当打开房门看到路沚瀛的笑容时,他也机械性地裂开嘴笑了一下。“我炖了排骨,足足炖了一早上,肯定特别软烂了!阿翊,我帮你盛一碗尝尝。”路沚瀛起身,不一会儿从厨房端出来一碗莲藕排骨汤,浓郁的肉香让人食指大动,汤上面飘着亮晶晶的油脂和清新的葱花碎。“谢谢,老婆辛苦了。”怪兽伸手接过,蒸腾的热气扑到眼睛上,让人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怪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喝到排骨汤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在想阿信中午会吃什么。他会不会睡过头,很晚才起来,错过午饭又饿到胃痛。“味道怎么样?”路沚瀛见怪兽心不在焉,及时开口提醒。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好喝。”怪兽回过神来,觉得有些对不起路沚瀛。“那就好,你喜欢喝我下次再做。”路沚瀛拿起桌上的手机,拍下怪兽面带微笑喝着排骨汤的照片,随手发给某个微信联系人。而那个联系人的对话框页面,都是她发给对方的消息,对面的人却从未回复过一条。对话框顶端的昵称显示“阿信”,出于妻子的直觉,路沚瀛隐隐觉得,怪兽对阿信跟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她有必要在危机还处于苗头的时候就出手,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还好,一切还在她的可控范围之内。反正现在跟怪兽结婚的人是她,路沚瀛也不是没有想过跟怪兽问清楚,可她终究没有这个勇气。她怕原本那只是一层透明的纸膜,存在感不强所以怪兽也不曾认真观察过,但她的提问会突然戳破这层膜,把所有昭然若揭呼之欲出的东西都捅到怪兽眼前。她怕,怕怪兽嘴里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来,更怕怪兽看清楚,想明白。所以她不说也不问,只要提醒好关系里的另一个人,事情就不会出错。阿信不理她也没有关系,只要他看到这些消息,就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了。阿信是个聪明人,路沚瀛从来都清楚这一点。“我有时候真希望自己可以蠢一点。”阿信刚刚睡醒,拿起手机就看到路沚瀛发过来的图片。照片上的怪兽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嘴唇上蒙着一层油光,头顶的灯光在墨色的头发上照出一个亮亮的光圈。阿信静静盯着那个小圈儿看了一会儿,又扔掉手机把自己埋进沙发缝隙,聪明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阿信脑子里闪过玛莎曾经说他的“慧极必伤”。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除了怪兽,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他。忽略路沚瀛发来的信息,还有玛莎和魏医生的。「喂,活着吗?提醒你一下,明天是练团日,记得来大鸡腿,不然我赶去你家杀你╰_╯」「哦,知道了,贴心拖把。」玛莎没有再回复,阿信又点开魏志朋的消息。「阿信,有没有兴趣一起看电影,最近有上新一部动漫,评价很不错哦~」阿信迅速点开刚刚跟玛莎的对话,截屏发给魏志朋,那边立即弹出回复。「你们明天练团啊,那你们一般几点结束呢?我可以订晚上的票,晚上人比较少,没那么挤。」阿信想了想,回道:「那你订八点以后的好了,我们六点半结束,我请你吃晚饭!」来而不往非礼也,上次的早餐钱是魏医生出的,现在电影票也是魏医生订了,阿信摩拳擦掌,准备请一顿丰盛的晚餐作为回礼。这是新朋友该有的待遇。 08 试探升级 08时间会走,失恋的人总该去尝试与旁人携手。一个人不珍惜的东西,其实是另一个人求而不得的珍宝。……………………………………………………因为团员们都有了家庭,不能像以前那样集体泡在大鸡腿插科打屁,比起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宁愿吃住都在一起厮混着。所以现在的练团日是大家格外珍贵的相聚时间,平时团员都各自在忙,也只有在练团日的时候,才能聚齐所有人见面。阿信惯例是最后一个到达大鸡腿的,他顶着睡得乱糟糟来不及打理的头发,猫猫祟祟地推开大门朝里探头,差点被迎面扔过来的抱枕砸个正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扔的,玛莎甩了甩头发,牙尖嘴利地嘲讽:“看个鬼啦,难道你觉得会有谁在你后面才到吗?”阿信卸下身上的包包挂好,一脸无辜地指着手表:“八点整还差一分钟哦,我只是踩点,又没有迟到。”感受到坐在侧面的怪兽视线黏在自己身上,阿信偏过头笑得灿烂,元气满满地喊了声早安。怪兽却突然回神似的目光一顿,像往常那样笑着,说话间克制地移过目光,欲盖弥彰地隐藏心事。“好啦,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赶快开始吧。”怪兽拍手喊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头状况外地打趣怪兽,“新婚就是不一样哦,这次怎么这么急着排练,是等不及要回家陪老婆了喔!”