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怪盗!但柯南》 第一章心之怪盗但柯南 “感谢您乘坐东京地铁,本次电车开往,涉谷站。This train is down for,Shibuya……” 柔和平板的女声,将唐泽从睡梦中唤醒。 迷迷糊糊刚睁开眼,唐泽就下意识收紧了背脊的肌肉,一瞬间警觉地清醒过来。 这不是他的卧室,明明他前一刻还躺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 意识到这点的他立刻放轻呼吸,让自己保持自然速度抬起头,左右扫视一周。 摩肩接踵挤满人的电车,贴着广告和标语的内厢,运行中的轻微摇晃和规律地撞击轨道的噪音,明亮的日光穿过大面的窗户,投在他身上。 电车,这是一辆运行中的日本电车,而他…… 唐泽垂下头暗自打量着自己。 浅蓝色的挺括外套,白色衬衫,深绿色的领带,看起来像是某所学校的校服,而他此刻正用双臂环着一只黑色的通勤包。 他拉开包链扫了一眼,雨伞、眼镜盒、手账本、纸巾、笔袋、钱包,很标准的学生常用品。 内袋里还有一个黑色文件夹,唐泽用余光看了看左右沉默低头玩手机的乘客,还是没有把它直接拿出来翻动,只是拨开它用指尖扒拉里头的纸张。 勉强看清文件抬头,唐泽过电一样一个激灵。 「退学告知书」以及,「保护观察处分书」。 睡前刚刚保存打了一半的三周目存档的他,马上反应了过来。 他应该,可能,是穿成女神异闻录5主角了。 这不就是P5开篇过场动画吗?! 唐泽心情十分复杂。 有点期待,又有点迷惑,好像应该开心一下,毕竟剧情他是真的倒背如流,但也不知道该开心啥,毕竟他的未来还是有点点惨的。 但是,如果是P5,那他的校服不该是黑色来着吗,现在这身衣服是……? 唐泽定定神拿出钱包,准备找找更多关于身份的佐证。 钱包里有几万円的纸币,展开就能看见插在透明侧袋里的学生证。 一看清这张卡片,唐泽脑子里就“嗡”的一声,瞳孔地震起来。 「帝丹高等学校学生证 学年组:2年级B组 姓名:唐泽昭(Karasawa Akira)」 左侧印着一张两寸的证件照,浅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一张非常俊俏的脸,长相上佳,但眼尾上挑的圆亮猫眼和上扬的眉型让这张年轻的脸蛋有种凌厉的攻击性。 很怪,就很怪,像他自己的脸和P5主角的脸杂糅出来的长相,简单讲如果他们有个孩子应该就长这样。 唐泽静静和照片上的少年对视。 随着后脑放射性的刺痛,一些零碎的记忆画面从眼前快速闪过。 沉沉夜色里无人的巷子,刺眼的车前灯,呼救的年轻女人,满身酒气脸色赤红的中年人在口角和推搡中一头撞在路边的花坛上。 然后是红蓝交错的警车警示灯,审讯室仿佛手术室无影灯一样刺目冰冷的灯光,安静的法庭里落下的木锤砸出轰然的回音…… 没错了,真是P5设定,他现在成了见义勇为却被诬告冤罪,被判重伤害罪的少年犯,现在他孤身离家抵达东京,来完成为期一年的保护观察处分,约等于要在监督中继续正常社会生活的缓刑观察阶段,期间的表现将决定他是否得去少管所服刑。 但是帝丹高中是怎么回事啊?! 他要是穿进的是柯学世界,按他们的一年计算,他这保护观察得进行多少年啊?! 悲,就非常的悲。 全靠良好的表情管理功力才让唐泽没有露出非常扭曲的神情,他只是抿紧了嘴,拿出包里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脸。 也许是猫眼显嫩,镜头里棕头发的男生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一点,十五六的样子,棕色的头发蓬松垂到腮边,眼睛是浅而饱满的蓝色,这让他的瞳仁像正在发光一样,灼目明亮。 因为刚刚遭到的精神重击,现在的他正皱着眉头表情苦恼,绷直的嘴角把两颊挤的鼓鼓的。 行吧。我还挺好看的,就是多少可爱了点。 实际年龄大现在一轮的唐泽叹了口气,沧桑地关掉相机。 那咋办嘛,穿都穿过来了,难道能现在跳车自尽?人总得活着。 退出到手机桌面,果不其然在正中看见了红黑两色的异世界导航APP图标,红黑线条组成的涂鸦背景上镂空出了一只红色的眼睛,像在凝视着屏幕外的唐泽。 戳了一下,莫得反应。 再戳一下。 连着怼了六七下的唐泽放弃地熄灭屏幕。 垃圾软件打又打不开删也删不掉,累了,毁灭吧。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继承的自己那個三周目存档,就算属性不给他加上,他凹了好久技能的Persona全书能不能带过来啊,球球了,剧本都缝起来了,还让他在意识空间枯燥合成一辈子是不是有点没人性了。 在他无声控诉的这个瞬间,周围的一切突然安静了。 黑衣的怪盗转身拍在了画面上,他的眼前展开了十分熟悉的P5系统界面。 唐泽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界面,下意识地伸手点了一下道具选项。 “哇!”看见满满当当的道具栏,唐泽惊喜地喊了一声。 P5的多周目存档不会继承人物等级之类的内容,但是会带上道具栏的所有装备,钱,之前周目合成出来的面具记录之类的资源。 太好了,他是三周目满状态的揪卡!他可以苟住了!他现在还很有钱! 这可是他刷到金钱上限的三周目档呢! 虽然还有很多选项都是灰色的状态,但是唐泽安心多了。 他金手指到账了! 退出界面,四周的声音重新传进耳中,唐泽见四周的乘客连多侧目看他一下的都没有,彻底放下心,靠坐在座位上吐了口气。 这下他才有闲心开始仔细查看手里的手机。 不知道是新换了手机,还是他的穿越造成的影响,手机里几乎没有什么内容,相册空荡荡的,联系人居然只有父亲母亲,也不知道是真的没任何同学朋友,还是少年犯的身份导致过往的社会关系几乎断绝。 邮箱里只有一封来自父亲的邮件,邮件里对方用很冷淡公式化的口吻描述了一下给他在东京找到的寄宿地,说是关系不错的老同学开的店,带着一个可供居住的阁楼,老同学现居国外,店铺由家人和店员打理,阁楼完全是空置的,可以借给他住一年,离他新学校很近。 而对于即将孤身在东京生活的儿子,信里只有冷冰冰的两句“观察期间要定期联系审查官员,记得好好遵守规定”和“这一年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少惹事,闹出事情来你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什么啊……”唐泽翻着邮件一行行读下去,越读越感觉拳头嗯了,“这真的是亲爹写得出来的东西吗?” 不止是关系冷淡,这个口吻简直像有仇,仿佛他真的是无可救药的罪犯一样。 唐泽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住冒出来的愤怒继续翻,终于在邮件末尾看见了他此行目的地的地址。 东京都米花町五丁目39番地,波罗咖啡馆。 唐泽盯着这个地址,沉默了。 他早该想到的,睡咖啡馆阁楼大概是某种无法改变的固定设计了。 这不是巧了吗,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就有个咖啡馆! 没记错的话,等到剧情进度到波本篇后,安室透该会跑来咖啡馆打工。 也就是说—— 他马上要成为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的同班同学,毛利兰的邻居,安室透的,同事? 怎会如此.jpg 按照柯南剧情的尿性,嫌疑人,死者,凶手,他总得占一个吧,要不然就不礼貌了。 仔细思考的话,以他现在的设定,特别适合当凶手。 冤罪,被像丢垃圾一样扔出来独居,社会关系断绝,这种满心委屈愤恨的人简直就是天选凶手,钦定报复社会担当了。 当死者,那要看诬陷他的那群屑,会不会把原主的案件视作把柄污点了。粗略数一下,当事议员,被原主救下来的女职员,参与了案件的警察和检察官,一条链从上到下没一个清白的。 嫌疑人就更简单了,就他的履历,不被搜查一课的放进三选一四五次,都是瞧不起重伤害少年犯的含金量。 就在唐泽思维发散的时候,广播里前方到站涉谷站的播报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这趟电车的终点站就是涉谷,他该下车换乘去米花町了。 第二章波本为什么在这? 等唐泽艰难抵达米花站,已经是两小时后的事。 穿越前的唐泽虽然不是日本人,但他是在东京呆过的,对在日本坐地铁的麻烦,以及涉谷站有多迷宫多少有点心理预期。 结果柯学世界的魔改地下铁还是给他整不会了,他完全错估了路上花费的时间,等他一路找到波罗咖啡馆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按理说今天他还得去帝丹高中办入学手续,这一拖延怕是要吃不上晚饭。 暗自为隐隐抽痛的胃默哀两秒钟,唐泽推开波罗咖啡馆的门。 店里此刻还有三两个客人,两个服务生正站在长条的吧台后和客人们说着话,听见门被推开的动静,所有人一齐看向了唐泽。 “!”唐泽抬头看见两人,心里咯噔一声。 左边的长发女生温柔亲切,大概就是漫画里常驻咖啡馆的服务生榎本梓了;问题是,右边那个男人的长相实在太具代表性,麦色皮肤加上金色短发的帅哥,十個看过柯南的十个都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来。 为什么安室透会在这里啊?! 见唐泽推开门后就站在门口没有了动作,十分不知所措的样子,榎本梓仔细端详他,目光从他身上的校服转到他特殊的发色和蓝眼睛上。 “啊!”右手握拳轻敲掌心,榎本梓一脸恍然大悟,“你就是老板说的那个高中生吧?唐泽昭先生。” 唐泽回过神,条件反射般鞠躬打起招呼:“抱歉,我失礼了。初次见面,我是来此借住的唐泽昭,往后请多指教。” 他近乎本能反应的标准初见三连让榎本梓露出笑容。有点一惊一乍的,很紧张的样子,唐泽昭像是个拘谨青涩不善交际的小社恐。 “还挺可爱的哦?”她侧头小声对安室透说。 安室透此时也正在仔细打量唐泽,闻言挂好富有亲和力的笑容,朝唐泽招手道:“不用紧张,老板有通知过我们。我叫安室透,这位是榎本梓,我们是这里的店员。之后请多指教。” 唐泽看着他的阳光笑容,暗自调节呼吸平复受到惊吓后拔高的心率,朝安室透回以微笑,走进店内。 而他此刻平静的表情下是惊涛骇浪的内心。 怎么回事?难道柯南这边的剧情已经推进很多了吗?安室透来波罗咖啡馆打工的时间点,赤井秀一都变成冲矢昴了吧? 但他记得路上瞥见的报纸,明明是有看过「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再破奇案」之类的头条啊,工藤新一还在活跃呢! 那安室透他…… 不妙,他的寄宿生活从第一天开始就非常不妙。 “你的个人物品我们昨天收到了,帮你放在楼上了。”榎本梓指指吧台侧后方的木制楼梯,向唐泽嘱咐,“你可以先上去整理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们哦。” 认定唐泽多少有点社恐的榎本梓担心他被客人们继续围观会更紧张,体贴地替他找了个离场理由。 “十分感谢,但是我路上耽误了太久,要来不及去办入学了,能先把寄宿的证明书给我吗?”唐泽犹豫再三,不确定榎本梓他们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委婉地用了“寄宿”这个词。 他真正要的是关于观察保护期的监护审查志愿者证明书,因为唐泽昭现在等于是缓刑期的犯人,必须由志愿者作为临时监护人和校方沟通出具证明,保证会负责看护并保持联系定期上报,高中才会愿意接收少年犯这种烫手山芋。 “证明书?”榎本梓疑惑地重复,似乎不太明白“唐泽昭”的状况。 旁边的安室透却接过话来:“啊,居住证明是吗?交给我吧,老板和我说明过。你是要转学到帝丹高中对吧?离这里不远的,我可以陪你过去。” 唐泽转头,对上了安室透紫灰色的双眼。从对方展露的笑容来看,安室透是完全知晓他刚刚在说什么的。 唐泽看看店里的客人,小声询问:“还在营业时间,不要紧吗?” “没事的,现在我一个人也忙的过来。”榎本梓连忙把安室透朝吧台外推了推,“安室先生伱赶紧送他过去吧。” 于是唐泽一脸乖巧地站在边上等着安室解下咖啡师的围裙,换上外套出门,一脸乖巧跟在他身后。 但事实上唐泽抓着通勤包的两只手都快抠进布料里了。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榎本梓或许以为唐泽只是要一张关于居住地址的证明什么的,但是唐泽很清楚,他需要的是监督者与学校对接,这事旁人可没法代劳。 所以搞半天,他的临时监护人不是没露过脸的神秘咖啡馆老板,而是安室透是吧?! 想到这,在安室透身后的唐泽垂下头,死死盯着安室透脚下的影子,生怕自己露出不对劲的表情,被这个敏锐的假酒发现破绽。 完了,工藤新一还没挨闷棍呢,唐泽昭这边酒厂先浮出水面了。 是的,铁定是酒厂。 不管这个马甲套娃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当他使用安室透这个社会面身份活动的时候,就代表他行动的表层出发点一定是作为波本的组织代号成员。 原剧情中安室透会到波罗咖啡馆打工,起因也是波本想调查毛利侦探事务所。 而波本是不会无缘无故跑来咖啡馆给高中生做监护人的,这说明“唐泽昭”一定有什么地方和酒厂产生了联系,以至于提前触发了波本打工剧情。 “你好像很紧张啊,唐泽同学?”安室透突然回过头,看着头垂的只能看到发顶的唐泽出声道。 “是、是的,抱歉。”唐泽继续保持着社恐人设,用很小的音量回答道,顺便把头抬起来了30度,改盯着安室透的袖口。 唐泽关于原身前十几年的记忆到现在都很模糊,除了几个零碎的记忆片段较为具体,他连父母的姓名都不太记得,根本不知道唐泽昭以前是什么性格。 安室透知道的铁定比现在的唐泽多,以他这个假酒的风格,不把唐泽昭的祖宗十八代翻个底掉是不会轻易接触他的。 唐泽索性按个人理解发挥起来,反正一个被诬陷成了前科犯的倒霉孩子,哪怕以前是个人际能力拉满的交际花,现在自闭了也是很河狸的事对吧。 安室透还是笑眯眯的,口气很轻松随和:“没事的,唐泽同学,你的情况我大概明白。老板他常年不在国内,所以接下来一年会由我来负责你的监护工作。” 就知道是这样。 唐泽沉默了一小会,没有顺着他的话题接话,要是把对话主动权交给安室透,怕是接下来得进入套话循环了,但你猜怎么着?我知道的还没你多呢。 他转而问道:“所以,榎本小姐,或者店里还有的其他人,也都知道的,是吗?” 唐泽说的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陈述语气,消沉的口吻听得安室透眉头一挑。 安室透毕竟骨子里是铁血红方,他对心思敏感的青少年还是照顾体贴的想法居多,当唐泽表现出这种受伤的姿态,他当然不可能继续套话下去,而是安慰道:“不,老板只告知了我一个人,你可以放心在这里生活,我们会保护你的隐私的,不用担心。” 在离开咖啡馆的这段路上,唐泽脑内一通头脑风暴,已经迅速给自己选定好了接下来的人设。 他也开始遵循定好的人物模板表现,自嘲地嗤笑一声,语气低沉萧索,直接挑明安室透一直试着回避的名词:“也对。要是知道咖啡馆住着重伤害罪的少年犯,是会影响你们的名声的,生意会很难做吧。” 安室透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会,不要这么想,唐泽同学。” “我会努力不让大家为难的,请您放心。”唐泽自顾自继续说着,眉目低垂,头虽然已经抬起,视线却放的非常低,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明亮的蓝眼睛,“我会安分的,只要呆够一年就好,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他这副消极至极,自暴自弃的样子果然让安室透不忍心再聊一开始想问的话题,只好聊起唐泽未来的学校帝丹高中。 “帝丹高中在都内也是有名的学校,升学率很高,转学过来也不是坏事,说不定对以后的考学更有好处哦。”安室透换了更柔和的用词,要是说一开始像是对中学生普通说话,现在已经有点哄小学生的意思了,“这里学生的氛围很好的,你可以放松一些。” 唐泽终于抬起目光,走了一路第一次对上安室透的眼睛。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不太赞同安室透的评价,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紧紧抿住嘴唇。 唐泽现在的想法是,你就糊弄外地人吧。 你们米花町还有人际氛围很好的地方? 真的吗?我不信。文明礼貌米花町是吧。 这个表情唐泽在电车上就做过,当他用力绷起嘴角的时候,脸颊会鼓得很圆润,像有点没褪去的婴儿肥,虽然他本人确实十分严肃,旁人只会感到可爱。 唐泽也不是故意装嫩的,他只是还没适应这张新脸蛋,不太会用。 但反正安室透是没忍住伸出去揉他头的手。 “放松点,没什么好担心的。那边就是帝丹高中了,很近吧。” 唐泽顺着安室透指的方向,在前方街对面看见了「帝丹高等学校」的校名雕刻。 ……话说P5主角就读的秀尽高中,是个谐音梗来着,「秀尽」和「囚人」在日语里是一个发音,代表p5主角所谓命运的囚徒身份。 帝丹高中,也是个谐音梗来着,帝丹的发音teitan,是侦探的tantei倒了一下顺序。 ……这辈子和谐音梗过不去了是吧。 心里使劲吐槽,唐泽还是乖乖跟在安室透身后走进了这个知名二刺螈地标。 第三章工藤新一倒惹哭腔 帝丹高中,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标准日本高中。 当然唐泽其实也不是很懂日本高中,但是只要没有跑出来个大鼻子体育老师跳他脸,给他一点小小的p5剧情震撼,那在他眼里就可以是普通高中。 今天是休息日,学校里没有学生走动,十分安静。 唐泽从包里取出那个黑色文件夹,把里头的几份文件一一交给安室透,由他领着一个办公室一個办公室地写申请书,鞠躬,写申请书,盖章,鞠躬,写申请书。 由于唐泽昭情况特殊,他比普通转学生更加麻烦,毕竟他上个学籍都随着被退学直接无了,要写的表一个接一个,光写文件就写了一个多小时。 好消息是,他现在勉强知道部分原身家庭情况了,因为申请资料上有一些预先填好的内容。 唐泽昭的父亲叫唐泽一川,母亲叫唐泽蕾欧娜,不出所料的是个混血儿。 家住京都——这个倒是之前就知道了,唐泽在包里发现了京都到东京的JR票根,18岁,原本就读于京都泉心高中。 ……有点耳熟,但无所谓了,他都住柯南楼下了,监护人都成安室透了,还能有什么更离谱的buff,他倒想长长见识。 直到看见父母的名字,唐泽脑子里才闪过这对夫妻的样貌。 虽然还是没有关于原身和父母相处的记忆,他倒是想起来唐泽夫妇都是旅居国外的学者,唐泽昭被他们留在了岛内上学,聚少离多,所以和父母关系并不亲近。 就连唐泽昭闹出了刑事诉讼案件,他的父母也没有回来处理,只是找了代理律师全权委托参与,原身在一群陌生成年人的联手做局中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被判刑了。 ……真离谱啊。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的名,唐泽捏着薄薄的纸张注视着表格里父母的名字,心中感慨。 以他的视角回看,原身被诬陷的整个流程压根没什么严谨的阴谋算计,很简单粗暴地一通串供和物证伪造,案子就办完了。 的确没有动用手段的必要,唯一和他一个战线的监护人全程没露面,一个未成年人,没有发声渠道,没有任何求助手段,连保护未成年的隐私法案都反过来变成了掩盖大众视线的最佳屏障,捏扁搓圆一个高中生实在是很简单。 考虑到还有可能牵扯酒厂,那真相就更难说了,都不好讲唐泽夫妇现在在哪,是不是还活着呢。 “怎么了?填写有问题吗?”一从校长室出来安室透就见唐泽正拿着纸张发呆,过来看了看他手里的表格。 “没什么,都写好了。”唐泽敬业地保持人设,满脸“明明就是有什么”的心事重重,还故作平静地回答,“真是麻烦您了,为我的事跑来跑去这么久。” 安室透接过他手上厚厚一沓文件,不在意地微笑:“既然已经答应了请求,那这就是监护人该做的事了,不用客气。” “‘监护人该做的事’吗?”唐泽小声嘟囔。 安室透自然听见了他的这句自言自语。他飞快扫了遍放在第一张的表格,一眼就看见写在开头的家庭关系部分。 已经接受唐泽“被家庭和社会抛弃已经自闭甚至多少带点黑化”人设的安室透良好接收到了唐泽想传达的信息。 真是可怜呢,唐泽昭。知道前因后果的安室透默默叹息。 真是可怜呢,唐泽昭。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唐泽也在叹息。 两个套娃人在冥冥中达成了共识,气氛良好地离开了学校。 ———— “这是咖啡馆的钥匙,这个是阁楼的,咖啡馆毕竟会一直营业,平时出门记得把阁楼锁好,注意安全。”两人回到咖啡馆时已接近下班时间,收拾好咖啡馆做好打烊准备后,安室透拿出两把钥匙交给唐泽,简单介绍着咖啡馆的情况。 唐泽原本还在认真听,但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开始走神。 因为从他们对面的方向,正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黄昏中影子拉的很长。 高的那个是个身材纤细的女生,长相柔美,黑发及腰,矮的那个则是……一个穿着蓝色小西装,打着领结,戴着大大眼镜的小男孩。 两个人手拉手迎面走来,与他和安室透擦肩而过,转身走向了波罗咖啡馆旁边的楼梯。 ……没错了。 所以,唐泽纠正了先前的想法。 并不是工藤新一还没挨闷棍呢,唐泽昭这边酒厂先浮出水面;而是工藤新一一边挨闷棍,唐泽昭这边酒厂一边浮出水面。 整半天,今天就是柯南剧情的起点是吧,唐泽刚在电车上醒来那会儿,工藤新一怕是正好走进多罗碧加公园。 用余光瞥见两人上楼,唐泽才重新收回注意力,接过安室透递来的钥匙。 “你先去楼上收拾一下东西吧,好好休息。”看唐泽低头捣鼓那两把钥匙想找地方串起来,安室透又想伸手揉一下他细软的头发。 唐泽敏捷地躲开了。 怎么回事啊波本,你爱演就演,但是不要老摸人脑袋啊! 被唐泽躲开的安室透一愣,饶有兴趣地打量他:“反应很快嘛。” 唐泽很想来两句摸头会长不高之类的经典台词,但是想想有点不贴合刚打造的人设,还是忍住了,扭头走进咖啡馆:“那我先去休息了。” “好好休息,明天见,唐泽同学。”目送着唐泽慢悠悠走上楼去,安室透脸上的笑容随之收敛。 他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拿出手机编辑邮件。 【已按计划接触目标,在目标个人物品和行李里没找到情报提及的资料文件,是否按计划继续?】 点击发送,他又点开另一个隐藏的加密邮件界面,编辑第二条内容。 【京都方面有什么反馈吗,关于唐泽昭的案件详情调查到了多少?】 检查车辆情况,检查有无监听发信设备,熟练做完前序工作,安室透才打开马自达RX7的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发动汽车,他边等待两边邮件的回复,边盯视着没有了灯光的波罗咖啡馆。 黑漆漆的咖啡馆里只有吧台后的楼梯渗出些微暖黄色的光,唐泽昭大概是关紧了上头的门,很难直接看见他在做什么。 唐泽昭,一个特殊的高中生少年犯。 重伤害罪的少年犯,本身就很罕见,这样的量刑发生在未成年人身上基本代表着恶性暴力犯罪案件,还得是性质恶劣情节严重的。 但结果在重伤害的同时,却给了一个保护观察处分,还将人从关西转移到东京度过保护观察期,整个案件的判决和处理真的合规吗? 偏偏他还是被组织盯上的目标,那这个判决有多少组织干涉的结果? 可恶,难道警视和检察部门被渗透的如此严重了吗? 在他心情不愉,默默整理着目前的信息时,两边的回复都来了。 【计划不变。保持接触和观察,尽快取得目标信任。他是唯一有可能掌握资料去向的人,注意观察他的人际关系情况,目标正处在多方视线中,除非有不惊动警察的把握,否则不要轻易使用审讯手段。】 【京都警视厅没有新消息,督办的警察和检察官在记录里登记为京都搜查一课的石歧一朗和佐藤健,但是两个当事人都否认曾参与案件。降谷先生,目前最大的突破口依然是唐泽昭本人。】 翻完两封邮件,安室透摇摇头将它们一一清除。 “真是个棘手的家伙。一个学生,到底是怎么惹上这么大麻烦的。”安室透脑内整合着掌握的内容,越想越难以理解,“组织究竟为什么盯上他?” 不过这也是不容错过的机遇。。 组织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那份资料又是什么东西,这是一个有可能找到破绽,探明组织真实目的和布局的好机会。 “祝我们都有好运吧,唐泽同学。”安室透感叹着,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现在打了三份工的卧底先生,得去住处继续加班了。 第四章天鹅绒酒吧营业了 波罗咖啡馆的阁楼,还是比卢布朗的条件好的。 收拾东西的唐泽十分庆幸。 面积不大,也没窗户,但好歹有张正经床,有独立浴卫,光这两点就很让他满足了。 冷知识,p5主角睡的床是用几个装饮料的塑料筐摆上块木板拼的。 原身的东西被打包成三个纸箱,先一步寄到了咖啡馆,里头除了替换的帝丹高中校服,各个季节的衣服也有三四套,鞋,居家服,一些文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太怪了。原身是没有任何個人爱好,没有私物的真空人吗?没有一点能反应过往生活的个人物品? 再想想他那个全新出厂的手机。 别是原本的东西全给人没收了吧? 还别说,有很大的可能性,波本都在这了,指不定唐泽昭的所有电子设备,书本纸张都给拿走了。 想到这,唐泽打开通勤包,拿出里头的手账本。 果不其然,空白的新本子。 唐泽叹气,把它扔回包里,很好,完美,不管是谁干的,业务能力很出众,扫的干干净净。 算了,他漫长的一年人生即将开始,也不急于一时。 好饿,他午饭晚饭都没吃呢。楼下倒是有厨房,但也不好随便用咖啡馆的食材,起码得先打个招呼吧? 他身上也没…… 诶不对,他身上有的! 唐泽想到这里,一下坐直起来。对哦,要不要试一下自己的四次元口袋呢? 为防谨慎过头的波本给阁楼也装上监视设备,唐泽先假装伸手进包里摸索。 然后他翻动着长长的道具列表,选了个最便宜的饭团。 下一秒,他的右手就握到了冰凉的塑料包装。 ……还真可以啊,有点东西。 唐泽把那枚冷冷的饭团举到眼前,捏了一下,柔韧有弹性,确实是个瓷实的饭团。 不过这种保质期都无的食品真的能吃吗?实不相瞒,他身上还有按游戏剧情时间算窖藏了两年的卢布朗超辣咖喱,一周目做的,别说在现实里吃了,他在游戏里,都吃的犹犹豫豫的。 摸了摸正在抽痛的胃,唐泽还是打开包装,两眼一闭,咬了下去。 并没有奇怪的味道,米粒咬起来清甜饱满,还怪好吃的。 唐泽飞快地炫掉了一个,低头看看通勤包的大小,感觉再藏一个饭团也很合理,于是又炫了一个。 很强大,回头再试试能不能往里塞东西,如果进出都自由,那在他已经无敌一半了,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四次元口袋,yyds。 神经一放松下来,疲惫就淹没了他,信息量爆炸的一天带来的精神压力真是一言难尽。 翻出居家服,唐泽慢吞吞朝浴室挪过去。 他已经很累了,该睡觉了。 ———— 蓝色,无边无际的蓝色在眼前铺陈。 风铃撞击的清脆声响和门扉开合的声音接踵而来,唐泽一睁眼,发现自己正站在灯光昏黄的吧台前。 深蓝色的棋盘格地砖,蓝色菱形连缀图案铺设的墙面,以及几盏射灯映照出的覆盖着克莱因蓝色桌布的吧台,都代表着同一件事…… “欢迎来到天鹅绒房间,这位客人。”站在吧台边后的酒保转过身,从杯架上取下一只高脚杯,向唐泽做了个请的手势。 “酒吧,哈……”唐泽挑挑眉毛,表情古怪,但还是挑了一张高脚椅坐好了,“我的天鹅绒房间,居然是酒吧吗?我早就不酗酒了。” “绝佳的讽刺,对吧?”金发金眼的酒保支起手臂,随性地靠在吧台上。 唐泽打量着对方,从蓝色的爵士帽,扫视到蓝色的领结和马甲。 他长得挺英俊,金色的头发梳成了服帖的背头,虽然完全是亚洲人的柔和脸孔,却被凸显出瘦削的五官轮廓。这让他看起来长相较为成熟,要猜测年龄,多数人会说二十七八岁,气质和色调复古的酒吧背景相当搭配。 但是…… “不管怎样,放未成年人进酒吧都不合适吧。”唐泽把尤其显面嫩的脸庞朝对方面前探了探。 “这个我说了可不算,客人。天鹅绒房间是客人内心的映射,普通未成年人是不会映射出酒吧的。”酒保失笑,他扶了下帽檐,很正式地朝唐泽微微欠身,“我叫里昂,是您的协助者。” 来了,到该走流程装一下的环节了。 唐泽飞快眨眨眼:“所以,你要念一下那些台词吗?” “什么台词,‘这里是梦与现实,精神与物质的夹缝’之类的吗?您都知道的事,没有这个浪费时间的必要了吧。”并没去满足唐泽对台本的中二心,里昂轻轻摇头,反手把高脚杯推到他的面前。 “啊,所以你确实也是知道所有事的,包括‘漫画’、‘游戏’、‘穿越’什么的。”唐泽敲敲空荡的酒杯,语气不太惊讶。 从里昂方才的回答能看出,他听懂了唐泽的画外音,也代表他知道唐泽真正的人生经历。 里昂点头,很干脆地一口承认道:“是这样没错。您能知道什么,我就会知道什么。” 唐泽松了口气,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设定,甚至感觉运气不错。 要知道女神异闻录系列游戏的基础设定部分脱胎于荣格心理学,有浓重的神秘主义邪典色彩,大部分知晓世界观真相的角色都是守密人风格,突出一个不讲人话。 他选了个更放松的姿势,把头靠在支起的手掌里长长吐了一口气:“呼——那挺好的,做梦还要听谜语人说谜语太折磨了。既然你完全理解,那我们就开诚布公点。这里没有伊戈尔是吗?是因为这个世界缝的很奇怪?” 伊戈尔作为在系列中登场了好几作的天鹅绒房间主人,是一个白发长鼻子的老者形象,从设定说,他是人类理性面化身创造出的人偶,扮演着类似“引导主角的智者”这样的形象,串联幕间说说谜语。 在P5里他的形象还有一定剧情关键因素,缺少这个角色,可以断言,现在唐泽所处的世界和P5的剧情是完全偏移的了。 里昂摊开双手,做了个无辜的表情:“不是很清楚,应该是这个原因?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们现在注定都是‘编外人员’了。” “编外人员”四个字一出,唐泽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倒也不必这样嘲讽我。” “抱歉,不是故意的。”里昂的笑容一点都看不出“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又耸耸肩膀,漫不经心的样子,“别在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别说的像我穿了很久一样,昨天我还在家里做快乐死宅好吧,眼睛一闭一睁,就成‘上辈子’了。”说到这,唐泽想起自己没打完的游戏,还有没追完的漫画小说,不禁捂住胸口痛心起来,“塞●达2我还没玩到呢!” 他原本衣食无忧,可以瘫到退休的咸鱼生活,一夜之间快进到人生毕业了,这谁想得到? “但是您其实挺开心的不是吗?”没去配合唐泽装模作样的哀嚎,里昂选择直接戳穿他的真实想法。 唐泽面色一僵,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放下手重新恢复到懒散的坐姿:“……你居然可以知道的这么彻底吗?” 确实。突如其来的穿越,对很多生活安稳不想找刺激的人来说是无妄之灾,但对唐泽来讲的话…… 一成不变的一潭死水,一眼能望见坟墓的未来。他的顺其自然只是认命了,并不是喜欢平淡。 边这样想着,唐泽边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现在完好无损,曲线平滑的膝盖。 “我是您的助手,也是您的镜子,更是您的同伴和帮凶。”里昂抬起帽子向他致意,而后示意了下唐泽面前的空杯,“现在是酒吧的营业时间了,要来一杯吗?” “所以,都说了我已经不会酗酒了……” “我明白,所以要吗?” “咳,要。” 毫不意外于唐泽的真香行为,里昂拿出一瓶酒。 泛红的琥珀色酒液倾倒进唐泽的酒杯,他凑近闻闻散发醇厚谷物芳香的酒,再次挑眉:“这是波本威士忌?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不是暗示。”里昂侧过身,让出了吧台后墙的酒柜,现在上头十分空荡,只有第一排放了高高矮矮几种不同牌子的波本威士忌,“是我们现在只有这个。” “因为我遇上了‘波本’?这么简单粗暴的理由?”唐泽咋咋舌,还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润滑甘甜的气味和久违的酒精让他眯起了眼角,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太糟糕了,戒酒可不是容易的事,这下要是酒瘾犯了,我连啤酒都买不到,我还是未成年呢。”唐泽一边欣喜地又喝一口,一边埋怨地嘟嘟囔囔。 “放心,不会影响到现实状态,您就当成,奖励性质的彩蛋吧?” “奖励性质?鼓励我去接触黑衣组织的人,为了喝上更多的酒?”唐泽不赞同地“啧”了一声,“有点看不起人了吧?” “只是彩蛋罢了,就当收集成就。”里昂自然是知道要怎么给唐泽顺毛的,一句话就将他安抚住了。 全奖杯全成就白金玩家唐泽立刻有了被尊重感,也不计较这种古怪的房间功能了,开始问起核心问题:“好吧,所以我的任务是什么?也要去认知世界战斗,阻止认知世界和物质世界融合?” P5唐泽是明白的,柯南唐泽也是明白的,缝一块,他就有点整不会了。 P5的世界观是超自然的,虽然它是心理学层面的超自然,等于将人的认知具象化成里世界,拥有影响认知世界能力的人,自然也就可以反过来影响现实世界,有强烈象征意义,但那也是超自然。 P5的主线在世界观层面的逻辑其实是探明认知与现实的关系,然后在结局进行抉择,靠着无畏直面真实去拯救世界。 而柯南,虽然在这里牛顿的棺材板彻底被扬了,脚踢卫星,一拳超人,但漫画还是会倔强地装一下唯物,不搞怪力乱神,是一部本格风格的推理漫画。 它的主线则是谍战戏和警匪戏,主要戏份是红黑双方的斗智斗勇,我预判,我预判你的预判之类,加上酒厂解密三选一大赛,一步一步推动主角了解黑衣组织并战胜它。 这两者会结合出个什么呢? 就很怪。 里昂摇头否定了唐泽的想法,并给出了今晚第一个令他震惊的回答。 “那倒不用。在这个世界,它们早就融合在一起了。” 第五章已经结束嘞 “已经融合了?什么意思?”唐泽捏紧了手里的高脚杯。 “字面意思。”里昂又拿了个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您也是了解剧情的人,认知世界彻底进入现实之后是什么样的,您其实是知道的。而这个侦探世界—— “时间紊乱,高中生调查命案,现场照片直接贴头版头条上,肉身锤爆混凝土,随便一个普通人都会杀念一起手起刀落……这真的可以称之为现实世界吗?” 唐泽晃了晃酒杯,思考起来。 P5继承系列优良传统,是存在结局分支的。除了正经的王道HE剧情,P5本作也提供了主角与大boss同流合污的共犯结局。 在共犯结局中,世界其实也没真的毁灭,只是彻底沦为了被操控的棋盘,而主角沉迷在做秘密义警的游戏规则里,成为了人人歌颂的虚假的正义英雄。 从这個角度考虑,你还别说,真有内味。 柯南世界奇怪的侦探规则,时间线永远停留在一年中,各种违反真实的物理规则……这本来就是个并不真实的漫画世界。 “你的意思是,柯南本来就是非常唯心的世界。所以,认知世界已经不存在了吗?”唐泽不确定地问。 好家伙,等于说他刚过开场剧情,喜滋滋地准备开始当偷心贼,然后世界告诉他,已经结束嘞! “那倒不会,但边界非常模糊,说不定两个世界的能力有可能互通,毕竟有人都能一拳干碎承重柱,没道理你不可以有点特殊之处。要我评价,它们是分不开的,也没有区分的必要,这就是世界的一部分。”里昂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还真是厉害了…… 看来认知世界依旧存在,基础规则依然奏效,但恐怕是和他印象里的设定有极大区别的。 而在现实世界中,只要没违反柯学世界观,他可能也具备部分认知世界才用得了的能力,比如,徒手爬塔,第三只眼,一个空翻跳人肩膀上抠眼珠? ……算了,有点残暴,还是手刀吧,柯学手刀破万法。 “懂了,我们柯学是这样的,这下我完全理解了。”唐泽不住点头,“那么现在呢,我的目标应该是什么?” “这个答案,您既然不知道,那么我也不可能知道。”里昂没有再直白地回答,第一次打起机锋,“命运正因为您波澜迭起,它离开摇篮。是遵循它维护它,还是改变它毁灭它?现在这可不再是游戏或漫画了,这是您的新生,您只有自己去找出答案。” 唐泽放下喝空的酒杯,沉默了。 说实在的,两份剧本各偏各的,他真的还能找出统一的最终目标吗?唐泽很茫然。 但里昂说的没错,他左手超自然力量,右手两套剧本,现在的他是拥有主动权的,不管是主动投身漩涡,还是主动逃离它。 里昂也不打扰他的思索,只是拿起酒瓶,重新给他倒上波本威士忌。 等酒杯倒满,唐泽慢慢找出了点思路。他扬起大大的笑容来,笑到眼睛都弯起,特别像反派的那种。 旁观完他表情变化的里昂很微妙地后仰,暂时想远离一点这个脸上写满“我想搞事”的家伙。 “我明白了,总得过完我这倒霉的保护观察期,苟到结束对吧。但是里昂,”唐泽举起杯子,用控诉的眼神朝里昂看去,“不是说好了,不当谜语人吗?” 里昂也拿起面前的酒杯,反问道:“那您觉得刚才的台词怎么样?” “好吧,还是有点帅的。” “谢谢夸奖,cheers.” 两只杯子清脆地一撞。 唐泽喝干杯里的威士忌,没等品出味道就重新坠入黑沉沉的梦境中。 “喂喂,小兰,小兰!” 连着喊了数声,见好友还在出神,铃木园子伸手在她面前挥动。 “啊!园子,怎么了?”毛利兰惊醒,眨眨眼抬起头。 “真是的,你今天怎么一直在走神?”铃木园子转身拍拍她的课桌,“我看你早上都没在听课呢。” “昨天从游乐园出来,新一就没再出现过,早上也没有来上学。” 铃木园子无所谓地摆手:“嗨呀,大概又碰到案子了吧。” “可是,打他电话也没接,一点消息都没有……” “工藤可是大忙人呢,‘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嘛,他一碰到很复杂的案件,什么都顾不上,忘记看手机了呢?别管他啦。”铃木园子挥挥手把这个话题抛到脑后,兴冲冲讲起刚打听的消息,“听说今天会有个新来的转学生,是个大帅哥哦!” “转学生?”对帅哥没有什么感想的毛利兰重点放在了前半句话上,“学期中转学过来的学生,还挺少见的呢……” 铃木园子两手交握,自顾自一脸陶醉着,继续关于帅哥的畅想:“没能在落满樱花的校园小径邂逅英俊温柔校草的我,青春是不完整的,没想到,高二了还能圆我的少女梦,想想就感到美好!” 对好友的花痴状态习以为常,毛利兰没去打扰她的快乐幻想,又低头拿出手机。 新一还是没有回信。 她从昨天下午就在隐隐不安的心高高悬着,又给新一发了一封邮件,催他尽快回电。 “噔~噔~噔噔~” 伴随上课铃声,挎着包的唐泽跟在老师身后一步步走进二年级B班的教室。 转身朝向学生们,唐泽一秒钟就识别出了眼神闪亮的铃木园子和她后桌的毛利兰。 特征真是太明显了。 身边的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他名字的汉字,介绍道:“这位是唐泽昭,从今天开始加入我们班,希望各位好好相处。” “我叫唐泽昭,来自京都,各位请多指教。”唐泽垂眼微微欠身。 “哇……是混血儿吗?”铃木园子捏紧了衣领,“蓝眼睛也!” “小声一点啦园子。”见唐泽看向铃木园子,显然听见了她的兴奋声音,毛利兰有点尴尬地戳戳闺蜜的背。 唐泽朝铃木园子露出微笑,丝毫没介意的样子,让毛利兰顿感这真是个好相处的人。 唐泽当然不会介意。 倒不如说,微笑几下就能轻易提高第一印象的两位纯真高中女生,相遇的太是时候了。 他最完美的主线切入点们,来了! 第六章你竟戏瘾大发 铃木园子,一款表里如一的真实颜狗。 她可以为了看一看帅哥奔波去远郊的大house,然后遇上暴风雪山庄连环杀人案,也可以为了见一面网友拉着闺蜜穿越整个日本,然后遇上……暴风雪山庄连环杀人案。 虽然结局总是相似的,但她看脸的心始终如一,不可动摇。 所以当迟迟等不到小兰放学回家的柯南走下事务所的楼梯,见到的场面就是铃木园子正拉着毛利兰坐在波罗咖啡馆的卡座里,和对面的男生温柔小意地说话。 毛利兰对园子的秉性心知肚明,无奈地听着她尬聊,一扭头,对上了趴在玻璃上眨巴大眼睛的柯南,她连忙悄悄招手示意他进来。 太尬了,实在太尬了,园子从家庭背景说到风土人情说到明星八卦,再不打断她,她怕是得把国际局势金融危机都拿出来聊了。 唐泽同学倒是脾气不错,一直在“嗯”“啊”“是吗”地捧场,但是陪同的毛利兰听到脚趾紧紧蜷缩,快要给地砖抠裂开了。 “这是我家借宿的孩子,江户川柯南,很可爱吧?”毛利兰抓住跑过来的柯南推到桌边,中止铃木园子又要开启的新话题。 “小兰姐姐!这些哥哥姐姐是谁?”假小学生立刻窜进门,扮可爱地夹着嗓子呼喊,眼角瞥向唐泽俊俏的脸,内心警铃大作。 他才刚变小两天,帝丹高中哪里冒出来的池面!还有园子这家伙,想泡人能不能别带上小兰啊,独立自主点行不行? 两个高中女生没啥表现,唐泽先被柯南夹的一哆嗦。 想到接下来各路凶手侦探警察,要被假小孩像这样含糖量极高的“啊咧咧”包围,他就一阵恶寒。 “这个是铃木园子姐姐,这個是唐泽昭哥哥,都是姐姐的同学,要叫人哦柯南。” 柯南大声“嗯嗯”着,继续盯住唐泽。 看校服他也是帝丹的学生,但完全没听过他的名字。 “诶,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啊,蛮可爱的呢!但是……”铃木园子弯腰平视着柯南的脸,眼睛慢慢眯起,明明也是很可爱的小脸蛋子,不知道什么却喜欢不起来,“我怎么感觉这孩子长的有点眼熟?” “糟了,园子也是见过我小时候长相的!”柯南心里一紧,干笑着两手扶住眼镜,生怕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同班的铃木园子顺手把它摘下来,那就更容易暴露了。 一个声音在此时突然响起,传进柯南耳中不啻于天籁。 “这些是你的同学吗,唐泽?”穿着围裙抱着托盘的安室透笑容和善,走到他们桌边。 “是的,安室先生。这位是毛利兰,这位是铃木园子,是我同班的同学。” 刚偏头打量安室透的柯南又被唐泽吸引回注意力,因为唐泽说话的音量明显压低了。他扭回头,就见刚才还放松平静的唐泽垂下了头,十指抓紧了膝盖的布料。 他很紧张,为什么呢。 小小侦探本能地来回看着他们俩,下意识揣摩起来。 “两位小姐你们好。”安室透放送着营业笑容,伸手按在唐泽的头顶,“我是安室透,唐泽同学现在姑且是由我照顾的,这个孩子有点内向,不爱和人多说话,有人欺负他了你们要记得告诉我啊。” 唐泽被他一巴掌盖住脑壳,差点没绷住投入演出的脸。 不就昨天躲了下吗,有这么记仇吗波本,别按了头发要塌了! 尽职尽责维持人设的唐泽不好避开安室透借机揉脑袋的手,忍气吞声地瞪着桌板。 柯南的眼神愈发狐疑。 安室先生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吗,怎么唐泽像是被抓住后颈皮的猫一样僵住了。 “哇,唐泽同学就住在这里,现在连服务生都这么帅,小兰你也太幸福了吧。”铃木园子第一时间注意到的肯定是安室透带着异国风情的俊脸,“而且都是混血帅哥,太厉害了……” “园子……”毛利兰赶紧按住她,避免她说出更丢人的话来。 铃木园子语气梦幻的低语进了柯南耳中重点却完全不同。 “唐泽哥哥,你住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啊?咖啡馆是伱的家吗?”仗着小学生身份,柯南直接冲着唐泽问了出来。 因为身高原因,柯南能一眼看到唐泽垂下投朝桌板发愣的脸,随着他的问题,唐泽的表情更黯淡了,这句话好像刺伤了他。 “是的,柯南君。这里现在是我的家。”唐泽对上柯南探究的眼神,用气若游丝的虚弱状态说着话。 不像装的,真的很无力。 因为安室透开始把五指穿他头发里搓个没完了,就算用的是皮手套,再不放手他头发也得起静电直接炸毛。 差不多得了啊你!还没揉够啊! “唐泽同学会在波罗咖啡馆暂住一年,毛利小姐是楼上毛利侦探先生的女儿吧?唐泽他在学校还得拜托你多费心了。”揉头揉了个爽的安室透满意放开了唐泽瑟瑟发抖的小脑袋,笑容真挚了很多。 这才对嘛,监护人揉你脑袋几下有什么可躲的,搞得像他很吓人似的。 他们俩针对摸头的暗流汹涌,落入柯南眼中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唐泽昭似乎很畏惧安室透,那副瑟缩又紧绷的样子像是遭受了威胁一样,可明明安室透说的话都是正常的客套寒暄,按理说不可能把人吓成这个样子。 除非,这几句话在唐泽耳中有别的意思。 “由我照顾”“记得告诉我”之类的,像一种警告?警告唐泽他的一举一动安室透都会知道,要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俩的关系,更类似看守和犯人? 要是唐泽听到柯南这一通胡乱分析却得出正确答案的推理,怕是得感动得泪眼汪汪。 总算,总算他演了半天的戏不是和空气斗智斗勇,总算他想表达的人设还是有人完全接收到了。 “你们想吃点什么,要饮料吗?”好歹记得自己还在上班的安室透问起几个学生,“我请客,就当是请你们照顾唐泽的谢礼了。” 不好意思地推拒了两下,两个高中女生还是兴致勃勃研究起咖啡馆的菜单。 唐泽趁她们没有注意这边,抬头与安室透对视。 带着水光的蓝眼睛雾蒙蒙的,配上蹙起的眉头,那种痛苦无助的神情一下传达到了。 唐泽无声做了个哦捏该的口型。 安室透点头微笑,表示自己不会多嘴。 看样子,他是真的很怕少年犯的身份被人知道啊。安室透默默想,开始琢磨怎么用这点套取关于唐泽案件的情报。 怎么回事,比起看守和犯人,怎么越来越像绑架犯和人质了?隐身在边上观察的柯南把眼睛探在桌面上,眼神越发犀利。 演了全场的唐泽自觉目的达成,安静恢复好表情,慈爱地看向嘀嘀咕咕讨论菜单的两个女孩。 真是太好用了,你看这主线人物,一下子全都来了。 第七章“魔术师” 穿越的第二天,唐泽成功拿到了铃木园子、毛利兰甚至江户川柯南的联系方式。 在柯南一串“毛利叔叔是个私家侦探哦”“高中生也还是未成年人”等明示暗示中,唐泽心领神会地收下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找他们的善意。 反正风评被害的又不是他。 柯南现在看安室透的眼神像看人渣一样,不过唐泽的良心完全不痛。 假酒也是酒,现在的柯南离他远点是好事。 唐泽记得早期的柯南那真是演技拙劣,感觉毛利兰三天能怀疑他五次。 还是别在波本这光速掉马了。 送走死神组,唐泽抓紧在内心排演起接下来的对话。 铺垫已经很完整了,能忍住不来试探那就不是波本了,一场大戏在所难免。 正好唐泽也有需要安室透帮忙测试的东西。 “你的晚饭。” 安室透把海鲜意面摆在发呆的唐泽面前,又把一杯热可可放在他手边。 完全没听见脚步声的唐泽毫无防备地惊了一下,定定神谢过他,一边感慨卧底的业务能力确实过硬,嘴上一边不忘推辞:“谢谢你,不过我其实可以自己……” “老板说你的食宿都由店里负责,你父母应该支付了费用,放心吧。”拿着多个单位报销的双薪卧底睁眼说着瞎话,并准备把发票都算组织头上能报多高报多高,“另外,店里的厨房你可以随意使用,不要总吃冷饭团了,对身体不好。” 拿起筷子刚戳到意面的唐泽动作一顿。 所以你还真在未成年人的房间里装监控了吗,公安的道德底线呢? “啊,抱歉,”唐泽慢吞吞夹住一筷子意面,想起另一种可能,声音更小地说,“是榎本小姐告诉伱的吗?” 倒是没真装监视器的安室透良心活蹦乱跳的,点点头说:“她说早上替你准备了三明治,但是你吃了两个饭团就去学校了。不要有太大压力,唐泽同学。” 唐泽先往嘴里塞了一卷面,咽下去后才回答了一声:“我知道了。” “味道怎么样?我的手艺还可以吧?”安室透笑眯眯地戳戳唐泽快埋进盘子里的脑袋,猜他下一秒就会被面条呛住,或者像被吓到的兔子一样僵直。 唐泽怎么这么怕他?自认为从见面到现在表现都很体贴大哥哥,安室透不住猜测起来。 是案件审讯途中遭遇了暴力对待?还是到东京前有人威胁警告过他? 果然,得知意面是安室透做的,唐泽咀嚼的动作都停止了,抬头愕然地盯着他。 不过唐泽内心正在吐槽的是:怎么又戳我脑袋,我的头看起来手感很好嘛? 唐泽有些无语地挪开视线:“挺好吃的,谢谢你。” 有一说一,安室透厨艺是真不错,意面做的柔软劲道,淋上鱼子后更是鲜香弹牙,只能说打工皇帝每份工作都是凭本事找的。 唐泽又夹了一筷子。 “喜欢就好。其实你没必要用那么多敬语的,我有那么可怕吗?你好像总会担心惹我不高兴。我脾气没有那么差的,别害怕,我们还得相处很久呢。”安室透委婉地提出这点。 柯南那种“我发现你是坏人”的警惕眼神他当然注意到了。 虽然波本确实不是好人,但是降谷零也确实不是坏人,他毫无恶意的接触没道理引起唐泽的警觉。 安室透决定先排除唐泽察觉组织监视的可能,如果唐泽的拘谨是出于觉得安室透是危险人物的原因,那就有必要考虑“唐泽昭明确知道组织在迫害他”这個选项了。 唐泽顺利get到了他隐藏的试探,决定把锅推给原身众叛亲离的经历,虽然唐泽不是很了解,但安室透绝对很了解,于是他苦笑了两声:“我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很抱歉。我只是,不知道该……” 他做出回忆起伤心事的神伤表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言以蔽之,懂得都懂,看你自己脑补了。 脑补神经发达的安室透略一思考就明白了。 案件发生后,唐泽昭的退学告知书被人公开张贴,而后更是流传出了他打人致人重伤、酒后过失杀人或者性骚扰初中生闹出人命等种种谣言。 有人在刻意毁灭唐泽昭旧有的人际关系,结果卓有成效。 他的同学邻居对他避之不及,他的家门口被人喷涂了侮辱性的单词,放在学校储物柜的个人物品也被恶意毁坏。 正因为唐泽昭已无法在原本的环境里好好生活,他才会被转移到东京都内。 真是倒霉极了的可怜孩子,安室透叹气,态度更柔和了:“是认为我会因为你的前科,恶意对待你吗?有人欺负你了,是吗?” 唐泽沉默以对。 安室透的这句话让他又想起了一些原身的记忆。 蜷缩在被子里的孩子死死捂住耳朵,却不能阻止一声接一声的手机提示音钻进来。 他对那些是什么心知肚明。 一开始是疑问和关切,再后来是质疑和排斥,现在他的SNS和邮箱里只剩下“杀人犯”“去死吧”之类的留言,曾经友善的同学情谊好似全部被人遗忘了。 他逐渐的沉默没有能平息事端,一切都在变本加厉。有人把他的照片P成黑白色,打上杀人凶手的字眼发上了社交平台,于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也开始审判他。 他变成了惊弓之鸟,他极力避免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走在路上的每个人,都像在用满是恨意的眼神刺向他。 他受够了。 抓起枕头边嘈杂的手机,唐泽昭用尽全力把它砸了出去。 “你不会吗,安室先生?” 唐泽深呼吸着,反问的语气很平缓,但他的眼泪正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 淦,网暴的人都该死。 淦,他要绷不住了,突然大哭有点丢人啊。 由于前世的经历,唐泽是个善于控制情绪演技自然的特殊人才,但现在他的泪腺仿佛不再属于自己,来自“唐泽昭”的悲伤痛苦冲击着他,他用尽全力也只能不发出委屈的嚎啕声来。 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灵魂难以释怀的委屈和绝望,纯粹的情感波涛一般拍在唐泽心头,让他无法招架。 唐泽那边在和崩溃的情绪搏斗,而落在安室透眼中,他这副突然失去高光,眼泪无声无息一直掉的样子极具说服力,可谓弱小可怜又无助。 “当然不会。擦擦脸吧,眼泪要掉进面里了。”安室透不太忍心地转过头,抓起手边的毛巾拍在唐泽脸上挡住他的脸,“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我会保护你的。” 唐泽的眼泪还在狂涌,但是内心已经平静了下来,听见安室透这句话心下一动,感觉有门了。 “真的吗?”脸蒙在湿毛巾里的唐泽闷声说。 “我可不是会欺骗小孩子的人,你可以再信任我一点。”安室透拍拍唐泽的头,“我会履行作为监护人的职责的,这是大人的约定。” 波本不怀好意,和他降谷零有什么关系? 问心无愧的卧底先生毫不犹豫地承诺道。 “……好。”伸手接住毛巾胡乱擦着脸,捂在毛巾里的唐泽闷闷地抗议,“所以不要乱摸我头了!” 话音刚落,唐泽等待的声音如期而至。 里昂的磁性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吾即汝……汝即吾……」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契即所谓,」 「破枷锁以求自由之翼也」 「吾,魔术师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唐泽面前弹出了一个界面。 【cooperation安室透(?)】 【阿尔卡纳魔术师 rank1】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重重面具之下的人在对你微笑,如同重重面具之下的你。窥破真相和真心,需要智慧,真挚,或许还有,灵活的道德底线? 千层饼烹饪大赛即将拉开序幕,ready,go!】 【习得能力“自由搏击”】 第八章电车难题 cooperation协助,是p5系统中很重要的内容,以塔罗牌大阿尔卡纳牌为标志,关联着主角的冒险之旅,其中一部分有关主线,一部分是可选的支线,随着与协助者的深交,主角的相关能力也会随之增强。 虽然预测到了关键人物或许会与此相关,但能这么快这么有效地触发,还是令唐泽惊喜。 不过……第一个学到的居然是自由搏击? 擦完脸的唐泽把毛巾扔开,古怪地看了眼安室透。 是因为他的契约方向是监护人,所以先要教人自保吗?怎么想,安室透最让人难忘的突出能力也是驾驶吧? 毕竟是牛顿看了会撅过去的,能飞檐走壁的驾驶技术。 安室透好笑地看着唐泽脸上被毛巾擦出的红痕,又把盘子朝他推推:“快点吃吧,小孩子吃了两三口突然开始哭鼻子,会让别人误会我做的东西难以下咽的。” 眼眶红红,鼻子也被擦红的唐泽更显稚气了,虽然知道他也已经18岁了,难免还是会用“小孩”来形容他。 唐泽撇嘴,想抬两句杠,看了看意面,还是重新拿起筷子。 吃人嘴短,暂时别回嘴了,何况安室透做的挺好吃的。 感觉的出唐泽慢慢放松,对自己被薅羊毛毫无所觉的安室透自认为战略奏效,接着追问:“老板告诉我要接收少年犯的时候,我以为会来一个很难对付的不良少年呢。你根本不像会犯罪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重伤害是很严重的判决,难道是过失伤人吗?” 这是一个带点诱导倾向的问题,它给回答者做出了具体预设,并隐隐表达出,就算你真的有错也不是大错的立场,很容易获取信任。 在心里给安室透的审问技巧打分,唐泽眼神轻偏做出回忆状,简单描述起整個案件。 案件很离谱,细节也很离谱,结果更离谱。 先不说受害人喝的醉醺醺,都不好确定他头破血流是唐泽昭打的,还是他自己站不稳摔的,就算真是斗殴,做完笔录直接羁押的操作也是震撼唐泽一整年。 还有把小混混和他收押在一个囚室,唐泽昭因此在看守所中遭到了多次虐打。 庭审过程更是重量级,受害人本人都没出庭,唐泽昭不肯认罪,就被反复警告暗示,说现在认罪可以从轻处罚,给他保护观察处分,回去继续上学,不认罪那就只能去少年感化所。 在长达两个月的煎熬后,扛不住了的唐泽昭最终写下了认罪自白。 唐泽带着对原身的怜悯,以旁观者的口吻平淡陈述,边说边炫完了一份意面。 相比之下安室透则要激动的多,他听着听着就握紧了拳头:“……他们这是违规违法的!你的父母呢,你没有向其他人告发过他们吗?” 对,要的就是这个拳头嗯了的状态,舒服了,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生气。唐泽满意地看着他捏紧的手,提醒道:“我的父母都在国外,至于其他人……未成年犯罪的庭审是完全封闭的。” 言外之意无需再赘言,安室透听明白了。 等到判决下达,本该是隐私的案件信息被人散播了出去,唐泽手中没有任何证据,也签署了认罪书,个人形象更是落入谷底,没有人会听他说话了。 发言完毕,唐泽端起杯子嘬热可可,看着对面的安室透眼角抽搐,觉得他这副快被同行气晕的样子挺下饭的,适合佐餐。 安室透是真的很怒,不仅是对唐泽的遭遇,更因为这帮严重渎职的同行,偏偏他现在不能用降谷零的立场说话,只能恨声道:“败类!真是一群没用的税金小偷!” 好,精彩,骂的再大声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唐泽选择拱火:“或许是那个喝醉的大叔,是个什么大人物吧,警察也只能听他差遣的那种……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安室透果然更火大了。 那不是更严重吗,组织都不需要渗透警察,只要渗透几个高层的政客,警察就成随他们摆布的暴力私人安保了! 可恶,他要给风见交代,必须彻查! ———— 二人的相谈正欢顺着瞄准镜,映入一个人眼中。 数百米外的天台边缘,带着针织帽的长发男人把眼睛从狙击镜前移开。 他拿出震动的手机瞄了一眼来电人,敲敲耳机接通。 “秀,情况如何。” “目前一切正常,‘波本威士忌’正在接触目标人物。” “那我们呢,需要接触他吗?” 赤井秀一重新贴上瞄准镜,注视着准星里咬着吸管和安室透说话的少年。 “暂时不要,不能打草惊蛇。”赤井秀一回答,“唐泽夫妇失联两个月,很可能已经遇害,组织动用人力物力把目标带走,不会现在就动手。他暂时是安全的。” “关于逮捕琴酒的那个计划……” “再次延迟吧,我之前因为唐泽夫妇出境,恐怕已经引起琴酒的警觉,他不会轻易上钩。当务之急是目标唐泽昭和宫野两姐妹的安危。” “宫野姐妹所处的设施安保极其严密,卡梅隆至今没有收获。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不可能忍耐很久,这样下去谁也救不出来。比起宫野姐妹,目标是更容易接近的对象。” 赤井秀一沉默着。 电话那头的人也没再说话,通话中一片静默。 他们都知道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 FBI在日本境内影响有限,能组织起的行动受限颇多,宫野姐妹和唐泽昭,他们只能选择一边作为营救对象。不论成功与否,警觉起来的组织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选择一方,就意味要放弃另一方。 “秀……”耳机里传来她的叹息,“我们别无他法……” 她知道唐泽一家和宫野一家都对赤井秀一意义非凡。 铁轨的改道器握在他手中,疾驰的电车马上要到路口了,他必须做出抉择,将开关掰向其中一侧。 “让卡梅隆回来吧。”赤井秀一握着狙击枪的手很稳,语气听不出一丝动摇,依旧保持着狙击手的静息,“由我找机会接触唐泽昭,‘莱伊’遵照组织的任务行事,有更正当的理由。” “不让他再等等吗?也许,我们……” “做出决定就别再瞻前顾后了,让他回来吧,我们需要制定转移唐泽昭的行动计划。” “……收到。” “咔哒”一声脆响,通讯结束了。 赤井秀一趴伏在原位,一手拿出手机按动。 【目标与波本接触顺利,周边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物。】 几秒钟后邮件回复的提示音响起。 【保持警戒。如观察到目标有异常行动,允许直接装填麻醉弹击倒。】 清空邮箱,他闭了闭眼,再次通过目镜,观察着正朝安室透展露微笑的唐泽。 他脑中闪过几人的面容,枪口没有任何颤动。 他们已经失去了唐泽夫妇。 容不得更多的优柔寡断了。 第九章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爬上阁楼的唐泽暂且不知道酒厂正因为他们一家人波澜起伏,他安详躺平去梦里喝酒去了。 演了一出大戏,虽然也没太累,但能和同为剧透人的里昂一起接接梗还是挺解压的。 今晚的天鹅绒酒吧里坐着两个仗着梦里喝不醉,对瓶吹威士忌的酒鬼。 抓着酒瓶的唐泽一巴掌拍在吧台上:“为什么不给‘驾驶’我不是很认可,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闹了,你有驾照吗,”里昂把他探过来的头推开,“给你武力值这么实用的东西,你还挑三拣四的。” “搞得好像柯南就有驾照开飞机一样。”唐泽哼哼唧唧的,“不过我一个殿堂都还没进过呢,直接出coop支线,有点敷衍了哦。” 里昂摇头:“这样套我话没用,coop内容我无权剧透的,你自求多福吧。” “你果然有情报。”唐泽没有一点被揭穿的不好意思,“让我想想……” 唐泽对协助者名单是有一个腹稿的。 既然有安室透,不把赤井秀一放进来有点看不起人家了,柯南服部这类红方侦探必定在列,但是黑方,就不好说了。 另外,基德、京极真这些外挂阵营的人,也可以算在其中吗? 那如果他们也可以触发,他把京极真的塔罗一点,好家伙…… “那你觉得,我需要混进酒厂试试吗?”唐泽换了個问题方向。 “很有可能不只是需要那么简单哦。” “也对,我还没弄明白组织到底为什么看中‘唐泽昭’呢。”唐泽弹了下半空的酒瓶,有些烦恼,“波本肯定知道,但我又没有问他的立场,难道我要直接对他说,‘降谷零,伱的事发了’。” 里昂被唐泽逗笑,又拿起酒瓶吹了一大口,享受地眯起眼睛:“你现在明白拿着剧本的难点了吧?你就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推理小说的最终真相,又不能告诉别人,还要装作第一次看,装作有严密推理过程的读者。” “是啊,不容易,我拿的剧本还混一起了。”唐泽想象着以后不论混进红方还是黑方,永远得挂着演技状态的未来,太阳穴都在幻痛,“如果我对组织的计划来说非常关键,我必定长期被监视盯梢,那我一旦动用认知世界的力量,被黑方发现就遭重了……” P5社会层面的反派群体,除开二五仔明智吾郎,其实全都是普通人类。仅凭明智一个人,他们就成功制造了祸害全社会的连环案件。 这力量要是暴露给酒厂,那场面…… “不能那么被动,还是要想办法混进组织去啊……不过这样,就有一点忆往昔的怀念感了。” 唐泽说完,低下头看向现在完好无损的双腿。 “怀念什么呢,在柯学世界做个假酒比做真酒还安全好吧。”里昂挥手拍中唐泽的脑袋,打断他发散的思维。 唐泽“哎呀”一声抬起头,瞪起眼睛:“道理我都懂,怎么你也拍我脑袋?” “就是想体验一下。”里昂收回拍他的那只手,搓搓指尖,给出认可,“不怪安室透总爱揉你头,手感确实好。” ———— 第二天,到咖啡馆上班的安室透,看见的就是追打了里昂一晚上以至于滚下了床,精神不振的唐泽。 “早上好,昨晚没睡好吗?晚上要好好休息啊。”安室透拍拍靠在座椅里的唐泽。 想拍头的,但考虑到昨天唐泽刚表示过抗议,安室透暂且换成了拍肩膀。 “早上好。”唐泽没啥朝气地回答,又看看安室透的黑眼圈,“别教育我了,你也没睡好吧,安室先生。” 唐泽其实还好,他的睡眠时间是充足的。 只是他梦里喝了太多,曾经的饮酒史让他下意识认为自己现在该宿醉中,他的身体却很有精神,让他不太适应。 安室透则不然,身兼数职的他昨天因为唐泽吐露的案件信息,工作量一定激增,也不知道到底睡了没睡,眼圈青黑得肤色都盖不住了。 “我有失眠症,习惯了。就是因为我总会睡不着,才要劝你好好休息。”安室透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挺像回事地感慨,“良好的睡眠有多重要,失去了我才明白。” 总睡不着?是工作总做不完吧。唐泽很同情地看看他的脸色。 打了个哈欠,安室透注意到唐泽身上的衣服,奇怪道:“你怎么休息日也穿着校服?” 好问题。唐泽叹气,因为他起床的时候不知道今天休息啊! 为什么上了一天学就又是休息日,你问我我问谁,你们柯学居民都不懂,我就更不知道了。 要不是下楼的时候他顺手拿出手机,看见了日历,他都出门去学校了。 “我没带什么衣服过来,不知道穿什么好。这校服也不难看,挺好的。”唐泽也正经胡诌着。 “这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吗?”安室透按按额头,想想这是个在家政照料下独居多年的未成年人,也没办法计较他差劲的自理能力,“我和榎本小姐请个假带你去商场吧。” 唐泽连忙拒绝道:“不用不用,告诉我最近的商场在哪吧,我可以自己去买的。安室先生你不如去楼上睡一会儿?你看起来脸色很差。” 难得有机会自由行动,还是放过没睡觉的卧底吧。 “有这么糟糕吗?”安室透拿落地窗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样子确实是肉眼可见的疲惫,看看咖啡馆的阁楼,“阁楼现在是你的个人房间了,没问题吗?” “它原本就是休息室,没关系的,我的个人物品不多,都锁在抽屉里了。我跑来店里长住,已经很麻烦大家了。” 唐泽说的这么通情达理,再要求同行就太刻意了。正好趁机彻底搜查一下唐泽的东西,安室透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那我睡两个小时好了,用完我会重新铺床的。你可以去北边的商店街,大型百货商场在另一侧,米花百货大楼。”安室透朝两边的方位示意,看唐泽又只带着他扁扁的通勤包,顺口询问,“身上带钱了吗?” 累成这样还不忘关心市民,让人加班的罪魁祸首唐泽感动了一秒钟,于是决定再给一点他想要的情报出来。 “不用担心,我有一张父母留下的银行卡,他们每年都会打一笔生活费,余额还有很多,足够了。” 正准备转向楼梯的安室透脚步一停,自然地回答:“那就好,路上注意安全。” 唐泽瞥了眼他插在兜里的手,看样子是在抓着手机盲打消息。 看来倒霉的安室透又没时间休息了呢。 又给人增加了一波加班时长的唐泽笑嘻嘻出门去了。 第十章异世界导航启动 唐泽环视米花商店街,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毕竟也算知名地点了,这条平静的街道恐怕不知道,未来等着它的是什么。 算了,他住波罗咖啡馆的,没有资格嘲笑别地阴气重。 叹口气,唐泽随便挑家服装店逛起来。 他确实要添置衣物,这里的季节变幻是比较莫测的,多准备点常服准没错。 道具栏里是有不少服装的,但都是带属性加成的装备,拿来日常用怪怪的,和他常穿的风格也不太搭调。 他毕竟不是真的高中生,穿衣风格更偏雅痞,挑选的都是卡其色的深灰色的外套、风衣,还有黑白灰的内搭。 就是可惜脸嫩了点,和成熟的穿衣风格配合的不是很好。 随便糊弄完购物的任务,唐泽走向报刊亭准备买两份报纸,先观察一下近期刑事案件,看看工藤新一有什么新进展,再考虑今天要去哪,要不要偶遇一下死神小学生。 就在此时,路边的中古店里突然有个人影朝他倒下来。 唐泽立刻地收回脚步,摆了个拳击的防御姿势,才发现是一个瘦削的中年人被人推出了店门,脚步踉跄地倒退着。 “小心。”意识到不是有人袭击,唐泽扶住眼看要仰倒在地的男人。 “都说了别来烦人了!”跟在店员后面走出门的是胖墩墩的店长,此时正叉着腰朝男人吼叫着,“买主已经定好了刀,不可能转手给你的,要我说几次才够啊!” “可是,这还没到我和丸传次郎约定好的抵押期限,你们没有权力出售‘菊千代’!”脸型瘦长的男人唇上蓄着两撇胡须,面红耳赤地据理力争,“这是违约!” “你抵押给他,又不是抵押给我,关我屁事!”店长的嗓门比他高的多,“你再踏进店门一步,我就直接报警了!” 说完店长扭头返回店里,还把店门重重地扣上了。 被唐泽扶住的男人咬牙切齿地瞪着铺面,紧紧攥拳胸口起伏,显然激烈的情绪正在胸腔里迸发着。 唐泽见他站直了身子,也顺势放开了搀扶的手。 回过神的男人看到唐泽好奇的目光,勉强笑笑,道了声谢。 他转身走向路口,唐泽看着他脊背微弯,垂下的双手却捏紧着拳头的样子,感觉他的情绪正在压抑中愈发暴烈。 “丸传次郎……”唐泽小声重复,食指拇指捏住下巴,摆出最经典的侦探思考表情,“对这個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大概是某个死者,或者某个凶手?” 没等唐泽回忆起细节,被他插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奇怪,他开的是响铃模式啊? 这样想着唐泽拿出手机定睛一看,瞳孔一缩。 桌面正中央,红黑两色的异世界导航发着光,弹出了一个窗口。 「姓名丸传次郎」 殿堂?丸传次郎居然有殿堂? 不行,得换个隐蔽的地方,万一输入正确了当街大变活人就好玩了。 唐泽抬起头扫视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走进两间商铺间的窄小后巷。 异世界导航,顾名思义,是一个可以进入异世界的导航程序。 在P5的背景概念中,人类的集体潜意识存在一个存放的场地,而当某个人获得足以扭曲周围的强大愿望后,这个主体就会与大众的潜意识隔离开,形成个人独立的空间,也就是殿堂。 这些人往往会把某个具体的地点,视作其他东西,基于这种想象,认知世界中的该地点就会以被扭曲的形态出现。 所以这个程序也不是想启动就启动的,你得给它准确的指向,也就是殿堂主体是谁,他把哪个地点,扭曲成了什么样子。 既然丸传次郎这个名字能引起APP的反应,那就说明这个人是有殿堂的。 唐泽于是开始仔细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结合刚才的男人和店员发生的争执,他很快定位到了一个案件。 丸传次郎是柯南第一高危职业,社长。 作为一个手里有公司的有钱人,他却有放高利贷的奇怪爱好,而且在借债人根本还没违约的时候就擅自卖掉了很多抵押物,刚刚怒发冲冠的家伙,应该就是本案的凶手,诹访雄二,是个剑道高手,他的家传的名刀“菊千代”被丸传次郎擅自转卖,一怒之下就给人捅了个透心凉。 然而柯南里比案件更离谱的,还得是那些花里胡哨的死亡信息。 比如这个丸传次郎,他都给人一刀背刺捅的要无了,硬是拿起刀在柜子上用刀痕刻出了凶手的名字。那可是一人高的柜子啊!你有这个力气砍柜子,指不定砍凶手一刀,或者努努力爬出房间,还能抢救一下呢? 仔细算算,留给唐泽的时间是有限的,回头等毛利小五郎接到委托上门,在死神光环的辐射之下这个殿堂主人是神仙难救了。 想起了大致案情,唐泽猜测性地在第二个框输入了一行字。 「位置丸家」 没有报错,那确实是这个案件。 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丸传次郎将自己家看做什么呢? 唐泽试探着在定位一栏输入了几个名词,银行、金库、保险箱之类和钱有关的地点,没成功,又尝试了一些娱乐地点,比如俱乐部酒吧之类的,同样只有地点不存在的反馈。 “啊,盲猜还是有点难度啊。”唐泽自言自语,继续回想细节。 对,他有这家人很有钱的印象,是因为这家人住在一个带庭院的日式和屋,家里还有不少佣人,说明主人非富即贵。 不过既然家里是和屋的话,那或许会是一些日本传统建筑? 换了个方向,唐泽又尝试了几次,琢磨片刻,有了主意。 「定位大名屋敷」 随着最后一个汉字打进框里,手机扬声器中传出平板的电子女声。 “地点已锁定,导航开启中。” 视线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唐泽吐出气,探头探脑地走出巷口。 果然,巷外热闹的商业街现在空无一人,一切完全安静了,唐泽观察了一会儿,从巷子里出来,终于可以大声逼逼了。 “一个放印子钱的,觉得自己是大名,真不要脸啊丸传次郎。”唐泽啧啧两声,看看屏幕上出现了路线图的异世界导航,朝目的地走去。 自认一切做的悄无声息的唐泽不知道的是,百米外的建筑中,赤井秀一死死盯着他走进的巷口,见一直没人走出来,皱紧眉头。 顶级狙击者的自信让他能确认,巷子尽头的阴影中空无一人。 【目标脱离视野。目标附近是否有其他人布防?】 【有,全部脱离视野。目标有极大可能具备敏锐的反侦察意识,跟踪布控的人或已被发现。】 【让他们撤走吧,他应该是发现并躲开了我们,继续跟踪失去意义了。监控的事交给我就行。】 赤井秀一发出指令,眉头没有放开。 唐泽是怎么在几分钟内完全甩掉所有人,包括他这个居高临下的狙击手的呢? 第十一章逃课大法好 唐泽贴在转角的墙壁边,探出一点视线观察着丸家门前的道路。 街道两旁排列着整齐的灰影,它们无声地趴在地上,在沉默中向道中被几个阴影抬着的驾笼行礼。 阴影,是认知世界中存在的怪物,普通的阴影会被殿堂主体的欲望吸引,呈现出殿堂主体的某些认知和意识,特殊的阴影,比如丸传次郎的这样的殿堂主体,则是其扭曲人格的具象表现,反映着此人真实的内心与性格。 柯学世界,道德败坏的凶手和死者数不胜数,想来光是利用认知世界,唐泽能操作的空间已经很大了。 眼前这跪了满地的影子,和抬着驾笼的武士,就是丸传次郎眼中他人的形象了。 驾笼上的漆金的精美装饰璀璨耀眼,看来在这老头眼里,他恐怕还是个什么,幕府将军之类的大领主。 真是长得丑,想得美。 唐泽摇着头,没有走进那条街,沿着丸家建筑的外圈街道寻找空隙。 丸传次郎的阴影铁定就在那架驾笼里,可惜唐泽还没能觉醒力量,否则也能考虑从正面暴力踢门,直接给他打完收工的。 ……话说如果按原作设定,他想觉醒能力,是不是也得身处绝境,情绪激动之类的? 唐泽想着想着,脚步放得更轻了。 越想越觉得有坑,按照剧情发展他总归会觉醒能力,还是小心为上。 化身大名府邸的丸家变得画栋雕梁金碧辉煌,巡逻的武士阴影三两一队,一直绕到府邸侧后方,唐泽才找到一个适合翻墙进院的位置。 趁着前一队武士转身折返,唐泽蹑手蹑脚靠近院墙,伸手攀住瓦片爬了上去。 不知道里头还有多少守卫,唐泽没贸然直接过墙落地,而是就近爬上了一個屋顶,弯腰走到最高的屋脊处,小心探头。 他的谨慎是正确的,整个院落内部视野开阔,掩体极少,府邸里每个房门口都站着阴影,主屋的高处甚至有弓兵单位,虎视眈眈地把院子守得密不透风。 他要是刚心大地直接翻进去,现在已经被当场抓获了。 为什么这么小个院子能塞这么多阴影啊!你当玩只狼呢! 心里吐槽归吐槽,唐泽还是老老实实真的像玩潜入一样,伏低下身体顺着屋顶,朝主屋方向挪动。 二十分钟后,成功爬上主屋屋顶的唐泽选了个合适的角度,伸头看向屋前的庭院。 谢天谢地这里是日本,就算是大名府,也就只有两进的院子。 要是让他爬个故宫,爬到明天晚上他也爬不完。 这个屋子守备最为森严,门前有岗哨,正面的阁楼还有远程的弓箭,大概率这就是殿堂放秘宝,也就是放殿堂主人心中最宝贵之物,也是欲望起源的地方了。 是丸传次郎比较菜的原因吗?怎么一个小时不到就给找到核心位置了? 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仗着潜入经验,直接逃课了整个殿堂的唐泽寻思着。 不过好找是好事,柯南世界可不像P5,会给你攻略殿堂的充足时间,指不定明天想不开的丸传次郎就把毛利小五郎叫上门,然后噶了,那不就尴尬了。 这么考虑,没觉醒能力暂时也不重要了,不走踢门流的话,只要出去发一下预告函,明天再翻进来想办法把东西偷走,也算是达成目标。 能不用暴力破解也好,踢门流怪盗,不正宗! 主屋门前似乎正在准备什么娱乐节目,庭院里摆好了桌案和毯子,不断有武士阴影端着盘子走进走出,一一排列在桌案上。 唐泽定睛看去,盘子里装的全是金银财物,成摞的纸钞堆成整齐的三角,还有摞成小丘的金沙和珍珠,一眼过去能晃花人眼。 一个放高利贷的有这种作派倒是很符合人设。 正在唐泽边琢磨,边左右看着房屋结构,衡量合适的偷盗路线时,下方的武士们齐齐转头朝向门口的方向行礼。 唐泽立马缩回脑袋,紧紧贴在侧墙上,只用一边眼睛窥视。 丸传次郎回来了。 唐泽第一次见到这位殿堂主人的真身。年过半百的丸传次郎穿着团纹华丽的奈良礼服,带着冠冕,在一众武士的簇拥下摇摇摆摆地进门。 他走到桌案后坐下,从金灿灿的杯盘里抓了几颗珠宝把玩,语气随意地喊着:“新来的仆人呢,都带上来吧。” 跪伏的武士们轰然应诺,很快,几个带着镣铐的人被锁链串成一串,跌跌撞撞地被拉了进来。 这些人并不是阴影的形态,都有清晰的长相。 唐泽从他们里分辨出了下午自己撞到的那个男人,瘦长的脸型和两撇胡须很好辨认。 看来他们都是丸传次郎的借款者。 这些不是真人,而是殿堂主人因为自己的认知,在殿堂中产生的认知存在,像照着现实里的人捏的NPC,能反馈殿堂主人对此人的想法。 在丸传次郎眼里,显然欠了他钱的人都是他的囚犯和奴隶。 这些人被拉扯着跪在桌案前的地上,手捧托盘的武士阴影们站在倒了一地的人身边,等待丸传次郎一一检阅。 丸传次郎踱着步走到第一个托盘边上,拿起托盘里的项链,抛接了下,轻蔑道:“太轻了吧,这把年纪只能拿出这么点的抵押品,你这样的渣滓真是浪费社会资源的存在,把他的手砍下来当惩罚吧。” 说完他把项链直接放进袖中,他一脚把旁边疯狂挣扎的老者踹开,旁边的武士立刻挥刀砍向老者的双手。 在老人凄厉惨叫的背景音里,丸传次郎施施然走向下一个人。 “不值钱的工艺品,你是眼瞎了吗,拿它抵押100万円?这双眼睛我看你根本不需要了!” “哈?拿这种垃圾来糊弄是想耍我吗?你,去把他的头砍下来摆在托盘里,就拿他的命抵押好了!” “一把破刀也拿来做传家宝,真是穷疯了的贱民,刀我就拿去卖掉当做伱的利息好了。” 原本素净的庭院,很快变成鲜血淋漓的刑场,受害者们有的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有的抱着自己的残肢痛叫翻滚,让人深感不适。 “真是地狱绘图啊……一个放贷的,内心也这么血腥的吗?”明知道这些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只是按照殿堂主人记忆捏造出的人偶,残忍的场景也让唐泽深深皱眉。 现在的丸传次郎应该是个家底丰厚的富翁了,看来搞这些侵吞抵押物的低级手段,除了敛财,恐怕更大的目的是想看人在痛苦中挣扎,跪在面前祈求的姿态吧。 老变态了,难怪能搞出殿堂。 “一点值钱的抵押物也找不到,警察都是这样的穷鬼吗?”丸传次郎的又一句垃圾话传来,唐泽向他面前的人看去,心脏一缩。 高大的男人穿着警服,狼狈地坐在地上,他身旁的武士阴影手中没有托盘,而是扯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女孩。 被推搡的男人双手带着枷锁,挣扎了几下也没能坐起身,他的右腿,裤管空空荡荡。 “算了,看在你女儿长得不错的份上,勉强收下吧。”在丸传次郎的口气里,这个人的抵押物俨然就是那个小姑娘,“反正已经是站不起来的废物了,成全你吧。把他另一只腿,也砍下来。” 唐泽的太阳穴一突,用力抠住手边的屋瓦。 第十二章人格面具-二十面相 “疼吗?”冰冷的枪口怼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我问你,疼吗?” 那道永远无法抹去的声音,在昏暗的小屋里回荡。 “反正已经是站不起来的废物了……另一只腿,我也帮你卸掉吧?” 血腥味充斥着鼻腔,月光冷冽地洒在鲜血上。 无力反抗的人像缺水的鱼一般,喘着气,挣扎弹动。 一切都和眼前的场景重合起来。 唐泽咬紧牙关,疼痛和愤怒从记忆深处蔓延出来,被他抠住的屋瓦不堪重负,发出破碎的声响。 警觉的武士阴影齐刷刷地抽出了佩刀,原本在观赏猎物凄楚神色的丸传次郎也随之一惊,转向唐泽藏身的方向:“有人在那!谁!” 唐泽站起身。 他原本蹲伏在屋顶一侧,后背贴紧墙壁才隐藏住自己,这一动作,让他彻底暴露在阴影们的视野中。 但现在的唐泽无暇顾及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 他的眼前,翻涌着那些他极力想忘却的东西。 逼仄的房间里,发出的枪响与传来的剧痛,刺进血肉中的利刃,一刀,又一刀。 饥饿,失温,血液落在地上的滴答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还有,病床前一道道同情目光,一道道不愿意与他对视的同情目光,像在无声复读着同一个词。 “废物”。 “噗通——” 猛烈的心跳声,在唐泽的鼓膜中回荡。 “你真的遗忘过吗,那些伤害。未来被否定,被终结……你真的遗忘过吗?” 孩童的稚嫩嗓音,男人的浑厚嗓音,女人的清脆嗓音,仿佛有数人同时开口,数道人声重叠着在唐泽的心中响起。 “被摆布的命运,被折断的傲骨,被毁灭的人生,你还没受够吗?你还想再感受耻辱吗?” 疼痛,从心口辐射向全身,唐泽踉跄两步,抱住疼痛欲裂的脑袋,压抑不住痛呼声。 “站起来,重新站起来,不用尽全力的人,只会被宿命吞没——” “啊啊——!” 像因为疼痛,又像是因为更深的,埋藏在心底的情绪,唐泽怒吼着,手指触摸到覆盖在脸上的面具边缘。 “就是这样,来订立契约吧。吾即是汝,汝即是吾—— “以绝不被定义的姿态,以谁都不能无视的姿态,在命运里起舞吧!” 唐泽抓紧那块面具,用力将它从脸上撕扯下来,仿佛在分离皮肉的刺痛让他手背青筋凸起。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唐泽为中心点呼啸而去,丸传次郎的阴影忍不住抬起袖子遮脸,挡住扑面的大风。 唐泽抬起头,上半张脸满是鲜血。 那些血浆滑下鼻梁,落在唐泽的唇上,他舔了一下这滴甜腥的鲜血,湛蓝的火焰将他整个人侵吞。 待火焰散去,方才还穿着帝丹校服的唐泽,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身黑衣,鲜红的围巾缠绕在脖颈,垂下的拖尾在风中烈烈飞舞。 他身后,漆黑的怪盗在火焰中站起,黑色的礼帽下是一张带着骷髅面具的脸,皮质礼服后是宽大的披风在舞动,通体的黑色让它看起来像一道背光的剪影,这让帽檐下的森白面具更显惨白。 而在它的背后,触手一样的漆黑雾气卷着更多纯白色的面具,狐面,鬼面,能面,哭脸笑脸的脸谱,森然诡异。 慢慢恢复理智,唐泽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人格面具,嘴角一抽。 啥啊,为啥亚森那么帅,他的面具却是克苏鲁风格的,看起来好掉san啊? 算了,装杯,阿不是,打殿堂要紧。 “伱真是个靠金钱和资源折磨他人为乐的变态呢,丸先生。”唐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仓皇后退的丸传次郎,“如果不是畏惧于法度,你一定会把这副场景在现实中重现吧?让人作呕的家伙。”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府邸里!”丸传次郎脸色难看,朝着他怒吼出声。 “我?我是要送你进地狱的人。”唐泽张开双手,围巾随着他的动作被吹拂地更加飘飞,“让人渣直接死掉,是在让你解脱,你就应该活着,好好活着,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金钱,名声,地位,在牢狱里悔恨地度过余生。” 丸传次郎的阴影唾骂了两句脏话,大声嚷嚷起来:“都去抓人,我要杀了他!弓箭手呢!射箭,射箭!” 唐泽露出灿烂的笑容,向后一跃。 他在阴影们眼前凭空消失了。 ———— 趁还没进战斗,唐泽是悄悄抓住手机,直接退出了认知世界的。 话虽然说的很漂亮,但唐泽还没发预告函,现实里的本体没因为预告函高度戒备,秘宝就根本不会显型。 所以现在打完丸传次郎也是不会让人直接悔改的,再快也得等他走完流程,熟读P5并三周目的唐泽很清楚。 但是这不妨碍他说一波台词,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刚想叉腰笑两声,唐泽一低头表情一僵。 草,他怎么还穿着怪盗服?! 而且人也从商店街瞬移到丸家门口了。 唐泽心虚地左看右看,确认没人发现这有人大变活人,才尝试着让衣服变回去。 在他专注思考这個念头之后,他身上黑衣闪烁了一下,变回了蓝色的帝丹校服。 能变回去就好,唐泽松了口气。 要是变不回去,他以后从认知世界出来,还得找个的地方躲起来换衣服,那就太不优雅了。 一放松下来,唐泽就感觉浑身酸痛乏力,整个人都摇晃了两下。 这就是唤醒面具的力量消耗是吧,真累。 叹口气,拿出手机,打开导航APP——当然是正常的地图APP——唐泽给丸家的地址记录了一下,拖着步子回咖啡馆。 一路上唐泽在脑子里慢慢整理起自己的人格面具信息。 不同于P5主角的面具亚森·罗宾,唐泽的初始面具是江户川乱步小说中的怪盗,怪人二十面相。 怎么说呢,有点意外,也不是很意外。 怪人二十面相是江户川乱步以亚森·罗宾的文学形象为原型,设计出的一个怪盗角色,精通易容与变装,“二十面相”指的就是他擅长伪装身份,据说拥有二十张不同的脸。 