话毕,怪兽的笑容凝在了脸上,整个大鸡腿顿时一片安静,氛围有一瞬间的冷场。石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于是赶紧打哈哈道:“好啦好啦,说这么多一首歌都要练完了,别磨蹭啦,快点开始吧。”大家都没再说什么,各自到位子上拿起乐器,阿信坐到立麦前的高脚椅上,打了个开始的手势。熟悉的前奏响起,虽然很久都没一起练团,但只要第一个音符开始,二十几年的默契便像潮水一般涌来。每一个动作都烂熟于心,每一个眼神都互相会意,每一段间奏都在手指尖生长。一首接着一首,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冠佑瘫在沙发上打开外卖软件,搜寻着优惠额度最大的商家,主打一个货比三家,便宜最佳。玛莎挨在一旁,眼神里充满怨念。“喂,好不容易聚一次,吃点贵的会死啊。我想吃披萨,不想吃廉价的炒粉!!!”冠佑伸出食指推了下滑到鼻梁的眼镜,波澜不惊道:“披萨店都在周四才有优惠券,今天点很不划算的啊。”“淦~”玛莎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声,见说服不了冠佑,干脆开始拉拢大魔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也想吃披萨啊!”他朝阿信挤了下眼睛,阿信立刻心领神会。“对啊,怪兽也想吃披萨呢,对吧?”阿信顺利接球,并把球成功抛给了怪兽。怪兽正要说话,椅子旁边的手机滴滴一声亮起屏幕,顶端弹出来自老婆的消息。「阿翊,我在大鸡腿楼下哦,给你带了鱼汤!表情表情表情」怪兽喉结滚动,抬头望向提问的阿信。他再三尝试开口说话,可最终还是失败了。阿信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只倒映着怪兽的影子。看着这样一双满怀期待的眼睛,怪兽说不出接下来要说的话,好在突兀的敲门声替怪兽解决了这个烦恼。阿信有点疑惑是谁在这个时候造访大鸡腿,他站得离门口比较近,于是冲过去开门。当看到是门外站着路沚瀛的时候,心里了然。路沚瀛穿着温柔知性的吊带裙,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桶,黑色的长发随意拢在脑后,扎成松散简单的丸子头。她抬眼看向阿信,挑衅般勾起嘴角,侧身进门朝大家打招呼。“Hi,我送鱼汤给怪兽喝,没打扰到你们吧?”“是嫂子啊,没有没有,没打扰到啦!”石头露出憨厚的笑容,朝怪兽挤眉弄眼。怪兽上前接过路沚瀛手上的鱼汤,拧开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大家可以一起尝尝。”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沚瀛笑得一脸幸福,玛莎望向还站在门边的阿信,心里不怎么舒服。“阿沚哦,怪兽娶到你还真是他的福气诶!”路沚瀛假装听不懂玛莎隐晦的揶揄,反而笑得更开心,紧紧贴着怪兽的胳膊,客气道:“别这么说啦,你要喝吗?”玛莎心想谁要喝啦,他泄愤似的一把抢过冠佑的手机,一口气点了四份披萨。“……”冠佑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玛莎干了什么,但已经为时已晚于事无补,吐槽的话只好又咽进肚子。尽管冠佑的反射弧超长,但也隐约嗅到空气中的怪异氛围,于是慈祥地朝阿信招手,安慰道:“阿信,点了你想吃的披萨。”阿信垂着眼睛,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玛莎很是烦躁,阿信不想出席怪兽的婚礼,就是因为不想看到路沚瀛跟怪兽站在一起的画面,可现在终究还是逃不过。路沚瀛也真是,明明阿信已经做出让步和投降,她偏偏还是要跑来大鸡腿宣示主权。在大家特别是阿信面前秀恩爱闪瞎眼,真的有这个必要吗?让陈信宏那家伙伤心,是玛莎最看不惯的事情。“阿信,Jolin的歌你还没写完词吗,她这几天一直在催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秒懂,立刻回道:“是哦玛莎,那我先去小黑屋写着,外卖到了你记得叫我,谢谢提醒!”说罢阿信脚底生风,唰地钻进小黑屋,那情形仿佛即将执行死刑的罪犯被法官刚刚宣判无罪释放。怪兽想要伸手阻止,却在下一秒被亲爱的老婆塞上一碗喷香的鱼汤。“阿翊,趁热喝吧。”玛莎暗暗翻了个白眼,虽然看不惯但也没办法改变什么,甚至连半句表达自己不爽的话也不能开口。那毕竟是怪兽的老婆,所有的一切都是怪兽自己选择的。好在怪兽很快喝完了鱼汤,吃好了爱心便当之后,在外卖送达之前先将大鸡腿“稀客”送了出去。所以当玛莎去拍小黑屋门的时候,心里是庆幸的,至少阿信出来吃披萨的时候能自在一点儿。下午的练团还算顺利,虽然阿信看起来有些蔫蔫的,但这反而让那些伤心的失意情歌更有感觉了。一般情况下,大家要是都没什么事情的话,练团结束的晚饭会一起出去店里搓一顿,今天是个例外。阿信收拾好背包,举起右手喊道:“今晚我跟别人有约了,先走一步!”“跟谁啊?”玛莎先怪兽一步问了出来,石头跟冠佑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等阿信回答,玛莎突然顿悟,“哦,我知道是谁,跟魏医生对不对?”“是啦。”阿信摸摸鬓角,为了避免被询问更多,干脆捞起背包直接夺门而出,留下团员们在大鸡腿面面相觑。“那我们几个去吃吧,还是说你们谁也有约了?”石头问。“他们约会去干什么?”怪兽没空理会石头,情不自禁地问起玛莎。玛莎撇着嘴角,心里偷笑,他就喜欢看怪兽现在这种吃瘪的样子。“约会还能干什么,不就吃吃饭看看电影,压压马路聊聊天喽,你跟阿沚又不是没约过会。”将恋人的约会跟朋友的约会类比显然是不合理的,不过玛莎故意这样说,而怪兽已然被带得偏离轨道。“不行,阿信这样太危险了。”怪兽拧着眉毛,担忧中夹杂着愤怒。石头跟冠佑相视无言,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危险的,正想要说他们饿了赶快去吃饭,突然玛莎爆出一声悲鸣。“淦!陈信宏这该死的家伙,去西餐厅用的是我的会员!”其他三个团员探头去看,玛莎手机上的提示短信显示:“您已在XXXX西餐厅预定双人餐位及豪华套餐,会员余额5346元,请及时前往用餐,祝您用餐愉快,谢谢!”玛莎还没骂完,怪兽已经打开手机地图搜到那家西餐厅,然后指使玛莎即刻再预定一个四人餐,他要跟着阿信才放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靠北,我的余额要被你们俩糟蹋完了,先说好,我订了你要把陈信宏花的也一起报销!!!先给我转钱,现在!”怪兽二话不说,立刻把钱给玛莎转到账户上。清脆的女机械音播报着到账提醒,数额之大让玛莎怀疑怪兽是不是手抖多输入一个0。“这也太多了吧,怪兽你转过来了可别想着要回去。”“安啦,快点订!”在怪兽的催促下,玛莎也订了那家西餐厅的晚餐,并专门打电话给服务员,要求跟刚刚预定的双人餐位不要距离太远。冠佑跟石头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一行四个人坐上玛莎的车,心情各异赶往餐厅。怪兽在副驾驶催促道:“开快点,我们要比阿信先到,不能让他发现我们跟着他。”玛莎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虽然懒得吐槽这位人渣学长,但还是听话地利索换挡,脚踩油门再次成为马路上的赛车手。看在怪兽刚给他转了那么多钱的份上,更何况......论起八卦,团员里他认第二,那就没有人能是第一了。 09 悸动曾经 09不用关心灵魂去往何处,那是神明要做的事情。你我要做的是热爱世界和思念亲人,以及,不要弄丢年少时曾经心动的某人。……………………………………………………“怎么样,来了没啊?”“嘘,别说话!”怪兽把石头的头按下去,四个人龟缩在半人高的沙发卡座内,时不时探出头往餐厅门口的方向张望。冠佑扶了扶眼镜,无奈地摇头。他转身打断过来倒柠檬水的服务生,并告知一会儿上餐的时候从后面那里过来,避免引起左前方那一桌客人的任何注意。服务生有些迟疑地放下手里的杯子,虽然感到很不解,但还是表示会严格按照冠佑的要求上餐。“来了来了,嘘!”四人像是正在执行什么隐秘任务的间谍,在两名年轻男子踏入餐厅大门的那一刻表情严肃,神经紧绷。服务生迅速朝门口瞄了一眼,那两名正在说笑的男子,一个黑色头发一个栗色头发,要说实在有什么特别,那可能是栗色头发那位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服务生不明所以,在接收到冠佑不断摇摆的神秘手势之后,十分配合地猫着腰,悄悄从后面退出卡座。双人餐位不像四人餐位那样是沙发卡座,而是简洁的座椅。魏志朋绅士地帮阿信拉开椅子,朝不远处的服务生招手。“哇哦,蛮贴心的嘞。”玛莎一脸姨母笑地感叹,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对阿信好的人。“屁嘞,拉个椅子就贴心,那林北做了那么多,岂不是天使了!”玛莎啧一声表示不满,石头幽幽地安慰道:“不是那个意思啦怪兽,我们几个认识这多年,你对阿信有多好,我们当然看在眼里。你说是吧,冠佑?”突然被Q的冠佑有些茫然,看看怪兽紧锁的眉头,再看看已经摘下口罩跟魏医生笑得很甜的阿信,冠佑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了些什么。“其实……阿信多交几个新朋友的话也不错,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冠佑的发言得到了玛莎极大的认可,“对啊,魏医生一看就是个很温柔的人。怪兽,我说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怪兽一时语塞,他答不出在担心什么。“我……我只是还不确定这个魏医生的人品,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这么不错,我当然不会担心什么。”玛莎吐了下舌头,无声吐槽道:“你最好是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在团员的监视之下,他笑着接过魏志朋帮忙切好的牛排,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魏志朋一边继续切着自己的牛排,一边跟阿信谈论起一会儿要看的电影。两人相谈甚欢,倒不像是刚认识不久的新朋友,更像默契如故的旧知交。笑得比阿信还要甜的是玛莎,他躲在宽大的沙发靠背后面,目不转睛地观望着,甚至都没心思去吃桌上的食物。确切地说,除了石头有在吃东西,其他团员的嘴要么在笑,要么就是在碎碎念。冠佑认命地拉过在忙团员的餐盘,任劳任怨切好牛排,还贴心地蘸好了黑椒酱料,催促他们快点下肚,凉了就不好吃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么开心?”