他以窃取艺术品闻名于世,手法高超,胆大心细,会在下手前先给物品的主人写去预告信,告知对方自己动手的时间。 是不是听起来很耳熟? 没错,基德的原型就是二十面相和亚森。 怪人二十面相的宿敌,则是江户川笔下的经典侦探角色,明智小五郎。 也就是毛利小五郎的原型,P5里的明智吾郎更是直接neta了这个角色。 想到这唐泽拍拍脑门。 这什么奇怪玩梗啊喂!是不是有种钦定的感觉! 而且他不相信丸传次郎殿堂里会无故设置断腿警察这么个形象,唐泽可不是什么容易破防的人,没被这个砍腿场面触动PTSD,他不可能唐突就henshin了,说这不是有意为之唐泽才不相信呢! 里昂,出来挨打! 第十三章“心之怪盗团” “好困啊——” 唐泽对着镜子打着哈欠。 他浑身没劲,但还是得走回到咖啡馆,然后又悄悄躲起来剪半天报纸做预告函,又得安排送出,全程还不能暴露给安室透,要不然新闻一出就掉马了,创业未半直接崩殂。 所以等到咖啡馆打烊,他目送安室透离开的眼神满是欣慰。 知道有人比自己还累,心情都愉快了。 镜子里的少年上身是双排扣的短燕尾服,下身穿着条膝上短裤,脖子缠着的围巾反重力地漂在背后,有种季节错乱的美。 最离谱的还得是这个面具。 “这叫面具吗,”唐泽凑近镜子扒拉了一下,“这叫眼罩好吧!” 他的上半张脸被一圈平直的半圆形面罩遮住,根本没有露出眼睛的孔洞。 什么高仿9s。 也不知道啥原理,总之这面具——姑且承认它是面具吧——没有遮蔽任何视觉,但从外看就是一张平滑的皮眼罩,像有人用布条扎住了他的双眼一样。 研究了一会儿面具,又研究了一会儿轻轻飘动的围巾,唐泽才关闭怪盗形态。 总之他多了个可以一键变装的新皮肤。 能在现实世界以怪盗服状态出现,还把他特征鲜明的眼睛盖住了,那四舍五入就是个新马甲。 好事,都是好事。 唐泽双手交叠在胸口,以一個特别安详的姿势入睡了。 现在就剩一件事了,这不得在梦里狠狠拷打里昂? ———— 唐泽在梦里嬉戏玩耍时,很多人却睡不着了。 丸家宅院外的街道上,往来的居民们窃窃私语着。 碍于丸家家主的糟糕性格,邻居们没人敢真的上前围观,但贴满了丸家外墙,又扔了满街的小卡片实在引人注目。 小小的念诵声到处都是。 “「贪欲」之卑劣小人,丸传次郎先生。”路过巷口的女人凑近墙上的纸张。 “你利用金钱折磨苦难之人,践踏他们的尊严,将他人的宝物与心血踩进尘埃,一切无耻行径,我们已悉数知晓。”捡起了卡片的下班族凑近上头的文字。 “明日,我们将让你为所有罪行承担后果。”仆人战战兢兢拿着卡片,一字一字朗读,“你的扭曲欲望,我们收下了。心之怪盗团敬上。” “砰!”丸传次郎一锤桌子,将茶杯中的茶水砸的溅开一片。 “是谁干的?!”丸传次郎虽然年过百半,吼起来却中气十足,“给我把这些垃圾撕掉,全都给我粉碎扔走!” “不知道,老爷。”男仆低下头不敢看他涨红的脸色,“外墙上贴满了这个,街上也有,整个街区满地都是……” “监控呢,门外的安保呢?!” “监控只拍到几个在门上贴的小孩子,他们说,是在街上捡的……” 丸传次郎面色铁青,他一把抢过男仆手里的三四张纸片,攥成一团,砸在对方身上:“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点都去给我清扫干净!” “是!”男仆不敢耽搁,逃也似的出去了, 丸传次郎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跌坐在桌边愤愤瞪着掉地的纸团。 他的妻子丸稻子坐在另一侧,拿茶杯遮住自己笑盈盈的唇,冷冷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做的那些勾当,丸稻子是隐隐有所察觉的。 这张纸上哪里有说错话吗? 丸氏集团生意正蒸蒸日上,丸传次郎根本不是欠缺几百万円的人,却总要动些不干净的手脚,就好像这些脏钱赚起来更令他满足一样。 “好了老公,也许是有人嫉妒家里最近生意红火,在造谣败坏你的名声呢?”丸夫人假惺惺地堆着笑,“都是些狂妄的胡言乱语,别生气了。” 丸传次郎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种谣言传出去,会损害店铺的声誉!算了,我和你说这个干嘛。” 这个女人近日行踪愈发鬼祟,在家里心不在焉的,丸传次郎怀疑她在外头养了情人,正委托了侦探调查此事,看见她的笑脸就心烦。 哪哪都是没用的废物,丸传次郎愤愤起身离开,走向摆放收藏品的储藏室。 比起什么“为所有罪行承担后果”这些无稽之谈,他更愿意相信这种用“怪盗团”的名号发出的挑衅恐怕是盯上了他的藏品们。 虽然收集的手段未必光明,但丸传次郎从不避讳展示自己的丰富收藏,除了是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他更是一个有名的收藏家。 别是哪个还不起钱的底层渣滓,找了人想把东西盗走吧? 丸传次郎内心阴暗地琢磨着。 在他本人并不知晓的世界的另一面,穿着冕服的阴影丸传次郎面色阴沉可怖,从墙上拿起一把武士刀,抽出雪亮的刀刃。 “该死的小贼,想要觊觎我的宝物?定让尔等,有来无回!” ———— “目标并没有相关训练背景。” “伱们确定?” “我们收集了目标过往十几年的生活信息,国中高中目标没有长期缺勤记录,完全符合普通学生的生活轨迹。” 咖啡馆对面的公寓顶层,在此租住下来的赤井秀一听着电话那头同事们的新消息,皱紧眉头。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甩脱所有跟踪,他不可能是个普通孩子。” 赤井秀一的面前摆着几张照片,赫然是抓拍的唐泽下午在商店街被人撞到的瞬间。 有唐泽惊讶转头的,还有他立起双拳作势格挡的,以及最后伸手搀扶住对方的画面。 “截下的照片你们也看到了,目标是本能性地做出了防御反应,手部脚部动作协调迅疾,他是有很扎实的拳击或搏击基本功的。” 要是这些照片给安室透看看,他立刻就会有诡异的熟悉感。 这可不就是安室透的实战习惯吗? “国中后没有空白,那么国中前呢?”赤井秀一思索着询问。 “秀,目标当时还是十一二岁的孩子……” “不要忘了,他是唐泽夫妻的孩子。”赤井秀一将手机换到另一侧,拿出打火机点烟,顺便将面前的照片放在烟灰缸里,同样点燃焚烧,“十一二岁的时候,目标还没有离开他们身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迟疑道:“唐泽夫妇会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做实验吗?” “并不是实验。”赤井秀一抽着烟,依靠在窗边俯视黑灯瞎火的街对面,“唐泽夫妇,就是为了唐泽昭,才启动了他们的研究工作。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最能反应他们的研究成果,那成果,一定是唐泽昭本人。” 第十四章偏铝酸钠 “早上好唐泽君,这是你新买的衣服吗?”榎本梓擦着吧台的桌面,抬头看见穿着英伦风风衣的唐泽走下楼,朝他微笑。 “是的,早上好榎本小姐。”换上风格熟悉的常服,唐泽自我感觉极佳,一边打招呼一边拿起一块抹布帮她擦起桌子。 唐泽埋头干活干的认真,榎本梓却有些忍俊不禁。 唐泽把三十岁男人的穿搭,放在十八岁的娃娃脸男生身上,不仅没给他增加年龄感,倒更显的他稚嫩了。 可能脸比较可爱,所以穿衣风格就想尽量贴近大人? 榎本梓又把心中唐泽的印象倾向朝着可爱小孩的方向拨动了一下,还是忍笑夸赞:“很有品味哦唐泽君。” 毫无自觉的唐泽乐呵呵地帮着打开店门,挂上营业中的吊牌。 今天自然还是不上学。 转学来帝丹高中三天,两天放假,不说别的,对柯学世界这个节假日安排,唐泽是大力支持的。 唐泽整理好了装备,和榎本梓打完招呼就出门朝丸传次郎的殿堂进发。 丸传次郎大概正因为昨晚的预告函神经紧绷,丸家这会儿怕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惜柯学的剑,是斩不了P5的官的。 在巷道中穿行而过,走过转角,唐泽点了点手机上的按键。 他一步踏进认知世界空荡荡的街道,身形瞬间从阴影中消失。 十几秒后,追着唐泽而来的身影走入同一个转角。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巷,不太意外地挑眉。 唐泽昭确实是具备反侦察反追踪能力的,赤井秀一再次确定。 “咔哒”,手枪上膛的声音。 赤井秀一立即侧身躲开射来的子弹,看向身后的巷子。 安室透举着他那把银光闪闪的HK·P7M8,满是恶意地瞄准着他。 “莱伊,你为什么在这里?” ———— 唐泽当然不知道他身后两個跟踪者被他一个过人,晃得撞一起了,他乐呵呵地切成了怪盗形态,飞奔着冲向丸传次郎家。 殿堂主体完全的警觉带来的是一群眼冒红光的阴影,在渗人的红色光线中巡逻。丸传次郎的阴影也不在街上耀武扬威了,丸宅大门紧闭。 打习惯游戏的唐泽没有丝毫惊慌感,甚至觉得没有BGM有点不够刺激。 因为殿堂的地形是不会随着主人的警戒改变的,他的潜入路线还是可行,如果因为巡逻人员增加而被发现…… 那就把发现的阴影都宰掉吗! 资深游戏玩家唐泽深刻明白只要看见我的人都死光了,那就还是潜入的道理。 翻墙,爬屋顶,跳跃,潜行,一气呵成。 不知道是否是觉醒后的加成,这具未经训练的青少年的身体,在认知世界中发挥出了唐泽百分百的实力,轻盈,灵巧,力量充沛。 哪怕庭院方向比昨天多了一倍的人手,阴影们探照灯似的眼神把院子都罩在红光中,唐泽还是轻松顺着屋顶,爬进了里层的小院。 整个主屋,在众多武士阴影的包围下,如同被裹进了红雾,丸传次郎换上了将军的甲胄,手中举着一柄武士刀,瞪眼扫视着院子。 好家伙,这气氛,真阴间。 唐泽扶着屋檐朝下一望,就伸手握住了脸上的面具。 然后纵身一跃。 人还处在半空中,唐泽手中的面具便化作火焰,张牙舞爪的二十面相从他背后升起。 潜入?什么潜入? 唐泽看了一眼技能栏满满当当的二十面相,朝着嘶吼起来的丸传次郎,充满挑衅地露齿一笑。 懂不懂什么叫三周目的含金量啊? 昨晚他当然不只顾着暴锤里昂,他拿出了自己录入完全,满满当当全是凹好顺手技能的persona全书,又拿出自己足足九千万円的存款,高速合成了一阵。 一个技能列表全满,什么属性技能都有的二十面相,直接就这样诞生了。 “来吧,人渣。”唐泽反手一挥,抓住一把短刀横在面前,“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属性的垃圾?” 他这不屑的口气立刻激怒了丸传次郎,丸传次郎踏前一步大喝出声,周围的武士也包围上来。 “藏头露尾的小鬼!我要将你的双手,双腿,项上人头一一砍下来,挂在门前风干,让你明白招惹一个大名的下场!” 念完这句长长的台词,身披甲片的丸传次郎炸裂开来,黑泥皲裂落地,展露出真实的扭曲形态。 一把接一把,长短不一的刀剑,如同肋骨一般将中央的悬空甲胄包裹,更长的大太刀竖立在它背后,插进地上。 更多象征武力和权势的金印、头盔,被黑泥牵引绕着这个刀光剑影的怪物悬浮,像贴满猎物的蛛网。 “噫,怎么是个蜘蛛,有点恶心。”唐泽撇嘴,摆出迎敌的架势,二十面相发出沙哑的笑声,漆黑的雾气触手全部张开,“啰里啰嗦的,真的没有反派的逼格。上了,二十面相,persona——!” ———— “哈?见面取消了?”毛利小五郎看看日历,摸不着头脑,“丸先生不是说只有今天有空会客吗?” “真的非常抱歉,毛利先生。”听筒里传来丸传次郎秘书的苦笑声,“昨天晚饭后,丸先生家收到了很多封恐吓信。丸先生今天非常紧张,推掉了所有会面请求。” “恐吓信?”本来有些不满的毛利小五郎马上严肃起来,“是收到了人身威胁吗?” “啊这个,有点不好定义……”秘书说得犹犹豫豫,“有人觉得是恶作剧,也有人觉得是竞争对手在制造烟雾弹……” “能告诉我详情吗?”毛利小五郎站直身体,似乎嗅到了案件的气息,“恐吓信可不是小事。” 飞了满街的信制造的声音可不小,秘书思考了下,没有继续隐瞒:“您方便接收传真吗?我把恐吓信传真给您,如果能帮我们找出制造麻烦的家伙,我们感激不尽。” 听见“恐吓信”三个字就竖起耳朵的柯南,悄悄挪到了毛利小五郎的办公桌边,抓着桌沿把脑袋往上顶,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挂断电话的毛利小五郎没好气地一个爆栗敲在柯南额头,传真机嘎吱嘎吱开始朝外吐纸, “这是什么东西?预告信?”毛利小五郎看着传真件上大大小小显然是用报纸铅印字拼合出的句子,皱起眉头。 “‘心之怪盗团’……”锲而不舍探出头的柯南与他一同看着预告函,念出了末尾的内容。 ……这信是什么中二病宣言啊。 柯南嘴角抽搐,但仍下意识地记住了这个怪异的落款。 第十五章飞来横锅 喘息着站直身体,唐泽擦擦脸颊的血,嘶了一声。 惨叫的怪异大蜘蛛散落成一地刀剑,被打得发髻散开衣衫不整的丸传次郎倒在地上哀声求饶。 “让开吧,没有格调的人渣。”唐泽用脚尖把瘫在地上烂泥一样的家伙拨开,朝他身后的屋里走去。 “不要,不要拿走它!”丸传次郎的阴影抓住唐泽的脚踝,哭泣着恳求,“别拿走它,你要什么都可以拿走,宝藏,金钱,别拿走它——” 唐泽蹲下身,微笑着用沾满黑泥的短刀拍拍丸传次郎的脸颊:“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种痛苦,你感受到你加诸他人的罪孽了吗?继续哭吧,大声点。” 说完他一脚踢开丸传次郎的手,在他的哭声中走进主屋。 屋里放着一套上好木料的斗橱,唐泽被这眼熟的橱柜搞得表情微妙。 让他猜猜,这就是那个漫画里被丸传次郎拿来刻死亡信息的橱吧…… 也算是一种双向奔赴吧,乐。 唐泽伸手从橱柜的顶端,拿下了散发宝光的东西。 这是一把金纸面的折扇,扇柄用了上好的螺钿工艺,扇面上是一个金灿灿的“丸”字。 翻到背面,是一幅武人挥刀斩向恶鬼的画作。 “真有意思。”唐泽细细看着这幅画,有种很难为外人道的唏嘘。 以刀斩恶鬼为宝物的收藏家,反倒身化恶鬼,如果没有唐泽横插一杠,他也将真的被武人所斩杀。 把折扇收起,唐泽用这柄精美的扇子抵住丸传次郎的眉心。 “记住这种珍宝被人掠夺的痛苦,”唐泽看他哭得花成一团的脸,撇撇嘴,“好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吧,丸先生。” 老态尽显的丸传次郎愣愣盯着他手里的折扇,叹息着跪坐起来,垂下了头颅。 阴影化成一道光芒飘散,唐泽把扇子往后腰一插,蹬地就是一個疾跑,躲开身后倾倒而下的门窗。 殿堂的主人失去了扭曲的欲望,殿堂也要倾塌了。 “还是受了点伤啊,不知道用点治疗技能管不管用。”唐泽边与身后崩塌的房屋赛跑,边自言自语地总结经验,“只有一个面具还是不太保险,我毕竟是一个人在战斗,未来也不知道有没有队友……” 还得努力啊,唐泽惊险地逃窜出丸家,心里告诉自己,起码在认知世界,得有个代步工具吧? 你打人的时候很靓仔,但是你逃跑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 快速结束了一场偷心冒险,唐泽回到波罗咖啡馆的时候还没到午饭时间。 经过唐泽的实验,治疗技能确实可以回复肉体状态,但仅限在认知世界使用,在离开之前不给自己奶满血,那就只能携带着伤势出来了。 之后就算再次进入认知世界治疗,也无法直接消除伤口。 幸好这次他的伤主要在躯体上,露出来的部分只有脸上划了一道细小的口子,不会引起别人的疑问。 唐泽把内搭的衬衫扣到顶,免得胸口的淤青被发现,才推门回到咖啡馆。 一进门,就看见安室透沉着脸在那洗盘子,虽然没有太明显的表情,但是那擦的盘子吱嘎作响的动作堪称杀气腾腾。 “安室先生?”唐泽小声提醒,“这个盘子已经擦干净了。” 安室透回神,看看手里被擦得光可鉴人的盘子,“啧”了一声把它挂到架子上。 “心情很不好吗?出什么事了?”唐泽坐到吧台的座位上。 放在漫画里他现在的样子大概背后得有成团的效果线,黑气直冒。 安室透却用一个问题回答他的问题:“你早上去哪了?” 唐泽干笑两声:“啊哈哈,就是出去逛了逛,突然问这个干嘛?” 啊这,发生甚么事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起手偷心就掉马吧。 “伱这两天没遇到麻烦吗?”安室透的眼神极具穿透力,像X光一样上下扫着唐泽,“有没有在路上碰到过奇怪的人?” 麻烦,快要出手杀人的诹访雄二算吗?偷偷复印了一堆小卡片还雇了不良少年出去发算吗? 一时间不知道安室透是发现了什么破绽,还是另有所指,唐泽没敢立即回话。 结果安室透突然瞪起眼,走近一步捏住唐泽的侧脸。 “痛痛痛——”还没愈合的划伤被安室透一扯,针扎一样疼起来,唐泽连忙从他手里躲开。 看管的未成年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是出了事,安室透气不打一处来:“伤口怎么来的?你是不是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唐泽眨眨眼,揣测着安室透生气的原因,话说的模棱两可:“就是,普通的划伤……没出什么事啦……” 安室透不买账,伸手一扯他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衫领子:“还不老实承认,你早上出门的时候衬衫可没扣这么高。” 唐泽身上被大蜘蛛怼出来的淤青可不少,武士刀打人可痛了,挨一下掉25血呢,体现在身体上就是胸口一长条的青紫痕迹,一直延伸到锁骨,伤痕快发乌了。 安室透一拉,那道淤青就暴露了。 “被人袭击了?”安室透抱起双臂,一副“编,你接着编”的不快表情。 “不算吧……”唐泽把领口整理好,反应过来,“早上出门?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安室先生不是还没上班吗,怎么知道我衬衫没扣的?” “你刚出去我就到了,然后我看见有人鬼鬼祟祟跟在你后头,不像好人,我想跟着他看看他要做什么,”安室透毫不犹豫地颠倒了事件的前后顺序,把自己的跟踪包装成担心未成年而采取的行动,“结果我发现,你在有意识甩掉他。” 唐泽眨巴两下眼睛。 嗯?有人跟踪我?还被我甩脱了? 难不成,安室透跟踪我,然后别人也跟踪我,我一个假动作闪进认知世界,两个跟踪者撞一块去了? 猜中了八成事实的唐泽略微松了口气。 不是问心之怪盗团的事啊?不是就好。 唐泽顺着安室透的想法开始解释:“确实有人在跟踪我,两三天了,或许从我到东京那天就开始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哪边的人。” 摆好沉重表情,唐泽果断把锅朝外一扔。 现在的唐泽昭,不管是被诬陷他的高层打击报复,还是被组织跟防,或者有其他势力想下手,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知道是谁的跟踪者,对不住了,打伤未成年的锅,就拜托你了! 第十六章好快的寄 莱伊那个混蛋! 安室透捏紧拳头,把手套捏得紧绷绷的。 组织对波本并非绝对信任,所以会派出另外的小组在暗中蹲守,这在安室透预料之内。 但这个小组居然由黑麦威士忌负责,而且对唐泽使用了暴力手段,却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恨意在胸中翻涌,还有对唐泽昭境遇的担忧。 为了针对他一个高中生,组织已经拿出了两個代号成员,可见他持有的那份资料,重要性非同一般。 “为什么不跟我说?”安室透板着脸教育唐泽,“是认为我没有能力处理这些麻烦吗?嗯?” 当然是因为你们这些跟踪狂业务水平太高我根本没发现啊。 唐泽不好顶嘴,只好用乖巧的表情低头认错:“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安室透叹气,转而用另一种逻辑说服他:“你的案件问题不小,如果事情闹大,所有经手案件的人都会落马。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知道了,对不起,是我擅作主张了。”唐泽依旧是乖巧脸。 对着他这个样子安室透也说不出重话了,摇摇头转向料理台:“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午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点三明治吧?” “好——”见安室透终于过去这一茬,唐泽赶紧捧场。 两张创口贴从吧台后扔到唐泽面前。 “脸上的口子贴一下,小伤口也是会留疤的。” 知道会留疤伱刚才倒是别扯那么用力啊!理亏的唐泽到底没敢说出口。 咖啡店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安室透手里煎锅发出的滋滋油响。 电视机里,午间新闻播出了。 唐泽转过脸看起新闻,想看看有没有新的命案信息。 现在“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已经出道了,他得多注意相关消息,免得错过了接近主线人物的机会。 交通事故……知名歌手去世……暴力案件……暴力案件……杀人案……杀人案…… 听了七八则快讯,唐泽就有点麻了。怎么这个东京的治安,像哥谭似的。 他正暗自评价,下一则新闻的播报插入进来。 “插播一条最新消息,丸氏集团总裁,丸传次郎先生半小时前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称‘要为自己多年来的恶行向公众忏悔’。在发布会上,丸传次郎先生公开了集团从事非法金融信贷业务的证据,承认自己长期利用抵押借贷、暴力征讨等手段,非法侵占数十件古玩藏品……” 唐泽坐直起身体,聚精会神。 你还别说,丸传次郎这人,是渣滓了一点,还是行动力还是很强的吗,很有效率啊! 早上被打趴,中午就认罪,一分钟都不带耽搁的。 “……接下来请看前方记者对发布会的实时转播……” 长相甜美文雅的新闻主持人浅淡微笑着的脸下一秒切成了丸传次郎那蓄着络腮胡,头顶还光秃秃的老脸。 “我因为贪念,犯下了严重的罪过,”丸传次郎在噼里啪啦的镁光灯照射下,老泪纵横,“我伤害了太多人,甚至有人因为我的逼迫自杀身亡,我深知罪孽深重,不可能赎清罪过,但我希望能把我的不义所得,还给它们真正的主人。” “如果藏品已经被我转手出售,我也会尽我所能,追回它们,请相信我的决心。”丸传次郎朝着镜头深深地鞠躬,“为我所造成的种种伤痛,我真的,非常抱歉……” 唐泽摸摸脸上的创口贴,眯起眼睛微笑起来。 “笑什么呢?”安室透把盘子放在唐泽面前,也抬头看看电视,摇摇头,“一个恶人老来忏悔,有什么用呢,侵害早就造成了。” “只是感觉,世界有在变得美好一点。”唐泽还是笑着,“那就够了。” 可惜楼上的毛利先生,怕是少了一个报酬丰厚的委托咯。 ———— 唐泽的惋惜只维持到了晚饭时间。 毛利小五郎带着毛利兰和柯南坐在波罗咖啡馆的吧台边,满面红光和安室透吹嘘着:“……真不知道丸传次郎突然发什么神经,前几天他找我下了委托,要我调查他妻子出轨,昨天还预约了会面,结果尾款还没支付,他突然跑去开发布会自首,我还以为这个委托白忙活了,真是个喜欢给人添乱的家伙。” “所以委托取消了?”安室透捣鼓着咕嘟冒泡的咖啡壶,给毛利小五郎捧哏着。 “是啊,不过万事都会有转机的,”毛利小五郎得意地挺起胸膛,“我本来只是想试着去要点尾款,或者违约金之类的,结果丸稻子夫人把我手里所有的照片和证据都买下来了!” “爸爸……”毛利兰被他说的头痛,“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吧……” 毛利小五郎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要不是我能力过硬,拿到了那么多照片,这钱就打水漂了。” “反正现在丸传次郎是肯定要入狱了,罪证太齐全了,集团以后就落进丸稻子夫人手里了,我的那些证据被董事会拿到,对她不利,她出了三倍的价格把东西都买下来了。” 毛利小五郎发出招牌的得意大笑,不仅让毛利兰和柯南半月眼了,唐泽也斜着眼睛蔑他。 “毛利叔叔,公开说委托人的隐私不好吧……”柯南无力地叹气。 “是丸稻子女士要我多出去讲讲的,”毛利小五郎当然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私家侦探,“反正证据在她自己手里,多一些不稳定的传言有助于压低股价,她还等着吸收更多股权呢!” 毛利兰心情复杂,想想丸传次郎,又想想美艳少妇丸稻子,一言难尽地说:“这就是大人的婚姻吗?” “有钱人是这样的,管他呢,安室,给我们来三份海鲜意面!”毛利小五郎意气风发地挥手,一副有钱了就要好好享受的架势。 唐泽端着热可可喝了一口,眼神飘忽。 搞半天他的预告信这么及时的吗? 但凡晚一天,丸传次郎就要被穿糖葫芦了…… 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呢,死神们。 柯南收回半月眼,用食指和拇指顶住下巴。 丸传次郎的突然自首,怎么想都是非常奇怪的事,他做坏事做了几十年,年过五十反倒一夜悔悟了…… 会和那个预告函有关吗? 预告函上,自称“心之怪盗团”的团体说今天就会让丸传次郎付出代价,丸传次郎今天竟然真的对公众道歉认罪了。 威逼?私刑? 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坐在另一边唐泽呛了一口热可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第十七章这次没得救了 “唐泽同学!”铃木园子表情夸张地扑到唐泽的课桌前,“你的脸怎么了!” 唐泽一愣神,见她直接上手想摸自己的创口贴,赶紧后仰躲开:“一点小划伤罢了。” 铃木园子痛心疾首,心思完全写在脸上,细细读来就是“居然有人舍得伤害这样的脸”。 好真实的颜狗。 毛利兰拽住又在发作的闺蜜,尴尬地笑着:“啊,园子没有冒犯的意思……昨晚上多谢你了,唐泽同学。” 兴致极高的毛利小五郎硬是在咖啡馆里灌了不少罐啤酒,喝到咖啡馆打烊的时候已经走不出直线了。 虽然毛利兰实际的武力属于力速双A弱女子,但一个高中男生,一个成年人,让女孩子去处理喝成烂泥的醉汉实在有失风度。 于是安室透和唐泽合力把毛利小五郎架上了三楼,安室透下班走人,唐泽还留下来帮毛利兰煮了热水和解酒茶。 不全是想刷好感度的原因,主要是有长期酗酒史的唐泽做起这套动作太熟练,行云流水一套连招,毛利兰和柯南还没反应过来,毛利小五郎就被拾掇完,平展展地放在了沙发上。 现在唐泽在毛利兰这里的声望,从“好脾气的新同学”上升到了“温柔的好人邻居”级别。 “小事,毛利先生今早还好吗?” “感谢你的解酒茶,爸爸他神清气爽的。” “那就好,有帮上忙就好。” 两个人对视着笑起来,气氛友好融洽。 铃木园子一伸手,充满危机感地凑到两人中间,左右转头:“你们在说什么,才两天没见就熟悉起来了吗!不公平,小兰,你家大侦探才跑走几天,你要专一啊!” 毛利兰的笑容一下就垮下来了:“别提了……那個推理狂,打了个电话说有麻烦的案件要离开一阵子,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 “侦探?”唐泽好奇地歪头,“伱们在说谁?” “就是工藤新一啊,他经常上新闻的,你应该也看过。”铃木园子大大咧咧地拍拍小兰的肩膀,“小兰的幼驯染哦!也是我们班的学生,不过你转学过来前就跑没影了,没机会见到。” “他是个名侦探啊……毛利先生也是个侦探吧?”唐泽脑子里做着人设逻辑,当前比较适合向往正义而不能的伤感少年,于是摆出给安室透展示过的忧郁表情,“真好啊……” “别聊那个推理狂啦,小兰,我们放学一起去美术馆好不好?”铃木园子既不想讨论工藤新一,又感觉唐泽情绪低落下去了,赶紧转移话题,“这几天有传闻,说米花美术馆有奇怪的事件发生呢!” “米花美术馆?他们最近在开中世纪美术展吧,我是想去看看,听说有不少名家作品,还有很多新的馆藏,但是叫爸爸陪我去,他完全不肯……”毛利兰想起毛利小五郎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 铃木园子打了个响指:“对,就是那个美术展,有深夜巡逻警卫,说看见中世纪的盔甲,会在午夜醒来,自己走路!” “咦,奇怪的事件是这种灵异事件吗?”有些怕鬼的毛利兰犹豫起来。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很符合中世纪的神秘感,正好你也想去美术馆,我们一起去吧!”铃木园子图穷匕见,一转头看向唐泽,“唐泽同学你也一起来好了,你到米花町还没怎么出来逛过吧?” 你这燕国的地图,有点短啊…… 一眼看穿铃木园子的意图,唐泽自然不会拒绝:“好啊,不过毛利同学还要去接柯南放学,不如叫上他一起去?” 就在今天,假小学生正式开启了他漫长的一年级生涯,作为半个家长的毛利兰不会让第一天上学的小朋友一个人回家的。 “那个小鬼啊……好吧。”要是不接上柯南,闺蜜就很可能放弃行程,要是变成她约唐泽两个人去逛展,性质就不太一样了,说不定会被拒绝。 要多一个熊孩子电灯泡了。铃木园子叹气。 放学后去帝丹小学接到了柯南,唐泽见到了传说中的熊孩子侦探团几人组,顺便收到柯南不愉快的偷偷斜眼。 新转学来了个帅哥,就住在他们楼下,和毛利兰朝夕相处的机会一点不比之前的工藤新一少,这让柯南的情敌雷达疯狂报警。 唐泽懒得与这个东亚醋王计较,好脾气地回以包容的笑。 变不回去的男人是这样的,看见青梅周边有帅哥他就真的很急。 园子提到美术馆后,唐泽在几小时间从记忆中翻找出了有关案件的印象。 他悄悄掏出手机挨个尝试输入凶手和死者的姓名,遗憾地发现,他们都没能触发导航APP。 也是,柯学案件除了爆炸案几乎没有随机杀人的情况,基本都是人际关系网中诞生的谋杀。 虽然死者作孽的概率远大于凶手——比如刚被唐泽中止的丸传次郎之死,但很多都是不至于造成扭曲性格的私人恩怨,偷心改造也不是万能的,只能痛打变态,管不了家长里短,突发恶疾。 顺便一提,唐泽已经往里头试了几个戏份不少的人名,你还别说,柯学世界别的不好说,殿堂真是管够。 可惜主线角色们主要是对手智斗戏,不太可能卷进命案,这让唐泽提不起干劲,不过满地都有殿堂倒是给他不少可操作空间。 多周目玩家唐泽很清楚,殿堂的诞生要素是“足以扭曲认知的强大愿望”,不论善恶。扭曲的人渣会产生殿堂,严重的心理创伤者也会产生殿堂,包括追求理想的偏执狂,也有可能产生殿堂。 这要一不小心给关键人物的执念打没了就完了,心之怪盗只是想推动剧情,调查真相,不是来毁人道心的。 “就是这里啦,米花美术馆!”铃木园子的呼喊把唐泽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个会动的盔甲就在近期出展的中世纪美术展厅里。” “园子姐姐,我们是来看展的,不是来逛鬼屋的……”站在人家门口大喊灵异传说不合适吧,柯南嘴角直抽。 铃木园子摆摆手:“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不买票。”说完很自然地拉住唐泽的胳膊,拽着他一起去排队。 唐泽抬头望着中世纪美术馆的横幅,沐浴在死神光环中,以一个沉痛的悼念心情走进这个未来的案发地点。 第十八章这福分还小得了? 唐泽缺乏艺术细菌两辈子了,属于美术馆绝缘体。 他任由铃木园子拽着,亦步亦趋跟在专心看展的毛利兰身后,默默打开了一个“是这样啊我明白了”的笑容.exe,开始挂机。 毛利兰走在最前面,对着画和艺术品们不断惊叹,眼神闪亮,看得出她确实是喜欢这些。 唐泽琢磨,要不然回头把丸传次郎那偷出来的扇子送给她好了。 殿堂的秘宝回归现实后不会影响到真实存在的原物品,不过形态会发生一些变化,那把折扇上的题字和画作都消失了,现在是一把做工精美贵重的空白金扇。 这东西不适合挂出来,无端招惹别人疑心,唐泽又没兴趣转手,不拿来做礼物就只能放在道具栏吃灰了。 三个高中生分工明确,毛利兰看展,唐泽托管摸鱼,铃木园子看唐泽,只剩下百无聊赖的柯南背着手打着哈欠。 他干脆拿着随票附赠的参观指南阅读起来,这次的美术展将分为天空、海洋、大地、地狱四个主题展厅,印刷的彩页上,每個主题的栏目上有几件代表性展品的照片。 “园子姐姐,”柯南举起手里的宣传单,指着地狱展厅标题下的缩略图,“这个就是你说的那副盔甲吗?” 举高了纸张后,他的视线朝下一瞄,在页面边缘的豆腐块看见了“……很遗憾地告知各位,米花美术馆将在下月正式关闭,感谢大家多年以来的支持……”的文字。 “啊,在地狱展厅啊,一听就是很有氛围的地方。”铃木园子弯下腰细看,眼睛一亮,立马扯住站在展柜前的毛利兰,“小兰,我们先去这个厅吧,等会儿再陪你继续逛好不好!” 她来美术馆的目的,是想制造让唐泽陪她逛鬼屋的气氛啊,这个效果就好像拉着异性看恐怖电影一样,随便就可以近距离接触起来,必须趁热打铁! 毛利兰看看铃木园子期待的眼神,又瞄了一眼有些茫然的唐泽,明白她怕是又有什么“撩汉小妙招”想要使用。 深刻明白园子性格的毛利兰只能成全她,四个人跟着箭头指引穿越中间的走廊到另一边的厅里。 本来还没放弃打断案件的唐泽看着大家转向地狱展厅的步伐,略感不妙。 他的设想是等漫画的几个人物亮完相,他跟上死者或者凶手就好,心理上不能阻断,那就物理上阻断嘛。 不知道是不是毛利小五郎被换成了他和铃木园子的原因,事情发生了一点偏转,原本应该轮番登场的案件相关人员并没有出现。 那看来真的回天乏术,那个藐视艺术的资本家,恐怕已经被挂路灯,啊不是挂墙上了…… 走廊尽头没有开灯,标着地狱展厅的门廊后黑洞洞的,联想到行走的盔甲传说,毛利兰有点犯怵,忍不住伸手牵住柯南。 小手被小兰一抓,刚刚警觉的柯南马上小脸一红,啥也说不出来了。 “没有开灯,是故障了吗,还是地狱主题故意关的?”铃木园子其实还好,但她还是借题发挥,把唐泽整个胳膊拉过去抱紧,“好黑啊!” 我就知道,算盘珠子都崩人脸上了。被扯住的唐泽无言摇头,但想到马上会遇到的场景,他怜悯地没有把手抽出来。 装就装会儿吧,接下来就真要吓死了。 “哇,好大的一副作品。”走廊透进来的光让毛利兰隐约看清了厅里的布置,一扭头,她就注意到墙上的巨幅油画,她低头贴近油画下的展品说明,“这幅画叫《天谴》。” “《天谴》,”唐泽站在画框中央仰起头,画面上描绘着恶魔被长剑刺穿在岩石上,而斩魔的骑士深深垂着头,在泥沼般的血池里跋涉,“很有压迫感的画,真像地狱的场景啊……” 说完唐泽吸气,耳朵捕捉到了水滴规律的“滴嗒”声,他做好心理准备,扭头朝身后看去。 一个嘴巴大张,表情狰狞的男人,被双手的骑士大剑刺穿咽喉,双脚离地地钉在墙上,喷溅的血液污染了他的浅色西装,血流顺着他的身体滑落,在他的脚下汇成一片血泊,流到走道中央的红地毯上,仿佛汇入血海的河流。 这是很具冲击力的尸体,哪怕做足准备的唐泽也看愣了一下,然后他将两个女孩朝自己身后一拦,又把柯南推到腿后:“后退!小心!” 疑惑的女高中生转过头。 “啊啊啊——”两道尖细的女高音,一左一右,在唐泽耳边炸响。 尖叫声虽迟但到,失策了。 唐泽给她们俩叫得脑袋嗡嗡的,又不能伸手去捂耳朵,还得绷住震惊凝重的表情,十分痛苦。 “怎么了,什么情况!”高分贝的女声尖叫二重奏在人流量不大的馆内回荡,很快引来了警卫工作人员和游客。 在柯南侦探本能发作出来控场前,唐泽先一步拦在门口:“不要靠近,快去开灯。报警,这里有一具尸体!” 警卫和工作人员愣了片刻马上照做,游客们小声惊叫,骚动起来。 脸色沉重的唐泽看向人群,准备等凶手粉墨登台,结果视野先捕捉到了一个戴着口罩的游客,不由一呆。 那人站在游客的最外层,头上是一顶针织帽,黑色的长发垂落在身后,正定定看向无光的内厅。 发现唐泽扫视的视线,那个人不着痕迹地退到别的游客身后,很快从转角离开了。 虽然没能看清脸,看不见眼睛颜色,但针织帽长头发是与金发黑皮一样明显的外貌特征。 这难道是赤井秀一? 不,应该叫他“黑麦威士忌”,在卧底身份暴露后,赤井秀一就剪掉了那头显眼的长发。 难道他现在还没有暴露吗?唐泽脑中有些混乱,这个缝合世界到底蝴蝶了多少东西啊? 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也没能让唐泽转回关注,他回想方才赤井秀一躲避他的行为,又想起昨天安室透阴云罩顶搓盘子的画面。 ……难怪他一副要把盘子搓起火的样子,所以他的另一个跟踪者,是黑麦威士忌? 唐泽嘴角抽搐,两大卧底伺候我一个人,这福分还小得了吗? 第十九章扎歪了定番 搜查一课的警官们抵达展厅时,拉好隔离带的现场已经清出,几个警员绕着尸体比比划划,商量怎么把被刺在墙上的死者挪下来。 唐泽抬头看着死者,默不作声。 “唐泽同学,你没事吗?”反应过来唐泽是个外地人,没经历过什么命案现场,毛利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担心他被死状惨烈的尸体搞出心理阴影。 “嗯?”唐泽回过神,“哦没事,就是感觉,凶手还挺厉害的。” “啊?”毛利兰一怔。 “那是一把艺术品展示剑吧?”唐泽指了指插在那的双手大剑,“没有那么锋利,而且是把沉重的铁剑,凶手拿着剑把这么胖的大叔举起来钉在墙上,好大的力气……” 柯南听的嘴角抽了下,考虑到现在的身份没有吐槽他。 重点是这个吗? 唐泽瞥了一眼柯南,要不然呢? 他暗暗看向被警员们问询着的美术馆员工们,长眉长须的馆长正镇定自若地做着回答。 总不能现在回头指着人说,凶手就是他吧,那不是在推理小说第一页写答案砸场子吗? 而且他是真觉得凶手很厉害。他当年看漫画的时候就这么觉得,对着实物更是忍不住佩服,胡须一把的老爷子,能挥动铁剑就算身体倍儿棒了,他居然能穿着盔甲把一個大活人单手举起,然后还扎墙上…… 柯学世界的犯人们,真是天赋异禀。 “是这几位发现的尸体对吗?”胖墩墩的警探拿着记录本走近,看清几人的样子就是一愣,“这不是毛利老弟的女儿吗……” 好像还是工藤老弟的同学吧……一个女高中生,命案现场都快见熟了…… 毛利兰苦笑:“目暮警部,又见面了。” 她也不想的,谁希望逛个展都能遇上命案呢。 她熟练地报告起发现尸体的过程,唐泽打量完知名警官,就继续回头看着警员们搬好两架梯子,把拍好照的死者卸下来。 柯南见唐泽看向别处,凑过去小声问:“你在看什么?” 一个小孩子说话又不叫人又不说敬语的,真是装都不装一下,柯南这个演技水平,他的马甲真的能在两大卧底那走一个回合吗? 唐泽腹诽了一会儿,准备给侦探加加速,刚想说话他低头目测距离,干脆直接蹲了下来:“你看悬挂尸体的那面墙上,那里贴着好几个展品标签,但是一幅画都没有,还有死者的右手里,是不是捏着什么东西?” “是哦,好奇怪,好像给尸体留好了位置一样……”紧紧跟在唐泽身后的铃木园子也点头。 柯南眯起眼进入思索状态,背后的目暮警部已经发现了正对尸体的那个监控摄像头,正在叫人去调监控视频。 唐泽琢磨了一下,觉得暂时该给的线索也都给齐了,接下来就等监控视频端上来就再喂柯南点线索。 加油啊,小侦探。 话说这个案子,难得属于没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破的案,但是今天在场的变成四个高中生了,麻醉针登场概率up。 按扎针顺位排序,当毛利小五郎不在场的候,第二顺位挨针人就该是铃木园子。 唐泽看看身侧亦步亦趋跟在旁边的园子。 感觉可以操作一下…… 半小时后。 “长官,在洼田的柜子里找到了这个!” 警员走进展厅,解开手中用布包紧的物体,正是监控中被死者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的头盔。 目暮警部皱眉盯紧紧张不已美术馆职员:“死者手里的纸条写着你的名字,凶器也在你那里找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洼田看着警员们隐隐朝他包围过来,手足无措:“不是我杀的人,我是清白的!” “伱私下贩卖展品的事已经被死者发现,他手机里有要求你为此支付巨额赔偿的邮件,动机也非常充分了。”目暮警部示意下属上前扣人,“有什么问题去警署说吧。” “我……”百口莫辩的洼田冷汗都出来了,无助地左右张望。 他确实不是凶手,柯南眉头紧锁,不行,不能再等了,再不指出问题洼田就要成替罪羊了。 他翻过手腕,打开手表表盘。 抱臂围观全场的唐泽:…… 这个世界的刑侦过程是怎么回事,一个个怎么搞得好像进了局子就定罪了一样,不是你杀的人你慌什么啊,有问题你去警局再辩不就行了? 柯南自然接收不到唐泽无声的吐槽,他思考着应该让谁去完成推理。 等的无聊的小兰跑去展厅的另一边看画了,位置合适的熟人,只有园子和唐泽。 其实全程观察敏锐,提供了许多线索的唐泽是更好的选择……奈何这个新同学刚认识没几天,他不太熟悉对方的性格和语气,模仿起来容易出纰漏。 这样想着,柯南把准星指向托腮等待凶手被抓捕的铃木园子。 他按下按钮,麻醉针急射而出。 却没想到,唐泽摇了摇头,似乎想上前阻止警察们的抓捕。 柯南瞪大了眼睛。糟了,他们俩站太近了! 果然,随着唐泽上前一步,原本该命中铃木园子后颈的针,扎中了唐泽的胳膊。 唐泽动作一顿,重心不稳地后撤了两步,跌坐在了警员们拿来搬尸体的梯子上,垂下头不动了。 扎错人了! 柯南咬牙,只能将计就计,躲进梯子后面,拿出蝴蝶结变声器,拨动滚轮调节成唐泽的声音。 “唐泽同学?”发现身边的人突然坐倒,铃木园子转头看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铃木同学,我只是想坐下好好思考疑点。”唐泽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止住了铃木园子走上前查看的脚步,“现在就确定犯人,还为时过早呢,目暮警部。” “哦?”疑惑的目暮警官转过身看着莫名其妙坐下了的唐泽,脑中闪过好几个高中生侦探的脸,眼神逐渐亮起,“你有什么看法吗,这位同学。” 他脑中闪过好几个高中生侦探的脸,心情振奋。 莫非,东京又要多一位优秀的高中生侦探了吗,刚才勘察现场的时候就觉得这是个很好的苗子啊! 早已习惯了各路外置大脑对凶案现场指手画脚的目暮警部熟练地放弃了思考。 第二十章沉睡的唐泽昭,但没完全沉睡 唐泽低垂头颅,棕色的头发柔顺地垂落,完全挡住了脸,让站在面前的人都没办法看清表情。 铃木园子扯住注意到这边动静走过来的毛利兰,压抑着声音兴奋嘀咕:“他是不是在模仿你爸爸,就那个,‘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你看唐泽同学这个样子好有氛围,‘沉睡的唐泽昭’……很帅啊!” “园子……”毛利兰一把反手按住铃木园子掏手机想拍照的手,把躁动的颜狗同学控制住。 蹲在唐泽昭背后的柯南开始讲述起案件的疑点。 “凶手为了模仿画作《天谴》里的场景,特意在这幅画对面杀死了死者,而且提前挪开了这个位置的其他展品,再加上监控视频中凶手一直身着出展的盔甲,这些是大家确定凶手熟悉美术馆、是工作人员之一的原因。 “那如此熟悉现场的凶手,为什么选择在监控的范围内行凶呢?他就在此工作,多的是机会在监控死角动手,或者临时遮盖住对应的摄像头。” 目暮警部摸着下巴试着回答:“是因为凶手觉得他穿戴着盔甲,暴露在监控里也无所谓?” “我认为,这是为了坐实死者真中老板捏在手里的纸张是他的遗书,也就是说这段影像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目暮警官,您可以仔细对光观察一下这张纸条,在‘洼田’的字迹上,是否有很多奇怪的划痕?” 目暮警部照着他的说法拿起证物袋查看,点头道:“确实,字上有很多横向的划痕……难道说!” “是的,这恐怕才是死者生前真正留下的笔迹。他当时并不是在写下名字,而是拿起笔想要划掉这個名字!” 目暮警部拿出另一只证物袋,看着袋里的圆珠笔:“可是,我们发现的这支笔,线条粗细、笔迹颜色都对的上号,虽然对比鉴定还没有去做,初步判断,就是这支笔写下的字没错。” “确实,写下这行字的,大概率就是这支笔。” “可你刚刚还说……” “但不是死者最后抓到的那只,死者拿起来的,是一支写不出字的笔!”柯南探出一点脑袋观察场内众人的位置,缩回去接着说,“柯南找到笔的时候,它的笔芯是收起的状态,死者丢开它的时候不太可能专门把笔芯按回去,而监控里,凶手直到离开都没有碰过笔,再之后,就是我们几个人进门,美术馆的工作人员是在警方到来后,才再次被召集到内厅。 “也就是说,凶手是在警察到来后,才趁乱换掉了地上的笔,那就代表着……那支写不出字的笔,现在还在他身上!” 柯南从两级梯子的间隙伸出小短手,想托住唐泽的右手,指向长髯的老人,也是此地的馆长落合馆长。 他一伸手却摸了个空。 柯南一愣,心中一惊,他抬起头,却看见本该沉沉睡着的唐泽正扶住梯子的侧面,正在起身。 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完蛋! 柯南几乎是下意识地先离开了梯子,躲到一个展柜后面,否则等唐泽站起来,缩在他背后的柯南就要直接被露出来了。 然而唐泽并没有发出疑问,也没有茫然无措,而是径直朝落合馆长走去。 他一伸手,隔着手帕从落合馆长的西装口袋中抽出了一支与证物完全一样的笔。 “都来不及把笔芯按出来,凶手当时一定非常匆忙,大概是来不及把笔擦拭干净的。”唐泽顺畅地继续柯南的推理,“你说,我能不能在这支笔上发现真中老板的指纹呢?” 全场人看向落合馆长,脸上全都带着震惊的表情。 除了柯南,他震惊的表情是对着唐泽的。 “……你说的完全正确,孩子。”落合馆长拄着拐杖,神态惆怅又释然。 方才包围着洼田的警员全都转头走向了他,目暮警部皱眉接过唐泽递过去的笔,在本子上一画,正如唐泽推理的那般,什么都没写出来。 那张纸不是死者的遗书,而是事先写着洼田名字,用来让洼田顶罪的布置! “请问你在案发时间正在哪,有不在场证明吗?”嘴上这么问,目暮警部事实上已经在示意下属准备好手铐了。 “我正穿这个骑士的铠甲,站在这里,等待真中老板赴约。”计策被道破的落合馆长没进行任何狡辩,他只是背着手,看向那幅巨大的《天谴》,“等待将这个恶魔如这幅画一般,刺穿在此。” “为了完成这个创作,我提前练习了很久,包括路线,摄像头的角度,真中老板可能的反应,我都进行了考量。” “所以那个盔甲走动的传闻,就是伱正在做杀人练习。”目暮警部恍然大悟。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见凶手站在原地竹筒倒豆子一样陈述,唐泽还是大感不解。 你们柯学世界的凶手,也有点太讲武德了吧。 不过接戏还是要接的,唐泽捧场地问:“因为他要关闭这个美术馆,将它改建成餐厅是吗?选择诬陷洼田,也是因为他一直在偷偷贩卖展品,完全不尊重艺术?” “没错,从这个美术馆落成的那天,我就是这里的馆长,每一件展品就像我的每一个孩子,我不能容忍他们。”落合馆长用怀念的炽热眼神环视着四周的一切。 “可惜你并不是什么斩杀恶魔的正义骑士,你只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你被逮捕了。”目暮警部皱眉挥手,两个警员上前铐住落合馆长。 “斩杀恶魔的骑士,自身也已经被鲜血污染,泥足深陷,这才是《天谴》的意思。”落合馆长没有反抗,只是对上了唐泽平静的视线,“所以我的所有计划,才会落入孩子们的眼睛,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唐泽心知肚明这个老人是在说案子是他和柯南合力破的,可惜除了他和柯南本人,应该没人会注意到这个“们”字。 想到这唐泽回头瞥了一眼僵在角落,手脚都不知道朝哪放的柯南。 柯南的冷汗快比被诬陷的洼田出的还多了。 这么看来,唐泽之前也和他一样,心里锁定了凶手就是落合馆长,他被扎的时候上前的那一步,应该就是想指明真相…… 早知道就不用麻醉针了,完蛋了,唐泽只要说出刚才的情况,小兰她肯定…… 但唐泽只是瞥完一眼,就没再理会动弹不得的柯南,而是走到目暮警部身边问:“这个案子行凶手法复杂,现场又很震撼,还关系到最近的灵异传闻,肯定会被大肆报道,拜托您能不能隐去我的名字,不要向记者们透露?” “为什么?”目暮警部目露惊异,“你叫唐泽对吧?唐泽老弟,你的推理很精彩,这个案子见报后大家只会赞赏你的才华的,你很适合侦探这个角色,这次也应该郑重感谢你对警方的协助,我们会向记者表达清楚的。” 工藤老弟突然不见人影,不容易来了个新的外置大脑,这个新老弟却好像有点想跑的样子,他得劝劝。 唐泽面露难色,凑近了目暮警部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话。 只见目暮警部表情很丰富得先是疑惑,又是震惊,上下看了唐泽几次,才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了,好吧,那我尊重你的想法,我会交代大家不要透露你的名字的。” 明明濒临身份暴露,柯南还是忍不住琢磨着刚刚唐泽悄悄和目暮警部说了什么,他也想听。 不过看见唐泽眯着眼睛,朝自己一步一步走近,柯南顾不上好奇心,反射性地不断后退,直到像被钉在解剖台上的青蛙一样,手脚发软地贴在背后的墙上。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刚被抬走的死者一样,就要被人一剑钉在这了。 第二十一章扒马刀法 唐泽俯身弯腰,平视着冷汗涔涔的小学生。 唐泽心道,柯南这个样子还蛮好笑的,张着嘴瞪着眼一动不动的,像个被吓呆住的仓鼠。 他挨了一记麻醉针当然不是意外,是借着园子离得近,刻意碰瓷的。 按他之前的推测,红方主要人物都是可以触发coop的,柯南这么大个主角唐泽没道理不来试试,奈何唐泽昭这個身份略显尴尬。 他转学的那天,正好是工藤新一缺勤的开始,他们俩没以同学的身份碰过面,而且唐泽被组织包围的现状也不适合和柯南慢慢混熟,现在的柯南是个敢爬进琴酒保时捷贴窃听器的莽夫,容易出乱子。 唐泽就寻思,既然触发coop的条件是约定、交易、契约这些关键词,那抓住把柄,也算是一种交易吧? 柯南最大的把柄,就是这个红方人人皆知的马甲问题了。 今天风和日丽,是个扒马的好日子,杀人案来的不早不晚,时机刚好,于是唐泽就趁机碰了个瓷。 “看来,你是个有秘密的小朋友呢,柯南君。”唐泽背对着众人,做了个不太善良的阴险表情,盯得柯南又冒了波冷汗,才微笑着站直。 “毛利同学!”唐泽抬高音量喊了一声。 “不,等等……!”柯南惊得扑出一步想拦住唐泽继续说下去,但还没唐泽腰高的他只能够到唐泽的胳膊肘。 “怎么了?”毛利兰困惑地看过来。 不要啊!柯南紧紧抓着唐泽的小臂,徒劳地吊在那蹬腿,心中悲鸣。 “这个小朋友可以借我一会儿吗?”唐泽挂在身上的柯南,双手托腮把他举到胸前,“他今天可是给案子帮了大忙,很能干呢,我答应他要请他去吃蛋糕。” “是不是这个孩子闹你了?不用这么客气。”毛利兰看看呆愣愣的柯南,不太好意思。 “没有没有,他今天找到了很关键的证据,立了大功,是个很厉害的小侦探了,对吧?”唐泽把心情大起大落有点宕机的柯南放下来,微笑着拍了拍这颗圆溜溜的头。 被唐泽一拍的柯南眨眨眼,系统重启成功,赶紧用小孩子的语气大喊:“对!我想吃蛋糕,哥哥带我去吃蛋糕!” 柯南暗自松口气,只要别被小兰发现,怎样都好。 唐泽并不认识工藤新一,就算觉得他行为异常,兴许也不会联想到他真正身份……吧…… 毕竟是大人变小这么违背常识的事…… 升起一丝侥幸的柯南在心里考虑着。 ———— 对唐泽这个做事体贴,脾气又很好的新邻居,毛利兰没什么戒心,反而担心胡闹的熊孩子闹腾出麻烦。 在嘱咐了柯南几句后,她就放任唐泽领走了假小学生。 美术馆的正门已经被闻风而动的记者们团团围住,负责办案的目暮警官正被堵在门前接受访问,唐泽远远眺望着阵仗,决定避开正门,拉着柯南从侧面的出口离开了。 没有食言,唐泽倒是真的去商店街找了家甜品店。 “你似乎不想主动和我交流,那就我先说。”唐泽搅拌着温热的咖啡,托腮看向坐在对面死死瞪着蛋糕碟子的柯南,“既然有‘沉睡的唐泽昭’,那‘沉睡的毛利小五郎’这个名号,也是你搞出来的对吧?我之前很少在社会版面看见毛利先生的,你到他们家借宿才几天,毛利先生横空出世……” “!”柯南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一下收紧,抬头对上唐泽的目光。 “看来被我说中了,这位小朋友。”唐泽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块方糖,比了个“耶”的剪刀手,“下个问题,你真的叫‘江户川柯南’,是个小学生吗?难道没人提醒过伱,你的演技真的很糟糕吗?” 柯南的马甲问题,是柯南漫画里一言难尽的槽点之一。 柯南的表现太离谱了,一年级小学生,出入命案现场如入无人之境,迫降开飞机,足球踢卫星,以至于几乎所有沾点红方的智力型角色,都会在几个回合的拉扯之后发现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连后脖颈子被扎成刺猬的毛利小五郎都反应过来了,他这马甲突出一个只防笨比。 柯南在红方根本是实名上网状态,加上他一言不合就嗑个临时解药顶着大号晃一下,搞到最后为了圆场,琴酒活活给整出了记不住死人的奇怪设定,堪称大记忆消除术。 柯南看着那颗方糖淹没在咖啡杯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小声逼逼:“不至于吧……” “只能骗骗粗心大意的人。”唐泽中肯地评价道,“你现在也在上学……你认真看看你同年级的小孩子们,你再看看你,聪明的小孩子,聪明的大孩子和聪明的成年人,虽然都是聪明,表现出来的样子可完全不同,让我猜猜……” 唐泽又夹住一块方糖,在柯南眼前慢悠悠地来回摆动:“你肯定没有成年,但是也不会太幼小……高中生?” 柯南惊心的视线跟随着他的手指摇动,还挺好玩的,像猫一样。 唐泽把这颗方糖也扔在了咖啡杯里,直直坠落的方块砸起了一点水花,柯南看着洁白的糖缓缓融化沉没,总觉得它在隐喻自己现在脆弱的伪装。 “高中生,侦探,东京的高中生侦探……”唐泽又捏住一颗方糖悬在杯子上,侧头做出思考的样子,慢慢说道,“嗯,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最近行踪成谜的东京高中生侦探——” 轻轻的“噗通”声,唐泽手指一松,这块方糖也掉进了咖啡。 柯南缓缓朝后挪着,把背贴在座椅的椅背上,不知道是想远离说着可怕台词的唐泽,还是想给自己一点物理上的支撑。 点到即止,唐泽把已经到嘴边的名字重新咽回去,没有再继续自己的逻辑链说明。 他眨眨右眼,端起被他放糖放得甜滋滋的咖啡喝一口。 他重新放下瓷杯时,杯底与底盘撞出了清脆的“啪嗒”声,像是棋子重重敲在棋盘上。 “Checkmate.”唐泽总结道。 第二十二章柯南,你也不想你的秘密被毛利同学知道吧 装完杯的唐泽心情不错,就着柯南凝重的表情喝起了咖啡。 真不错,终于喝到咖啡了。 一个寄宿在咖啡馆的人,住了这么些天一杯咖啡都没喝到,这真的河狸吗?安室透用“小孩子少喝咖啡好好睡觉”为理由,只肯给他做热可可。 哼,无所谓,不给他做他自己出来喝! 唐泽的愉快恰咖在柯南眼中,就成了颇具反派色彩的气定神闲,这让他皱紧了眉头,露出了更不符合现在年龄的表情:“这种无稽之谈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的。” “确实,以上全部是我个人的猜测,我没有证据。不过我想,一定有人对我的这个猜测有兴趣吧?”唐泽说着险恶的台词,像個在对正义主角威逼利诱的反派,手则伸向柯南面前一口也没动过的黑森林蛋糕,“你不吃吗?那给我吧。” 柯南暗自咬牙。一听唐泽的意思,他就是在说小兰…… 可恶,回去立刻给博士打电话,严厉谴责他的品控不严! 锅自然不是黑科技发明家阿笠博士的,唐泽可不是随便碰瓷的,他是有备而来,在自己的四次元口袋里翻找许久,找到了几个皮质的臂环——或许是新岛真前辈的装备吧,此刻唐泽右手的上臂,校服外套下头,严严实实戴着一溜排六个臂环,活生生组成了一块皮甲。 没办法,唐泽实在不想挑战百试百灵的麻醉针,整部柯南只有辣个银发干部能吃一发麻醉而不倒,他自认没这个彪悍的参数,还是老老实实叠甲吧。 为裸露的后脖颈子准备的麻醉针,果然未能击穿他的装甲,唐泽从最开始就没晕过。 “谁说我不吃!”带着些赌气的意思,柯南按住面前的蛋糕,拿起叉子挖掉一个角塞进嘴里,“……所以,你是什么意思?事先声明,我现在这样也是发生了意外。” “不难发现。”唐泽笑眯眯地撑住下巴,“工藤新一,你是个很厉害的侦探,对吧?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你要做什么?”柯南用锐利明亮的眼神回视着唐泽仿佛反着光芒的蓝眼睛,总觉得有坑。 ……小兰还说唐泽性格温和好相处呢,这明明就是个很恶劣的家伙啊! “我会帮你保守身份的秘密,往后也可以帮你掩饰身份,伱看起来并不像当个小孩子,我也能尽力帮你找到变回去的办法。而作为交换……”唐泽收敛笑容,郑重其事地说,“你要接受我的委托,帮我调查一个案件的真相,找到和案件相关的所有人员。” 嘴里被柔软蛋糕塞满的柯南动了两下腮帮,这倒是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他一边咽下嘴中的食物一边含混地问:“什么案件?” “吃慢点,你要是喜欢可以再点一份。”看着两颊被塞得鼓囊囊的柯南,唐泽把果汁推到他手边,才指了指自己,“我的案件。” “咦?”柯南反应了几秒钟,才愕然地睁圆眼睛,听明白了唐泽的潜台词。 唐泽从通勤包里抽出一张纸,推到柯南面前:“我会整理一份我知道的全部信息交给你,对我来说这已经是一个死局,但工藤新一的话,也许有办法找到突破口,证明我的清白。” 柯南看向那份文件。 这赫然是唐泽的「保护观察处分书」。 “对哦,小兰说你是京都人,”唐泽毫无口音的口语让柯南几乎没意识到面前这是一个关西人,“你并不是转学过来的,你是……” “过来接受缓刑的。”唐泽接过他的话,慢慢将忧郁的表情加载好,“我是重伤害罪的前科犯。” 柯南反射性地皱眉。 唐泽或许性格确实恶劣了一点,有些腹黑,但怎么看也不像会犯下暴力恶性案件的人,正相反,面对一些人的时候唐泽甚至是畏缩怯懦的,比如咖啡馆的服务员安室透。 ……这么说来,他怕的可能不是安室透,而是少年犯的监督者。连起来了,都连起来了。 逻辑理顺的柯南恍然大悟,又伸手拿过那张处分书通读了一遍。“是很奇怪,这张通知上连案件的大概性质都没有写,也没有签发检察官的个人签名……” “我被诬告了,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整个案件全程都在京都处理,现在没有审查官员的允许我根本无法离开东京的,说来可笑,其实到现在我连原告的名字都不知道,根本无法翻案。”唐泽把文件收回包里,认真地看向柯南,“但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会有办法的,对吧?” 柯南的眉头没有放松,他眼神锐利地盯着唐泽:“你的意思是说,警察,甚至检察官,都被牵扯进去了吗?” “所以我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唐泽又开始释放那种心态很差他快黑化的阴暗状态,用轻柔的嗓音幽幽地说,“我是这个无可救药的系统的受害者,我只能祈祷,这个系统之外的人能拯救我了。” “……你刚才说了,会帮我打掩护的对吧。”柯南撇过头,不让唐泽看见自己面带担忧的样子,唐泽说的没错,他的演技很不好,根本掩饰不住情绪,“仔细想想,能有个住在楼下的帮手也不错,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学生太麻烦了。” 唐泽对法制明显已经失去了信任,这是已经被逼迫到边缘的危险状态,追寻正义的侦探无法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人在眼前坠落。 “所以你要接受我的委托么?”唐泽收回一部分马上要去报复社会似的黑化状态,用漫画镜头描述,大概叫眼睛里重新有了高光。 “……再点一个戚风蛋糕。”柯南咬住叉子,故作不满,“这个太甜了。” 唐泽笑起来,朝小小侦探伸出手:“那么,成交。” 「吾即汝……汝即吾……」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契即所谓,」 「破枷锁以求自由之翼也」 「吾,死神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等、等一下!塔罗牌真就死神是什么意思啊?! 唐泽颤抖着想尔康手。 可惜里昂理都没理他的瞳孔地震,界面随着破裂声,啪叽拍在他面前。 【cooperation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 【阿尔卡纳死神 rank1】 【身体虽然变小,头脑依然灵活,无所不知的名侦探,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久等了,姗姗来迟的开场白! ……你问他本人?如果对这位世界主角的传奇光环没有了解,还需要特别说明,那我建议你趁早/remake,活不过三集的。】 【习得能力“气息隐藏 lv1”】 第二十三章有良心的人要怎么和我斗 虽然给的塔罗牌有一种钦定的感觉,虽然给的能力也很怪,但不管怎么说,唐泽这次的计划算是大获成功。 没有继续在外头耽搁,他给柯南打包了两份戚风蛋糕,姑且当作他被自己套路的赔礼,就送小侦探回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四点放的学,在美术馆被命案耽误到五点多,再不把小学生送回家要被说带坏小孩了。 “唐泽,可以这样叫你吗?”虽说这两个小时的经历坎坷跌宕,马甲随便就碎了一地的体验给了柯南不小打击,但现在走在唐泽身边,他又觉得,有个对他真身知根知底的同龄人也是不错的事。 这数日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很漫长,但距离他在游乐园遭遇黑衣人袭击,变成小孩子也没有很久。 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又得适应身份的变化,又得想办法瞒住小兰和毛利叔叔,他真的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就像唐泽说的,他的演技一点都不好,然而却不得不一直编造谎言,这让他压力倍增,却又没地方排解。 像此刻这样,能用真实的状态说话,这让柯南感到放松。 “当然可以,柯南君。”唐泽给自己新晋的大腿,啊不,协助人捧着场。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变小吗?你都没有问过我。” “不用问也知道是很麻烦的情况,我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别对帮不上忙的部分好奇了,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唐泽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其实也不用问,等到无所不知的侦探同学着手调查唐泽昭的案子,他自然会发现黑衣组织的痕迹,该说的一句也跑不了,“比起这個,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跑到毛利同学家里。铃木同学说,你们俩是青梅竹马,所以她和她爸爸肯定知道你小时候长相,她对伱也很熟悉,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柯南推了一下眼镜,想起阿笠博士提议的计划,没甚底气地说:“嗯……是有人建议我,我可以让毛利叔叔成为名侦探,然后等他足够有名,就可以借助他的渠道找到谋害我的那伙人……” 柯南的声音在唐泽无言又同情的眼神中越说越小。 “不行吗,这个计划?”柯南很小声地问。 唐泽高情商地说:“富有想象力,是个会有人愿意掏钱听的故事。” 被这样暗暗阴阳了一句,柯南终于有唐泽是个京都人的实感了。他尴尬地挠挠鬓角:“还是有可行性的吧?就像今天这样……啊今天是失误,但我成功让毛利叔叔破了几个案子了,已经开始有一定名气了。” 唐泽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右胳膊:“你如果坚持想尝试这个方法,我也没有立场反对。不过下次,你要是想让我配合就直接说,我可不想冷不丁挨一针麻醉剂。” “啊哈哈哈……”干笑几声,柯南觉得唐泽现在脑子里转悠的想法铁定不太礼貌,于是转移话题道,“毛利叔叔成了名侦探对你也是好事吧?你的案子也是需要有渠道调查的。” “难说。”唐泽委婉地表明了态度,“非要说有什么优点的话,我不用出面倒是个好事。我的身份很尴尬,如果我以出风头的方法参与进案件,幕后黑手是不会放任的。高调对我来说很危险,而且我还是个少年犯,这点一旦暴露,媒体也会穷追猛打……” 柯南想起之前在美术馆,唐泽凑到目暮警官身边,希望他不要对外提起的场景,了然点头。 天边落日映射得云层一片火红,黄昏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让柯南想起自己被毛利兰牵着,走向她家的那天。 当时的他是什么心情呢? “不要太悲观,唐泽。”柯南抬高手,只能够到唐泽的胳膊肘,还是安抚般拍了拍他,“还活着就有希望,处境再糟糕,也不要放弃啊。” 唐泽低下头看看这个努力想表达同病相怜心态的小朋友,拍拍他的肩膀作为回应。 此刻唐泽心里却是在想,走快点吧,赶快送他回去,这小破孩子没有一点保密意识,鬼知道他背后啥时候又刷新赤井秀一或者安室透了,要捂住你脆弱的马甲啊柯南同学。 完全没对上电波的两个人,以相谈甚欢的状态走在橘红的夕阳里,气氛和谐。 ———— 晚回家的唐泽走进咖啡馆,还没放下包就被监护人拉住,转了一圈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安室先生……”唐泽哭笑不得,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只是放学被同学约去了美术馆,不会遇到袭击的。” 确认唐泽没有添新伤的安室透放过被盘了一圈的高中生,走回吧台里:“然后就遇上了命案?” 唐泽无辜地摊手,:“是啊,我们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被警方留下来协助办案了,所以才回来晚了,真的没遇上其他麻烦。” 安室透想起这事,更觉头痛:“你不会,是觉得毛利先生那样的侦探很酷,也想当个侦探过过瘾吧?” 消息渠道四通八达的情报人员安室透,自然是知道唐泽在这个案子里扮演的真正角色的,警方基本被凶手的障眼法糊弄住了,正要抓捕被污蔑的替罪羊,而一旦真凶离开了现场,他就可以处理掉藏在身上的笔,想再找到证据锁定凶手就很困难了。 作为降谷零的他,看见深受诬告折磨的唐泽,选择了替他人洗清冤罪,成为那个拉别人一把的角色,他是非常欣慰的。 唐泽表现出的对司法的失望,没有被催化成冷漠和戾气,淋过雨,甚至现在仍在瓢泼大雨里的他,愿意为其他人撑伞,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 但另一方面,安室透也知道,唐泽处境危险。 如果他像那些侦探一样,在媒体上抛头露面,为了阻止唐泽受到更多关注,导致计划发生变故,组织会选择什么样的处理方法,安室透也拿不准。 “不可能吧?侦探什么的。”唐泽揣摩了一会儿,觉得他这番话还是降谷零的成分更多,遂道,“我的身份不适合曝光,到时候让民众知道,案件的关键线索是一个罪犯提供的,那他们反而会质疑结论的正确性……我只是想帮忙,并不是想添乱,放心吧安室先生,我已经拜托过办案的警官不要透露了。” 就他身上这个冤案,那简直是一把尖刀,专捅有良心的红方人士,像有buff一样,只要往脑袋上一贴,唐泽就能站在道德高地随地大小便。 安室透就像几分钟前的柯南那样,也被一口噎住,只好也伸手安抚性地拍拍唐泽的肩膀。 真是好使。唐泽感叹,并良心丝毫不痛,表示下次还敢。 等他以“不让其他人遭受和我一样的苦难”这种理由,多参与几次案件,那他的人设就会无懈可击。 一个被暴力伤害到自闭,对社会失去信任的少年,却能出于朴素的正义感和强大的同理心,向每个和自己一样不幸的人伸手,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圣人! 第二十四章柯南唐泽救我 晚上,坐在床边的唐泽拿着写满名字的手帐本,把“江户川柯南”划掉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自己行为像个正拿着名单挨个杀人的杀手。 好怪,但还挺带感。唐泽拿着本子摆了会儿造型,才把它塞进了道具栏。 这种写满剧透的东西可不能放在外面,万一给安室透找到,翻开一看,哇!降谷零!那就真是百口莫辩了。 “第二個coop了,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柯南鬼鬼祟祟给个气息隐藏,”唐泽抱起棉被把自己裹住,嘴里嘟嘟囔囔,“总比没有好,这个技能或许可以拿来速攻殿堂,也蛮好的。” 把自己团一团裹好,唐泽闭眼飞快坠入梦境,在蓝汪汪的酒吧里醒来。 “欢迎光临。”里昂照例站在吧台里擦着杯子,今天的区别是比之前稍稍热情一点,好歹朝唐泽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熟悉起来以后里昂都是保持爱理不理的损友状的,很少再像头一天那样客气。 “你今天态度挺好的啊,有什么好事吗?”唐泽熟门熟路地坐好,很快就注意到了不同之处,“嗯?上新了!” 原本里昂身后的酒柜只有几瓶波本威士忌,虽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拿了还会刷,但始终只有那么几瓶摆在那里,现在,架子的第一排又多了几个瓶子,唐泽不需要认真看标牌,也知道那是什么酒。 黑麦威士忌! 只有可能是这个酒,虽然没有正式打照面,今天唐泽还是远远看到了一眼赤井秀一,没想到这样也算点亮成就,这让他有点惊喜。 “只要见到人就算吗?不认识也没关系?”唐泽拿起一杯里昂倒来的黑麦威士忌,抿了一口,“那还挺不错啊……” 有别于醇厚的波本威士忌,浓郁到有些呛喉的黑麦威士忌让唐泽感觉很合适新鲜。不知道酒多了以后里昂能不能调鸡尾酒…… 如果点亮酒厂菜单要求这么宽泛,那他就有点想法了!要知道好些个酒厂代号成员都死的飞快,留给他打卡的时间并不长。 “毕竟彩蛋设计得太难就失去乐趣了。”里昂耸肩,也开始给自己倒酒。 “今天遇到的那个人,果然是赤井秀一,他还去黑麦威士忌,那看来剧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唐泽拿着杯子晃悠,思绪开始发散,“不知道赤井秀一会吐出来什么能力啊……” 嗨呀,这万一要是直接给了个狙击,那多不好意思啊! 唐泽美滋滋地规划起新的套路计划,梦里还真是啥都有! ———— 第二天的唐泽是含笑醒来的。 幸亏安室透没在他屋里装监控,否则光今天他这个脸带红光,笑容诡异的醒来姿势,就足够安室透把唐泽拖去心疗科做检查,怪变态的。 养成良好习惯的唐泽起床前先拿起了手机,看日历。 很好,休息日。 这做一休一的高中生涯,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唐泽懒洋洋地抱住被子,翻身准备再睡会儿回笼觉。 道理他都明白,他的意识在酒吧里,身体还是得到了充分休息的,但是精神上总有一种没睡多久的空虚感,他觉得该纯粹地再睡一会儿,否则总感觉通宵了。 刚闭上眼,手机传来叮叮咚咚的提示音,有新邮件。 “嗯?”唐泽睁开一只眼,瞟向手机,对这串音效感到陌生。 谁让他到了东京后加过的联系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少有互发信息的时候。唐泽把枕头边的手机再次摁亮。 “救命!!!速来!!!”点开邮件,连串的感叹号就吵到了唐泽眼睛,他一看收件人,“江户川柯南”。 “天哪……”唐泽一手盖住眼睛,莫名觉得亏。 他们是不是昨天刚达成交易来着?怎么连个铺垫都不给,第二天就要上岗工作了呢?真是没有一个技能,是白拿的…… 内心吐槽归吐槽,唐泽还是老老实实起床换衣服去了。 既然没有写地点,那柯南说的就是楼上的事务所,显然他是不可能在事务所出啥事的,所以大概是需要他帮忙救场。 唐泽认命的把那把来自丸传次郎的金扇取出来,拿盒子装好,抱着它作为借口和榎本梓说了声要去楼上送点谢礼,就离开咖啡馆,朝楼上走去。 毛利侦探事务所在二楼,毛利父女和柯南则住在三楼的民居,此时时间还很早,事务所并没有营业,楼梯间里站着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正犹犹豫豫地提着包站在事务所的门口。 唐泽顺着楼梯间朝上望,就看见柯南站在二楼和三楼中间的阶梯上,鬼鬼祟祟地扒着扶手露出一只眼睛,表情僵硬地盯着女孩不动,直到看到唐泽出现在楼下,才终于放心了似的跑下来。 “拜托你想办法把她引走,”柯南靠近唐泽低声说,语气很急切,充满“救我狗命”的急迫感,“再过十几分钟,毛利大叔就要下来开门了!” 转过头,柯南又灿烂一笑,用孩子的天真口吻对女生说:“大姐姐,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哥哥!他很厉害的,和新一哥哥一样厉害哦,也是新一哥哥的好朋友!他一定知道在哪能找到的!” 本就徘徊不定该不该进事务所的女孩闻言眼前一亮,她小步跑下楼梯,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唐泽:“这就是我想要找的人,工藤新一……你认识工藤新一,对吗?” “对,我们是同班同学,请问你找工藤他是想……?”唐泽接过那张照片,照片里是穿着帝丹校服的工藤新一走在放学的人流中,用略感惊讶的表情看着镜头,似乎是惊诧于被人抓拍。 唐泽挑眉,立刻有了联想,他感觉他知道这是哪个案子了……想着想着,他瞄了眼如临大敌死死盯着女生的柯南,明白他求助的理由了。 “我正在找他,他突然间失踪了,联系不上人,也没到学校上课,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女孩子紧张地用手指捏着百褶裙的裙边,低头不敢看唐泽。“我想见他一面,我、我是他的恋人!” 第二十五章可惜,看不见一脚一个防盗门了 唐泽接过女孩手里的照片,拿眼角瞄了下频频朝楼上张望的柯南。 “我不是,我没有!”柯南瞪大眼睛做着嘴型。 唐泽还是用谴责渣男的目光看了他几秒,等到柯南急的额角冒汗才不再逗他,朝楼下摆摆手:“我好像没听他提起过自己谈恋爱了呢……你先到楼下店里坐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问他一下。对了,柯南,这个。” 唐泽把怀里装在礼物盒中的扇子递过去,指指事务所:“这个礼物你帮我转交给毛利小姐吧,今天还要陪你去买书呢,送完东西店里见。” 柯南听懂他的暗示,眼前一亮,接过唐泽的盒子大声应了句“好!”,抱着盒子逃也似的跑上去了。 唐泽面带微笑,绅士地示意女士先请,跟在女孩子身后走下楼梯。 听见这個姑娘自称工藤新一的女友,唐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个名叫赤木英雄的足球运动员的弟弟遭遇了绑架案,犯人威胁赤木英雄要求他踢假球,输掉接下来的比赛,如果他们报警或者找侦探帮忙,就直接撕票。 不敢惊动犯人,但又想找到人帮忙救出孩子,这个女孩于是拿着工藤新一的照片,自称他的女友,到他经常去的地方找人,试图让工藤新一得知消息联系她,这样就有办法向他求助。 在冥冥天意的作用中,她一下就捅到了要害,直接点爆了好些天见不到人内心暗自焦躁的毛利兰,醋意迸发的毛利兰为了追杀,哦不,寻找工藤新一,还表演了一出一脚连门带框踢爆防盗门的绝学。 又没出人命,除了倒霉的门,别的也没受到伤害,要不是柯南找过来帮忙,唐泽还挺期待这出好戏的。 两个人在咖啡馆外的桌椅上坐下,唐泽一边等柯南下来汇合,一边和女生搭话:“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我先给他写封信息。”说完拿出手机作势发邮件。 “我,我叫赤木量子。”赤木量子底气不足地垂着头,“额,我和他恋爱有一阵子了……你能联系到他对吗?能拜托你叫他和我见一面吗?” 遇上唐泽,赤木量子也松了一口气,她不确定犯人会不会连她一起监视,她也没想到打听到的工藤新一出没地包括一家侦探事务所,万一犯人认为她是在找这家事务所求助,后果不堪设想。 “赤木量子……看校服,伱不是帝丹的学生呢,你是怎么认识工藤君的?”唐泽在手机上敲着字,状似随意地继续聊天。 “我是米花高中的一年级生,嗯,我们也是偶然相遇的……”赤木量子紧张地盯着唐泽的手机,说的磕磕绊绊,“你就告诉他,我有急事要找他。” “嗯,我给他发过去了。”唐泽点下发送键,把编辑的内容发给柯南,上书:“这个女孩子叫赤木量子,我想她是遇到麻烦了,人身威胁之类的,很急迫的样子,快点下来。” 没过两秒,那边的回复就到了。 “他说他知道了,会尽快赶过来。”话音刚落,楼梯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背着小包急匆匆冲下来的柯南倒腾着小短腿,跑到唐泽身边。 唐泽顺势揉了揉柯南的头,在他敢怒不敢言的瞪视下起身,对赤木量子说:“好啦,我等的人到了。你是要在这里等人,还是想和我们一起走走?” 明媚的阳光将唐泽的蓝眼睛映成了晴空的蔚蓝色,浅色的瞳仁让他的眼神有种穿透力,在他洞明般的注视中,赤木量子收紧双手,直觉唐泽猜出了什么,或者收到的邮件里写了什么…… 刚刚的小朋友说的没错,工藤新一的朋友,果然也很厉害。 她咬咬牙,站起身朝唐泽鞠躬:“那就拜托你了。” 暂时不明情况的柯南左看看右看看,只能拽住了唐泽的袖口,像个挂件一样跟着两个人离开。 “诶,唐泽君不赖吗。”隔着落地窗看见唐泽和长相可爱的赤木量子走远,榎本梓露出暧昧的笑容,“转来没几天,就认识了很可爱的女生呢。” “是啊,交到朋友了呢。”安室透朝着三个人的背影挑挑眉,视线却是放在矮小的柯南身上的。 他倒不认为唐泽是喜欢勾搭异性的人,尤其他被少年犯的身份所困,除了主动搭讪过来的铃木园子以及她顺便带上的毛利兰,唐泽从不主动和人交流,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和楼上的小孩混熟。 也许唐泽意外地是招孩子喜欢的人? 想了想,安室透打消了跟踪的念头。 虽然莱伊那个混蛋肯定在周边转悠,但唐泽只要没落单,他也不敢随便出手,容易把事闹大。 啧,而且他还有新的工作没做完,他得收集昨天唐泽参与的案件的新闻,确保唐泽没有被任何报道提及。 自从来了这咖啡馆,工作是越来越多了…… ———— “到底出什么事了,赤木量子小姐?”与她并肩走在路上,唐泽轻声问道,“你连工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工藤也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你,他不是那么不负责的人。你大概并不认识他吧?” 拽着唐泽风衣袖子的柯南一愣,略微感动地看向唐泽,没想到他对自己评价还挺高的。 别闹,这是推理,没在夸你。唐泽无言地抬手弹了一下他脑壳。 赤木量子看看左右,确定不会有其他人听见,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眼眶蓄起泪水:“您请跟我来,我、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我只是很着急,比赛已经开始了,我想拜托你,还有工藤新一,拜托你们救救小守,帮帮英雄!” 赤木量子带着他们朝赤木家的方向出发,从通勤包里翻出了一封信。 「你弟弟在手上 想让他平安回家的话,就必须输掉这场比赛 不准故意缺席,也不准通知警方或者私家侦探 否则你弟弟就小命不保了」 “我早上去给小守做饭,却发现小守不在家里,然后我就看见了这封传真。”赤木量子强忍泪意,颤抖着说,“小守的哥哥是赤木英雄……” “赤木英雄!”球迷柯南立刻有了反馈,“那个东京青山队的‘神腿阿雄’吗?” 第二十六章不,防——盗——门—— “是的,就是他!”赤木量子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眼泪挂在了睫毛上,“比赛已经开始一个小时了,如果不能快点找到小守……万一……” 自然而然地垂下了手,让海拔很低的柯南也看见了他手里的信,唐泽跟着赤木量子走到了赤木家所在的公寓楼。 “这是小守留下的字条……”赤木量子从传真机边拿起形状不规则的小纸条,“早上进门就放在餐桌上,球赛,球赛已经开始了……” 唐泽接过纸条,状似思考的沉吟片刻,折回身按开了电视机。 体育频道正在直播的正是东京青山队的比赛,唐泽看了一眼比赛时间,低声道:“那我们还有半小时的时间。赤木小姐,我能在屋子里检查一下吗?” 赤木量子的目光凝在屏幕中的赤木英雄脸上,解说正滔滔不绝地夸赞着“神腿阿雄”的战绩,赤木英雄本人却神情凝重眉头紧皱,他上半场一不留神,还是踢进了一个球,此刻大概也在担心自己不知所踪的弟弟会因此受到伤害。 “嗯,只要能帮得上忙的话。”赤木量子担忧地看着电视上的比分,也没在意唐泽领着一个小学生一起去搜查的举动。 两個人很快找到了赤木守被犯人翻得一片狼藉的卧室,唐泽默默把手里的纸条递给柯南,拍了拍他的背。 “咦?”柯南刚要认真观察纸条,就见唐泽把他往卧室中央一推,一副“你加油”的样子,“你要我一个人来检查吗?” 唐泽两手一摊,随意地靠在门前:“你是侦探,我只是来帮倒霉侦探打掩护的无辜邻居,当然是你来了。求助人不惜要和你假装情侣,就为了找工藤新一帮忙,这是多真挚的信任啊,不要辜负人家的一片诚心。”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家伙很喜欢看自己笑话……柯南用半月眼斜了唐泽一会儿,才继续查看。 唐泽饶有兴趣地观察柯南的小圆脸上不停出现各种不符合年龄的表情,熟练地挂机走神。 嗨呀,没有小兰来迫害一波,总觉得亏了张门票,这个案子其实没太花里胡哨,推动案情全靠毛利兰一手醋力发动机,把柯南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缺了这一段有点没内味。 他要不要改天上学的时候,装作说漏嘴提一提“工藤新一的女朋友来找他”这个故事呢? 哎,有点容易暴露,毕竟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柯南就是他,会被柯南找后账,算了。 不过没事,拱火的机会还多的是,毛利兰怀疑柯南的情况是会反复发作的。 旁边,认真调查的柯南已经搜出了空盒,在乱糟糟的杂物中试图找到失踪的游戏卡带,嘴中说着:“别在那边傻站着了,过来帮我找找这盘游戏。” 唐泽叹气,没往堆陈小山的东西那走,走到插着游戏主机的电视面前打开电源,敷衍地指了一下:“这里插着一盘卡带,是这个吗?” 柯南怀疑这个家伙在消极怠工,边走边叹气:“你认真看一下包装封面啊,这不是有名字吗,根本不……” 走近的他脚步一顿,视线停留在启动之后的游戏存档界面,上头有角色的等级职业和姓名,勇者的名字正是“守”的片假名,其他几个则是“英雄”“量子”和—— “直树!”柯南一下扑到电视画面上,看着最后一个字,又拿出纸条再次比对,“这个纸条的意思!不是‘哥哥帮小守活下来’,前后被撕掉了,他指的是游戏角色!他是说‘直树哥哥’要帮他游戏里的‘小守’活,的意思。” “直树,直树……今年和赤木英雄一起进入球队的搭档,就叫上村直树!”柯南猛地看向唐泽。 唐泽配合地摆了个侦探经典的摸下巴姿势:“看来带走赤木守的人,就是这个家伙了。” 两人对视着,都点了点头,在客厅找到双手合十盯着比赛的赤木量子。 “赤木小姐,伱认识一个叫上村直树的人吗?”唐泽敬业地扮演着传话筒。 “认识,他是英雄的好朋友,就住在对面公寓的六楼,”赤木量子勉强把视线从屏幕挪开,回答道,“他经常来陪小守打游戏,对电玩很擅长。” 说着说着,赤木量子脸色渐渐僵硬,显然明白了唐泽的潜台词。 “那我们要尽快了。”唐泽笑了笑,把跟出来的柯南往胳膊下一夹,像拎着只猫一样挂在手臂上,“可不能让犯人毁掉‘神腿阿雄’的辉煌战绩。” 说完,他一手把赤木量子扯起来,一手挂着懵逼的柯南,冲出了屋子,还没忘记用脚后跟把赤木家的大门合上。 “等一下——” “唐泽!” 两个人的抗议完全被跑起来的唐泽无视了。 从安室透那白嫖来的自由搏击,虽然在战斗中表现出了优秀的灵活性和攻击力,但在现实里到底能达成什么样的效果还有待考证。 身体素质倒是真的提高了,能让唐泽做到扯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类全速奔跑这种事。 既然毛利兰没机会踹门了,那…… 只用了两三分钟就跑到了对面六楼,唐泽把颠得发晕的柯南放下来,示意气喘吁吁的赤木量子去叫门。 