怪兽趴在玛莎后面,要不是他看不见玛莎笑成一朵花的脸,肯定不会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对话。玛莎深呼吸调整好表情,转过身坐好并优雅地拿起刀叉,发现已经有人帮忙切好牛排,于是朝冠佑抛去欣慰且欣赏的目光。“你管他们在说什么呢,至少现在看起来他们相处得挺不错的。团长大人,你不用担心喽,快吃饭吧!”尽管焦躁,但怪兽也没办法听到更多,只好先安静吃饭。只是一想到刚刚看到那画面,昂贵喷香的和牛吃到嘴里味同嚼蜡罢了。吃完晚饭,团员们眼睁睁看着阿信背好挎包,一脸雀跃地跟魏志朋出了餐厅大门,两人坐上停在路边的轿车,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怪兽目不转睛盯着车子离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丁点儿影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玛莎扯过腿上的餐巾擦完嘴,拍拍手道:“好啦好啦,饭也吃好了,戏也看完了,现在各回各家吧。”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眼前晃了晃,“先说好,不要指望我一个个送你们回家,自己打车啊!”怪兽忽然开口,叫住准备离开的石头:“石头,今晚有事吗?陪我去喝酒。”石头略微惊讶,自从大家都成家以后,他已经很久都没跟怪兽一起喝过酒了。难得今天怪兽主动提出,这次倒是可以好好过下酒瘾。两人勾肩搭背,告别玛莎跟冠佑,随手在路边拦了辆车,前往那家之前常去的酒吧。这个点还没到真正的夜场时间,酒吧里的人三三两两。老板看见他们后直感叹两位熟人好久不见,仍旧是给他们安排了不被人打扰的角落位置。石头点了大扎的啤酒,在看到怪兽点的白酒上桌时愣了一下。“我说,你这么喝OK吗?”怪兽没说话,端起酒杯一口气闷了大半,看得石头皱起眉头,缓缓道:“怪兽,你是有什么心事哦?”怪兽抬手擦掉因为喝得太猛顺着嘴角流到下巴的酒水,手指微微蜷起,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秘。他用几秒钟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低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最近很烦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石头立刻联想到怪兽在得知阿信要跟魏志朋一起吃饭之后的样子,有些不确定道:“是……因为阿信跟那位魏医生吗?”出乎意料的是,怪兽很快点了头。石头暗暗松一口气,他就知道,怪兽十次有八次找他喝酒都是因为阿信的事情。以前读书的时候是,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仍然是。“我知道了,你是在吃醋啦。”石头拍拍怪兽的肩膀,笃定道:“你还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阿信跟不二良走得太近,你隔三差五就因为这个约我出来喝酒的事吗?”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怪兽记得那时的陈柏良永远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安安静静地坐在陈信宏旁边的位子上,就连下课也不怎么乱跑。每次他去找阿信的时候,都能在教室窗口的位置看到这个白白瘦瘦的男生。阿信朋友很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不二良这个同桌算是一个。但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对谁都和善温柔的怪兽,反而对不二良显示出少有的不友好。经常跟怪兽一起喝酒的石头,被迫成为了怪兽的心理疏导师。十六七岁的少年提着啤酒坐在夕阳余晖下的天台,一个苦着一张脸喝酒,一个皱着眉冥思苦想。良久,初夏的微风吹起白色校服衬衫的衣角,石头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吃醋啦!”“吃醋?”怪兽不解,他吃陈柏良的醋?听起来好像是一个笑话,这是哪门子的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别这样看着我,朋友之间也是会有占有欲的,吃醋很正常啊。”石头摊手解释道:“你看,你明明对谁都很友好,有什么理由偏偏不喜欢不二良呢?他又没有得罪到你,唯一能跟你扯上关系的,就是阿信啊。”怪兽陷入思考,石头啪一声开了一罐新的啤酒,得意道:“肯定是这样的,因为他是阿信的同桌,几乎一整天都跟阿信待在一起,你跟阿信关系那么好,吃醋也很应该嘛。”好像是这样的,怪兽想起每次他感到焦躁的时候,都是去找阿信时看到他对着不二良笑得那么开心。明明特别好看,可怪兽就是觉得莫名刺眼,继而讨厌起不二良来。是很奇怪,他不应该讨厌不二良的。如果是因为好友之间的占有欲在作祟,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谢谢,我以后会注意的,这样不太好诶。”怪兽跟石头碰杯,心里有所释怀。但那时他其实想问石头:“你也跟阿信关系很好,你有没有这种吃醋的感觉呢?”