赤木量子敬佩地看了看唐泽并不健壮的身材,感慨了一句人不可貌相,就上前暗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接连两三声的铃响后,门旁的对讲机才传出了一道男声:“请问是哪位?” “是我,量子!”赤木量子扒住对讲机高声回答。 对面的人沉默了两秒,口气轻松地继续说:“是量子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有急事,总之,开一下门吧直树!” 对讲机挂断了,过了好一会儿,焦躁的赤木量子都快伸手试图拍门了,门锁才转动了一下,拉开了一条缝。 门上挂着门链!柯南皱眉。 “怎么了?”从拉开的缝隙里露出一张长脸,他狐疑地看看柯南,又看向赤木量子。 因为角度原因,上村直树没看见另一侧的唐泽,只有一个女高中生和小孩,这让他略感放松。 “能不能让我进去一下!”赤木量子扑上去试图挤开只有两只手掌宽的门缝,“对不起,但是能不能开一下门!” “啊,不、不太方便,我女朋友在里面呢……”上村直树心里一紧,干笑了两声。 赤木量子咬咬牙,朝着门内大喊:“小守!小守!你在里头吗!回答我!” “喂,你差不多一点……”推了一下门没把往里挤的赤木量子推远,上村直树脸上带出了一点戾气。 “量子小姐。”一只手搭在了激动的赤木量子肩头,将她从门边拉开,“退后一点。” “?”赤木量子诧异地回头。 “?”表情严肃的柯南奇怪地抬头,却看见唐泽吐了口气,架起了胳膊。 等、等等,难道,唐泽他也—— 幼驯染过往的一幕幕战绩从眼前飘过,柯南瞳孔震动。怎么回事,全世界只有工藤新一没学过体术是吗?如果唐泽听到他的心理活动,大概会回答他,是的没错,红方就你最菜了。 唐泽蓄满力量,抬腿一脚踹在了面前的大门上。 “砰——”地一声巨响,整扇防盗门从合页初齐根裂开,在这股力量面前门链脆弱地像一根发丝,一下绷断。 贴在门后的上村直树随着这块金属一起倒飞出去,重重被压在地上。 “呼——”唐泽伸头看看战果。 门没太变形,只有中间略微凹陷,门框也没被干碎,但是确实整个踢飞了。唐泽做着评估,并给自己的武力值进行了简单的定性——半步毛利兰。 不错,够用了。唐泽满意地点头。 第二十七章柯南总觉得一不小心他就会黑化了 不仅门外的赤木量子和柯南被这一脚震住,原本正拿着手柄兴高采烈打电动的小孩也被这动静吓到,从屋里探出头呆呆看着门外。 “量子姐姐?”赤木守疑惑地喊了一声。 “啊!小守!”赤木量子回过神,一脚踩过压着上村直树的门板,不顾他发出的痛叫,冲进了屋里一把搂住了小男孩,“你吓坏我了,你怎么能随便跑出来玩呢!” “我有留字条啊,今天学校校庆放假,直树哥哥说带我来……”赤木守说到这里,兴高采烈地指着面前的电视机,“你看,直树哥哥帮我打通这关了!我们班还没有人通关呢!” 丝毫不知自己被绑架了几个小时的赤木守兴致高昂,柯南叹了口气,走到倒在地上抽抽的上村直树身边,扒拉了一下:“看起来还活着呢……” 唐泽若无其事地把门板搬开,确认人一时半会儿动不了,提醒抱着赤木守快要落泪的赤木量子:“你可以打电话给小守的哥哥了,我猜这个人原本也没想伤害他。” 很快,被教练叫到场边的赤木英雄就得知了弟弟平安的消息。 客厅里的电视同样在直播着球赛,显然上村直树一直在关注着球赛的进程。 失去了约束的赤木英雄如猛虎出闸,在现场球迷的一片雀跃欢呼声中连进两球。 在场的解说激动的声音都快劈叉了,在震天的呐喊中声嘶力竭地大喊:“3比1!神腿阿雄的神威横扫球场!他终于发挥出了神射的威力!加上上半场那神来一笔的妙传助攻!这就是东京青山队的「神腿阿雄」!赤木英雄!闪耀的足球天才!” “哼,天才……”被唐泽拖进客厅的上村直树冷哼了一声,“是啊,他永远都是天才,我是只知道努力毫无天赋的笨蛋……” 几人扭头看着被拍得只能坐在地板上,抱着右腿石膏的上村直树。面对这些视线,上村直树也不再遮掩心中的怨气,恨声道:“明明在高中校队,我们俩的成绩差不多,他的人气和签约费都远比我要高,我不甘心。自从进入青山队,我夜以继日地刻苦练习,就是为了超越他,为了证明我比他强!好不容易,我终于要追上他了……” “结果他就在一次训练赛里,把我的右小腿骨踢碎了!我会错过一整个赛季,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水平!”上村直树愤怒地砸了一下自己包着石膏的右膝盖,“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哈哈,‘黄金双子星’……那個小子,你说的没错,我没有打算伤害小守,我只是想让那个天才小子明白一下,他不会永远都赢下去的!世界不是永远如他所愿的!” 柯南面色严肃,露出了标准的听犯人心路历程的神色。 “量子,报警吧。通知警方来把我带走。”发泄完怨愤的上村直树平静下来,注视着镜头里和队员抱成一团的赤木英雄,“英雄如果知道是我做的,想必会很吃惊吧……” “‘英雄你这场比赛,最想把胜利的消息和谁分享呢?’”屏幕里进行赛后访问的记者把话筒递到给队伍带来的胜利的赤木英雄嘴边。 “‘啊,我想告诉量子小姐和弟弟,还有……最好的搭档和对手,上村直树。’”赤木英雄有些不好意思地蹭蹭汗涔涔的脸颊,“‘他因为伤情缺席了比赛,我一直在想,如果他在的话我们一定会豪取更多得分吧?’” 唐泽从沙发上站起身,没再去看震撼的上村直树,一伸手把柯南拽到身边:“走了柯南,没我们什么事了。”然后他挑眉揶揄地看着“赤木”量子,说,“量子小姐,我猜伱并不姓赤木吧?易姓这种事,还是要等结婚后再考虑哦?” “啊!”赤木量子被他说的一跳,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电视中,赤木英雄爽朗地笑着,朝镜头挥舞拳头:“快点好起来,我在赛场上等着你呢,直树!” 柯南一步三回头地被唐泽朝外拉着走,看着伏倒在地泪流满面,嘴里说着“笨蛋,白痴……”的上村直树,犹豫地问:“真的不需要报警吗?” 唐泽耸耸肩:“反正也没人真的受到伤害,让受害人们决定吧,报不报警都是他们自己的想法,我不是追求程序正义的类型,抱歉了小侦探。” 柯南张嘴想要反驳,想起唐泽被诬陷的事实,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快点走啦,”唐泽一把拎起磨磨蹭蹭的柯南,“再不快跑人家反应过来,要我们赔门怎么办?” 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问题吗?柯南眉头直跳地被唐泽夹着下了楼。 “放我下来啦!”柯南挣扎着从唐泽手上逃脱落地,“我只是看起来是小孩子,你不要真把我当小学生啊!” “这样比较方便而已啦……”唐泽咳嗽两声压住笑意,转移开话题,“你好像很诧异我不去报警的事。” “很少会有侦探像这样做吧?”柯南两手交叉垫在脑后,跟着唐泽朝大街上走去。 “这就得看个人的观念了。”唐泽两手朝兜里一插,“我住的咖啡馆,名字叫‘波罗’,你应该知道这也是一个著名的侦探形象吧?” “赫尔克里·波洛?”推理小说迷柯南当然知道这个经典人物。 唐泽点头:“对,你肯定看过著名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吧?你对它的结局如何评价?” 《东方快车谋杀案》是阿加莎的经典作品,在此作中阿加莎开创性地设计出了所有嫌疑人各自完成了凶案的一环,所有人都是凶手的凶杀案。这是一场受害者们向法律没能制裁的匪徒进行报复的血亲复仇,所以查明了来龙去脉的波洛放弃了揭露真相,放过了凶手们。 柯南张了张嘴,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危险,唐泽似乎是在暗示,他是个像波洛一样只在乎真相和结果正义的侦探,这样的侦探当然也是侦探。他考虑了片刻,才慎重地说:“我不完全反对波洛那样的选择,但用个人的标准给正义做定义,也是一种枉顾正义的傲慢。” 唐泽自然不是没事干找柯南聊人生观价值观的,他是在打预防针。 接下来柯南的周围还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各种案子,有些唐泽可以用心之怪盗的办法制止,有些依靠剧透之力也能及时喊停,但不可避免的,其中会有唐泽无法阻止或不想阻止的谋杀案,提前让柯南有个心理准备,可以避免未来的很多争论。 唐泽想了想,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翻拍《东方快车谋杀案》的电影版,还是稍微改了一下电影台词,道:“我意识到正义的天平无法永远维持平衡,我在学着与不平衡共存。” 第二十八章柯南也不一定,好像真是好人 唐泽这话其实挺谜语人的,多少沾点欠揍。 不过柯南他爸工藤优作就是谜语人中的顶级选手,突出一个含糊其辞,常年不讲人话,柯南对这种谜语人风格适应良好,脑内很快对这句话给出了几种解读思路。 “是因为你的案子吗?”柯南很快联想成功,并觉得唐泽的意思是说在他身上,司法的正义失效了,于是顺势询问起案件信息,试图找到一点劝人回头的思路,“你还没给我详细说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想整理成文件给你的,我最近一直在回想和思考细节,不过你有兴趣听我说也可以。”唐泽认真回忆了一会儿,先把最大的难点告诉了柯南,“我想你需要调查的东西非常多,因为我不知道原告是谁,不知道证人是谁,也不知道办理的警察和法官是谁。我是当事人,但可以说我对这个案子一无所知。” “……哈?”唐泽一句话就给柯南离谱住了。 唐泽摸摸下巴:“难以置信是吧?但我确实不知道。虽然我能大概给你描述他们的长相,但我猜作用不大。” 然后唐泽给他讲了案件的整个过程。 柯南听得眉头发抽。不过他低头看看唐泽的鞋子,唐泽今天穿着一双布质的板鞋,整個鞋柔软平滑,没一点攻击性的样子,但唐泽刚刚用它活活把几厘米厚的金属门踹凹了。 “伱的体术,我没看出来你学的什么方向,但是水平很不错的样子。你确定当时是推了一下,对方也只是擦破了额头吗?”他委婉地问。 就以唐泽这个力量,他踢门能踢一米远,踢人踢飞出去三四米应该是很轻松的…… “自由搏击。”唐泽话音刚落,就感觉柯南的眼神不太对劲,视线从他的脚挪到他的手上,意思大概是说那他手部力量岂不是比腿还大,他忍不住又补充道,“我当时还没学过自由搏击呢,或许力气有一些,但真没有造成伤害,他倒地之后还能站起来指着我骂呢……” 柯南勉强信任了他这个回答,又问了一句:“你学习自由搏击也没多久?看上去水平很不错。” “实战经验罢了。”唐泽对此早有预案,毫不慌张。 “你,经常打架?”柯南的思路又被他卡了壳。 “正相反,我过去是模范学生。”唐泽敲了下他的脑袋,“感觉你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东西……我在看守所呆了两个多月,要是没学好技巧,怕是已经被打死在里头了。” 这就是唐泽给他开挂嫖来的自由搏击准备的解释……这话是糊弄不到安室透的,只要他真的看唐泽动两次手,就会感到非常眼熟,所以唐泽在他面前需要装作柔弱的样子。 幸好跟踪他的那组是赤井秀一……这俩人绝不可能没事凑一起对信息,唐泽暴露概率很小。 柯南听到的却是更严重的问题:“你在监中被暴力审讯了?” “没有,我猜他们不会留下这种话柄,只是很巧合的每天都有小混混无赖和我关在一个囚室,又很巧合地和我发生冲突而已。”轻微的幻痛让唐泽下意识抚摸着肋骨。 原身最重的伤就是疑似肋骨产生了软骨挫伤,疼了半个月有余。 柯南捏住下巴沉思,那么唐泽对案情一无所知或许不是假的,这个案子从最终给出的手续和流程来看,除了是个冤案,除了从人证到物证全是伪造的,居然是较为符合程序正义的。 柯南:“……”完了,越听越觉得没立场劝唐泽别太偏激了,他大体上还算是个好人真是要感谢十几年来的良好教育背景。 “好啦,空口说空手想也没用,等你有渠道调查再考虑,说不定我还能回想起更多细节呢?”唐泽见小学生低着头沉默了整路,总感觉这样烧他脑细胞好像不利于身体发育,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好啦,去挑挑想要什么吧。” “诶?”回过神的柯南才发现唐泽把他带到了商店街的书店里,迟钝地想起,早上唐泽确实是用带他出去买书作为借口,把他从毛利家借出来的。 “说好了陪你买书的,去看看吧。”唐泽轻轻把柯南推向堆放着新书的展示柜。 柯南一抬头,正前方就是一本新上架的推理小说,他没忍住够住一本拿在手里,才反应过来地猛摇头:“不行不行,我现在身上没钱买书了。”说着还有些心酸。 变成小孩子之后,他不好在身上带太多现金,容易让人起疑,虽然他身上还有储蓄的钱,但总不能为了买本书,专门让唐泽带着他去银行…… “没事,我来付钱就好。”真的不差钱的唐泽大手一挥,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精装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全集》和《爱伦坡作品精选》,递给柯南。 光看两本书的厚度和装帧就知道价格不菲,柯南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这不太合适……” 说着他看见了两本书的封面,想起先前关于《东方快车谋杀案》的讨论,愣了愣神。 “既然用这个理由出门,不拿书回去会很奇怪吧?容易被当成找理由出来瞎玩。”唐泽无所谓地看看价签,把书塞在了小男孩怀里,“要是问就说这两本是我要买的,借给你看,这样下次也方便有理由出来。” 日本的书是很昂贵的,5%-15%的版税都能让作家赚得盆满钵满,唐泽严重怀疑日本作家地位高受尊重,不乏这是个高收入职业的原因。 但再贵能贵哪去呢?唐泽一晚上凹新面具都能凹出去一百来万円,几本书真心洒洒水,缺钱了,他可以去暴打阴影,哦不是,行侠仗义赚啊! 柯南愣愣地抱紧书,低头闻到扑鼻的墨香,有一点感动。 打从变小那天,他就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变成了没人权的小朋友,说话没人信,做事没人理,他好久没体验过被高中生当平等交流的朋友尊重的感觉了。唐泽居然还担心自己没带书回家会挨骂…… 而且……柯南认真看向三本书的价签,抱着书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他给的真的很多啊! 看来是他想多了,唐泽生活突遇变故,心态不佳也不奇怪,你看他又是帮忙破解命案,又是帮忙寻找失踪儿童,哪怕心理上有一些偏差,但确实还是个好人啊! 第二十九章泥头车来咯 “喂,小兰,是我……哎呀,我也知道很突然,但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坐在对面的唐泽无聊地用勺子兜着一块方糖,在咖啡里起起落落看它一圈圈变小,听柯南拿着变声器鬼鬼祟祟地打电话。 “对啊,案子目前还没有眉目,调查还要进行很久呢。”柯南说着,想起那两个神神秘秘的黑衣人,由衷叹气,“我也不能确定还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毛利兰在电话里又问了什么,柯南面色纠结地组织着语言,突然他抬眼看了看在玩糖块的唐泽,灵机一动,对着手机听筒煞有介事地说:“是个非常棘手的案子……这是个紧急的秘密委托,中间的关系很复杂,我只能进行独立调查……是的,非常麻烦,因为其中可能涉及到警察部门的渎职和其他问题,我必须严格保密。” 唐泽听着听着,发觉不对劲,放下勺子瞪着坐在对面的熊孩子。 “……很棘手,整個案件现在一团迷雾,我没办法回东京,否则可能打草惊蛇……”柯南尴尬地挪开视线,不敢和唐泽对视,咳嗽两声,“咳咳,总之,我暂时回不来,你放心,我现在好的很……” “编不出理由,现抄一份委托,拿我糊弄毛利同学是吧。”等到柯南放下手机,唐泽没好气地翻着白眼。 柯南嘴里描述的可不就是唐泽的案子吗,配上几句“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等经典台词,理由听上去还挺正当的,毕竟牵扯到黑警、渎职甚至更多权钱交易问题,确实是个需要秘密进行的差事,完全可以当做工藤新一跑去做特工了。 “啊哈哈哈,反正你也说了,你的案子也要等我有渠道调查才行,没区别吗,殊途同归!”柯南尬笑着挠挠后脑勺,当着当事人的面搞移花接木,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 唐泽则古怪地看他一眼,心想,预言家天赋可以啊,他如果调查到案件详情,还真是殊途同归,指不定原身的破案子里,琴酒还有掺一脚呢。劳模吗,哪哪都有他也正常。 “你怎么又在点咖啡。”柯南赶紧转移话题,指指唐泽面前的杯子,“你就住在咖啡馆里,怎么专程出来还喝?” 他们俩买完书时间也快到中午饭点,懒得赶回去的唐泽带着柯南就近找了家店吃午饭。 唐泽深深叹气,指指同病相怜的柯南他自己:“你现在还有机会喝咖啡吗,毛利同学他们让伱喝吗?” “我……”柯南一时语塞,收回了手指。 “我也差不多。”唐泽拿起杯子吸了一口,“虽然我不是小孩子了,但不知道是长相原因,还是别的,店里的大家也没把我当大人看过。太可怕了,安室先生昨天连可可都不肯做,只给我热牛奶了……” 柯南观察着唐泽略显圆润的轮廓,赞同地点头。 唐泽的混血长相没有表现出深刻的五官和骨骼,反而是表现在圆鼓鼓的苹果肌上,如果事先不知道这个人是自己新来的同班同学,柯南会当他是国中部的。 国中生,也就比小学生大了两三岁嘛。 “不过挺奇怪的,你为什么会住到咖啡馆里?”柯南联想到波罗咖啡馆,摸了摸放在桌侧的书,“虽然你爸妈都在国外,但哪怕是要有监督者看护你上学,也应该找正式的寄宿家庭吧?” 精髓的问题。因为组织需要波本监视他,但更重要的说不定是,剧情的不可抗力。 唐泽心里这么想,嘴上说着:“我也觉得很奇怪,好像是因为咖啡馆老板是我父母的朋友。但我也无法求证,我有两三年没联系过我父母了。” 柯南皱眉:“两三年?这也太久了。” 他的父母常居美国,也是一年到头来不了几次日本,但他每周还是会打电话和他们聊聊,问问近况的,最多因为时差原因,即时通讯有点不便罢了。 唐泽用勺子搅拌着喝了一半的咖啡,边回忆边说:“他们似乎参与了涉密项目,几年前开始联系就断断续续的,电话经常打不通,我也不知道详情。两年多前的一天,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她说她和爸爸要参加特殊的科学考察项目,接下来会很难联系到,让我照顾好自己。那就是我和他们的最后一次通话了。” 唐泽慢慢有些出神,一些零碎的画面浮光掠影,细微的声音像枕边絮语,流过他的耳畔。 “akira——这个名字,是光辉,明亮的意思哦……”“……宝贝,你会笑了,再来一次……”“爸爸妈妈要走了……”“……下次再见,阿昭就是个大孩子了……” 杂乱的片段上浮又下沉,柔和温暖的回忆让唐泽心情低沉了下去。他拿出手机,重新打开邮箱,翻出那封措辞严厉冰冷的邮件。这绝不是原身父母和孩子说话的口吻。这对夫妻,大概…… 他轻轻闭眼。 “你还好吗?”唐泽明显的走神和失落柯南看的一清二楚,他不是情商很高的类型,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安慰人。 没等唐泽说话,他们俩的对话就被对面桌的争执打断了。 “你烦不烦啊?”胡子拉碴的青年不屑地把桌上的纸推开,“我可不想就画着这些传单终了一生,再在你这个公司消磨下去,我的灵感就要被毁灭了。” 他对面,发丝里掺着白发的中年人按住飞出去的设计图,强忍着怒火说:“相原!业绩不是一天就会上来的,如果没有这些小订单,甲方要怎么注意到我们?更大的单子不是已经有了吗?” “哈,人家是冲着你的公司,还是冲着我来的,我想你很清楚吧?”青年的态度没有丝毫软化,“没有我,这个单子你做得下来吗?他们已经直接联系我了,这个单子就当是我的离职补偿吧。” “你……!”中年人顾不上面前的纸张,愤怒地拍案而起,手边的铅笔被他打飞出去,落到了唐泽他们桌上。 唐泽和柯南,还有店内其他两三个客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全都看向两人。 意识到自己打扰了其他客人,中年人按捺住火气,向其他人欠身致歉,说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就离开了座位,看样子是准备去冷静一下。 “好奇怪的人,为什么要跑来店里聊工作啊……”柯南迷惑地看着他们那桌上的设计图,真的不担心泄露项目内容吗? 唐泽瞥了一眼背朝落地窗,不耐烦地看起手机的青年,又看看小店外陡峭的长坡道。 因为他准备用泥头车创死不听话的员工啊……唐泽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柯南。 真是死神一来,这民风淳朴的米花人民就有了判头…… 第三十章泥头车走咯 这个案子手法也没有很精妙,背景也没有很深刻,主要是这个一车创进人家店里的杀伤力,很有精神。也不知道倒霉的店老板有没有拿到赔偿。 “你在看什么?”发现唐泽的视线始终停在一个地方,柯南回头,看见了紧闭的洗手间门。 “那個大叔,状态很不对劲。”唐泽随意胡扯着,“怎么说呢……有股杀意?” 柯南狐疑地注意唐泽的表情,惊讶于他居然没在开玩笑:“……你认真的?虽然他看起来确实很生气,不过杀意什么的……” “我刚刚忘了说吗?”唐泽笑起来,“我父母,是临床医学和心理学方面的学者哦。” 这倒是个很有趣的说法,柯南认真琢磨着中年人的状态,问:“所以,你是基于心理学判断得出的结论?” “不,更应该说,我体验过被逼迫到边缘的感觉,那种控制不住觉得‘我想杀了他’的一瞬间。他让我有差不多的感觉。”唐泽信口开河地来了几句挺有范的台词,才说出重点,“他跑去洗手间也太久了。” 唐泽刚刚是不是轻飘飘地说了什么很危险的东西?早上那种一不注意,这个新朋友行差踏错,他就得含泪把唐泽扭送警察局的担忧,又笼罩了柯南。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中年人才走出洗手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经过唐泽提醒,不管信了没信总归留意着这个人的柯南一下捕捉到了异常。 “他刚刚在舔手指。”唐泽说。 “他画画换了一只手。”柯南也说。 两人对视一眼,都点点头。 也不知道对没对上脑电波,总之他们俩一同注意着中年人那桌。 “大原社长,搞没搞错啊?”相原略显粗鲁地把桌上的纸往前面一推,“你是不是觉得我反正快要跳槽,所以趁最后的机会死命压榨我?这么多东西你明天就要我做完?” “相原,这是加急单,你接下的时候也是知道情况的!”大原一步不让地把纸推了回去,烦躁地从兜里拿出烟叼住一根。 他看着相原身后驶过的公交车,在身上摸了一圈,说:“打火机不见了,我去找找。”说完起身又朝着洗手间走去。 相原嘴里嘀嘀咕咕地翻看着那几页文件,柯南刚想跟上大原社长,看看他要做什么,就见唐泽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柯南不由也跟着站起。 “车,那辆货车!”唐泽只说了两个词,一个箭步推开店门冲出去了。 柯南迷茫地重复了一遍:“货车?” 他来不及多想,追着唐泽跑出了店,就看见唐泽离弦的箭一般疾驰的背影,以及坡道顶上,正在朝着这边倒来,渐渐加速的厢式货车。 唐泽的目标显然正是这辆车,柯南稍作反应,就明白了状况。 这辆货车并不是在倒车行驶,而是从坡上滑下来了,而方向—— 正是这家位于坡道转弯处的小店! 柯南瞳孔一缩,也朝着那个方向奔跑起来,而唐泽已经追到速度渐起的货车旁边,蹬地一跃,抓着车辆后视镜攀上了车门。 唐泽往无人的驾驶室里一望,就右拳高举,朝车窗重重砸下。 在柯南震撼的注视中,唐泽一下就把车窗砸出了蛛网状裂开的一个洞,他伸手进去拉开车门的锁扣,拽开车门,灵活地爬进了驾驶室中。 此时的货车,加快到了机动车行驶速度的程度,幸运的是,货车的钥匙就插在锁孔里,唐泽发动引擎,用力踩下刹车。 就算唐泽这串动作连贯又流畅,此刻的货车也已经冲到离店门口只剩一百多米的地方,唐泽一脚刹车踩死,货车在柏油路上拖出了两道明显的刹车痕,在路人的尖叫惊呼声里,厢式货车险而又险地堪堪停在了离店2米多远的位置。 “唐泽!”跑出去十几米又折回来的柯南被剧烈运动和惊吓搞的心脏狂跳,他一下跳上敞开着的驾驶室门,看向在这演动作大片的同学,“没事吧!” “没事,没事。”冲刺跑了两三百米又来了一套危险动作的唐泽大口喘着气,松开方向盘靠倒在椅背上,“我做到了,真棒,我做到了……” 他就知道,只要目的是助人为乐,柯学世界就可以允许任何动作大片表演,全程毫无阻碍,如有神助。 他们身后的店里,刚莫名其妙两个小孩为什么边喊边跑,还以为有人逃单的相原,在其他人的惊叫中一扭头,就看见落地窗外2米远的货车尾部,才想明白自己差点命丧黄泉的事实。 出了一背冷汗的他大喊了两声,连滚带爬地远离了座位。 唐泽从驾驶室里跳下,看向乱作一团,不过好歹无人伤亡的小店,吐了口气,又看看被自己打破了玻璃的车门:“哎呀,看来我得赔一扇窗户了……” 见证了惊险一幕的行人们纷纷反应了过来,有人惊呼着,还有人鼓起了掌。 “伱的重点是这个吗?”柯南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又看看唐泽被玻璃划伤的手背和手腕,“擦一下吧,血都开始往下滴了!” 熟练的米花町群众中,已经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等唐泽拿绷带随意缠了两圈手——柯南对他从包里掏出的绷带目瞪口呆——警察已经飞快赶到了现场。 因为唐泽及时的救场,事故并没有演变成命案,来的也不是搜查一课的刑警。 简单回答了自己观察到坡顶货车奇怪动向的全过程,唐泽在货车司机千恩万谢并再三表示不需要他赔偿的声音中,走回了小店。 他们买的书还在桌上没拿走呢。 逃过一劫的相原一把就握住了唐泽的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非常感谢,真的非常感谢。太危险了,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厄运,难以想象我会遇到这样的事故……” 唐泽与他身后,走出洗手间脸色忽青忽白的大原社长对视,意味深长地说:“遇到这样的事故却能幸存,也是一种另类的幸运吧?” 大原社长瞟了一眼停在门前的货车,暗自咬牙。 “这位大叔。”唐泽从相原手里挣脱,突然伸手拍了拍大原社长的肩膀,“你也差点遇到危险呢。多加小心啊。” ———— “刚刚的事故,是那个大叔制造的吗?”半个小时后,协助警方做完记录的唐泽和柯南离开了店面,柯南出声问道。 “大概率是吧。”唐泽手揣在兜里,把不离身的通勤包往后一甩,“货车司机说,他本来不会把车停在那么危险的位置,但他常用的卸货车位今天停了一辆小轿车,他不得不停在了坡上,而且他下车的时候记得自己拉好了手刹,还锁定了四轮,但我爬进去的时候手刹没拉,而那辆小轿车,就是那个大叔的。” 没有真的造成伤亡和损失,案件以货车司机的操作失误造成的意外结案了,唯一的受害者或许是货车司机的保险公司。 对真正的手法不得而知,柯南忍不住开始发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就算他在去洗手间的时候爬出窗户,把货车的手刹拉起,那也来不及他回到店里吧?” “肯定有延时装置啊,时间还需要可控。” “是的,否则他要是来不及离座,连他自己都会被撞死。所以他利用的是什么呢?” “高强度的线缆?” “不太可能,在街上,不容易布置吧……嗯,冰块?在车子轮子下垫冰块?” “听起来还没做个装置拽开手刹靠谱。” “不可能吧,你爬进去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你说,他还会再次动手吗?” “谁知道呢,也许他用冰块做的装置?我觉得不会了,感觉是冲动的杀意吧,失败了就提不起第二次的那种。” “你这个才是真的不靠谱吧,冰块不会留下水痕的吗?”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猜测着,悠闲地往回走去。 柯南边闲扯着,边瞥了眼唐泽露在衣兜外的手腕,上头胡乱裹着纱布,微微的渗血在纱布上印出了几条粉红的线条。 ……所以唐泽,确实是个好人吧。 在他们身后,目睹了今天一切的赤井秀一拽了拽面上的口罩,在转角停步,静静注视着唐泽的背影远去,走近波罗咖啡馆。 唐泽昭,不仅健康健全地长大了,而且成长成了很优秀的孩子呢,你们知道了,会为他感到欣慰的吧。 更远的街道上,阴暗的巷道中,没能得手的大原一雄愤愤地走在回公司的路上。 下周,相原就要离职了。这次没有成功,相原恐怕再也不会想去那个让他差点丧命的店了,他的杀人计划,已经不可能再次实行了。 他不知道是不甘还是庆幸地叹了口气。 他的手伸向外套里的烟盒,想要点根烟解解烦闷,指尖却先触摸到了硬质的纸张边缘。 “什么东西……”大原一雄皱着眉把它抽出来。 这是一张红色的卡片,名片大小,上头用报纸剪的大大小小的字块,组成了一封简短的信函。 「你的罪恶和罪行,我们已悉数知晓。 不要因没能实行罪恶而心存侥幸。 心之怪盗团敬上」 第三十一章洋葱人是这样的 回到波罗咖啡馆,时间到了下午两点多。 早上七点出门,下午两点回家,短短七八个小时就经历了两个案子,真是度过了充实的一天,不愧是你,柯南。 唐泽目送拒绝了他帮忙搬上去的好意,自己摇摇摆摆朝楼上走的小侦探,看着咖啡馆深吸了一口气。 每次只要出门,总得带点伤回来,唐泽觉得如果不给一个说法,安室透马上就要边喷监视组的都什么废物人渣,边提着枪去找赤井秀一决斗。 说实话,唐泽感觉很冤枉,他受的不叫皮外伤,完全可以定义为擦伤,安室透要是有意见,那一拳下去他只破了点皮,死无全尸的玻璃上哪说理去。 顶着莫名其妙像要被教导主任训的压力,唐泽低眉顺眼地走进了咖啡馆。 “哟,小英雄回来了。”咖啡馆里只有靠窗的一桌有客人,满脸不痛快的安室透抬眼看见是唐泽进来,语气都阴阳怪气了。 “安室先生……”唐泽装傻地嘿嘿笑。 安室透把手里的抹布往吧台一扔,叉腰从吧台后面绕出来,很有威慑力地一指楼上:“跟我上去。” “安室,别这么凶啊。”榎本梓哭笑不得,看唐泽整個人缩了起来,说,“有人拍了你爬货车急停的视频发在SNS上了,热度很高呢,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脸,但我们一眼就认出来了。你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安室透哼了一声,脸上的不快没有一点消退:“连驾照都没考,你就敢爬厢式货车,是谁信誓旦旦说自己会安分的。” “我,为了救人嘛,一时情急……”唐泽讪讪。 “上去。”安室透又指了下阁楼,只吐出了简短的动词。 唐泽蔫头耷脑地走了过去,跟在提着一个小急救箱,踏着重重步子的安室透身后上楼。 安室透的心情很是复杂。 关于唐泽的舆情问题,幸好昨天他就给风见裕也传了消息,突发的社交平台热度被很快发现并处理,没有任何近景拍摄的图像流出,新闻又一次被压住了。 真的没想到这个高中生,居然是这么活跃热心的类型,搞事程度让降谷零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学校生涯。 天知道当年为了给他的卧底工作做档案处理,警视厅有多么头疼…… 现在换成他来做同样的工作,简直像是天道好轮回…… “坐下,手伸出来。”安室透把阁楼唯一一把座椅拖到床边,示意道。 唐泽乖乖在他面前坐下,总感觉他这指令怪怪的,像在对狗狗说话一样。 唐泽手腕上乱绕了几周的纱布让安室透眉心一抽,边解开他毫无章法的包扎,嘴里边教训起来:“被划伤了为什么不去医院?都不给伤口清理就瞎裹住,感染了怎么办?” 绷带被彻底拆开,唐泽手腕和手背上的一圈划痕暴露出来,最长的一道从手背中段一直拉到了小臂上,被玻璃的尖锐端犁出一条浅沟。 安室透看的生气,做了个深呼吸,打开医疗箱拿出碘伏往他手背上倒,又问道:“在哪学来的驾驶?” “我本来今年就该考驾照了。”唐泽小声回答。 安室透拿出绷带,罩在他的伤口上,又问:“那绷带呢,你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个?” “嗯……这不是前两天,遇到过意外吗?”唐泽期期艾艾地敷衍,看着安室透熟练地做好了有层次的包扎,反将一军,“安室先生,你学过护理吗?包扎好快。” “别转移话题,我看伱就是控制不住逞英雄的心。”瞪了唐泽一眼,安室透到底没把“你上次见义勇为把自己坑成了少年犯”的诛心之语说出口。 唐泽毕竟真的是个勇敢热心的孩子,哪怕确实莽撞,但是个好孩子。 心思都深沉的两个套娃默默对视。 唐泽有秘密。安室透确信。 普通的自动挡或者手动档小汽车,和厢式货车可不是一个概念,前者的驾照都没有资格开后者上路的,而且面对无人的滑坡车辆,能那么快速地决策并高效完成动作,要说唐泽没经受过训练,安室透很难想象。 但这种问题,不管他用哪个身份的立场都无法问出口。 SNS上那段唐泽的现场抓拍录像他反反复复看过四五次了,思考到现在,安室透的思路和赤井秀一想到了一处。 一定是唐泽夫妇的原因。 唐泽夫妇与组织是存在关联的,他们所在的研究机构,背后注资的基金会是由组织离岸公司之一控制。 查证多日,这条线是唐泽和组织最可能发生利益冲突的地方,既然唐泽夫妇的研究约等于由组织资助,想必组织对他们的研究成果心知肚明。 原先安室透倾向于唐泽昭手里或许掌握着两人留下的核心资料,现在安室透有了更多猜想。有没有可能,唐泽夫妇把一部分研究已然运用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呢?心理治疗、认知改造,危险一些也可以发展成洗脑、控制之类的邪恶手法,唐泽也许是在他们的授意下,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孩子。 安室透审慎地猜度着,但这个猜想方向他公安和组织两边都没上报。没有更多迹象前,上报这样的可能性会给唐泽昭带来灭顶之灾。 因为从他波本身份得到的消息,唐泽一川和唐泽蕾欧娜已确定死亡,不论他们到底做了什么研究,各方都不会放过唐泽昭。 头疼,真是头疼,特大号烫手山芋。 安室透想到此,松开唐泽包扎好了的手臂,狠狠揉搓着唐泽的脑袋。 “住手!”唐泽捂紧脑壳往后躲避,“说好的不摸头了!” “你承诺的事做不到,那我说的话也一样作废。”安室透理直气壮地双手捏住唐泽的头,用力晃了几下,“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监督员?这期报告里我要好好说说你了,你小心点保护观察期。” “对不起,我错了。”唐泽被秒杀,苦着脸任由安室透把自己揉得头发乱飞。 出完了气的安室透收拾好医疗箱站起身,在转身下楼前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唐泽,如果遇到麻烦,可以告诉我。任何麻烦都行。”他那双紫灰色的眼睛坚定地直视着唐泽,“我都能帮你。” 唐泽理解他的疑问,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而且,这句话,是波本、安室透还是降谷零在问呢? 和洋葱人说话真辛苦。 他猜安室透知道许多内情,但他不能问,安室透也不会说。在开诚布公,给这个洋葱起码扒掉波本降谷零两层皮之前,唐泽没有和他对话的立场。 “我知道了。”唐泽最终模棱两可地回答。 第三十二章柯南,看,是你妈 两天三起案子,也许是暂时透支了案件数量,之后唐泽安安静静地上了几天学,和毛利兰以及铃木园子更加熟悉的同时,也终于过了几天没有案件的正常高中生活。 顺便一提,先前丢给大原一雄的小卡片,是唐泽像门缝小广告一样做了几十份的模板之一。 考虑到米花町民风过于淳朴,殿堂、案件和准罪犯环伺,唐泽准备了几个方案,有殿堂而且时间允许,他也有动力干涉的,那就轰轰烈烈发定制预告函昭告天下,给心之怪盗团打出名气打出风采;案件来不及阻止,或者唐泽不想阻止,直接正撞尸体的案子,那就用侦探阵营混个背景,尽可能多地接触红方新出场角色。 而假如像货车创进店里的案件,案件未遂或者既遂,死者也罪不至死,那就尽量救下人,用心之怪盗的警告信劝人向善。 你甭管是不是劝人,你就说向没向善吧! 目前几个方向的方案都运作良好,靠着一手扒光柯南底裤,划掉,马甲的陷阱,唐泽这個身份成功和红方深度绑定,接下来就是静候各个角色登台,他这塔罗空的还多呢,大家都可以是他的翅膀! 平静的日子,在柯学世界终归是不长久的。 上了半天学,得知从下午开始三天连休,唐泽就预感,要来了。 果不其然,回咖啡馆吃了个午饭,坐在窗边写作业的唐泽随便一抬头,就看见毛利父女拉着柯南下楼,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身材富态穿着黑色正装的妇人。 她拉开了一辆小甲壳虫的后座,柯南被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车里。 妇人把车门一关,彬彬有礼地朝二人鞠躬:“感谢你们这些日子对柯南的照顾,改天我们必定再次登门道谢……” 毛利兰笑眯眯地向车里的柯南挥着手:“去美国了要经常给我们发邮件啊,柯南!” 车里,坐直起来的柯南完全不像情愿的样子,他朝车窗又拍又砸,急得脸都发红了。 啊……又是个非常熟悉的单元,这是工藤们来了…… 易容成“江户川文代”的工藤有希子,唐泽使劲盯着看也没发现有什么装扮痕迹,他合理怀疑这柯学世界的易容术是装成魔术的魔法,也太离谱了。 到后期,主线斗智永远脱不了易容的影子,那真是黑方一个易容师傅,红方一个易容师傅,你也易容我也易容,紧要关头撕脸大赛,全场每人都撕得了脸…… 有机会一定要搞一个这个技能试试,也不知道工藤有希子有没有塔罗,这对夫妻整天在国外的,戏份没那么多,感觉是悬了。不过唐泽本来也没把希望放在她身上,更多的准备留给了未来会登场的怪盗基德。 今天,就是接触的机会,唐泽自然要试试看。 于是求告无门的柯南像拍在盒子里的标本一样,死死贴在车窗上做口型的时候,突然感觉有视线看了过来,他穿过毫无所觉的毛利父女,对上了唐泽震惊担忧的脸。 这个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邻居,竟然正好注意到了,对!快出来!唐泽,冲啊!柯南看着唐泽,用全身力量锤了锤车窗。 ……纹丝未动。所以唐泽空手锤车窗玻璃到底怎么做到的。 “毛利先生,毛利同学。”唐泽当仁不让地直接丢下作业,站起来就出了店门,走向寒暄着的三个人,“这位是?” “这是柯南的妈妈!江户川文代女士!”毛利兰高兴于柯南很快要一家团聚,边介绍边提到,“她是来接柯南去美国的!” 唐泽斟酌了一下,警惕地看着“江户川文代”,走到柯南所在的后座方向,自然地伸手抓住握把用力,嘴里说:“这就要走了吗,下来和哥哥打个招呼吧,哥哥借给你的书,还没看完吧?” 奈何刚才一上车,江户川文代就打开了几个车门的儿童锁,根本不可能拉开,唐泽于是征询意见那般看着她。 “抱歉,如果是平时我很乐意和各位聊聊,我还要感谢毛利先生对犬子这些天的照料,”江户川文代看看手表,说:“但是我们订的机票就剩四个小时了,时间比较紧张,还望理解。” 她若有似无地把唐泽打量了一遍,又一次鞠躬,坐上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唐泽眉头皱紧,毛利父女见车子起步,也转过身回家,看唐泽站在原地不动弹,好心地劝慰:“你还挺喜欢小孩的吗,哈哈,我看见这小鬼头就烦。柯南跟在父母身边总归是更好一些。” 柯南从侧窗挪到了后挡风玻璃,就见唐泽握紧拳头,做了个坚毅的表情,一双蓝眼睛坚定看着他。 然后唐泽竟然一蹬地板,直接跟在了这辆车后面用双腿追。 柯南赶紧缩回来,和这个奇怪的阿姨说起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别发现唐泽:“伱到底是谁!” 江户川文代推推眼镜,让反光遮蔽住双眼,高深莫测地说:“我是你的母亲啊,南酱。” “你才不是呢!我的母亲她……” 柯南反驳的话被江户川文代直接打断:“……是工藤,工藤有希子,是吗?” 真身被一语道破,柯南脸色大变,江户川文代倒是如数家珍:“19岁闻名海内外的天才女演员,19岁就获得了多个有分量的奖项,靠着绝佳的演技与绝美的容貌风靡一时,后因与小说家工藤优作相恋,急流勇退,息影成家,二人长期在海外居住,育有一子,正是……” “……你,工藤新一。” 柯南方寸大乱,一时也反应不过来江户川文代这全是自吹,写满了褒义词的介绍词有多古怪,满心想的都是,这个人难道是打晕他的黑衣人的同党吗?! 江户川文代从兜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女士手枪,已经上膛的小手枪稳稳怼在柯南眉心,只听她语气阴森地说:“别想着逃跑哦,小鬼,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乖乖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怎么可能束手就擒!想到唐泽前些天的操作,柯南一咬牙,在车辆经过一处十字路口时,伸脚朝江户川文代脚下的踏板一用力! 小甲壳虫被这一脚油门踩得创向了车流,江户川文代抓紧踩刹车,避免了连环肇事的可能性。 柯南趁机打开车门锁扣,拉开车门飞速地跑了出去。 第三十三章既然追求刺激,那不如贯彻到底 逃出车子的柯南大脑疯狂转动,思考应该逃去哪里。 不能回毛利侦探事务所了,小兰和毛利大叔对他的身份没有起疑问,这是好事,那个组织或许不会注意到他们俩。 身份暴露,他要回自己家一趟,去找阿笠博士,想办法搞清楚那个组织的目的,接触过他的人都有危险,他得通知所有人小心…… 刚想到这,他身侧的小巷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拦腰抓住了矮小的小学生,把他扯进了巷中。 柯南惊恐地一哆嗦,然后发现近在咫尺的是唐泽那双碧蓝的眼睛。 “嘘。”唐泽一把捂住他的嘴,拉着他贴在墙边,没过多久,江户川文代就气急败坏地从旁边跑了过去,显然是追着柯南一路过来的。 等她急匆匆地跑远了,唐泽才放开压制住柯南的手,低声说:“你是笨蛋吗,八岁小孩的腿能跑得过成年人吗?真是的,为什么不联系我?” 柯南看着富态的女人错身而过的背景,心脏砰砰直跳,如果唐泽没有出现,等他跑过这条街,女人就肯定能追上他了,更有甚者,他会无意识地把追杀者引到阿笠博士家,届时就连博士也…… 柯南嗓子干涩地说:“我不能连累你,唐泽。” 这个地下组织的规模、目的、手段,他一样都还没弄明白,贸然把在东京孤立无援的唐泽牵扯进来是很自私的行为,所以哪怕知道唐泽就追在他们后面,柯南也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和他汇合。 “你在玩什么悲情英雄戏啊,大侦探。”唐泽拍了拍脑门,“我不知道带走你的人有什么打算,但那是你的敌人没错吧?你要靠现在的身体和他们周旋吗?” 柯南摇了摇头,咬牙说:“我的敌人很可能是一個势力庞大的地下组织,我是被他们制作的药物变成小孩子的。我对他们还一无所知,把伱也卷进来会更危险的。” “从发现你身份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卷进来了,工藤同学。”唐泽蹲下身平视着柯南,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泽,在黑暗的小巷中像两团湛蓝的火焰,“比起在这提心吊胆,不如主动出击?你暴露给了他们,他们现在也同样暴露给了你,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组织,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你的身份了,还来不来得及拦截消息……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啊,振作一点。” 窄小的巷内,只有几束阳光穿过居民楼的窗户打在他们俩身上,却足够让柯南看清唐泽毫无惧色的面庞,他那因为惊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沉静下来。 是啊,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柯南的思路转了个弯,开始思考该如何反击,他慢慢开口:“唐泽,我有一个计划……” ———— 虽然嘴中说着非常少年漫的台词,但唐泽眼中那熊熊燃烧的,绝不是什么斗志或者决心之类的正能量,而是热切想拱火的搞事之心。 就算他帮柯南成功套了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的麻袋,那也是出于作为正义伙伴的公义心,完全不损人设,还很有意思! 唐泽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他只不过是想帮帮被组织迫害的正义侦探罢了。 工藤夫妇不是想教育一下儿子,让他了解组织的危险性,想打击一下他的热血吗?那就来啊,让暴风雨来的再猛烈一点。 江户川文代,或者说,工藤有希子,完全没发现自家儿子不见了踪影,她本来就是径直朝自己家的宅子去的。 她很了解自家那个臭屁的熊孩子,在这种危急关头,他唯一会选择去求助的只有了解他真实身份的人,而且他也会本能地想要回到更有安全感的熟悉环境,所以跑走的小新一只可能是回家去,顺便找隔壁的阿笠博士求助了。 只要找到附近,很容易埋伏到那个臭小子,给他用麻药一捂,就可以带走进行下一步了。 并不知道短短几天时间,知道新一身份的人就多了唐泽这么个变数的工藤有希子,十分笃定地继续实行着计划。 “她出现了。”躲在工藤宅二楼的唐泽放下手里的望远镜。 他带着柯南从另一侧的街区过来,直接翻过了后墙爬进了工藤家后院,没让人发现他们两的身影。 “他们果然调查到了我的情况。”柯南心情沉重,因为他原本真的会回家来向阿笠博士求助,对方对他的动向预测得非常准确。 “这不是当然的吗,工藤新一可不是无名小卒啊。”唐泽活动了一下拳头,一副做足战斗准备的样子,“现在他们的预判落空,主动权就回到我们手上了。你的窃听器能听到了吗?” 柯南拿出手机打开监听用的程序,唐泽帮他贴在门口方位的几个窃听器里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在周围绕了几圈的女人似乎有些急躁,不断在工藤宅前踱步,又等了十几分钟,她果然如柯南预料的那样,拿出手机开始联络什么人。 “还有同伙。” “刚刚你不就猜到了。如果只有她一个,为什么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蹲伏的两个男生交换着意见,侧耳听着程序里传出的动静,贴在门口电线杆附近的窃听器清晰地捕捉到了听筒的“嘟嘟”拨号声,女人似乎靠在了电线杆上打起了电话。 “‘喂,是我,’”电话接通,女人说道,“‘出岔子了,那个小子跑了。’” “‘他现在只是个小学生,能跑去哪里。’”电话的另一边是一个磁性的男声,柯南莫名觉得有点奇怪的耳熟,但还没等他想明白熟悉感从何而来,对话的内容就立刻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他不可能回毛利家,除了自己家,他也没地方能躲。你跟丢了?’” “‘这边没找到他。可能有点状况。’”女人的声音显得很焦虑,高跟鞋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似乎是她在原地转着圈,“‘他还有可能去哪?’” “‘让我想想。’” 看眼柯南严肃沉稳的面色,明白电话里不是交流计划的犯罪分子,而是一个大意弄丢了儿子的着急爹妈,看看两边都在和空气斗智斗勇,唐泽赶紧抿嘴免得不小心笑出声。 工藤们真好玩啊。 柯南用胳膊肘一顶不知道为什么动也不动的唐泽,压低声音提醒他:“该进行下一步了。” 第三十四章父慈子孝 工藤有希子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自家那个就算没变小战斗力也不强的死孩子,别瞎跑的途中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爱逞英雄的臭小子自以为遭到了追杀,恐怕遭遇危险也不会主动求助,他们只是想玩一下儿子,顺便警告他孤身面对一个庞大的黑色组织十分危险,让他尽快离开日本,这要真出了什么事…… 她等着电话那头的丈夫给出新的方案,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抬头再次观察了一下街道。 结果这一抬眼,就看见自己家二楼的露台上,不见踪影好一会儿的小号工藤新一从屋子里扑通摔了出来,爬起来伸手够住了栏杆,一副想翻过去直接从二楼跳下来逃脱的样子。 他的两只小手刚抓到栏杆上,一道黑色的人影从黑漆漆的室内走了出来,很随意得伸手一抓,就扼住了儿子细弱的脖颈。 “!”工藤有希子惊得一颤,那人影穿着一身黑衣,衣服的兜帽遮蔽住了大半张脸,他一手抓着儿子的脖子,直接把小小的男孩就这样拖回了黑暗中,连呼喊都没发出一声。 她立马顾不上什么计划不计划的了,在电话里尖叫起来:“你快点过来!出事了!优作,家里有个黑衣人,他抓住了新一!” 想起真正威胁着儿子安全的那個组织,工藤有希子急得手都开始发抖,快速朝自己家门前奔跑,所以这段暴露身份的对话只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传送到了窃听的两人那边。 黑衣人当然就是唐泽。 把柯南拽回来之后,他就和“人质”一起下到了一楼,在门口布置起了简单的机关。 这个略显缺德的钓鱼计划,一半是柯南想的,另一半是唐泽出的主意。 唐泽很清楚,到底什么样的情况才能真的让恶作剧的夫妇俩着急,所以在柯南提出的“提前报警”“将计就计”“反蹲”等几种方案里,他补充提出了目前的这条,也就是—— “既然他们需要伪装身份合理带走你,而不是找个机会把你直接杀死,那就说明你在他们那里是有价值的,不是直接灭口的目标。不如,假装有人先他们一步准备捕杀你,那他们的计划被打乱,就不得不来弄清楚第三方是谁,有什么目的。这样,就能反过来控制住他们了。” 唐泽的这个提议,义正辞严,也很有说服力,听起来可行性很高,经过考量,满脑子赌一把的柯南最终采纳了这个方案。 工藤有希子很想直接打开门,冲进去查看儿子的情况,但她很明白,自己也不是战斗力强大的角色,一个人跑进去很有可能变成买一送一,只能在门前跺脚等着丈夫过来帮忙。 穿着黑斗篷,脸上带着诡异夸张的笑脸面具,完全cos成“暗夜男爵”造型的工藤优作原本也没有离的很远,在柯南从有希子车上逃走后,他就开车往家的方向赶来,为了接应即将把儿子迷昏的老婆。毕竟她那个样子太像拐卖小孩的怪阿姨了,他怕儿子没带走,老婆先被警察铐走了,场面就太尴尬了。 没成想更大的意外发生了。 他皱着眉踩下油门,飞快思考着。太奇怪了,那个组织不应该现在就盯上新一,为什么会遇到袭击者?难不成他们是到家里确认儿子有没有死亡,结果正好撞上了躲回家里的儿子? 工藤优作心急如焚,顾不上找个合适的位置停车,把车横在家门口,就冲下了车,和满头是汗的妻子一起打开了家门。 工藤家的独栋前后都有小院,而此刻,宅子里一片安静,工藤优作警惕地观察着情况,很快得出确实有人从后院闯入了家里的结论。 闯入者是从侧面都窗户进入的,人数不多,最多一到两人,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简单判断出情况,工藤优作朝妻子点点头,工藤有希子掏出了家门钥匙,打开了宅子的大门。 整个一楼一片黑暗,四周的窗帘全部被拉起,工藤优作不敢贸然打开灯,袭击者或许还没发现有人进门,他不能打草惊蛇。 这样想着,工藤优作小心地迈进房门。 走过玄关,他刚要一步跨入客厅,突然脚踝一痛。 不好,是钢琴线!破获过许多与之相关案件的推理作家瞬间反应过来,但他的武力值也就比柯南强点有限,脑子动得飞快也来不及保持平衡,被脚下的陷阱绊得栽倒向地上。 “唐泽!”见机关起了作用,柯南大喊一声,抬起蓄力好的黑科技鞋,一脚踹在准备好的足球上。 足球从刁钻的角度飞出,撞在玄关的墙上反弹出来,砸在走在工藤优作身后的有希子背上,她尖叫一声,紧跟在丈夫身后也扑街了。 而唐泽在柯南喊出声的瞬间就从沙发后一跃而起,擒拿住失去平衡的工藤优作,转身掼在地上。 他俯下身用膝盖压住工藤优作的脊背,双手绞住对方的双臂向后一拉,常年伏案五体不勤的工藤优作哪里遭受过这种场面,嗷的一嗓子就动弹不得了。 “我控制住这个了,柯南!麻醉针!”唐泽很入戏地大喊,手上没有太用力地一收。 “停!住手!是我,是爸爸!住手啊新一!”立马反应过来的工藤优作见儿子从桌后闪身出来,按开了手表盘,用尽全力大喊。 正肾上腺素飙升,为自己一击得中而兴奋的柯南动作一顿。 唐泽配合得也停止了持续发力的手,抬头看向懵逼的柯南。 “啪。”被砸翻在地,揉着腰重新爬起的工藤有希子艰难地打开了灯。 扭打成一团的人相对无言了几秒钟,柯南大步走过来,一把拽掉了斗篷男脸上的笑面。 面具下露出的还真是工藤优作的脸,他正因为唐泽的擒拿痛得龇牙咧嘴,脸上冒汗。 “啊!爸!你怎么……”柯南无语地一拍脑袋。 所以那个女人……柯南看向扶着腰的妇人,她拽住头套一扯,蓬松的波浪卷长发落了下来,露出了工藤有希子柔美的脸。 “啊,伱们俩!”柯南头疼地按着眉心,半月眼看着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的工藤优作,“又是老爸你的主意吧!” 柯南稍作思考就明白这是爹妈知道自己变小的消息,专程跑回来整他了。 唐泽拽掉遮住脸的兜帽,用茫然的表情无辜地眨着眼。 柯南火大地看着遭到痛击暂时缓不过来的爹妈,不知道该怎么和纯粹出于好心帮他策划的唐泽解释,他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翻着白眼道: “没救了,唐泽,报警给他们铐走算了。” 第三十五章快活的空气 一家人感人的重逢场景中,三个有两个是爬不起来的。 知道对面是工藤夫妻俩,唐泽没下重手,虽然以他对柯学世界的了解,下重手也打不出问题—— 柯学世界的红方可以概括为善良之枪,君不见百发百中神狙赤井,敌人唯一的死法就是自杀,没有一点当着镜头杀人的机会,可谓是红方角色不管怎么出手,也是打不死人的。你看一脚能给舰炮打转90度的足球,这创在工藤有希子身上也没出人命啊。 但挨了一顿好摔的两个人,扑街個半天一天就不奇怪了。 “我说你们两,是不是真的很闲啊……”柯南坐在茶几对面,看着对面沙发一边倒一个的夫妇,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阿笠博士告的密?” 他这对天南地北到处跑的爸妈,要是有一点靠谱的地方,也不至于一点靠谱的地方也没有啊。 什么叫“为了警醒大意的新一联手演一出戏”啊?怕是就想制造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好看他笑话吧! 揉着背窝在抱枕堆里的工藤优作努力坐直:“你出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通知我们呢?” “是啊新一。”有希子靠在丈夫身上附和,“遇到了这么大危险,你居然还想着自己一个人处理,这种莫名其妙的热血到底是哪边遗传的啊……” 工藤优作叹气,看着从沙发背后走过,任劳任怨收拾大厅里各色机关的唐泽,不太服气地撇嘴:“今天你能逃过一劫,只能说是你运气好,打了一个信息差,我们没能留意到唐泽君这个助力。要是只有伱自己,局面几乎是一边倒的。” 他们的计划环环相扣,精准拿捏住自家熊孩子的心理,如果不是有唐泽这一高武力值变数,是肯定不会遭遇滑铁卢的。 “我知道有很大风险啊,所以我不是已经在隐瞒……” “不!你根本不知道!”有希子有些生气地瞪着眼,“你以为我和你爸爸为什么看见你被抓,会吓成这样!你还没明白自己要面对什么。” 工藤优作推推和现在的柯南完全一样的大眼镜,语气低沉:“要是你的身份真的暴露,我和你妈妈,毛利一家,阿笠博士,唐泽君,你接触的所有人,都会面临像今天一样的危险。新一,和我们一起出国吧。你中的药我会想办法拜托国际刑警的朋友,帮你调查相关资料,在你恢复之前,呆在日本真的不安全。” 柯南低下头。 到这会儿,他遭遇追捕的恐惧,布置反杀的兴奋都已经减弱,他明白父母说的话都有道理,他要面对的极有可能是一个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的组织团伙。他们甚至不是单纯的暴力集团,暴力集团,是不可能研发出能把人变小的奇特药物的。 于情于理,这都不是一个高中生能普通应付的场面,父母想让他跟他们离开是很合理的打算。 但……离开日本…… 柯南脑中浮现因为担忧着工藤新一,辗转反侧的毛利兰,又转过头蹲在地上,一点点清理撒的图钉,看不见表情的唐泽。 “不,我不能走。”他坚定地摇头,“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 他不能就这样离开,工藤新一的死讯没能见报,就是最大的破绽,要是那个组织真的要彻查他这个失踪人口,当天和他一起出现在游乐园的小兰首当其冲;而原本只是做借口的棘手委托,都变得确有其事,要不是真的没有选择,唐泽不可能把决定人生的案件委托给变成小孩的自己。 他不能丢下他们,不能丢下责任,他还要保护小兰…… “新一……”工藤有希子很容易就从那变得稚嫩的脸上,看出熟悉的倔强,不由叹息。这个倔脾气到底是随的谁啊,她和优作都不是死脑筋的人啊! 谈话一时陷入僵持。 “给,红茶。”打破沉默的是全场唯一还能自由行动的大人,唐泽。 工藤优作反射性地接住茶杯道谢,然后没忍住全身一僵,意识到这个就是把自己摔得麻痹至今的罪魁祸首,捧着红茶下不去口。 “谢谢,唐泽君。”工藤有希子对长得显小又俊气的唐泽很有好感,微笑着道谢,暂且不管还在顶牛的熊儿子,主动询问起唐泽的事,“唐泽君是新一的朋友吗,没想到他还有能分享秘密的朋友呢,这个小子连我们都不肯主动联系……”说到这,她幽幽看了眼柯南,有些泛酸。 孩子长大了,有新朋友和小秘密,都不会告诉爸爸妈妈了。 唐泽神秘一笑,看看柯南,扬起眉头,眼神满是“我要不要说你黑历史”的戏谑。 柯南扶额,再次想起自己愚蠢的掉马方式,咳嗽了一声。 “他啊,不可能主动说的。”工藤优作哪能猜不出儿子的斤两,哼了一声,“我看是装小孩装的太糟糕,被人发现了吧。” “确实装的不像。”唐泽点头。 工藤有希子想起儿子撒谎时一戳就破的尴尬表现,不禁忧愁地抚摸着脸颊:“妈妈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被提名电影节影后了,怎么只传染了你爸的推理癖,一点没遗传到我的才能呢……” “才不是啦!我……”柯南咬牙,又不好意思直言是操作失误导致他误戳了唐泽一针,而且可能戳在胳膊效果不佳,导致双簧演到半路直接露馅,只能干巴巴反驳道,“意外!被唐泽发现是意外啦!” 工藤有希子自顾自一拍掌,想到了新主意:“有了!既然新一坚持呆在日本,那就由天才美丽的影后有希子,来给你进行演技特训!起码要能骗过毛利家!” “喂!” “就这样决定了!那,第一个项目,先来学习一下小孩子应该怎么撒娇吧!”工藤有希子看着新一回到孩童时期的小脸蛋,怀念地拍拍工藤优作,“新一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会扑到我怀里哭着要我带他去买新的足球呢……” “啊!!!”柯南崩溃地捂住耳朵,当他看见坐在一边的唐泽憋笑憋得手里茶杯都在发抖,更加羞愤了,“别说了,快别说了!” 一时间,工藤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三十六章夹子音大法 等看够乐子的唐泽离开工藤家,他包里塞着阿笠博士赞助的黑科技小发明,工藤优作的签名版新作等,尤其是手机里装满了柯南被有希子拽着速成演技技巧,欲哭无泪嗲声嗲气叫“姐姐”的视频,称得上满载而归。 在唐泽的好奇询问下,工藤有希子给他演示了堪称魔法的易容术和变声,看的唐泽直呼过瘾,想起哄再来一个的程度。 zaima,基德,搞快点发预告函,你的易容我嫖定了! 约定好明天把柯南以寄宿的名义送回毛利侦探事务所,唐泽婉拒了共进晚餐的邀请,把空间留给难得团圆的工藤一家,步行回咖啡馆。 又是一个黄昏时分,唐泽拉紧风衣,望着赤红的天边,想起穿越前的傍晚。他转动着自己的轮椅,碾过安静的小区道路,迎着赤红的天地向前,突然觉得在此刻死去也不错。 世界一片宁静,像个老电影的结尾,就这样走进炽热的余晖,打出The End. 想到这,唐泽拿起手机打开拍照,从取景框里看着夕阳,按下了快门。 在他点下的一瞬间,他突然发现左下角,相册中最近照片的缩略图,是一张非常陌生的图片。 唐泽愣了愣神,点开了相册。 这只手机到手的时候,唐泽就检查过一次,里头没有任何曾经留下的内容,是一只全新的空白手机,现在里头只有他开始使用后的痕迹,不应该出现他没见过的东西。 点开后,他发现这是自动下载到的一封邮件附件,而邮箱今天并没有新收件的提醒……唐泽意识到问题很大,赶紧绷住面色免得泄露情绪,内心突地一跳。 照片是一张示意图,用简单的几何图形画出了一只包,又用红圈在提手上圈出了一個位置。 原身从京都过来,所有的个人物品都已经离身,甚至穿的衣服都提前换成了校服,唯一真正属于原身的,就是他手上这只不离身的通勤包。 案发时原身正在放学路上,他是背着这只包被缉捕的,换上囚服后包和他当时的衣服一起锁在柜子里,又在案件结束离开监牢后归还。 内容物肯定都经过了仔细翻找检查,但由于对唐泽来说事出突然,显然下手的人不觉得他会轻易随身携带重要物品,就这样灯下黑一般,包里的东西都更换过,但包本身原封不动地跟着唐泽来了东京。 唐泽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抓住包的手,拇指一划,将相册里那张图删除粉碎。 他猜,原身大概也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不会到现在才唐突出现这么一张图。 “这就是心理学的学者吗?全是预判?”唐泽想起原身父母的职业,轻轻叹气。 假设这确实是父母留给唐泽昭的隐秘提示,那会触发这么一封邮件的前提是什么呢……他们两人,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唐泽的手顺着通勤包的提手,隐秘地摸索到示意图标注的地方,在几层硬质布料折成的带子中间,他的指尖明显感觉到了一块硬物,一块和指尖差不多大的方形片装物体。 长宽不超过了1cm,如果不是刻意按压无法察觉,唐泽都拿着它了这么久,也没发现里头还有这个玩意儿。 看来这就是组织一直在找的东西。 唐泽轻轻眯眼。原本他的酒厂马甲计划只是一个粗浅的想法,一个化被动为主动的设想,现在另一半可能性,送到手上了。 “我会好好使用的。”衷心祝愿他们一家能在另一个世界重聚,唐泽双手合十,低声感谢道。 ———— 第二天,随着柯南一起回归的,还有富态的江户川文代和一千万円的支票。 她给的实在太多了,理所当然的,熊孩子就这样正式入住了毛利家。 要问有希子的特训结果吗—— “唐泽哥哥!”笑容灿烂的江户川柯南抱着小说冲进了咖啡馆,音调又高又嗲,夹到发指,听得唐泽很想伸手捂耳朵,“我来找你看书啦!” 一派天真烂漫的小男孩哒哒从送饮品的安室透身边跑过,安室透温和地说了一句“别在店里奔跑,会撞到的”就毫不起疑地让小孩路过了。 很好,卓有成效,唐泽严重怀疑有希子姐姐传授的秘籍就是傻笑大喊,然后怎么恶心人怎么来,听得唐泽汗毛直竖。 但他面上还得和蔼可亲地笑,接住一脑袋扎进自己怀里的柯南:“不要打扰店铺营业哦,我带你去楼上看书。” 啊,好痛! 这一头槌结结实实撞在唐泽最柔软的腹部,让唐泽感觉整个人都被撞得震荡了。 这熊孩子一定是在报复,靠,不就是拍了你两个丢人视频吗!他暗自咬牙,又要保持着笑容,只觉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赶快牵着柯南上去阁楼。 “痛死了!”唐泽压着嗓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柯南把头靠近:“视频删不删?” 唐泽悄悄揉着肚子,说:“不删,我还要备份两份,回头发给毛利同学看。” 柯南才不会被他威胁住,虽然视频里没有暴露出他和工藤有希子的关系,但光是拍摄背景在工藤家,就足够可疑了,唐泽拿视频取笑他归取笑他,还是不会拿他的安全开玩笑的。 所以柯南有恃无恐地笑出八颗牙来。 唐泽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小伎俩,阴森一笑,拿出手机,打开了一段专门裁切下来的音频。 “滴——姐~姐~好~” 柯南面色瞬间扭曲。 唐泽又点了一下播放。 “滴——姐~姐~好~” 以为视频不能发出去就安全了吗,天真! 唐泽抬高手,靠纯纯的身高压制阻止恼怒的柯南销毁罪证,内心还很愉悦地想,等以后某瓶老干妈登场,这段宝贵记录或许还能发挥更大价值也说不定。 “住手,别放了,我错了!我错了!”又一次吃瘪的柯南终于消停下来,举手投降,他一屁股坐在唐泽的床边,小声抱怨,“我就说小兰绝对看走眼了,恶劣的家伙。” 唐泽笑出八颗牙来:“还要看书吗,柯南君?” “哼。”柯南不爽地别开头,沉默了一下,小声说,“谢了。” “嗯?”唐泽不明所以地眨巴眼。 “我说,昨天的事,谢了。”柯南很别扭地说,“虽然最后是个乌龙,但,还是谢谢。” 昨天从父亲口中了解到一些组织的边缘信息,柯南就能越发明白,唐泽那毫不迟疑地挺身而出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们面对的是真正的组织成员,那唐泽昨天的行为无异于飞蛾扑火。 明明已经因为一次见义勇为,吃过那么大亏,眼看着就连人生都赔上了……真是的。 “虽然不知道你自顾自在感动个什么劲,但,不客气。”唐泽笑起来,把柯南的脑袋搓揉得毛茸茸乱成一团。 那笑容,像个正在抚摸苞米棒子的老农,满是慈爱。 加油啊小侦探,升级快点,来点技能产出、协助buff之类的,多多益善! 第三十七章这下真是夺门而出了 “我不去。” “为什么!唐泽,帮帮忙啊!” “这是第几次了?”唐泽把手机换到另一边,用肩膀夹住,重新拿起课本,“是谁害得我作业只写了两行字的?” “啊哈哈哈……”听筒里传来柯南童声的尴尬笑音。 帝丹高中并不是典型升学高中,其实作业量还好,架不住昨天唐泽还没写几句话,工藤一家就过来整活了,他桌子都没收拾就夺门而出,搞得两位店员接连给他打电话问情况。 “而且你是不是有点太依赖我了,”唐泽转着中性笔,眯起眼睛,“我怎么觉得你不是这种会带着朋友一起行动的类型呢?你该不会是,打着借此宣示主权的意思吧……” 柯南两次主动向唐泽求助,都是在马甲曝光后,遇到了有可能危及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关系的状况。 要知道柯南可是知名头铁莽子,他要是头不铁,不一个人跑去搞事,这部漫画都没有开始的机会。他会频频向唐泽求助,实属反常。 唐泽判断,这多少是带点强调“朋友妻不可欺”的想法在的,毕竟现在唐泽一是毛利兰的邻居,二是毛利兰的同班同学,是她未来可能接触最多的帅哥了,但要是唐泽对好朋友和毛利兰的感情有意识,自然就不会有感情变质的可能。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柯南庆幸他们俩现在是在打电话,否则以唐泽的眼力,他的心虚一秒就会被识破,“这不是你确实离得近,方便来着吗……” 不能让他继续白嫖下去了,唐泽果断出价:“这样吧,你帮我写两门作业,我就帮伱去盯梢。” 柯南一下被他离谱住了,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词:“哈?你让我一个小学生,帮你这个高中生写作业?!” “你只是人变小,又不是脑子缩水,这本来也会是你的作业好吧?这会儿强调自己是小学生了,小学生管别人高中生出去约什么会呢?”唐泽没一点不好意思的,又强调道,“是谁害得我今天才能动笔,并且眼看又写不了了的?” “我的作业也没写完呢……” “那我也可以帮你写啊。”唐泽没一点心理压力。 高中和小学的作业数量能放在一起比较吗!想象了一下高中生和小学生互换作业的场景,柯南就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太诡异了。 但他没有讲价的资本,这是完全的卖家市场。 “……我不写英语。”他做出最后的挣扎。 “没事,英语写完了。”唐泽轻快地说着,收拢起桌上的书本,“在路口等着,这就来。” ———— “毛利同学打扮得很郑重啊。”带着柯南远远缀在毛利兰身后,唐泽评价了一句。 毛利兰今天专程穿了整套的裙装和大衣,整個人显得气质文雅,成熟了不少,和她往日的风格大相径庭。 柯南沉痛地点头:“她还说是‘出来见新一’的,哼,她真的和我出门从来不专门打扮。” 唐泽拍拍柯南,没什么诚意地宽慰着:“调查出轨和小三是每个私家侦探的必备技能,你就当磨炼业务吧。” “谁要磨炼这种东西啊!”柯南一巴掌挥开他的手,“我、我只是担心她遇到不靠谱的人好吧!” 唐泽也不戳破他的嘴硬,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接到电话听了一嗓子,唐泽就知道这是哪段了,毛利兰说要去见“很重要的人”,告诉柯南是和工藤新一出去约会,于是变小的工藤新一本人如遭雷击,坚持要跟着一起去。 但其实毛利兰是出来见她妈妈妃英理的,只是因为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分居多时,毛利兰不好直说,就找了个借口溜出了家门。 不过这不妨碍唐泽看柯南笑话。 “待会儿要是被小兰发现,你就说,是你想去喝咖啡,别说漏嘴了啊。”柯南嘀嘀咕咕布置起作战计划,“最好能帮我去她那桌贴个窃听器……” “阿笠博士给你的破案小工具,是用在这种地方侵犯隐私的吗?”唐泽欲言又止,但在柯南的盯视下还是投降地举手,“行行行,我去给你贴。” 就像见到“新一女友”会丧失理智的毛利兰一样,情敌雷达被触发的柯南也是完全不讲理的,唐泽才不想和醋王们磨嘴皮子,他说是,那就是。 唐泽和柯南等了片刻,才走进毛利兰进入的咖啡馆中,趁着毛利兰低头查看菜单,两人经过她的桌边,唐泽手腕一转,一个窃听器被他轻轻丢进了桌上的装饰花里,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拉着柯南坐到了对角线的位置,方便观察毛利兰那桌还有进门的人。 柯南雷达全开,警觉地环视周围,每当门扉打开门铃晃动,就立刻转头过去仔细观察。 冒冒失失的普通青年,歪瓜裂枣的,小兰不可能看上这样水平的。 胡子拉碴的大叔,也不可能,略过。 这个年轻的长发男人倒是长得还行,但太油腻了,很轻浮的样子,啊,他朝小兰走过去了!该不会……!哦,好像只是搭讪。不,搭讪也不行! 柯南身后燃烧着看不见的火焰,唐泽给自己点了一杯拿铁,对小学生的恋爱烦恼兴趣缺缺,想起这次也是伴随着命案的,于是他起身说:“我去个厕所,你加油。” 柯南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唐泽身上,也不知道听清了没有,头都没转地接着观察毛利兰的动向。 这家店的洗手间是完全隔断的单间,并没有分男女。 唐泽对这个案件的手法还有印象,死者是先在外头被人捅死,再扔过门和天花板的缝隙,丢进了单间里的。 所以只要凶杀还没进行,他多在外头这圈逗留,就不会有命案发生了。 唐泽进门,没发现哪个门下漫出了血迹,心下稍安。 他转念一想,好像也不保险,血流到外头需要一定时间,还是挨个单间推推门。 推到第三个门,唐泽发现门锁边的指针没有指向有人的那格,门却推不动,像被什么重物从后顶住了,没忍住,叹了口气。 死神光环似乎威力有所增强,又或者冥冥之中推理漫画有其独特的尊严,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唐泽打断命案,他自认来的够及时了,人却还是凉透了…… 算了,意思意思推一下门先,没点血迹流出来他就直接报警,会被当神经病吧。 “有人吗?”唐泽礼节性地敲门,握住把手,又礼节性地用力推拉了两下。 结果,也不知道是唐泽武力值暴涨,没控制住力道,还是门正好快报废,脆弱地经不起更多摧残,就在这一推一拉之后,单间门的合页直接从框上脱落了。 于是一具瞪大双眼,表情惊恐万分的女尸,就这样从单间里倒了出来,直接砸在了唐泽的小腿上。 单间内,墙上满是喷溅而出的血点,被害人汩汩而出的鲜血还没能凝结,随着仰倒的动作,血液飞溅到唐泽的下巴上。一把血迹斑斑的小匕首,也同样掉在了唐泽脚边。 手里拿着整扇门的唐泽:“……” “啊——!!”没等唐泽有所反应,凄厉的尖叫就从门口传了过来,进门上洗手间的长发男人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跌坐在地,两股战战,“杀人了,杀人了!!!” 唐泽看看手里举着的门,又看看靠在他腿上样子很不安详的尸体。 几个意思?非得当回嫌疑人是吧? 第三十八章三选一虽迟但到 唐泽的第二次命案现场协助调查,他是以证物的形式存在的。 由于他对现场的严重破坏,赶来的警方不得不先把唐泽摆在原位,连同他身上溅到的血迹一同拍照取证。 “好了吗?”举高双手等待警官们拍摄的唐泽问,“我可以清理一下了吗?” “你的部分已经取证完毕了,把脸擦擦吧。”目暮警部递给唐泽一块干净的手帕,无言地看向放在一旁的门,“下次使用公共设施,还是要注意轻拿轻放小心损坏……嗯,你也是确实倒霉了点。” 事件体质的侦探,目暮警部见得多了,像唐泽这样普普通通上个厕所,一伸手连门拔下来,导致溅自己一身血的,还是有点稀奇的。 唐泽谢过他的关心,默默擦拭掉下巴上已干涸的血痕。 “唐泽同学?”门口传来毛利兰困惑的声音,“还有,柯南?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原本正悄悄隐身在唐泽脚边,观察着尸体和凶器的柯南,被她的声音唤回神,在开始尴尬地“啊哈哈”之前,被唐泽一把捂住嘴。 “我出来喝咖啡,正巧柯南君下楼找我给他念书,我就带他到这边来看了。你也在这家店里啊,毛利同学,我进来的时候都没发现呢。”唐泽的演技比柯南高得不知道哪里去了,很顺溜地就把故事编完了。 “啊,兰姐姐不是来找新一哥哥的吗?”被命案牵走的心神终于回归,柯南想起了今天来这的初衷,明知故问道,“新一哥哥怎么不在?有他在的话,案件一下子就会破掉呢!” “这个……”毛利兰表情僵硬,不知道该不该直言。 “人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成熟知性的女声从后面传来,毛利兰回头,就看见一身职业装干练又美艳的妇人走到了他们身后。 她不由松了口气,展露出喜悦的笑:“妈妈,你来了。” “好久不见,兰。”妃英理拥抱住女儿,又转头看着洗手间内的场景,说,“发生命案了?” 唐泽垂头看向柯南,观察他的反应。 什么,小兰今天是来见妃英理阿姨的吗!所以重要的人,是指的妃英理阿姨? 完全僵住的柯南没忍住朝唐泽身后缩了缩,童年被妃英理训得狗血淋头的惨痛回忆复苏了,他瞬间变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那股乱翻乱问的破案劲头都萎靡了。 那边,和目暮警部简单叙旧了两句的妃英理,已经开始问案件的详情了。 “首先,凶手肯定不是我。”唐泽用这句无辜的辩白开场,接着才描述起原本案发现场可能的状态,“死者原先应该是背紧紧贴在门上,才会有我发现的门没有锁上却推不开的情况。” “被害者姬野弥生,24岁。”也没真的把唐泽当嫌疑人的目暮警部顺滑地说着调查来的信息,“一刀正中心脏毙命。凶手下手很坚决啊。” “颈部有一道勒痕。”偷偷翻了半天的柯南蹲在一个警员脚边,指着尸体的脖颈,“凶手可能是先用绳子将死者勒昏,再用刀刺中了她。” “好凶狠的手法。”旁边的警员听得一愣。 “死者的钱包是空的,既然有可能是为了抢劫财物,凶手大概是不想被看见脸吧。”目暮警部指了指单间里马桶背后的窗户,“我猜凶手是从这里爬进来,蹲在单间中埋伏,等人推门而入,就直接把人制服,然后抢走钱财逃之夭夭。” “不可能。”抢在柯南开口前,唐泽摇头,“我只是拽开了门,血连我的裤管都打湿了,如果凶手像这样作案,身上肯定沾到很多血迹。再翻窗离开,窗户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妃英理赞同地颔首:“连凶器都粗心大意地留下,犯人不可能有空余把窗户仔细擦干净的。” “可是这样就说不通了。”惨遭唐泽毒手的门就放在边上,目暮警部一指,“门当时是紧闭状态,死者的尸体堵住了门,如果不是用窗户离开,凶手是怎么从单间出去的呢?” “答案很简单,从上面。”妃英理指着旁边单间顶端的空隙。 “这個空隙吗?”目暮警部仰头摸着下巴,“有点太窄了吧,成年人过得去吗?”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妃英理刚想指使一个警员上去爬一下试试,唐泽就到了旁边的单间前,自觉地勾住门的上缘,一使劲准备攀上去。 “你还是别上去了,松手松手。”目暮警部一把扯住唐泽的后领,心有余悸,“伱别把这个也拽塌了。” “都说了不是我给它拽下来的……”唐泽辩解了一句,无力地叹息,老老实实站到一旁看目暮警部叫来一个警员测试。 “确实过得去,但是恐怕只能通过身材相对纤细的人。”绝对没可能过去的目暮警部揉揉自己的肚子。 唐泽提醒道:“那这样,凶手就不是外来的劫匪,而是内部的人了吧。” “对哦。”目暮警部顺滑地接话,光滑起来的大脑皮层躺的很舒适。 “目暮警部……”唐泽歪歪头。 “那就抓紧封锁住店铺,确定一下之前都有哪些人进来过。”妃英理也提醒。 目暮警部恍然明白两人的意思,挥手吩咐道:“对,把在场的客人和工作人员都留一下,店里有监控吗,确认有多少人进来过吧,” ———— “所以嫌疑人就是死者进入洗手间后,进来过的各位了。”通过店内的监控,有机会作案的人选很快被筛了出来,“皇裕一先生,殿山十三先生,以及最后发现尸体的,唐泽昭先生。按顺序依次说明一下你们到店的目的,以及在店中都做了什么吧。” 唐泽看了看左右的人,不禁抬头挺胸,做好姿态。 来了,三选一它来了。 虽然唐泽很像个被加进来凑数的嫌疑人,他还是莫名很有参与感。 他一会儿要狠狠给凶手一下,并且质问他为什么要把人丢在这个门摇摇欲坠的单间里。 当嫌疑人是小问题,溅他一身血,弄脏了他新衣服,就让唐泽很不爽了。 第三十九章心理学家唐泽 “喂喂,你好歹也是嫌疑人之一,怎么没精打采的。”柯南偷偷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靠在墙边的唐泽。 唐泽深深叹气:“因为很没意思啊,这个案子。” “你已经看出凶手是谁了?”柯南皱眉,从几个嫌疑人脸上扫过,“那你还不指出来?” “我又没有证据。”唐泽耸肩,没什么积极性地朝垫山十三呶呶嘴,“其实等警方顺着受害人的人际关系调查,他也很快就会被发现吧。” 柯南有些意外,上次美术馆的案子里,唐泽表现出了对现场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这让柯南把唐泽归类进了和自己类似的本格派侦探类型里,重物证和推理,从唐泽口中听到“没有证据”却点出凶手的结论是他没想到的。 “没有证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直觉?经验?”于是他这样追问。 “这大概率是一场情杀。”唐泽语出惊人。 “你判断的依据是?”一直关注着唐泽的妃英理结束了警方的问询,正好走到了唐泽身旁,也听到了他们俩交谈的后半部分。 唐泽礼貌地对她点点头,先回答了她的问题:“你们或许听说过犯罪心理学?它是心理学的一类分支学科,是着眼于犯罪者的行为和心理特质,分析犯罪行为中可能存在的规律和因素,来帮助司法和刑侦的一门学科。” “所以伱是从,犯罪心理学的层面得出的结论?”妃英理好奇地看着唐泽,这是她作为律师很少会听到的角度,毕竟刑事案件的审理和判决主要还是以成型的证据链为主,很少有用这类辅助学科进行侧面论证的情况。 而这是唐泽在得知唐泽夫妇的职业之后,给自己新确立的方向,这样哪怕下次一个不小心说漏,剧透出了不该知道的内容,他也可以用心理学的说法糊弄过去。 别问,问就是心理学。 反正柯学世界吗,柯学世界的死者可以留下花里胡哨的死亡信息,柯学世界的凶手可以搞出挑战经典物理学的奇怪手法,柯学世界的侦探也可以灵光一闪破解手法,那柯学世界的心理学家,像会读心术一样论破真相,也是很河狸的事对吧。 而且严格意义上,这個说法还真没错,心之怪盗可不就是物理解决心理学问题的职业吗,只要能解决心理学问题,那他就是心理学家,没毛病吧。 “用利器‘刺杀’,就像这起案件的凶手这样,”唐泽比划了一个握住东西朝下戳刺的动作,“在犯罪心理学里,这是一个具有‘性’意味的伤害动作,用这个动作杀伤女性,在一些连环杀人案中,甚至可以成为凶手性能力不足的侧写依据。凶手很有可能和死者存在情侣关系。此外——” 唐泽指着被自己整个拔下来,凄凉地摆在墙边的门,这次不需要柯南爬上去观察了,顶部的血点清晰可见。 “如果凶手和死者没有直接的人际关系,他没有必要将现场伪装成抢劫杀人,要锁定凶手其实不难。” 唐泽又扭头看向开始冒汗的殿山十三。 目前进过洗手间的一共四人,去掉最后被唐泽吓的大喊大叫的长发男,勉强算的上嫌疑人的只有三个。 还是高中生的唐泽,和胡子拉碴似乎被论文暴打得痛不欲生的研究生皇裕一都不像可能和死者产生情感纠纷的样子。 “说话要负责的啊,小朋友。”殿山十三粗声粗气地说,“我是这家店的常客,我只是来和店长闲聊的,我可不认识这个女人啊,而且以我的体型肯定爬不进去的,怎么可能是我犯案!” 比起身形瘦弱的皇裕一以及标准纸片人纤长体型的唐泽,殿山十三称得上虎背熊腰,是三个人里唯一一个没可能从上方挤进去的。 但一边的柯南在看见唐泽指出的小血点之后,大脑一阵运转,根本没理会狡辩中的殿山十三,大声说:“爬过门的根本不是凶手!而是尸体!” 喊完,他才看了一眼妃英理和毛利兰,补救了一句:“啊,是不是啊唐泽哥哥?” 就以柯南的自觉性,不能怪毛利兰那么快开始怀疑他身份。唐泽瞥他一眼,随意点点头:“没错。所以殿山十三先生,你也同样有犯案的可能,考虑到凶手的力量足以把一个成年女性从门上扔进去,你甚至比起皇裕一先生更有犯案的可能性。” 妃英理从警员手中拿起装着凶器的物证袋,举起它翻转着,说:“凶器的状态也很奇怪,如果凶手是握持着它行凶的,刀柄部分不可能像这样也沾上血迹。” “刀刃的底部,有一段奇怪的空白处,看来之前是有被遮挡住的。”柯南也看着它。 “所以凶手是先刺死了受害者,然后将人从门上塞进单间内……” “……用绳子之类的东西提前栓在了刀上,然后从外拉动,让死者的血在单间里喷洒而出。” 两个人一唱一和地开始捋着手法,唐泽不再打扰那边的推理进行时,提前预判的他站在了洗手间的大门方向。 等到柯南用天真的口气指着他包在手上的绷带,问他为什么脱了结婚戒指但是包的却是中指的时候,殿山十三终于绷不住了,神情逐渐狰狞,推开挡在面前的妃英理,试图朝外逃去。 等的就是你! 唐泽精神一振,摆好架势抬手就是一拳,朝着殿山十三的面门挥了上去。 唐泽身后,看着殿山十三满脸的凶相,毛利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一个抬腿踹向了殿山十三的腹部。 而殿山十三的后方,妃英理也朝着他的背部一记肘击,试图将人击倒按住。 站在侧面的柯南,惊悚地看着殿山十三被前后夹击,在一声极为痛苦的惨叫声中,整个人似乎被打得弯成了几段,然后毫无悬念软倒了下去,看起来很不安详。 嘶……他忍不住伸手按住自己的脸和腹部,感受到了猛烈的幻痛。 挨上这一下,效果和对波被夹中间,或许是差不多的吧…… 第四十章满门忠烈世良家 等警察们押,哦不,抬着犯人离开之后,没受到太多打扰的母女重聚继续了下去,唐泽见气氛和谐,顺滑地把柯南塞回给了毛利兰,让她给他赶紧薅走。 “诶,柯南不是来找唐泽君念书的吗,就这样回去的话……”毛利兰对义务帮忙带孩子的邻居产生了小小的愧疚。 “没关系的,是我想跑出来喝咖啡……其实柯南君认汉字挺快的,这本他应该可以自己读完了。”唐泽在柯南“完了哪来的书是不是要露馅”的焦虑眼神中,一伸手,从自己的包里真抽出了一本书。 柯南接过来一看,居然还真的是推理小说,还是很适合给青少年阅读的,江户川乱步的作品《怪人二十面相》。 柯南忍不住盯着唐泽那瘪瘪的通勤包看了一会儿。 ……唐泽包里到底都装着什么啊,从认识他到现在,他从包里拿出来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水、眼镜、笔记本、书、绷带、替换衣物——唐泽之前穿的兜帽卫衣是他自带的,另外刚刚唐泽也把弄脏的裤子替换下来交给了警方…… 唐泽你是多啦○梦吗? 柯南震惊的视线唐泽当然接收到了,但是他笑而不语。 书还能是哪来的呢?这是他存档里在秀尽学园高中图书馆借的《大怪盗·亚森》,不知道为什么拿出来就变成《怪人二十面相》了,但都一样,够糊弄人了。 “祝你们玩得开心,”唐泽举起自己还有半杯的拿铁示意,“我也继续享受我的咖啡了。” 目送不太情愿的柯南被毛利兰拖走,唐泽收起脸上温和的笑意,再次与街对面静静看着他的男人对视。 好端端的唐泽是不会离开这几位主线人物的,但刚才等待警方带走殿山十三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个长发男人不闪不避直直注视过来的视线。 唐泽又一次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赤井秀一,并且从对方这副完全不怕被发现,动也不动的架势中,品到了他想和自己交流的意思。 先前,唐泽已经基本推断出了赤井秀一尚未暴露卧底身份,目前的任务正与唐泽昭相关的事实,但会被A到脸上还是出乎意料的发展。 除非,出现了什么让他不得不冒险直接接触唐泽的变数。 慢慢整理好接下来的对策,唐泽不紧不慢地喝光杯子里剩余的咖啡,悄悄用系统地图瞟一眼自己的塔罗们,确定安室透没跟来,柯南也走远了,才走出门朝着赤井秀一走了过去。 早就认定唐泽发现跟踪者的赤井秀一对他的选择并不意外,提前一转身走进了停车场里,等待唐泽跟上。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一在赤井秀一面前站定,唐泽就出声询问。 赤井秀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认真打量唐泽的脸。 唐泽没有遗传到他母亲的金发绿眼,他更像宫野姐妹,双眼的蓝色或许比她们的再浅一些,在阳光下呈现出冷淡的冰蓝色泽。 他在这双眼睛的逼视下,忍不住露出微笑。 “你可以叫我莱伊,也可以叫我,赤井秀一。” 唐泽尽力控制着表情,不让自己的惊讶表现出来。 他竟然直接说出了真名,还说了自己的酒厂代号,唐泽满打满算,也以为最多只会听到“诸星大”之类的。 而赤井秀一的下句话,让唐泽的表情管理失效了。 “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哥哥。”赤井秀一注意着唐泽的神态,说完了开场白的最后一句话,“姨父和姨母,也就是你的父母,在两个多月前已经去世了。” 唐泽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嘴巴微张,瞳孔地震。 啊?!哥哥?! 等一下,桥豆,不对劲,这个剧本不对劲,让他捋捋,有点乱。 他爸爸绝对不姓赤井,而刚刚赤井秀一的称呼用的也是姨母,那就代表着…… ……唐泽昭的妈妈,唐泽蕾欧娜,旧姓世良?!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难怪好好一個高中生,突然就被迫害到人生完蛋,搞半天他是世良家这条线上的,这真是倒霉一家亲! 赤井秀一理解的情况和唐泽真正的震撼原因有所不同,但反正他是自认为完全明白的,他没给轻轻颤抖着的唐泽反应的时间,又接着说:“伱的父母离开你的这八年,一直在某个隐秘组织的研究所工作,他们被长期控制,为了你的安全,不得不把你一个人留在日本。 “他们对组织一直留有防备,隐瞒了研究最核心的成果,并且从研究的初期,就开始围绕自己的课题由专门的律师构筑了坚实的专利壁垒,等到组织察觉,已经失去了多项配方和技术的垄断机会…… “这给姨父姨母,以及你,争取到了八年的时间,但是如今,情况不同了。阿昭,你现在非常危险。”赤井秀一飞快地说出了最终目的,“跟我走吧,日本是这个组织渗透最深入的土地,你在日本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我有办法送你出境,跟我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这一下接一下的雷击把唐泽直接打得快失去响应了。 怎么又在迫害技术人员,怎么被迫害的技术人员,又是世良一家的。 这个缝合世界,世良一家又多了一个姐妹,又是搞研究的,又被组织盯上了,又没了…… 唐泽抖着手盖住眼睛。 他是不是现在应该和阿笠博士多打好关系,他真是害怕不久的将来,他也被一下药倒,然后顶着小学生的外表去阿笠博士家敲门,光荣地加入米花小学一年级…… “……我猜到了。”唐泽内心正在翻江倒海,声线的震颤没多少演技的成分,“两个月前,我就该猜到的。” 唐泽夫妇的死亡是唐泽已经基本确定的结论,原身留给他的记忆像打满锁的档案柜,只有被关键词触发,才会逐步解锁,但就从目前他得到的部分分析,唐泽昭的庭审也是极为蹊跷的。 唐泽夫妇和唐泽昭由于长年不见面,关系不亲密,但他们对儿子的爱显而易见,他们并非主动缺席孩子的成长,而是身不由己。 庭审这么大的事,夫妻二人绝不可能只是把事情交给代理律师就不再过问。 经过赤井秀一的确认,恐怕两件事之间存在因果关系。深陷组织的唐泽夫妇死亡,失去庇护的唐泽昭很快遇上了冤案,被从熟悉的环境中隔离,丢给了两个组织代号成员控制。 至于这两个代号成员是两瓶假酒,这个只能说,酒厂也不想的,属于双向奔赴的意外之喜。 唐泽放下手掌,追问:“‘莱伊’,是什么意思?那个组织是什么?他们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父母的消息的?” 第四十一章洋葱人的套路 毛利兰拎着几个购物袋,牵着那个名字怪里怪气的小男孩走过波罗咖啡馆外的身影,让安室透皱起眉。 早上唐泽是说带楼上的小孩出去玩的,怎么这个孩子跟着楼上的女孩先回来了,唐泽人呢? 这個小孩也很奇怪,唐泽不像是会和人亲近的类型,哪怕放学经常同行,他和毛利兰也在保持着适度的社交距离,没见过他主动去找过对方,尤其在毛利兰是个长相非常出挑的漂亮姑娘的前提下。 唐泽根本不像一个青春期男生,没见他对毛利兰这样的美丽异性有什么特殊优待,也没有表现出毛躁急切、爱炫耀个性之类的青少年特征。安室透猜测这与唐泽特殊的家庭背景有关,又或者是少年犯的身份压抑住了他的天性。 直到这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孩子出现。 当唐泽因为担忧他的去向,东西都不整理直接冲出门去,甚至追着车一路跑远的时候,安室透的诧异溢于言表。 唐泽莫名其妙地迅速和这个小学生混的很熟,交流越来越频繁,今早也是被一个电话就叫出门去了。一个高中生,和一个小学生建立起了友情,唐泽甚至会在与柯南交流对话的时候展现出少见的放松姿态,这让安室透很费解,也有些担忧。 波本固然不会把这种异常情况上报,但组织安排的监视者又不止他一个。 这几天,组织方面似乎出了一些变故,发来的指令愈发迫切,唐泽一家手里的资料重要性好像又有了提升,他这边提交的不痛不痒的监视汇报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会不会采取更极端的手段犹未可知。 如果最后在唐泽身上组织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江户川柯南作为这些天和唐泽走的最近的人,很有可能变成下一个目标。 唐泽和他一起行动出门了好几次,莱伊的报告说不定已经发到朗姆案头了…… 希望事情不要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唐泽的案件暴露了公安内部的不可靠,短时间内他无法动手脚把唐泽转移保护。组织的行动正在升级,到那个时候,这个孩子的下场…… 安室透脸上的营业笑容弧度完美,掩盖住了他不安的心绪。 作为卧底会失去什么,他已经深刻了解了。但每次,当他不得不目睹罪恶发生,甚至亲手去制造的时候,深重的负面情绪还是会一再吞没他。 至少这一次,他要尽力试着把这个被司法体系的死角、被权钱关系的暗面拉入泥沼的孩子,拉出深渊。 “唐泽君,你回来了。”榎本梓听见门口的风铃响动,抬头看见是唐泽,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她挺喜欢这个男孩的,他不吵不闹做事体贴,温和安静到让人有点心疼。毕竟孩子的懂事,往往是苦难磋磨出来的。 “榎本小姐,安室先生,我回来了。” 唐泽依旧说着敬语,和往日一样,安室透却察觉到了他此刻心情低落,回过头探究地观察他。 唐泽确实情绪不高。 赤井秀一劈头盖脸给他来了一顿剧情震撼,他走了一路,还是没能消化完。 这个缝合怪世界给他的设定真是完了个大蛋! 他不仅加入了世良家族豪华全家桶,而且还没宫野志保那么有用。 宫野志保是天才研究员,唐泽昭充其量只是挟制唐泽夫妇的人质。现在他父母已经死去,他这个人质还手握关键遗产,完全是个等待被砸的小猪存钱罐。 而且他从赤井秀一口中得知,由于他父母早早认出并隐瞒了赤井秀一的身份,赤井秀一对宫野、赤井、唐泽三家人的关系完全知晓,在这个世界赤井秀一不是靠一手碰瓷绝活,骨科爱情进的组织,而是被他父母引荐进来的。 现在的赤井秀一和唐泽的亲戚关系还没暴露——否则也不会是他来参与监视任务——但是他能进组织本来就是唐泽夫妇推荐,是属于会被重点盯防的人员。只要他亡琴酒的心不死,这就是一颗巨大的地雷。 唐泽夫妇的死亡,更是一个已经点燃的引信,什么时候炸到他头上,全看引线有多长,或早或晚总会到来。 形势不妙啊。 希望赤井秀一这个专克亲戚的小能手下手能慢一点,就他那猪队友的能力,想要抓住琴酒多少是痴人说梦了。 一个想法,不一定对,赤井秀一跑来找他怕不是已经开始交代后事,啊不,准备后路,否则等他伏击完琴酒就根本没机会送唐泽离开了。 他别是,预备动手了吧? 唐泽静静看向安室透。 降谷桑,九敏啊! “嗯?怎么了?”安室透不明所以地对上他的视线。 快去让莱伊收手吧!外面全是猪队友!宫野明美、宫野志保和他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赤井秀一这个炸弹一爆炸,大家都要没啦! 但唐泽张口只是说:“没事。” 唐泽的酒厂马甲计划优先级又一次提升了,他需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做一些铺垫。 他简单整合了一下目前的信息,决定先给安室透这边做一些伏笔,避免他的异常动向提前惊动到这个敏锐的卧底,给计划造成变数。 首先,得利用一下卧底的情报需求,和公安的好心肠了,比如……赤井秀一知道他父母的死讯,安室透没理由不知道。 “安室先生,您能联系到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吗?”唐泽保持着低落状态轻声问道,“我父母安排我到这里借住,应该是联系过他的吧?” 当然联系得到,但联系了也没用,因为借住根本不是他们安排的。安室透疑惑地问:“为什么突然想要找老板?他现在不在国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回信……” 唐泽“哦”了一声,失神地垂下头。 “今天心情不好吗?”安室透那属于情报人员的神经被触动了,他下意识地调整好表情,用不具备攻击性的温和口吻说,“你早上出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在外头遇到什么了吗?” 唐泽无缘无故,不会追问父母的情况,就他所知,他们断联已经有数年之久。 所以,唐泽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作为降谷零的他于心不忍,但作为安室透,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追问下去。 唐泽对他的作态不陌生,知道他开演了。 不过唐泽需要的就是戏搭子。 套路玩的深,谁把谁当真。 “我有种很糟糕的预感。”唐泽坐在吧台前,双手指尖搭起,抵在额头上,“你能帮我联系到老板,问一下我父母的近况吗?庭审的时候,我问过他们的代理律师,但没有得到答案。” 安室透笔直地站在吧台内,放低视线。 现在的唐泽看上去很脆弱,他靠在手心里,半睁的蓝眼睛没有焦距,安室透的视线能看见唐泽无防备的后颈。 这个一无所知的孩子,就像引颈就戮的祭品,谁都能扼住他的要害,轻易夺取他的价值。 降谷零怜悯地垂眸看着他,然后安室透伸手,摸了摸他低垂的脑袋,仿佛正在毫不动摇地割开了猎物的喉管。 “为什么这么想,唐泽。”他用更轻柔的口气问着,“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吗?” 第四十二章演员的自我修养 唐泽没有反抗,任由安室透的手落在了头顶。 “对不起,他们说,对不起。”唐泽更深地埋进自己手心里,“……骗子。” 听上去并不是太具体的信息,手掌拍抚着唐泽的头发,安室透冷静地分析着。有可能唐泽夫妇和他之间有一些约定的暗号,秘密账号,定时邮件之类。 联系频率不会很高,否则唐泽不会在几个月后的今天才有所反应;消息应该不长,不会是实物载体的,因为唐泽原先没有出门的打算,他的外出是别人邀请后的临时起意。 电话,邮件,短信,社交平台SNS……唐泽夫妇长期受组织控制,工作的研究设施具体位置都难以找寻,如果联系方式经由他们操作,一定逃不过组织的监察,而操作方必须有渠道能获知他们的人身安全情况…… 综上所述,唐泽夫妇在组织内存在秘密联络人。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转动着,折射出锐利的光。 “……他们回不来了。”唐泽的声音闷在手掌的环绕中,沉闷又窒息,“我就知道,我早就该知道。” “上次你告诉我,你的父母一直在国外工作。是很危险的职业吗,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出事了?”唐泽对他父母的研究项目是否知情,如果知情,知道多少,这非常重要。安室透弯下腰,试图审视唐泽的表情。 唐泽被盖在手掌中的双眼正紧紧闭合,睫毛在眼皮用力的压迫下抖动着,不知道是否正在压抑泪水:“他们都是学者,但是他们的工作……危险,很危险。” 他知情,最起码知道唐泽夫妇二人遭到胁迫的事实。 不,说不定要更进一步,唐泽夫妇不像雪莉,不是组织培养起来的科研人员,他们正是因为研究的项目本身吸引到了组织的目光,才会无知觉地落入了蛛网,慢慢被黏贴,被蛛丝缠绕,最后困死其中。 在被组织控制前,唐泽昭跟在二人身边生活了十年,就像组织判断的那样,他手里一定握有更关键的东西。 安室透知道,此刻他应该继续诱导下去,他应该用平和的口气说几句虚伪的宽慰之语,比如“别想太多”、“没有确切消息不要放弃希望”、“别太紧张”,进而通过否定他父母的死亡,刺激这个压力在逐渐累积的少年人彻底崩溃,或者彻底爆发,在他失控的情绪中获取更多信息。 但是看着唐泽用力按在脸上的指尖,他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唐泽,我说过的,有任何困难,你都可以告诉我。” 他确实可以用更冷酷的技巧套取想要的信息,但要把一个少年的悲痛之情利用到底,引爆对方苦苦隐藏的伤痛,又有些太过卑劣了。 说到底,现在的唐泽只是一個不幸失去家人的孩子。 他不是在面对组织里那些法外狂徒,把这些手段用在唐泽身上,是令人不齿的。 唐泽从手掌中抬起头,用蓄着泪水的眼睛微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是他的道德底线太灵活了吗,还是这个世界的红方确实良心都大大滴有。 以唐泽的经验来说,当面对完全处在弱势,情绪混乱的目标时,应该树立更有压迫力、看似亲切却不容置疑的权威,通过倾听和认可来稳定主导权,然后再打压否定对方的部分观点,由此来确立更不平等的对话关系。 在这种由上至下的凝视状态中,对方会很容易控制,可以得到最可信的情报。 唐泽都已经开始准备情绪爆发的高潮段落了,结果安室透突然放松了对话题的主导,让唐泽险些直接出戏,情绪差点没接上。 ……不要擅自换台本啊你! 不过唐泽思路转换得极快,他抿紧嘴,用似乎意识到什么的眼神,看向安室透,反问:“任何困难吗?” 安室透被他看得一怔,嘴上还是继续安慰:“不要担心说出难处,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就算别人帮不上你的忙,能说出口,总比压在心里强。” 太好心了,卧底先生,这样不就暴露了伱在这件事上的角色了吗? 于是唐泽用被泪水湿润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正在微微颤抖着。 “我很害怕,安室先生,最糟糕的噩梦成真了。”他把两手交握起来,似乎想压住不断发抖的手指,终于把压在喉头的话抛了出去,“他们说他们会回来的,再见面,我就会是个大孩子了。但是他们还说过……如果他们回不来了……我就必须快点逃走,越远越好。” “安室先生……”唐泽的眼神充满悲哀,这让他浅蓝的眼睛灰暗了起来,“可是我已经,没机会逃走了,是吗?” 唐泽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他这句反问中充满了深切的绝望,也让安室透明白自己刚刚的犹豫,确实错失了机会。 他没有用轻忽的态度击溃唐泽的情绪,也就暴露出,自己在这件事上对唐泽的处境是充满同情的。 唐泽很敏锐地听出了这种同情,也就发现了部分真相,即“安室透对唐泽父母的死是知情的”。 往下继续推理,那么他的角色的确是唐泽的保护者,毕竟狱卒也有义务负责囚徒的安全。 唐泽的害怕,不仅仅是害怕听到了父母的死讯,更是在害怕他。 “是的。”安室透没有试图扭转这种形象,他重新站直起身,“我很抱歉。” 再往下的交流就不应该在店里进行了,人多口杂,安室透只能暂时打住。 他看着唐泽再次无力地低头,再次露出没有遮拦的脖颈,像个等待铡刀落下的死囚。 “怎么了,你们俩。”他们俩交谈的声音很轻,榎本梓没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只看到唐泽的情绪越来越差,整个人快要伏在桌面上了,有些担心地走近询问。 “没事,榎本小姐。”安室透熟练地露出营业微笑,“唐泽他心情不太好,有些不舒服。” 他拍拍唐泽的肩,无奈地看着唐泽被他一拍,整个人都抖了一抖,只好指指楼上:“放轻松一点,没事的唐泽。你先上去休息吧,等打烊了我们好好谈一谈。” “好。”唐泽垂着脑袋,没有做任何抵抗,站起身慢慢朝阁楼过去了。 安室透略感担忧地看着他耷拉的肩背,虽然没有用诱导的手段摧毁唐泽的防线,但他是监视者的事实同样给唐泽带来了打击,精气神都像被抽走了似的。 安室透感到十分冤枉,他是以波本的身份接近唐泽的,但他可从来没真正用波本对待目标的心态,对待过唐泽。 但现在就算他直言自己并无恶意,唐泽恐怕也很难相信了。希望唐泽冷静下来之后能想明白这点。 拖着脚步走上楼,唐泽抬起头,脸上哪里还有什么颓丧痛苦。 “这波学灰原哀学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唐泽自言自语地揉揉脸。 刚才为了增加情绪的张力,他怼了自己脸蛋子半天,怼得还真有点疼了。 依照灰原哀常用的自我放弃型行为逻辑,他表现出放弃挣扎闭眼等死的倾向,良心很大的假酒果然决定要跟他稍微摊一点牌,免得明明什么都没做,受害者被自己吓死了。 而为了备战今晚的谈话—— 唐泽一伸手,从通勤包里拽出了一台手提电脑。 这是回来路上新买的。发现爹妈的学术能力如此要命之后,唐泽不得不抓紧了解一下他们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他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通勤包上,摸向那块小小的存储卡。 第四十三章学术发明家 唐泽捏着从布料里挑出来的存储卡,翻转着观察。 方形的存储卡正面,在上方下方和右侧各有一个向内的三角形箭头。 记忆告诉唐泽,这是他父亲在读研时,为了区分自己的试验资料喜欢做的标记,指代唐泽的罗马音字母开头的“K”,这个习惯被一直沿用,很好认。 特征太鲜明了,露出来就会被发现,唐泽决定一会儿给它塞在道具栏里,否则藏在哪都让人不安心。 把存储卡载入电脑,唐泽小心地点开了它的存储内容。 文件夹的名字一映入眼帘,唐泽就被开幕雷击了。 “认知诃学?!” 唐泽紧盯着屏幕上的字符,没忍住低声念了出来。 “认知”作为一个心理学概念,本身是指人类通过大脑获取、加工和表达信息的过程,也就是“处理信息得出结论”的基本心理功能。 在女神异闻录世界观中它则是非常关键和独特的设定,因为存在人类的心灵构成的异世界——认知空间,以及围绕它产生的各种超自然能力,研究它如何运行、认知的底层逻辑、认知如何反过来影响现实的学科,就叫作认知诃学。 P5中佐仓双叶的妈妈,一色若叶,就是做相关理论研究的学者,加强版的最终boss丸喜拓人也是,只是研究方向更偏重实践。 不巧的是,就像现在黑衣组织看上了唐泽夫妇的研究一样,一色若叶也被反派势力盯上,研究成果被反派据为己有,本人也被杀害。 从这個角度来说,这还真是一项高危研究项目,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种能从根本上控制世界,操纵社会的理论,很难不引动黑恶势力的贪欲。 “真是要命。”唐泽小声自言自语,“更要命的是,我还真的掌握了这种能力。” 想到这,唐泽表情变得凝重。 他其实不太确定,拥有人格面具能力的,到底是穿越而来的他,还是“唐泽昭”,又或者存在更离谱的情况,类似他其实早就穿越,只是在剧情开启前没能觉醒宿慧之类的设定…… 但不管怎样,从客观角度说,事实就是“研究认知诃学的学者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的儿子唐泽昭,掌握了通过一些方法改造认知的能力”。 “里昂这个混蛋!怕不是故意的!”想到这,唐泽很想马上躺下去天鹅绒房间里暴打自己的屑助手。 一见面,里昂就告诉他,“这个世界,现实与认知世界早就融合了”,还轻飘飘地说,问题不大,不是大事。 问题很大啊!很多本不可能在现实世界得到结果的实验,这下不是直接可以观测到结果了吗,根本不需要进入异世界! 甚至“唐泽昭”的能力都有可能,是因为他父母的学术研究,给改造或者诱导出来的啊! 难怪组织逮着一个高中生往死里折腾,连唐泽都觉得,这种角色定位,他迟早得去陪柯南上米花小学。 而且…… 做了个深呼吸,唐泽调整了一下情绪,打开了文件夹开始浏览中间的内容。 只看完了索引,唐泽就感觉太阳穴直跳,最坏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认知世界的融合,类似一种心灵层面的信息朝着现实流入的过程,因此,改变人的心理认知,就会直接产生现实影响,所以催眠、洗脑等涉及心理学层面的技术,也将得到史诗级加强。 唐泽父母早早发现了认知诃学在这些方面的风险,但他们想研究什么,已经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了。 “洗脑仪,测谎仪,审讯药物……所以他们手里的专利,是这种专利吗,听起来好有判头……”翻完这些目录,唐泽的手,微微颤抖。 组织在这些领域,现在拥有着比原作里更离谱的黑科技了,虽然好像还是没能阻止假酒的横行,但听起来真是残暴了很多。 怎么说就,唐泽现在就一个感想。 降谷零,赤井秀一,危。 再往下拉,就是多篇实验报告和论文,从署名来看,都是他父母独立研究出来的理论知识。 没空细读这些长文章,唐泽简单看了一下每篇的综述,心惊地发现—— 他们已经触碰到认知世界的存在。 依靠多个精神疾病患者的治疗样本,唐泽夫妇在十几年的研究中,慢慢描述出了一个由认知概念构成的抽象世界。他们认为人类的集体潜意识是有可以触碰和探索的边界的,并且可以利用它对现实存在的本身反过来产生影响。 后续的应用成果,比如进行记忆改造的仪器等,都是基于他们这套扎实的理论生发的。 说白了,要不是缺乏了异世界导航这个钦定外挂,导致他们不可能接触到真正的认知空间,他们早就把P5的世界观设定给整理出来了。 也幸好如此,大部分人对他们理论的理解,更多是把抽象世界看成一种比喻,并不真的相信有异世界存在,唐泽目前还是安全的。 这套完整的核心理论就是他父母最重要的心血,也就是组织想从他身上得到的资料。 有了这么一套指导理论,组织指不定能整出什么大活呢。 不行,他得搞点事。 唐泽摸了摸插在电脑上的存储卡,想起自己的马甲计划,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他先把里头的资料全数拷贝进电脑,然后重新打开了存储卡里的论文。 作为一个高强度打电动的游戏玩家,唐泽玩过P系列作品,也看过很多这个世界不存在的奇怪软科幻,脑子里奇怪的民科概念数不胜数。 学术发明家唐泽要开始了。 “先把P3P4P5的概念全缝起来,有胆你就朝太阳穴开枪试试,”唐泽的手指在键盘上跃动,重新写了一份理论索引,“然后再加点奇怪东西,让我想想啊,‘形态形成场’就很合适,听上去就很般配,‘cure’的概念也很好,问就是量子力学……再缝点赛博的东西进去好了,义眼梦境侦探是个好说法,打越钢太郎,我滴超人……” 念念叨叨的唐泽掏出了一堆来自各路作品的心理学概念,很快缝合出了一篇疯疯癫癫的软科幻集大成之作。 屏幕发出的白光,幽幽地映在唐泽咧嘴坏笑的脸上。 “逆练残篇能练出什么东西,我还真的有点好奇了。”他满意地翻动自己写出的胡逼东西,“你们最好是别研究出来什么。毕竟——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倒霉。” 第四十四章双赢 “明天见,榎本小姐。” 榎本梓收回望向阁楼的担忧目光,看着安室透,叹了口气。 “你们今天是吵架了吧?唐泽君连吃晚饭都不肯下来了。一会儿要和唐泽君好好说明白哦,安室先生。”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白天他们俩之间气氛僵硬,但很多矛盾旁人也不便插手,只能寄希望于一直很靠谱能说会道的帅哥同事会好好沟通,“明天见,安室先生。” 等榎本梓离开,安室透慢慢换下制服,站在楼梯下头疼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既不能暴露组织的信息,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还得打消唐泽的敌意和恐惧,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活。 “笃笃”的敲门声传来,咸鱼瘫在床上的唐泽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迅速摆好姿势,整理好表情,才回答道:“门没有锁。” 安室透推门而入的时候,迎面看见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目光平静而灰败的唐泽昭缩在床脚,手中举着一把漆黑的手枪,直直瞄准着门的方向。 “都是骗子,爸爸妈妈是,你也是。”唐泽已经没有了白天时的激烈情绪,只是眼神空洞洞的,“‘监护人该做的事’……太好笑了。” 安室透看着唐泽的样子,心里微软。 这个孩子的监护人们,确实一直是失格的。 他看清唐泽握住枪的双手,没有回应唐泽的讥讽,而是靠近一步说:“你没有开过枪吧……把枪放下,这样会伤到你自己的。” “别过来!”唐泽立刻咬紧牙关,抬高上唇龇出牙齿,努力做出狰狞凶恶的表情,“离我远点。” 他的手臂绷得很紧,手背上的青筋随着用力的抓握凸起着,安室透看见他手腕处露出的绷带,想到前两天在阁楼帮他包扎伤口的场景,更加无奈了。 “放松点,唐泽,我无意伤害你。”安室透举起双手以示无害,又走近了一步,准备上前夺下他手里的枪,“没有早点将你父母的死讯告诉伱,我很抱歉,但是请相信,我对你绝无恶意。” “都说了,离我远点!”唐泽喊出了声,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安室透不得不停住脚步,避免进一步刺激到他。 虽然从姿势上能猜出,唐泽不会正确持枪,但他手里的枪确实已经打开了保险,随时可能击发,安室透要尽量避免这种极端情况发生。 唐泽会用枪吗?当然会。 但是论演戏,唐泽是认真的,白天没能发挥作用的演技已经饥渴难耐,当然要不留破绽地扮演好角色。 “你和那些人都是一伙的吧?诬陷我,让我认罪,再安排你监视我……看我向你求助、向你诉苦,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唐泽于是真的发出了嗤笑声,“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不要再来这套了。” 安室透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内心缓缓权衡。 现在的唐泽情绪明显失控,如果此时以波本的立场认下唐泽的猜测,再直接说出“交出资料”或者“告诉我你父母在研究什么”之类的逼问,大概可以很快得到想要的答案,甚至得到组织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但这也会彻底摧毁唐泽与他之间的信任关系,想要再得到关于唐泽案件的信息就会变得不可能,因为在唐泽眼中,安室透也会变成诬告案的参与者之一。 所以他选择依照准备好的方案继续。 “……我确实在监视你,但我和那些人并不是同伙。”安室透不着痕迹又挪近了一点,“你的父母和我一样身不由己,我们都不是合格的监护人。但我们想保护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你父母把你托付给了我。抱歉,我不能带你离开,但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此乃谎言。 安室透只是猜测,唐泽知道唐泽夫妇有秘密联络人,但不知道具体是谁。 他要试着冒领这個身份,再把早上的对话包装成传递消息的一部分,这是保持好波本的行动需要,又能让唐泽放下防备的最佳方案。 “我不信。”唐泽绷紧的手臂没有放松的迹象,“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 唐泽确实知道有一位联络人在沟通他的父母,而且不知道对方是谁,否则他说的就不会是“我不信”,而是“你撒谎”之类的否定。 认为自己赌对了的安室透松了一口气。 “我说了,我们同样身不由己。”安室透装模作样地叹息着,“监视人不止我一个,他们不信任我,直接告诉你只会让我们都有危险。”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而且考虑到另一个监视组的负责人是黑麦威士忌,他甩锅的动作没有丝毫心虚,只恨甩的锅不能更大一点。 唐泽盯着他的脸,像在等待着什么。 安室透注视着他的双眼,从他神情上察觉出一丝迟疑和松懈,明白对话进行到了最关键的位置。 唐泽没有直接接触过秘密联络人,但两人之间又存在定期的交流。 基于这个猜测,白天结束与唐泽的冲突后,降谷零火速联系到零组,让他们顺着唐泽昭所有的联系方式查询,不论是电话、邮件还是SNS和论坛,任何与唐泽有稳定的周期对话、或者会周期查看的账号,都要排查。 最终,累死累活的可怜部下帮他锁定了一个匿名论坛的可疑账号。 就在今天早些时候,这个账号又一次在匿名论坛发了一条无意义的帖子,这让此人的嫌疑急剧增加。 安室透现在必须说点什么,说点能让唐泽相信他就是那个人的内容。 “‘天气很好,我喜欢春天,希望一切安好,真是抱歉。’”安室透复述了一遍他们查出来的帖子内容,然后不太确定地加上了一句称谓,“akira。” 这是唐泽昭名字“昭”的罗马音,也是该账号每次发帖的落款,这正是他们进一步锁定此人的原因。 说完这句话,安室透的警惕拉到了最高,等待唐泽的反应。 如果没有成功取得信任,唐泽手里那把蓄势待发的枪就会正面给他以重创。 唐泽慢慢地垂下枪口。 在安室透准备展露笑容的前一秒,唐泽突然又抬起枪,顶住了自己的下颚。 “再见了。”唐泽露出胜利的微笑,扣动了扳机。 安室透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血液随着他的动作凝固了一瞬。 “不要!”安室透近乎条件反射地朝唐泽扑过去,试图推开他握枪的手,来不及去顾及近距离打出的子弹同样可能伤害到自己。 但一抓住唐泽手里的枪,安室透就愣住了。 被安室透扑得后仰的唐泽后脑勺敲在了墙上,疼得“嘶”了一声,赶紧松开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安室透低头看看自己抢下来的枪。 经过了一定的改装,涂装很完美,不拿在手里细看即使是接触过很多枪械的安室透都没发觉,但做的再像真的,这也是一把只能打BB弹的玩具枪。 “……唐泽昭!”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唐泽的名字,看着唐泽肆无忌惮开始大笑的样子,安室透只感觉快要被他气死了。 这死小孩明明已经相信了,还非得打自己一枪试试他的反应! “哈哈哈,吓到了吗?”唐泽孩子气地咧嘴笑着,“是你先吓我的,我整个下午都在害怕突然闯进来几个人,把我直接拖走,或者干脆沉进东京湾……” “啪!”安室透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唐泽的头顶,让他吃痛地又抱住了头,打住了嘴里欠揍的话。 ……存在所谓的“中间人”吗?当然不存在。 唐泽的消息来源,是直接A到脸上的赤井秀一。 安室透查出来的账号,是原身唐泽昭在匿名揭示板的小号,用专门的定时程序托管在服务器上,每个月固定时间发送一句他给父母写的,永远寄不出去的信。 唐泽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重新坐直。 这下安室透有了新皮,他也有了新的角色关系,终于可以开始交换一些深度的信息了。 谁都没有输,就是双赢,对吧。 第四十五章洋葱人相互撕皮中加更 “所以,他们针对我的原因,是认为我手里有爸爸妈妈留下的东西。”唐泽抱着胳膊靠在床头,手里转着那把玩具枪,“那为什么要专程送我到东京?为了让我合理‘失踪’吗?” 安室透无言地递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幢正在燃烧的小独栋,冲天的火光吞没了整个房屋,唐泽定睛一看,窒息感就爬上了喉头。 这是唐泽昭的家。 “你离开京都的第三天,你们的房子就发生了火灾。” “看来他们已经把那里翻了个底朝天了。”唐泽把照片捏到皱起,“所以,你的任务也是从我身上找到那些东西吗?” “是。” 唐泽沉默了一下,挪开视线:“……那恐怕只能让你失望了。” “那就好。”安室透毫无压力地微笑。唐泽就算真的掌握着什么,现在也不可能随便交出来。 而他现在的工作,还没到需要转移技术资料的那一步。他现在要做的,首先是顺藤摸瓜,利用唐泽的案子,找到组织埋在公安中的钉子,找到成分存疑的政客,其次则是要做一个评估,评估唐泽的重要性到了哪個程度。 ……比如是否到了值得要用一个潜伏多年的卧底来交换的程度。 “所以,他们,我是说,我父母他们,是怎么……”唐泽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 “研究所事故。”安室透垂下视线,暗自发狠,“他们在某个高危实验室工作的时候,危险物质意外泄露,两人不幸身亡。” 艾莲娜老师也是这样,在一场所谓的实验室事故中离奇去世,老师的两个女儿也在之后彻底落入组织的掌控中,别说营救,他连接触到她们的机会都没有,只知道老师的小女儿是个十几岁的天才科学家,在组织的某个研究所中工作。 再看看唐泽,这一切就好像没有尽头的轮回,艾莲娜老师一家人的遭遇仿佛在预示着唐泽无望的结局。 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了,他要救下这个孩子。 “事故……”唐泽发出一声冷笑,同时在心里对组织这种敷衍粗糙的灭口手法表示无语。 怎么不干脆背后中八枪,鉴定为自杀算了呢? “所以我想办法接下了监视你的任务。”完全靠着好运气排上位的安室透大言不惭道,“你现在很不安全,伱也已经遇到过袭击了。我会尽我所能拖延时间,但是另一组监视者,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是无法预料的,我不可能时刻跟在你旁边,你必须小心。” 所以就别老是陪楼上的小孩子过家家了,风见他们又得调查网络又得消灭不断产生的新闻,真的要忙不过来了,你给我老实一点呆在店里,莱伊可是很强的狙击手,在外头乱跑会出事的。 唐泽假装自己完全没听懂对方的潜台词,反而问道:“那,我能帮你做什么?” “给我描述一下,你整起案件的参与者。”安室透专注起来,严肃地说,“和你发生摩擦的当事人,你救下的女性,参与审讯的官员,在监中打过你的混混……所有人,尽力回忆,然后详细描述。他们都有可能和我一样,是被人指使安排过来的,如果不弄明白源头,你也好,我也好,都是无法反抗的。” 安室透对严重性稍做夸大,又把自己描述成和唐泽一样被胁迫的无奈之人,希望唐泽能重视起这部分内容。 “好。”唐泽也郑重地颔首。 理由有点牵强啊降谷先生,不过算了,就当我是好骗的小孩吧,不是坏事。 “我会做安排,给你准备逃脱的方法。”安室透略微放下心,才说起重点,“有可能会制造一点意外和混乱,让你合理地脱离我的监控,会有人一步步接应你,帮你该换一个身份生活。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给我一些时间。但请相信我。” 安室透伸手,按了一下唐泽的头:“我是你的监护人,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但其中的含义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那你呢,你的任务是从我身上找到东西,如果我失踪了,你会怎么样?”脑袋被安室透按了下去,唐泽垂着头轻声问。 “别担心我啦,大人自然有大人的办法。”安室透搓了搓手掌里的发丝。 唐泽猜出了他的想法,无非是甩锅给赤井秀一,甩锅给其他倒霉酒,或者干脆摆了,反正组织里的废物也不止一两个,大不了脱层皮,一次失败的任务还要不了波本的命。 可惜,如果唐泽关于认知力量的猜想属实,他在组织眼中的分量恐怕还不止如此,要是真的把他看丢了,日本公安这个卧底也就没救了。 幸好他根本没打算逃。 想到自己的计划,唐泽微笑。 结果肯定是好的,不过要计划成功实施,那安室透可不能知情。 希望到时候发现真相的降谷零,能看在这个份上少生点气。 “都说了,别总摸我头。”唐泽一缩脖子,从安室透的魔掌里挣脱。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从提出了这一点之后,安室透好像故意和他对着干似的,有事没事就盯着他的脑袋盘。恶劣的成年人。 安室透觉得能交换的信息已经说的差不多,更多的细节,可以再慢慢交流,于是卷着袖子站起身:“你今天没吃晚饭吧?我去厨房里简单做一些。对了,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叫你阿昭吗?” 考虑到论坛中的帖子内,“中间人”一直是直呼名字的,安室透琢磨着是否应该也换成这个昵称,稍微拉进点距离。 “……算了吧。”唐泽其实很不习惯被人用名来称呼,毕竟上辈子他的全名就叫唐泽,直接叫他阿昭、昭君,他铁定是来不及反应的。 而且,不论唐泽昭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现在在哪里,他都不想抢走名字。总要给唐泽昭,留下一点属于他的东西。 “还是直接叫我唐泽吧,安室先生。”唐泽仰起头,看着阁楼低矮的天花板,“只有我一个人了,再也不会有别的‘唐泽’了。” 世良家人的族谱,真是通红一片,满门忠烈啊……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救救宫野两姐妹,赤井秀一还能克的亲戚,真不多了。 一旁准备下楼开火的安室透脚步一顿,不知道误会了什么,伸出手盖住了唐泽的眼睛。 “记得下来吃饭。”安室透回过头,不去看唐泽的表情,快步下楼去了。 突然被糊了一脸的唐泽:…… 安室透不会是以为他在哭吧…… 察觉自己在喜欢脑补的卧底眼中,形象好像又弱小无助了很多,满身外挂的唐泽只能一声叹息。 哎,他开心就好。 第四十六章加班人加班魂 深夜的新宿,降谷零穿过香水味浮动的舞池,压低帽檐,在吧台边坐下。 “计划还顺利吗,降谷先生。”他邻座,穿着西装的风见裕也拿酒杯盖住嘴部,出声问道。 “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降谷零抬了抬手,对酒保说完,才瞥了风见裕也一眼,“目前一切顺利,但是唐泽昭的转移计划必须加快了。” 风见裕也一愣,有些紧张地问:“是发生变故了吗?” “他手里可能真的掌握了关键技术。”降谷零想起晚上唐泽说话的神态,指尖敲着桌面,“哪怕我现在对他来说是‘中间人’,他也回避了讨论他父母研究内容的问题。这本身就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风见裕也晃了晃酒杯,泄气道:“可是案件的调查进度很慢,我们只找到了几个边缘的小喽啰,高层方面的信息还不明确,总厅在京都方面人手不足,现在就着手转移,暴露的风险很高。” 降谷零接过自己点的酒,神色并不轻松:“莱伊那边,我打听到了他们最近的行动计划。他过几天要跟琴酒出去有任务,唐泽昭这边的监视就会出现空隙,这是最好的转移时机,稍纵即逝。” 加班了一整天的风见裕也扶住额头,感觉接下来几天怕是要住在警视厅了。 一会儿是网络匿名交流,一会儿是破案救人新闻不断,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不消停了,现在只要看见唐泽两个字,风见裕也就会反射性地开始心悸,有种会忙到猝死的不妙预感。 但是面对魔鬼上司审视的眼神,他只能继续咬牙答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开始执行。” “唐泽家宅的废墟查得怎么样了?”降谷零没有丝毫放过部下的意思,又开始问下一個任务。 “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火灾发生前,屋子里大概已经被搬空了。” “家具、私人物品、书籍资料,这些东西可是体积不小,他们的搬动没有引起周围邻居的注意吗?” “那几天,周边发生了施工事故,居民电缆被看错图纸的工人挖断,市政的卡车在整个街区进进出出,没人发现搬运的动静。” 滴水不漏啊。降谷零面色沉凝,猜测这可能是谁的手笔。 这样大费周章地调动人脉,就为了摁死一个未成年,实在是超过了简单图谋技术的范畴。这些运作中,恐怕不止是组织的需求,更是负责者个人的倾向,负责的成员和唐泽的父母或许有私仇,在借组织的资源用种种手段折磨唐泽昭泄愤。 越想越觉得唐泽昭处境艰难。 他没有再和风见裕也继续交谈,各自沉默地喝完了手里的酒水。 降谷零率先起身,放下酒钱和小费,推到吧台边,转身离开了。 风见裕也等他彻底离场,才伸手到他刚才坐的吧台桌面下一摸,把装着纸张的文件夹扯下,塞进腿上的公文包中。 这是降谷先生和唐泽昭晚饭后的对话录音,以及根据唐泽昭的描述,大致整理出的案件人员特征,薄薄的文件夹拿在手里并不沉重,却让风见裕也感觉脊背一垮。 工作怎么越做越多了,好痛苦的加班生活…… ———— 两个夜猫子加班人在酒吧碰头的时候,沉沉睡去的唐泽也在自己的酒吧当中。 他用不善的目光直视着里昂的脸,咬牙说:“我是赤井秀一的表弟,是宫野志保的表哥,真惊喜哈?” 里昂扶着吧台,笑得肩膀不停耸动:“这不挺好的,都不需要你想方设法碰瓷,你的塔罗一张接一张朝你飞过来了。” “那还真是谢谢了啊!”没好气地拍了拍桌子,唐泽放平呼吸,稍稍严肃了一些,“看样子你知道的比我多的多。所以果然,拥有人格面具能力的不是我,是原本的‘唐泽昭’就有觉醒的天赋,我父母的研究真的起了作用是吗?” 里昂嘴上说着唐泽知道什么,他就知道什么,但看样子,他的这位天鹅绒助手铁定是掌握着一些他现在不知道的信息的。 有可能是唐泽昭没有上浮的记忆,唐泽想不起来,里昂说不定一清二楚。 更有甚者,里昂或许不是在唐泽穿越过来之后才出现的天鹅绒住人,而是唐泽昭本就具备了主角才有的“不羁”特质后,就一直在注视着他。 “不用总把自己当成一个鸠占鹊巢的过客,也许是不堪重负的‘唐泽昭’,主动放弃了自己,选择了你呢?”里昂给他倒上酒,闲聊般随口说,“做天鹅绒房间的客人也不是个轻松的任务,就像如今的你一样,我的客人,是没有资格做梦的。” “用自己的人生换一场美梦吗?”唐泽看着装满了威士忌的酒杯,叹了口气,“说起来,天鹅绒住人,也是会有塔罗的吧。伱的塔罗是什么呢,里昂?” 站在吧台里的里昂转过身,垂下视线看着唐泽。 唐泽抬着头,看着那双耀眼的金色眼睛,此刻里昂的样子有些像白天戴着面具与他对话的安室透,脸上在笑,细看又有种冷漠的疏远感。 “你是熟悉这套规则,超脱在游戏之外的玩家,你觉得,我的塔罗会是什么呢?” “如果我猜错了,你就不给我发塔罗吗?”唐泽笑着反问。 里昂只说:“猜猜看就是了。” 唐泽托着腮思索了片刻,慢慢说:“‘审判’,我猜,你是‘审判’。”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张塔罗牌,往往会事关剧情的重大转折、人生的重要节点,也是“愚者”大阿尔卡那之旅的终章。 但现在,唐泽无法从柯南角色中,找到一个可以对剧情造成重大影响、能称之为转折点的角色,那这张不可或缺的牌,还有什么人适合持有呢? 里昂微笑,朝唐泽欠身。 往常都如低语一般直接在唐泽耳边想起的契约词,这次由里昂亲口念了出来。 「吾即汝……汝即吾……」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契即所谓,」 「破枷锁以求自由之翼也」 「吾,审判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cooperation里昂】 【阿尔卡那审判 rank1】 【……】 【习得能力“第三只眼”】 唐泽撑着下巴,看着蓝色的塔罗牌从他们两人之间跃出,浮在空中缓缓旋转。 “果然,那些给协助人的评语,都是你写的吧,里昂。”唐泽看着那只有省略号的说明,指指点点。 “懒得编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写你可以自己写。”里昂收起被唐泽喝空的酒杯,摆得很坦然。 唐泽点了点那六个点,把它从框里擦除,用指尖隔空划了一会儿,耸耸肩:“看在你给的技能很实用的份上。” 里昂看了一眼那行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嫌弃地“啧”了一声,却也没去修改它。 【那就多谢你了,里昂。】 第四十七章终于等到基德了 “怪盗1412号?” 毛利兰抹去粘在刘海上的雨水,重复了一遍,歪头说:“好奇怪的名字。那是什么?” “诶,你居然不知道吗,你爸爸都已经是个名侦探了呢——这是个很有名的怪盗哦,很多粉丝。”铃木园子兴奋地蹦跳了一下,“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活跃的知名大盗,应该是个中年帅哥吧?”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個,我对探案又没有兴趣。”毛利兰叹了口气,“最近这种故弄玄虚的‘怪盗’怎么这么多啊……” “啊,小兰你是说那个,‘心之怪盗’吗?”铃木园子热切的神情没有褪去,她又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他是不是盯上你爸爸了?那种,‘怪盗和侦探的宿命对决’之类的,我看新闻说,已经有三个你爸爸的委托人在接到预告函之后,突然自首或者公开为自己的不当言行道歉了。” 提到这点,毛利兰又想叹气了。 她把长发拢到肩头,避开伞尖的雨水,和铃木园子一起穿过书店街:“虽然这也不是坏事,做了错事的人出来忏悔是应该的,但是真希望他们换个目标蹲守,这两天我爸都在抱怨,他的生意受到影响,委托人们都不敢找他,担心被奇怪的人盯上呢。” “不心虚的人,为什么要害怕这种‘让你认罪’的威胁啊,” 铃木园子摆手,终于想起自己一开始提到怪盗的原因,说:“他没委托正好,我要拜托他来保护我家的珠宝呢,伱爸爸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揭开怪盗1412号的真面目吧? “话说那个所谓的‘心之怪盗’也好神秘啊,至今都没人见过他现身呢,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说着说着,铃木园子眼神一转,突然兴奋起来,挥手向前喊道,“唐泽同学!唐泽!好巧啊!” 从地铁出站口走出的唐泽正低头按着手机,身上还穿着帝丹高中的校服,听到呼喊声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呜哇——”被雨幕中朦胧的帅脸看得心头直跳,铃木园子马上忘记了说到一半的话题,小步跑到唐泽身边,“是不是出来忘记带伞了,我们打一把伞吧?” 刚想说自己伞在包里的唐泽:“……” “好吧,麻烦你了。”他不尴不尬地接过铃木园子的伞,铃木园子快乐地靠近他,占据半边伞下的空间,只感觉灰蒙蒙的天色都明媚了。 “园子啊……”毛利兰完全拉不住狂奔的颜狗亲友,只好也走过去,“唐泽,好巧,你也来涩谷买东西吗?” “嗯……我是去地下铁的商铺买饮料的。”唐泽眼神一飘,“别告诉安室先生我又跑出来吃甜品哦。” 其实唐泽是来养家糊口,顺便行侠仗义的。 自从和安室透对了一波戏之后,唐泽就失去了一部分每天撒欢的自由,只要他跑出去超过一定时间,安室透就会用“外面真的很危险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的口气,把撒手没的唐泽拽回店里。 唐泽不得不压缩了“心之怪盗”的活动时间段,尽可能地提高效率。 比如一次性收集四五个要去印象空间刷的小杂鱼阴影,然后抽出一天的放学时间,赶场一样去地铁杀穿。 天见可怜的,他可没有猫车坐,还得抓紧拷打赚点钱补贴家用,拔腿狂奔到快冒火星子了。 哎,过于严厉的家教对正义事业是一种阻碍啊! “安室先生好像管你管的越来越严了。”毛利兰被唐泽的样子逗笑,刚想继续调侃他几句,走过斑马线的时候余光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猛地转过身,下意识想要追过去。 “小兰!”铃木园子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干什么,红灯了,小心一点!” “新一!可是我看见新一在那边!”毛利兰声音颤抖着,努力想在车流的间隙看清那个走远的背影。 园子困惑地看向街对面,伸着伞帮她挡雨的唐泽眉头却挑了起来。 感觉,好像遇到了,一个名场景啊? ———— “怪盗1412号?”安室透放下咖啡壶,无视唐泽幽怨的目光,把剩下的冰咖啡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确实是个很有名的罪犯呢。他又有行动了?” “他给铃木集团的董事长——就是我那个姓铃木的同学她父亲——发送了预告函。”唐泽拿起面前只有小半杯的咖啡,说着下午园子一路上告诉他们的消息,“他看上了铃木家那颗世界最大的黑珍珠「漆黑星辰」,留下了暗号。铃木同学跑去找楼上的毛利先生,委托他去帮忙保护珍珠了。” “这人还有个称呼,叫怪盗基德,是个专门盗窃知名艺术品和珠宝的大盗,至今别说落网,连真实的长相都没有暴露过,传闻他会通过易容伪装身份,是个很棘手的家伙。”安室透在唐泽面对坐下,警惕地看着唐泽,“你不会,也想去铃木集团凑热闹吧。” “我就是好奇……”唐泽乖巧地微笑。 “你老实点呆着吧。”安室透不客气地弹了一下他脑门,“他可是媒体很喜欢追捧的大盗,毕竟他一直高调、神秘,极少失手,记者们最爱这种吸引眼球的话题了,给他起了一堆称号,到时候现场铁定被警察和记者包围得水泄不通,你去了也什么都看不见。” 风见又要给唐泽准备转移路线,又要展开案件追查,又要处理安室透吩咐的杂活,还得忙着四处救火免得唐泽的照片见报,一个人恨不得拆成八瓣用。 要是唐泽因为掺和怪盗基德的事,出现在电视台的直播镜头,风见裕也怕是要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厥过去了。 “好吧,我不会跟去的。”唐泽状似遗憾地叹着气,“我帮毛利先生猜猜谜面,这个总可以吧。” 当然不会跟过去了,跟着警察和毛利小五郎连基德的尾气都吃不到。 他现在的任务就是看一眼谜面,是否是他印象里的那个,确认无误之后他就会直接跑去基德的刷新点蹲怪。 至于新闻直播的担忧吗…… 没事的,就算他出现在媒体的镜头里也没影响的,风见裕也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唐泽心里的算盘拨得飞快,朝安室透无辜无害地微笑着。 第四十八章怪盗与侦探 “……传家之宝,世界上最大的黑珍珠……” “……1412,好像是通缉犯人的档案……” 原本还在认真旁听几个人交流的柯南,侧过头一瞥,却看见唐泽正端着手账本,在上头写写画画,没在认真听的样子。 他悄悄在椅子上坐直,伸头过去想看看唐泽在记什么,唐泽却一把合上了本子,谴责地看过来:“不要偷看别人隐私啊。” 柯南没能看清具体内容,但大概看见像是很多人名,一行一行排列的非常规律,他小声问:“你在记什么,你不是说想听听怪盗的事才过来的吗。” “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就当我在写通讯录吧。”摸鱼被抓包的唐泽轻轻咳嗽,重新翻开空白的一页,记笔记一样重新写上铃木园子和毛利小五郎交流的信息。 他记录名字的单子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暴打,不,悔改名单啦。 反正他是心之怪盗,又不是夜○月,在本子上写写名字又不会出人命,最多就是抢几个毛利小五郎的客户,所以他毫不心虚。 柯南不太相信地眯眼打量他片刻,将信将疑地把注意力收回来。 “唐泽你居然会对这种小偷感兴趣啊。”柯南兴致缺缺地扶着头。 “怎么,你对‘怪盗’没有兴趣吗,我还以为你们这种中二病侦探,都免不了追着这些神秘主义罪犯跑呢。” “中二病?谁是中二病啊,别胡说。我是正经侦探好吧。” 唐泽先伸出左手,“「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又伸出右手,“「平成时代的亚森罗宾」、「月下的魔术师」……” 柯南耳朵一红,低声抗议道:“这些夸张的外号又不是我起的!” “但我看伱喜欢的很啊,「福尔摩斯」。”唐泽哼了一声,继续损他。 毛利小五郎拿着写满谜语的预告信正在皱眉,抬头就见他们凑在一边咬耳朵,不满地说:“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在讨论怪盗呢。”唐泽马上坐直。 “这些故弄玄虚的家伙。”毛利小五郎已经被怪盗烦到不行,“那些报纸也很离谱,非要把我和怪盗扯上关系,烦死了。” 罪魁祸首唐泽露出乖巧的无辜笑容。 “让我看看!”柯南看见毛利小五郎手里捏着的纸张,一下蹿了过去。 谜题、暗号、犯罪预告,对一名侦探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刚才还说自己不感兴趣的柯南马上精神了。 「April Fool, 月亮分开两人时 在“漆黑星辰”的名下 受邀到波涛上 我必驾到」 一字一句念完上头的内容,柯南眼神闪亮地抓住这张纸,明显被这道暗语抓住了心神。 唐泽记录的笔不停,满意地抬高眉头,在纸上写下“杯户大饭店”几个字。 毛利兰左看看,右看看,在这個除了侦探就是怪盗的空间中莫名有种被排挤的感觉。 “看不明白。”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总之,时间是4月1日愚人节对吧。” ———— “安室先生……”唐泽无奈地看向抱臂站在楼梯口的人,“我都答应你不会去了,我就是下来倒点水喝。” 安室透歪着头没有让开的意思,明显不太信任他的说法。 唐泽投降一样举起手,手掌摊开,套在拇指上的钥匙“哗啦”一响:“我先把钥匙上交,行了吧?说了我真的不会去的。” 安室透不为所动地伸手把那串钥匙拿走,翻看确认是咖啡馆大门的,不客气地往兜里一揣。 唐泽这小子看着老实,事实上鬼点子多的是,安室透才不会掉以轻心,要是他真像自己说的那样不惹事,风见早就不需要加班了。 “那我就下班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还给你。”安室透把挂在臂弯的西装外套穿好,牢牢锁上门,又拧了两下门把,确定门已经锁死,才看了看走进吧台倒水去的唐泽,稍感放心地走了。 唐泽站在一片昏黑的咖啡馆中,目送安室透走向马自达的背影,好心情地挥手告别。 然后他走上阁楼,轻声呼唤道:“二十面相。” 二十面相漆黑的披风在不可见的世界中展开,唐泽身上的帝丹校服也在下一秒换成了一身全黑的怪盗装。 他站在镜子转了一圈,确定没有破绽,又摸了摸自己头发,下一秒,蓬松的栗色短发就换成了白色,变得柔顺服帖,在灯光下反射着充满金属质感的银光。 这当然不是唐泽学了什么变身术,这是假发。 某天,正在涩谷地下铁奔跑奋战的心之怪盗,打着打着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玩具枪,在认知世界可以当真枪用,没开刃的刀,在认知世界也可以当真刀用,那假发,在认知世界可以当真头发用吗? 毕竟理论上说,他的怪盗装也并非绝对不能更改,如果他想的话,利用游戏系统他完全可以拿出很多奇怪的套装更换,认知世界本来就是唯心的。 说干就干,第二天他就买了一顶白色的高温丝,带进了认知世界。 你还别说,测试效果拔群,而且根本看不出假发的样子,不管是看上去还是摸上去,都像是完全的真发。 这种变装虽然是突发奇想,但本身也是唐泽给自己上的保险。毕竟虽然栗色的头发在这个世界并不少见,但如果唐泽自己,未来的马甲,“心之怪盗”全是一个发型一个发色,别的不说,就柯南那种直觉系侦探一个灵感大成功,他就会惨遭扒皮。 君不见,琴酒只是捡到一根头发,就在那“啊,雪莉!”吗? 至于为什么选了个白色,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更像9s了……这就更简单了,因为帅啊! 而且一个黑衣服黑裤子还有黑眼罩的怪盗,要是再配个黑头发……他在夜色里登场,说不定都没人能看见他,那怎么行? “都说了不会有影响的吗,放心吧安室透。”唐泽拿出手机,在导航上一点,顺滑地切换进异世界中,“去凑热闹的是‘Joker’,关我唐泽昭什么事。” 第四十九章怪盗与怪盗 切好外观的唐泽朝着杯户大酒店一路狂奔的时候,另一个矮小的身影同样朝着这个方向奔跑着。 CPU高速运转中的侦探眼神锁定着夜色中灯火通明的酒店,充满自信地笑了。 “没错,就是这里!符合这个方向,能看见米花博物馆的,只有这里,杯户大酒店的屋顶!” 抵达顶层,放下准备好的烟花,柯南站在夜风呼啸的天台上,看向被直升机的探照灯锁定的米花博物馆。 他看了一眼时间,接起阿笠博士的电话,边等待怪盗的到来,边收听着关于怪盗1412号的信息。 “有一位年轻的小说家,”就是你爸,阿笠博士在嘴边转了一圈,到底没把工藤优作给人起外号的事吐露出来,“对这位将各国警察耍的团团转的1412号非常感兴趣,于是他将‘1412’进行了改写简化,把它念成KID。” “KID?” “没错,怪盗1412号,人称——” 在听筒里阿笠博士的宣告声中,柯南瞪大了眼睛回过头,一弯新月中,身着白色披风的身影从半空中一跃而下。 “‘怪盗基德’!” 基德垂头看向站在天台边缘的小男孩,颇感兴味地笑了。 ———— “如果说怪盗是以精湛技术,盗取猎物的艺术家—— “那侦探充其量不过是,跟在他身后吹毛求疵的评论家罢了!” 进行了一通变声表演,把警察全都吸引过来后,在警用直升机和追捕的警察环伺中,基德悠然地说完了名台词,一只手拉开滑翔翼,另一只手的衣袖中掉出一枚闪光弹。 他扯住衣摆,准备快速做好变装,混进警察中离开。 “——我赞成。” 一道清澈的声音擦过耳边,基德一惊,敏锐地朝侧面一翻滚,但那颗即将落地的闪光弹已经被掠过的红影裹住扯走,强光没能如期而至。 “谁!”都已经抬起胳膊准备遮眼的中森银三听见多出来的声音,也是一惊,放下手臂看过去。 只见一個人影似乎是沿着外墙攀缘而来,正一个前空翻,跳上天台边缘,落在基德刚刚站立的位置。 “——真热闹啊。”计划被打破的基德也不惊慌,他歪歪头,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变数。 这个人手臂一扬,方才卷走闪光弹的红影被他拉扯回来,在脖子上一绕,变作一条红色的围巾,两条拖尾被直升机卷起的风吹得在他身后摇曳,如同一线飘飞的烛火。 “这又是哪里来的怪人。”中森警部咬牙冲着对讲机狂吼,“不是让你们警戒吗!为什么没发现外墙上有人!” 因为柯南的气息遮蔽光环是真的很好用啊!唐泽微笑。 柯南退后一步,愕然地左看右看。 一边是一身雪白,黑发在礼帽下飘动,戴着单片眼镜,披风在烈烈舞动的基德,一边是一身漆黑,白发乱舞,眼睛被一圈眼罩包裹,围巾在风中摆动的怪人…… 如同相反的镜像那般。 从下半张露出的脸来看,这个新出现的怪人也和基德一样,十分年轻,光滑的面颊胶原蛋白十足。他手里捏着一张卡片,由于抓握的姿势,并不能看清具体是什么,只能看见赤红色的边缘…… 红色卡片? 柯南神经一跳,如果现在是动画里,大概会有一线光亮biu地一下从他的背景里穿过。 “‘心之怪盗’?”他把第一时间涌到嘴边的称呼喊了出来。 原本这人一直紧紧盯着基德,仿佛周围的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样,听到这声叫喊,终于朝柯南的方向转了转头。 没有否认柯南的叫法,他嘴角带笑:“你可以叫我,‘Joker’,小小侦探先生。” 说完这句话,他又扭回头盯着基德,完全无视周遭的警察。 “‘心之怪盗’……啊,是你。”基德也笑了起来,“最近风头很盛的家伙啊,我的Copycat。” 唐泽一耳朵就听出基德的潜台词了。 基德是说他搞预告函的手法是学来的,怪盗团的logo也和怪盗基德喜欢留下的简笔画有些相似,涉嫌手法抄袭和学术侵权。 “说的好难听啊,基德先生。”唐泽无辜地摊手,P5是这样的呀,关他什么事吗,“既然您听说过我的名号,那应该也听说过,我是偷什么的怪盗吧?” 基德了然一笑,抱起双臂,也旁若无人地和他对话起来:“狩猎罪恶,审判恶徒的义贼,也就是,‘偷心’,对吧。” 唐泽打了个响指:“正解。” “看来这位copycat,这次看上的猎物是我这个正体啊。” 中森银三愤怒地捏紧拳头,愤怒地发现两个犯罪分子完全无视了戒备森严的警察们,都开始聊上了,一挥手:“都在等什么!上,给我把这两个家伙一起拿下!” 搜查二课呆滞看戏的警员们在这声呼喊中如梦初醒,轰然应诺,分成两路朝一左一右两个装束各异的怪盗冲去。 可惜两个人还是没给他们太多关注。 “不介意来比试一场吧?‘艺术家’。看看是你先安然逃脱,还是我先成功得手。”唐泽举高手里从基德那顺来的闪光弹。 原教旨主义的复古怪盗哪里听的得这个,要知道漫画里利用新闻公开发挑战信都能让基德乖乖现身,这都专程A到脸上来下战书了,没有不接的道理。 “一言为定。那看来,‘评论家’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吗。”基德也拿出又一颗闪光弹,“毕竟艺术的高低,也需要旁观者评断吧?” “捂住眼睛!”和基德斗争经验丰富的中森银三大喊,“别让他趁机用滑翔翼逃走!” “彭!”“彭!” 在两声不分先后的掷地声中,两道强光闪起,原本内心经过天人交战,选择先把枪口对准基德的柯南,都已经悄咪咪举起表盘了,又被两侧同时亮起强光刺得两眼一花,只能捂住眼睛再次倒退。 等到众人放下手,面前的地上空空如也,不管是基德还是后跑出来的Joker都不见踪影了。 “人呐!”中森银三拿着对讲机大喊,“都让你们从空中警戒了,伱们警戒了个什么!快点用雷达追踪!” “可是,长官……”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弱弱地传出,“除了四架警用直升机,空中没有其他飞行物了。” 中森银三走上前两步,很快发现地上贴着玫瑰花的纸张,上头是基德新的预告信,明说自己将会去丽莎贝斯皇后号上取走真正的「漆黑星辰」。 “可恶!”他无能狂怒地一砸对讲机,“那就给我去酒店里搜!” 在闪光弹的强光中快速变装的基德拉了拉警帽的边沿,混入后方搜查二课的警员们身后,跟随他们一起走出天台门,悄然溜进安全通道中。 黑羽快斗快速下着楼,悄悄擦掉额头的汗。 真是的,还以为计划出变故,真得用滑翔翼飞出去,和直升机王牌空战了呢。 幸好这个后面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同行”似乎也是个爱出风头的类型,拿走第一个闪光弹之后就站在原地一唱一和的,被意外唬住的警察没能第一时间扑上来,这才让他能按照原计划逃脱。 想到那个“Joker”,黑羽快斗“啧”了一声。 虽然对copycat有些微词,但其实有同行模仿他的手法,甚至也复古地搞起了预告函,那说明“怪盗基德”在业内也颇受认可的吗! 他还是有点小小的暗爽的。 不知道这个Joker到底是如何让人按时“改心”的,从身量和体型来看,也没比自己年龄大多少的样子。 问题不大,他也是被警察追了很久的老手了,现在不过就是再多一个追在身后的同行吗,小事情。 信心满满的,黑羽快斗又摸了摸这身警服,准备在下一层换掉它,换上另一套服装,潇洒地安全离开酒店。 这一摸,就突然在胸口的插袋里摸到了一张硬质的东西。 “嗯?”他在安全门前站定,抽出插袋里的东西。 这是一张红色的卡片,背面画着一个高礼帽火焰眼罩的logo,正是“心之怪盗”常发的那种预告函,也是刚刚被唐泽握在手心里的那张。 黑羽快斗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把卡片翻到正面。 上头没有心之怪盗常常些的那些审判词,而是一行字母和一个符号。 “Kuroba?” 这正是“黑羽”的罗马音。 黑羽快斗:“?!” 第五十章不愧是你 “真厉害啊……”唐泽对着头版头条的巨幅照片感叹。 安室透探头看向他手里举着的报纸,警觉地眯眼:“什么厉害,你不会是在说怪盗吧。” “不啊,我是说记者。”唐泽指了指照片,“他们是怎么拍到这种照片的,太厉害了吧。” 今天报纸的头版是「怪盗 VS怪盗!月下的终极对决!中止基德犯罪的难道是……?!」,非常浮夸的综艺风标题。 标题下方配有一幅占据了半个版面的照片,正中是高悬的一弯新月,白衣的基德和黑衣的joker一左一右对立,背景里是直升机射灯环绕的米花博物馆,角度完美,构图精细,画面充满张力,可谓佳作。 问题是,在现场的他根本没发现啊! 这到底是从哪拍到的,你们米花町,记者都是一撕开衬衫露出一个S的是吧,飞在半空中取景的。 正文更是重量级,不仅采访到了又一次抓捕失败的中森银三,尤其是不知道从哪搞到的第一手消息,不仅拿到了基德新留下的预告信内容,还知道了唐泽昨晚说出的代号“Joker”。 笔者甚至在文章中大胆指出,让基德中止原本盗窃计划的,很有可能就是突然现身、在东京活跃多日、疑似致力于消除罪恶的心之怪盗团成员,Joker! 唐泽:“……”我真是替Joker谢谢你八辈祖宗了。 比起惊诧的当事人,安室透倒是见怪不怪,他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照片,随意评价道:“看这个角度,可能是从东京铁塔那边,用长焦镜头拍的,也有可能是媒体租用了直升机吧。挺正常的,东京不少媒体都嗅觉敏锐,为了新闻不要命。” 唐泽面色古怪地看看照片,又看看安室透,你管这叫正常吗?自己和这個世界总得有一个出了问题。 “这个‘心之怪盗’又是什么奇怪的家伙。”安室透盯着画面右侧红色围巾翻飞的黑衣人,不太爽利地皱眉,“‘消除罪恶’,这是在玩什么过家家的超级英雄游戏吗?” 偏偏是红色,真烦人。 “怎么,安室先生你不喜欢他?”唐泽好奇起来。 “谈不上喜不喜欢。”安室透把视线从那条鲜艳的围巾上移开,虽然报纸头版采用的是彩印,但这张照片本身大面积就只有黑白色调,这一道颜色就红的非常刺眼了,“只是觉得,要让这种蒙面义警来消除罪恶的社会,好像有点没救了。” “怎么,心之怪盗,和‘他们’有关?”唐泽听出他话里的忌惮,还不仅仅是对使用不可知手段的义贼会有的程度,很快反应过来。 现在,唐泽和安室透的人设维持在都被组织胁迫,又在相互帮助的监护人与被监护人关系,因为安室透一直没有向他透露详情,他也只能用“他们”指代。 提到这个,安室透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新领的这层洋葱皮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肆无忌惮散发对组织的不满和怨恨了:“目前还不清楚,但是‘他们’现在掌握的洗脑、催眠之类,确实有像这样让人一夜悔改的能力。除了因为你父母的研究掌握相关技术的他们,其他人很难达到相同的效果。” 伱还别说,直觉真准。 心之怪盗和唐泽夫妇的研究,确实是一个路子的。 “先别妄下定论啦,起码他现在确实是在帮助别人,那就是好事。”唐泽和了两句稀泥,转移话题道,“铃木同学邀请我去丽莎贝斯皇后号参加宴会,我可以去的吧?” 安室透一语道破:“怪盗基德第二封预告信说的那搜游轮吗?” “额,嗯,就是那个,我只是想去玩一下啦,拜托。”唐泽双手合十,表情可怜兮兮,“我转学过来第一次接到这种邀请呢。” 安室透总觉得这小子又有了鬼主意。 不过自己这几天确实是一直紧迫盯人,唐泽想找机会放放风,也不奇怪…… 于是安室透叉着腰,笑眯眯地说,“可以啊。”不等唐泽露出喜悦的表情,又接了一句,“铃木小姐应该不介意,邀请名单再加一个人吧?” ———— “所以就是这样了。”一身正装的唐泽朝柯南无奈摊手。 柯南无语地看看唐泽身后满脸笑容和人寒暄的安室透,嘴角一抽:“好可怕的家长。” 被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放养长大的他,从小勇到大的,他要是多挨两顿揍,也不至于养成如今的性格。 “他只是担心我又遇到什么麻烦,我快要去接受第一次定期审查了,这个时候闹出大新闻可不是好事。他也不至于一步步跟着的,随他去啦。”唐泽看得很开,反正他真打算溜走搞事安室透也根本拦不住,“比起这个,我在新闻上看见你了哦!” “什么新闻?” “那个,「怪盗VS怪盗」。” “……他们还记得把我贴上去了啊,我还以为都没人发现我呢。”柯南想起那篇头版的浮夸文字就脑仁疼,“明明我是去帮警察抓捕怪盗基德的,那个报道写的好像我和警官们都不存在一样。” “所以你是真的见到咯?怪盗基德,还有那个Joker。” “是啊。” “有什么感想吗?” 柯南沉默了一会儿,怪盗基德那悠闲傲然的“艺术家”“评论家”形容从脑中飘过,他很是不服气地捏住了拳头:“自负的家伙。两个都是。” “哦,看样子你被小瞧了啊。”唐泽啧啧了两声。 柯南哼了一声,又说:“报纸上似乎没有提到,他们两个当时并不是简单交了一下手,而是,相互进行了一番约战。” 还很狂傲地宣称,需要“评论家”来做个评判见证。 “今天晚上,他们两个都会来的,既然约定了对决,这些爱扔预告函的家伙可是不会爽约的。”柯南的眼神明亮锐利,露出了那个经典的自信笑容,“我会让他们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小杂鱼角色。我一定会抓住他们的。” “那你加油啊,「平成的福尔摩斯」。”唐泽为他的斗志昂扬表示敬佩,并为他注定失败的行动报以同情的掌声。 第五十一章过招 今天在丽莎贝斯皇后号上进行的,是庆祝铃木财团成立60周年的晚宴,微微有些发福的董事长铃木史郎举着手中的酒杯,站在会场的前方致辞。 唐泽端着一杯橙汁站在安室透和柯南中间,打量着面带笑容滔滔不绝的“铃木史郎”。 他记得没错的话,真正的铃木史郎此刻根本还没上船,现在站在面前的,就已经是易容后的基德了。 余光瞥了眼一无所觉的柯南,唐泽不打算当即戳穿。 还是让基德的计划好好继续下去吧,让柯南去当那个“阻止基德盗窃的英雄少年”,Joker会感谢他的。 很快,园子的母亲铃木朋子就如期而至,手里握着小巧精致的珠宝盒,公布了她制作了「漆黑星辰」的仿制品,请每位客人戴在胸口,用来向基德发出挑战的决定。 唐泽打开自己的那个,把它随意取出别在胸前,今天他穿着安室透赞助的一套米白色西装,和光泽夺目的仿造黑珍珠还挺搭配。 “你不担心拿到真货吗?”看着唐泽大咧咧的动作,安室透一愣。 “怎么可能是真的啦,珍珠可不像彩宝,60年的珍珠,保养得再精细,表面也不可能这么闪亮光滑,珍珠的珍珠质可是很容易磨损的。”唐泽曲指弹了一下珍珠胸针,“还挺漂亮的。” 安室透眯眼看他,突然伸手揪了一下唐泽的脸。 “唔!干什么!”唐泽捂住遭殃的脸颊,觉得他这个力度绝不是检查易容那么简单,多少带点私仇。 “看你这個对着珠宝侃侃而谈的样子,感觉你像假货罢了。”安室透满意地收回手,“基德大概率已经混在宾客中了,你要是乱跑,被基德逮住替换掉,小心被人丢下海啊。” 拿基德吓唬小孩是吧。唐泽不屑地哼哼,扭头看向从外面走廊走进来的“毛利兰”。 铃木董事长还在家中的消息已经被布控的警察们得知了,一阵兵荒马乱中,易容用的衣物和面具都在洗手间被发现,搜查二课的茶木神太郎拿起话筒,走上台宣布了基德已经混进了船上。 等被请来的魔术师绘声绘色和铃木夫人演了一出枪击的好戏之后,唐泽斜眼瞄着跃跃欲试准备上前参加纸牌魔术的“毛利兰”,对安室透说:“有点没意思,我去趟洗手间准备透透气。安室先生你要来吗?” “不了,反正外头的走廊上都是警察,你不会被基德袭击的。”安室透看了眼搜查二课的警员们,也有些感兴趣地打量厅内的宾客。 明知道国际大盗就混在现场的人中,大家都有些警惕地窃窃私语着,这种气氛让他也好奇地揣摩起来。 唐泽于是一个人朝外走去,经过“毛利兰”的时候,他的手背不着痕迹地从她戴着手套的手背附近划过。 在唐泽“第三只眼”的特殊视野中,此刻毛利兰手套的内侧,一张扑克牌大小的纸张正闪烁着红光,唐泽都不需要专门注视,已经很迅速地做完了手脚。 “第三只眼”是里昂的塔罗送给唐泽的技能,也是P5原作就有的能力,这是一种类似鹰视的特殊视觉,机关、脚印、关键线索之类的RPG解密物品会在这种状态下被高亮标出。 无感无痛,无毒副作用,只是使用的时候眼睛会有点发红光,要当心别被人注意到。 靠着外挂降维打击基德的唐泽没一点不好意思,打挂哥就得开挂,这才叫神仙打架。 拿着宾客名单一阵翻动,推理程序高速运行的柯南根本没留意唐泽的离场,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铃木朋子,确定「漆黑星辰」的真品就佩戴在她胸前,只要看好铃木夫人胸口的珍珠,基德就无所遁形了。 那边,魔术师真田一三的纸牌魔术正渐入佳境,被点上台抽牌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满怀期待地伸手,从牌堆上抽出一张牌。 翻开一看,纸牌的正面却不是花色,而是一段文字。 “就像拜倒在埃及艳后石榴裙下的凯撒大帝,我已来到伱身边。怪盗基德。”铃木园子念出上头的内容,惊呼一声,“基德,是怪盗基德!” 配合着她大惊失色的“毛利兰”把纸牌递给疾跑过来的中森银三。 面色沉重的中森银三刚接过纸牌,举起细看。 他这一抬起纸牌,纸牌的背面就暴露在其他人眼中。 “啊,背后,卡背上也有!”铃木园子捂住嘴巴,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吓地喊道。 完全没料到这出的“毛利兰”一愣,看清卡背的时候忍不住汗毛竖起。 中森警官把纸牌翻转过来,背后朱红色的花纹中间也贴着一块纸片,上头写着三行飘飞的花体字母:“Round2,ready。(第二回合,准备)Joker。” “毛利兰”感到背后微微渗出了汗水,悄悄攥紧丝绸质地的手套。 这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没人比他这个移花接木的魔术师本人更清楚,这张纸牌他从进入宴会厅后就一直藏在手中。就像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砸了真田一三的场子,替换掉了对方的纸牌那样,Joker也神不知鬼不觉地砸了他的场子,在他静心准备的道具背面直接画上了自己的留言。 “这两个家伙,还真的都来了。”亲眼目睹过两个怪盗对峙的中森警部,又一次产生了惨遭无视的愤怒感。 “毛利兰”不着痕迹地左右环视,没能找到可疑人员,兀自皱眉。 他本打算等到游轮快驶入东京湾,再进行下一步,这样船离岸边比较近,相对容易制造混乱,寺井爷爷也方便接应他;但现在看来他得加快一些了,有一个不知道认识他还是认识他爸爸的对手在暗中窥伺,会给计划带来很多变数,越给对方时间准备恐怕风险越大。 权衡片刻,他果断拨弄了一下胸针,悄悄卸掉上头的珍珠,然后将准备好的珍珠造型的烟雾弹轻轻抛了出去。 “咕噜噜”的细小声响,把紧盯住铃木朋子的柯南从思考中唤醒,他看着那颗珍珠滚远,突生不妙的预感。 “小兰,你胸口的珍珠怎么不见了?”铃木园子适时指出。 “啊,什么时候。”故作不知的“毛利兰”慌乱地扭头寻找。 滚落的珍珠停下,走过去打算捡起来观察的柯南被它突然裂开喷出的白烟呛得连连咳嗽。 不等宾客们反应过来,更多形似「漆黑星辰」的烟雾弹洒落在地,顿时一片茫茫白烟接二连三地腾起,大喊着“是炸弹”“珍珠爆炸了”的人群仓皇地朝宴会厅外的甲板奔逃,躲避不及的铃木朋子被撞倒在地,在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的搀扶中才坐起身。 她一低头,就看见礼服前襟空荡荡的胸针底托。 “啊!「漆黑星辰」被怪盗基德盗走了!” 计划很成功,每一步都完美达成,似乎除了纸牌上joker那句挑衅的话,一切尽在掌握中。 但搀扶着铃木朋子起身的“毛利兰”根本没办法松口气,被视线注视的悚然感让他更加警惕起来。 有人在一直盯着他,还不止一个方位,人在哪里…… 中森警部将目光锁定在四散奔跑的宾客们身上,一声大喝道:“别让他逃走,拦住跑出去的客人!基德就在他们中间!” “毛利兰”紧紧捏着「漆黑星辰」,不安地看向四周,然后隐约在弥漫的白雾中,看见一条鲜红织物划过的影子。 基德:“!”是那个joker! 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眼镜反着光一直垂头不语的小学生抬起笑容阳光的脸,一把拉住他的手。 “走,小兰姐姐!”柯南笑得可爱又灿烂,“我们也去抓怪盗基德!” 第五十二章同位体开会中 joker状态的唐泽下到游轮的机房时,基德与柯南的对决正进行到关键时刻。 “既然你怀疑我是基德,那不如叫警察……”基德拿起手边联通甲板的检修电话,电话却被柯南用足球一脚踢爆……话说这小孩从哪找来的足球啊? “哼,别想故技重施了,那天你会主动把警察引来,是为了在闪光中快速换好警服,混在人群中离开……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找人过来。”柯南踩住弹回来的足球,脸上满是势在必得,“我可是为了对只身勇闯戒备森严之地的犯罪艺术家表达敬意,才特意来了这场一对一的决战呢。” 基德看着柯南脸上与年龄不相符的自信神情,也笑了起来,把手里的珍珠扔向柯南:“好,我投降,我放弃「漆黑星辰」。不过,借我衣服的女孩还躺在救生艇上呢,也不知道会不会着凉。” 他手指一扯,从领口拉出文胸的肩带:“谁让我是完美主义者呢?” 柯南一惊,意识到小兰现在恐怕正赤身裸体躺在外头,表情都忍不住起了变化。 基德正待砸出闪光弹,再次脱身,一条红影从高处探了下来,把他手里的闪光弹又一次卷走了。 梅开二度,预感成真,基德疲惫地叹气,头也不回地直接跳开,下一秒果然有一道黑影从机房的顶上快速落了下来,砸在他刚刚站的位置上。 “放心吧,小小侦探先生,你的女士已经被好心人救下,衣着得体,没有任何不雅之处。”把钩锁一甩,让它变回柔弱的围巾,唐泽边随意地把它缠回脖子,边转向女装的基德,“对吧,基德阁下?” 基德看着那条灵活多变的围巾,又看了看唐泽脸上全遮蔽的眼罩,有些羡慕地说:“你的装备很厉害啊,joker。你这样真的看得见东西吗?” “多谢关心。”唐泽笑着碰了碰眼罩,“看的一清二楚哦,异装癖的怪盗先生。” 柯南后退半步,看着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joker,对他的出现倒也没有感到意外,毕竟之前,这个更神秘的怪盗就在基德的纸牌上留下了笔迹,当时的基德也是惊诧万分的,显然没料到自己戏耍人的把戏,也遭到了别人的戏耍。 “不过伱这个设计,有点失礼,不能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让我感觉很不安呢。”基德说着垃圾话,眼珠却四处转悠個不停,寻觅新的逃脱方向。 楼梯的位置被joker卡住,那个小男孩脚下的足球也蓄势待发,想用跑的离开有点难度,幸好他携带了攀爬用的道具…… “是吗?”唐泽歪了歪头,伸手盖住眼罩一抹,做了个把它摘下来的动作——其实就是默默召唤了二十面相,面具直接从脸上消失了——重新看向基德,“那,现在呢?” 他去除眼罩之后的脸,让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是一惊。 “‘这是我的脸!不好,joker知道我是谁了!’”两人同时在心里想到,又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希望他别注意到这点……’” 心理活动完全同步的两个同时戒备地沉默着,默契地避开了讨论joker长相的问题。 “你也是会易容的。”会易容的基德的反应很快。 唐泽顶着工藤新一,也可以说是黑羽快斗的脸,露出爽朗的笑容。 “如果你是来制裁基德的,那抱歉,这次是我抢先了。”柯南迅速把话题从joker此刻的脸上移开,挥了挥被自己接住的「漆黑星辰」。 唐泽轻轻摇头:“我从来不制裁谁。我只是在更大的罪孽产生之前,斩断罪恶的循环,用一些微不足道的手段。” 他转向怪盗基德,开始念谜语人台词:“能告诉我,你在追寻什么吗?” 柯南看着他脸上清淡的神秘微笑,只感觉浑身不自在,不要随便用别人的脸做出违背人设的表情啊! 基德看着那张属于自己的面孔,想的则更多一些。 众所周知,柯学世界的魔术易容术,基本都有同一个起源,天才魔术师黑羽盗一,不管红方黑方第三方,基本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技术。 所以,会不会joker认识他的父亲,也知道黑羽盗一就是怪盗基德,8年前已经被人暗杀,才会在基德再次活跃之后,特意来留下那张留言呢……他是在寻找父亲,还是和他一样在追查父亲死亡的真相呢…… “那你呢,你又想达成什么目的呢?”基德反问道,“既然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目标,那你留下预告函昭告此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要世人的崇拜,还是某种偏执呢?” 因为不发预告函他就只能活活把人打死,从物理意义解决问题了啊,我们异世界的规则是这样的呀,那咋办吗。唐泽在心里嘀咕,嘴上冒出来的却是又一串谜语:“大盗是不会不告而取的,这叫有礼有节,你说呢,基德阁下?” “所以……”在两个怪盗你来我往装着杯的时候,柯南突然插话道,“你确实是故意在宣扬自己的行为。你是想通过这种惩罚,警告有罪之人,要他们自行悔改吗?” 唐泽:“……”我警告你别给我擅自加戏啊,怎么把我搞得像想做新世界的卡密一样,我真不是夜○月来着。 “看来你是很有艺术追求的大盗啊,joker。”基德挑眉。 “不要擅自曲解我啊,两位。”唐泽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如果侦探和怪盗是鹰与白鸽的话——或许我,只是追在他们身后的乌鸦吧。” 他垂下手,手心一翻,两张画着logo的预告信被他夹在指尖。 “其实,我不是喜欢高调行事的人。可惜,不高调发出声音,我的猎物们是不会重视我的挑战的。