夕阳的最后一抹金色没入地平线,晚自习铃声响起,少年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拔腿向楼下的教室跑去。那句还没问出口的话,就那样搁浅在时间的缝隙里。很多年过去,石头依然给出相同的答案,怪兽却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像国中那时候很快就想明白了。他没有肯定石头的说法,而是问道:“那你呢?”“啊?我什么?”石头没听懂。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跟阿信关系也很好,你有没有吃魏医生的醋?”怪兽语气急切,仿佛迫不及待要知道个答案才安心。石头挠挠头发,“我……我跟阿信的关系,当然没有你跟阿信亲近啦!这谁都知道啊,从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你们两个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哪里还插得进去第三个人吼。”怪兽有些头疼,喃喃道:“那为什么,我只对那时候的不二良和现在的魏医生吃醋呢?明明你,玛莎,冠佑,你们跟阿信更亲近啊,难道我不应该先对你们几个吃醋吗?”石头一时语塞,低头想了很久,才想出为什么。但是看着怪兽眼眶微红的样子,原因却说不出口了。因为他们几个只当阿信是死党,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是两肋插刀的兄弟。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时的他们都有喜欢的女生,现在的他们也都有了老婆……而怪兽会吃醋的不二良跟魏医生,一个会跟阿信通宵画画彻夜谈心,另一个会跟阿信吃饭约会看电影。这怎么看,都是小情侣才会做的事情。石头虽然不想承认,自己这一团的团长跟主唱之间情感纠葛成一团乱麻,但事实就是如此。只是如果当事人都秘而不宣,那旁人就更无从置喙。爱情罢了,复杂又简单,看破不说破。 10 友情以外 10你对着我哭,说你选错了路。我说没关系,现在牵我的手还来得及。感情里注定要有人受伤害,我尽力让那个人不是你。……………………………………………………怪兽还没怎么样,石头就先喝得酩酊大醉。在怪兽打算亲自打车送他回家之前,狗狗就已经赶过来笑着带走了石头。一个人喝闷酒没什么意思,怪兽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他知道是阿沚,可就是不想接电话也不想回消息,即便明白这样做对方会担心。说过要对阿沚好的,可是……怪兽低头暗骂一声,靠北啊,玛莎说得对,他还真是个人渣!现在是怎样,他又开始想念陈信宏了……怪兽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街道两边的景物越来越熟悉,蓦然抬头,他已经走到了陈信宏家门口。淦,出酒吧的时候明明是想好了要回家的不是吗!怪兽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他一定要见完阿信再走。仿佛是瘾君子戒断毒品时候的剧烈反应,怪兽感觉自己还没靠近阿信家的大门就已经闻到了阿信身上独有的味道。顿时头脑一片混乱,肾上腺素飙升。怪兽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却怎么也找不到他要的那枚,他以为是自己喝醉酒眼花了,于是举着钥匙到眼前,借着路灯的光看了半天,确实没有阿信家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奇怪,怪兽记得上一次用钥匙的时候还在的。他不记得自己有专门把它从环扣上拿下来,而且根本不可能是自己掉了,因为别的钥匙甚至连五月天的钥匙扣挂饰都还在。实在回忆不起来,怪兽只好作罢。他翻开门口铺着的墨绿色厚重地毯,果然在右下角发现一枚平躺着的光秃秃的钥匙。这个傻子……怪兽在心中吐槽,都说了不要再把钥匙藏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说了多少次了还是放在这里。等下阿信回来,一定要耳提面命地再强调一遍!怪兽重新把地毯铺好,开门进到阿信家里面。刚一打开灯,他就发现客厅正中那套阿信曾经非常得意的沙发被换掉了,怪兽印象非常深刻,那是他陪阿信在家具城吹毛求疵地挑了一整天才敲定的。黛青色的布艺沙发别具一格,此时怪兽却只觉得刺眼。他啪的一声关掉灯,把自己陷入沉默的黑暗里,用自欺欺人的方式抗拒阿信家里的变化,这变化不是因为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怪兽颓丧地坐在餐桌前,窗外的路灯下,飞蛾一直执着地扑着那点光芒,不死不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开始慢慢出现这裂痕?怪兽头痛欲裂,他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昭然若揭的答案就在眼前,爱情里的胆小鬼一叶障目。怪兽就这么在黑暗中放空了许久,直到外面马路边停下一辆汽车。那车就停在怪兽对面的路灯旁,透过窗户他可以看得很清楚。“谢谢你送我回家,今天的电影很好看哦!拜拜~”阿信边说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不想魏志朋也从另一边下来了,他叫住阿信,从驾驶位那一侧绕到阿信这边。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怎么了吗?”魏志朋跟阿信面对面站着,忽然就往前凑了过来。两人之间超出了安全距离,阿信有些拘谨地往后缩了缩,背后轻轻靠上车身。“没事,就是看到你肩膀这里有只小虫子,已经弄掉啦。”阿信垂眼,有一只小小的灰色飞蛾从他肩膀飞下来,飞往远处看不清的夜色里。“哦,那晚安喽,魏医生。”“嗯,晚安。”魏志朋笑得很开心,转身目送阿信进门,然后才回到车上开走了车子。汽车低低的轰鸣渐行渐远,阿信锁好门,心情颇好地哼着歌曲。他将身上的挎包随手甩在地上,屋子里有些黑,阿信反手去摸墙壁上灯的开关。“唔……”开关还没摸到,阿信就感觉黑暗中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影,一下子将自己死死抱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心中一惊,奋力挣扎起来。推搡间抱成一团的两人来到客厅中央,阿信感觉自己膝弯撞到什么东西,随即双腿一软朝后倒去,跌落在宽大的沙发里。“你是……怪兽?”刚刚由于太过慌乱,再加上环境黑暗,阿信根本看不清这个黑影是谁,还以为自己撞上了入室盗窃的小偷。现在眼睛适应了黑暗,他这才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怪兽。新沙发非常柔软,阿信紧张的心也放松下来,盯着上方怪兽模糊的轮廓,阿信鼻子敏锐地捕捉到一股酒气。“你喝酒啦?”……“嗯?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开灯,好黑哦……”阿信伸手摸向怪兽的头发,啪的一声被对方抓住手腕,他不解道:“发生什么……唔……”突如其来的亲吻堵住唇齿间还未出口的关心,阿信呆愣了一瞬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在干什么。等怪兽的亲吻越来越剧烈,带着酒气的舌尖在阿信口腔长驱直入的时候,他才忽然记起呼吸的动作。有烟花在脑海里炸开,绚烂又迷惑。阿信在半空中僵直着手指,不知道是想要推离还是迎合。良久,那只手缓缓搭在怪兽肩膀上,轻轻推拒几下之后却迎来更加猛烈的攻势,于是颤抖着猛地搂到怪兽脖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兽僵了一下,他放开对阿信的禁锢,低喘着在阿信耳边问道:“为什么?”阿信被吻得双颊通红,眼睛也亮晶晶的,“什么?”“陈信宏,为什么让他吻你。”“我没……唔……”才不听他的解释,怪兽又急不可耐地吻下来,带着些愤恨的撕咬,很快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怪兽越吻越上头,脑海里魏志朋靠近阿信的场景不断回放,珍宝被别人抢走的恐慌和愤怒,已经烧没了他的理智。“停一下,怪兽……”那亲吻已经辗转到脖子和喉结,阿信难耐地扬起头,脑子里被丢进一团浆糊。呲啦一声,衣服被暴力撕破。这声音好似冷水滴进滚烫油锅,一瞬间点燃情欲,空气整个升温,进攻的号角震耳欲聋。“阿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念着怪兽的名字,意乱情迷。他感觉到抵在腿间的小怪兽直挺挺戳着,而自己也浑身滚烫,欲望被勾起。毕竟,这是他默默爱了这么久的,他的温尚翊。怪兽的手伸进阿信T恤,顺着侧腰的曲线一路滑进裤子,在这个时候他还不忘碎碎念一句,“你的过敏都好了。”阿信忍着翘起的嘴角,很乖地躺着,温顺地像在怪兽掌下咕噜咕噜的猫咪,享受着对方的爱抚。他不想去纠结阿沚,也不想去烦恼怪兽酒醒之后的事情,在这一刻,他决定暂时放纵一把,让今晚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好了,都好了。”阿信也把手伸进怪兽衣服里面,相爱的人互相慰藉,借着这黑暗的遮掩,借着这一瞬的冲动。什么都无需多言,爱欲是最好的证明。衣服被一件一件褪下,胡乱地丢弃在地毯上。阿信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云端淋雨,身下是柔软的棉花,身上是淋漓的雨滴。而怪兽则是掌握着他命运的上帝,所有快乐悲伤都由他赐予。喘息越来越重,黑暗中有人笑了,有人在哭,上气不接下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信想,如果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五月天只剩下自己,除了回忆在舞台上的那些时刻,他还会回忆起什么?是沁凉夜色中透露的无限爱意,还是片刻放纵后刻骨的追悔莫及?互相在对方手中释放的时候,阿信有些走神。他用一秒的时间思考了下自己后不后悔,答案是不,这就够了。纵欲之后酒劲儿上涌,怪兽躺在阿信身旁睡了过去。阿信对着他皱了皱鼻子,“你睡得倒香,残局全部丢给我哦。”他扬起拳头作势要打下去,然后哀叹一声,翻身走下沙发。看着怪兽熟睡的样子,阿信连连腹诽,还好他新买的这沙发够大,不然……。穿好衣服后,阿信把怪兽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带着点儿泄愤的意味儿丢到他身上,想了想,还是从房间拿了条厚厚的毯子过来,小心翼翼盖在怪兽身上,然后又轻手轻脚回了卧室。出了一身汗,粘腻得要死,但是阿信又不敢去浴室冲澡,害怕动静太大吵醒怪兽,他现在还不想跟怪兽面对面,刚才发生的一切需要时间消化。