二位,你们要不要也试着接下我的挑战呢?”唐泽一抖指尖,把两张卡片分别扔向两人。 飘飘扬扬的纸片飞了出去,柯南和基德伸出手,在它落地之前将小小的纸卡捞住,垂眼一看,都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神经重新紧绷了起来。 就在三个人呈三角之势对立的时候,一声“咔哒”的机械碰撞声突然从唐泽身后响起,这是枪上膛的声音。 “别动,都举起手。”金发男人稳稳举着手枪,对准了背向他的joker,语气森然。 刚刚跑去救被击倒女高中生的好心人安室透,终于下来了。 柯南看清来人,不由一愣。 这不是楼下咖啡馆的服务生安室先生吗?也是唐泽的临时家长。 他居然有枪?现在的他看上去,完全是个危险分子……柯南认真回想,觉得也对,他整天都带着手套,根本看不出手上有没有枪茧,所以自己一直没有察觉。 安室透看着舱底的三个人,先是看向还顶着毛利兰脸的基德,了然地挑眉,又看向背着他老老实实举高了双手的joker。 基德也就算了,现在他的身份不适合把基德上交给警方,而且基德除了浪费警力了点、喜欢戏耍警察了点,也没有造成过什么社会危害,被他盗走的藏品基本很快都会被送回失主手上。 但这个joker……他很有必要尝试抓一下,就算要用一些违背现在身份的手段,比如开枪击伤对方,也要冒险试一试。 这人身上的秘密很有可能关系到黑衣组织,本身也是一个会影响他很多计划的不稳定因素。 安室透一步一步踩着铁质的阶梯,把枪顶在唐泽的后心上。 唐泽无奈地耸耸肩,没有回头,他转头看向基德,眼珠转动,使了个眼色。 家长上门了,该润了,现在不能让安室透看见工藤新一的脸。虽然此刻的他是易容的,但是让波本现在注意到失踪的高中生侦探,柯南就有点麻烦了。 基德默默翻了个白眼。 两人对视,唐泽手指一松,基德手腕一转,又是一次梅开二度,两枚闪光弹同时落地,强光把整个机房照得透亮。 基德快速扯开身上的裙装,又把剩下的烟雾弹丢了出去。 唐泽也弯腰快速冲向基德的方向,一起远离安室透所在的楼梯位置。 “毛利兰”和“工藤新一”齐心协力地奔跑,这场面乍一看还挺和谐。 强光和烟雾接连冒出,柯南边捂着眼睛边呛咳着,一时间空气质量极差。 安室透皱眉别开了头,手里的抢却仍然稳稳举着,耳朵努力捕捉着脚步声,试探着朝那边开了两枪。 “!”什么都看不见也敢开枪啊!这人怎么回事!奔跑中的基德吓得一个翻滚,有些狼狈地捂着墨镜蹲伏了下去。 冷静,想办法找到支撑柱往上爬。基德深呼吸,试图在白烟中看清室内的情况。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腰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然后就是猛地一股力量袭来,拉扯得他腰腹一痛,整个人被快速拉升了上去。 基德伸手一摸,触碰到了绸缎般的柔软面料。 哦,是joker的那条围巾。他心神稍定,任由自己被拦腰拽走。 大家多少有点香火情在,想来不是他爸的徒弟就是徒孙,应该不会对他下狠手……吧? 第五十三章脑补怪们开始了 等到机房内的烟雾散开,已经只剩下安室透和柯南,还有基德扔了一地的裙子和内衣。 安室透皱紧眉头左右环顾,才把枪插回腰后的暗袋里。 他瞥了一眼还在咳嗽揉眼睛的柯南,知道这是和唐泽玩的很好的那个小学生,随口问道:“柯南君对吧?你有看见唐泽吗?” 宴会厅的骚乱一发生,安室透第一时间就想起唐泽就在外头的走廊上,于是他也跟着推搡的人群走了出来。 还没等他找到唐泽,先找到了倒在救生艇里昏迷不醒的毛利兰。 他只好先把毛利兰搬下来交给警察,再一扭头,就发现通往机房的维修通道门户大开,结果一下来就看见怪盗装杯的场面。 柯南一愣,茫然地摇了摇头,他的脑回路还停留在刚才听到的信息里,本能地把接住的纸片往兜里塞,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确实是有一会儿没看见唐泽了。 安室透深深叹气。 怎么跑到别人游轮上也能撒手没的,唐泽是不是太难抓了点。 搜查的警员正好检查到了维修通路这边,几个打着手电的警察噔噔噔地走下来,愕然地看着柯南这个小孩子手里用手帕包着的黑珍珠。 “这是「漆黑星辰」哦!”柯南眨巴着眼睛,用可爱的童音说道。 “啊!你碰到了怪盗基德!”几個警员惊讶道。 安室透退开几步,不管作为波本还是作为卧底的降谷零,他都应该尽量少在他人面前和警察扎堆出现。 柯南在余光中注意到了他有意躲避的行为,皱了皱眉。 正常的守法公民,会有像这样下意识躲避警察的举动吗? 但是几个警员的注意力都在他手中的珍珠上,柯南只能简单描述起自己是如何拦截住基德,保住了「漆黑星辰」的。 一会儿他要先去找一下唐泽……问问看他了不了解这个监护人的情况。 柯南可还没忘了唐泽现在如履薄冰的处境。 安室透真的只是唐泽父母帮他找的监护人吗? 安室透没留意小学生投来的警惕注视,只是看了一眼拿着珍珠兴高采烈的警察们,暗自摇头,又忍不住头疼地想着,这么点大就敢一个人追着国际刑犯乱跑,是不是现在的小孩都有一个侦探梦,这个小男孩是这样,连唐泽都好像被传染了似的…… 他默默避开追寻来的警员们,低着头朝甲板走去,继续找不见踪影的被监护人。 ———— 唐泽此刻正站在甲板的侧面,含笑用“第三只眼”观察着换了一身黑衣的基德跳船的盛况。 等到基德“啪叽”落水,他才收回穿墙看人的视线,站在嘈杂的人群里,静静观察手中悬浮的塔罗牌“命运之轮”。 经过数位coop的测试,他已经基本掌握了开启塔罗的话术,在杯户大饭店顶楼的时候,就诱导着基德说出了约战的回应。 谢天谢地,易容术真的嫖到了,还不快说谢谢基德哥! 多么给力的coop啊!唐泽哪能让他宝贵的翅膀落网呢,用钩锁逃脱的时候哦就把基德也捎上了。 “唐泽……哥哥!”比安室透先一步发现唐泽的,是被警察们问完话的柯南,他刚直呼完唐泽的名字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很多其他人,一拐弯加上了哥哥两个字。 “看来你有新的收获啊。”唐泽蹲下身平视他,小声问,“你又遇到基德了?” “不是遇到,是我抓到了。”柯南凑到唐泽面前,表情很严肃,“而且joker果然也出现了。” 说到这里,柯南看着唐泽,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今晚发生的事何止拦住怪盗偷窃那么简单。 首先,怪盗基德和joker之间绝对有一定的联系,看似joker的两次出现都是在阻止基德逃走,像是来抓基德的,但是从言行来看,他没有太多针对基德发难的意思。别的不谈,光看joker比基德更显敏捷的身手,他真想困住基德,完全没必要只拿走闪光弹。他的出现更像是特意来观察基德,像在验证什么事情。 其次,joker没有否认柯南对他预告函的评价,结合他的发言来看,此人行事的目的性比原先大家以为的都要强。有必要调查一下前几位被joker光顾的家伙,说不定可以找出joker的行动规律,划出他的活动范围。 最后……也是最难和唐泽开口的,就是安室透了。这个人绝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服务生,就算他是合法持枪,那种朝着烟雾果断开枪的决策,不可能是普通职业的人做的出来的。要么这是个危险的犯罪分子,黑帮之类的,要么就是有过长期的枪支训练,对自己的枪法有极大自信。 唐泽在他全权的控制下,总感觉十分不妙啊…… 唐泽并不知道脑筋发达的侦探同学又脑补出了什么错综复杂的剧情,只是点点头接话:“所以……你发现了什么吗?” 柯南看着唐泽一无所知的笑脸,沧桑地叹了口气,觉得最终还是自己扛下了所有,还是等调查有一点结果了再和自己天真的小伙伴交流。 “你啊。”柯南沉重地拍拍唐泽的肩,“长点心吧。” 和危险分子相处那么久,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呢,伱那种惊人的敏锐度哪去了? “啊?”唐泽被他拍得莫名其妙。 “哎,那个joker,可能正在监视毛利侦探事务所。”柯南想起那个易容成自己样子的白发男人就不太自在,“他可能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 唐泽心知,这是因为柯南看见了自己当时的易容,心里笑得打跌,但面上却自然地流露出些微担忧的神色:“确定吗?那他和袭击你的黑衣人会有关系吗?” “不知道。”柯南心情沉重地从怀中抽出那张预告信,递给唐泽。 唐泽对上头的内容再熟悉不过了,但还是有模有样地把它拿起来细看。 「你似乎对暗中的乌鸦很感兴趣 给你一点抓住乌鸦羽毛的机会吧」 在这两行字的下方,贴着一块明显是从报纸上剪下的豆腐块广告,内容是—— “满天堂游戏发布会”。 ———— “阿嚏!”坐在救生船上的黑羽快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裹着毯子在寒冷的夜风中发着抖。 寺井黄之助无奈地帮他裹紧毛毯,说:“不是准备好了滑翔翼了吗,怎么直接跳进海里了,这样会感冒的,少爷。” 黑羽快斗吸着鼻子,闷闷地答道:“出了点意外。” 先是被一个小鬼看穿了伪装,又是被比他还能飞檐走壁的怪盗搞了一波心态,还差点挨了枪,今晚也过于跌宕起伏了一点。 他挠挠湿漉漉的头发,没有把惊险刺激的过程告诉爱操心的寺井黄之助,而是认真问道:“我爸爸他,有过其他弟子吗,我不认识的那种?” 小时候的黑羽快斗是见过自己的两个师姐的,但是盘点来盘点去,也找不出可能的joker人选。 总不能是有希子阿姨的儿子吧?他记得,那人不是个侦探吗? “就我所知,老爷除了少爷你,只有过两个徒弟……”寺井黄之助皱着眉,“少爷你是遇上了什么人吗?” “嗯,恐怕是遇上棘手的对手了。”黑羽快斗看着手里被海水浸湿了边角的纸张,借着月色凝视着上头的字。 赤色的卡片上,龙飞凤舞的字迹与上次如出一辙,看得黑羽快斗喉头发紧。 「一只飞向自由的鸽子 和吾辈这等只能在阴影中起舞的乌鸦 有什么相同之处呢? 答案是……?」 “黑羽。”他念出自己的姓氏,攥紧了那张红色的卡片。 第五十四章毛利兰白毛新一,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唐泽!” 一只黑手——物理意义上的——从旁伸出,一把提住了唐泽的后领。 蹲在地上和柯南相谈正欢的唐泽短促地“啊”了一声,就被安室透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刚刚跑哪去了?”都快把游轮走了一圈的安室透心情不太好,那种面对风见裕也才会表现出的魔鬼上司状态冒了一点头出来。 “啊,我就是,注意到外头甲板上有奇怪的身影,没忍住追出来了,谁知道突然宴会厅涌出来那么多人。”唐泽表情尴尬地干咳了两下,心里也有点发虚。 其实到目前为止,joker这层马甲还是贴的不太牢固的。 他已经几次三番试图和死神组合抢时间,在他们克死倒霉的委托人或者委托人的亲朋好友之前,先手发预告函从源头解决恩怨情仇问题。包括最开始因为在街上偶遇所以掺了一脚的丸传次郎,都是毛利小五郎的委托人。 连媒体都断言,心之怪盗是在盯着毛利小五郎接手的案件,他这个就住楼下的人很容易进入怀疑范围。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多来几次,每次joker出场时,唐泽就会消失,那很快他就会被细心的侦探们锁定住。 而偏偏,他的周围全都是推理水平一流的红方……柯南、安室透、赤井秀一…… 生活真的好艰难。 再次感谢基德哥打赏的易容,他的马甲计划终于有了最后一块拼图,等计划开始实行,他就不用再被不间断地盯梢了,谢天谢地。 “奇怪的身影?”安室透想起方才逃脱掉的两人,眉头一皱,“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完全被安室透无视掉的柯南正站在唐泽的腿边,听到他这么说,也仰起头专注地看过来。 “大概这么高。”唐泽直接按自己的身高比划了一下,“应该是个男性,穿着燕尾服,有点像执事那种制服,从甲板方向跑过侧面的走廊。”然后他抛出了一个关键词,“白头发。” 一大一小两個听众神情俱是一凛,安室透反应过来,不善地眯起眼:“你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白发男人,然后自己追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警察?” 唐泽看向天空。 柯南看向脚下。 唐泽是假心虚,全是演技,没有感情,但柯南是真心虚,他发现基德假扮了小兰,第一反应也是把人拉到不方便逃走的地方,1v1真男人大战。 安室透也反应过来,不善的眼神同样笼罩住了矮小的柯南。 柯南刚刚在机房里说,自己是抓住了基德,所以这也是个知情不报,满心侦探情怀的熊孩子。 安室透深深吸气,深深吐气,露出和煦的微笑。 在安室透开始阴阳怪气之前,唐泽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卡片,递给安室透。 “嗯?”安室透先对着红色皱眉,在明白这是一封joker留下的预告信后,才伸手把它接了过来。 “我在追他的路上捡到的。”唐泽毫无压力地胡扯道。 不就是预告信吗,要多少有多少,不够他还能现做,先糊弄住安室透要紧。 安室透看着上头的字,绷直了嘴角。 「你听说过认知诃学吗?」 他抬起眼扫了一眼唐泽,唐泽别开了头。 在柯南蹦起来拿到它之前,安室透把它卷进了自己兜里。 “走吧。”安室透又抓住了唐泽后领,“这几天给我好好呆在店里,不许乱跑。” ———— “哇,好大一块版面。”铃木园子举高了手里的报纸,“你成了大英雄也,柯南。” 柯南看着报纸上自己那张表情很无语的脸,尴尬地扭过头:“我只是运气不错……” 园子看看柯南,又看看魂不守舍的毛利兰,羡慕道:“这么一说,你们都见过基德了也,就我完全没碰见过他呢……基德长什么样子啊?” 毛利兰对这个问题毫无反应,园子用胳膊肘顶了顶好友,才她回过神来:“啊,什么?” “怪盗的长相,基德啊,你看到他的样子了吗?”铃木园子很感兴趣地凑到她面前。 “啊,我突然就晕过去了,一点都没看见呢……”毛利兰为难地揉揉脸,“比起这个,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白发的新一……好奇怪,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柯南眼角一抽,在心里狠狠谴责起某个不打招呼就拿别人长相乱用的怪盗,嘴上连忙把话题引了回去:“我倒是有看到一点呢……” “哦?是个什么样的人,帅不帅?”铃木园子果然不再关心什么白发新一的问题了。 “看起来最多20多岁吧,很年轻,戴着单片眼镜,看不太清长相……” “‘阿嚏!’”两道喷嚏声,一左一右从前方传来。 三人抬起头看过去。 左边的路口,一个穿着黑色校服的高中生狼狈地捂着鼻子,连连咳嗽。 右边的路口,穿着帝丹校服的棕发男生打完喷嚏茫然地左右看了看,一无所获,于是继续抬头朝前走去。 “那个是唐泽吧?”铃木园子一眼认出来,又给毛利兰指了一下那个黑衣的男生,“那边那个,长得好像新一也……” “啊……”毛利兰听见新一两个字,认真看了看那个人的脸。 感冒了的黑羽快斗正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中森青子拌嘴。 “伱是白痴吗?你明明是去参观游轮的,为什么会掉进海里啊?”中森青子拎着书包,朝他扔着白眼。 “要你管啊!”黑羽快斗色厉内荏地回嘴,“我也是不小心,我是被人撞下去的啦!” 铃木园子瞪着眼睛看看黑羽快斗,又看看中森青子。 不止这个男生长得很像工藤新一,连这个女孩子,都有点像小兰也…… “你那天在涩谷看见的,会不会是他们啊?”铃木园子小声朝闺蜜说。 “哦,啊!”毛利兰恍然大悟,锤了一下手心,表情一下开心起来,“对哦,原来是这样!” 不明所以的柯南疑惑地看着她兀自高兴起来。 “话说唐泽这是去哪里啊?”铃木园子见她振作起来,也不再看向黑羽快斗,长得太像工藤新一,看着有点欠揍,她的注意力又挪到了小帅哥身上,“这边不是回你们家的路吧?” 柯南倒是知道唐泽今天的行程,但他不好直说。 唐泽,应该是去警署报到,给他的审查官员递交当期报告去了吧…… “啊,也许他又去地铁站吃甜品了。”柯南这样打着哈哈,“安室先生不许他吃太多冰淇淋,唐泽哥哥总是喜欢去涩谷那边的饮品店偷偷吃……” “哈哈,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可爱啊。”帅哥在铃木园子眼中都有两米厚的滤镜。 “哈哈,哈哈……”柯南只能尴尬地笑一笑蒜了。 不过…… 转身向事务所的方向走去,柯南回头,看着唐泽行进的方向,有些迷惑地眨眨眼。 那边是警署的方向吗? 他怎么记得,那边好像是,国会议事堂?警署不是应该在,街的另一边吗? 第五十五章唐泽优势在我 进入地铁站,唐泽避开匆忙的下班放学的人群,慢慢在迷宫一般的涩谷出站口中绕了两圈,走到了摆放着维修中立入禁止标志的厕所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邮件,确认无误之后,绕过标志牌走进了男厕。 叼着烟的赤井秀一正靠在另一边的墙边。 “找我有事吗……赤井先生?”唐泽权衡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其他称呼很别扭,于是选择了个没那么亲昵的叫法。 赤井秀一顿了顿,把烟捻灭,也没纠正他的叫法,只是说:“你的出境手续和假身份已经准备好了,再过10天,就可以安排你离开……阿昭,你要尽快做好脱身准备。” 唐泽抿了抿嘴,没有应下他的话,而是反问他:“你是要去做什么吗?” 赤井秀一笑了笑:“是的,我上次告诉过你了,我正在执行卧底任务。现在我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些冒险,但值得一试。但不论成功与否,这次行动结束,我都很难再好好隐藏身份,无法再保障你的安全。” “……必须去吗?”唐泽欲言又止。 其实赤井秀一就这样跑去和琴酒极限一换一,并不划算。 这个世界也许是唐泽夫妇的出现成了变数,赤井秀一并没有在几年前就暴露卧底身份,他现在绝对比漫画中暴露时所处的位置更高。毕竟安室透这样的米花小超人,都没在正经的碰撞中赢过他,他的能力完全不输劳模琴酒。 “我不得不去。”赤井秀一摇了摇头,看着唐泽,最终还是没有隐瞒他,坦诚道,“我上次告诉过伱,我是由姨父姨母引荐,进入的组织。虽然我和他们的血缘关系没有被发现过,但是自从姨父姨母去世后,组织对他们所有人际链条上的人都进行了严密的筛查,我还能潜伏多久非常不确定。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只能放手一搏。” 唐泽深深叹气。 他很想对赤井秀一直言,要不你行动的时候换個助手,你的队友真的很猪,并且你只要一出事,马上安室透就从三百里外提枪追着你开始干,场面根本控制不住…… 可惜说不得。 “那你千万小心。”唐泽闭了闭眼,说,“你行动前,麻烦通知我一声。” 既然避无可避,那唐泽只能灵活应用这个机会,给自己的计划添砖加瓦了。 赤井秀一听出他的意思,略微一愣:“你不准备离开?” “是的。”唐泽点点头,语气坚定,“你有你的计划,我也有我的。我不会让爸爸妈妈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死去,也不会背负着污名逃走。” 赤井秀一皱紧眉头,细细打量着唐泽。 这个孩子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化的表现,没有外露的愤怒或者仇恨,不像在冲动行事,说出的语句也清晰平和,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的力量,是很难对抗他们的。尤其在日本,你自己也已经经历过了,他们在暗中肆意声张,根系深扎在这片土地,靠你一个人很难做到什么。” “我知道。” “尤其你还是个未成年人,我不清楚姨父姨母都教给了你什么,但个人的力量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是很渺小的。” “我知道。” “那你还这样坚持?”赤井秀一叹了口气。 “这些道理,你自己也是很清楚的吧……秀一哥?”唐泽换了个称呼,“那你又是为什么只身潜伏进来?” “我不是只有我自己,我背后有很大的力量在支撑和保护我,我是有退路的,我有联络人,有自己能调用的人手和资源……” “我不也是吗,我的背后,不是还有你们吗?”唐泽咧嘴,笑容闪亮。 没有人比唐泽更清楚酒厂的掺水能力了,就是不信任他自己,唐泽都是信任酒厂的HR的。这个渗透密度,可谓是MI6闻之色变,克格勃直呼内行。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唐泽浅蓝色的眼睛被顶灯映照着,如同幽幽的烛火,明亮地刺破黑暗。赤井秀一看着唐泽的神色,不由失笑。 “我不知道你的依仗是什么……但是,好吧,如果你真的坚持。”想起深陷泥潭的宫野姐妹,赤井秀一又有些伤感,“你的这条退路,是很多人根本等不到的机会,不要浪费它……希望你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唐泽露齿一笑,然后略微严肃起表情:“不过,如果你有条件送人离开日本,那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赤井秀一有些惊讶,他很清楚,唐泽在日本境内已经没有什么还能牵挂的了。难道来东京这段时间,唐泽就发展出了什么紧密的人际关系吗? “你说说看你的计划,还有你要送走的人。”赤井秀一站直身体,也严肃道。 “放心,他对我的计划很重要,但他本身,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唐泽拿出手机,按了一下,给赤井秀一的邮箱里发送了一份资料。 赤井秀一摸出手机,接收到了唐泽发来的照片和信息。 在他仔细翻看邮件的时候,唐泽轻声问道:“你知道,组织在东京有一个中层成员,是国会议员吗?” “中层成员……哪一个?”赤井秀一看见了附件里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蓄着遮住眼睛的刘海,气质阴沉的少年人。 唐泽露出剧透人的嚣张笑容,掷地有声地说:“吞口重彦。” ———— “唐泽的报告怎么说?”一身西装的降谷零从警察厅的地下停车场走进保密电梯,与迎接他的风见裕也碰头。 “报告内容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唐泽看上去状态不错。”风见裕也想起下午的会面,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说实话,唐泽昭真心是个能闹腾的小子,现在风见裕也看见他的脸,就本能地感觉到肝疼,下午差点没能绷住威严的形象。 “你已经提交上去了?” “还没有,准备等您检查之后确认无误再行提交。” “很好。”降谷零捋起袖口,撇了撇嘴,“我的那份监护人报告,你也一起写了吧,不用像你的那份一样清理干净,可以对他行事出格,会脱离监护人视线的部分稍作描述。我必须提供一点负面要素上去,对组织比较有说服力。” 真的吗?风见裕也瞥了他的后脑勺一眼。我怎么觉得多少有点私人因素在里头呢? 这些日子,不止零组的人不好过,降谷零也被唐泽折腾的够呛,不仅仅要努力抓住这个好动还经常遇上大事的死小子,还不能让组织觉得他态度太过友善,要展现出一点对囚犯的控制力,也是很不轻松。 不过深知上司秉性的风见裕也才不敢把这种怀疑表露出来,只能低下头老实应声:“好的,我知道了,降谷先生。” “让大家预备的材料准备好了吗?”降谷零率先走出电梯,大步在明亮的走廊中前行,此刻的他气势锋锐,完全看不出在咖啡馆时的好好先生的样子。 “只等您来了。” “做的不错。”他打开会议室的门,整个屋内一片昏暗,唯有投影仪在前方的幕布上打下了明亮的光。 幕布上,映出了大幅的标题。 「心之怪盗Joker的相关案件调查分析与整理」。 第五十六章明智吾郎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辛苦大家了。” “辛苦了。” 降谷零坐在一片黑暗中,听着其他人安静地收拾好文件,听着脚步声一个接一个离开会议室,风见裕也才打开了灯。 零组成员收集到的案件数量超出了他的想象,一场会议结束,降谷零的眉头都没有松开过。 “这个叫joker的家伙,活动范围比我们之前的推测更大。”看着白板上的东京地图,风见裕也也感到一阵头晕。 经过零组的认真讨论,大家基本确定,「预告函」并不是joker出手的绝对必要条件,他不是像基德那样,凡出手必先张扬地通知全世界的怪盗,相反,比起发送了预告信,他在暗中出手的次数要多得多。 “风见,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像惊弓之鸟一样,把所有突然发生的、针对罪犯的性格突变,视为joker的手笔。”降谷零站起身,从白板上拿下了几個磁铁,将范围更大的一些模糊条件去除,“换一个角度想想,我们先假设,joker掌握着某种可以让他指定的任何人在短时间内产生根本上的思维转变的手段……如果你拥有这种力量,你会像他一样,做英雄梦吗?” 风见裕也抱臂看着画了很多个圈的地图,慢慢说:“说实话,有一些案件是警察也不能阻止的。我们只能在伤害发生后去追责,很难在伤害发生前预警。说实话,在调查完这些东西之后,我居然有些认可joker的说法,‘斩断罪恶的循环’……如果我有这种能力,或许我也会做这样的事吧。” 降谷零的视线从“诹访雄二”“阿部丰”“萩野一郎”几个名字上划过,缓缓点头。 如果不是joker的出手,让恩怨从源头消失,这几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杀人凶手。 “由此可见,joker在社会面的身份是相对普通的,会社职员、体力劳动者甚至,有可能还是学生。” 他将指尖点在这三个和毛利小五郎有确切关系的名字上,说:“他关注毛利小五郎,很有可能不像外界的猜测那样,是在针对某个侦探,而是因为毛利小五郎是他仅有的、接触到罪案的渠道。” 风见裕也悟了,认可地也点起头:“如果我是joker,那么我会选择的目标肯定是我能接触到的悬案,或者以警察身份不能去干涉的恶徒。” “是的。刚刚的会议里,我们也确定,要么,是joker此人有一定的道德标准,让他没有将这种能力用于谋个人私利,要么就是这种力量对人的洗脑效果是单向的,只可能使人向善。”降谷零挨个点着钉在资料上的一张张预告函,说,“至于那些不知道该不该归类进来的案件,我觉得可以另立一个方向。” 风见裕也愣了愣神,连忙从桌上拽过一本笔记本,等待上司的新命令。 “除了在丽莎贝斯皇后号上留给唐泽的私人留言,所有的预告函使用的人称以及落款,都在强调,心之怪盗很可能不止joker一个人。”降谷零拿起笔,在白板上快速写下“心之怪盗团”几个字,“所以,我们应当开始尝试将这些案件进行分类,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存在团体,如果存在,有几个人,逐一进行侧写。” 风见裕也忙不迭地应声,开始在笔记本上写下新的项目。 其实拿这个问题去问唐泽,会得到一个很简单的答案。 “虽然我只有一个人,但心之怪盗团听起来更帅啊不是吗?复刻原作也是一种仪式感!” 降谷零抱着双臂,认真检视着白板中央写下的字。 「男性,单身 15-25周岁 有良好教育背景 有高于社会观念的道德标准(?) 行事风格鲜明,谈吐自信有力 有一定控制欲 ……」 他自己现在就整天呆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对这个日渐出名的邻居,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在与他相关的人际关系里简单做了一下排除之后,降谷零挑起眉,说了一个名字。 “……工藤新一?” 可是工藤新一本来就是知名的侦探,比毛利小五郎更有名,如果是他,他有什么必要借助毛利小五郎筛选目标呢? 除非……想起工藤新一的失踪,降谷零摸摸下巴。 他现在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再出面了? ———— 不知道自己被小伙伴狠狠坑了的柯南,正步履轻快地走进波罗咖啡馆。 自从唐泽来了后,他时不时就会下来溜达,小学生不方便找借口出去的时候,唐泽这个高中生就会成为很好的挡箭牌,次数一多,他整套动作熟门熟路,像回家一样轻松。 “啊?唐泽还没回来吗?”柯南听见榎本梓的话,略感惊讶,“安室先生也请假了?” 榎本梓叹气:“是啊……安室先生不在,我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唐泽一放学就去警署了,这都有两三个小时了,做报告需要这么久吗? 门前的铃铛摇动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榎本梓放下兀自沉思的小朋友,用亲切的温柔笑容看向门口:“欢迎光临!” 走进门的人也笑着向她点头回礼,在吧台坐下。 “您是第一次来吧。”波罗咖啡馆并不是非常知名的店,常来的只有周围街区的居民,榎本梓很轻易就能认出新面孔来,“可以试一试三明治哦,今天有特制的鸡肉三明治,大家都很喜欢。” “我也是听说你们的三明治做的很好。”少年用温润的嗓音笑语着,“就给我来一份这个吧。” 榎本梓转身去准备三明治,柯南的视线下意识地挪到了来人的身上,然后微微一愣。 这人的头发颜色很像唐泽,但比唐泽的头发略长,看上去也更柔软,服帖地垂到衣领,长相很英俊,是园子看见会尖叫的脸。 卡其色的双排扣上衣,黑色的皮手套,加上他手里金属色的手提箱,是很帅气有型的少年人,走在街上怕是回头率不小。 柯南会愣神的原因,是这人也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他有一双浅淡的琥珀色眼眸,一动不动盯着人看的时候,会让人有种被冷血动物盯视的不安感。 “小弟弟,你是报纸上那个,阻止了基德行窃的小英雄,对吧?”他脸上的笑容柔和又温暖,说话的声调也平缓柔和,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类型。 柯南眨眨眼,他心中总残存着刚才第一时间冒出的“冷血动物”的比喻。 他刻意回以大大的笑容,用天真无邪的口气问:“就是我!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啊,我叫明智,明智吾郎。”明智吾郎轻轻偏头,栗色的发丝顺滑地垂了下来,“是个侦探。” 第五十七章绝版酒 明智……吾郎。 柯南紧了紧手里的书。 “找唐泽哥哥看书”是他最常用也最好用的下楼理由,今天的柯南也是这么跑出来的,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之前遇到妃英理的时候,唐泽给他的那本《怪人二十面相》。 推理小说死忠粉的柯南当然是看过江户川乱步的书的,对江户川乱步创作出的名侦探“明智小五郎”也是很熟悉的。 甚至,他和几个小学同学组成的“少年侦探团”,也是出自相关系列作品的名字,由柯南提议,几个熊孩子欣然采纳。 明智吾郎看见了柯南的动作,他大大方方地指了指柯南手里的书:“小弟弟你也看过这本书吗?我的父亲是这个系列的忠实读者呢,所以给我起了这样一個名字,和书里的侦探很像哦。” 柯南闻言,露出憨憨的傻笑,心里却没有全信。 他想起自己变小的那天晚上。他在家里遇到前来找他的小兰,情急之下一瞥书柜,给自己起了个“江户川柯南”的假名。 这个人说自己名字的样子,根本不像自我介绍,也同样像是看到了他手里的书随便编造的假名。 “我回来了……诶?”柯南还在和明智吾郎面对面尬笑的时候,门前传来了柯南熟悉的声音。 唐泽回来了。 明智吾郎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回过头,审视一般扫视着进门的唐泽。 唐泽看清明智吾郎的脸,脸上再没有了一丝笑意。 柯南很少在唐泽脸上看见这样阴沉沉的表情,现在的唐泽令他感到陌生。 “真是好久不见了,唐泽昭。”明智吾郎直接站了起来,迎着唐泽走了过去。 “你为什么在这?” “还能是为什么呢?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明智吾郎还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只是说出的话有些刺耳。 唐泽则像是控制不住情绪了一样,表情很凶恶地瞪着面前的明智。 “我不喜欢看见这张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明智又朝他逼近了一步,“控制控制你自己吧,akira。” 他们俩之间的气氛肉眼可见得剑拔弩张,视线间简直能冒出火花来,谁也不让谁地对瞪着。 “啊,客人,您的三明治……”榎本梓端着盘子,看着面前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 唐泽惊醒过来一般看了一眼榎本梓和柯南,又瞪了一眼明智吾郎,才别过头去,抓住了明智的手腕把他朝店外拉去。 “唐泽君……”榎本梓眼睁睁地看着唐泽把新来的客人直接拽走了,放下三明治,不知道是否应该追上去,她小声问柯南,“这是怎么了?唐泽和他吵架了吗?” 柯南开动着脑筋,眼睛眨巴眨巴的,整理出了一些思路,也小声回答:“好像是唐泽哥哥以前认识的人……关系不好的样子。”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看唐泽把人带去了侧面的巷子,榎本梓忧心忡忡。 “应该不会吧。”柯南不太确定地说,思考着是否应该跟上去偷听。 ———— 幸好没一会儿,唐泽就回来了。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似乎已经收拾好了情绪,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带着笑容向榎本梓和柯南打招呼。 榎本梓踮起脚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问:“刚才的客人呢,那个,‘明智’君?” “别管他,他不会回来了。”唐泽的语气不善。 “可是他已经付过钱了,这个三明治……” “我帮他吃了。”唐泽不客气地把盘子往自己面前一拖,“给他也是浪费。” 榎本梓很少在唐泽身上看见这么情绪化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他是你以前认识的人吗?同学?伱们关系不好?” “不是同学。”唐泽只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撇嘴,“下次看见他别让他进门,把他直接扔出去就行。” 唐泽像是不太想谈这个问题。 但他越是避而不谈,柯南越是忍不住好奇。 唐泽虽然看上去情绪很大,但也没有真的激烈到发生冲突,就柯南一直以来对唐泽的理解,当唐泽对某个人真的非常厌恶的时候,情绪反而很内敛,他会冷冷地一直幽幽看着那个人,但不会口出恶言,像今天这么直白地表达不满。 但要说他们是损友的话,程度又有点过激,唐泽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不会对朋友露出那么不友好的状态。 难道,他是唐泽过去的朋友?两人有原则性的分歧所以闹翻了?但是唐泽依然信任他,所以还愿意和他交流,私下谈话? 柯南一通胡乱分析,目光落到了自己的书上。 “所以他真的叫明智吾郎?”柯南有些难以置信,“会有父母给自己孩子起这种名字吗?” “‘江户川柯南’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柯南小朋友。”唐泽反唇相讥。 柯南张张嘴想反驳这又不是真名,但看到两步远的榎本梓,又把话咽了回去。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柯南凑到唐泽耳边,压低声音询问。 唐泽呶呶嘴,勉强答道:“一个讨厌鬼罢了。” “你和他的关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差嘛。” “别胡说,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唐泽翻了个白眼,赌气般说,“……不过你要是在外头碰见他,实在没得选,可以找他帮忙。他是个讨厌鬼,但是能力还凑合,不算废物。” 讨厌鬼,但能信任,讨厌鬼,但不是废物。 这么扭曲的评价和关系,把没见识过如此特殊人际模式的柯南听得一愣一愣的。 “别聊那么扫兴的家伙啦……”唐泽意兴阑珊地叹气,拿出手机打开一则新闻,“我简单查了一下,满天堂这次办了一场新品游戏发布会,在发布会前夕他们会社收到了多封威胁信,警告他们立刻停办发布会,不过似乎他们经常收到类似的威胁,并不认为这些信是真的,发布会准备如期举行。” 柯南凑过去看完了唐泽查到的新闻网页,想起joker的留言,摇了摇头:“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威胁。” “别担心了,joker,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从他横空出世以来,他还没真正伤害过什么人呢。他也许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自己不好现身,所以把你引过去了吧。”熟练地朝着马甲丢着锅,唐泽脸不红心不跳的,“你不是说他发现了你的身份吗?” “那不是更值得担心吗?”柯南抱起胳膊,叹气,“他那个满口‘斩断罪恶’的中二病还是很有手段的,他都没办法阻止袭击的话,换成我去又有什么用呢?” 骂谁中二病呢?唐泽眼睛一斜,撇嘴说:“也许就是他阻止不了,叫你过去给被害人收尸的吧……” 柯南瞪眼:“什么叫给被害人收尸?” “好好好,行行行,你是名侦探,你一定能比joker更厉害,及时阻止事故发生。”唐泽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背。 也不知道是谁发现尸体发现到习以为常,以后连毛利兰都麻了,尖叫都不叫一下了的。 柯南不爽地半月眼,哼了一声:“你也跟我一起去。我一个小孩子说话,他们不会信的,发现了也阻止不了。” “好,都听你的。”唐泽表面上无可奈何,内心嬉皮笑脸。 这下稳了,他的酒吧可以上新龙舌兰了。 绝版成就,仅此一家,可不能错过。 第五十八章工藤新一是怪盗团成员 “审查的通知下来了吗?”第二天,按时上班的安室透询问道。 唐泽下楼的脚步一顿。 又开始了是吧,安室透绝对比唐泽本人早看见报告的多,甚至有可能章都是他盖的。 当唐泽昨天走进办公室,迎面看见风见裕也那极富特点的眉毛时,是真的差点没绷住。 他到底是怎么把人塞到警署这边接手他的保护观察审核的?组织都快给唐泽层层包围了,怎么在这里百密一疏的? 真有你的啊降谷零。 心里全是吐槽,唐泽面上还是在微笑:“还没有呢……希望一切都没问题吧。我还是希望能申请回家一趟的。” “回家?”安室透奇怪地看他一眼,“可是,你家已经……” 烧得渣都不剩了,唐泽知道。 但重点并不是回家不回家,是他听毛利兰说,毛利小五郎下个月可能会去京都参加同学的婚礼,从新干线坐JR过去。 掐指一算,这也差不多该到琴酒这个大炸逼发动的时间了。 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怪怪的,龙舌兰都快炸成灰了,新干线却还安好着。 但反正唐泽有机会还是要去见见这位前童年阴影,现知名谐星的,顺便还能提溜一下莽汉柯南,免得他能干的翅膀一不小心挨了炸。 “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唐泽苦笑,“但我还是想回去看看。”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自己的手机,悄悄按了几下,把刚刚发出去的邮件撤回了,重新发了一封。 【改一下通知,继续严格限制唐泽昭的行动范围。如果他递交离开东京的申请,不管是什么理由的,不许批。】 【啊?通知昨天不是已经写好了吗?】 安室透指尖一动,无情地给部下加了任务。 【重写。他個马上要假死脱身的人,还是老实一点吧。】 他严重怀疑唐泽又有了什么奇怪的新想法,或者发现了什么父母留下的新东西,但是不打算告诉他,准备自己一个人跑去拿。 不听话的未成年人还是乖乖呆在这吧。 尚且不知自己的计划被安室透无情判了死刑的唐泽,还在心态良好地表演着:“昨天碰到了以前认识的人,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希望审查官能同意吧。” 听懂了没降谷零,记得批啊? 听懂了,但不会批。安室透没一点心虚地往风见裕也身上扔锅:“这得看你的表现和审查官的想法了吧。别想太多,等我找到机会送你离开,你有的是机会过去。” 不太妙啊,安室透这个口气,不像是想让他去的样子。 唐泽还在暗自想着主意,琢磨如何让安室透改变想法,安室透先把话题转走了:“你和楼上的毛利小姐是一个班的同学吧?” “嗯?是的,还有铃木同学,伱也见过的。”唐泽没明白他的路数,但还是点头道。 “那你肯定也见过那个很有名的高中生侦探了?” “啊,工藤新一吗?”唐泽警觉,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安室透是很有洞察力没错,但应该不至于这么早就给柯南马甲扒了吧。 安室透点头,问出了让唐泽没绷住的问题。 “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那个怪盗joker呢?” “噗——”唐泽喝进嘴的冰美式一口喷了出去。 ———— “哈?!” “你小点声!”唐泽把爆发出巨大音量的听筒从耳朵边挪开,“要被你喊聋了!” 柯南根本没理会唐泽的抗议,沉浸在被离谱猜测震撼的状态:“为什么会觉得,我是joker啊!” “你也不能怪别人怀疑你啦……”唐泽想了想,绷不住地嗤嗤直笑,“你看,你失踪没多久,毛利先生开始侦破命案了,joker出现了,盯着毛利先生的委托人和相关人缘下手……” “根本没关系好吧,胡说什么。”柯南有些跳脚。 “你就庆幸上次joker跑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吧,你不是说他易容成了你的样子。”唐泽想想那个场面,莫名还有些期待,“这要给人看到了,你跳进东京湾也洗不清了。” “啊,可恶——”跟在熊孩子们身后的柯南咬牙切齿,“他明明就被小兰看到了,小兰昨天念念叨叨地在说‘白发的新一’……” “噗嗤——”唐泽又没忍住,笑出了声。 “可恶,唐泽你一直在笑,根本没停过!”柯南控诉道。 “柯南!”圆谷光彦不满地叉着腰,“你怎么一直在打电话,要好好找宝藏啊!” “来了来了!”柯南捂住麦克风回答了一句,就准备挂电话了,“我回去再和你说,先陪孩子们去玩了。” “你们,在找宝藏?”隐约听见对面的声音,唐泽眼睛一亮。 少年侦探团这群倒霉孩子每次搞探险,都会整出很多活来,他的脑中一瞬间回想起了很多情节,不禁追问道:“什么宝藏?” “哪有宝藏啦,他们就是捡到了一张写着暗号的纸,非说这是藏宝图……不说了,他们叫我了。” 通话中止,唐泽轻轻念了一遍“藏宝图”“暗号纸”,很快从记忆中找到了对得上号的案子。 “金币啊……一万五千个呢。”唐泽啧啧了两声,想了想,感觉可以掺和一下。 虽然唐泽是个富哥,如果没钱了,小手一伸,就可以去涩谷地铁里刷混乱,是凭借一己之力如果非要爆肝,可以给日本刷高通货膨胀的印钞机型赚钱法,但钱哪有嫌多的呢? 按照唐泽的想法,他的计划成功后,他起码得有一个自己的基地,来安置可能被他救出来的宫野两姐妹,那要买大house的话,他身上的钱就没有那么宽裕了。 掺一脚吧,反正金币留给熊孩子们的唯一作用就是砸晕绑匪,这点小事,唐泽完全可以代劳。 这么想着,他掏出手机,给一个没有保存进通讯录的地址发了一封邮件。 【过来,把东西带上。】 对面回复得很快。 【来了。事先声明,我的演技可不怎么样。】 【看出来了。不过没事,你会做高中作业吧?高二的。】 【???】 第五十九章如何有逼格地毛掉赃物 “怎么办……”步美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又看了看脸上还糊着鼻血的小岛元太,“你还好吧元太。” “我没事。”小岛元太皱着鼻子哼哼唧唧地说,“不是很痛,哼……” 柯南轻轻挣扎了一下,身上的绳子捆得很牢,周围也没有方便呼救的办法…… “这些是什么人啊柯南。”没挨两下的圆谷光彦还能站直起身,他凑到柯南耳边嘀咕,“他们好像有枪……” “意大利的强盗团伙。”柯南很确定地说,“中午我看见了新闻,他们的首领‘卡巴涅’在日本被捕了,但是他始终不肯说出赃物的去向……” “说的没错,小弟弟。”尖嘴猴腮的男人拿出手枪指着柯南,开始了柯学犯人特有的娓娓道来,“那个家伙背叛我们,一个人带走金币逃跑了,我们最近才发现他居然躲在日本,但他死活不肯说出金币的下落,我们只能自己出来找——你们真是帮了大忙啊。” 他压低脑袋,把枪顶在柯南的额头:“快说,你一定知道金币在哪!不说就给我去死吧!” “柯南……”步美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身后颤抖地响起。 柯南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们还没找到金币,那就还有机会,他…… “用枪指着小孩子,是盗匪里最没品的那种哦……”一道男声,突然从上方传来。 持枪的劫匪一愣,紧张地抬起枪指着上方。 跪坐在地上的柯南也朝上看去,一个很眼熟的人,正抱着膝盖坐在废弃的钢筋房梁上,一只腿还自然下垂着,悠闲地晃荡,对指过来的枪视若无睹。 “Joker!”柯南有些惊喜地喊道。 “又见面了,小侦探。”joker轻松地应答,然后手指一转,捏着一枚金灿灿的圆形物体朝着几個劫匪晃了晃,“在找这个吗?” 长发劫匪大叫了一声:“你!金币在你手里!” Joker一转手,金币又从他手中消失,他耸耸肩:“你在说什么,听不懂呢。” 几个劫匪纷纷用意大利语发出了咒骂声,开始抽出自己的枪支。 柯南看着依旧漫不经心的Joker,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那条红艳艳的围巾呢……? “啊!”没等劫匪开出一枪,一声破空声传来,红色的布匹如同一条长鞭,重重抽在了长发男人的背上。 那东西活物一般地灵活抽打了两下,朝上飞进了Joker手中。 Joker一挥红绳,竟然真的抽打出了一声鞭响声,他把绳子一甩,一端就绕在了梁上,自己则抓着另一头,像个体操运动员一样,灵活地荡了下来,一脚踹中柯南面前的人。 “彭!”最后一个站着的劫匪颤颤巍巍打出了一枪,而Joker只是在空中灵活地一扭身,又被绳索荡高,抓住了另一条钢筋,从高处直接砸了下来,劫匪只发出了一声凄惨的闷哼,就被重重拍在了地上,柯南仿佛听见了他脊椎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Joker姿态潇洒地揍完三人,站直身,钩锁自动从钢筋上脱落,落回他的手中,变回柔弱的围巾,被重新绕在脖子上。 柯南:……这是什么高科技东西,他也想要,给他也来一个! “没事了,小朋友们,”Joker朝他们几个走近,却也没有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只是蹲下来帮元太擦掉了脸上的血,“下次探险要谨慎一点哦,面对坏人,只有伱们几个小孩子是很危险的。” 三个小学生呆呆地点头,眼中慢慢亮起崇拜的光。 这种潇洒帅气,一招制敌的神秘人物,带着罗宾汉一般的气质,对小孩子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个一个激动不已。 “好帅,大哥哥!像假面超人一样!”步美泪珠还挂在腮边,先欢呼了起来。 “好厉害!” “金币!”唯一没变成迷弟迷妹的柯南发出了灵魂质问,“那些金币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啊——你猜?”Joker顺了顺自己的白发,“猜对了,也没有奖品,小侦探。” 他站直起身:“警察们就快到了,假面超人该退场了。不要告诉他们我来过哦,小朋友们。” 说完,他的抓起围巾一扔,围巾又拉直成了钩锁形态,绕在了窗框上,他一个后撤步,拽住绳索往窗外一跳。 “啊!”步美尖叫了一声,见他从窗前消失,不由站起来跑过去,伸头张望。 窗外,只有东京湾霓虹闪烁的夜色,Joker不见了。 柯南看了一眼窗户,目光却不由飘向旁边通往天台的楼梯。 Joker看起来是朝外跳,但事实上很有可能是—— 他想到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拔腿朝天台跑去。 “柯南你去哪——”小伙伴们的呼喊被他抛在身后,柯南飞快地踩着积满尘土的台阶,冲上了天台。 如他所料的那样,Joker正站在天台边缘,踩在废弃的广告牌上,看着东京五光十色的夜晚。 “真是锲而不舍啊,侦探同学。”joker对他的出现也不意外,头也不回地站在那里,“找我有什么事吗?” 经常追着罪犯们跑,但基本回回吃尾气的柯南,难得遇到一个乖乖站在这等着的,倒有些不适应了。 他定了定神,沉声说:“你上次为什么会易容成那个样子。” 担心joker只是诈胡的柯南多少还是留了一点,没有把话说死。 “你想问,我是怎么发现你是工藤新一的吗?”Joker终于舍得回过头了——虽然眼罩一遮连眼睛都看不见,似乎区别也不大,“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放心吧,我和那些人没有关系,甚至,你可以试着把我当做同一阵线的战友。” “毁灭他们——也是我的终极目标。”Joker又看向了脚下的夜景,说起了谜语,“我是乌鸦,但我不是他们那样食腐的怪物,放宽心。” “你知道他们是谁……你果然是有特殊的获取情报的手段吗?”柯南抿起嘴,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一次,该不会是你,尝试对卡巴涅下手,发现了他藏金币的位置吧?” 毕竟joker看起来根本不是临时赶来救场的,更像是他本来就在这里,因为发现劫匪准备伤人,才跳出来制止。 唐泽:“……”你们脑补人真是太厉害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圆呢,都替我补上了。 对你说的都对,就是这样! Joker轻笑一声,不反驳他的猜测,只是向前一步,张开双臂,向着车水马龙的城市倒了下去。 “别……!”柯南惊疑地跑上去,探头一看,楼外的半空只有几盏霓虹灯闪烁,哪里还有joker的影子。 “小朋友!危险,退后!”身后,跑上天台的警察们也惊呼着,跑上来扯住他。 ……原来是因为警察来了吗。 柯南有些可惜没能问出更多的事情,等警察们帮他解开困缚,他本能地一插口袋,却在兜里摸到了一张硬质的纸卡。 柯南:“……”道理他都懂,为什么不肯好好说人话,非得不停塞小广告啊?是印了太多预告函用不完吗? 他默默抽出手,看了一眼预告信上留下的一行字符,这是一个邮箱地址。 ———— 【joker又出现了?在东都铁塔附近?】 【是的,一个叫明智吾郎的高中生侦探报警,称看见有几个人挟持了一群小孩,把人绑去了废旧大楼。警方抵达的时候,三名绑匪都被制服,确认为在逃的意大利强盗团伙成员,称被一个黑衣白发的人击倒了。】 【所以,他是去救人的?】 【不确定,因为那个叫柯南的小孩说,他们是去找强盗团藏起来的赃物的,但我们在现场只找到了几个空麻袋。他说joker把金币拿走了。】 柯南……安室透下意识皱眉,怎么又是这个孩子。 上次joker在船上现身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孩子…… 安室透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好,一抬头,就看见本来在门外写作业的唐泽,揉着眼睛从楼上走下来,收拾起纸笔走进店里。 “怎么跑去楼上了?”安室透奇怪地看他行动的方向。 “我作业写完了,上去找柯南想拿本推理小说看,结果毛利同学说,柯南到现在还没回家。”唐泽满脸担忧,“他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 安室透想想正被警察往这带的柯南,又看看安分守己在门外写了一下午作业的唐泽,莫名有点欣慰。 幸好这次把唐泽按住了,要不然这几个孩子一上报纸,风见今天又睡不着了。 “别担心,估计也快回来了。”知道情况的安室透敷衍地拍了拍唐泽的肩。 “这样吗……”比他更知道情况的唐泽看向落地窗外的大街,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等安室透发现,柯南名义上是工藤新一的亲戚,他会不会更坚信工藤新一就是joker了呢? 嘻嘻,祝工藤新一好运吧。 第六十章骗小学生感情的高中生是屑 “所以你拿到了joker的邮箱?”坐在波罗咖啡馆门外的桌椅上,唐泽打了个哈欠,边随意地翻着习题册边问柯南。 幸好数学老师不太在意字迹问题,这本先后经历过两任代写的习题册笔迹差异实在是不小。不过唐泽一点都不在意,并表示体验良好,下次还敢。 柯南苦大仇深地瞪着这张字条,上头是誊写下来的joker留下的邮箱。 预告函实在是特点太鲜明了,他不敢直接拿着跑出来,太引人注目了。 “而且还得到了他的回信。”柯南百思不得其解,“他之前说他知道黑衣人的身份,但是邮件里他又不肯说明白,只让我按时去参加游戏发布会……有什么非要让我去的理由吗?” 你不去,万一龙舌兰不爆炸了怎么办,唐泽还等着更新成就呢,威士忌快喝腻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唐泽一本正经地误导道,“joker他有不能露面的理由,比如那些人认识他,那些人有可能发现他,或者他有阳光过敏症、社交恐惧症……” 说着说着,唐泽还真有些心动。 对哦,他现在有易容技能了,joker的白发形象又深入人心,他能不能给joker再捏造一个现实形象呢?比如,白化病,所以不能接受阳光直射,眼睛也因为疾病的问题,不能直射阳光,所以才扎得像个瞎子一样…… 好点子,记下来。 都什么和什么啊。柯南眉角直跳。 前两個理由还像点话,也许joker和那些人有一定渊源,这让他不能亲自到场,要知道这也是个会易容的家伙,如果他有心混进会场自己调查,根本不需要借侦探之手来查什么东西…… 后面那是什么玩意儿,先不说joker都快把骚气写在脸上的耍帅中二病作风,社交恐惧症首先不能到处给人口袋里塞小卡片吧!阳光过敏倒是不好反驳,毕竟大家还真没在白天见过joker…… 不对,哪跟哪啊!柯南收回发散的思绪,看着唐泽撇嘴额:“你和安室先生说过你要去发布会了吧?” “放心吧,他已经答应了,不会黑着脸跑来训你的。”唐泽还真有点同情柯南,也不知道是他扮演的形象确实成功,还是柯南的事件体质真的显眼,安室透总是会用一种“你在带坏好孩子”的态度,让他少跟柯南乱跑,“这次毛利同学和铃木同学也会来的吧,还有毛利先生。” “是啊……”想到这,柯南就感觉一阵无奈,“满天堂以毛利大叔为原型做了一款侦探游戏,把他和小兰邀请过去参加发布会,园子则是一听说伱要去,她就立刻要一起来了,她家和满天堂有很多合作项目,她想要一张门票很简单。” 真是的,既然joker会专门要求他去参加,那说不定这个活动会出不小的事,但偏偏柯南现在的身份根本没立场反对他们到场…… 头疼啊。 唐泽同情地拍了拍柯南:“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吧。起码毛利先生他们,体术都很不错,如果有暴力案件发生,总比你一个人在要安全。” 柯南沉重地点头,又顺着刚刚提到的安室透,想到了在船上发生的一切。 “……唐泽,你了解安室先生吗?他是你父母的朋友?” “不是,但,嗯……”唐泽想起安室透现在自己给自己披的皮,又说,“算是我父母会信任的人吧。” 可不是得信任,人家铁血公安来的。 柯南叹了口气:“这么说来,你父母的处境是不是很糟糕?我在船上的时候,看见他有枪。他们的朋友,是这么危险的角色吗?” 唐泽恍然,对哦,难怪他总觉得缺了点啥,这波他还没演过柯南呢,当天只演了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是时候给柯南也来一刀子了。 “其实……”唐泽放下习题册,盯着自己的手指,慢慢进入情绪,“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前些日子得到了消息,我的父母他们,已经去世了。” 柯南眼睛一瞬间睁大:“诶?” “所以我的案子确实有很大猫腻。”双眼轻微失焦,唐泽慢慢蜷缩起双手,将情绪低落还在努力冷静分析的形象饰演得很有层次感,“他们根本不可能委托律师来处理我的案件。他们当时,就已经不在了。” 柯南嘴唇张合了一下,看着出神的唐泽,说不出话来。 “我应该更信任他们的。”唐泽声音越来越低,却止不住地一直在说话,似乎不这样就会控制不住情绪,“就算很多年没再见过,爸爸妈妈也不会相信我是罪犯的。如果他们当时好好的,说什么,也会回来见我一面……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怨天尤人,对他们也产生了不满……如果我早点想到,如果我早点联系他们……” 柯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很会安慰人的类型,尤其是这样沉重的时候,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应该先说“节哀”,还是先宽慰唐泽想开一点。 沉默了一会儿,他只能把小了一大圈的手,覆盖在唐泽交握的双拳上。 “那就更要振作起来。”他笨拙地说着,努力表达出安慰之意,“你父母的死,说不定和你的案子存在关联,交给我吧,我们一起把它查得水落石出,找出害死他们的凶手。” 柯南只觉得他的言语是如何苍白,这种鼓励说出口,听起来单薄又无力。 唐泽低下头,不知道是在强忍泪水,还是在压抑情绪,只是张开手掌,抓住了他小小的手,握在掌心里。 “我可是福尔摩斯的弟子,对我要有信心。”柯南没有挣脱唐泽过紧的抓握。 咖啡馆内,擦完杯子的安室透不由自主打了两个喷嚏,疑惑地捏着鼻子。 这是有人在骂他吗? 他又顺着咖啡馆宽敞明亮的落地窗,看着坐在户外沙发椅上,莫名其妙双手交握的柯南和唐泽。 一个高中生和一个小学生,在这一脸严肃地握手聊啥呢? 第六十一章唐泽的嘴,骗人的鬼 “安室先生,你有什么愿望吗?” 安室透动作一顿,满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唐泽:“嗯?这是什么奇怪问题?” 唐泽把头凑近,执着地追问:“所以,有吗?” “每个人都有愿望的吧,这不是很正常?”安室透无语地扔下擦手的湿毛巾,“别转移话题,是我先问你的,你下午在和柯南聊什么呢?” 虽然唐泽没跟去一起,但是因为joker的现身,可怜的风见裕也又跟了一天的新闻,虽然不像处理唐泽相关讯息那样,需要一个个清除,但因为案件中的大额财物不知所踪,意大利强盗团的后续工作还是麻烦重重。 现在看见唐泽和柯南凑在一起说小话,安室透就会本能地警觉。 “就是聊满天堂游戏发布会的事啦。”唐泽的嘴,骗人的鬼,这些胡话他张口就来,“他说joker有可能会去这场发布会,在严肃地和我聊要怎么保护好毛利同学。” “joker会去?”安室透皱眉,想起柯南是唯一一個两次面对joker的当事人,不由也严肃问,“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唐泽耸耸肩:“只是有可能而已啦,小孩子思维比较活跃吗,他说不定只是这么一说,好让你同意我过去而已。” 安室透挑眉,没相信唐泽的说法。 不管柯南哪来的消息,总之先给风见裕也说一声,明天要安排人手布控。 “安室先生,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所以你的回答呢?”唐泽锲而不舍地又凑近了一点,“伱的愿望是什么?” “你是不是在网络上看到什么奇怪测试了?”安室透摇头。 不过,愿望啊…… 他擦干净双手,切开火腿和吐司,做着三明治,一些零碎的场景飞快从眼前划过,快到他自己都分不清。 愿望当然是有的,梦想、现实、遗憾与痛苦,谁也不能免俗。 triple-face的生活,给了他多面的割裂人生,也给了他更多梦想,更多遗憾。 安室透脸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有些怀念地柔和一笑:“我的愿望啊,是世界和平。” 要是没有组织,要是没有那么多罪恶和仇恨,他的生活会截然不同吧。 但安室透不是喜欢幻想的人。他从不敢遗忘过去,但更不敢沉溺在过去。他必须背负着过去,向未来出发。 “了不起的梦想呢。”唐泽观察着他的神情,细细审视,然后微笑,“能在长大之后还有这么纯粹的梦想,是不容易的事。” 安室透眯起眼睛,意识到唐泽确实是个阴阳怪气的京都人:“……我怀疑你小子在说我幼稚。” “没有哦,我是真的在佩服哦。”唐泽无辜地举手。 安室透斜了他一眼,把三明治往他面前一放:“闭嘴吃饭吧你。” 说完,安室透转过身拿起手机,开始给风见裕也编辑新的任务邮件。 唐泽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也拿起了手机。 足以造成创伤或者足以成为愿望的力量,对降谷零来说会是什么呢? 他不是痛悔的,他不是哀怨的,他从苦难中汲取着向前的推力,那他—— 唐泽开始输入。 「姓名:降谷零 位置:波罗咖啡馆 定位:电影院」 手机扬声器里传来被他调得极低的女声。 “地点已锁定。” 唐泽眯眼微笑,没有点下异世界导航的按钮,重新熄灭屏幕放下手机。 他永远喜欢像这样拿到一块碎片,就能完美嵌入拼图的感觉,太棒了。 ———— “哇……”唐泽看着面前巨幅的喷绘,意义不明地喊了一声。 柯南嘴角抽搐:“这个帅大叔是谁啊,和毛利大叔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站在他们旁边的铃木园子十分认同地大幅度点头,不快地瞥了一眼扶着门框一脸菜色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兰无奈地叹气:“爸爸,你这样出席发布会,真的没问题吗?” 显然宿醉中的毛利小五郎嘴硬道:“我没事!” “醒酒汤没有喝吗?”唐泽也叹了口气,打从第一次去毛利事务所,他就把自己常用的醒酒汤方子给了毛利兰,如果有老实服用,怎么也不会像这样要吐不吐的。 “喝什么醒酒汤,我也就喝了五六杯……呕……”毛利小五郎捂住嘴干呕。 “是啊,琴酒伏特加威士忌混着喝了五六杯。”柯南吐槽,“还不如直接只能喝一种,喝一整瓶呢,都不会醉成这样吧。” “怎么就这么喜欢喝酒吗?”毛利兰嘟嘟囔囔地抱怨,还是给他递过去了瓶装水,“酒有那么好喝吗?” 唐泽莫名心虚,眼神飘移,咳嗽了一声又看向喷绘的宣传墙:“「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推理馆」,很厉害啊。” 铃木园子瞪着上头印刷的帅气中年侦探,不赞同地咋舌:“不是说,是大叔自己监制的吗,怎么这么不还原。” 宣传图这么帅气,真人却是这副意识恍惚的酒鬼样子,完全是欺诈啊,欺诈! “好啦,先进去寄存东西啦。”唐泽理解颜狗的愤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人越来越多了,再不进去要排很久了。” 铃木园子扭头一看见唐泽的脸,态度直接软化了下来,暗搓搓地靠近了半步:“也对,包什么的都存放起来吧,会场很大的,体验游戏走一圈,拎着包很累的。” 毛利兰扶住状态欠佳的毛利小五郎,柯南两手插兜跟在唐泽和铃木园子身后,一行人汇入人潮,排在了物品寄存处的队列中。 “是毛利先生吗!”即将排到的时候,毛利小五郎就被一道呼喊吸引回头,只见几个穿着标准社畜西装,领带上别着同样夹子的年轻人挤进了队列里。 毛利小五郎觉得他眼熟,一时半会儿又叫不出名字,尴尬地点点头说:“你是……” “鄙人中岛,中岛秀明,您的游戏就是我负责的企划。”中岛秀明笑容爽朗。 “哦,对,上次在企划会议见过你。”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 “您的号码牌。”唐泽不离身的通勤包被塞进了储物柜,他有些不习惯地动了下肩膀,接过96号牌子。 “中岛,别聊了!”一巴掌直接从身后拍到和毛利小五郎相谈甚欢的中岛秀明身上,带着眼镜的另一个社畜人焦急地说,“再不进场要来不及布置展台了,活动还剩二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哦,抱歉抱歉。”中岛秀明不快地瞟了一眼同事,又带着笑脸转过来,“毛利先生能先让我们插个队吗?拜托,再不进场社长要到了。” 毛利小五郎看看他身后满头大汗的另外两人,不甚介意地让开了位置。 三只一模一样的箱子放在了柜台上。 服务人员一一给他们进行了登记,看着三只完全一样的包,善意地提醒道:“请对应好号码牌,不要弄错了哦。” 几个人一齐看向三只并排的包。 其余几人只是对明显批发的包感到好奇,唐泽的眼神则是略带敬意的。 出现了,米花人传统手艺,手工精制炸弹,火力足,动静大,能把一个八尺大汉炸到稀碎顺便炸穿洗手间混凝土,体积只有一只公文包大小…… 唐泽觉得组织要不要考虑招募一下本案的凶手哦,这个手艺,和琴酒一定很合得来。 第六十二章非常简单 “公司统一发的?”得到答案的铃木园子咋舌,“你们公司这也太麻烦了吧,好古板的制度。” “不止是包,手表和领带夹也是统一的。”中岛秀明摊手,“其实这个包还挺麻烦的,又大又重,拿起来也不方便……现在也就社长还整天带着它走了。” “咳嗯!”一声刻意的咳嗽声传来,中岛秀明几人看去,立刻闭上了嘴,喊着“社长”“社长好”,脚下飞快冲向了员工通道。 满天堂社长不悦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似乎是在默默记下脸,然后又瞥了一眼刚刚说话的铃木园子,一下看见她胸口挂着的投资方人员的入场证,表情一变,殷勤地上前和她寒暄,又招呼起毛利小五郎。 “好虚伪的大人啊。”柯南半月眼看着他变脸。 “柯南,不要这样讲话。”毛利兰扯了扯他,接过自己的寄存牌,惊喜道,“正好是100号,运气真不错,今天会有好事发生的吧!” 确实,那可太好了。唐泽赞同地点头。 “我们去场里转转吧,毛利叔叔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柯南看着被社长拉到一边去的毛利小五郎。 “走吧。”唐泽满怀期待地活动了一下手指。 穿越过来之后,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轮番袭来,又是柯南又是基德,一边还要做自己的心之怪盗,还得做好进酒厂的准备,唐泽没啥娱乐的空闲,很久没碰过游戏机了,他有点跃跃欲试。 “要来比比吗?”他两眼放光地看向几人。 毛利兰欣然点头,很有斗志地握拳:“不要小看我哦,我打街机还挺厉害的。” 那确实,毕竟运气好的人打格斗游戏都更容易暴击呢……游戏菜鸡非洲人柯南心里嘀咕。 “那就来点彩头吧,”唐泽露齿一笑,“输了的人要请晚饭哦!” 两小时后。 “我放弃,我放弃。”铃木园子扔开手里的手柄,大喊,“唐泽你是故意的吧,你这个水平谁能赢得了你啊!” 唐泽还在不断搓着游戏手柄,游戏画面上的小人灵活地跳跃挥砍,打出一套华丽的连招之后,高大的BOSS倒下了,一群围在他身后旁观的游客们忍不住鼓起掌来。 他按了按脖子,活动着肩颈从座位上站起,向围观的人点头示意,神态轻松自如地走出包围,让出了被他玩到滚热的试玩机。 “这个游戏很难吗?我觉得还好吧,demo也不长。”唐泽拧开一瓶水,边喝边评价,“美术和剧情都挺有意思的,等发售之后可以买来玩玩。” “哪里不难了!”十分钟被抬走三次直接用光了试玩机会的柯南也大声抗议,“除了你哪個不是打了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真的还好啦,你们熟悉一下技巧还是很轻松的……”对空洞骑士四锁五门玩家唐泽来说,这种类恶魔城的动作类横版游戏稍微熟悉一下操作,打一个试玩还是很简单的。 他在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评价表上勾了一个“非常简单”,在对方满脸的菜色中兴致勃勃地拿起宣传册,开始物色下一个试玩目标。 “不行,这样我们输定了。”铃木园子很不甘。 柯南附和:“不能就这样认输!” 他对电子游戏是真的没啥神经,格斗游戏被唐泽血虐十连跪,血压都打高了,什么joker、乌鸦的全抛到脑后了。 毛利兰捏捏酸痛的手指,苦笑道:“输了也没事吧,请一顿饭而已吗。” “‘不行!’”铃木园子和柯南齐声反驳。 到这份上,已经不是彩头大不大的事了,主要就是想赢。 铃木园子拿起自己那份宣传册认真研究,突然眼神一亮。 “就这个吧!”她指着一个项目,“我看看在哪里。” 柯南凑过去看清她指的游戏,忙不迭点头。 “拳击机器吗?”毛利兰打量了半天,疑惑地猜测着这个机器的用途。 “对啊,就是那种戴上拳击手套,可以打出数值的机器!”铃木园子一把拉住她,郑重说,“靠伱了小兰,你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E12,在那边!”柯南指了一个方位,拉住了还在津津有味看手册的唐泽。 “嗯?你们有想玩的机子吗?那就去看看吧。”几个人的对话内容唐泽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只是从善如流地被柯南扯住袖子,拽向那边。 大概率这样就能遇到炸逼社畜了,那他的绝版酒就不远了。 “就是这个!”铃木园子叉着腰,一指前方的街机。 果不其然,入场时遇到的戴眼镜的那个社员正站在机器的前方。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大叫一声,锤击在机器的靶心上。 机器上一阵霓虹闪烁,欢快的音乐响起,显示屏上出现了“248”的数字。 “好可惜啊,这台机子打到250的话,会有很气派的效果呢。”竹下裕信推了推眼镜,看向身后的同事,“中岛!你要不要试一下?” “什么?”有些魂不守舍的中岛秀明被他的呼喊惊醒,转过身来。 “对啊中岛,试试嘛。”早上和他们一起出现的第三个人,上田光司一把勾住他的肩膀,“你大学的时候不是拳击社的吗,打这个很轻松的吧。” 中岛秀明被两人一左一右推到前面,也只好把西装脱下,拿起拳击手套,嘴上谦虚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很生疏的,我就试试好了……” 他戴上手套,调节了一下呼吸,一拳挥了上去。 屏幕上跳出“362”的数字,机器上的灯闪烁起绚丽的光效,伴随着激昂的音效,还有一盏灯照向站在机器前的中岛秀明。 他笑得很开怀,却还是说:“业余水平都算不上,这个机器上限不高的啦……” 他摘下手套,看见站在他们背后的四个人,朝最漂亮的毛利兰递了过去:“毛利小姐,你要来试试吗?这个很减压的。” 她是毛利小五郎的女儿,中岛秀明可不敢产生太离谱的想法,但向漂亮的高中女生展示一下自己的帅气,吸引一波崇拜的视线,他还是很乐意的。 唐泽斜他一眼,暗自锐评。 就这种撩妹水准,挨炸不冤。 第六十三章BOOM 毛利兰犹豫地接过手套。她可不是业余选手,打这个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不过,能减压的话…… 她戴好手套,看着标红的皮面靶心,慢慢把它想象成工藤新一的脸。 “新一!”她一声大喝,吓得正不善盯着中岛秀明的柯南一激灵,“跑到哪去了啊混蛋!” “彭!”完全填塞着海绵的靶子被打出了一声闷响,机器像卡壳一般停顿了两三秒,“400”的鲜红数字在上头闪耀着,厚重的进行曲响了起来。 本打算等女高中生柔弱一挥拳,然后上前温柔指导的中岛秀明:“!!!” “400……”竹下裕信咽了口唾沫,“这是机器的上限了啊!” 毛利兰吐了口气,开心地解下拳套,递到唐泽手中:“感觉好多了!来,该你了唐泽。” 铃木园子拍了拍手,为闺蜜的优秀成绩雀跃:“我就知道小兰可以的!唐泽,这次你赢不了了!” 唐泽古怪地看一眼拳套,又古怪地看一眼被毛利兰吓得心惊肉跳的柯南,慢慢把手套了进去。 柯南正被毛利兰开天辟地的一拳震慑得轻轻哆嗦。 她好生气啊,如果是他本人站在那挨这一拳…… 还没从血肉横飞的幻想中挣脱,他就注意到了唐泽像是在憋笑的表情。 嗯?怎么他……啊!柯南一拍脑门,面带悲哀地戳了一下铃木园子。 “怎么了?”铃木园子奇怪地低头。 “唐泽……哥哥,上次告诉过我。”柯南不忍心接着看下去了,扭开头,“他,是学自由搏击的。” “彭!” 他话音刚落,唐泽的一拳已经锤中了靶子。 又是一阵卡壳,又是一个鲜红的“400”,旁边的工作人员纠结地走过来,打量着接连遭受重击,眼看着海绵都有些变形的靶子,纠结该不该进行更换。 “平局了。”唐泽笑眯眯地走回来,“其实不太公平,我的力量应该不如毛利同学的,我练的时间不久。不过,这种游戏机设置的上限也不会太高,超出再多也只能到哪了,是我占便宜了。” “啊哈哈哈……”翻盘失败的铃木园子干笑。 “你们不试试吗?”唐泽把手套交给铃木园子。 “那个,我,我想去趟洗手间。”被毛利兰惊吓出的汗水还没干,柯南左右看看,决定去厕所洗把脸。 来了来了。唐泽耳朵微动,走过来牵住他的手,说:“会场这么大,小孩子不要一個人乱跑,我陪你去吧。” 毛利兰点点头。 她和铃木园子都是女生,只有唐泽方便去,整个对话很自然,她还挺庆幸有唐泽在,否则柯南这个小皮猴又容易跑不见影。 正因为毛利兰的武力值震撼又尴尬的中岛秀明闻言,积极地走过来:“这个会场的洗手间有点偏僻,正好我也要去一趟,我带你们过去吧。” 唐泽瞄了一眼他插在兜里握着什么的手,微笑道:“那就麻烦中岛先生了。” 自告奋勇的中岛秀明在前引路,唐泽牵着柯南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好可怕,太可怕了……” “没事,看在你现在是小孩子的份上,她会打轻点的。” “那不是更可怕吗!千万不能暴露,会出人命的。” “没区别吧,不管伱变没变回去,那样的一拳,怎样都会被打死的吧。” 中岛秀明没注意他们的低声交谈,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前方的走廊上。 一个格外高大,戴着圆顶帽的黑衣大汉迎面朝他们走过来,避也不避地直直撞在了走在前面的中岛秀明身上。 “啊,好痛……”比唐泽还矮一点的中岛秀明毫无意外地被撞倒在地,捂住磕在地上的腰。 柯南和唐泽中止交谈,齐刷刷地看向黑衣人。 对方目不斜视,仿佛没发现被自己撞到的人一样,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好!好耶!是龙舌兰!完成打卡成就的唐泽十分振奋。 这个人恐怕有2米高吧……等一下,黑衣!柯南瞬间想到了joker的留言,瞬间紧绷。 无人搭理的中岛秀明龇牙咧嘴了一会儿,只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唐泽眨眨眼,慢半拍地看向他,假惺惺地说:“没事吧中岛先生?那个人连声抱歉都不说,好没礼貌。” 柯南的目光已经十分锐利,用力捏了一下唐泽牵着他的手。 唐泽意会地低头,两人对视了一下,于是他指了指走廊另一头的自动售货机:“正好我要买水,我先去趟售货机……洗手间在那边吧,我已经看见标牌了。” 被二人突然无视的中岛秀明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松了口气,他抓紧刚刚相撞时被塞进手中的牌子,想到即将到手的大额现金,心情激动,也点点头和他们分开。 “他和那些人有关?”远远坠在男人身后,唐泽确定这个距离不会被听见,才小声问道。 柯南沉重颔首:“不管是衣着风格还是气场,都有些像。” “那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两人顺着走廊一路跟近,自然而然地朝着自动贩卖机走过去。 会场的走廊联通出口和入口,围绕在整个会场一侧,这一头正通向他们早上进门的地方,龙舌兰走到寄存处,拿出号牌交给前台。 “98号,您稍等。”前台笑容甜美,回头走向对应的储物柜。 “98号。”唐泽沉声,“不对劲,早上毛利同学的号牌是100号。” 他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寄存牌,塑料牌上印刷着“96”。 “在我和毛利同学之间,就只有那三个满天堂的社员。”唐泽表情凝重。 有多年破案经验的柯南在他稍作提示后很快反应过来:“他和他们中的一个人交换了号码牌!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地下交易手法!” 龙舌兰接过了贴着满天堂logo的公事包,转过了身。 两个人转而面向自动售货机,柯南在纽扣上一抹,拿下一块窃听器的贴纸,放在唐泽手心。 唐泽会意,在龙舌兰走过他们身后时,他抬手吗,像正在犹豫选择哪种饮料,挥手间,一块贴纸静静扒在了龙舌兰的背上。 为防被发现,他们没有再次跟上,而是在入口处找了个被装饰盆栽遮挡的座椅坐下,柯南打开窃听程序,静静等待。 先是持续的脚步声,然后是轻微的“嘟——嘟——”音效。 “他在打电话。”柯南皱紧眉头。 “喂,是俺,龙舌兰。”他一开口,就是浓重的关西口音,“交易完成了。” 柯南捏紧了拳头。果然,他刚刚是利用交换了寄存号牌,和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完成了一次交易! “别担心,不会有问题的伏特加……你和琴酒说一声,我傍晚前和你们会合……东西拿到了,我会检查的,就这样,挂了。” 龙舌兰、伏特加、琴酒…… 一连串的酒名从他口中冒出,柯南眼神放光,打开了眼镜上的接收器,一拉唐泽:“走,这个追踪器的信号不强,不能隔太远。他们下午会会合,我们跟上去看看!” 唐泽没有异议,毫无心理负担地起身。 他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知肚明,很轻松地和柯南一起走回走廊中。 “嗯?进不去?”监听中,突然传来龙舌兰疑惑的自言自语,“啊,好像能打开……” “啪!”锁扣打开的声音。 “嗯?!啊!”龙舌兰惊疑的呼喊。 “轰——!”巨大的爆炸声,同时从监听程序和前方的洗手间中传来。 猛烈的爆炸火光和烟尘瞬间扑满了整个走廊,爆炸的冲击波让唐泽不由扶住了旁边的墙体,顺便扶住站立不稳的柯南。 “咳咳咳……” “怎么了!” “爆炸!是哪里……” 柯南震惊地抬头,不顾飘满走廊的呛人气味,朝爆炸点冲了过去。 第六十四章大家都来活了加更 滚滚浓烟,从厕所门中朝外翻涌,穿过黑烟,能隐约看见街道侧的墙被炸出了一个透亮的大洞。 柯南咬牙,想要往烟尘中冲刺。 “别!”唐泽的手伸了过去,一把扯住柯南的衣领,“危险,可能有起火点!” “可是……!”柯南在他手中扑腾了一下,满是不甘地瞪着面前的洗手间。 终于,他终于找到了一点他们的影子,眼看就能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找到袭击他的家伙,希望却转瞬在眼前破灭…… 唐泽理解他的心情,爱莫能助地拍了拍柯南的脊背:“报警吧。” “是谁干的。”柯南愤怒地低声说,“是灭口吗,我的窃听被发现了吗?还是……” 他握紧双手,摸出自己的手机,却没有先按报警电话,而是打开发件箱,向一个地址发送了一封邮件。 【这里发生了爆炸,自称“龙舌兰”的男人死了。你是故意的吗,joker?】 拿出手机本准备报警,还好眼疾手快按成静音模式的唐泽:“……” 不要搞突然袭击啊你小子! 不行,他得再买两个手机去,他的新洋葱皮也有自己的联络地址,这要是柯南哪天心血来潮给joker发封消息,他的手机滴滴两声,那可完了個大蛋…… 这么想着,唐泽打开他发来的邮件,无声飞快按了几下,发了回信,然后拨出了报警电话。 “喂,您好,我们在米花酒店,满天堂游戏发布会的现场,这里突然发生了爆炸……对,是的……不知道,不过现场没有起火……” 在唐泽报警的通话声中,柯南也收到了回信。 他绷直嘴角,点开了信。 【与我无关。注意安全,我得先走一步了,他们的善后人员很快就会赶到,小心藏好,小侦探。】 柯南眼神闪烁,抬头看看持续散发出难闻的焦糊气味的现场,又给对方去信。 【你早知道他会出现,你在躲着他们。你和他们有关?他们在追杀你?】 挂断了报警电话的唐泽看见这封邮件,撇撇嘴,不知道脑补神经发达的侦探又擅自给他加入了什么新成分,不过他还是顺着对方的想法回答了。 【我只能告诉伱,这个组织的成员喜欢穿黑色衣服,重要成员都以酒名作为代号。一旦他们发现我,一切就不可挽回了,保护好你自己吧,小侦探。下次见。】 唐泽说的都是大实话,一旦黑衣组织发现心之怪盗和他父母研究之间的关系,那就遭重了。 不过柯南理解的显然是另一个意思。 那个组织也是joker的敌人,joker的能力不凡,他都被组织追得只能藏头露尾……柯南收起手机,心情越发低沉。 “唐泽。”他低声说,“走吧,我们去把和龙舌兰交易的家伙揪出来。” ———— 熟悉的目暮警部,熟悉的搜查一课。 龙舌兰已经炸得非常粉碎了,在厕所这种密闭空间发生这么剧烈的爆炸,他现在大概已经均匀地充满这个废墟了。 唐泽不是很想深究这个问题,他把柯南放出去和毛利小五郎一起调查,自己静静和铃木园子她们在旁挂机,等待案件侦破。 交易人已经锁定在中岛秀明他们三个人身上,范围很小,只等柯南发现真正的爆炸物来自手提箱,估计很快案件就会成功侦破,唐泽没必要硬掺一脚。 他简单观察了一会儿柯南的破案进度,就拿出手机开始不停地敲。 “唐泽?”铃木园子看了一会儿警察们的动作,很快感到了无聊,发现唐泽拿着手机一直在输入,好奇地看他。 唐泽等到回信,打开看了一眼。 【没那个必要吧。真正在破案的是你,我可做不了侦探。】 【没让你真去破案,你快点出去转一圈,没事干去吃点东西也行。】 【。】 发来一个句号之后,对面没有了新消息,唐泽才笑容和煦地抬头看向铃木园子:“我在给安室先生报平安。你不用和父母说一声吗?发布会发生爆炸的消息他们估计很快就会看到了。” “也是。”铃木园子赞同,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见她的注意力转移开,唐泽才真正给安室透发出了消息。 【安室先生,游戏发布会出了一点事,我没事,大家也都没事,一会儿看见新闻不要担心。】 【什么情况?】 【嗯,发生了爆炸案,好像死了一个人。】 【?】 一个简短的问号,充分表达出了安室透的困惑和无语。 他只不过是把人放出去了一天,这中午还没过呢…… 【你给我躲好,别让记者拍到了!】 安室透又发出一条消息,就准备通知风见裕也,又要加班了。 但比那先到的,是一通电话。 他看见来电显示,立刻皱眉,走到后方的仓库中,才接了起来。 “喂?琴酒?”安室透没好气地说,“又干嘛,我现在在执行长期任务,没事别联系我。” “去处理一下大黑大楼楼顶的酒吧。”电话里的人根本没管安室透说的话,直接说道,“快一点,酒吧库房有炸药,一小时内解决。” 说完这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安室透深呼吸,被对方的自说自话气得想翻白眼,想了想干脆直接拨通了风见裕也的电话。 “唐泽那边炸了。”一接通,安室透就干脆利落地说,“而且有命案。我过不去,你想想办法处理吧。” 说完,他也直接把电话一挂,莫名感觉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一些。 打完了招呼,换下制服,安室透坐进马自达,一脚油门,擦着限速行驶向大黑大厦。 这么急切地善后问题,肯定是出现了突发情况,大楼顶层的“鸡尾酒”酒吧是组织在东京的物产之一,经常被拿来做接头地点。 琴酒忽然要炸掉这里,那就说明使用过这个据点的人出了状况,酒吧可能很快就会被警方盯上,上次有类似的情况,还是某个倒霉的基层成员遭遇了车祸,车主没撞死想谋杀的对象,反而撞死了路过的成员,导致某个安全屋不再安全…… 等一下? 安室透脑子卡了一下壳,默默想起刚刚唐泽发的消息。 他又是一个深呼吸。 开着自己的私车朝米花酒店出发的风见裕也听见铃声,一拿出手机,太阳穴又是一跳。 “直接把唐泽带走。”电话里,安室透咬牙切齿地说,“死的可能是个组织成员……不能让人发现他去过!马上,立刻,把他带走!” 第六十五章眉笔的聚首 “是,我是唐泽……对……现在吗?额,好吧……” 唐泽无奈地放下了手机,做了个摊手的姿势:“抱歉,突然有点急事……反正毛利先生现在都睡过去了,还是你自己去吧?” 经过一番探查和推理,柯南已经成功走上了既定的推理路线,不仅确定了与龙舌兰交易的人是中岛秀明,也已经发现,这场爆炸不是什么针对性的灭口,而是一场杀错人的乌龙。 得出这一结论的他更气了。 他变小这么久,不容易在joker现身后追寻到了蛛丝马迹,还没等他挖掘出什么,就被凶手的杀意毁掉了。 虽然这不该是一个正义侦探的想法,但是柯南的第一反应也是“你要杀人用什么手法不行你非得用炸弹啊!”。 还有龙舌兰,你不也是那个组织的成员吗,怎么这么不争气!随便就被路过的杀人犯送走了! 他来找唐泽帮他完成推理的收尾,顺便扣住与龙舌兰交易的中岛秀明,多少追问出一些消息,结果刚开口,唐泽眼看就要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诸事不宜,诸事不顺,好气。 气鼓鼓的柯南去摆弄坐在旁边因为宿醉未醒睡死过去的毛利小五郎,唐泽后退两步,避开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视线,悄悄走向场馆侧面的出口。 风见裕也就站在门前封锁住现场的警察堆里,抄着手等他出来。 “风见警官。”唐泽上前礼貌地打招呼,故作好奇地问,“您也是来会场协助爆炸案调查的吗?” 他当然知道,这人铁定是被安室透一個电话叫出来的,他就是很好奇他们要用什么借口把他从这支开。 “我是专门为你来的。”风见裕也只感觉眉心正因整日的皱眉印出了褶子,他现在看见唐泽这谦和有礼的态度就反射性地胃绞痛,于是他果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有些调查需要你配合。” 唐泽看向他手里的几张照片,心脏猛地一跳,不由自主按了按肋下。 这是几个发型杀马特,一眼就能看出是不良的小混混。 在原身的记忆中,他们的表情要比照片上更狰狞恐怖一些。 这几张脸重新唤醒了他肋骨处的幻痛,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屈辱和恐惧,而后是一脚接一脚的踢踹,呛咳到喉咙都泛起血腥…… 唐泽下意识地后退,摆出了防御性反击的姿态,把风见裕也的手一把挥开。 他过激的抗拒状态叫风见裕也始料未及,照片险些脱手而出。 唐泽打歪了他的手才从上涌的负面情绪中挣脱,在心里向尽职尽责的打工人风见裕也道了声歉。 不知道为什么,唐泽昭的记忆清晰到不大正常的地步。人的记忆就像记在纸上的笔记,随着时间流逝氧化发黄,渐渐模糊。尤其是恐惧、痛苦、惊慌等令人不快的记忆,会模糊得更为迅速。 这是人最正常的记忆模式,毕竟遗忘是一种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 但唐泽昭的记忆则不然,它们像是一段段剪辑好的录像,一旦被调用,就会一秒不差地重播,其中的情绪和感受也就随之复现。 唐泽昭这个孩子,恐怕是有点问题的。唐泽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或许,他穿越后仿佛失忆但一回想又会想起的特殊状态,正是唐泽昭为了自我保护采取的记忆隔离方法。他把记忆锁进对应的“抽屉”,不去打开就不会出现,以免自己像个超忆症患者一样精神崩溃。 唐泽心中感慨着,脸上却毫无停顿地接住了刚才的失态,继续往下演了起来:“伱从哪找到的照片?你果然也是和他们一起的吗?” 对有长期扮演经验的唐泽来说,演技基本是一种被动技能了,风见裕也当然也没能看穿,他只当是唐泽昭把他也归纳进了迫害者的链条,对他表达不信任和愤恨。 “不,我是在追查你案件的疑点。”风见裕也果断摆明身份,免得唐泽一个激动开始躲避逃走,那就真的很难抓住了,他推了推眼镜,“重新认识一下。警视厅公安部警部补,风见裕也。” “公安……”唐泽收起紧绷的防御姿态,疑惑地重复,“你是公安?” “没错。”风见裕也为自己的急智点了个赞,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你的案件存在很大的疑点,我们怀疑其中存在严重的渎职问题。先别在这里说了,跟我上车。” 好,接得很漂亮,唐泽就喜欢这种给面子的戏搭子。 所以他也跟着调节好情绪,以一种略带防备,将信将疑的迟疑步伐,进了风见裕也的车。 确定唐泽落座,风见裕也立刻落锁,把车门锁紧,莫名其妙有一种把张牙舞爪的野猫扔进了捕猫笼的安全感。 要不然回去和降谷先生提议一下,申请一个给保释犯的电子脚镣吧,这家伙真的太能闹事了。 可惜这种盯视罪犯的态度势必会让唐泽产生逆反心理,降谷先生怕是很难同意。 风见裕也略感遗憾,一拧钥匙发动了汽车。 ———— 唐泽被带进警视厅的时候,柯南那边推理正酣。 “安置炸弹的人,就是你,竹下先生!”柯南对着领结喊出这句话,磨了磨后槽牙,才继续说,“在现场找到的满天堂公司公事包,上头的公司标牌是向外弯折的,这正代表着,爆炸物并不在外部,而是在包的内侧!” 目暮警部回头看着抱头蹲下的竹下裕信,严肃道:“那,就是他把公事包交给了死者吗?” “不,把包交给死者的,是与死者进行了秘密交易的中岛秀明先生。我说的对吗,中岛先生?” “交易?”目暮警部又把目光放到了中岛秀明身上。 “是的。死者从物品寄放处取出的包,是‘98号’,而中岛先生刚才拿的,是‘124号’。你们三人插队在我们一行人中间寄存了物品,理应是97-99号才对。所以是你通过和死者交换寄存牌的方法,与他完成了一次秘密交易。” 柯南复盘到这里,感觉拳头又硬了,龙舌兰、中岛秀明、竹下裕信,真的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霉逼,怎么就能阴差阳错出这种乌龙。 忽略的真正的霉逼可能就是他自己,柯南捏着领结的手指非常用力,但还是语调平静继续分析着。 “但死者没想到,他拿到的并不是中岛先生的寄存牌,而是已经提前将自己的号牌与中岛先生进行了调换,寄存着一整箱炸药的竹下先生的号码牌!” 柯南从柱子后探出头,看着脸色骤变的中岛秀明,冷声道:“老实交代吧,中岛先生,死者到底是谁,你和他进行了什么交易?” 第六十六章破防人者,人恒破防之 “就是这里……”从中岛秀明口中问出了接头地点,柯南顾不上去听心态炸裂的霉逼凶手竹下裕信的心路历程,他直接冲出了会场,一路冲向大黑大楼。 高大的商业楼足足有二十多层,柯南走进电梯,焦急地看着楼层数字跳动。 等到达顶层,他迫不及待地顺着指示牌跑向“鸡尾酒”酒吧。 就在柯南跑进左侧的电梯后,右侧从上方抵达一楼的电梯门打开,带着一顶贝雷帽低垂着头的安室透走了出来。 他离开大厦,坐进停在街边的车里,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大厦的顶楼冲出一团黑烟,建筑的碎片伴随着爆炸自二十多层的高度抛洒而出,落在后方无人的垃圾场中。 确认没有造成无辜路人的伤亡和损失,他才发动汽车,从另一侧驶出,从街边的停车场里换到自己的马自达上。 【已经把唐泽送回咖啡馆中,让他对目前调查出的案件人员进行了一次指认,还没确定办案人员,但已经锁定了自称唐泽夫妇代理律师的人。】 【很好。】 安室透终于松了一口气,懒懒散散给琴酒去了一封任务完成的邮件,拿出一罐饮料靠在驾驶座上,暂时不想回咖啡馆去。 也不知道琴酒哪囤的那么多火药,安室透索性把全部的库存都用上了,免得这批危险物品再危害其他人,这样起码是在他安排下的可控爆炸,能尽量降低对公共安全的危害。 敬业的公安享受着偷来的一点放松时间,但跑到半路的柯南就只能愕然地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酒吧,目眦欲裂。 又一次,又一次在他离真相一步之遥的时候……! 他愤恨地一拳锤在地上。 写着“鸡尾酒”的霓虹招牌崩塌倾倒,坠落进毁坏殆尽的火场,失去了光源的酒吧彻底只剩下焦黑的烟尘与烈焰,仿佛一切又没入了黑暗中。 ———— 那边,回到咖啡馆的唐泽却没有安分呆在店里。 他借口要去买东西,走到无人的小巷中,打开系统地图习惯性扫视了一眼塔罗们的位置,排查一下赤井秀一有没在附近,结果正准备按下按钮的手指就这样停住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安室透和柯南的塔罗离得那么近? 唐泽仔细回想着这次案件的进程,然后沉默了。 该不会,因为安室透现在在东京,被组织抓壮丁派去炸酒吧了吧? 倒霉的柯南,恐怕要被气疯了…… 这群红方人互坑起来真是乐此不疲啊…… 为这群毫无默契的战友们无语了一会儿,唐泽点开了开始导航的按键。 眼前的景物一阵扭曲,已经适应这番变化的唐泽闭眼几秒,再睁眼,面前的店铺不再是熟悉的博罗咖啡馆,而变成了一家电影院。 唐泽走到电影院的正门,仰头看着高悬的霓虹招牌,上头用金色的灯条勾勒着“ZERO CINEMAS”。 他身上还穿着自己的风衣,没有第一时间被切成怪盗装,说明这里的殿堂主人对他是没有敌意和戒备的。 唐泽顺着地毯走上阶梯,排进阴影们进门的长队中,毫无阻碍地走进了电影院里。 这里布置得与现实中的电影院相差无几,高大的天花板上垂落着几盏流光溢彩的吊灯,把四周墙上的海报照得透亮。 “《谍中谍》、《警察的战争》……全是谍战片和警匪片啊。”唐泽对着满是熟面孔的海报失笑,“安室透内心活动还挺丰富的吗……” 说到这,他向前的脚步一顿。 在售票处的前方,摆着一圈被聚光灯打亮的展示柜,好似展示售卖电影的周边礼品的摊位。 但一圈被聚光灯笼罩的展示柜周围,却没有任何阴影靠近,只有唐泽一个人默默走近。 “这位客人。”一踩进灯光的照射中,一个人影从旁边的收银台抬起头,面带笑容地看过来,“这里都是非卖品哦。” 笑眯眯的黑发男人有一张俊秀风流,一看就很有女人缘的脸,唐泽轻易就能锁定他的身份。 降谷零的警校同学,萩原研二。 唐泽认真看着他的脸,也回以友善的笑容:“我想参观一下可以吗?” “请便。”萩原研二耸耸肩,让开了通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哦,这些东西都是电影中用过的道具,绝对的独家展品!” 唐泽又看了他几眼,才收回视线。 他猜,安室透打工模式的营业笑容就是从这位同期身上学会的,角度弧度如出一辙,非常公式化。 唐泽走上铺着金色地毯的展览区域,沿着展柜一一看过去。 五瓣的樱花警徽,在天鹅绒的包裹中熠熠生辉,旁边是一张碎裂了一条缝的十寸照片,照片里五個穿着警服的年轻人嬉笑着抱成一团。 一根沾着血的牙签,被单独放在透明的盒子中,隆重地妆点了一圈白色的郁金香,整个展台像一捧精心修剪出的婚礼捧花,在射灯中滴落着泪一般的露珠。 一把原木色的吉他挂在展示墙上,旁边贴着一张手卡,上头的字迹模糊难辨。 吉他的另一侧是一个演讲台一般的独立展柜,上头放着一只碎裂的,被弹孔贯穿的手机…… 唐泽深呼吸,不再细看,只是环视了一圈这处无人的、金碧辉煌的展示区。 “不继续看了吗客人?”见唐泽转身要走,萩原研二疑惑地问道。 “不了,电影快要入场了。”朝他友善一笑,唐泽抬腿走向阴影们排着队的购票处。 遇上了认知萩原研二,等到排到近前,唐泽并不意外地在柜台里对上了一双湛蓝的眼眸。 男人穿着合体的西装三件套,抬头的时候也愣了愣神,眨了眨眼同样上挑的猫眼,温和地笑了。 “很少看见和我一样蓝眼睛的客人呢,抱歉走神了……3点场的电影很快要开始检票了,现在买票还来得及,需要配零食吗?” “要,大份爆米花。”唐泽扫过他胸前“诸伏景光”的名牌,收回视线。 “好的。”不觉异样的诸伏景光回身取了一大桶爆米花,把它和一张电影票一起递进了唐泽的手中,“您的票和爆米花,祝您观影愉快客人。” 唐泽接过它们,问道:“你在这里工作开心吗,先生?” “?”被反过来问了一个问题的诸伏景光疑惑地扭头,复又笑道,“很开心,这是一个让人很放松的地方,我也很喜欢电影。” “那就好。”唐泽握紧爆米花的纸桶,走向检票处。 明明他是跑来踩点,顺便好奇一下这位卧底的内心世界的…… “怎么好端端的快给自己看破防了。”唐泽喃喃,“你可不能这么脆弱啊,唐泽。” 第六十七章唐泽的前世 “三号厅,前面直走左拐。”检票的人看了一眼唐泽手里的电影票,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孔,给他指了一下方向。 唐泽看着这个黑色卷毛,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男人,接住他递回来的票据,问道:“洗手间要怎么走?” “右手边走到头就是了。”认知松田阵平看唐泽还站在面前不走,提醒了一句,“该进场了客人,后面还有人排队。” 唐泽吸气,保持住笑容,点头朝前走去。 殿堂是殿堂主人欲望和愿望最直接的反应和体现,连他们的本体都无法操纵殿堂的面貌,这是无可遮掩的真实内心。 ——从这个角度来说,心之怪盗可能是最强的情报人员。 就像现在。 殿堂当然不仅仅是欲望过度膨胀的扭曲之人才有的,意志坚定强大或者心灵因创伤而扭曲的人,都是会产生殿堂的,比如P5里的新岛讶和佐仓双叶。 降谷零显然要归类在意志强大的类型里,他的殿堂甚至体现不出任何物欲,其中装满了遗憾和回忆,像一场留给自己的美梦。 只能说降谷零从不沉溺于无可挽回的过去,但他时时刻刻,都在怀念他们。 沿着走廊向前,唐泽拿着票跟在一群面目被遮盖的阴影们身后走进影厅,在自己的座位坐好。 这里没有寻常影院的人声鼎沸,没有开场前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只有一個个灰黑色的影子沉默安静地坐在位置上,静默地等待影片开场。 一座座靠背椅如同林立的墓碑,整个影厅安静无比。 唐泽也同样不出声地坐着,观察着整个影厅的地形。 一个金发的与周围的阴影截然不同的身影,忽然走进了厅中。他认真地对照票根上的座位编号,走到唐泽前方的一排,坐在了他的右前方。 这是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 他本人当然不在这里,那双金色的眼睛昭示着他的身份,这是殿堂的主人,阴影降谷零。 他的阴影褪去了他身为安室透的那层伪装,那种圆滑的气质不再,展现出一种平和淡定又不乏锐利的稳重气场,应该说,这才是历经多年卧底生活打磨出的,他真实的本我。 阴影降谷零没有看向唐泽,也许是没发现,也许是不在意,他穿着一身随意的休闲装,手里还捧着一桶爆米花,一点也不像殿堂的主人,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来此观影的游客。 在唐泽观察着他的时候,周围的灯光一一熄灭,前方的白幕上影像渐渐清晰,电影开场了。 唐泽收回注意力,看向屏幕。 屏幕上放映的并不是真正的电影,而是从上帝视角“拍摄”的,降谷零的过去。 这一段影片正巧是唐泽没见过的内容,是降谷零刚进入组织开始卧底阶段,发生过的往事。 以第一名的成绩从警校毕业的降谷零自然是样样精通的人才,但是为了不展现出科班教育的成果,为了不让组织的人起疑,安室透进入组织是按部就班接受了训练,一点点表现出天赋的。 这期间,身为犯罪组织,甚至说,恐怖组织的成员,他势必要做很多有悖他三观的脏活,销赃、走私、故意伤害。他是个合格的卧底,不论是坚定的内心还是成功伪装的外在,这也意味着他真的遭遇过太多挣扎和内心拷问。 唐泽看着看着,开始出神。 明明这是个很柯学但不科学的世界,明明降谷零这个卧底有太多戏剧化成分——比如真实的安排卧底时,哪个脑抽的能安排一对青梅竹马进一个地方卧底啊——但唐泽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 前世的唐泽,是在一场成功的卧底行动之后彻底退役的。 唐泽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优秀的警察,好吧,也许优秀是优秀的,但不是优秀的警察。他会被选中去执行卧底任务,是因为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有良好的表情管理能力,而且尚未参加科班的军事训练和教育,身上没有体制的痕迹。 这个行动的代号,叫“卧沙”,他就静静钻在潮湿的沙堆中,等待海浪的再次拍打,冲垮泥沙搭成的沟渠,一卧就卧了足足六年。 和安室透现在的卧底时间差不多。 这是一项绝对危险的工作,很大概率有去无回,但唐泽还是去了,因为他的父亲是一名在海外工作的工程师,丧生于该极端组织发动的一次恐怖袭击中。 支撑唐泽走下去,并能走回去的,正是仇恨。 最终唐泽的卧底行动圆满结束了。 尽管他遭遇了惨无人道的虐待,或者说,他们拷问的目的并不全是冲着他知道的情报,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虐杀他以泄愤,唐泽成了几乎失去自理能力的残疾人。但既然目的达成,在唐泽心目中,这就是圆满的。 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是他的心性早已在长期的卧底生涯中扭曲,已经无法适应正常的社会生活,更不要说平凡平淡,失去选择能力的养老状态了。 所以看见降谷零这样能出于坚定的信念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人,唐泽的感慨是要更多一些的,他猜就算和自己有了同样的结局,降谷零也能昂首挺胸地生活下去,而不是像他一样,没日没夜地打游戏,成了个开摆的咸鱼。 唐泽眼中看着降谷零,脑子里想着自己的过去,一个多小时的影片很快结束了。 成群的阴影们又安静地起身,无声地依次退场,影厅的灯光重新亮起,照亮了面带微笑的阴影降谷零和脸上挂着两道泪痕的唐泽。 “这位客人。”阴影降谷零看向厅里仅剩的另一个人,关切地询问道,“您还好吗?” 唐泽擦去泪水,自失一笑。 降谷零的这段过往经历被剪辑成了一场跌宕起伏的商业电影,电影的结尾,卧底惊险地避过重重危机,成功拿到了组织代号,可以说是happy ending。这就显得看这样的电影看得一直落泪的唐泽格外奇怪。 “我没事。”唐泽拿起动也没动的爆米花桶,没有走向出口,而是拾级而上,朝影厅的后方走去。 “这位客人……?”阴影降谷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前行的方向,“那边是放映室,不是出口……” “我知道。”唐泽抓住这道小门的把手,没有回头,“下次再见。” 不等降谷零反应过来,他拧开门,踏了进去。 殿堂虽然是因殿堂主人扭曲而成的,但和现实有所对应的殿堂并不是每一处都处在主人的绝对控制中,有一些区域扭曲较为薄弱,就会展现出和现实中一模一样的形态。 在P5中,这些地方被当做殿堂中的休息区域使用,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用法。 这间电影院也不能免俗,比如这里。 唐泽跨入的是影厅的放映室,但门里却是—— “咖啡馆的阁楼。”唐泽靠在门上,对着自己再熟不过的场景展颜一笑。 再说一次,他很喜欢这样拿到一块碎片,就能完美嵌入拼图的感觉。 第六十八章风见裕也快把唐泽送走吧 退出殿堂,唐泽没事人一样走出巷子,随意从包里掏了几样东西抓在手中,假装真是去买东西的,才走回波罗咖啡馆。 安室透还没回来,估计是今天不太想看见唐泽了。 想想也是,就放出去了半天,加班的工作量就翻了倍地长,甚至不止是身为公安的工作量,连身为波本的工作量都增加了,哪怕明白唐泽是挺无辜的,事又不是他做的,安室透也很难不对他感到心累。 唐泽思考了一下,给柯南拨去了电话。 不出意料地得到了酒吧被炸毁的消息,唐泽不太真心地安慰了柯南两句,旁敲侧击地问了他目前拿到的组织信息。 “警方已经检查了原本要交易给龙舌兰的手提箱,在里头找到了装有一些资料的U盘。”柯南已经从大厦回到了米花酒店的会场中,声音没精打采的,“中岛秀明说这就是对方要他收集的资料,里头是业界水平较高的程序员名单和他们现在的工作单位,以及尽可能详尽的住址信息等等,他说并不知道龙舌兰要这些做什么,主要是对方给的数目太大了,他就进行了一些调查啊……” 组织迫害程序员确实还是有一手的,明明整天神神秘秘地要逆转时间,要让死者苏生blabla的,也不知道程序员到底和这个目标有什么关系,但他们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需要开发一个能协助目标的软件的样子…… 要是程序员敲个程序,还是板仓卓那种独立开发者,就能改变世界影响人类未来,那人类应该早就毁灭了,毕竟有时候有些程序为什么能运行,连程序员自己都不知道。 唐泽心里吐槽着,说话的语气还是平稳沉重的:“这個组织需要程序员?他们要程序员做什么?你要不要试着留一个名单的备份,以此为突破口找找看他们的行动目的?我记得,阿笠博士也是个厉害的程序员呢……” 这就是另一个神奇之处,阿笠博士这个哆啦A梦一样的发明家兼开发人员,居然没有引起组织的注意,这样的组织会输能怪谁呢? “你说的对,还有希望。”柯南吐了口气,“joker给我的消息说,这个组织的很多成员是以酒名为代号的,而且喜欢穿黑色的衣服,确实,龙舌兰,还有敲晕我的人,都是这样,你也多留心一下,注意安全。” 那股见到恢复希望的上头劲过去,柯南也反应过来,今天自己差点坑了唐泽一个大的,这种涉及组织成员的案件,侦破人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话,没什么奇怪的,但如果侦破者换成唐泽这样名不见经传的高中生,是有可能给唐泽带来危险的。 唐泽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呢。 “没事,我好着呢,你多小心小心你自己就好。” 其实不小心也没太大问题。挂断电话的唐泽内心说。 柯南根本不会引发琴酒什么反应,他又不是灰原哀。 琴酒是把设定贯彻到底的男人,他真的记不得自己杀过的人。 天知道唐泽看到满月篇,琴酒打电话问贝尔摩德,工藤新一是谁的时候,有多斯巴达。 那接下来,就可以开始等毛利小五郎一行人去坐新干线了。 马上就要正撞琴酒和伏特加,唐泽很期待,这酒水单啊,一下就长起来了。 想到这,他打了个招呼,迫不及待地爬上阁楼去睡觉。 该试试新到货的龙舌兰了! ———— 这边,高中生公然去梦里酗酒了,但忙碌的风见裕也连正常补个觉的机会都没有。 他把在市内制造了一场爆炸,炸得自己火气很大的上司接到警视厅,向他汇报和唐泽见面的详细记录。 “让唐泽知道你的身份也好。”降谷零抓着一只按动式的圆珠笔,不停地按回,弹出,心情难说明朗,“等假死准备做好,他最终还是需要伱来转移的,对你的身份有预期,可以免去很多口舌。” “可是这样,他就等于知道了您的身份。”风见裕也推了推眼镜,不敢和情绪不佳的上司对视。 如果安室透安排了唐泽昭的假死,转移途中却转移到了风见裕也手上,加上他曾经以唐泽夫妇在组织内的联络人这样的身份来博取唐泽的信任,安室透是公安卧底的事实呼之欲出,而唐泽从来都不是好糊弄的孩子。 “问题不大。”降谷零挥挥手,“他就算知道了我的公安身份,也不知道我在组织里真正的代号,不会有太大风险。” 风见裕也见他语气笃定,下定决心,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份已经完成的文档:“您说机会就在这两周,因为另一个监视者黑麦威士忌要与琴酒外出,我就一直在做准备,现在计划差不多做完了,您看一下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很有效率啊。”降谷零接过他的计划,略感意外。 不是他贬低下属,实在是风见裕也性格如此,他是那种会兢兢业业完成上司命令,但是不会提前一分钟的类型,能力上也是这样,执行力充足但行动力匮乏。 风见裕也积极主动提前完成工作,这还真是十次里难得见一次的情况。 风见裕也按住眼镜腿,等待降谷零看完的指示。 标准打工人的他确实是不喜欢提前完成工作的,尤其当他的上司是那种明知道接下来双休,周五晚上还是会发一份需求告诉他周一早上要的资本家型魔鬼上司时。 奈何比起魔鬼上司,唐泽似乎威力更恐怖一点。 降谷先生只是偶尔会让他加班,唐泽一来,他每天都在加班,根本没停过。 两害相权取其轻,必须把这家伙送走,越快越好,他再不走走的就是自己了…… 降谷零看完了风见裕也的计划书,更意外了。 “做的还挺像样子的吗。”整个计划从纸面上看足够缜密了,可执行性很强,安排唐泽因为救人坠楼也非常符合唐泽到东京之后的行为模式,和组织在他和莱伊的双份报告中观察到的行事风格一致。 这计划安排就很不风见裕也。 他狐疑地扫了眼下属,心想,这家伙以前整天凑合工作,该不会是在演他吧…… 第六十九章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这个叫明智吾郎的家伙,越来越活跃了啊。”柯南翻过报纸的社会新闻,一眼就看见了明智吾郎笑眯眯的脸。 “何止啊。”唐泽咬着冰淇淋勺子,含混地把手机上的页面展示给柯南看,“你看这个,他连后援会都有了。” 得承认,长得像他这样英俊又有亲和力的高中生侦探,天然就会吸引到大众媒体的眼光,而一旦他活跃于各种新闻版面中,这张脸又为他吸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尤其是对侦探抱有憧憬的年轻女孩们,短短几天就已经有了粉丝。 柯南不是滋味地砸吧嘴:“我也是破案了好几年才有这种关注度的……哎,真是善变的大众啊。” 唐泽无情反驳道:“瞎说,我听毛利同学抱怨过哦,你收到的来自各地的情书每天都把你家邮箱塞得满满当当的,自从你不来学校,储物柜没有人收拾,塞不下的情书都快溢出来了。” “咳嗯……”提到这个,他还是有点小羞涩和小骄傲的,装模作样地推眼镜说,“那是我长时间破案记录的积累,她们是在追逐智慧的光芒,和他的粉丝纯粹看脸是不一样的!” “噫——”唐泽挖了一大口冰淇淋,发出了一声嫌弃的拟声词,却也没反对看脸的说法。 “你和他不是认识吗,他到底什么来头。”柯南折起报纸,看见唐泽面前的冰淇淋球堆的塔,又顿了一下,没忍住吐槽,“这么多又这么甜,你吃的完吗?而且现在也不是适合吃冰淇淋的季节吧。” “我当然吃的完。夏天冰淇淋很容易化的,就得是这個温度这么大座的冰淇淋塔才可以慢慢吃啊。”一本正经说完了歪理邪说,唐泽才回答起他开头的问题,“他啊,是从国外回来的,有比较特殊的工作和旅居经验……” “什么意思?”柯南听不懂京都人的高情商发言。 “美国回来的,芝加哥,枪法很好。”唐泽直言。 柯南噎住。 美式居合,没见过吧.jpg “我和他关系不好。伱可以把他理解成我的,病友?”唐泽把一整个冰淇淋球挖起来,“我对他印象很差,我们合不来。” 柯南又一次被噎住。 他总不能追问唐泽“你有什么毛病”吧,总感觉非常不礼貌,既然唐泽没有主动开口说,那就代表不是很想告诉他…… 柯南忍了又忍,才勉强克制住继续追问的冲动,默默把唐泽说的内容记下来。 “总之啊,你要是碰上他,还是保持适度的警惕心比较好。”唐泽总结道。 柯南点头,明白唐泽的意思是不想再说了,转移话题复盘起前两天的爆炸案:“我已经把中岛秀明手中的资料检查了一次,阿笠博士确实认识其中不少人,他提到过段时间会有一场程序员的聚会,在伊豆举办,他也收到了邀请。名单上有不少人都会到场,但是博士他没空参加,你有兴趣一起来嘛?” 一听这名字唐泽的眉毛就扬起来了:“伊豆啊,好啊。” 这是个好地方,著名景点,不论是旅游的角度还是柯学的角度都很著名,值得一去。 “你可以自由离开东京了吗?”唐泽一口答应,柯南反倒迟疑起来。 “暂时还不行,不过下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放心。”唐泽笑眯眯的,拖过风见裕也做挡箭牌,“我的审查官似乎也在调查我的案子,他不会在这方面为难我的,我猜。” 现在赤井秀一要准备出手搞琴酒,风见裕也和降谷零准备出手把他送走,他准备出手玩马甲花活,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涌动的暗潮都在寻找一个决堤的出口。 唐泽的后手已经准备完了,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这个时间越来越近了,下个月的唐泽当然是自由的。 柯南闻言也为唐泽感到高兴,现在还是小学生的他能为唐泽的案子做的事有限,能有更强力的角色参与,唐泽身上的重压就会小一些。 他正想就此事多问问唐泽,了解一下他的案件进程,他们的对话就被一串声音打断了。 “抱歉,有邮件。”设置了特殊铃声的唐泽一耳朵就听出是谁的消息,抬手做了个手势,低头拿出手机翻看。 柯南止住话头,莫名其妙地眨眨眼。 好奇怪,没听错这是《命运》交响曲吧,最著名的那个段落,唐泽不是不开铃声的类型吗,怎么突然用这个做邮件提示音了。 唐泽点开邮件,署名【诸星】的寄送人只给他发了一句话。 【行动将在后天进行,你还有两天时间。】 来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唐泽微笑,把这条邮件删除,又舀着自己的冰淇淋,平淡地说:“我有点事,吃完先送你回家吧。” 柯南疑惑地抬头看他。 柯南需要找唐泽的借口出来放风,有时候是为了案件,有时候就是单纯放松心情,装小学生的生活真的让人压力很大。 唐泽也需要找借口出来放风,基本上带着柯南出来就是找地方喝咖啡吃甜品,一副被安室透憋坏了的样子。 今天也不例外,今天是唐泽主动找他出来,就是为了吃吃喝喝的,像这样仓促结束的情况反而很少见。 柯南没有发出疑问,唐泽先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 “是我。” “嗯,到时间了,你准备一下。”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几句应答后,唐泽皱起眉,似乎是电话对面的人说了很长段的一段话,唐泽挖冰淇淋的手越来越慢,最终把勺子往开始融化的冰淇淋上一插,停住了嘴。 “你想好了?”唐泽没有了笑意,当他这样不苟言笑的时候,猫眼赋予他长相的攻击性就会显露无遗,看上去难以亲近,“你在哪里?等着,我马上到。” “抱歉。”唐泽丢下还剩三分之一的冰淇淋,把餐费压在盘子侧面,直接起身,“现在就得送你回去了。” “出什么事了?” “没事。”唐泽重新绽开微笑,柯南却觉得他好像更生气了,“某些人在犯傻,我得去敲敲他脑子。” 第七十章风见裕也唐泽你死不死啊 今天又是寻常的一天,风见裕也走在加班的路上,身体是疲惫的,心情是昂扬的。 他这几天为了唐泽的事奔波多地,开车都快开麻掉了。 降谷先生的消息传来,黑麦威士忌已经出发参与和琴酒的搭档任务,估计现在黑麦威士忌就已经结束了对唐泽昭的监视,他们的计划很快就可以开始。 公安这边的保护转移计划运行顺利,接应的载具和备用路线都已经检查完毕,现在他要去联系好法医,把即将出现的“高坠尸体”认定为唐泽昭,出具好死亡证明,然后再和户籍相关的单位做好对接,把唐泽的死亡坐实,再把他新身份的档案协调好…… 风见裕也在内心一条一条数着接下来的行程,情绪积极乐观。 这几天他会很忙,忙的晕头转向,不只是他,零组的同僚们也不清闲,为了确保唐泽昭的安全,他们会高度介入整个转移路径,避免发生损失。 但他们的前途一片光明! 这个惹是生非整天在登报的边缘摩擦的小子,马上就要离开东京了!谢天谢地! 加班的漫漫长夜终于过去,黎明马上就会到来了,暂时的忙碌都是可以接受的代价,风见裕也想到。 “叮叮”悦耳的短粗铃声打断了风见裕也疾行在停车场的脚步,他立刻停下脚步,拿出手机。 这是打工人最不愿意听到的,来自领导的消息提示音。 点亮屏幕,解锁,弹出的邮件在他的点击下展开全屏,白底黑字的邮件将屏幕的光冷冷照在风见裕也脸上,让他黑眼圈浓重的脸一片阴冷。 俗称,印堂发黑。 【紧急情况。】 第一行字,就给了风见裕也的胸口重重一击。 【莱伊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暴露。】 第二行字,看得风见裕也拼命眨了眨眼。暴露,这不是一个会用在组织成员身上的说法,除非…… 【组织方面确认,“黑麦威士忌”诸星大的真实身份,为FBI探员,赤井秀一。】 第三行字直接给他大脑CPU干烧了,风见裕也身形摇晃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扶住了额头。 【组织已经针对赤井秀一下达了紧急的追杀指令,他最后的行踪出现在群马县附近。我马上会离开东京。】 风见裕也神情恍惚,重复读了两遍,大脑才大概理解当前的状况,吊着一口气看向邮件的最后一行字。 【我无法参加唐泽昭的转移计划,接下来计划交给你负责,务必在我回东京前实行,这也是对我身份最佳的掩护。抓紧。】 风见裕也脚下发虚,克制不住地撑在了身边的墙柱上。 也就是说,组织代号成员“黑麦威士忌”是FBI卧底,他在行动中暴露,现在降谷先生也将去参与针对他的追杀…… 所以唐泽昭的假死脱身要由风见裕也一個人负责了。 “降谷先生——!”他的嗓子眼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 他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别啊,真的撑不住了! ———— “这两天老实一点,组织那边出了一些情况。”安室透结束了今天在咖啡馆的工作,他对帮忙收拾着餐厅的唐泽说,“我马上要离开东京,这几天组织有可能安排别的成员过来观察或者临时监视,不要跟着陌生人走远,尽量呆在咖啡馆附近,安分一点。” 已经和唐泽有多次接触的风见裕也当然不会是陌生人,安室透尽力暗示,并隐晦地表达组织的监视出现空隙的现状。 唐泽一直很聪明,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只要在这几天里,他接受风见裕也的安排离开,组织方面会接受到的信息,就是由于黑麦威士忌的叛逃,唐泽昭在离开组织视线之后突然死亡。 也许他们会对意外坠楼这个死法抱有怀疑,但关于唐泽死亡信息的伪造已经尽可能完善,组织在确认之后只会认为是盯上了唐泽身份的其他势力,诸如他国情报组织,出手杀死了唐泽昭,他们的重点就会完全偏移。 最好将诸星大,哦不,是“赤井秀一”,的行动和唐泽的死联系在一起,把矛头对准FBI,甚至以为是赤井秀一暴露后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或者带走了唐泽,这个仇恨拉得越稳,真正的唐泽就越安全。 “事情很严重吗?”唐泽放下擦桌子的抹布,担忧地看着安室透,“会有危险吗?” “有危险的人不会是我。”安室透冷冽地一笑,暂时进入了波本状态。 那个混蛋,居然是卧底,居然是FBI的卧底…… 景的死,像个讽刺的笑话…… 轰然的枪响,碎裂的手机,脸上沾着血的莱伊面无表情收起的手枪,短短数秒的画面又一次,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在他眼前回放。 赤井秀一,他明明也是卧底,他明明知道了景的身份。 就为了自己的安危,为了向上爬,为了取信于组织的高层,他就那样杀死了同为卧底的景,毫不犹豫的,毫无愧疚的…… 安室透握紧拳头,绷紧的手套拉扯着他的指尖。 他不会原谅这个人。 安室透遮掩住眼中的戾气,拎起放在脚步的皮箱,里头装着他的手枪和一些枪械配件,以及一些执行任务用得到的杀伤物品。 “不用害怕。”他朝门口转过头,嘴中宽慰道,“一切都会很快结束的,不用着急,很快。” 安室透给了唐泽一个自信又锐气的笑容,大步走出咖啡馆。 “……路上小心。”唐泽目送他匆忙离去,嘴边也挂起笑容。 虽然看起来非常自信的样子,但恐怕他是达不成目的了。不管是针对唐泽,还是赤井秀一。 先说一声抱歉了,安室先生。 “看在我是友军的份上,到时候别太生气啊,安室透。”唐泽选了一张椅子坐下,托腮摆了个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白色马自达风驰电掣地沿着街道轰鸣远去,嘴里喃喃自语。 他要给安室透一份惊喜大礼了。 虽然多少有点缺德,但是他这也是迫不得已吗,计划需要,计划需要。 希望打开礼物的时候安室透情绪不要失控,实在控制不住,打人也别太用力就行。 第七十一章唐泽在死了,真的在死了 风见裕也举着望远镜,站在楼层上远远望着街角。 帝丹高中的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唐泽的身影还没出现,这让他有些焦躁。 “没关系的,风见。”见他又拿着望远镜盯着看,站在他身后的零组同僚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唐泽昭有时候放了学会去涩谷转两圈,晚一点没关系的。” “嗯……”风见裕也放下怼在镜片上的望远镜,露出一双青黑青黑的眼圈,尽力忽略房间里浓烈的泡面气味。 降谷先生不在,整个部署全权由他负责,他没有自信能盯准唐泽昭,干脆租下了波罗咖啡馆不远处的一间公寓,几个人48小时轮换着监视,天知道他这两天是怎么过的。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结束了。”拍他肩膀的同僚宽慰道。 风见裕也按住抽疼的太阳穴,还是不放心地对监视组的说:“最后一天了,不要松懈。” 几個人齐声应诺,房间里又重归一片安静,风见裕也深呼吸,做了个轮换的手势,从窗前站起身:“我去睡一小时,换人。” 不等他走到小憩用的沙发前,监视组突然有了动静。 “目标出现。” “目标出现。” 风见裕也一个踉跄,坚强地直起了腰。他深呼吸。 唐泽这个家伙,可能是生来克他的。 内心一片惨淡,他还是沉稳地举起别在胸前的对讲机:“二组,目标到达指定地点,准备行动。” 说完,他自己也打开紧密房门,呼吸了一口楼道里的新鲜空气,朝屋顶走去。 “救命啊——”一声尖叫从天台上传来,走在街上的行人们纷纷驻足抬头,就见一个穿着帝丹高中校服的女人从公寓楼顶上的阳台探出了身,大声地呼喊着。 有的人紧张地交头接耳,有的人装作没看见一般低头继续行走,走到咖啡馆门前的唐泽也抬起了头,看向阳台上的女性。 在又发出了一声绝望而短促的尖叫之后,阳台上的女人仿佛被什么拖住一样,退进了屋内。 对,就是这样! 看见这一幕,风见裕也振奋地一握拳。 以唐泽素来表现出的风格,他肯定会冲上来,然后—— 唐泽站在楼下仰头看了几秒钟,默默拿出了手机。 他把手机贴在耳边说了一些什么,然后他扭头就走,走进了波罗咖啡馆中。 风见裕也:“?!” 一小时后。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脸上带着微笑,内心一片苍凉的风见裕也握住面前年轻人的手。 “不用客气。协助警方也是市民的义务。”栗色头发的高中生笑容明朗,引得隔离线外的几个女孩忍不住拿出手机拍摄起来。 “这就是那个,最近很多报道的高中生侦探吧,明智,吾郎?是叫这个名字吗?” “和你爸爸名字很像也!听起来也是个厉害的侦探。” “这个就……” “不管那么多了,哇,拍起来真养眼啊……” 耳中是旁边群众的热切赞扬,风见裕也回过头,看着乔装成女高中生和歹徒的同事被一起夹上警车,眼中简直含着薄薄的泪水。 “像这样伪装成案件的情况,往好一点想或许是恶作剧……但以我在国外的经验,是发生过用这种手段诱杀路人甚至诱杀警察的恶性事件的。”明智吾郎严肃起神色,一本正经地说,“不要掉以轻心哦这位警官。” “长官,警署那边说,有人报警称目击了一起疑似恶作剧的治安事件……”像是故意的一样,就在明智吾郎这样交代的时候,一个小警察走到风见裕也身侧,低声报告道。 风见裕也:“……” 所以唐泽他刚才是在报警是吗,所以他没有上来的原因是发现这事有问题是吗。 没必要吧,敏锐到这个程度真的没必要吧! 是不是降谷先生走前和他说了什么导致他突然行事变谨慎了? 您到底有没有把应该传达的东西传达好啊,降谷先生!不要这样坑你通宵加班的下属啊! ———— 远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安室透当然是接收不到下属内心的悲鸣的。 他正在盘桓的秋名山弯道上疾驰,眼睛紧盯着前方的车辆。 他转方向盘的动作大开大合,擦着排水渠扭转车身,又一次在转弯处拉近了与前方车辆的距离。 “砰!” 突然间,一声狙击枪的枪响传来,猛然间失去平衡的力道将他扯得朝外一偏,他嘴里喝骂了两声,不得不握紧方向盘把住开始失控的车辆,脚下不情不愿地点起刹车。 车窗外的景物快速旋转,在山间公路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白烟,车身在偏转了整整360度后,惊险地停在了路面的边缘。 安室透看向后视镜,被他紧追不舍的黑色车辆已经彻底从视野中消失,他不甘地锤了一下方向盘,砸出了一声洪亮的鸣笛声。 “跟丢了?”耳机中,琴酒硬邦邦地问道。 “前轮被狙中了,是赤井秀一。”安室透阴沉地回答。 “都叫你别去追了。”慵懒的女声插入他们俩的对话中,隐约能听见打火机的咔嚓声,“找不到赤井秀一,光追上几个FBI有什么用,有他的狙击掩护,你没有任何办法。” 安室透“啧”了一声,手指烦躁地在被摩擦得滚热的皮面上敲了敲。 “别幸灾乐祸的,贝尔摩德。”琴酒冷声说着,“唐泽一川在组织里的关系网是你在追查,漏过了他是你的责任。” “我可没有漏过谁。”贝尔摩德似乎是朝着麦克风幽幽吐了一口烟,吹气的声音挠的频道中的几人耳朵一痒,“我已经他放在名单中提交上去了,是伱自己坚持要参与任务。如果没这份名单,朗姆不在现场帮你试探出了底细,你现在已经在去美国的囚车上了。” 他是因为朗姆暴露的吗? 贝尔摩德在追查唐泽夫妇……赤井秀一居然和他们有关? 安室透手指依旧状似不快地敲着方向盘,脑子里飞快分析着他们的对话。 “上车。”琴酒冷漠的声音响起,安室透转头,看见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了旁边,叼着烟的琴酒从副驾驶座瞥了过来。 他走下车,绕到右前轮看了一眼,踢踹了一脚冒着青烟的轮胎,才坐进保时捷的后座。 “基安蒂,你们找到狙击手了吗?”接上安室透,车辆再次发动,琴酒又一次发问。 “妈的,他好像是从直升机上开的枪!”尖细的女声在风中喊着,“他们为什么会有直升机?!” 贝尔摩德讥讽一笑:“呵,FBI……” 安室透抱着双臂靠在车辆的后座上,望着窗外的景物,眉头皱得很深,也跟着念了一句:“啧,FBI……” 琴酒深深吸了一口烟,一团烟气飘出窗口,他似乎在努力控制怒意,嗓音沉闷:“先收队,有可能是美军基地的武装直升机,再追下去场面太大了,会引起关注。” “哼哼……”贝尔摩德意味不明地发出了两声鼻音,嘲讽意味十足。 安室透扭过头,看在自己正坐在琴酒车上的份,没跟着嘲笑,只是说:“把我送到太田市,我的东西和车还在那里。” 琴酒对这帮神秘主义同僚一向欠缺耐心,出言道:“你们要是路上少耽误点时间,那只老鼠已经死透了。” 安室透回以更嘲讽的冷哼:“是谁被老鼠阴了一手,害的boss得叫我们来帮忙的?” “Gin,要是看不上我们几个,就别拿我们给的情报出来用啊。”贝尔摩德用调笑的口吻说着。 “滴——”琴酒直接挂断了通讯,一把扯下耳机扔开。 他咬住烟嘴,深呼吸,又深呼吸,才忍住拿出伯莱塔把后面阴阳怪气的黑皮一枪崩掉的冲动,朝伏特加挥挥手说:“去太田市。” 在几位代号成员的友好互骂中,追杀赤井秀一的行动正式宣告失败。 第七十二章唐泽昭之死上 保时捷356A在夜色中的山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已经挂断通信的琴酒摆明了不想再理会这些糟心的同事。 安室透调试着耳机的音量,听了一会儿频道中基安蒂朝着科恩喋喋不休的抱怨,过了十几分钟,才听到了其他的声音,那是贝尔摩德的摩托车打火的声音,摩托引擎在两声轰鸣后引燃。 “我还以为你会去东京呢,贝尔摩德。”调低了基安蒂那边的声音,安室透出了声,用平淡的口气说,“我被调到这边来帮忙,莱伊——嗯,不,赤井秀一,又是个老鼠,我以为会是你去接手唐泽昭的监视工作。” 贝尔摩德的声音有闷闷的回响,她应该是戴着机车头盔:“原本是有这样的打算——毕竟我还没亲眼见过唐泽家的那个小子呢,真是可惜。” 虽然方才已经从对话中分析出贝尔摩德与唐泽夫妇有关联,但听见她亲口确认,安室透还是心口一沉。 关注唐泽家的视线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那贝尔摩德又是为什么会盯上唐泽的呢? 她算是安室透在组织中接触的较多的代号成员,接触以来,安室透也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探究。这个不老的魔女在组织中是很特殊的存在,很有挖掘价值,但也正因如此,他不能太明目张胆地调查对方,如果引起她的疑心,后果或许很严重。 莫非唐泽夫妇的研究,也对她有一定影响吗? 他记得贝尔摩德也很厌恶雪莉,貌似与她主导的药物研发有一定关系……如果不是被他们的实验所影响,总不能是贝尔摩德对组织里的科研人员无差别痛恨吧…… 思绪繁杂不妨碍安室透顺畅地接话:“可惜?有什么好可惜的。他迟早是组织的囊中之物,你想去看他多的是机会。” “哼。”回应他的是贝尔摩德嗤笑的鼻音,“那就不好说了。” “哦?什么意思?”安室透的心又提了起来。 “刚刚Gin把通讯掐掉了对吧,那就算了,有些话不该我来说。”贝尔摩德没有解答他疑问的意思,神神秘秘地道,“等你回去东京,你会感到惊喜的。” 说完,一声“滴”的轻响之后,贝尔摩德骑行的风声也从通讯中消失,她也挂断了。 安室透拿下耳机,疑惑地看了眼琴酒的后脑勺。 为什么她会提一嘴琴酒,这中间还有他的事? 琴酒没有回头,却好像察觉了他的注视,随意地说:“你的监视任务很快就会结束。”显然,琴酒听见了“唐泽昭”三個字就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安室透撇撇嘴,没有继续追问,一副没有什么感触的样子,内心的不安感却越来越重。 “伱们这些家伙随意介入别人的任务,都不知道和人打声招呼的吗?”他只能表现出任务被他人插手的不满,来掩饰自己刚才的不良情绪,“下次要是不告知我就随便出手,被我当成敌人碾死了可不能怪我。” 琴酒的回答更加生硬:“别擅自把唐泽昭当成你的战利品。组织只是派你去做事,他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猎物。” 安室透毫无掩饰地露出不悦的阴沉神色。 琴酒压根没有回头看他臭脸的兴趣,打开车窗,又点燃了一支香烟。 得不到更多回应,安室透别过头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林木。 虬结的高大树木织成黑沉沉的森林,将月光全数吞没,只在玻璃上打下一片深重的黑影,映出了安室透自己阴云密布的脸。 组织听上去是要对唐泽出手了。 ——不,更糟糕一些,他们已经出手了,否则琴酒不会断言自己的任务即将结束。 风见那边的进度如何了,希望他能赶在更严重的事态前完成计划。 ……必须完成。 从秋名山到太田市内有数小时的车程,琴酒坐在副驾上闭目养神,安室透也没有与他多说话的兴趣,几人一路无话地走完了到太田市的路。 安室透下车,刚带好车门,黑色保时捷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十分迫不及待,像是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 伏特加这个家伙……真是琴酒的一条好狗。 安室透不顾形象地翻着白眼,走向他这两天做休整的安全屋。 这是一间窄小的独栋,附近的居民多是在附近地市工作的建筑工人,人口流动性较大,不同的人在同一间房屋出入不太会引起社区的关注,所以就算是安室透这样长相很具特点的人,也不会有人侧目。 他收拾起自己带来的枪械,一样一样归进箱子。 它们中的大部分没能派上用场。 由于赤井秀一在队友暴露给朗姆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事情不对,他并没有踏入琴酒设置的反蹲陷阱当中,琴酒包括他们这些后来的追捕者,都没能真正近距离接触到逃亡的赤井秀一。 而对他那种水准的狙击手来说,有一定距离的枪战注定是单方面的压制。 安室透经过多重的排查和追击,成功阻截到了接应赤井秀一的一支FBI的探员小队,他多少还与对方交火过,像贝尔摩德,全程几乎是一枪未发。 对这些根本没有执法权却在岛内持枪横行甚至调用军事武装的FBI,安室透没有任何好感,所以他的追杀不含一点水分,这两天的他忙得脚不沾地,别说联络风见裕也远程督战,他不是在对枪就是在追车,或者在市区奔跑追逐,连看一下秘密邮箱的时间都没有。 想到这,他摸着手机的手一顿,又把它放回原位。 在琴酒的车上不方便看,在这里也一样,起码回到自己的车里,在安全的环境中才能确保不会被组织发现端倪。 这么想着,他把个人物品收进旅行箱,打开车库,坐进阔别几天的熟悉的驾驶座,又仔细拿出仪器扫了一圈有无监控监听设备,才缓缓驶出社区。 没等他开始联系风见裕也,手机就发出了“滴呤铛”的一串音效,安室透耳尖一动,右手扶着方向盘慢慢转向,左手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这是他给组织联络的邮箱设置的提示音。 他点开新邮件,邮件的第一句话就让安室透忍不住重重踩了一脚刹车,白色的马自达急停在了路边。 【唐泽昭已确认死亡。你的监视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第七十三章唐泽昭之死中 确认死亡?是风见他们得手了吗? 这个念头只从他脑中一闪而过,强烈的不祥预感就让他感到喉头发紧。 不,如果他们已经成功,风见起码会给他发一封确认的邮件…… 【认识一下,这是你的新同事,也会是你未来的下属,「库梅尔」。他精通易容、狙击、格斗,虽说心性尚不成熟,但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你要好好培养。】 邮件中没有再就唐泽昭的死亡做任何后续说明,但在末尾处发件人附上了一个视频文件。 安室透定了定神,点开了视频文件。 令人心焦的加载过后,先显露在屏幕上的,是一张贴得很近,以至于镜头已经无法对焦的脸。 视频里的人似乎正在摆弄拍摄的摄像头,视角昏暗晃动,时不时过曝地闪白,让安室透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啊,好像搞定了。抱歉抱歉,我不是太会用这种东西。’”随着这句略带歉意的话,摄像头的视角终于稳定,他面带微笑地拉远了距离,镜头终于完成了聚焦,展现出了被拍摄者带着阳光微笑的脸。 栗色的柔顺发丝垂落在两颊,琥珀色的眼眸在灯下如同盛着两汪蜜水,温柔可亲。 安室透一眼就认出了他,这是近几日因为俊秀的外表和亲和的气质,格外受媒体瞩目的新晋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 他居然也是组织的人,而且是個代号成员…… “‘审讯到一半想起来,我似乎应该记录一下过程……疑心病深重的同事真是不好对付啊,希望未来的上司波本不是这么麻烦的人。’”他一手捧着脸,似是很苦恼地抱怨着,然而随着这个动作,他黑色的皮质手套在右脸上划下了两道鲜红的血印,瞬间把他年轻的脸庞衬托的阴森诡异。 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套,无奈地说:“‘没注意弄脏了呢……算了,无所谓。’”说完,他抓着摄像头,转向另一个方向,慢慢露出了刚刚被他身体挡住的,他所处的环境。 是安室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波罗咖啡馆的阁楼。 明智吾郎站立的位置对面,那张整个阁楼唯一的座椅上,是低垂着头颅,被牢牢捆扎在椅子上的唐泽昭。 抓着摄像头的明智吾郎一步步朝着唐泽走去,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唐泽身上被血液浸染的污脏也越来越清晰。 动手束缚他的人显然是精于此道的狠角色,唐泽的不仅是四肢的关节被捆住,他的双手被锐利的匕首刺穿,直接钉在了两侧的扶手末端,让他根本连张合手掌都无法做到,如同被固定在泡沫板上等待解剖的白鼠。 明智吾郎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伸了过来,直接拽住了唐泽被汗水打湿乱糟糟贴在脸上的头发,把他的头用力拽了起来。 唐泽毫无反抗地被他抓着,布满冷汗和泪水的面庞失去了血色,脸上被锐器划开了两道口子,鲜血蜿蜒而下,一直流到脖颈。 能看出他正因为超出忍耐的疼痛而控制不住地哆嗦,然而他的嘴被绕了数圈的胶带死死封住,只能听见颤抖不已的细弱哼叫。 隔着屏幕,安室透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种剧烈的疼痛,他抓着手机的手也在发抖,然而他不敢也不能就这样放下它,远离这段越来越令他恐惧的影像,他只能双手抓住手机,死死瞪着正在播放的画面。 “‘看清楚了,确实是他对吧,唐泽昭。’”明智吾郎仔仔细细地拍摄着这张惊惧痛苦的脸,然后才把摄像头搁在了另一侧的桌上,将他和唐泽完整地摄入了取景框中。 “‘我也不想这么粗暴的,只可惜你们这里隔音不太好,只能委屈你了。’”他同情地拍了拍唐泽垂落的脸,拍得唐泽猛烈地抖了抖,他才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崭新的蝴蝶刀,甩了个漂亮的刀花将其展开,“‘还是一样的规矩,我问,点头或者摇头。’”说着,他将细窄的刀刃顶在了唐泽的颈侧,在那里划下了一条血痕,“‘听清楚了吗?’” 唐泽费力地抬起头,不顾抵在要害处的利刃,用一个凶戾的瞪视作为回答。 “‘啊,又是这个眼神。’”明智吾郎柔和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他低下头,一把攥住了唐泽肩上的伤口,让唐泽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鼻音,“‘看来是没有听清楚。’” “唔!”嘴部被紧紧贴住的唐泽痛哼了一声,明智吾郎手里的刀直直刺穿了他的小臂,刺在了木质扶手上。 “‘我不信你身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的人没有坚持的必要。伱父母留下的东西呢,在哪里?’”明智吾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摄像头的收音器中。 唐泽发着抖,闭眼喘息了一会儿,胸膛剧烈起伏,似乎是过了数十秒才适应了这种疼痛。 他缓慢地看向俯视着他的明智吾郎,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被胶带盖住的脸动了动,像是在笑。 于是他迎来了又一记狠厉的尖刀。 “‘在其他地方?不,不在。’”明智吾郎像在端详实验品那般,边观察唐泽的反应,边喃喃自语,“‘它就在这里,是吗?’” 唐泽弹动了一下,双眼紧闭,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又一次忍耐着上涌的剧痛。 然而明智吾郎不再给他缓过气的机会,手腕一转,刀尖在他的血肉里转了整整一圈,又立刻抽了出来。 又一道血线随着他的动作泼洒而出,落在铺着塑料纸的地上。 看看唐泽的惨状,就知道此刻他的脚下一定已经聚拢了一片血泊,但整个阁楼的地面被摆放了一张数米见方的塑料纸,血液根本不会落在真正的地板上。等一切结束收拾好残局,将塑料皮一卷一收,整个屋子就会恢复原状,明智吾郎是个有经验的审讯人。 安室透脑中一片空白,机械地惯性思考着,像是突然丧失了理解画面信息的能力,近乎本能地做着总结。 视频没有再继续展示审讯的细节,似乎是收到这段视频的人对它进行过简单的处理,其中重复的拷问部分被大量剪切,只能从右上角的时间戳简单分辨,从他开始拍摄,整场折磨进行了足有两三个小时,唐泽身上的校服逐渐被黑红的血污彻底覆盖,遍布他全身的伤口将翻卷的皮肉裸露在外,一个俊俏修长的少年就这样逐渐血肉模糊,只能分辨基本的人形。 唐泽几乎被他一刀刀凌迟了。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出现在安室透脑海中,他感到视线越来越模糊,眨了眨眼,才发现他酸涩的双眼正充斥着泪水,让他快要看不清手机上的内容。 数十天的朝夕相处已经让他对唐泽的长相和神态十分熟悉,然而那些片段和画面都被此刻鲜血淋漓的人体击碎。 “‘诶?’”慢条斯理切割到了腿部的明智吾郎突然发出了一个奇怪的疑问音,他抬起手里糊满血块的刀,直接将手伸了过去,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用拇指食指夹住,慢慢抽了出来。 他抬起手,对着光打量了一会儿,展露笑意。 他把脸贴近唐泽的脸,发出恶魔的低语声:“‘你真的很努力了,但是幸运女神,好像站在了我这边呢。真是抱歉。’” 说完,身上同样被染得一片赤红的明智吾郎走到了摄像机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在镜头前挥了挥。 那是一块黑色的小小的存储卡,上方、下方和右侧画着一个向内的箭头。 眼中蓄着泪水的安室透狠狠咬牙。 他当然知道这个符号。这是唐泽一川的存储卡。 第七十四章唐泽昭之死下 安室透杀气腾腾的眼神自然是不能伤害镜头中的明智吾郎分毫的。 他甩了甩沾满血的手套,发现甩不干净,干脆也不清理了,直接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蹭了蹭摄像头,对着存储卡咔嚓拍了一张照。 “‘那我这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明智吾郎双手“啪”地一拍,神态很是振奋,走近只剩微微抽搐反应的唐泽,笑容满面地弯下腰,“‘按照之前的要求……你终于可以去死了,唐泽昭,恭喜你。’” 他转动了一下面前的座椅,让它正对着摄像头的方向,自己则慢慢绕到了唐泽的身后,一手掐住了遍布伤口的脖颈,把唐泽的头强行拉了起来。 他的脸上密布着细小的伤口和血痕,瞳孔涣散,明显意识已经十分模糊,直到明智吾郎把那片存储卡在他眼前来回晃了数圈,才似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微微挣动起来。 明智吾郎感受着他在手心中幅度微小的晃动,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笑容,像是被他的反应逗乐了,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哈,真是很有生命力呢。’”明智吾郎赞许地拍了拍唐泽的面颊,伸手粗暴地拉住已经被血液浸透的胶带,将它粗暴地扯了开来,“‘我其实很想和你好好聊聊……愿意为了孩子赴死的父亲母亲,愿意为了父母就义的孩子,哈哈哈哈,真是令人羡慕啊,唐泽。’” 他嘴上说着羡慕,表情却十分扭曲,咧开的笑容配上满是戾气的双眼,让他的面庞有种骇人的诡戾,疯疯癫癫的。 唐泽已经没有力气做更多动作,他微弱地蠕动着嘴唇,一条血线从嘴角流下。长时间的拷打和无法发泄的疼痛让他咬破了口腔里软肉和舌头,被封堵住的嘴中混杂的唾液和血一下子淌了下来。 “‘还有什么遗言吗,唐泽昭?’”明智吾郎扶着椅子的靠背,朝他侧了侧耳朵,半晌,见得不到回应,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好像说不出话了呢,真是可惜。’” 他回过身,从自己的手提箱里取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和消音器,不慌不忙地组装着。 被放开的唐泽用力张合了一下嘴,仿佛在向摄像头的对面努力说着什么,但拿好枪的明智吾郎已经走了回来,伸出了手,盖在了他无神的双目上。 手套上的鲜血顺着唐泽的皮肤流淌下来,如同数行血泪。 “‘那么,晚安了。’”明智吾郎恢复了温柔可亲的笑容,把手枪对准了唐泽的太阳穴。 唐泽的嘴唇还在微微颤动着,像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传达出什么信息。 “砰!” 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没有发出太强的动静,传入安室透耳中,却震耳欲聋,让他忍不住松开了手机,盖住了双耳。 巨大的轰鸣声久久不散,嗡嗡的回音在他的耳道内回荡着,让他有了尖锐的耳鸣感。 唐泽,他最后在说什么呢? 他是在求救吗,还是在唾骂呢? 安室透用力呼吸着,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他在卧底后第一次失去朋友,失去重要的人。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太多,悲伤和苦痛早已不能俘获他,他已经学会与它经年累月地相处,学会把不属于安室透的情绪埋在很深的地方。 但是…… 唐泽只有18岁,他甚至还没自己进入警校的年龄大。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在因为组织的注视坠入深渊之前,他还保有着最热忱的公义之心…… 他就这样死去了,在即将逃出黑暗的前夜,在自己最熟悉的、居住多日的“家”里,满心绝望痛苦,不被人知晓,不被人察觉地死去了,甚至在死前,还经受了残酷的折磨。 他就在咖啡馆的阁楼中,被闯入的陌生人虐杀了。 安室透用力喘息了几下,重新睁开眼,拿起被自己摔落的手机。 邮箱中躺着另一封新邮件,这是刚才他在看那段视频的时候发来的。 邮箱的地址非常陌生,但从账号的信息来看,这个人,就是杀死了唐泽的“库梅尔”——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 安室透调整好了呼吸,濒临失控的表情又慢慢恢复到平静。 他不能也不会就这样崩溃,他的肩上扛着太多东西,他没有倒下的资格。 ……甚至现在,那中间又加上了唐泽沉甸甸的性命。 【波本前辈好~我是库梅尔~?(^_-)】 【今后就由我继续协助您工作,还请多多指教!】 【请问一下,我可以用咖啡馆的厨房仓库吗?阁楼里没有地方放枪械和刀具……或者您有更合适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打扰了。】 或许是因为对方没有料到自己发给琴酒的审讯录像会被转手传给波本,又或许他其实很清楚,只是不以为然,明智吾郎的口气谦和有礼,只看他打了一大堆敬语的俏皮口气,完全无法将他与视频里那个癫狂的刽子手相提并论。 安室透的眼神森冷异常,他朝下一翻,邮件的末尾,跟着一张自拍角度的照片。 照片上,是笑容开朗,比了個剪刀手的唐泽昭。 他身穿着崭新的帝丹校服,笑得眉眼弯弯,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安室透明白,这已经不再是他了。 至此,他终于理解了前一封邮件中,为什么琴酒要单独加上“他精通易容、狙击、格斗”这句说明,也理解了组织在唐泽昭身上的全部安排。 酷烈的真相令人齿冷。 组织不能让唐泽昭死去,他的身上关联着多项组织不可能放手的科研专利;但他们也不能让唐泽活着,他作为唐泽夫妇的亲子,与杀害了唐泽夫妇的组织是绝对的死敌,不论唐泽是否向组织低头,他都将是一个不可控的麻烦。 于是在精挑细选过后,他们选中了明智吾郎。 他残忍冷酷,又极擅伪装,精通多种犯罪需要的技能,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会易容的天才。以他的年龄考虑,他的天赋超越了组织里的很多人。 虽然暂时不知道组织对他的控制力,但光看这个视频,就知道他的项圈一定被组织牵得很牢,如果试图背叛,只这段录像,他就已经丧失了在法治社会生存的基础,他是个只能注定被黑暗接纳的凶手。 由这样一个易容天才来杀死唐泽昭,再易容成他的样子如常生活,监护人则是另一个组织成员波本,唐泽家最后的遗泽也落入了组织之手,甚至日后再出现任何和唐泽夫妇的研究有关的人,“唐泽昭”的身份都将是绝佳的跳板。 一出毒计,一出环环相扣的好戏。 而偏偏是唐泽昭,这个已经孤苦伶仃的孩子,被剥夺了生命,被剥夺了父母的遗物,死前的狼狈痛苦被当做功勋记录下来,最终连名字和脸都被人顶替。 他被组织吞吃殆尽了。 而安室透、降谷零,什么都没能为他做到。 安室透按着手机的指尖非常用力,打出的文字却是平和有礼的。 【你好,琴酒告诉了我你的情况。你可以随意使用仓库,如果东西太多,也可以等我回来帮伱存放。你现在在咖啡馆吗?】 几乎在送出的下一秒,对方的回信就到了。 【Ok~非常感谢!我现在就在咖啡馆里。】 很好。 安室透重新发动汽车,重重一脚落在了油门上。 他还不能就这样抓住库梅尔,他连一点端倪都不能表露,还得友好地与这位未来下属相处。 但他会好好给这个家伙上一课的,他不会让唐泽昭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第七十五章洋葱人安室透我是你的撕葱人 安室透回到波罗咖啡馆的时候,东京正下着霏霏细雨,朦胧的雨雾泼洒在咖啡馆的落地窗上,将阁楼的隐约光线柔和成温暖的光影。 他突然想起了唐泽来到这的第一天晚上。 他也是这样,坐在驾驶座中望着门扉紧闭的阁楼,眉头深锁,一筹莫展。 他一路风驰电掣,从群马赶回东京,现在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像在为他内心的沉痛作配。 安室透深深吸气,推开了咖啡馆的门,走上了阁楼。 阁楼的门并没有上锁,他转了一下把手,就成功将其打开。 一个穿着帝丹校服的人背向着门的方向坐在阁楼的书桌边,轻轻哼着歌,矮小的阁楼干净整洁,被顶灯照耀得通明,仿佛一切如常。 如果不是看上去是唐泽的那个人手里正擦拭保养着一把狙击枪,安室透或许会把那段令他绝望的录像只当做一场噩梦。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唐泽把手里的枪快速拆解成配件,一一摆在桌上,笑眯眯地站起身,朝安室透伸出了手:“你好,您就是波本威士忌前辈吧,我是库梅尔,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他说出了与唐泽第一次来时相似的成套敬语,这让安室透内心的憎恶更加上涌。 安室透阴沉着脸色,没有去碰他伸来的手,只是抱住了双臂问:“让你来顶替唐泽昭是谁的计划。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身为任务执行者的我?你是琴酒调过来的人吗,他哪里来的权限擅自往我手下塞人,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库梅尔愣了一下,也没介意他恶狠狠的态度,只是收回了手,插在了校服的裤兜里:“前辈您如果对他有什么不满,还是直接朝他发火的好哦,我只是新来的小人物,可管不了这种事情。” “琴酒说你会用狙。”安室透保持着恶劣的态度,轻慢地抬了抬下巴。“多少码?” “600码,波本前辈。” “格斗呢,会什么?” “拳击。” “你还会易容?” “嗯嗯,要试试吗前辈?” 库梅尔对他咄咄逼人的询问风格适应良好,像是在回答HR的面试问题一样,老老实实面带微笑地一一回应。 安室透看着这张属于唐泽的俊秀脸庞,脑海中闪现的全是唐泽死前失去光泽的双眼与鲜血横流的面颊。 让杀死他的凶手就这样用他的脸与自己说话,安室透感到一阵反胃。 见安室透没有否定他的提议,库梅尔笑着回过头走向桌子,那里放着一只多层的化妆箱,里头装着一些常用的化妆品还有古怪的瓶瓶罐罐,应该就是他进行易容使用的工具。 “要试试看也易容成我现在的样子吗?您的肤色有点麻烦,可能要用到强力的遮瑕产品呢……开個玩笑。”边摆弄着箱子,库梅尔边念念叨叨地说着,“给我一个参考图就可以了,保证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脸来,我的易容技术可比我的拳脚厉害多了,以后你……嗯?前辈?” 在他背过身说话的时候,安室透就从后腰抽出了自己的配枪,打开保险上膛,毫不犹豫地顶住了面前人的后脑。 库梅尔满脸无辜,双手一张,抓在手中的化妆刷和瓶子啪嗒落回箱中,然后他识趣地举高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 “我不喜欢别人弄脏我的地方。”安室透的嗓音带着冬雪的凛冽,“更不喜欢拿假脸对着别人的货色。” 现在的阁楼处理得很干净,别说血腥味,连丁点血迹都不能发现。 安室透很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做,他应该也绽放一个笑容,夸赞对方清理现场处理尸体的高超手段,由此来打听唐泽遗体的去向,更应该亲切地揽住对方的肩膀,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试探,当个优秀的情报工作者。 但他做不到。 就像他无法对赤井秀一摆出任何好脸色一样,他看见库梅尔的样子,映入脑海的却永远是牺牲者淋漓的血和无神的眼睛。 哪怕他把它们包装成“波本阴晴不定脾气暴躁”的行为举止,也无法掩盖这本质上是一种不谨慎的冲动。 他都明白,他就是做不到而已。 现在,起码现在,他不想看见这个人拿属于唐泽的脸对他笑盈盈地寒暄,他要撕下这层伪装,直视着真正可憎的面目,直视着又一个不可饶恕的凶徒。 于是安室透直接伸手,狠狠扯住了库梅尔的脸颊,用力一拉—— “痛痛痛痛!”被手枪顶住脑袋的库梅尔毫无形象地大喊了一声,抬手捂住了被安室透扯出一道红印的侧脸,“都说过这样会痛啦!” ……嗯? 嗯?!?! 安室透茫然地收回了手,低头看了看手套。 上头的布料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粉末。 他抬头,更加茫然地看着因为吃痛弯下腰不断吸气的库梅尔。 “伱的易容呢?”安室透听见自己那震惊而颤抖的声音,“不,你没有易容……” 唐泽一手揉着发麻的脸——安室透真的是下了死力,好痛啊——无视了正直直指向自己的枪口,满脸笑容地转过了身。 “吓到了吗?安室先生。” 安室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拼命眨了眨眼。 他微微张大了嘴,木然地放下了高举的枪。 “你是唐泽……你、你是……” “是我。”唐泽不再用明智吾郎那甜腻腻的风格说话,恢复到了自己往日的语气,“我没有死,安室先生。不,不能这样叫你吧?” 到此时,安室透又一次一片空白的大脑才终于开始正常运作。 “那库梅尔和明智吾郎,那段视频……”要不是这样的举动会显得很蠢,安室透一定已经拿出手机回放邮箱里的附件视频,或者按住唐泽仔仔细细检查他的脸蛋。 唐泽低下头开始笑,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用特殊手法拍摄的,你就当是,一场逼真的戏吧。”唐泽神态轻松,从口袋里抽出了一颗黑色的摄像头,在安室透眼前晃了晃。 其实,这样做是有一些冒险的,唐泽很清楚。 这种风险并不是指他好不容易从组织那边假死成功的马甲会脱落,而是指他无法向安室透解释自己的手法。 他用了超出科学范畴的手段进行了拍摄和伪装,他从哪里学会的【易容】【狙击】【格斗】更是解释不清。 保险起见,他应该继续瞒着安室透。 但他做不到。 反正,就算知道这个“唐泽昭”是“明智吾郎”扮演的,合格的卧底也不会为了一时意气把他捉拿归案,柯南等人更是无从得知“唐泽换了个人”的消息,而其实本质上根本没换人的唐泽更不存在什么被红方发现是个假唐泽的风险,毕竟他就是如假包换的他自己。 反倒是向安室透摊牌是个充满不确定性的选项。 他将不得不告诉安室透自己的计划——起码是其中的一部分,也等于或多或少地泄露了他掌握着与认知诃学有关的能力,不论安室透如何理解它,但是他不正常的情报掌握程度一定会被安室透察觉。 不告诉他,有百利而无一害,歌照唱舞照跳。 告诉他,除了可以把安室透的洋葱皮一扒到底,让降谷零的真身暴露出来,也没有太多好处。 他都明白,他就是做不到而已。 其实一开始的计划中,他是真的打算隐瞒的,只要他想,他多的是办法掩饰,多的是办法让安室透相信,唐泽已经凉透了,灰灰都倒进东京湾了。 但是当唐泽亲眼看见安室透坐在碑林一般的安静影厅里,面带微笑地看着过去,看见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在他的美梦中出没…… 唐泽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冷漠地任由安室透加剧内心的撕扯,无法冷漠地让他因为出于对自己的喜爱,而深深地憎恨自己。 唐泽必须承认,他已经没办法把安室透单纯看成换了个维度的纸片人,没办法像执行游戏攻略一样毫无负担地摆布朋友的命运。 这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是个有复杂过往的卧底,更是与他一起生活了很久的朋友。 所以…… 唐泽释然地笑了笑。 “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真名了,公安先生?” 第七十六章两个洋葱精的对话时间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这就是安室透今天一天的感想。 早上,他还在群马县和赤井秀一对枪,飙着车在市内山间横冲直撞,追逐着逃亡的FBI;晚上,他就经历了不得不目睹照看的未成年被虐杀的全过程,悲伤难抑,满心愤怒地杀回东京,却又在拿枪指着凶手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此刻,他心中翻涌的情绪十分复杂,而那种要背负新的血仇的觉悟劲头过去了,脱力的感觉让他一阵天旋地转,十分无力。 想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很想赞同风见裕也在某次见面时语气悲怆的抱怨。 “唐泽昭他,真的是太难抓也太能折腾了!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主意!” 安室透放下枪,环视着只有一张座椅的阁楼,没有先回答唐泽的问题,而是依照自己的心意,先伸出双手“啪”地一下夹住了唐泽的脸,狠狠地挤压揉搓。 “松手,唔——”唐泽的脸被他搓得变形,徒劳地拽着安室透的手腕,含混地抗议着。 确实没有伤口,也确实没有易容,唐泽真的好好的站在这里。 真切地感受到这一点,安室透才没好气地放开他,上下打量唐泽,问了一句:“真的没受伤?” 唐泽幽怨地捂着两边的腮帮子,认为安室透纯纯是在泄愤:“没有,真的没事。” “看来我们有很多问题需要好好交流。”安室透抱起双臂,朝楼下示意地偏偏头,“坐下来说吧,你回答一个我的问题,我回答一个你的。” 唐泽顺了顺被揉得炸毛的头发,跟着他走下楼,两个人在餐厅最里头的一张桌子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安室透打开桌子上方的吊灯,一束暖色调的锥型灯光笼罩住了整张桌子,也映亮了两個人的脸。 唐泽瞄了一眼吊灯,心想,如果它颜色白一点亮一点,这个氛围还挺审讯室的。 安室透直视着唐泽,忽然发现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平等地在对话。 以往他们俩大多一个站在吧台里,一个坐在吧台外,或者一个坐在阁楼的床上,一个坐在座椅上,多多少少存在一些对话的隔阂,他也确实没有把唐泽当成过同一阵营的同行者,更多是用一种年长的保护者心态。 唐泽隐瞒了他很多东西,他也一样,他们是不曾好好沟通过。 这么想着,安室透先开口提问道:“你刚才叫我公安先生,你也没有对我遮掩自己的假死。你很信任我对组织的立场和态度,为什么?你发现了什么?” “嗯……先说公安的问题吧。”唐泽想到这,咳嗽了两声憋了憋笑,虽然他的信息源是来自超游的剧透者视角,但光是最近他披着马甲四处晃悠的经历,就足以解释这一点了,“昨天,风见先生,制造了一个虚假的袭击现场,我猜他是想诱导我上楼,然后他就可以制造一些意外,借机把我带走……这都不需要多联想,伱说你有计划送我走,然后你一离开,就有人在我周围制造一些我会感兴趣的冲突场面……要说你们没有一定的关联,谁也不会相信吧?” 安室透捏了捏眉头。 千算万算,最后他的马甲还是被风见裕也破了防,他更没想到这个倒霉下属一个方案失败之后都没通知他一声。 “别怪风见警官哦,不是他的问题。”唐泽还是没忍住,闷闷笑了两声,“毕竟他也不会想到,唐泽昭,和新晋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是一个人吧。” 不需要唐泽再多说,安室透都能想象当时唐泽没上钩,换成一个侦探来探查,然后把执行计划的警员们一眼看穿的社死场面。 他叹了口气,决定下次还是别让风见裕也来制定计划了。就算执行没问题,目标居然会易容,居然有另一重社会身份,风见裕也的运气,也真的是太差了点。 “轮到我了。所以你确实是日本公安,和风见先生有联系,你是个卧底对吗?安室透,不是你的名字吧?”唐泽语气笃定。 安室透注视着唐泽闪亮的碧蓝色眼睛,只略微权衡了几秒,就做出了决定。 “重新认识一下,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画课,降谷零。” 和唐泽的思虑一样,冷静下来再仔细复盘唐泽视角的行动,就能发现唐泽对他寄予了多大的信任。向他表明身份并不是绝对必要的选择,甚至是很冒险的。 如果安室透不是个卧底,或者就算他真的是卧底,却不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庇护唐泽,唐泽任由他发现身份的举动,都将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到这个地步,他觉得向唐泽表达诚意是有必要的。 ……而且也确实已经露底了,不如索性坦诚一点。 这下反而是唐泽被他整不会了。 这么直接的吗,你马甲精的尊严呢? 最艰难的部分说出了口,安室透的问题更加坦然顺畅了:“库梅尔……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你的代号吗,明智吾郎又是什么情况?这是你虚构的身份,还是你顶替了某个组织成员?” 唐泽摸摸鼻尖,垂下视线盯着桌子上的纹路,慢慢说:“这个吗,就说来话长了……” 一切要从赤井秀一的出现后说起。 在赤井秀一明确告诉唐泽,他的身份对组织的重要性比他原先以为的更大,而且他的父母已经双双离世,他是最后的突破口和弱点之后,唐泽当即意识到了马甲计划的紧迫。 他必须要从现在的被动处境中逃脱的办法,最好能彻底打消组织对“唐泽昭”这个身份的企图,逃走或者改名换姓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明明手握着完整外挂却只能畏首畏尾的感觉很难受。 前面曾经提到过,在因为丸传次郎的案件觉醒之后,唐泽终于可以自由使用异世界导航APP了。 有一说一,如果给你一个这样的APP,可以确定柯南角色有没有殿堂存在,你能忍住不往里头把能想起来的名字都写一遍的冲动吗? 反正唐泽是没忍住。 他不仅试了,还一边试一边记,手账本整个被他写得像个死○笔记一样。 事实证明,有殿堂的人属实是不少,要不是各个殿堂都是独立的空间,那整个米花町的异世界场景真可谓是五光十色,地狱绘图。 在这些人里,唐泽发现了一个能确定他命不久矣、而且和组织有关联的殿堂主人。 国会议员,吞口重彦。 皮斯科发现了雪莉变小,但没还没把这个事说出口就被琴酒枪杀,灰原哀被迫喝下老白干临时变回宫野志保,这是前期与组织相关非常重要的一个剧情。 而皮斯科会被琴酒枪杀,就是因为在执行灭口任务的时候不谨慎出了大错,自己也被灭了口。 这个倒霉的被他灭口的背景板,正是这位吞口重彦。 正迫切寻找着计划突破口的唐泽一下就物色中了他,经过几天的调查推理配合穷举法,唐泽成功进入了他的殿堂。 不得不承认,把国会议事堂看成夜总会多少还是逆天了一点,那真是狮童正义听完就死了。 唐泽对这种逆天人渣没什么兴趣,也不准备轰轰烈烈给他发个预告函,组织成员有什么好改心的,今天改完心,明天就被组织灭口,多浪费精力。 但是他在殿堂里进行了细致的探索,尤其注意记录殿堂里的那些虚假的认知存在,这能从侧面分析出吞口重彦人际关系中的问题,找到可乘之机。 唐泽也真的有了重要发现。 那就是吞口重彦有一个被他隐瞒着外界,丢进组织里从小培养的私生子。 个中细节,唐泽当然不可能一五一十告诉安室透,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组织在东京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商界政界都有他们的人,议员吞口重彦也是其中之一。他没有代号,但身份放在那里,在东京这边有一定的影响力,算是个中层……他有一个意外得来的私生子,名叫吞口隼人,今年18岁。” 第七十七章论唐泽的作业到底是谁代写的 “吞口重彦……”安室透眯起眼,很快对上了人,“我记得这个人,他是交通部部长的女婿,嗯……” 日本的财阀门阀对血嗣的理解就是“相同的姓氏”,顶级财阀三菱三井等在一代代的传承中都发生过传给养子或者入赘的女婿的情况,相互之间也多有通婚,最终织就了一张错综复杂的“贵族豪门”关系网。 在柯学世界也是一样道理,如果铃木园子未来准备继承铃木财团,她自己又不擅经商的话,那就会是京极真改名铃木真,成为新一代的铃木掌门人。 吞口重彦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主要也是因为他娶了吞口家的女儿,依靠着老丈人家在政界长期耕耘的影响力走下去。 私生子的存在对他是绝对的污点,他需要维持对外界的形象,更需要妻子家的持续支持,这个私生子会给他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见安室透反应过来,唐泽点头,继续说起吞口隼人的状况:“他十岁的时候被吞口重彦带走,丢进了组织的基地接受培训,是個社会关系断绝的人。” 唐泽的未竟之语是他和原先的唐泽昭有点类似,社会关系非常单薄,可以说是冒名顶替的不二之选。 除此之外,唐泽也有一点自己的私心。 唐泽夫妇的研究被组织应用了很多年,甚至整体的时间都和星川辉被带走的时间差不多,唐泽昭十岁的那年,唐泽夫妇被组织带走控制,同年,吞口隼人被吞口重彦送进了组织的基地,你要说这中间毫无任何联系,唐泽是不太相信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吞口隼人也是认知诃学的受害者,他完全在组织的掌握中长大,很有可能受到长期洗脑和控制,这样的人,组织当然不会怀疑他的成分。 “所以,除了吞口重彦本人,其实没什么人真正认识他。”从唐泽描述的情况中,安室透听出这就是唐泽所扮演的“明智吾郎”真正的身份,他恍然大悟,也不得不承认唐泽的选择确实聪明,“他在组织中长大,唯一能分辨他真实身份的只有他的父亲吞口重彦,没有其他亲人朋友,甚至没有真正的社会身份。这会是个很好用的身份……” 接下来的话就不是很好听了,他没有说下去。毕竟彻底顶替掉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会用的手段难言光彩——比如组织顶替唐泽的方法,就是杀死他。 安室透心里有些发沉,却没有说出口,他并不想坐视唐泽为了报复组织真的手染鲜血……他看着唐泽,等待他的下文。 “人家活的好好的。你在想什么呢,波本前辈?”唐泽阴阳怪气道。 安室透无辜地耸肩:“我只是想说就算你,嗯……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最好真的是这么想的。”唐泽假笑。 安室透移开视线,没有接他的话茬。 唐泽没向安室透解释什么,只是在最后说了一句:“他很不喜欢吞口隼人这个名字,也厌恶他父亲。你可以叫他星川辉。” 说到这,唐泽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星川辉。 这是一个失去了朝气的少年人,有着一头和唐泽颜色很像的栗色头发,却欠缺打理,乱糟糟的刘海长到了眉下,几乎遮住了眼睛,从发丝的间隙中隐约能看见他暮气沉沉的双眼。 走进房门一打开灯,却见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他没有正常人会表现出的惊慌和疑问,只是静静关上门,然后举起枪指向唐泽。 “你是谁。”星川辉用平板的语气说着问句。 “伱就是吞口隼人对吧,吞口重彦的私生子。”joker形态的唐泽不躲不避地站在他面前,满头的白发在夜风中浮动,反射着月辉的光亮,这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形象带着非人的妖异感。 星川辉不为所动地直视他,毫无预兆地扣动了扳机。 唐泽立刻闪开了身,避过了射来的子弹,也没太奇怪他直接动手的举动。 这并不是一个正常长大的孩子,在最应该接受教育,树立人生观的年岁,他被扔进残酷的训练中搏命,变成了被洗脑的死士,他在吞口重彦宫殿中的形象,甚至就是被锁在笼中只会发出吠叫的、有着人类外表的狗。他的处境可见一斑。 “你想离开这里吗?想报复你的父亲吗?”唐泽直接问道,“想找回自己的灵魂,从洗脑里挣脱吗?” 星川辉把枪口再次对准了他,又是一枪。 这次,唐泽没有躲避,他就那样直直地站在了原地,任由子弹穿过自己的胸口,身上却连一个口子都没破。 ……其实是破了的,烧灼的贯穿伤疼得唐泽偷偷龇了一会儿牙,但是唐泽之前就考虑过对方可能像这样什么也不会听,直接动手,毕竟面对的是一个被组织洗脑多年的准杀手。 所以现在他开的面具不是二十面相,而是自己最顺手的奶P,也是P3F女主的P俄耳普斯,物理吸收和瞬间恢复让他的伤口刚出现就愈合了,纯纯医学奇迹。 不过疼还是疼的。 至于衣服的话……你见过joker的怪盗服破损的吗? 理论上,只要唐泽一直开着joker形态,他就是比柯学还柯学的超人,可惜的是各种攻击技能在现实世界是无法生效的,他的设想只能从绝对的超能者降格为会一些超能力的耐打沙包。 目睹了这不唯物的一幕,星川辉愣在了当场。 他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枪也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把,怎么想,这个人都不应该还完完整整地站在那里。 但这个人就是做到了。 “看见了吗?”唐泽歪着头,用一种“你听说过安利吗”的温和语气,缓缓说,“我有一些不寻常的能力,我能做到我刚刚承诺的事,不论是放你离开,还是帮你报复你的父亲……事实上,你现在转身就走,直接穿过大门走出去,也不会有人阻拦你,你已经彻底自由了。” 星川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枪,慢慢放下举枪的手,回答的第一句话却是:“别叫我吞口隼人。我叫星川辉。” “星川辉……我知道了。”唐泽微笑,跳上了露台的栏杆,俯视着星川辉,向他伸出了手,“所以,要跟我来吗?” 星川辉抬起头,仰望着这位莫名其妙的闯入者。 夜间的凉风吹拂着唐泽的围巾,让它如旗帜般在空中招展,也吹开了星川辉杂乱的刘海,露出了他琥珀色的眼睛。 说不清是被唐泽的话语打动,又或者是被这奇妙的一幕所蛊惑,星川辉上前一步,抓住了唐泽的手。 就这样上了贼船。 在认识了星川辉本人之后,唐泽惊讶地发现,这家伙收拾干净的样子,让唐泽一下子想起了P5知名二五仔,松饼人明智吾郎。 头发颜色长度也都很像,眼睛颜色比明智要浅,但拾掇拾掇还真的有点那个意思。 巧了吗不是,明智吾郎也是一个议员的私生子! 对上了,全对上了! 出于某种不好说是恶趣味,还是致敬原作的想法,最终,一个金蝉脱壳的计划就这样在唐泽的脑中成型。 众所周知——也不一定周知,反正玩过的都知道,P5的主线中有一幕很经典的金蝉脱壳计。 主角他们利用殿堂中会产生认知存在这一点,在检察官新岛冴的殿堂中生成了一个与现实中完全一致的,主角被关在审讯室中的认知存在,然后再争取到新岛冴的信任,让她帮忙把前来灭口的明智吾郎直接无缝衔接地送进了异世界。 明智吾郎一枪打死了审讯室中的认知主角,以为灭口成功,就这样向上报告了。 而真正的主角还好好地坐在现实的审讯室中,啥事也没有。 太棒了,就这么干! 其实第一次去吞口重彦的殿堂,唐泽就试验过了异常状态的效果。 他没有条件真的配置出组织那些洗脑用的药物,所以只能在异世界中用物理方法尝试。 五回合洗脑状态之后,唐泽发现殿堂里的认知吞口隼人,形象真的发生了改变,吞口重彦对自己这个私生子的记忆明显出现了混乱。 这才是他敢大晚上跑去星川辉那边,大言不惭告诉他你现在离开就已经自由了的原因。 而在计划规划完了之后,唐泽又不辞辛苦地跑了几天吞口重彦辣眼睛的夜总会,暴打吞口重彦的阴影,然后给阴影按在地上贴异常状态,混乱配上洗脑,全套往上招呼。 于是…… 第七十八章开门,琴酒,二五仔 “这位就是犬子,吞口隼人。” 吞口重彦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他是位很会煽动选民情绪的政治家,演讲风格平和有力,很能博得观众好感,光看外表,难以想象他是那种把国会当夜总会的逆天人。 唐泽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听见他介绍自己,上前一步,看着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展露同样具有亲和力的笑容。 “您好,我是吞口隼人。” 伏特加隔着墨镜古怪地扫视着他俊朗阳光的外表,又扫了眼手里刘海盖着眼睛样子阴沉沉的照片,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又拿出了唐泽昭的照片,举起来打量。 “行,你跟我过来。”伏特加最终没有对他这副和照片里气质迥异的样子发表什么评价,只是侧了侧头,示意唐泽跟上。 感觉事情有戏,吞口重彦满面喜色,回头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唐泽脸上,恶狠狠地低声说:“这个机会是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你要是不能让他们满意……” 人渣。唐泽心里骂骂咧咧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顺着他的力道垂下视线,温驯地说:“多谢父亲大人。我会好好表现的。” 吞口重彦这才满意地让开了道路,唐泽整理着领带和袖口,跟上了伏特加。 冷知识,P5队友离队的时候会自动把身上的装备放在道具栏中,更换下来的装备也是。 就连明智吾郎这个二五仔离队,都会很讲武德地把自己所有装备留下,包括初始装备。 所以三周目玩家唐泽身上,有足足两套明智吾郎初始外观服饰,不仅能拿出来用,还能一替一换…… 现在的他一比一完全复刻了P5中的明智吾郎形象,条纹领带,卡其色双排扣上衣,黑色手套,手里也拎着一个银色手提箱,谁看了不喊一句二五仔。 琴酒,开门,新的二五仔来啦! 于是琴酒就真的开门了。 此处是组织的一個安全屋,房间也就一个标间大小,却有两架子的武器弹药,明显是做武器仓库用的,而坐在这些武器前方的琴酒叼着烟,面无表情地打量过来时,压迫力十足。 但这影响不到唐泽。 他用一种看未来谐星和酒吧新款的欣喜表情,笑容满面地接受这位假酒指定HR的打量。 大略鉴定完新人,琴酒甩出两个文件袋,扔在面前的桌上。 “现在看完,然后销毁。”琴酒点了点左侧的袋子,又点了点右侧的,“你的证件。” 唐泽先拿起左侧的袋子,抽出几张文件,果不其然看见了“唐泽昭”几个字。 这是一份唐泽昭的基本资料说明和生平介绍,最后一页则是需要他从唐泽昭身上找到的东西。 唐泽很认真地读完,记下了上头的内容。虽然这未必是组织的全部资料,但能看见组织视角对他性格和过往的概括,对他的分析很有帮助。 看完用打火机一一点燃,唐泽瞥了眼琴酒探究的眼神,于是选择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几页纸张在火焰中焦黄翻卷,等到它们彻底烧焦成碳化的碎渣,才惊醒一样眨眼,拿起另一侧的袋子,检查里头的身份证明。 酒厂的HR不行啊,难怪掺水率高的离谱。 FBI都不用所谓的精神变态测试题了,酒厂怎么还在搞行为分析这套,反向筛选精神变态是吧? 你们是恐怖组织,又不是正经公司,入职测试真的有必要吗。 那你有福了,我这就演给伱看。 内心疯狂吐槽着,唐泽还在认真查看有关身份信息的文件,里头有“明智吾郎”的全套相关文件,护照、驾驶证、落地签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美帝不知道哪个州开出来的隐蔽持枪许可证,不可谓不贴心。 知道这些文件都很齐全,唐泽还是用强迫症患者一般的态度仔仔细细每个边角都检查完,才把它们从小到大排好,一一放回袋中。 “你的测试成绩非常普通,吞口隼人,会选择你执行这个任务的理由,你应该很清楚了。”琴酒用手里的烟朝唐泽点了点。 唐泽眼角抽搐了两下,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笑了起来,温和地回答:“我明白,因为我和目标年龄和身高相近,长相特征也有一点相似,更容易长期伪装。” “很好。”琴酒点点头,又把一个药盒放在了桌上,“吃一颗。” 唐泽毫不犹豫地拿起它,倒了一颗放进嘴中,直接干咽了下去。 死死盯着唐泽的动作,确定他真的吞咽下了药片,琴酒才略感满意地勾唇,说明了药物的作用:“这是你想要的解药,从今天开始,吞口重彦已经无法直接向你下令了,只要你不想,他不再可以控制你的行为。” 唐泽颔首,并无疑义。 “这个任务完成,你就将拥有自己的代号,但如果你失败了……”琴酒抬起手,赤红的烟头贴近唐泽的心口,“你就祈祷出手追杀你的人不是我吧。” “我完全明白。”唐泽的表情却又恢复了阳光温柔的开朗状态,“那么,我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了吗?” “这是组织承诺你的报酬,说吧。”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唐泽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笑的两个眼睛弯起,“我要吞口重彦的命。” 他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样子,让琴酒联想到某些也喜欢整天笑眯眯的恶心同事。 波本温和外表下的暴躁脾性琴酒是很清楚的,听说波本对和他一样喜欢伪装的人向来非常厌恶,琴酒不理解原理,但他猜大概是因为变态是互斥的。 他忽然很想看看,等到任务成功,真的把这个同样喜欢装模作样的新人派去给波本做下属,能把波本恶心成什么样子。 怀着这样的恶意,琴酒咧了咧嘴,捻灭了手里的香烟:“他再废物也是组织的成员,不是你想处置就能处置的,好好证明你自己的作用吧,证明你值得这个价格。” “我当然值得。而且那个废物本来也活不久了,他太贪心,又很容易被肤浅的女色迷惑,警方正在追查他索贿和洗钱的证据,组织迟早会除掉他。”唐泽笑容不改,彬彬有礼地回道。 “希望你的本事有你的嘴皮子一半的利索。”琴酒不为所动,示意伏特加带他离开。 唐泽眯眼一笑,向伏特加了点点头道谢,从容地跟在了他身后,内心都快笑翻天了。 黑衣组织被卧底漏成了筛子能怪谁呢,你看看琴酒这个招聘方式,有种古典主义的美。 这样筛出来的,到底是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逞凶斗狠的黑帮分子、街头混混,还是系统学习过应对种种考验的特工探员,你得有点笔数的。 要星川辉本人在这,已经被伯莱塔打出一排窟窿了好吧?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俩之间确实存在客观的实力差距——他的测试成绩和星川辉平时的表现,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毫无瓜葛,还因为星川辉在压抑中成长出的性格,多疑、易怒,缺乏安全感。 要星川辉像个忠犬一样对往自己脖子上套项圈的行为毫无抵触,实在是太难了。 还好唐泽准备做得充分,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了,估计琴酒还挺满意的,这会儿心情应该不错。 算了,被卧底包围的谐星就剩这点乐趣了,还是不要打破他的美梦吧。 “等一下。”琴酒的声音阻止了唐泽即将跨出门的动作,“你戴了隐形眼镜?” “是的。”唐泽转过身又一次面向他。 “把它摘了,走过来。”琴酒重新拿出一根烟叼住,直接地吩咐道。 重头戏来了。 唐泽点点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取隐形眼镜的夹子,扒拉着柔软的镜片,一边重新走回琴酒面前。 他从眼眶里抠出来的,是两片美瞳。 琴酒不善地瞥着他的手,示意伏特加把枪拿出来,看向唐泽闭着的双眼。 适应了一下捣鼓眼球的干涩感觉,唐泽眨动着眼皮睁开了眼。 ——露出了一对妖异的、仿若在暗中隐隐发着光的金色眼睛。 琴酒探过身,直接拍向唐泽的脸,摸到了属于真人的肌肤触感,按了一下,也确实没有易容头套的痕迹。 “为什么戴美瞳?”琴酒挑眉。 “父亲不喜欢这双眼睛,他说看起来像妖怪一样。”唐泽明白他的目的,又一次笑弯了眼睛。 琴酒冷嗤一声,重新站直:“行了,走吧。” “嗯。”唐泽从口袋里摸出装隐形眼镜的镜片盒,和刚刚拿来点文件的打火机。 他啪地一下打出一束火苗,看向琴酒嘴里没点燃的烟。 这个新人,胆子不小啊。 琴酒咧了咧嘴,任由唐泽把打火机凑近,就着他的火点了烟。 “这位……前辈?”唐泽用不确定的口气选了个称呼,收回了打火机,“疑心病太重,对身体不好啊。” 这个新人,胆子是真不小啊。 站在唐泽身后的伏特加反射性地挪开了一步,免得琴酒开枪打死他的时候血溅到身上。 第七十九章库梅尔的诞生 好在琴酒到底是没真的打死重要的任务执行者,唐泽全须全尾地出来了。 吞口重彦看见他睁着一双纯金色的眼睛走出来,厌恶地皱起眉,看了看一边的伏特加,到底是没就这样发怒,带着他上了车。 唐泽的眼睛当然不是金色的,星川辉也不是。 这是唐泽在激发出面具力量的之后,展现出的认知世界居民特有的金瞳,和阴影们是一样一样的,像猫的眼睛一样还会反光,任谁也不能看出来他和唐泽有什么关系。 伏特加把观察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琴酒。 琴酒叼着唐泽给他点的烟,默默听完了伏特加的描述,低下头发出了一封邮件,带着伏特加从暗门走向另一个停车场。 酒厂劳模很忙的,过来客串一下面试官就是极限了,他还得赶下一个行程。 “大哥,这个,明智吾郎,他的测试成绩不好吗?那为什么选他?”坐进熟悉的保时捷里,伏特加发动汽车,一半是真好奇,一半是为了给大哥表达的舞台,出言询问。 琴酒大哥都没拿伯莱塔怼这個新人,那看起来还是很满意他的,要给领导肆意锐评的机会,才能顺畅地吹他高瞻远瞩,考虑周全。 ……虽然伏特加怎么看他都和照片里的吞口隼人不像一个人,但既然大哥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如果伏特加能有塔罗,唐泽学会的第一个技能恐怕就是职场生存法则。 “他的成绩非常好,甚至有点太好了。”琴酒靠在副驾驶座里,夹着烟开始锐评,“组织原本的计划是选一个身高身材相近的男性,直接整容成唐泽昭的样子。吞口隼人……嗯,明智吾郎,在测试里的表现实在太突出了,和他过去在组织里的训练成绩完全对不上。” “嗯?”伏特加摸不着头脑,“这是为什么?” “因为吞口重彦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琴酒讥笑出声,“他害怕自己这个私生子表现太好,得到组织重用,一旦比他地位更高就会威胁到他的安全,把组织试验用的药物私自拿去滥用,拿来控制他的儿子。” 伏特加捧哏地接话:“就为了这个吗?那他为什么会送明智吾郎过来参加这次测试。” “所以我说他是个蠢货,”琴酒不留情面地嘲讽着,“他以为组织需要一个整容成目标的炮灰,急急忙忙把自己儿子送进来了。” 关于唐泽昭的任务在组织内保密度不低,起码不是吞口重彦这个水准的人能知道的。一般情况下,会送去整容拿来替换某个人的炮灰,下场都不会太好。 “那明智吾郎为什么这次测试表现就好了?吞口重彦的控制没有失效,那种药我们一直在用的。” “因为这个蠢货真的以为他的私生子是个废物,吩咐他好好表现,全力以赴。”琴酒都快被这个脱离高级趣味的垃圾蠢笑了。 “哈哈哈……”伏特加先笑了起来,又开始不着痕迹地捧起琴酒,“还是大哥你慧眼识珠啊。” “那个蠢货给组织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估计明智吾郎很快就能如愿以偿了。”琴酒摇了摇头。 另一边,回到吞口家的唐泽和星川辉也在聊着这个话题。 “你去还是太冒险了。”星川辉听完唐泽简单的描述,为他被检查易容的部分捏了一把汗,“你应该让我去的。” “你以为我不想啊。”唐泽回想起自己顶着明智的身份跑去咖啡馆,等待披着唐泽马甲的星川辉过来互换的那次,“你的演技,只能说惨不忍睹来形容……” “……也没有那么差吧。”星川辉眼角直跳。 比柯南好点有限。唐泽心中这么评价,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以后顶着我身份出去活动,你就别说话,谁问伱你就笑,装哑巴,懂了吗?” 星川辉眼角继续跳,很想邦邦给唐泽两拳,想想他真实的武力值,到底忍住了。 柯学易容术,它也不是无时无刻都用头套的,但好像所有人的认知就是没头套=没易容,像基德假装工藤新一、服部拍个粉就顶号代打,都完全没引起怀疑。 而他们检查头套主要就靠上手撕脸,没有第二种检测手段了。 唐泽有一点是没说错的,星川辉的体型、身高包括头发颜色都是和他接近的,只是脸型略有不同,唐泽这次使用了一些注射的技巧,只在眉眼和鼻子部分使用了易容面具,其实和星川辉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大概只有九成像。 但总体特征一致的话,糊弄琴酒这个脸盲已经是够够的了。 “总之,这关算是过去了。”唐泽悠哉悠哉地坐在阳台栏杆上晃着腿,“任何我会而你不会的能力,他们都会一厢情愿地认为,是当年的实验出了差错,你是个成功的实验品,只是你爹太离谱,他的洗脑控制令你只能表现得平平无奇,所以让他们误判了实验结果。” “他们会相信吗?”星川辉心里没底,不太确定地问着。 “会的。”唐泽平静地说,“毕竟实验的主持者都已经死去,死无对证。” 星川辉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唐泽,点点头。 关于认知的实验,主持者不是唐泽夫妇,又能是谁呢? 琴酒的想法正如唐泽预料的那样。 “他参与的试验是唐泽一川在组织里主持的第一个试验,”旨在考察认知改造有无可能剔除主观记忆,仅保留经验记忆,由此达成直接向人灌输特定能力,批量打造能力稳定的人才,琴酒也是被叫过去提取过的对象,那个滋味相当难受,“三千多个受试对象无一成功,实验宣告失败,唐泽一川认为,就算有极小概率成功,那也只能代表接受改造的个体本事具备这样的特殊素质,并不具备参考性,无法推广和复现,这个项目也关停了。” 该项目原本在组织中的优先级很高,毕竟除了用于量产打手,这种直接向另一个人脑子里灌输知识的手法一经问世就将会受到狂热的追捧,它等于是在给知识标价,给社会带来颠覆性改变的同时,组织也能依靠它,攫取无数的资源。 “现在看来,明智吾郎,就是那个特殊个体。”琴酒掸了掸烟灰,做出评价,“他所使用的易容手法,和贝尔摩德完全一样。” 唐泽对星川辉说:“说谎三分假七分真是最有效的,而且这种谎言不能由我去说,要他们自己顺着疑点调查,才会对结论深信不疑。他们现在完全相信,我的易容能力是你实验的结果,而且这种结果是极小概率的不可能事件,无法复现,也不会因为这个实验把我抓走切片……我是怎么选中你这么完美的身份的,太厉害了我。” “只是单纯的运气好吧。”星川辉没好气地打断他的陶醉。 “哼,反正锅都交给你那个爹,问就是吞口重彦的错。”唐泽一敲手心。 顶替唐泽昭,是组织处理他准备使用的方案之一,就算不是他这个会易容的人,让贝尔摩德短期进行协助,然后直接找机会整容,也是类似的效果,只是多少有点步骤繁琐。 除了这个选项,他们还有弄死他和囚禁他的很多方案。从星川辉和赤井秀一两个方向弄到这些情报后,唐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往明智吾郎这个身份上加码,确保杀死唐泽昭并冒名顶替成为性价比最高,效果最好的方案。 易容,则是唐泽在比对了星川辉的背景和自己父母留下的资料之后刻意展现出的能力,因为他发现贝尔摩德也是组织拖去采集技能的对象之一。 于是明智吾郎被爹压制的悲惨往事,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被组织调查出来了, 星川辉参加实验是真的,被爹洗脑是真的,他爹刻意不让他接触组织防备他反噬也是真的。 唐泽在这套背景上增加了亿点点细节,最终形成了明智吾郎这个形象。 “他的内心有很深的恨意,大到他愿意为了填满它,心甘情愿地把头伸进项圈里。”琴酒有些残忍地勾了勾唇,“他被他的父亲逼疯,为了杀死他,为了摆脱他,他什么都愿意做。组织需要这样的他,他也需要组织的力量,这会是一把好用的刀。” “你吃了那么多洗脑的药片药丸,我又把你那个人渣老爹形象打造得更可恨了一些,又把你打造的更疯癫了一些,组织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是卧底。”唐泽从口袋里拿出琴酒给他的解药,递给星川辉,“虽然已经用不上了……但是这是你的解药。” “他注定属于黑暗,也会心甘情愿地走进黑暗。” “你自由了,akira,从黑暗中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他是一把属于组织的利刃,随时可以出鞘。” “我会成为毁灭组织的利刃,相信我吧,你痛恨的一切,最后都会消失的。” …… “总之,我说服了星川辉,顶替了他的身份,又接下了回来顶替我自己的任务。”唐泽笑了笑,这样向安室透说,“昨天晚上,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然后拿到了我的代号。” “Kummel。”安室透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莳萝利口酒?” “没错,所以现在,我就是库梅尔了。” 第八十章假酒的纯度 Kummel,一种烈性甜酒,主要使用茴香、莳萝等一些香料制作的利口酒,因为主料的茴香具有一定镇静效果,经常被作为餐后酒使用。 收到代号的当天,唐泽就查了半天,想看看自己是个什么酒。 然后发现这是一种无色的甜酒,是种较为冷门的草本利口酒,度数不低,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这种利口酒加琴酒和柠檬汁,也是鸡尾酒“银色子弹”的一种经典配方。 唐泽的手,微微颤抖,当时就想给boss回个邮件问问清楚。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是有种钦定的感觉? 你们组织对假酒是不是有特殊的仪式感啊请问? 想到这,唐泽皱起脸,古怪地说:“奇怪的代号,我不太喜欢。” 事已至此,思考这个是不是太迟了?安室透瞥他一眼,暂且把高中生的奇怪思路放到一边,继续追问:“你那個视频,是你们俩合作的手笔?” “这个吗……”唐泽打着哈哈望天。 怎么可能呢,光是特效化妆或者后期之类的手段,可糊弄不过去琴酒那种老手;而且星川辉虽然确实是组织培养的,但毕竟年龄尚小,哪里演得出那么活灵活现的变态形象。 所以唐泽当仁不让地顶着易容上了。 使用的道具,如今也非常明朗了,正是安室透本人的殿堂。 再次以P5的金蝉脱壳剧情作为参考,唐泽需要的,是一个有和他完全一致外观、可以被扎出血浆、表现出正面正义态度的认知人偶版唐泽昭。 最有可能符合要求的,无疑就是降谷零的殿堂了。 他是唐泽到东京之后接触最多的人,对唐泽的印象也一直是平均线以上的好少年,肯定可以满足需要。 实在找不到的话,只能想办法使用一些镜头欺诈,让星川辉配合他拍几段分镜头,然后他自己挨点扎了,反正他有的是可以0血保命的被动技能p,捅一下也没啥事,总不能真捅星川辉吧? 幸好他如愿以偿地在降谷零的殿堂里找到了他的认知存在,而且环境也与现实的阁楼完全一致,符合他的设想。 利用殿堂伪造很省事,搞完事把认知唐泽一枪崩掉,过一会儿就变黑泥挥发掉了,无公害无毒副作用。 于是一段完美的我杀我自己的录像,就这样被炮制出来了。 唐泽左看右看,就是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模棱两可地说:“嗯,差不多是那个意思……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对吧。” 何止像回事,整个视频根本找不出合成造假的痕迹,不仅所有血迹伤口都非常逼真,甚至是一镜到底,没有任何剪辑痕迹,安室透没有收到完整视频明显是因为琴酒事先处理过,视频原本的时间戳是连续的几个小时。 这真的仅仅是合作摆拍吗…… 安室透看向显然没有说出全部真相的唐泽,目光触及他光滑平整的脸时,快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又被咽下去了。 那段视频给安室透带来的冲击很大,一路上,那些画面不停在他眼中闪回,唐泽沾满鲜血奄奄一息,脸上被划开毁坏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于是他说出口的话变成了:“真的没事?整个视频都是假的?” “……当然。”唐泽点点头,回以得逞的狡黠笑容。 ……真的如此吗?也不全是。 唐泽当然没有受到身体上的伤害,他才是顶着明智的皮伤人的那个,甚至身上的血迹都在认知唐泽扬了之后一并消失,连洗澡的功夫都省了。 但即便是作为捅人的那方,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那么,今天的拍摄就到这里结束了。琴酒前辈,记得查收哦。”唐泽把沾着血的脸颊怼到镜头前,按下了停止录制的按钮,镇定地把摄像头录制的内容导入电脑,发送向琴酒的邮件地址。 然后他猛地弯下腰,捂住自己的咽喉,开始不住干呕,仿佛在努力吐出什么埋进了喉咙里的异物。 “……喂,唐泽!”站在一边玩了一会儿塑料纸的星川辉吓了一跳,一下子弹了起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唐泽的身体发着抖,感受到星川辉的搀扶,反手死死捏紧了他的手腕。 “你有点过呼吸了。”星川辉被唐泽毫无分寸的一捏捏到脸色发青,已经有格斗技加持的唐泽武力值相当可观,但他还是尽力先把唐泽的上半身扶正,引导他舒缓呼吸频率,“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冷静一点唐泽,冷静一点,伱怎么了?” 唐泽用尽力气呼吸着,虚汗流了满脸。 他是在极端组织做了六年中高层的资深卧底,一场如此drama的审讯戏码,当然难不倒唐泽。 但他明显低估了造成他濒死的那场审讯给他带来的影响。 拍到后半段,他的表现越来越癫狂,不完全是在树立明智吾郎发癫的人设,更多的其实是为了遮掩自己越来越扭曲的表情。 疼痛,鲜血,生生从身上剜下的肉块和组织,被直接用棍棒撬开的膝盖……浓烈的厌恶和反胃让唐泽差点控制不住面部肌肉。 “不喜欢干这种事,为什么还非要拍这么激进的视频。”星川辉活动了一下被他捏麻了的手,看唐泽慢慢找回力气自己站直,才松开了他,“审讯一下,然后把东西找出来就行了。” 你有点太极端了.jpg “普通的审讯,怎么配得上一个代号呢。”唐泽拢了拢被汗湿的头发,摘掉脸上的易容,坐在了刚才还铺满了献血的椅子上,“而且都说了,在这里要叫我代号,代号。” “好好好,Joker。”星川辉用一个白眼回应他的嘴硬,用片假名念了一句焦卡。 “这才像话嘛。”唐泽从失态中彻底恢复过来,站起了身,“走吧,先回归现实世界,这真是个体力活,太累了。” 星川辉甩甩手,踢了一脚地面上的塑料皮,说:“以后再有这种活,还是我来吧。” 唐泽顿了顿,伸手一巴掌推歪他的头:“看不起谁呢,你的leader无所不能好吧。” 星川辉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凉,没有接着回嘴,只是暗暗握了握拳。 “我好好的呢,一点事没有。”唐泽伸手扯了下眼皮,朝安室透做了个鬼脸,“吓坏你了吧?担心我可以直说的。” “到你问问题了。”安室透不打算让嚣张的小鬼得逞,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好,那到我了。”唐泽耸耸肩,想了想问道,“你其实并不是什么‘我父母的秘密联络人’吧?你应该是用了别的方法打听到了什么……能详细告诉我吗?” 第八十一章生气了吗?没有哦 “你早就发现了?”安室透没太意外地挑眉。 唐泽这计划准备有一段时间了,既然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就是唐泽本人,那从他开始活跃前,唐泽就在收集与组织有关的情报,从中筛选出了星川辉这个角色。 这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做完的工作,倒推一下,唐泽几乎是从来没放松过对他的防备,在他眼皮子底下规划了整出大戏。 能得出的结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唐泽早就知道安室透在说谎。 “就没相信过。”唐泽撇撇嘴,“我父母根本没有所谓的联系人,如果非要说有谁算是这样的角色——那就是我自己。” “那你当时装得很像吗……” “彼此彼此。” 两个嘴里都没几句实话的洋葱人对视一眼,发现大家半斤八两,大哥不说二哥,也只能默契地避开这個话题。 安室透认真回忆着与唐泽一家有关的情报,缓缓说:“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曾是世界一流的神经外科领域的学者,但在十几年前,两人不明原因地突然转变了研究方向,开始从事心理学与精神疾病的病理研究……八年前,组织加强了对两人的控制和软禁,半数与组织有关的研究机构随之变更课题,开始参与各类心理学相关试验,组织在精神控制方面的特殊器械和药物迅猛发展……我能知道的信息只有这么多,关于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如何研究,人在哪里,都是我难以接触到的。有更高地位的人全盘接管相关事宜,还轮不到当时的我插手。” “八年前。”也是星川辉正式进入组织的时间,八年前发生了什么,让唐泽夫妇突然引起了组织如此大的注意呢?唐泽记下这个问题,然后说,“那看来,我父母给你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啊,降谷先生。” “滋味相当不好受。”安室透自嘲地笑了笑,“当时公安方面对他们在这方面的实力缺乏了解,幸亏当年他们提取药物还不稳定……真是差点没命了。” 果然,祸害到卧底们了,真是造孽啊,这种技术怎么就落酒厂手里了…… 但都有这种技术了,该进来的假酒还是进来了,你们酒厂,是真的不行…… 诸多想法在心里打着转,唐泽沉吟着,拿出手机翻了翻,给安室透发了封邮件。 “怎么突然……”奇怪于唐泽说话说的好好的,一言不发就发起邮件的安室透,拿起手机一看,目光就凝滞了。 “这是组织目前可能已经在使用的药物相关资料。”唐泽放下手机,又摸了会儿兜,从道具栏取了点东西,朝安室透面前一扔,“这是一份可能不太完整的解药……暂时拿不到更多了,我留下部分备用,这些你可以带走。” 这是那天琴酒给他的解药,根据琴酒的说法,要达到完全的效果要服用十天,但随着吞口重彦被唐泽洗成了白痴,星川辉早已脱困,已经用不上它了,最终这份药还是放在了唐泽这。 比起公安,其实唐泽更信任宫野志保在医药方面的研发能力,说不定这份药就是出自她手的,所以他只拿了两粒出来给安室透,其他的等灰原哀到位了给她,效果说不定更好。 “这些东西本来也不是我父母想开发的,我在视频里找到的存储卡,是用旧的空白卡片灌录的假货,组织并不会拿到我父母的成果。至于这些,交给你们,作用也许更大一些。”感谢赤井秀一赞助的东西,唐泽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自己发明完的绝世缝合怪给了琴酒。 想起自己硬盘里的更多东西,唐泽又出言警告道,“更多的就别想了,这些都是很危险的东西,我不可能交给任何人……不要随便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唐泽是很信任铁血红方降谷零的,但仅限于他本人,认知诃学的更多成果如果落进更高层的视野,那难保会不会真给他复刻个狮童正义出来。 谢谢,不必了,硬核玩家也不是什么boss都想刷的。 “……真是多谢了。”安室透把那个透明药盒拢在面前,表情柔软了下来,“伱有权力不把它们拿出来,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放心吧。” 本想多追问一句星川辉下落的安室透,指尖摸索着塑料盒平整的盒盖,微笑了一下,说:“那,我没有更多想问了的。” 唐泽有些惊讶地眨眼。 其实他身上可疑的地方还多的是,不管是唐突多出来的技能,还是他洗脑吞口重彦的手段,又或者星川辉的具体安排,这都是可以让谨慎如降谷零这样的卧底抓心挠肝的问题,有丰富卧底经验的唐泽充分理解这一点。 他还为此准备了不少搪塞的台词,准备把唐泽夫妇的研究描述成灌顶之力,打造成夏威夷培训班第二,问,就是我爹妈给我用了魔法,都是魔法,我也不懂的。 反倒是降谷零自行打住问话的行为,出乎了唐泽的意料。 “你有很多不愿意说的秘密,但谁都有。”降谷零见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好笑,他说话的神情很柔和,“不管怎样,你自己想办法逃离了地狱般的处境,甚至在绝境中找到了反击的办法,那就是好事。这对我没有坏处,没必要刨根问底不是吗?” “我真正需要问你的是……”安室透严肃起表情,“你真的想好要以库梅尔的身份继续呆在组织里了吗?这条路不好走,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你不像我,你的身后没有任何势力,也就代表着你的前路永远是孤身一人……这很危险,不是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承受的,你也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我当然想清楚了。至于你说的那些……”唐泽轻松地摊了摊手,调侃道,“你也要加油啊,前辈,我没有势力,没有联络人,没有接应和渠道,你就是我这个卧底唯一的知情者,如果你倒下了,连为我正名的人都没有了。” 他并不真的只有一个人,他有他父母留下的宝贵财富,有赤井秀一和降谷零这样的精英特工兜底,还有不唯物的外挂相助,这样还做不好一瓶假酒,唐泽要无颜面对上辈子的自己了。 “那我也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不生气吗安室先生?”唐泽嬉皮笑脸地歪头,“我明明可以早点通知你的……这个玩笑有点过分了,对吧?” 何止过分,简直恶劣的要命,他不信唐泽猜不到自己的反应…… 想到自己坐在车里,眼泪在眼眶直转的场景,安室透又想翻白眼了。 他心累地叹了口气,猛得探身到桌对面,又狠狠搓了一会儿唐泽的头。 等唐泽开始连连讨饶,他才松开手,长长出了一口气。 “是个玩笑就好。”搓完唐泽脑袋,他释然地笑了笑,“要是所有的……都能是个玩笑,那真的再好不过。” 最好那些厚脸皮的家伙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嬉笑着围着他观赏他懵圈的表情,大声奚落他,嘲笑他的哭丧脸,再告诉他,都是玩笑…… 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现在变成唐泽笑不下去了。 友好的互坑怎么又变成了一场相互破防……降谷零是不是自带某种悲情气场啊,怎么总能精准地把他脸上的笑容击破…… 唐泽心累地吸了口气,索性把这些情绪抛诸脑后,握住安室透准备收回去的手,狠狠摇晃了两下。 “好了,寒暄就进行到这里吧。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前辈。”唐泽一语双关地说。 安室透闻言,回以属于波本的笑容,也用力摇晃了两下他的手:“请多指教,库梅尔。” 第八十二章rankup “啪”的清脆碎裂声在唐泽耳边响起,他愣了愣,松开了安室透的手。 “嗯?”发觉唐泽突然发起了呆,安室透看了看他的脸色,“怎么了,困了?” 唐泽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又瞥了眼漂浮在旁边的蓝色塔罗。 【rank up!Rank 2】 【习得能力:反追踪能力增强lv 1】 也不知道里昂是不是真的在实时看戏,安室透的名字和下方的说明文字,随着coop等级的提升发生了变化。 【cooperation降谷零/安室透】 【在一番相互给对方造成精神创伤的拉锯后,你们在层层面具下的真容,似乎也随之暴露了一角。他在你身上找到了某种投射,那么你又从他身上看见了什么呢? 愚者的旅途,终究是自我成长的旅途,协助的真谛,也需要你自己寻找。】 谜语人,又见谜语人,你等着,马上就到你家门口。 “是有点困,不早了。”唐泽挪开视线,准备去楼上做梦去,“都已经午夜了,伱也应该回去休息了吧?”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哪还睡得着。何况区区凌晨一点罢了。 早就习惯熬夜了的卧底不在意地摆摆手,看了看手机里唐泽刚发给他的热乎邮件,决定还是先把手里的资料和药物送到零组去:“早点睡吧高中生,成年人还有成年人的事要做。” 试了试新拿到的能力,唐泽打开了“第三只眼”的视野。 在安室透新赞助的反追踪加强下,现在,各类监听监控设备在唐泽眼里也会有特殊的高亮标注。 他清晰看见,安室透口袋里、袖管里密密麻麻,摆放着十几个非工作状态的监听设备,显然是卧底自带的工具。 他抬头,仗着黑灯瞎火安室透看不出他眼睛的异样,直接在整个店里扫视了一圈。 ……居然真的很讲武德的没在店里贴监听器,唐泽还以为他怎么也得贴一两个来着,这就是红方的道德标准吗。 早知道就随便给柯南打电话了,白小心了。 反倒是咖啡馆的门外侧,贴着一块胶布一样的东西,此刻红艳艳地被高亮了出来,明显还在工作。 这别是下午来拿存储卡的底层成员贴的吧……这也太显眼了。也就仗着天黑,没给情绪激动的安室透发现,绝对活不过明天早上。 唐泽于是顺势把安室透送到门口,借着外头路灯的光亮,在门上的监听位置比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耳朵。 一把推开门,唐泽笑眯眯地用回明智吾郎那种轻缓的说法方式:“这就回去了吗前辈?路上小心,疲劳驾驶,可是会出人命的哦。” “别想多了,小朋友。”安室透一秒进入状态,同样笑眯眯地说着,“还没驾照的小鬼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技术吧,要是手脚不利落没处理干净,我可是很乐意在警察找到你之前,先让你闭嘴的。” 说着,他已经找到了门上亮晶晶的一块胶水,一伸手把它扯了下来。 一声尖锐的啸叫过后,监听设备里变回一片安静。 “大哥,监听器被波本毁掉了。”伏特加揉了揉耳朵,关闭了笔记本上的监听程序,拔下没用了的接收器。 两個洋葱人一套的身法配合得很顺畅,他没发现任何异样。 放下耳机,琴酒冷笑一声:“他们相处的不错,那就好。” 得承认,不管是给波本发视频,还是要人在门口贴监听器,他怀疑考量的成分最多占一成,这么做更多还是出于想看波本乐子的想法。 总被波本阴阳怪气,听见他被别人阴阳怪气的感觉真不错。 明智吾郎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和波本的气人程度可谓旗鼓相当,让他去给波本做搭档真是不错的选择。 取得某种奇怪胜利的琴酒点了根烟,将这两天被波本和贝尔摩德烦躁到的心情一并吐了出去。 “走吧,让他们自己斗去,别闹出人命就行。” 伏特加应声,发动汽车,向下个目的地出发。 操刀了视频剪辑的打工仔伏特加心想,其实闹出人命也行,这帮搞情报的大小变态一个比一个令人发毛,打死哪个都是好事,有助于净化工作环境,提升工作氛围。 ———— 睡眠质量很高的唐泽不客气地一把呼开了酒吧大门。 “里昂,你刚刚是……嗯?这是什么。”正准备发出拷问的唐泽一眼就看见了里昂正从摇酒器中往杯子里倒着什么。 里昂慢条斯理地倒完,做了个请的手势:“来试试,银色子弹,用你的配方做的。” 泛着微微乳白色的酒液被倒在倒锥形的马提尼杯里,还在冒着细小的气泡。里昂把一片切开的鲜柠檬卡在杯口,推到了唐泽面前。 “啊,这就是银色子弹啊……”唐泽啧啧了两声,“用琴酒做的?” “是的,琴酒,加上库梅尔。”里昂放下摇酒壶,点了点背后的酒柜,“还是说你想试试换成黑麦威士忌的版本。” 经过唐泽的不懈努力,现在天鹅绒酒吧的酒柜里品种已经十分可观了。 唐泽嗅着银色子弹散发出的香气,端起来小小试了一口。 “还挺甜的。”唐泽评价道,“全是香料和水果的香味啊,过于清爽了点。” “喜欢就好,现在酒的品种多了不少,可以做一些鸡尾酒了。”里昂心情也很不错,挑了几个酒瓶摆好,又开始调新的鸡尾酒。 “真不错……不对,重点不是这个。”被酒水短暂吸引走了注意力,唐泽咽下嘴里的鸡尾酒,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这个coop等级提升就提升吧,你加上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来说谜语是吧?” 里昂笑了笑,往摇酒器里加了几个冰块:“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这个方面如果你自己不理解,我掰开揉碎了给你说,也是不顶用的。” 唐泽眯了眯眼:“听起来有诈……所以,这个coop等级到底是怎么提升的?有什么规律吗?” 如何开启coop,唐泽已经完全明白了,靠骗靠偷袭,他已经薅来了不少塔罗。 但coop等级的提升,今天这还是第一次。 他有些不解地挠着脸,自言自语地说:“按照我的理解,P5的coop难道不是协助人帮助我,我也帮助协助人,他教会我一些能力,我帮他实现一些愿望摆脱一些困境……像这样提升的吗?” 里昂没有打扰唐泽的思索,也没有接他话的意思,只是盖上了摇酒器的盖子,握紧了开始摇晃。 在摇酒器规律的沙沙声中,唐泽继续推理着:“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安室透的coop现在才提升呢,我还以为上次他谎称我父母的帮手那会儿,就会升级呢,毕竟起码形式上,我们看起来是进行了一次很有效的交流……难道说,安室透的愿望比较特别? “他的愿望是什么,推翻组织?世界和平?难道是因为他先以为我死了,又发现其实没死,从这个角度满足了他守护住一些人的愿望?” 唐泽困惑地皱着眉,不知不觉间整杯银色子弹已经灌下去了。 虽然喝起来闻起来都是清爽的甜酒,但银色子弹使用的基酒都是实打实的烈酒,度数相当可观,一杯下去已经上了脸。 “这是换了黑麦威士忌的版本,你再试试看。”里昂导出新摇好的鸡尾酒,又推给唐泽。 更换了基酒之后的银色子弹呈现出了剔透的琥珀色,唐泽把酒杯挪到手边,暂时放下搞不懂的安室透,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而且……为什么星川辉也会有塔罗呢?”唐泽喃喃地问道。 第八十三章心之怪盗团终于有了第二个活人 P5,缝上柯南,而且coop系统。 光凭这几个关键词,都能让人产生一些联想,唐泽也是如此简单粗暴地先对柯南的角色进行了一个对号入座,简单推断出了哪些人可能有塔罗,可能是什么塔罗,然后尝试一一接触。 正是基于这种超游信息量的预判,唐泽才能将从基德身上薅到易容当做自己计划的一部分,并按部就班地实行。 他的计划完成得很好,虽然暂时还不明白coop等级到底如何提升,但唐泽已经能熟练运用好自己的外挂了。给出的塔罗并不完全和他的设想相同,但大体的方向都是差不多的。 只除了一个意外。 那就是星川辉。 这是一個原作压根没出现过的角色。 他是唐泽的意外发现,无法判断他是原本柯南里就存在的无名背景板,还是因为缝合被催生出来的人,但总之,他当然从来不曾进入过唐泽的考虑范围。 在原定的计划中,等唐泽顶替掉星川辉的位置,他就将星川辉交给赤井秀一,把人送出国境。 如此,星川辉获得了自由,唐泽也完成了对他的承诺。 至于吞口重彦吗,本身也活不了多久,有没有唐泽横插一杠都是迟早的事,他一点也不急。 然而就在赤井秀一行动前夕,唐泽在外头和柯南恰冰淇淋,接到邮件的那天…… “是我。” “……哦,唐泽啊,什么事。” “嗯,到时间了,你准备一下。” “是说把我送去美国这件事吗?很抱歉,唐泽。”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见到接头的人了。我让我母亲跟着他离开了,而我……我准备先留下来。”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你在哪里?” “在之前约好的码头。” “等着,我马上到。” 等到唐泽把一头雾水的小学生急急忙忙送回家,又换上明智的皮急急忙忙跑去码头的时候,赤井秀一安排接应的船已经走远了。 被唐泽找到时,星川辉正蹲在约好见面的集装箱仓库中发着呆。 唐泽把他从吞口家带走后,好歹是给他打理了一下外形。 为了让他的形象和明智吾郎有较大差别,深知柯南世界认人主要靠发型,反正工藤新一同位体都有三个,光是脸像问题不大,唐泽让他把头发扎成了一个短小的马尾,又戴上了大大的黑框镜。 现在,一眼过去星川辉就是个普通内向少年的样子,就算明智吾郎站在他对面,也不容易立刻发现两人非常相像。 “星川辉!”唐泽走到望着码头外黑沉沉的海面出神的星川辉面前,挡住他的视线,直接叫出了他的全名。 星川辉抬头,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颇觉有趣地笑了两声。 他知道唐泽很生气,因为自己的临时变卦。 唐泽是喜欢和人拉近关系说话的类型,通常除了刚刚结识相互介绍的时候,都不会叫别人全名。 光是听见这个称呼,就能感觉到唐泽的恼怒。 “你还好意思笑!”唐泽一巴掌按在星川辉头顶上,“为什么不肯走?” 星川辉狼狈地张开手挥舞了两下,才找回平衡蹲稳,没有挣脱唐泽报复性按压的手掌,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低下头说:“我知道,我的能力远远比不上你,也许还得麻烦伱很多事。” “那你还……”唐泽非常费解,也颇为头疼。 他的规划里不包含这个被他解救出来的孩子,因为确实没有必要。 等到唐泽的计划成功,在组织眼里明智吾郎和唐泽昭就已经合二为一,他不再会像这段时间一样,需要一个人易容成自己的样子来打掩护。 星川辉的选择无疑直接打乱了他的设计,这种拼图都拼完了手里突然多一片的感觉,让他血压都上来了。 “我去给秀哥打个电话,接应人那边说不定还来得及。”唐泽焦躁地抓了下头发,把属于明智吾郎的整齐发型揉得有些蓬松。 说完,他伸手去掏手机,刚准备给赤井秀一拨个电话,就被站起身的星川辉一把按住。 “不,我不想走。”星川辉抓着他的手腕,阻止了他拨出电话的动作,“其实,你还是有暴露的风险的吧?如果哪天,组织心血来潮也扯一下‘唐泽昭’的脸,却发现撕不掉呢?而且,你真实能力的知情人,也只有我一个对吗?如果每次joker一出现,你就消失,你的身份能隐瞒多久呢?” 这家伙怎么回事,做被易容替身工具人做上瘾了吗? 唐泽放下手机,呆呆看向神情郑重的星川辉:“就为了这种原因?” “也不是为了你,别这副我在为你牺牲的样子。我让他们带着我的母亲走了,她比我更需要那些。” 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接下来的话,星川辉扭头看向仓库外。 今天的天色算不上晴朗,天空与海面一样灰暗,低沉的灰色调却反而更突出了他明亮的眼神,让唐泽无法错辨他的决心:“你说,你会让我看见我父亲死去,你说你是一把利刃,会毁灭掉组织令人恶心的一切。” “你是觉得这些想法太可笑,或者不现实?” “当然不是。正相反,这些天看着你一步步做这些事,看着你一步步达成目标,我完全相信,你能做到你说出口的承诺……那就让我看看吧,唐泽。” 星川辉转回头,眼睛熠熠生辉,毫不闪避地看着他:“如果你不放心,觉得我可能失控,可能存在不确定性,会给你造成麻烦,那就用你那些神奇的手法,或者组织里用来控制人的药物,什么都行,只要你觉得有必要…… ”让我留下,让我亲眼见证吧,让我为你奇迹的一部分。” 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太久太久。 他灰暗的渺小的一生,就像随风摇摆的野草,不能自主,无法挣扎,只是活着。 用尽力气,也只是“还活着”。 而唐泽……是一个奇迹。 在那样一个平凡的夜晚,唐泽就这样从天而降,仿佛从月光中一跃而下,落在了他面前。 渺小如他这样的人,真的能拥有奇迹吗?星川辉不知道,也不确定,不确定落在他身上的这片刻光芒,究竟是为了他停驻,还是说只是一个擦身而过的偶然。 所以他要试试。 唐泽看着他仿佛在发光的眼睛,有些愕然。 星川辉的相貌是很好的,就看唐泽以他的脸为原型捏出来的明智就知道了,他有着与唐泽昭风格完全不同的俊朗,这让明智在很短的时间里成了传媒的宠儿。 但之前,光看星川辉本人,其实很难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眼睛太阴沉,太灰暗,虽然确实是琥珀的颜色,但却是空荡荡的,凝固的琥珀,像死物,像灰烬,只要注意到这双眼睛,就很难欣赏他的相貌。 而此刻,凝结的琥珀仿佛跨越数万年的光阴,变回了流动的晶莹树脂,在他的眼眶中反射着光。 得承认,唐泽先前是真的没有把星川辉当回事的。 是个好用的工具人,有个好用的背景身份,但也就这么多了。 说白了,他对唐泽来说更多是个“NPC”甚至“任务道具”,别谈在意,他甚至没有好好与之交流的打算,做了一堆计划的唐泽可是很忙的。 但现在,看着星川辉义无反顾的样子,唐泽到嘴边的拒绝却说不出口。 “这可不是过家家的玩乐,星川。你其实不用非得证明什么。”唐泽叹气。 “我不想证明什么,甚至我也会想,是不是我别留下来,对你的帮助会更大。”星川辉自嘲一笑,“但你还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不是吗?我想亲眼见证,我想亲身参与,给我一个机会吧。” 唐泽别开头,没好气地说:“你还问我干什么?船都走了那么久了,我要是不同意,你现在跳下海游过去吗?” “所以,你答应了?”星川辉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和唐泽饰演的明智那种假惺惺的温柔笑意不同,幅度不大,但脸上的阴暗气质一下被冲淡了很多。 “说的像我还有的选一样。”唐泽又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跟我过来,先找个地方把你安置好。” 里昂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打断了唐泽做到一半的抬腿动作。 「吾即汝……汝即吾……」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契即所谓,」 「破枷锁以求自由之翼也」 「吾,月亮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cooperation星川辉】 【阿尔卡纳:月亮】 【本不是恒星的月亮,因为反射着太阳的辉光,在深沉的夜晚高洁地明亮着。你的光,是否也照亮了某些黑暗的微尘,让他想要投身其中,想要学会如何发光了呢?】 【习得能力:忍耐 lv1(疼痛感知轻微下降)】 “……!”唐泽吃惊地猛然转身,看向跟在他身后的星川辉。 星川辉,居然也是coop,居然也有塔罗,这可是个差点就被他打包送走的边缘角色,别说龙套了,他能不能捞到背景板都是个问题。 星川辉奇怪地看着他的举动。 在只有唐泽能看见的视野中,蓝色的塔罗牌浮在半空,静静地旋转着。 “那个……” “嗯?” “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嗯……你应该知道吧,我平时活动的时候,是会署名‘心之怪盗团’的。” “嗯,听说过。” “那其实呢,这个怪盗团,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 “……那为什么叫怪盗团,你不是应该直接写心之怪盗吗?” “因为仪式感!好了这不重要,重点是,请问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心之怪盗团,成为第二个成员吗?” “哈?!” 第八十四章打工人的悲鸣 “你们这个coop啊,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唐泽拍了下吧台桌面,很是不忿。 星川辉已经是唐泽拿到的第六张塔罗了,但原本算是个熟手的唐泽却发现,在其他人身上测试出的那套coop话术,在星川辉这里是不成立的。 如果星川辉能有塔罗,按理说在唐泽认识他那天,在星川辉选择抓住了唐泽的橄榄枝的那刻,就应该被触发了才对。 就算把条件设想为“交易或契约”,那在星川辉同意唐泽的计划时,这也应该完成了。 难道这是一个限时任务? 就看唐泽能否在这段时间内打动星川,让他留下? 刚总结好的攻略那么快就失效了,这让喜欢做各种短线长线计划的唐泽很苦恼。 “想不明白就先琢磨了。”里昂被他胡思乱想的样子逗乐,扶着吧台直笑,“总算有人陪你去认知世界了,总归是個好事吧?” “这倒是没错啦……”唐泽托腮叹气。 星川辉自然是没有觉醒人格面具的,这个世界到底会不会有其他的面具持有者还是个疑问。 进入认知世界基本只有通过异世界导航APP这一个方法,目前唐泽还没发现什么其他途径,也没有一直白手套的黑猫跑来找他认亲,那姑且能自由出入异世界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但稍微了解P5的就知道,异世界导航APP的“传送”是范围性的,基本上原作的怪盗团成员都是一个一个被卷进了传送带过去的,包括二五仔逮捕主角的时候,也是利用了自己的导航APP把警方直接带进异世界的。 换句话说,只要唐泽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能力,他就完全能带人一起去暴打阴影。 反正星川辉一开始就知道唐泽=joker,那当然没什么好顾忌的,唐泽很有信心,先前去安室透的殿堂里伪造审讯视频,就是星川辉陪他去的。 这么一想,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问题不大,本来他也要安置宫野姐妹的…… 富哥唐泽没什么压力的耸耸肩,干脆嚣张地敲了敲空杯:“那再来点别的,我要玛格丽特王,这个是用龙舌兰和琴酒的,你肯定可以做,来点来点。” “少喝点吧,真要变成酒鬼了。”里昂无奈地摇头,但还是依他所说开始调酒。 “我凭本事刷的酒,凭什么不让我喝?”唐泽理直气壮,“要两杯!” ———— 酒吧里气氛正酣,而降谷零风驰电掣的马自达也开到了警视厅。 “什么?!”风见裕也拍案而起,眩晕让他经不住地打起了摆子,眼前一阵阵发黑,“计划取消了?!” 还有什么事能比工作不断加重,通宵达旦加班更令人痛苦的吗? 有,通宵达旦加班之后,老板告诉你,对不起,项目黄了。 “为什么……”风见裕也的视野都在旋转,已经三天没睡的头脑此刻浑浑噩噩,他忍不住捂住了心口,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心肌梗塞了。 这三天也没怎么睡的降谷零疑惑地看他:“什么为什么,事情解决了,计划当然就不需要继续做了。” 风见裕也咬牙捂住了嘴,把自己将要发出的哀痛悲鸣压了下去。 没日没夜地沟通联络,找了那么多人来轮换监视,甚至昨天不慎被发现后,他又跑上跑下把被捕的同僚捞出来……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啊! 唐泽昭这个家伙! 你既然早有计划,你不能早点动手吗! 白费了很久功夫的风见裕也哭丧着脸,缓缓朝下滑落,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意识到,比此时此刻更恐怖的事实证明是,这意味着唐泽昭根本不会离开东京了,不仅不会离开,甚至他还成了自己上司的新手下,成了和自己不同单位的同事…… 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在未来,还需要他持续支援,持续沟通,持续…… 想到这里,风见裕也整个人都有点掉色了。 “伱看起来很累啊,风见,等忙完手头的事就去休息吧。”降谷零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拍了拍这个苦逼下属的肩,“你把这批东西送去零组那边,文件资料放进加密档案库,任何人调用、查看、影印,必须留下访问记录……流程你清楚的。” 明明同样没睡几小时,在外奔波几天又是追杀又是飙车的,降谷零只是看上去有一点倦容,对比之下风见裕也似乎下一秒就会猝死的样子,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精力…… 比加班内卷更可怕的,是你的老板本人就是卷王,能轻松把众位下属卷死一半,还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能轻松完成的工作量,下属忙个几天就快要不行了。 风见裕也悲凉地感慨着,接过了降谷零手里的硬盘。 里头是几份标题很长,全是专有名词的论文,还有两份像是流水线说明书的流程文件,风见裕也不明所以地简单翻完,又拿起旁边的药盒端详了片刻。 “加密,用最高权限,不要吝啬在这上面费功夫。”降谷零按了按眉心,脸色并不轻松,“找个信得过的实验室,尝试一下还原样本成分。这是组织手中那批洗脑用药的解药。” “洗脑……”听见这个关键词,风见裕也已经恍惚迟钝的注意力还是忍不住集中了起来。 “唐泽夫妇的研究内容,真的在唐泽昭手里。”说到这,降谷零的惋惜之情溢于言表,这两人都是日本本土教育出来的学者,却因为研究领域本身看不到商业价值,又与学界的主流观点相左,导致他们的研究得不到重视拿不到经费和赞助,最后竟是先被组织发现控制…… 多么讽刺。 拿到唐泽发送来的资料,他一路上想到了很多。 他现在完全能理解唐泽对父母遗留的资料严防死守的想法了。 光是这几份试剂和药物,如果不经过严格的加密和保护,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都是很容易想到的,而唐泽明显还知道更多,这些东西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他严重怀疑,唐泽身上异常的学习能力是与之相关的。 就像唐泽说的那样,这是“潘多拉的魔盒”,是足够令整个世界疯狂的奇迹。 思绪发散到这里,降谷零站起身,叫住了一步一晃朝办公室外走去的风见裕也。 “有必要查一下唐泽夫妇在本土进行过的研究和治疗。”降谷零没有提及唐泽的特殊之处,只是说,“我们要重看一下唐泽昭小时候的病历和医疗记录。” 第八十五章卧底的第一堂必修课 到底是没真的往猝死里压榨下属,降谷零还是放风见裕也回家睡觉去了。 他自己找来了零组整理出的诊疗记录与唐泽夫妇留下的可考信息,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思索。 这不是新的资料,这是在得知波本的任务之后零组收集出的一些附件,只是他当时的侧重点没有放在这个方面,现在他觉得有必要重新回顾。 降谷零没有追根究底非要把唐泽家的根底翻出来的意思,只是担心唐泽的情况。 如果唐泽确实是使用了一些实验性的手段,使用了他父母的技术,增强了自己的学习能力,或者使用特殊方法偷偷训练了专业技能,那会有什么副作用,会不会对他的身体产生负荷和影响? 他当然可以不拿出他父母的东西,既然他们把东西交到他手上,如何使用是否要公开,是他的自由。 但降谷零并不希望唐泽为了复仇,透支自己的潜力甚至是生命……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个刻骨铭心的夜晚之后。 这個小混蛋能好好活着他就谢天谢地了。 检查了几份文件后,还真发现了一些问题,降谷零拿起一份文件细读起来。 这是一份2岁的唐泽昭因为腿部的外伤就医的记录。 记录中显示,他是一个人在街边行走时,被连环追尾的汽车鸣笛声惊吓,慌不择路奔跑时撞在了消防栓上,右腿划开了一条口子,被交警送到了医院。 2岁他居然还不会说话,对警察和医生关于他父母姓名、家庭住址的询问毫无反馈,是唐泽夫妇因为儿子的走丢报警后,警方才找到他的家长,把他送回了家中。 2岁,对他人的问话没有反应,不会说话,受惊后产生严重外伤…… 降谷零苦思冥想后,慢慢产生了一个猜想。 他拿起电话,也不管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多钟,一个电话拨到了认识的医生那边。 在对方睡意浓重的谴责里,他问出了想要的答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突然转变研究领域的事就有解释了。”降谷零挂断电话,在搜索引擎中键入了一行字。 “高功能自闭症是可以治愈的吗?” 短暂的数秒加载过后,搜索引擎弹出了冷冰冰的页面。 降谷零闭了闭眼,只觉得数日来的疲惫被这些文字进一步放大了。 “上天真是太不眷顾这家人了。”他叹气,关闭了电脑上的网页,那行“医学上还没有明确的病因与治疗方法”终于从显示器上消失。 ———— 第二天,难得多睡了一会儿没去晨练的安室透,很少见地迟到了。 结果当他一脚踏进波罗咖啡馆,却看见戴着眼镜的栗发男生和唐泽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店里吃早饭的时候,顿时沉默。 安室透摸着又开始一跳一跳的太阳穴,明明充足地睡了个好觉,那种血压下不来的疲惫感又涌上心头。 星川辉察觉到这道刺眼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唐泽毫无压力地埋头炫着三明治,还有心情朝僵在门口的安室透露齿一笑。 虽然已经知道明智吾郎和星川辉没有直接关系,库梅尔那种恶心人的风格完全是唐泽原创的,不妨碍安室透看着这张脸就反射性地青筋一跳。 他知道星川辉的去向肯定有猫腻…… 但是唐泽直接不装了,人都带到店里晃,还是让他一阵头脑发涨。 “唐泽……”星川辉小声提醒道,“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是跟着唐泽去过安室透的殿堂的,虽然没太明白唐泽和他是怎么回事,但是安室透是个警察这件事,还是可以很轻松地判断出来的。 他没记错的话,自己这位头儿现在用着自己的脸拿到了代号,是个组织精英成员了吧?住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的啦,安室先生脾气很好的。”唐泽睁眼说着瞎话,把最后一块三明治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快点吃,吃完该去干活了。” 听唐泽这么一说,星川辉只觉得手里的三明治都不香了。 “说是要我加入……结果还是你自己在打架啊,你只是需要一个替你开车的司机吧。”星川辉控诉道。 “这有什么关系,你看人家伏特加不也是个有代号的成员,那妨碍他整天给琴酒开车吗?”唐泽没心没肺地编排着,“你现在由我包吃包住,车也是我买的,有什么意见?” “可是驾照是明智吾郎的啊……” “你就说脸和伱是不是一样吧。”唐泽两手一摊,很嚣张地说。 “这就算了,但是要我写作业也太……!” “你现在由我包吃包住……” “无路赛!”星川辉打断了唐泽的固定吟唱。 站在门口的安室透看他们俩嘀嘀咕咕的,忍了又忍,只能先去后厨换制服。 既然答应了不问,那就先随便他们……不行,怎么说也是和组织相关的,要不还是让零组的查一下这个吞口隼人吧…… 纠结不已的情报人员和自己的本能斗争着,勉强控制住了凑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的冲动。 反倒是唐泽先一步鬼鬼祟祟地凑到了他面前。 “什么事?”安室透眯着眼睛看他,总觉得这小子一副想搞事的样子。 “嗯,我在店里的吃住开销,其实是你在帮我报销吧。”唐泽指了指自己拿回吧台的空盘子,“你之前说是我父母出的钱……想也知道不可能。” “对。” “那你是走的哪边的账,组织的还是公安的?”唐泽认真打听着。 没预料到唐泽问的是这种问题,安室透愣了两秒,才回答说:“肯定是组织那边,毕竟我来做你监护人本来就是组织的安排……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既然现在‘唐泽昭’换成了‘库梅尔’,这个账是不是应该可以从我自己这里报销了?身为代号成员,我不愿意继续吃店里的东西,要求提高食宿待遇,也是很合理的对吧。” 唐泽摸着下巴,说出自己深思熟虑的想法。 虽然自己确实是个富哥,不谈父母的遗产和刷出来的钱,兜里都还装着一大批金币,但是星川辉这个意外人口,确实是组织造的孽,不让他们出出血唐泽总觉得心里不痛快。 安室透:“……” 所以自己身为前辈,需要交给后辈的第一堂课,是怎么从两边薅报销吗? 安室透纠结了几秒钟,就释然了。 反正薅的是组织的钱,多多益善多多益善,以前只有自己一个人能随意开销,再大手大脚总归名目不能太离谱,还是要稍微节制一下的。 但是现在既然又多了一个报销户头…… 他清了清嗓子,贴近了半步,低声说:“谈到这个问题的话,那我确实还是有一些心得体会的……” 得承认,在这个方面,唐泽是真的不太熟练的。 毕竟他当年是去极端组织里杀人放火的,还真没体验过这种尽情挥洒灰色收入的悠闲生活。 唐泽也贴近了半步,认真倾听前辈的经验教训。 在两个卧底的友好授课中,仿佛能看见琴酒的头发化作了一张张钞票,一把一把,撒向了半空…… 第八十六章希望琴酒没事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唐泽摸着下巴,露出微妙的表情,“我们开个侦探事务所怎么样?” 听完安室透的“各类报销名目与金额分配之我见”,唐泽充分肯定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才华。 指不定做完卧底回归阳光下,这位能去做个会计财务什么的,这么会做账吃空饷,而且不会随便坐牢或者被自杀,多好的选择。 而后在他给出的意见基础上,唐泽产生了一个很具创造力的设想。 “你看,有個事务所,首先走账就更容易了。”虽然对具体的财会知识一知半解,唐泽还是有个见解的,“组织不管是走现金,还是通过自己名下的企业来拨款,给事务所拨款还是比给个人要简单一些的吧?而且安室先生,你不觉得有个侦探的名号还挺方便的吗?” 安室透用孺子可教的眼神赞许地看着唐泽,又凑近了一点,在他耳边低声说:“一直就是走对公的,嗯,空壳公司虚假账户之类的……咳,这些就不详细和你解释了。不过,侦探事务所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越琢磨越觉得可行,安室透不由也摸着下巴眯眼思索起来。 唐泽往后还是会经常使用明智吾郎这个身份的。 组织将他的背景定为有海外求学经历的天才侦探,为了方便他活动,身份证明里甚至是有学位证书的,没给他真的找个学校上学。 但因为年龄和习惯,报纸电视还是称呼他为高中生侦探……如果能有个事务所挂靠,确实更方便唐泽行动。 至于安室透自己,为了执行任务四处打工四处潜入也是家常便饭了,假如有个侦探的名号,也会让他的行动更顺理成章。 作为组织的神秘主义分子,他依旧抗拒暴露在镜头下,不过既然唐泽其实精通易容,那…… “挺不错的想法,我安排安排,可以筹备一个执照……” “嗯,安室先生你是合法持枪的吧,有证书的?” “对,这对私家侦探其实是个加分项。你这边呢……” 两个人站在吧台后,头挨着头窃窃私语,动作表情极其一致,都是一手摸着下巴,眯缝的眼睛中闪着精光,有种法外狂徒的美,终于产生了一些组织成员聚首的气氛了。 坐在原位等唐泽的星川辉远远看着他们俩凑在一起合计,莫名感觉背上发寒。 ……总觉得他们在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唐泽听到他的腹诽,一定会义正辞严地反驳他:“怎么能说不是好事呢?我们花出去的每一张钞票,都是正义的铁锤,是组织的眼泪!”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希望琴酒没事。 ———— 唐泽带着星川辉走进涩谷的地铁站,不由分说塞了他一杯饮料,熟门熟路地走进弯弯绕的地下通道中,走进一个偏僻的楼梯。 “要从这里进吗?”算上今天,这是星川辉第三次进入认知世界,他好奇地张望着来路,还有细微紧张。 “其实无所谓从哪进。”唐泽叼着一根棒棒糖,拿出了手机操作起来,“在这个地铁站范围内,哪里都一样。” “所以伱走这么远是为了……?” “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唐泽隔空吐槽了一句原作,“在大街上凭空消失什么的……这种事被人发现的话,怪盗生涯就要结束了吧……” 随着唐泽的点击,周围的空间有如坍塌的墙皮,一下子扭曲变色,他们面前的阶梯已经变成了印象空间黑红色的入口。 “……哇哦。”星川辉感叹了一句,他看着旁边的唐泽一瞬间变成joker的样子,又感叹了一声,“哇哦……” “还挺壮观的吧。”唐泽带着他走进检票口,边走边从怀里抽出一把自动步枪,递给了星川辉,“这种会用吗?” “会用是会用……你这是藏在哪里的?”星川辉目瞪口呆地接过了他递来的武器,惊奇地打量着唐泽。 唐泽平时也是会从道具栏凭空抽出东西的,在外界的时候一般比较收敛,还会用包遮掩遮掩,在认知世界他就无所顾忌了,随意地挥挥手:“别问,就当是魔法。车在那边。” 两人顺着扶梯下到负一层,星川辉震惊地看见,歪歪扭扭的站台铁轨上,停靠着一辆圆嘟嘟的甲壳虫。 “这是你买的车?”他吞了口唾沫,“也是你从外头带进来的?怎么带进来的?” 唐泽笑而不语。 这就得问问神奇的赤井秀一了。 其实在认知世界,最需要代步工具的地方就是涩谷地下铁的印象空间里。 这座公众集体潜意识的公共殿堂,上方接通着正常的表意识,下方直通人性的深处,越向下越混沌无序,底部连接着恶神的圣杯,是个空间错乱格外怪诞的地方。 唐泽不太确定,这个世界的印象空间里还有没有圣杯,是否也需要他一层层攻略,伴随怪盗团声望的提高一步步解锁,但就他目前的探索进度而言,他还只能下到地下四层左右。 主要的难度不在战斗,而在唐泽就一双脚,跑冒烟了也下不去多远啊。 所以,在地铁站再次见到赤井秀一时,唐泽提出了两个要求,一是把保护转移的对象从自己换成星川辉,二是……帮他运一辆车,进涩谷地铁站。 赤井秀一那迷惑又震惊差点叼不住烟的表情,让唐泽产生了拿起手机拍下来的冲动。 神通广大的FBI,最后还真给他办成了,以某个商家的商业活动为由头,运了一辆小甲壳虫作为展示品拖进了地下商铺,然后活动结束,这辆车就被唐泽买下来,一股脑塞进了印象空间。 但印象空间里的时空是错乱扭曲的,唐泽一个人不敢随便开着它乱跑,万一他下车进小房间锤一波阴影,再出来车给他刷没了,他上哪哭去,他的车可不会变成猫跟着跑的。 所以这辆甲壳虫一直只能寂寞地停在入口处,等待一个有缘人给唐泽当工具人。 唐泽拍了拍工具人星川辉的肩:“我已经标记好对方了,等会儿我把手机架在方向盘旁边做导航,你的任务就是注意导航标记的方向,找到最近的路,路上看见任何奇怪的东西都不要停,如果被包围或者被拦截了也别下车,停车让我来……听懂了吗?” 暂时只体验过和平安宁的降谷零电影院的星川辉似懂非懂的,姑且是一通点头称是。 唐泽对自己这位听话的新团员颇为满意,把车钥匙递进他手中,然后豪迈地朝前一挥手:“好的,出发吧,任务紧迫,时间不等人!” “任务紧迫,什么任务?”星川辉茫茫然地拉开驾驶座的门。 唐泽一屁股坐进副驾驶,姿势嚣张地把腿翘到前头,才对老老实实系上安全带的星川辉说:“因为再不快一点,任务目标就要被人克死了。” “嗯?” 第八十七章与死神赛跑 另一边,兴高采烈的铃木园子正挽着毛利兰,走进高档宽敞的KTV包厢。 “好可惜,唐泽没时间一起来。”铃木园子对接下来的庆功宴充满期待,顺便念念不忘一下帅哥同学,“我看他对‘雷克斯’乐队还挺喜欢的呢,他要是一起来,一定可以玩得很开心。” 这种想法不全是出于对池面的不死心,主要铃木园子心里也微妙地产生了愧疚。 纵观认识唐泽以来的日子,她不止一次约过唐泽出来玩,只要抽得出时间,唐泽也都会答应,铃木园子觉得孤身一人在东京求学的他,也许是真的很需要朋友和社交。 可明明每次她都尽力规划了,她都尽可能想让唐泽能有愉快的体验,结果…… 案件,案件,各式各样的案件,死人的,爆炸的…… 想到这里,毛利兰也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唐泽他最近有什么事,好像很忙的样子,难得有机会和‘雷克斯’见面也,早上唐泽看上去挺有兴趣参加的,太可惜了。” 两手插着兜的柯南随口接话说:“他在准备回京都吧,可能需要的东西挺多的。” 柯南知道唐泽跑了好几趟警视厅了,似乎是在尽力争取监察官员的许可,保护观察期擅自离开东京甚至可能直接影响缓刑,不是个小事。 铃木园子低头看看这个小屁孩的头顶,不是很爽利地撇嘴:“怎么唐泽什么都和你说啊……真是的,你一个小学生到底是怎么和他混熟的……” 毛利兰顾不上好友的抱怨,因为她已经看清坐在包厢里的众人了,兴奋地脸颊红润,拽着铃木园子激动地小声说:“你看,乐队的成员都在也!” “哇,达也好帅哦。”铃木园子的重点只在刺猬头的男人,捏着拳头兴奋地挥了挥。 柯南嫌弃地撇撇嘴,目光落在抓着扎啤猛灌的木村达也脸上,酸溜溜地评价。 普通,不过如此。 “欢迎几位。”画着浓烈红唇的寺原麻里笑着站起身迎接她们,明艳的脸看得颜控铃木园子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谢谢你们一直支持雷克斯乐队……” 木村达也瞟了眼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又灌了一口酒。 不是庆功宴来着吗,这個刺猬头怎么一直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看他哪哪不顺眼的柯南暗自吐槽着。 印象空间中。 一脚踩在杰克霜精圆滚滚的肚子上,唐泽无情地清空了弹夹,在霜精哇哇的哭闹里把它打回了黑泥,扭动着脖子走回车边。 星川辉看了一路唐泽身法灵活地攻击躲避,时不时展开面具配以一些技能输出和异常状态,流畅地清空路障,呆呆张着嘴看到口干舌燥的地步。 对方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想必在有他帮忙开车之前,唐泽都是自己一个人靠着脚程完成这些战斗的…… ……唐泽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夸张一点。 “好,下一层,反应还没消失,人还活着,我们要和死神赛跑。”唐泽坐回驾驶室,指了指前方的月台,“闭着眼睛踩油门,别管楼梯了,冲下去。” “啊?” “这首是雷克斯的代表作吧。”听见包厢的音箱中传来熟悉的前奏,拿着一杯果汁的毛利兰开心地鼓了鼓掌,“《她以为她很美》,我很喜欢这首的。” “是啊,点给我们最美丽的经纪人寺原麻里小姐,这首歌形容真正的你,真是太合适了,不是吗,麻里?”喝酒喝得两颊绯红的木村达也嘲讽地向寺原麻里举高了酒杯。 好恶劣的人…… 柯南厌恶地皱眉,看着寺原麻里深深低头,像是在压抑愤怒的样子。 给这种性格的家伙做经纪人,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他心生同情地想。 寺原麻里闭了闭眼,露出微笑,站起身拿起了茶几上的话筒,走向桌前:“好,我来唱。” 她深呼吸,发声通畅明亮地开了口,歌声相当优美动听,旁边的毛利兰不自觉地鼓了鼓掌。 “唱得好棒啊,寺原小姐不应该只做经纪人的……”毛利兰感叹了一句。 木村达也把酒杯凑到唇边仰头喝干,分明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两眼却直直看着闭眼歌唱的寺原麻里,做了个深呼吸,没有戏弄他人成功的喜色。 他把酒杯“咚”地往茶几上一放,又抓起了一杯啤酒。 这家伙的表情,怎么还挺悲伤的样子? 观察着他的柯南疑惑地想着。 这个乐队,关系还挺复杂啊…… “咚”的一声,甲壳虫重重落在地上,星川辉喘息着,还有些惊魂未定。 就算知道这里是个神奇的地方,但是被要求开着车直直朝漩涡里撞还是太刺激了一点,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冒汗。 “总算到了。”唐泽先探出车窗,认真打量了一下站在这个单独空间里的男人,松了口气,“还活着,那就好……” 星川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一路上念念叨叨的……伱还能看出来谁快死了不成?” “看不出来,但我只能说,又臭又硬的锯嘴葫芦容易短命。”唐泽吐槽道。 他打开车门下车,一步步靠近站在那的阴影,叫出了他的名字:“木村达也,是你吗?” 睁着一双金色眼睛的木村达也阴影转过身,嘴里喃喃地念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真的很丑……哪怕多问我一句也好啊,为什么,为什么就那样擅作主张……!” “哎,我只能说,嘴硬还喜欢嘴臭的男人不仅没有对象,还会被心上人毒死。”仗着本人听不见,唐泽毫不留情地当面锐评道。 这位是唐泽印象里死得相当冤枉的死者之一。 在唐泽心中的大无语死因排行榜里,木村达也可以排进前三十。 因为是个嘴巴狠毒的傲娇,喜欢的女孩子为了配得上他整容,又放弃了原本的音乐事业,给他做了经纪人,木村达也感到震惊和难过,觉得她这样牺牲自己改变自己,只为了迎合他,失去了自己的光辉,让他非常悲伤。 结果傲娇表达悲伤的方式,就是嘴臭了心上人好几年,不仅话不好好讲,歌也闹别扭,非得写什么“她以为她这样很美,其实只有背影还不错”这种歌词…… “你就对人家直说一句,我喜欢真正的你,我不想看见你自顾自伤害自己,对我唯唯诺诺的样子,很难吗?”唐泽朝着他直接说出了口,顺便掏出自己的模型枪,指着他说,“啊?很难吗?傲娇已经退环境了知不知道,能给暗恋对象喷黑化了,你是真滴牛批啊你。” 还害得唐泽一听说柯南他们今天的行程,不得不赶紧给星川辉叫过来,拉进印象空间上岗。 他不累的吗? 想到这,唐泽懒得听他回答,直接砰砰砰打了一梭子子弹。 嘴硬是吧,直男是吧,傲娇是吧,人烧化了嘴都在是吧。 唐泽一翻手腕,又上了一梭子弹珠,继续“砰砰砰”。 “喜欢嘴硬是吧!”看着皲裂开露出使魔状态的阴影木村达也,唐泽阴狠一笑,“等着给我社死吧你!” 上架感言 本书要上架啦(′▽`)ノ! 这是我第一本长篇,说实话,我本身也真没有什么长篇连载的经验,还是个兼职写书的社畜,这本书开的又有些仓促,完全没做好存稿的准备,拿着2w多字的存稿就A上去了。 一周不到存稿告罄,接下来的赶稿阶段像一场噩梦。 上班的时候摸鱼写,思路断断续续,一段话一个词能出现两遍,各种经典病句层出不穷。 下班了写吧,时间又非常有限,常常是通勤到家忙完收拾好已经7点了,洗个澡坐下来8点开始敲…… 每天拼了命地赶死线敲字,有时候困的眼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用手机写完,第二天起来还得看一遍我昨天到底写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无了。 就这样零零碎碎拖拖拉拉写了10w字,才终于找到一点手感,真是难为各位追读的能坚持下来。 虽然确实非常仓促,但上架前我好歹恰到了一次推荐,好歹有几百的追读,扑街归扑街,已经比我预想的情况好太多了。 我成功按照开书前的规划,在上架前把金蝉脱壳的计划写出来,完成了引入过渡的第一個阶段。 唐泽,终于度过了他的新手期,有了浪的本钱,有了真心的队友和朋友。 好事,都是好事。 真心感谢各位坚持追读的读者的支持,没有这些反馈,我可能根本撑不下来。 感谢不厌其烦听我逼逼叨,还每天追着文给我反馈的两位亲友。 感谢各位给我这个根本捞不动的扑街章推的大佬们。 感谢每天留言互动、投票甚至打赏的每个书友,我个扑街何德何能。 我也不知道本书的订阅成绩会如何,但不管怎样,我都会加油的! 今天尽量多更新几章,社畜没有存稿力,先更2章,后面的晚上10点发,起码4更吧,再多,看缘分……上架后每天更新6k-1w,具体字数要看我工作情况_(:з」∠)_,尽量多写点吧! ψ(`?′)ψ就这样,这本书我写的很开心,也希望各位能看的开心! 第八十八章震撼人心的歌声 “砰!” “啊!” “嘟嘟嘟嘟……” 唐泽身后,坐在车里的星川辉先是紧张观战,慢慢平静下来,慢慢百无聊赖,左看右看,只能抓起唐泽在地铁里塞给他的饮料,嘬了起来。 看上去唐泽的实力完全是碾压级别的,光看着他身后一会儿触手乱飞,一会儿圣光照耀,稀奇古怪的……背后灵?就能感觉到他真的是在单方面虐菜。 又看了两分钟,星川辉都有点不忍心了起来。 这打得也太惨了…… 一套动作花里胡哨,还没看清在干嘛,唐泽已经一脚蹬在了对方头上,拿枪怼着说了两句话,然后他一个后空翻,又跳回原位,一套动作结束,换了个方向踩住头…… 与其说他在战斗,不如说他在打年糕,这要说没点私仇,星川辉是不信的。 “呼——”一通折磨之后,终于把木村达也的阴影打回了人形,唐泽舒了口气,神清气爽地站直起来,把手里的武士刀还刀归鞘。 整个被揍翻在地的阴影木村达也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唐泽,又朝后爬远了一点。 “还搞这套不,还傲娇不,还嘴臭不?”唐泽蹲下身,用刀鞘拍了拍木村达也的脸,“你也就是仗着人家喜欢你,在米花町这么民风淳朴的地方,能忍你到今天才弄死伱,算她脾气好。” 阴影木村达也抽泣着,不确定是被骂哭的还是疼哭的,周正的帅脸糊满了鼻涕眼泪,嘴里阴暗的嘀嘀咕咕也发不出来了。 “我这是为了你好。”唐泽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拍打着他已经肿起来的脸蛋,“好好说人话,好好和人家道歉,指不定还是能混上个对象的。在米花町,你这样嘴臭,死的很早的。” 在后头探头探脑的星川辉没忍住吸了一大口果汁,呛了两下。 “怎么,我哪里说的不对?”听见这动静,唐泽放开嚎啕大哭着开始消散的阴影,缓缓回过头看向车里的星川辉。 星川辉看看他手里沾着木村达也鼻涕眼泪的刀,乖巧地点头:“没有,我是想说他应该感谢你。” 唐泽挑挑眉,一把握住浮在空中的“秘宝之芽”,把光团和弄脏了的武士刀往道具栏一塞,整了整围巾,走回车上。 “确实。”唐泽往副驾驶一靠,“他该好好谢谢我才是,一劳永逸替他延长寿命了。” 星川辉眉毛跳了两下,最后还是没敢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唐泽自己都没发现,怪盗形态的他要比平时骚包一些,也奔放一些,更接近他真实的本我性格,有些平时只会在心里发发的牢骚,在这里都会脱口而出。 星川辉则看得很清楚,在这个世界唐泽是要更放松更肆无忌惮的,行事的情绪会比平常高涨。 还是别惹他的好,图一时嘴快挨上两拳,滋味可不好受。 所以星川辉只是老老实实握住了方向盘:“这样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去哪,直接回去吗?” “主要任务确实完成了。”