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是画面闪回。阿信死死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数羊,从1数到1000,然后再从头数过。夜晚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终于有了点困意的时候,已经有微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酒也该醒了吧,阿信决心要睡一整个白天,刚好再多点时间去梦里消化。这么想着,便带着那么点儿忐忑,却又无比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11 越界区 11我十指成栏围成禁区,掩面不去看你。你路过却步步紧逼,越界的警笛,响彻天际。……………………………………………………头好痛!怪兽摁着太阳穴在沙发上醒转,宿醉让他头脑恍惚,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等眼睛完全聚焦之后,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底。!!!!!!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怪兽身上盖着的厚重毛毯和塞在旁边乱七八糟的衣服掉落一地。谁能告诉他,自己为什么光着身体在阿信的沙发上醒来?还TMD是这张新买的沙发!不对,这不是重点。怪兽扶额沉思,更多细碎的片段从记忆中唤起,画面逐渐清晰。昨晚他找石头喝了很多酒,不知道为什么独自走来阿信家,然后看到了这张令他火冒三丈的沙发,接着是更让他恼火的那个魏医生。回忆继续,怪兽记得他看见魏医生靠阿信很近,近得他以为两人在接吻,一时间气血翻涌,连拳头都硬了。再然后......再然后......怪兽是喝醉了,但没喝到完全断篇儿。当他回想起自己抱着阿信压在沙发上亲吻啃咬的画面,顿时内心无比崩溃。我一定是在找死,怪兽心想。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稀记得阿信是想推开他的,但是那时候他已经毫无理智地全凭本能行事了。不过,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了,阿信竟然没亲手把他赶出去,怪兽心里升起那么一丝丝的劫后余生。环顾一圈没看见阿信的影子,卧室房门紧闭,怪兽知道阿信肯定在里面。他条件反射似地走进厨房,轻车熟路从橱柜里找到小奶开始锅煮面。照顾阿信好像是怪兽刻在基因里的印记,无论发生什么都还是第一要紧。锅里的水由平静变成沸腾,面条们勾肩搭背,相拥着翻滚缠绵。一如怪兽此刻的心情,混乱又期待。他无意识哼着歌,比自己结婚那天看上去还要兴奋忐忑。最后打入一颗鸡蛋,关火盛面。喷香的面条上面撒着娇嫩的葱花,黄亮的蛋絮漂浮于汤里,让人食指大动。怪兽满意地闻了闻,端着两碗面条走出厨房。所谓近乡情怯,当真正来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他举起的手指却犹豫了,敲门变成一件很艰难的事情。阿信对怪兽的纠结一概不知,此时他正跟周公在梦里打得你死我活,然而滴滴一声轻响,给这场决斗按了暂停,阿信睁开眼睛,满脸怨念。“谁啦,真是的!”解锁手机,顶层消息栏立刻开始疯狂跳出消息提醒。阿信揉揉眼睛,举起手机躺在那里聚焦。“阿翊是在你那里吗?”“你们是整晚都在一起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看到吗,麻烦回一下消息,谢谢。”“阿翊还没有回家,我担心他,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再不回消息,我要去你家找了。”满屏的消息都来自于同一个人,怪兽的老婆——路沚瀛。阿信给手机设置了消息提示,当消息超过一定数量未读时,手机会响铃提醒,以免他因为睡觉或忙别的而错过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这个功能会用在路沚瀛身上。就在他举着手机,思考要不要回复路沚瀛以及怎么回复比较合适的时候,卧室门突然被人催命似的敲响。阿信被吓得一激灵,手一抖,手机便直直掉到了脸上,不偏不倚狠狠砸中鼻梁。“靠北,我今天走什么霉运呐!”鼻子又酸又痛,鼻腔里突然感觉到一股湿意,并迅速往外蔓延开来。阿信意识到大事不妙,于是连忙捂住口鼻,掀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下,忽略门边惊讶脸的怪兽,夺门而出,直奔卫生间的方向。鼻血顺着哗啦啦的水流从手指缝冲走,瓷白的洗手池里聚起的粉色血水很快消失,但又有新的鲜血继续汇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兽不知所措地站在卫生间门口,焦急道:“你怎么了?为什么流鼻血?”阿信摆摆手表示自己没空回答,继续低着头在水龙头旁边冲洗。“这样不行,一直冲没办法止血。”怪兽快步来到阿信身后,“得把头抬起来。”他一只手捏住阿信下巴维持着抬头的姿势,另一只手迅速从马桶旁边的置物架上扯下几张纸巾,团成两个纸团塞进阿信鼻子里。“都是你啦!”阿信拍开怪兽捏着他下巴的手,只觉得鼻子也痛下巴也痛,整个人都头昏脑胀哪里都不舒服,他瞪着怪兽生气道:“痛死我了!”“哪里痛?”怪兽闻言紧张起来,仔细盯着阿信的脸查看,以确认他到底有没有问题。阿信不搭话,只撅着嘴站在镜子前沉默,一抬眼看到镜子里自己塞着纸团头发凌乱的狼狈模样,更生气了。“我带你去医院。”怪兽去拉阿信的手,阿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没事啦,只是手机不小心砸到鼻子,流鼻血而已。”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个北七!”怪兽小声骂他。一边碎碎念一边关好水龙头,怪兽拉着阿信来到餐桌前,按着肩膀把人安顿到椅子上。“喏,我煮了面,快吃。”“哦。”阿信捧起碗,面条入口,还是熟悉的味道。一起走过的数不清的日子里,有这样数不清的相同味道的面条相伴。“昨晚……”“昨晚……”两人同时开口,空气突然安静。阿信摸摸鬓角,朝怪兽扬了下头,“你先说吧。”话到嘴边,怪兽又怂了。他咳嗽一声装作掩饰,换了个话头。“你刚刚笑什么?流鼻血还开心呢?”见怪兽转而问这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阿信肉眼可见地不开心。他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面条,又故意将话带了回去,“我在笑昨晚的事。”说罢,他抬眼瞥了一眼怪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眼神像是带着钩子,怪兽就是路过的鱼,看一眼就被钓了起来。“昨晚?什么事?”怪兽有些心虚地摩擦了下鼻子,他明明知道是什么事。阿信倒也不藏着掖着,他直直盯着怪兽,摊手道:“就是你昨晚喝醉酒,把我当做阿沚按在沙发上亲亲的事~,很扯诶,对不对。”“我……”怪兽不敢看阿信的眼睛,低头捞面,“是吗?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那个……对不……”道歉还没说完,就被阿信打断。“安啦!”阿信眼里的光淡了下去,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看见你出糗我觉得很好笑,又不是没有亲过,之前玩游戏输掉我不是还跟石头亲。”怪兽在心里暗骂自己怂,听到阿信这么说又有点失落,心想这怎么能一样,我跟你可没有在玩游戏。更何况不光是亲亲,那些电光火石情欲翻滚的瞬间,那些比亲吻还要过分的事情,你怎么不提。算了,你不提我来提,总得说清楚才行。怪兽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重新对上阿信双眼,“阿信,其实我……”「叮咚!」一声清脆的门铃突兀响起,阿信气得想跺脚,其实你什么?「叮咚,叮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铃像是怕两人又多说几个字一般,催促着给门外的人开门。阿信握了握拳,不情不愿从椅子上起身,往门边走去。“饭点不吃饭来敲我门,到底是谁啊……”阿信压抑着心里的不快,手上带风一把拉开大门,门外的女人浅笑着,温温柔柔站在那里。“阿沚……”差点把她给忘了,阿信捏着门把手石化,一瞬间有一种被原配抓包的惊悚感。他抠了抠金属把手上的花纹,心想这种感觉算不算是小三勾引人家原配的老公。“阿翊有在你这里吗?”路沚瀛一边说一边越过阿信往里面张望,一眼就看到坐在餐桌旁的怪兽,于是往前一步撞开阿信的肩膀走进屋内。椅子腿划在地板上发出刺啦一声刺耳的响,怪兽紧张地站起来,他慌慌张张望了阿信一眼,然后撇过头对路沚瀛说道:“哈,你怎么来了?”路沚瀛嗔怪地扁扁嘴,抱怨道:“还说嘞,昨晚我一直打你电话都不接,害我担心整晚。”他转身对阿信笑笑,“还好阿信告诉我你在他这里啦,所以我就马不停蹄赶快过来喽,是吧阿信?”阿信张着嘴,惊讶于这个女人精湛的演技,以至于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对,我……我发微信叫阿沚过来。”阿信从饮水机的柜子里抽出一只一次性纸杯,接了杯温水递到路沚瀛手里。“谢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沚瀛没有喝,顺手放在餐桌上。一次性纸杯冒着热气,直挺挺站在两只盛着牛奶的马克杯中间。马克杯上黄色的海绵宝宝和粉色的派大星咧着嘴笑着,就这么被突然隔离开来。阿信感觉自己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他现在想赶人了。路沚瀛在他家里多呆一秒,他的心脏就多窒息一秒。他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未经自己允许就从天而降到家里面的,真是……太没有礼貌了!还要配合她说谎,哪里来的道理!阿信心里的小人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赶走她,赶走她!如果行不通,就赶走他们!然而尽管内心已经烦躁无比,阿信表面上却还是规规矩矩,甚至还能做出完美假笑的表情。“那个,我好困哦,想先去睡个回笼觉,你们……你们随意!”阿信伸了个懒腰,踢踏着拖鞋往卧室走。“等下,吃完再睡!”怪兽叫住阿信,“你胃不好,等下又要痛。”阿信背对着两人,柔顺的刘海扫在睫毛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吃吃吃,吃你个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