唐泽舒舒服服地伸展开腰背,像只猫一样蜷在座位里,用拇指向后指点着,“出去吧,接着往下层走。” 好不容易有了司机,他说什么也得往更深层走走看。 没有了圣杯,那这个世界的印象空间底部会是什么呢? 唐泽真的很好奇。 ———— 那边的KTV中,事态正在逐渐失控。 因为喝上兴头的木村达也劝柯南也来一首,还不自量力地夸口称:“我是专业歌手,你不会唱我可以指导你的,没事的,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来一首吧!” 柯南迟疑地瞥着毛利兰鼓励的笑脸,硬着头皮接过了话筒。 他是真的不太会唱歌……这个,如果真让他唱的话,听起来和自己小时候那么像,小兰会怀疑吗…… “来呀小弟弟。”鼓手山田克己跟着起哄,一屁股坐到了点歌机前面,当仁不让地翻起了页面,“不会唱别的,可以唱儿歌呀,我给你找找啊……就小星星吧,这个肯定会的!” 柯南看着屏幕上出现的歌词提示,心情又隐约有些跃跃欲试。 其实他还挺喜欢音乐的,从小到大听的古典乐流行乐不少,偶尔会吊两嗓子,只可惜,耳朵和声带好像配合得不少很好…… 既然大家都说可以,那就试试好了。 这么想着,他举起了话筒,开口唱出了第一句。 “一闪一闪亮晶晶——” 这一句,荡气回肠,石破天惊。 整个包厢的杂音消失了。 本来毛利兰很有爱心的像个合格的寄宿家长一样,拿出手机按下了录像,想记录一点柯南唱歌的片段,回头发给江户川文代女士,被这嗓子一惊,举手机的手都晃悠了起来。 镜头里的画面瞬间被摇晃得扭曲模糊,和录下的歌声非常般配,有种看了会掉san的美。 铃木园子倒吸一口凉气,反射性地想抬手捂住耳朵。 提议柯南唱歌的木村达也和点歌的山田克己手都僵在了半空。 最后还是经纪人的事故经验丰富,寺原麻理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在了控制台上,柯南那魔幻的歌声消失了,童稚可爱的原唱播放了出来。 “呼——”不约而同的,几个人都出了一口气。 “额,咳咳咳……”出了馊主意的木村达也酒都被唱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着耳朵,小声凑近毛利兰问道,“你们家孩子现在在哪里上学,学校里是不是没有音乐课啊?” 毛利兰抖着手结束了录像,尴尬一笑:“嗯……这个……我们也是刚刚知道……” 柯南唱歌也太难听了一点,上次听到这么震撼的声音,还是新一他…… 嗯? 毛利兰狐疑地皱起眉。 看见木村达也和毛利兰挨近了说话,醋王马上顾不上自己的声乐事业了,把话筒一放,两步跑到沙发边,一屁股坐在毛利兰身侧。 毛利兰注视着他的动作,迟疑地思考着。 真的很像新一……是因为太久没见到新一,她因为思念,产生了奇怪的错觉吗? 见柯南离开了话筒,几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铃木园子愣愣地目视前方,明显被歌声震得不轻,寺原麻理不由替乐队的几个捅娄子大王感到抱歉。 提议什么不好,非得让别人唱歌呢?人家小孩都说不太会了。 她把山田克己从点歌机面前挤开,主动说:“我们点几首‘雷克斯’的曲子吧,两位都是乐队的粉丝,难得来参加我们的庆功宴,让达也给你们唱一首吧。你们比较喜欢我们的哪个作品?” 毛利兰正在那做着思想斗争,无暇听她说了什么,而铃木园子眼睛一亮,举起了手提议道:“就《被血染红的女神》吧!我是听了这首歌开始关注乐队的,真的很厉害!” “好,就这首。”寺原麻理回过头,表情沉静下来,从曲库中翻出了歌,放进了待播放的列表中。 这本来也是她想给达也点的歌…… 所以,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感到眼眶开始酸胀,寺原麻理自嘲地笑了笑。 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毁灭这个践踏了她太久的恶劣男人,事到如今,又要为此流泪,她真是个虚伪的人。 她抱住身上的外套,看着屏幕上播放到尾声的《小星星》。 铃木园子见她突然神情落寞,不知道被触动了什么伤心事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 莫非木村达也很讨厌这种粉丝要求吗,那要不然…… 不等铃木园子出言拒绝,下首歌的前奏已经响起。 耳熟的旋律将乐队几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 染着夸张挑染刘海的吉他手笑起来,拍了拍木村达也的肩膀:“是这首歌啊,达也,上啊!” 酒气又慢慢上涌,木村达也晃晃脑袋,笑着站起身:“真不错啊,这首歌……多听听吧各位,以后就没机会再听到啦,‘雷克斯’的未来,所剩无几了。” 说着插满flag的台词,木村达也扯了扯身上的外套,在众人或惊讶或黯然神伤的表情中,拿起柯南搁在桌边的话筒,把它插到了麦架上。 他笑容张扬地凑到话筒前,正打算说出每次演出前都要讲的热场词,再帅气地将外套甩出去,脸上的表情突然空白了。 二十多秒的前奏已经放完,他却没有开口接上台词,重低音的鼓点和伴奏在包厢里回荡着,像是一声接一声的心跳。 “达也?”正因木村达也提到了乐队解散而垂泪的吉他手芝崎美江子匆匆抹了下眼睛,奇怪地抬起头。 他在音乐方面的天赋毋庸置疑,哪怕现在不是正式演演出,该进拍的时候却放着伴奏空转也是从没发生过的。 “达也,你怎么了?”神伤的寺原麻理本能地站起身,走近两步,“身体不舒服吗?” 她在筹划杀死眼前这个男人,不,不仅仅是筹划,涂着毒药的衣服此时就披在木村达也身上,只要他开始表演,就会毫无知觉地走进死亡……但她还是控制不了关注他,靠近他,数年来以木村达也为中心的生活让关心照顾他成为了她的本能,难以割舍。 木村达也垂下头,突然伸手把面前的麦架推倒在地,话筒落地杂出了一声刺耳的杂音。 “达也?”寺原麻理慌了神,凑到他面前想查看他的脸色。 结果没等她看清对方的表情,就被木村达也一把用力拥抱住了。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社死现场 “唔!”这个拥抱令寺原麻理不知所措,她呆呆站在原地,被木村达也重重的力道拉进了他的怀中。 她恨他,为他对自己爱意的践踏,为他对自己付出的漠视,为他冷漠不顾情分的辱骂和责难……但此时的这个木村达也是她十分陌生的。 “不要走……”木村达也埋在她纤细的肩头,轻声说,“别走,麻理。” “你在说什么呢达也。”寺原麻理哭笑不得地拍拍他的背,“突然怎么了?” “回来吧,麻理,回到我身边,求你!”木村达也收紧双臂,突然哭了起来。 包厢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木村达也的眼泪量十分惊人,短短几十秒钟,潮湿的水痕就顺着他的脸颊打湿了寺原麻理的脖颈,凉凉的湿意让她迅速回过了神,愕然地挣扎了两下。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木村达也的泪腺彻底失控,他嚎啕着发出含混的声音,整个人已经站不直了,重心完全压在了寺原麻理身上,“回来吧,求求伱,我不想要你变成现在这样,麻理,麻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得,寺原麻理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忍不住朝后跌坐回了沙发上,抱着她的木村达也却没有松开手,两腿一软,趴在了她的膝盖上。 寺原麻理下意识扶住他差点磕到桌角的脑袋,整个人都懵了。 木村达也本来还在说着什么,哭着哭着已经根本听不懂他嘴里含含糊糊的念叨,他干脆抱住寺原麻理的腿,形象全无地放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糊在了寺原麻理的丝袜上,甚至吹出了个鼻涕泡。 又一次举起手机,正在录制偶像演唱的毛利兰:“……” 今天,好像一直在录一些很不得了的东西…… 被帅哥哭得面目全非,甚至冒鼻涕泡的形象雷在原地的铃木园子:“……” 她默默捂住眼睛,试图把这一幕从记忆里清除。 被事态变化惊住的柯南:“……?” 这个乐队,关系还真的挺复杂的…… 无人问津的背景音乐正好播放到了副歌部分,伴奏中传出木村达也撕心裂肺的怒吼和声,和此刻他撕心裂肺的哭声相得益彰。 寺原麻理困惑地看着他一塌糊涂的脸,后知后觉地看向他身上那件属于自己的外套。 达也这是怎么回事…… 她确实是涂了毒药,想杀了他,而不是涂了什么爱情魔药吧? 哭完了一整首歌的时间,木村达也才稍稍收敛住崩溃的情绪,虽然还在抽抽搭搭,但好歹是能听懂嘴里在说什么了。 他不安地抓着寺原麻理的手,低声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对你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对不起,麻理。我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说完他吸了吸鼻子,抬起沾满泪水的脸看向她。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你不是很喜欢叫我丑八怪吗?”寺原麻理苦涩地低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麻理!”木村达也紧紧拉住她的手腕,眼泪又开始朝下淌,“我不想看见你为了我整容,为了我甘做幕后,这不是我喜欢的麻理,这不是你真正的样子,回来吧,好不好?我的麻理去哪里了,回来吧……” 完整地说完了这几句,木村达也的情绪又明显开始下滑,嗓音颤抖。 寺原麻理被他话中的意思震惊,木然地瞪着眼,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你喜欢的麻理?” 木村达也茫然地出了一会儿神,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了十分不得了的东西,本就被酒精染红的脸瞬间红得透亮,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 寺原麻理勃然色变,连忙一把抓住他想盖在嘴上的手:“停下,有毒!” 她把毒药涂在了木村达也外套的拉链处,在每次开始演出这首歌之前,他都会抓住这个位置将外套直接向后扔飞,这样他的右手会粘上毒物,接下来随便吃喝一点东西,就会必死无疑。 刚才,虽然演唱并没有正式开始,但他已经做过抓外套的准备动作了。 “有毒”两个字瞬间把沉浸在看狗血剧氛围里的柯南唤醒了,他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向两人:“有毒是什么意思?” 木村达也吸了吸鼻涕,愣愣看着自己被寺原麻理抓住的手。 寺原麻理闭上眼,终于勉强听懂了一些木村达也的逻辑。 她顿时感到茫然、感到可笑……那些独自一人面对着过去的合影痛苦万分的时刻,那些被他刺痛还要笑着工作只能在被窝里默默流泪的夜晚,只是因为…… 想到这,寺原麻理也真的冷笑出了声,她吐出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地把他的手扔到一边,冷声说:“意思是我想毒杀这个幼稚的蠢货!他现在右手上有氰化物!” ———— KTV中的兵荒马乱,唐泽有预料到吗? 当然是有的。 发现木村达也的阴影打裂开来,露出来的居然是一只山灵的瞬间,唐泽的无语情绪就已经到达了高峰。 虽然使魔并不绝对代表着某种定式的性格,但通常阴影中包含的面具对此人的性格、处事风格会有一个笼统的概括方向。 而作为一个扎扎实实拿枪指着很多面具进行过交涉谈话的玩家,唐泽对不同的使魔大致的风格和性格是有模糊了解的。 山灵,那不纯纯就是喜欢恶作剧还软弱的小孩子吗! 哦,小学男生是吧,拽喜欢的女孩辫子,嘲笑人家难看是吧? 死于这种幼稚理由的家伙,某种意义上也算死的不冤了。 还在甲壳虫上悠闲看风景的唐泽畅想着那头的场景。 物理说服阴影的改心,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在这个世界尤其如此。 具体请参考丸传次郎,一被打跪,当场自首,这种愿赌服输的行动力,非常P5也非常柯南。 可以预见的是,不管当时木村达也在干吗,在他阴影消散回归心灵的瞬间,人格修正拳就已经生效了,他下一秒就会开始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心里痛骂自己都干了什么,然后当场滑跪下来,给被欺负了几年的心上人声泪俱下的道歉。 太棒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希望人有事,希望早点出事,希望有人给他拍下来,唐泽一出去火速杀到现场前排吃瓜。 “好像下不去了。”星川辉艰难地稳住了方向,哧溜着从坡道滑进月台中,踩住了刹车。 唐泽回神,看向挡风玻璃前方的场景。 “确实没有下去的路了。”没能一脚油门直接开到印象空间的底层,虽然有点失望,倒也没有出乎唐泽的意料,也算符合他的设想。 这里已经下了足足8层了,场景颜色也已经不再是黑红的色泽,依据原作设定,他下了不止一个大区域,也算不错的结果。 唐泽打开车门跳下车,伸展了一下筋骨,朝前方黑压压的墙壁走去。 或许真的得走原作的攻略路线,尽力提高怪盗团的名望。 想想柯南世界那些不走寻常路什么都敢播的媒体,唐泽觉得,难度应该不会很大。 等怪盗团的名声彻底打响,一脚油门开到底层不是梦。 这样想着,他抬起头看向面前高高接在天花板的上的墙壁。 然后他惊讶地,在墙壁的四边上看见了三个红色的箭头。 一个向上,一个向内,一个向左。 “K……”唐泽瞪着眼,呆呆看着这面墙,“唐泽一川的标志……” (本章完) 第九十章唐泽家到底点了什么黑科技? 为什么唐泽夫妇的logo,会出现在印象空间中,还出现在这么关键的分区门上? 唐泽说不出话,呆呆地伸手,碰了碰底部的那个箭头。 暗红色的箭头并非用涂料刷在墙上的,更像是墙本身就存在的纹理,手感与周围的墙面完全相同。 他摸了摸,使劲摸了摸,两手都按了上去。 看见唐泽像个壁虎似的张开手在墙上乱拍,星川辉无语地走上来:“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能看见这几个三角把,这不是我的幻觉吧?”唐泽指了指墙。 “当然可以。”星川辉予以肯定,还伸手也摸了一下红色的三角。 唐泽大受震撼。 印象空间,它是公众的殿堂,也就是人类集体潜意识所在的地方…… 唐泽夫妇到底都研究了什么啊,难道他们是搞思维钢印的吗,否则为什么他们能在这里留下痕迹?! 不对,说不定是反过来的。 也许是他们窥破了印象空间的存在,这个符号说不定是他们实验的产物…… 这也太牛了一点,两个明显是普通人的研究者,靠着理论研究和实验某种程度上“骇入”了集体潜意识…… 不行,回去得再好好研究研究爹妈留下的东西…… 唐泽下意识地开启了“第三只眼”,用特殊视觉扫视了一眼这个空间。 一条飘带一样的红色线条出现在他眼中,一头在唐泽面前不远的地方缓缓摆动着,另一段钻进了墙的深处,不知道连接着哪里。 这是什么东西?唐泽好奇地伸手,尝试着抓住飘动的红线。 “啪”的一声脆响,唐泽脖子上服服帖帖的红色围巾突然收紧,把唐泽拽地前冲了一步,那段红线一下子没入了围巾中,消失不见了。 星川辉听见动静一扭头,惊讶地指了指那条围巾:“嗯?它是变长了吗?我记得之前只能垂到你脊背的……” 唐泽拉起围巾的尾部看了看,确实,这段布料已经垂到了唐泽的膝盖位置,凭空长出去了二十多厘米的样子。 ……什么玩意儿,贪吃蛇? 唐泽拉过围巾认真琢磨了一会儿,一无所获,只能暂时把它放下。 这条围巾到底是啥东西,其实唐泽也一知半解的。 它似乎能受唐泽的意志控制,但是也没见它真的能飞起来还是怎样,唐泽摸索了很久,只觉得也许它是类似加强版游戏里添加的钩锁那样的道具。 现在看起来,它或许还有其他用处。 绕着墙又走了三圈,唐泽敲了敲材质不明的墙体,不是很甘心地带着星川辉回到车上。 调查了,又没有完全调查,这种秘密就在前头临门一脚,却被踹回去的感觉很不舒服。 唐泽不舒服了,那他就想让别人也不舒服。 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唐泽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走吧星川,从那边的捷径直接回入口。”唐泽指了一个方向,和善微笑,“伱先回家去,我一会儿过来。” ———— 爱慕了许久,憎恨了许久,搞不明白他到底是厌恶自己这个人,还是在搞PUA折磨控制自己……在这种烦恼中困扰很久的寺原麻里,发现真相居然是,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别扭的不懂说人话的幼稚鬼。 累了,毁灭吧,什么音乐才子,什么爱恨纠葛,爱谁谁。 把自己的谋杀计划和盘托出,寺原麻里靠在沙发上看着包厢五光十色的吊顶,十分疲惫。 她多少有点想摆烂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感情丰沛泪腺发达的木村达也,听到一半,就又开始掉眼泪了。 “我居然把你逼到了这个地步吗?”他按住脑袋,满头刺猬般直立的头发已经被他揉趴了一半,“我真是个混蛋,人渣……” 说罢,他噗通又抱住麻里的双腿,朝已经被他泪水糟蹋得没眼看了的裙装上继续落泪。 这边演着狗血青春剧,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一副吃瓜吃到新鲜了的模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几个人看,柯南却在听完寺原麻里的说法后皱紧了眉。 刚才木村达也不正常的性格变化,十分可疑。 木村达也这家伙是真的说话难听,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柯南,在这场庆功宴中都听见了他不止一次讽刺队友和经纪人,称呼他们为“没用的东西”“拖后腿的”,对寺原麻里的呼来喝去更是过分,作为旁观者的柯南在听寺原麻里说想要弄死木村达也的想法时,第一反应都是“倒也合理”。 结果这么个家伙,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幡然悔悟,又是道歉又是表白的…… 原本柯南未必会多想这么多,但如果这次的事件有可能进展到命案的程度,那这种突兀的性格改变,就让柯南忍不住联想起了很多类似的案例。 接到过joker预告函的那些目标。 柯南丰富的联想能力迅速发散,并很快意识到,这或许是一次难得的、有幸亲眼目睹joker手法的现场。 他有一点兴奋地握了握拳,拿出手机悄悄按起键。 【是你动手了吗?木村达也?】 邮件送出,柯南两眼放光,有种短暂跑赢了对手的激动情绪,摆出了经典的思考姿势,抚摸着下巴飞快运转着头脑。 横里伸过来一只手,趁着柯南垂头思索,CPU正高速运行注意力没集中的时候,把他脸上的眼镜一下抽走了。 柯南一惊,瞪大眼睛抬头,正正撞进毛利兰怀疑的双眼。 “真的很像新一小时候呢。”她低声说着,“唱歌样子也非常像……” 五音不全的人很多,但是能把旋律简单的儿歌唱走音成这个样子的人,她只见过一个。 糟糕! 柯南徒劳地捂住脸颊,往沙发的角落里缩,不尴不尬地夹着声音说:“怎么了小兰姐姐,你这样我看不清东西啦!” 毛利兰严肃着脸沉思。 一个小学生,和新一……这是个离谱的联想,但想想新一刚失踪的那天晚上,她在新一家里遇到了阿笠博士和柯南,从那天开始新一再也没出现过…… 心头始终萦绕着某种不安猜测的她,忍不住想直接问出口:“你,到底是……” “叮铃铃铃铃——” 柯南的手机就在此刻应景地响了起来。 他赶忙抓起手机,只想赶快转移毛利兰注意力,来不及看一眼来电的号码,就直接接通:“喂——” “喂,柯南?”听筒里传出了一道柯南异常熟悉的男声。 ——工藤新一的声音。 降温着凉了——肚子好痛—— 有点写不动,还有一章接着码QAQ尽量今天发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经典的说两句就跑桥段 柯南抓着手机的手瞬间就收紧了。 “嗯?怎么了?”听筒对面的人疑惑地出声询问,“是小兰在你旁边吗?” 柯南心脏重重一跳,面皮抽搐。 对面是谁已经不需要继续猜测了,肯定是joker! 他刚刚发送过去质问的邮件,没多久,电话就打了进来,还明目张胆地用工藤新一的名义……这个喜欢乱用别人脸的家伙! 甚至正好就在小兰怀疑他身份的时候跑来了……他在监视这里?还是监听器? “嗯?是新一?”隐约听见了一点通话内容的毛利兰一下眼神亮了起来,凑得更近了,“他在说什么?” 容不得柯南继续思考,毛利兰的脸就凑在他的手机边,他一动都不敢动,更不能直言质问joker在干什么,干脆放大声音祸水东引:“新一哥哥!我们在三楼!” 毛利兰一下子振奋起来,刷地站起:“他要过来吗?” “嗯嗯!”柯南胡乱点了两下头,指了指KTV的门外。 毛利兰一下忘记了方才的猜测,也不管房里还在哭哭啼啼的俩迷惑男女了,小鹿一样轻盈地蹦跳着跑了出去。 “你这家伙,你到底要干什么?”柯南紧紧盯着毛利兰的背影,他有些担心毛利兰找不到“工藤新一”,又有些担心她真找到了joker会干什么,不由咬牙切齿地对着电话对面说。 “比起这个,伱不应该先对我说谢谢吗?”柯南一改变小孩子的说话语气,对面果然也不再用工藤新一的声线说话,变回了那种神秘低柔的语气,“被喜欢的女孩追问又不能说实话的感觉,不好受吧?” 柯南小脸一红,CPU短暂过载了一下,反驳的话都忘了词。 “上楼来吧小侦探,让爱哭鬼们自己哭去。”joker似乎心情很不错,在电话里笑了两声,“来晚了,我对你的小兰说什么,你可就管不了我了。” 语罢,对面很自信地把电话挂断,根本不担心柯南不照做的样子。 柯南咬了咬牙。他还真的只能照做。 看了看包厢里的形式,那边哭成泪人的木村达也一时半会儿怕是恢复不过来了,寺原麻里也有了一点软化的迹象,看上去确实不会有什么问题,铃木园子看热闹看得正投入,连闺蜜什么时候跑出门都没注意到,更不会在意一个小孩子的去向。 柯南赶快拔腿跑出了包厢,找到走廊另一头的消防通道,朝顶楼拔腿狂奔。 以joker骚包又爱耍帅的行事风格,他铁定又在天台上,想都不用想。 幸好这里是商业街,临街的店铺普遍不会太高层,爬了三层楼,柯南就跑到了顶层。 不出他的所料,通往天台的紧急门洞开着,他大步跑前,被明亮的日光晃得眯了眯眼。 一个穿着一身帝丹校服的人靠在墙边,两手插在兜里,听见脚步声转过了头。 “你怎么老是喜欢用我的脸乱跑。”想起上次毛利兰关于“白发新一”的奇怪说法,柯南一阵青筋,知道joker一定早已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索性也不装了,“你平时不会顶着我的身份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哼哼,目前还没有,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兴趣了。”“工藤新一”摸着下巴,咧嘴一笑。 Joker这个混蛋,不止会易容,演技也出神入化的,说法风格和动作找不到一丝破绽,和怪盗基德传言中具备的能力一模一样……他该不会是基德的师兄弟什么的吧? 不知道自己某种意义上真相了的柯南扬声抗议:“不要败坏别人的形象啊!” Joker嬉皮笑脸地蹲下来,平视着挥舞小拳头的他:“我可没有败坏谁的形象,毕竟今天要不是我,你可是会当场露馅的。演技还不过关哦,名侦探。”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这样评价了,对这句话柯南反倒没什么意见。 加上几次见面以来对joker的印象,他也没从其人身上感觉到敌意或者威胁,哪怕是故意易容成了自己的样子,这家伙恶作剧和戏耍他的成分似乎是更多一些的。 “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木村达也吗?”于是柯南只是抱着手臂皱眉,“你又是怎么让他改换心性的,药物?催眠?” 见识了一回joker能力的现场演示,柯南细想,觉得心惊肉跳。 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奇妙手法,仿佛能从根本上矫正人的思想似的……这种手法不被用于正道的话,产生的危害恐怕难以估量。 “哪有直接问出题人答案的考生?”joker没有正面回答他,反问道,“你现在认可我的想法了吗,我是否是在‘斩断罪恶的循环’?” “……从结果上看,确实如此。”柯南冷静地予以肯定,“但仅仅是改变一两个的性格,就认为能斩断罪恶之类的,你的想法也太儿戏了。” “确实,我无法阻止的罪恶还有很多很多,不过这不妨碍我做我应该做的事。”被柯南出言否定的joker还是笑眯眯的,“所以,别阻碍我,名侦探,我们不是敌人,别这么抗拒。” 柯南抬抬眉毛,充满自信地说:“所以你确实并不是在关注毛利大叔……你是在盯着我,盯着工藤新一。因为我会威胁到你的行动?” 唐泽:“……”虽然这句话也不能说错——毕竟主要具备死神光环的又不是人家毛利小五郎,是你啊,看看你头顶的死神塔罗牌,但是这破小孩怎么说的这么欠揍呢? 正想刺两句自信过度的侦探,打压一下过度膨胀的他,一道焦急的女声自二人身后的楼梯间传来:“新一!你在这里!” 糟糕!还真被小兰找到了! 柯南握拳,死死瞪着正顶着自己外表的joker。 他知道joker演技过硬,小兰八成看不出破绽,但如果joker借机亲近小兰…… 怕他演技不好,又怕他演技太好。 “小兰,是我。”joker自然地站起身,朝她挥了挥手。 “你跑去什么地方了啊,这么久不回来。”毛利兰几步跑到他们跟前,想握拳给这个擅自失踪的混蛋一下,又怕下手太重打出个好歹,只好愤愤锤了一下天台门,“而且你不是答应我一回来就会联系我的吗,为什么先给柯南打电话?是不是我不问,你都不会来见我!” 柯南惊悚地看着厚厚的应急门被毛利兰一拳砸了个凹出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有种砸在了自己身上的幻痛。 “抱歉。”joker很入戏地苦笑了两声,犹豫地看着她,抽出插在裤兜的手,“我在进行的调查让我不得不保密行踪,本来这次我也不该来见你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兰。但是这个事情很重要,这是我在调查途中发现的。” 紧张兮兮听着他们说话的柯南,立刻看向joker手上的东西。 ……红色的心之怪盗预告函。 怎么又是这招啊!这个家伙是只会这一招吗! Joker显然不觉得自己千篇一律地用预告信糊弄有什么问题。他把卡片往毛利兰手里一塞:“我本想让柯南转交,既然你也在,那就交给你了,让你爸爸一定小心安全。” 毛利兰汹涌的情绪被落进手里的预告函打断,她愣愣低下头。 「毛利先生有危险,请务必保护好他。 不要让丑恶的泥沼,淹没正义的光芒。」 “这是什么意思……”她无措地呢喃着,抬起头。 面前的天台上空无一人。 毛利兰慌乱张望,又两步跑回楼梯间中,只看见了一个穿着帝丹校服向下奔去的背影。 “新一——!”她扒住栏杆,有些不甘心地冲着楼下喊道。 “再给我一点时间。”那个人顿住脚步,忽然用温柔的语气说,“下次见面,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告诉你。等着我,兰。” 说完,“工藤新一”推开了安全通道的大门,消失在了毛利兰的视线里。 她双手交握,不甘心地捏着指头,愤愤敲了敲楼梯栏杆,都没注意到高速逃跑的人手里还抓着一个可怜无助的小学生。 什么都没问出来,甚至还没好好说几句话,又被他跑掉了! ……咦,好奇怪,她为什么会说又? 一会儿还有~好困,单休的工作真滴苦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joker竟是我邻居? “喂喂!”柯南徒劳无功地在joker的抓握里挣扎,“你擅自用我的脸和声音在说什么啊!” “你再嚷嚷,我现在就打电话替你告白。”joker的回击非常有力,瞬间就拿捏住了完全红温的柯南。 柯南立马不挣扎了,只是涨红了脸,说着诸如“告白,什么告白,我哪会喜欢那样的家伙”、“幼、幼驯染而已,不要造谣”之类难懂的话,楼梯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唐泽抖抖陷入嘴硬循环不能自拔的柯南,把他放在了出口的大门处。 柯南双脚平稳落地,奇怪地想看看他要干嘛,然后就被一件帝丹校服外套兜头罩住了脸。 好不容易胡乱拽开了遮盖视线的衣服,还以为joker又要趁机跑走消失不见,柯南一抬头,惊讶地发现他还站在面前。 只是完全变了个样子。 红黑两色的格纹背带裤,白色高领毛衣,最外头则罩着宽大的黑色外套。兜帽高高拉起,露出了一点白发的刘海和戴着墨镜的脸。 “怎么了?”joker正了一下墨镜,隐约能从镜框的边缘,看见墨镜下的红色眼睛,“不用伱的脸,你还不习惯了?” 不难看出,唐泽这是准备给joker这个身份也捏一个日常出没用的形象,方便按需求切号。 理论上精通易容的joker可以用任何人的身份随便出现在柯南周围,就像基德常做的那样,但有一层似是而非的“真实形象”,会比较容易取信于人。这是唐泽的经验之谈。 白发红眼这个点子就很棒,而且他只要一直开启着“第三只眼”,眼睛就会自然而然发红光,都不需要换美瞳。 现在的唐泽具备正常的蓝眼睛,开面具时候的金瞳和第三只眼的发光电眼哦不红眼睛三个形态,拿来给自己的洋葱皮用绰绰有余。 上次谈到joker的形象问题,备受启发的唐泽憋了很久,终于可以把这个准备好的人设拿出来炫一炫。 所以打完印象空间闲得没事干的唐泽,跑来KTV制造经典桥段,主要目的是看柯南笑话,次要目的是炫一下新外观,最末尾才是宣扬一下joker的行事理念,警告毛利小五郎注意安全则完全是剧透人的一时手痒。 一个成功的怪盗,他做事应该是有风格的,说话应该是谜语人的,而且要有自己的艺术见解,还得加上一点点执念和魔怔元素。唐泽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样设计的。 而他的核心台词和概念就将是“斩断罪恶的循环”这种中二又方便发散哲学理念的宣言——你要问唐泽自己,他是没有什么纯良红方人的觉悟的,主打一个看心情做事,要是命案的凶手和死者都让他不待见,那死就死了吧,谁让你们米花是这样的,也算大自然生态循环的一部分。 Joker的现实身份他也准备保留一定突出的、不大众的元素。 所以最终,唐泽选择了白发红瞳缝P5男主的秀尽校服以及潮男外套这样的组合。帅气、不丢份,发散一下还能忽悠柯南把他的异常与疾病啊实验啊之类的科幻剧情绑定起来。 “你,还真的是白头发?”柯南脱口而出了一句有点傻气的话。 唐泽弯下腰,压低墨镜,用赤红的双眼直视柯南:“怎么了,很奇怪吗?” 白头发,红眼睛,白化病?基因变异?某些不太礼貌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柯南把它们咽了下去,只是说:“只是有点少见。” 一如唐泽预料的,这个各类特征更接近joker形态的日常外表,很轻易就让柯南相信他也许真的就长这样。 “所以你专门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接受了joker这个形象的柯南略微放松了点,态度中的戒备降低了一些。 “有的。”唐泽在兜里摸了两下,掏出来一根棒棒糖,拆开了往嘴里一塞,“我来和邻居打个招呼,虽然你好像不太回家,我也不是很经常回去,但毕竟是未来邻居,打个招呼送点伴手礼是必要礼节。” “邻居?”唐泽的形象在柯南眼前一晃而过,被他很快驱散了,怎么突然想到唐泽了,“你要住到侦探事务所周围?” 唐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古怪:“你是想预告说,你结婚以后会入赘毛利家,改名毛利新一?” “什么东西啊!”好不容易暂时忘记了方才戏耍的柯南,脸又重新红透了,“你怎么一直凭空污人清白。”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家在哪啊小朋友。”唐泽翻了个白眼,可惜戴着墨镜柯南接收不到,“我是说你家,你自己家。” “……啊,你住到我家隔壁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毛利家只是借住的柯南一拍脑门,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工藤宅所在的社区是一片中高档的独栋别墅住宅区,他家一边是阿笠博士的家,另一边则一直空置。 听说屋主好像在挺早之前就因为情杀案死于非命,房子成了凶宅,价格不高但一直没人接手。 发现这一点的唐泽也默默无言了很久,思考倒霉的前任屋主有没有可能是离工藤家太近,引来了死神的无情辐射呢? “买下来才发现,因为确实价格便宜……结果好巧不巧隔壁人家就姓‘工藤’。”唐泽睁眼说着瞎话,摊了摊手,“真是孽缘。” 怎么可能是不小心的呢,唐泽就是故意的。 价格本来就不是富哥需要考虑的首要因素,更何况米花町什么都缺,也不可能缺凶宅。 他要买一个相对宽敞的房子做据点,首先把社会身份被自己夺舍的星川辉安置进去,地方不能离他太远,要不然不方便星川辉策应。 赤井秀一这辈子没招惹宫野明美,但既然他会因为唐泽夫妇的原因被清算,宫野明美也同样不安全,以他父母的工作经历逆推,他们和宫野夫妇的亲缘关系恐怕早已暴露在组织眼中。 宫野姐妹加上赤井一家,就是唐泽在这个世界仅有的亲人了,不管出于什么角度,他都要把她们保下来,急吼吼地穿上马甲进组织,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这么一琢磨,工藤家周围的房子就是很好的打算。 宫野志保很可能还是会变小,住在阿笠博士附近很有必要。 精挑细选之下,唐泽出手买下了工藤家隔壁的凶宅,屋子大略收拾完毕,星川辉昨天刚搬进去。 柯南怀疑地看了看他,不太接受这个解释。 Joker既然在绕着自己紧迫盯人,他不信对方不知道自己家的位置,选这个地点大概率还是为了盯着他。 太奇怪了,这种仿佛自己身后多了个变态跟踪狂的感觉。 柯南皱着眉,勉强道:“你给邻居的伴手礼,就是易容成对方来惊吓他吗?” “忘恩负义的小子,今天没有我,你要怎么和你的兰解释你和新一的关系?”一句话又捏住了对方七寸,唐泽拉着他朝外走,“我预感到以后要替你解围的时候还多的是,这么一想,好亏啊。” “觉得亏你可以找别人,别只盯着我一个。”柯南半月眼地斜他,“东京的侦探还多的是,你想找各种案件满足自己的英雄梦,非要选我干嘛?” 因为其他侦探死神光环太薄弱了,不靠死神的辐射找大案要案,他这辈子怕是下不去印象空间底层了。 “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对抗那个组织。反正你也需要更多力量,双赢的事,何乐不为呢?”朝着工藤宅所在的住宅区走去,唐泽拉了拉兜帽,更严实地盖住了显眼的白发,“我需要你做的事很简单……有命案,或者有外出的委托,要及时通知我,有了那个组织的消息更是。吃棒棒糖吗?” 柯南别扭地接过他手里的糖果,道了声谢,内心思绪繁杂。 这是一个搞明白joker的犯罪手法,也不对,行动手法的好机会。 而且他的能力确实优秀,如果运用他的力量帮助自己,或许他能更多地摆脱变小后身体和身份的累赘…… “成交。”柯南拆开棒棒糖的塑料纸,也叼住了圆圆的糖球,语气冷沉起来,“不过你可不要心存侥幸。哪怕暂时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也认为你的能力随时是可能失控的。你也应该明白,没人能察觉你的手法,就代表你的力量超脱目前正常手段的监管范围,没人能监督你到底会做什么。你现在没有危害别人,只是因为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运用你的手段作恶,我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 直觉还挺准确的吗,不愧是主角。 确实是如此,哪怕不考虑他利用游戏系统薅来的外挂能力,只考虑他人格面具使的身份,只要唐泽愿意,他完全可以像原作的明智吾郎那样,通过异世界完成一桩桩无迹可寻的完美犯罪,想杀谁易如反掌。 应该说,他的能力向左,他就是蝙蝠侠,是超人,是无敌的义警和英雄,向右,他就是夜神月,是没有敌手的超级反派,拍案而起就能去做新世界的卡密。 “别人这么说,我可能会笑话他们不自量力,但是你的话,或许你真的能做到。”唐泽灿烂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那样也不错,在变成怪物的时候能被人及时毁灭,也属于英雄的浪漫。那就这样一言为定了,早点查明我是什么东西,然后永远审视着我吧,小侦探。” 明天加更明天加更,社畜快困死了,明天加6k捏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血汗工厂怪盗团 “你会做网页吗,会做APP吗,要是不会的话,考不考虑学个编程。” 正在擦桌子的星川辉手一哆嗦,刚拧好的抹布掉回了水盆里。 他深呼吸,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边重新拧干抹布边回头看向进门的唐泽:“老大,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哈?你这是?” “新皮肤,怎么样,还挺帅吧?”唐泽伸直双臂,展示一样在原地转了一圈。 帅是挺帅的,尤其他现在白头发,红眼睛,整个人全身上下只有红白黑三色,很具视觉冲击力。 不过这都不妨碍星川辉掩面叹气。他这个想法天马行空的leader,恐怕在离开的短短一小时里又整了不少活出来。 “帅,很帅。”他敷衍地捧场了两句,“比起站在那耍帅,能不能先过来帮忙整理家具。” 这栋别墅就将是他们以后的新基地,在此之前由于星川辉原本不会留下来,唐泽只是给他在酒店租了一个长期的套房暂住,他偶尔还是会回吞口家的。现在“吞口隼人”这个身份彻底交给了唐泽,星川辉更是已经成了怪盗团的一员,没理由还要人家住酒店里,唐泽提前了购房计划,盘下了这栋工藤家隔壁的独栋。 空置多年的房子就算找了家政彻底清扫过,也难掩陈旧的腐气,唐泽对整个软装不大满意,干脆让卖家把家具全都处理掉,大手一挥,让星川辉按喜好重新设置内装,他负责买单。 结果就是,搬进房子的第二天,星川辉还在这搞卫生。 “来了来了。”唐泽为找不到能讨论马甲设计美学的对象叹了口气,好歹没真让星川辉一个人干活,走过来一个个拆开家电的外箱,随口说,“我看伱买了挺多大件的,经费还够用吗?” “够用了。”星川辉也叹气,“你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大少爷,对物价没有概念的吗?” 星川辉现在是个黑户,虽说可以用明智的身份信息,但保险起见,唐泽还是选择拿了一批金币交给他,让他自己找路子换成现金使用。 想到这点星川辉就很想吐槽,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是多少钱啊?不考虑这批金币的收藏品属性,沉甸甸的金币一块就有五六克,光金价本身就已经不便宜了,更何况这批源自博物馆的失窃财宝本身也是古董,买点家具家电哪里用的完。 我对物价很有概念,我只是对你们柯学世界不是很有概念罢了,你们的黄金储备能拿来盖房子的,一般人谁懂啊? 这些腹诽唐泽没办法说出口,只能转移话题道:“所以,刚才的话题怎么说,你有兴趣学学编程吗?” 唐泽这是怀念起P5原作的月亮塔罗,三岛由辉了。 虽然他本人是个小透明,但他搞怪盗channel揭示板还是很有一套的,是重要的印象空间攻略进度支援手段,也是支线任务的重要获取途径。 唐泽现在卡攻略进度焦虑症犯了,不能继续推进度他浑身难受,就很想复刻一下怪ch的操作,增加一下地下铁攻略目标。 “你这是又有了什么奇怪点子。”星川辉边擦桌子边摇头,“编程什么的,我完全没接触过,一窍不通……你要是真的迫切需要的话,我可以学。不过能不能学会,要学多久,我可保证不了啊。” 他不抗拒学习新东西,而且他留下的目的,就是协助唐泽,如果唐泽真有需要,又找不到其他选择,他自然义不容辞。 但恐怕现在从零入门,要满足唐泽的要求不知道得猴年马月了,相较唐泽恐怖的学习能力,他只是个普通人,星川辉很有自知之明。 “哎,算了……”唐泽关闭第三只眼的视觉,眼睛从赤色变回正常的蓝色状态,开始去除脸上的易容,“也就是个想法而已,我还是多努力拐个程序员回来吧,可能更快一些。” “听上去像搞人口买卖的。”星川辉摇了摇头,唐泽说话的口气常常很奇怪,他都有点习惯了。 “你要认真说,好像是差不多啊。”唐泽沉思,“你是个实打实的黑户,还是未成年,接下来预计会加入的新成员,大概率也会丧失社会身份……” 不出意外下个加入团队的就该是他表姐宫野明美。 好家伙,一团的黑户,整个团就团长有身份证…… 什么奴隶工厂。 把这些怪里怪气的想法挥开,唐泽甩了甩变回棕色的头发:“听起来太怪了。算了,我先回咖啡馆了。” “去吧,有事叫我。”体验过很多回易容的星川辉见怪不怪。事实上,他现在手里还有一整套唐泽的皮套,方便需要的时候改装,对这种魔法一般的技术已经过了惊叹阶段了。 “哦对了……” “嗯?” “作业记得写完了帮我送咖啡馆去。” “……” ———— “幸好唐泽你没和我们一起去。”坐在咖啡馆喝下午茶的毛利兰脸色郁闷,“果然和偶像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后我还怎么听‘雷克斯’的歌啊。” 之后他们再发新单,一听见木村达也金属质地的声音,首先想起他哭得涕泗横流,抱着经纪人的腿不肯撒手的样子……再好听的曲子,毛利兰也听不下去了。 “也就是说,他们的吉他手喜欢主唱,但是主唱喜欢经纪人,经纪人和他以前是地下乐队的朋友,因为自卑长相普通去整容了,还放弃了声乐给他做经纪人。结果主唱认为她这是在伤害自己,否定他们过去的感情,就对她恶语相向了好几年……不愧是搞乐队的,人际关系就是复杂。”唐泽中肯地说。 “他和那么多歌手演员传绯闻,结果本人是个爱哭的没长大的小男孩……”铃木园子心情沉痛地把他从脑中的帅哥列表划掉,“太让人幻灭了。” “我看你就是觉得他帅,所以有奇怪的滤镜吧。”柯南不客气地翻白眼,“他说话一直很难听啊,好幼稚。” “小学生都觉得他幼稚,达也先生啊……”毛利兰哀叹了一句。 铃木园子看看唐泽很感兴趣的脸,庆幸这次的邀请没有成功。 要不是木村达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歌还没唱就滑跪抓住寺原麻里道歉,好好的庆功宴就又要发展成命案了…… 木村达也啥事没有,自爆了杀人计划的寺原麻里同样啥事没有,把话说开的两人还有点继续发展关系的迹象,“雷克斯”的解散计划也搁浅了,寺原麻里表示会想办法与公司斡旋,不会让乐队被放弃。 算得上圆满结局,不过柯南对这种痴男怨女的纠缠兴趣缺缺,听她们把故事和唐泽说完,就转移了话题。 “你回京都的计划怎么说了?”柯南关切地问道,“你已经耗费很多时间忙这件事了吧。” 并不知道这几天究竟发生了多少跌宕起伏情节的他,还以为唐泽是因为出行计划在忙碌。 “没能成功。”唐泽装模作样地叹气,“警官先生其实挺好说话的,但是……你知道的,他觉得我现在回京都不大安全。真可惜,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我还想给你们介绍介绍京都的景点,带你们游玩一下的。” 再有几天毛利小五郎就要带着家属去参加同学婚礼了,炸逼琴酒正在上线中。 但唐泽的计划已经生效,现在在琴酒眼中,他并不是唐泽昭而是库梅尔。 如果放完炸弹,却没炸成,琴酒又发现出手阻止的是唐泽的同行人……一口黑锅怕是得结结实实砸他脑袋上。 出于这种考虑,唐泽决定这次换个洋葱皮用。 这也是他在现在的时间给柯南晒了晒新皮肤的原因。 Joker和组织有仇,公然阻止琴酒炸人,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柯南库梅尔……? “爸爸……”毛利兰无语地帮毛利小五郎整理着他的领带和袖口,“今天要去参加婚礼,你昨天晚上还喝那么多。” “大人有大人的应酬方式的吗。”毛利小五郎心虚地咳嗽两声,拿起带出来的电动剃须刀,“吱吱”地刮起胡茬。 柯南抄着两只手无语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无聊地看向窗外的富士山。 最终,唐泽还是没能和他们一起出发去京都,多少有点可惜。 他还没忘记唐泽托付给自己的案子。 虽然听说唐泽的监察官员也在调查此案,但既然案件涉及到黑警的问题,柯南认为从警务系统内部着手不是个好主意,一旦泄露出丁点风声,反而会连累唐泽。 本以为这次和唐泽一起去京都,哪怕只能在当地呆很短的时间,有了这个借口也更方便他活动一阵呢…… “小兰你也是的,干嘛非要带上这个小鬼。”毛利小五郎不爽地看了眼不给面子打哈欠的小鬼,抗议道,“唐泽不是也说可以帮我们照顾他吗,你就把他暂时交给唐泽吗,带着小孩跑那么远多麻烦。” “爸爸!”毛利兰一使劲,拉紧了领带,勒得毛利小五郎一阵吸气,“伱这样太过分了啦,唐泽同学本来就是借住在楼下的,他自己还是个学生呢!” “松手,松手!”喘不上气的毛利小五郎挣扎起来。 好不靠谱的大人。 柯南远眺着窗外的山峦,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给joker发去通知的邮件。 虽然确实答应了对方,有什么案件消息会通知他,但他们这次只是因为私人事务离开东京一天,通知不通知的,没区别吧…… 这么想着,他点击了地址栏的“唐泽”,给他发送了一封新邮件。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带回去,或者需要我帮忙查的东西吗?我活动不了多久,但会尽力试一试。】 打完,送出,已经开出去一阵的列车上信号很糟糕,估计发送出去再收到回信还要一阵,柯南退出邮件页面,点开了joker昨天发给他的文件。 “怎么还是这么大大咧咧的。”毛利兰放开还有点酒气的毛利小五郎,语气担忧。 毛利小五郎注意到她的脸色,愣了愣,严肃了一点面色:“别担心啦,小兰,我可不是普通的私家侦探,你爸爸我曾经是个很厉害的刑警哦,轻易不会受伤的,放心放心。” “希望是这样吧。”她嘟着嘴,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喷雾瓶,“这是唐泽同学送给我的,说是可以吸收气味的淡香水,感觉你会用得到……你看看人家多贴心的邻居,你整天还想着麻烦他帮你带小孩。” 刚看了文件开头的柯南听见唐泽的名字,警觉地瞄了一眼毛利兰。 唐泽好端端的送小兰东西干嘛? “这倒是啦,唐泽确实是个不错的小子,他还送了我好几份洋子小姐的海报呢。”收过唐泽好几份礼物的毛利小五郎也只能点头承认,伸手接过毛利兰手里的香水,试了一下,惊奇地说,“这是,参味吗?啊,闻起来还不错。” 柯南更警觉了。 怎么毛利大叔他也……他真的对小兰没想法吧,真的吧? 过敏反应严重的醋王立刻文件也看不下去了,退出去准备再给唐泽发送一封邮件试探一下。 结果一点开邮箱,唐泽的回信已经到了。 【不用了,我没有什么要拿的东西,你还是少在京都乱跑,注意安全。】 柯南质问的信打不下去了。 唐泽好像,确实就是这样的人,对财物不是很上心,很喜欢给周围的人送伴手礼……也是,他自己其实就收了唐泽包括推理在内的不少东西…… 那没事了。 柯南咳嗽两声,装作自己从来没有胡思乱想过一样,又回头去看joker给的东西。 这是一份酒类的科普说明,经过joker的筛选,他将组织有可能使用的酒名代号进行了罗列说明。 作为一个没接触过酒的未成年,他确实需要这样的资料加深了解,而joker告诉他组织里很多成员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就好像…… ……刚才路过他们座位的两个黑衣人一样? 余光瞥见两个人的柯南一个激灵,手机差点脱手滑出。 他抬头定睛一看,面色大变。 这不正是当时他在游乐园撞见,然后袭击了他的两个黑衣人吗? 他死死盯着瘦高的男人及腰的银色长发,手微微发抖。 不会错,他绝对不会认错,就是他们!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是有什么邪恶的任务要去执行吗? 两个人走到车厢的另一头坐下,琴酒仿佛感觉到了强烈的视线,皱眉扫视了一圈。 他很快发现了视线来源,那是一个盯着自己不放的小男孩,戴着大大的圆框眼镜,目测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琴酒挑挑眉,解除了警戒,无所谓地别开头。 小孩而已。 别说盯着他看了,他还遇到过胆大包天敢伸手扯他头发的熊孩子呢……所以说他才讨厌公共交通。 某些不快的记忆闪过,琴酒淡淡“啧”了一声,抽出手看了看表。 被琴酒回视的柯南连忙低下头,收起外露的敌意,牢牢记住他们的座位,在脑中复盘起两人的动作。 两人中,那个壮实的、有点像炸死的倒霉鬼龙舌兰的,应该是下属,他手里一直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一副拎包小弟的姿态。 银发男人不止一次低头看表,像是在等待什么东西…… 死死记忆着每一丝细节,柯南没敢贸然靠近,他刚才的直视已经引起了对方注意,如果再直接接近他们,那就有点太过可疑了。 突然撞见这两个,这是一个大好机会,也许让他变小的药物现在就在他们身上……他要冷静一点,找个合适的时机……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两人又从座位上站起,一前一后朝车厢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直注意着他们动向的柯南立刻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对毛利兰说:“小兰姐姐,我想去趟厕所!” 说完,不等毛利兰回答,他就追着两人的方向过去了。 走到他们的座位边时,柯南毫不犹豫地从纽扣上撕下来一块窃听器,啪地一下贴在他们的座位扶手上。 列车还没有到站,不管他们去做什么,重新回到位置上的可能性都很大,没道理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贴完牛皮癣,他才再次迈步跟上他们的步伐。 小学生的小短腿,不全速奔跑的前提下,要追上两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确实还是困难了点,柯南只看见了两个人走上楼梯的裤脚,等他也爬到二层,已经不能确定两人去了哪个车厢了。 可恶,小孩子的身体真是麻烦……更不能饶恕让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了…… 柯南气恼地跺了两下脚,刚准备在二楼走一圈找找人,就被追上来的毛利兰一把薅住了衣领。 “我就知道你不是去厕所,”毛利兰叉着腰,毫不客气地一把给他拎得双脚离地,“你就是找个借口想乱跑。别给人添乱啊柯南!” “对不起,小兰姐姐。”柯南一阵挣扎,试图脱离她的魔爪,“我就是想上来看看风景吗,嘿嘿,我想看富士山,我想看风景!” 毛利兰无情镇压了他的抗争:“跟我回座位上看也一样,你这样会打扰到其他客人的。走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提下了楼,柯南越发遗憾唐泽没能跟他们一起来了。 有唐泽帮他打掩护,给他做借口的话,跟踪两个黑衣人这种事该会多么轻松啊……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念小伙伴了。 屈辱地被直接夹在手里回到座位,在毛利小五郎“我就说他很麻烦”和毛利兰“要听话一点”的围攻中,柯南只能乖乖在位置上做好,并祈祷两个人还会回到这节车厢,不要浪费今天难得的偶遇。 被他的祈祷打动的上天很快满足了他的愿望。 没一会儿,两个人就折了回来,回到已经被柯南贴好窃听器的位置坐好。 好机会!柯南振奋了一下,马上打开手机调节了接收器,按了一下眼镜腿,一个小巧的耳机从眼镜腿的末端伸了出来,两人的对话声一下就传入了他耳中。 “啊,终于能抽烟了。”一道粗犷的男声叹着气说,“大哥,这次交易很顺利啊!” “小声一点,伏特加。”另一道磁性的男声语气低缓冷淡,“你声音太大了。” “不愧是琴酒大哥,做事就是谨慎,哈哈哈,没关系的啦,被人听见也听不懂的。” “……”一道长长的吐气声,似乎是在压抑怒火。 柯南握着镜框的手一下捏紧。 琴酒!伏特加! 龙舌兰在电话里提起的代号!竟然就是他们两个! “这次交易还挺轻松的吗。”伏特加说着没关系,但还是老实遵照琴酒的吩咐压低了声音,“送一个手提箱就能换来四亿,真是不错的买卖。这是谁给的消息?” “情报分子们的事别打听那么多。”一声打火机的声音,琴酒也点了一根烟,“库梅尔的消息印证过了吗?” “嗯,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他说的是事实,他爸做事手脚不干净,公安那边已经发现痕迹了。” “……”又是一道长长的吐气声,不知道是在吐烟,还是又被引起了更大的怒火。 “库梅尔……?”柯南小声重复了一遍他提到的这个词。 这明显是在说一个人,听伏特加的回答,指的是一个男性。 就是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代号还是姓名,有叫这个的酒吗?一会儿查查看。 姑且记下新发现,柯南继续屏气凝神听着对面的交谈。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琴酒废物,全踏马废物加更tokaitosama1/3 “大哥……”琴酒的不良情绪,伏特加完全接收到了,声音变得又小了几分,“那要按照和库梅尔的约定,弄死他吗?” “等等上头的安排吧。”琴酒不咸不淡地说着,心情很不痛快。 虽然吞口重彦是个废物事实,他已经非常清楚了,但他还以为当天库梅尔轻描淡写说,就算自己不提,吞口重彦也快要暴露给警方的事,是那个小变态为了加速他的死亡胡扯的。 结果事实证明,那个废物还真的暴露了…… “回去联系一下库梅尔。”琴酒用这句话终结这个话题,又问道,“龙舌兰那边的名单呢?” “大哥,那份名单当时就引起了警察的注意……嗯,总之,得再想想别的办法。”伏特加委婉地回答。 ……又是个废物,甚至是因为卷入路人的仇杀…… 算了,别想了,满脑子的废物,影响心情。 很会读空气的职场达人伏特加一个磕绊都没打地把话题引回这次的任务上,给大哥找点宣泄怒火的方式,别朝他发火怎么都行:“大哥,今天的任务还是挺轻松的,我看对面的人拿到手提箱兴奋得不行,这是很值钱的东西?” “那是能赚大钱的东西,当然兴奋。”琴酒冷笑两声,“想必那人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俯视着最后的美景吧。” “最后的……?”伏特加把偷听的柯南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个人对组织已经失去意义了。”琴酒掸了掸烟灰,平静地说,“手提箱里装的都是炸弹,一有强烈的震动就会起爆。” 伏特加汗毛竖起,顶着琴酒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说:“那现在要是那个手提箱掉在地上,岂不是……” “价值四个亿的宝贝,谁敢让它随便碰撞呢?不过就算如此,等到了3点10分,那个人也会毫无防备地打开开关。能让整个新干线陪葬,也算死得其所了。”想到这,琴酒烦躁的心情终于稍有缓解。 但低头看见手边装满钞票的行李箱,想想他不辞辛苦跑来公共交通上接头,拿回去的钱又得落进那帮不靠谱的同僚手中…… 听说波本正在递条子增加预算,说是准备借库梅尔的名声搞个侦探事务所,方便行动……理由很好听,问题是开什么侦探事务所能申请足够武装一个连队的军火预算? 这些也就算了,库梅尔也跟着他起哄,还申请了防弹皮卡?! 他们是准备两个人血洗米花町是吗? 琴酒刚上扬一点的心情立刻坠地了。 要么是废物,不是废物的就是老鼠,不是老鼠又不是废物的也是蛀虫……妈的! 琴酒哼了一声,听着广播里到站的播报,用鞋尖踢了伏特加一脚:“愣着干什么,走了。” 无辜挨踹的伏特加默默诅咒了一句引发大哥怒气的不知名对象,老老实实拽着行李箱,起身跟在了琴酒身后。 柯南一惊,抬头看向两人座位的方向,连他们已经站起身走向出口,不由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使劲冲向他们的方向。 别走,炸弹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种把他变小的药物! 怎么能就这样让他们从眼前离开,他…… 柯南拼尽全力拉进了与两人的距离,眼看着琴酒银色长发就在眼前飘飞,他下意识伸出了手,试图拽住面前的发丝—— “疯了吗你?”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拦腰抓住胆大包天的柯南,把他整个人拖了回来,“不要命啦?” “我……!”柯南惊醒一般回过神,抬头一看,看见了一双绯红的眼睛,在略显昏暗的过道中似乎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Joker!” “嘘!”对方一把捂住了柯南的嘴,警觉地左右看了两眼,戴好墨镜,压低声音说,“你居然准备直接扯琴酒头发……也是厉害。” “你知道他的代号,伱怎么……”柯南情绪正在上头的时候,询问的话险些脱口而出。 “换个地方。”唐泽把柯南拎起来一夹,灵活地窜进了上楼的楼梯,“你的小兰马上追过来了。” 他把柯南带到了二楼的前端,打开了特等包间的门,把人塞进去反锁。 柯南一屁股坐在宽大的皮质座椅中,愣愣看着桌上的小台灯。 ……他记得新干线的商务包间是不单卖的,Joker这是一个人买个四个人的团购票? 也对,这家伙那么熟练地黑掉强盗团的赃物,光是那批金币就有一大摞,暗中活动的他恐怕没少依靠这些手段赚钱,绝对是挺有钱的。 这么一算,有能力拿到更多的财物,joker却只选择了黑吃黑,某种意义上他还真的是和基德有点类似的“怪盗”呢。 “你为什么在这?”唐泽挑挑眉,明知故问。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吧……”柯南嘴角抽了抽,然后反应过来,两眼一亮,“你是追着琴酒和伏特加过来的?” “算是吧,我只是接到了一点他们行动的消息。”一句话把原因淡淡带过,他抱起双臂,“然后我就看见你不怕死地拽人家头发……他们可是随身带枪的恶徒,你是真不怕他火气上来给你两枪啊。” 说到这,柯南神色一紧,伸手紧紧拽住他的袖口,说:“先别说这个了,车上有炸弹!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他们俩是来车上和人进行交易的,但他们给对方的不是答应的交易物品,是威力很强的炸弹!还有二十分钟炸弹就会爆炸了!” “也就是说,炸弹在交易人的手中,而不是车上。”唐泽脸色也严肃下来,“我们得找出这个交易者,否则就算车辆急停疏散,找不到确切的位置,炸弹的威胁就依然存在……详细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柯南深呼吸,平复下情绪,冷静回想听见的每一句细节,简单复述给唐泽听。 听着听着,从柯南口中听见“库梅尔”三个字,唐泽用尽全力,才控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琴酒伏特加,你们两个大漏勺! 组织的情报都快给你们俩漏光啦! 这要是两人没注意一个嘴滑,把波本贝尔摩德之类的名字全说一遍,好家伙柯南开局直接拿到酒厂花名册,你们还玩个屁啊! 组织真的是凭本事打不过红方的。 唐泽努力屏蔽掉自己对同事们的吐槽,尽力把注意力放在柯南话中的其他信息量上,装作在推理的样子,缓缓说:“琴酒既然会说,‘俯视着美景’,那就代表对方的座位就在二楼。” 柯南思索着他的说法,点了点头。 “那样就简单多了。”唐泽点了点房门,“二楼除了餐车,都是特等车厢,这里是商务包间,是第9车厢,车厢里一共有三个商务包间,本次列车这个车厢只有我一个人。那就只剩下7号和10号两节。你再想想有没有更多可以排除的选项,确定好车厢号,我们就去那里检查一下。 “可是只知道车厢号,还是无法直接锁定嫌疑人吧?”柯南紧紧皱眉,“时间并不充裕,告知乘警然后去车厢里挨个搜查,可行吗?” “没关系的小侦探。”唐泽露出挂哥的和煦笑容,点了点自己的墨镜,“你只需要找到车厢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真假洋葱皮 有了唐泽兜底,柯南的推理能力正常发挥,很快定位到了正确的车厢号。 “伏特加在一开始说过,‘终于能抽烟了’。说明他们上楼是去的禁烟车厢,或者交易对象是不愿意闻到烟味的人……”柯南扒拉着墙上的消防疏散路线图,挨个看着,“那就只有,7号车厢了!” 唐泽凑过去看着图上的标志,点点头,然后把身上的外套一拽,扔在柯南脑袋上。 柯南视线一黑,无语地扒拉了一会儿头上宽大的黑色外套,嘴里说着:“你想易容可以直接告诉我让我出去,也不用每次都这样……嗯?” 好不容易从布料里露出头,柯南一抬头,看见了十分熟悉的脸。 “喂喂喂,你换一个人易容啊!”柯南警觉地站起,拦住准备就这样出门的joker,“唐泽他现在可是不能出现在东京外的地方的,你别给他找麻烦。” 易容成谁不好,非得易容成唐泽的样子……唐泽要是真的能来,至于还得他来帮忙吗? 而且这次他要针对的可是组织,把唐泽牵扯进来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单纯扒掉了洋葱皮的唐泽:“……” 唐泽不会轻易留下破绽,所以现在星川辉正顶着他的皮套老老实实在帝丹上课呢。 等他以joker形态一亮相,组织自然会把锅丢在joker身上,不会质疑他们忠诚的勤勤恳恳上着学的库梅尔。 所以懒得折腾的唐泽干脆把易容擦擦干净,露出了真容。 没想到邻居的良心闪闪发光到这个程度,还会担心牵连到无辜的唐泽本人,搞得围着他贴洋葱皮的唐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掐指一算,唐泽目前的所有洋葱皮,除了库梅尔之外,都在柯南面前亮过相了,暂时都还没有暴露风险。 ……可怜的柯南,完全被他一个人包围了呢。 这么想着,唐泽叹了口气,怜悯地看了眼毫无所觉还在尽力维护小伙伴的柯南,决定满足他的心愿,举起手投降说:“好好好我换一个,那伱出去等着。” 柯南松了口气,退出了包间。 “还挺讲义气的吗……”唐泽失笑,心情其实还挺不错的。 仔细想想,住进咖啡馆这么久,他确实是得到了很多人真心的照顾和关切……多么幸运啊。 感慨完毕,唐泽从道具栏薅出了自己的化妆品箱子,对着镜子挠了挠头:“嗯……易容成谁呢?” 不能用“唐泽昭”的话,那“明智吾郎”就更显得突兀了一点,理论上他应该对明智这个身份完全没有意识才对…… 嗯,再用工藤新一的脸也不太好,容易遭毛利兰,她现在可就在列车上乱转呢。 还有什么他比较熟悉的脸呢……哦,对了! 唐泽恶趣味地扬扬眉头,飞快在脸上捣鼓起来。 “久等了。”一道磁性的男声伴随着拉门推开的声音响起,柯南好奇地转过头,看向走出来的joker。 ……咦,是个不认识的脸。 唐泽拽了拽头上的针织帽,像模像样地正了一下身后的吉他包,朝柯南一笑:“走吧,去7号车厢。” 黑头发,绿眼睛,脸相当成熟,看上去得有二十八九岁……这是垫了多高的增高垫啊,人一下窜上去好几厘米。 “你这个样子,是有原型的吗?”柯南警惕地打量着他,也不知道是joker演技出色,还是这个长相本事看起来就像法外狂徒,柯南总感觉这个形象看上去很危险,不太好惹的样子。 “当然是有的原型的。”唐泽甩了甩长长的黑发,露出了一个不太符合外貌的弯眼笑容,“只要这张脸出现,组织就完全不会在意你这个小孩子了……走吧。” 何止不在意,只怕他一露脸,听到的消息的琴酒和安室透就得提枪上路前来追杀了。 【对不住了秀哥,你脸借我一下。】 在踏出车厢门前,唐泽很讲武德的给不知道此刻身在何方的赤井秀一发了一封征用通知函。 没几秒钟,也不知道回到美国没有的赤井秀一反应很快地回了信。 【虽然我是没什么所谓,但是用我的脸可是很危险的……】 【我懂我懂,秀哥魅力太大,追在身后的人赶都赶不完,我完全理解!】 【哎,小心点吧你,别太调皮。】 赤井秀一显然拿唐泽这个表弟没什么办法,对他的调侃全无反驳,嘱咐他注意安全之后就歇了声。 本人也同意了,这就没问题了对吧! 拉起身上的黑色夹克,唐泽两手插兜带着柯南,大步走进了隔壁的车厢中。 身为红方第一脸T,赤井秀一的存在感和黑方第一脸T琴酒那是一样一样的,唐泽模仿着他平时的表情风格,一言不发走进车厢中,就让整个特等车厢的旅客都警惕了起来。 坐在座位上开着笔记本电脑敲打着什么的上班族本能地扣住了屏幕,警觉地看着唐泽,完全没注意旁边也就比扶手高一个头的柯南,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位先生,你是……” 唐泽也不说话,就使劲装高手,冷冽的目光扫视过整个车厢,顿时车厢里的所有人都不太敢动弹,各自警觉地坐在座位上,观察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joker引走,柯南迈着小碎步快速跑过车厢的走道,一下子就从寥寥几个乘客中发现了四个拎着黑色手提箱的人。 该死,刚刚还是离琴酒他们的座位太远了。 光是这样看,根本无法确定具体哪个才是他们拿过来的箱子…… 柯南咬了咬指甲,走回唐泽身边,仰头看着现在格外高大的他,戳了戳他的腿,意思着询问他要怎么做。 唐泽会意,做了个整理帽子的动作,趁机用“第三只眼”的视觉飞快扫过了整个车厢,一眼就发现了坐在中段的女人手边的手提箱,亮着红彤彤的危险光泽。 就是这个了。 唐泽放下手时,双眼已恢复常态,完全没感觉这样作弊有什么问题。 小透不算开,挂哥就是这么自信。 如果他现在开着“唐泽昭”的皮,那他就会好好上前尝试交涉……但此刻他是一眼犯罪人员的赤井秀一,那么,手段就可以灵活一点了。 反正本人都不在日本呢,风评被害就被害吧,谁让你长得这么有煞气呢? 于是在柯南震撼的注视下,唐泽毫无顾忌地从背上的吉他包里,抽出来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在乘客们小小的尖叫声中,直接指向了他的目标。 “这位小姐。”唐泽边用阴恻恻的语气和神情说着,边一步一步,靠近穿着职业裙装的女人,“那个银发的男人给了你什么东西,我非常好奇。可以麻烦你把它交给我吗?”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毛利兰的DPS&amp;gt;炸弹 “啊——!”被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女人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她瞟了一眼搁在手边上的手提箱,手指轻轻哆嗦起来。 她知道贩卖这种内幕消息的家伙,多半是不法之徒,今天见到的两个黑衣男人也很像是什么帮派分子……但是,危险成这个样子! 想想她交出去的四亿现金,又想想自己才十几万円的工资,女人瞬间失去了维护它的兴趣…… 东西再值钱也不是她的钱,为了这点工资拼命不值得。 都被人用枪指着威胁了,想来老板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她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后退两步贴在列车的墙壁上,还举起了双手:“就这个箱子,都在这里,我还没有打开过……” 怂得很快,尽显米花居民风采。毕竟不懂这个道理的,大多活不长久。 在心里赞许两声,唐泽走近两步,用没拿枪的那只手提起桌上的手提箱,瞟了眼表情空白的柯南,又举了举箱子,使了个眼色。 傻愣着干嘛啊,过来拿你的炸弹啊! 柯南回过神,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哪来的枪啊!怎么突然直接跳到法制频道了!也不对,这次牵扯到了爆炸案,本来就是法制频道…… 伱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过来接箱子啊!你看看时间!唐泽不客气地也回瞪了过去。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可怖的持枪歹徒用凶恶的眼神,威胁刚过一米高的小孩子到他这做人质。 好可怕,太过分了! 不行,得想办法向车厢外的乘警求助……坐在唐泽背后的上班族咬咬牙,偷偷摸出了手机,开始发挥柯学居民的素质,快速编辑发送报警求助的信息。 柯南咽了口唾沫,顶着唐泽的死亡瞪视,僵硬地走到他面前,小心地捧住了这个可能是危险爆炸物的箱子。 好可怜的孩子,他吓得都手脚都僵直了!可恶,乘警怎么还没发现异常,快点来人啊! 唐泽拽住柯南,把他往车门的方向引去,手里的枪没有下垂的意思。 他还记得,这个炸弹的引爆开关就是女人之后会拨出的电话,现在放下枪,她一个脑抽按出去了,那唐泽就得给大家表演一下徒手砸双层车窗的绝技了。 先离门近一点铁定没错,然后想办法打开应急门,再把箱子扔出去引爆掉,接着用joker的形态亮个相再消失…… 唐泽一步一步向后退,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步骤。 然而忘记了某些关键角色的唐泽,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出意外了。 “柯南!柯南!你在这里吗!跑到哪里去了……”清脆的女声从车厢门的方向传来,唐泽呼吸骤停,猛然回头看去。 神色焦急又不悦的毛利兰双手拽住车厢的门,刷拉一下拉开。 没等她好好查看车内的情况,迎面就看见,一个黑发的高大男人一手握着枪,一手拽着柯南的衣领,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柯南脸色煞白地环抱着一个黑色的箱子,无措地跟随着他的步伐后退着…… 是危险的犯罪分子!他还控制住了柯南!毛利兰眼神一变。 不好!这下解释不清了! 唐泽赶紧摆好架势,反应迅速地抬手格挡,接住了毛利兰一记全力以赴的腿鞭。 嘶……唐泽只感觉小臂一麻,手臂短暂地失去了一下知觉。 “放开他!”毛利兰一声爆喝,就着被格挡的动作,另一只腿高抬而起,踢向唐泽的面门。 不敢接,根本不敢接,这一下真是错骨分筋,唐泽赶忙后撤两步,让开她的踢击范围。 糟了!柯南抱着手提箱的手一下收紧,既不敢撒开手让它落地,又不敢靠近开始过招的两人。 这玩意可不兴被震动,万一小兰一个没收住,一下锤在箱子上,整艘列车上的人都要无了。 唐泽咬咬牙,把手里的枪往旁边一撇,灵敏地躲开她的两下追击,弯腰前冲,又靠近柯南的方向。 他身上现在可没带真枪,组织一开始只给他发了两把狙击,他拿出来的是自己道具栏里的仿真模型枪,不具备杀伤力,在打斗中只能成为累赘。 毛利兰见他又要去抓柯南,杏眼一瞪,合身上前就要抓住他掀翻在地。 唐泽灵活地一扯外套,整个人脱身而出,毛利兰只抓住了那件皮质的黑夹克,唐泽本人则前冲到了柯南身边。 他还有闲心回头看了一眼和琴酒他们交易的女人。 果不其然,一脱离了他的枪口威胁,她已经哆哆嗦嗦地拿出了手机,在按着不知道什么键,一副要拨号的样子。 啊!结果还是得手撕车窗了吗!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 唐泽甩了甩被毛利兰踢得发麻的手,伸向柯南:“给我,快点!” 被完全神展开的事态震惊得愣在那的柯南,下意识地遵循他的指令,松开双手让箱子落进了唐泽的手里。 唐泽顾不上易容保留的问题,赶紧用“第三只眼”扫了下怀里的箱子。 完了,红色变浓了,它已经开始倒数了! 唐泽两步蹬上无人的座椅,一边把碍事的假发扯下扔开,一边启动了面具,开出了开场攻击上升敏捷上升一堆被动的开场buff用P,狠狠地踹在了特等车厢宽大的车窗边框上。 紧急逃生应该踹玻璃四角,经历过专业抢险求生培训的唐泽很清楚这点。 “啪”的一声,双层玻璃应声而裂,高速行驶的列车一下把猛烈的强风灌进了车厢中,吹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偏开头挡住了脸。 再抬头,就见一身黑衣的joker形态的唐泽,无情地又是一脚,把厚实隔热的双层玻璃踹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 还有6秒! 在心里默默倒数的唐泽想了想,扬起手扔出去了几十张道具栏里的预告信。 反正他也炸不死,不管怎么跳出去,只要离开了列车,就安全了。 那就抓紧搞搞形象,挨了炸弹,疼是一时的事,但是跳出去的姿势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 瞬间,随着唐泽挥手的动作,红黑两色的纸张在强风中被吹得飘飞而出,飞得满车厢都是小卡片。 5秒! 唐泽蹲下身,围巾被狂风吹得疯狂舞动着,抽打在车厢的座椅上,他调整着双腿,摆了个潇洒的姿势,抓住围巾一扯。 下一秒,柔软的红布就变作了柔韧的绳索,被他绕在了手上。 4秒! 唐泽回头,食指中指并起,点在太阳穴,朝柯南和毛利兰挥了挥,调侃道:“真厉害啊小姐……下次可别再往人脸上踢了哦。” 快速说完这句话,他手里的绳子一扬,勾住了窗外铁道上的杆子,瞬间起跳,就顺着窗户上的破洞一跃而出。 “Joker!”柯南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伸手想要阻止他自杀一般的举动,短小的手臂却只抓到了空气。 下一秒—— “轰隆”一声巨响,离着车厢十几米的距离,半空中,手提箱里的爆炸物起爆了,一股热浪和冲击波将柯南从洞口吹得跌回了车厢的走道中。 “不,joker——”他抬起头,有些悲痛地注视着爆炸的中心。 ——然后就看见,一线红绸穿过爆炸的尘灰,勾连在铁道的路标上,白发黑衣的怪盗还有闲心回过头,冲他大幅度地摆了摆手,就像人猿泰山一般,抓住绳索荡了一下,荡向了铁道桥的另一边。 柯南:“……”这人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耍帅,白激动了。 也是,要是没把握逃生,他应该直接把炸弹扔出去,而不是自己抱着它跳车。 他吐了口气,脱力一般坐倒在特等车厢柔软的走道地毯中。 太危险了…… 所以,琴酒他说的,那人会毫无防备地打开开关,就是那个女人会拨通的电话吗? Joker到底是怎么确定,哪个手提箱里有炸弹的……他明明只是扫视了一眼而已啊? 柯南百思不得其解,又用余光瞄了瞄呆呆站在那的女人。 “啊……”目睹了joker当场变装的毛利兰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手里还抓着的夹克衫,终于回过味来,喃喃道,“那个是,Joker?心之怪盗那个joker吗?所以,他是发现车里有炸弹,正在救人?” 说完这句话,她想起joker走前说的话,不由有点脸热。 好像是她没问清楚就错怪了人……上来就直接踢人的脸,似乎确实有些过分…… “哎呀……”她尴尬地抱住了手里的夹克,低声念叨着,“刚刚我好像踢中了几下……他应该没事吧?” 柯南:“……”不,看起来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joker明显反复活动了好几次手臂,恐怕在格挡的过程中被震伤了手。 太恐怖了,小兰给他造成的伤害,比那一箱子炸弹,好像还大一些…… 柯南嘴角抽搐着,再次确定了自己捂好马甲的决心。 绝不能被她发现,joker挨上一顿痛揍尚且如此,他的话,小兰一根小指头,就可以按死掉了吧……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论为什么死神coop给的第一个技能是隐身 无端端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这趟列车显然是开不下去了。 列车紧急停驶,所有车上乘客都被疏散分流,紧张的警方生怕这是针对新干线的袭击,警车很快包围了疏散的站点。 在乘警的簇拥中,作为最前排参与事件的观众,7号车厢的所有人都人被带去接受了问询。 直接接触过joker的柯南和毛利兰更是重中之重,两个人众星捧月一般,被多名警察包围着下了车。 另一边,昨晚喝多了的毛利小五郎在座位上睡得昏天黑地,连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都没能把他震醒过来,同样是被乘警包围着下车的。 三个本该奔赴京都参加婚礼的人隔着警察的包围圈,相顾无言。 毛利兰手里还捧着joker脱下的那件黑色皮夹克,她看了看手里的衣服,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把它的来历告诉警方。 Joker这次显然是发现了炸弹,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柯南这个小孩帮他拿东西,但他当时的举动肯定是在拯救全车人的性命。 她误会了对方的意思,把人揍了一通已经很过分了,再把它交出去当成证物,万一真的被检查出点什么…… 所以最后,毛利兰只是简单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和对方发生打斗,以及joker破坏了车窗后跳车,手提箱就发生了爆炸的情况,尽量淡化了joker的存在感。 旁边的柯南就没她这么克制了。 整件事就他参与得最全面,他甚至知道joker的真身和两个黑衣人的身份,还准备提供多一些信息,让警方能把怀疑的视线转向琴酒他们。 柯南在心中向邻居道了句歉,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锅都甩在了joker身上。 他说自己路过的时候听到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在说,“炸弹”“交易”什么的,他就直接问出了口,“车上有炸弹”是什么意思。被他听到了对话的男人于是告诉他,自己是怪盗joker,请他帮自己一个忙,去7号车厢找一个东西…… 总之,为了捂住自己马甲的同时,能说服警方扣住和琴酒他们交易的女人,柯南拿出了毕生的胡扯技术,把整件事渲染成了joker的独角戏。 交易是他听见的,炸弹是他发现的,行动是他指挥的,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帮了下忙的小学生…… 所以,这场轰轰烈烈的爆炸直接带来的结果就是…… “这个世界的记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唐泽看了一眼报纸头版的照片,就不想面对地闭上了眼。 坐在他对面的星川辉顶着唐泽昭的脸,笑得吭哧吭哧的:“没事,这不是给你拍得很帅吗?” “重点不是帅不帅好吧!”唐泽抓住报纸上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的照片,怼在星川辉眼前,“这张到底是怎么拍到的啊!” 这是一张动态极其刁钻的照片,只见白发的怪盗一手牵着鲜红的钩锁,一手勾着黑色的皮箱,绷直着脚从列车的破口跃出,仿佛架着一辆无形的马车在半空飞驰。 他身后,是碎裂的车窗玻璃与飘飞的红色信笺,如同拉出了一条绚烂的尾焰。 帅是很帅的,但是这到底是从哪里拍到,又是如何抓拍的啊!总不能有记者挂在列车外墙等着他跳车拍照吧! 恐怖,就很恐怖,完全无法理解的记者素养,他怀疑有三体人在用智子监视他。 本地居民星川辉反而镇定得多,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把唐泽的通勤包放在了沙发边上:“哦,抓拍技术确实挺厉害的。大概是后面的车厢有人正好在拍窗外的富士山,顺手拍下来的吧。” 唐泽拍了拍额头,有种难为外人道的惆怅。 不,根本不顺手吧,这得是什么样的动态视力才能在发现有人跳车的瞬间,完成一系列的拍摄动作,还不模糊失焦过曝的? 这下不能怪唐泽喜欢耍帅了。 这万一哪天出场的姿势不够帅的话,被又不知道哪来的超人记者拍下来,多丢怪盗团的脸啊,不得不有偶像包袱了。 唐泽叹了口气,放下报纸,懒得看充满夸张溢美之词的报道,拿起了星川辉泡的咖啡:“在学校感觉如何?” “你还是快点换回来,自己去上学吧。”星川辉无奈叹气,“那个叫铃木园子的女孩,总是喜欢追着我说话,我脸都快笑僵了……再这样下去,她该怀疑我的身份了。” “放心,她就是想看看这张脸,无所谓你回答什么的。伱就算面无表情坐在那装听不见,她也不会在意。”对此很有经验的唐泽无所谓地耸肩。 颜狗就是来看脸的,还能在意你的人设不成? “其实你有必要多去学校走走,感受一下同龄人的社交氛围,你拼了命跑出来又不是来给我打工的。放松点,给自己多点自由吧……”唐泽想到这点,就有了老父亲般的惆怅。 星川辉小时候跟着母亲颠沛流离,连个稳定的住所都没有,被吞口重彦发现后,又只能被关在封闭的环境中,训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现在也不认识什么同龄人。 认识唐泽不算,他只是皮年轻,实际年龄是和安室透更接近的,属于刷了绿漆的老黄瓜,自觉并不能给别人提供青春年少的能量。 “没什么不好的。”星川辉顿了顿,回避开唐泽的注视,“我现在挺自由挺放松的。” 唐泽摇了摇头,也不再劝。 让星川辉加入怪盗团,甚至带着他直接进入认知世界,唐泽是怀着一定的实验心态的,想试试这个世界有没有可能产生其他的人格面具使。 就像唐泽和安室透描述的那样,星川辉是个和唐泽昭类似的存在,非常符合卖惨异闻录的主角阵容,也就是所谓“在社会上没有立足之地”的少年人,既然他能诞生塔罗,那说不定他也有觉醒的可能。 可惜经过唐泽这几次的观察,星川辉似乎有很重的心防,不像是能觉醒什么的样子,唐泽也暂时没办法。 又或者说,正是因为面对的是被他视作奇迹的唐泽,有些想法才会更难以启齿。 慢慢来吧,也不急于一时,唐泽耸耸肩。 怪盗团又不缺战斗力,唐泽一个人就绰绰有余,就算星川辉真的能觉醒,唐泽让他一只手,打不过还是打不过。 他是挂哥,又是钦定的wild主角,是随便一个人格面具使用者能对抗的吗?那他当场就把persona全书吃了。 “好啦,去卸妆,然后我们再去趟地下铁,这几天打听到了几个小人渣的名字,可以去清一下了。”唐泽喝完咖啡,伸着懒腰站起来,活动着四肢关节,“然后我回咖啡馆休息。今天一天长途跋涉的,真累啊。” ……到现在胳膊还有点酸,毛利兰,真恐怖啊。 感谢星川辉赞助的【忍耐】,要没有痛觉下降的buff,就不止是酸胀那么简单了。 下次还是尽量只在开着怪盗形态的时候和她对招吧,不开个物吸和治愈很难安心。 “好,来了。”星川辉松了口气,站起身熟练地卸除脸上的面具。 “这次开到最底下看看,”活动完毕,唐泽期待地摸着下巴,“现在新干线上的爆炸案,应该正传得沸沸扬扬吧……Joker出了这么大风头,说不定新区域已经开放了,试试去。” 跟着柯南真是不缺好活,什么样轰动性的新闻都能掺一脚,今天进入印象空间的唐泽,期待感拉得很高,情绪高涨。 于是,当琴酒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唐泽这边的背景音,是冲锋枪照着阴影疯狂扫射的激烈枪响,以及阴影绝望的哀嚎。 琴酒:“……” 所以他们申请这么多军火,真的是准备血洗米花町了?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琴酒什么B动静 琴酒咬着烟的滤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彭!”用一发子弹终结掉拦路阴影的最后一点血量,唐泽朝星川辉打了个手势,走回车上关上了门。 唐泽也不是故意在这浪费弹珠的,实在是难得碰见单卡拉比(就是那个独眼海星),本来就情绪高昂的他玩心大起,榨完钱之后没忍住用枪扫掉了最后一点血量。 弱物弱枪的使魔一共没几个,每次碰见唐泽都会玩一下子再走,刚刚接到电话,想想反正也是违法犯罪的组织成员,听见就听见了,唐泽没什么顾忌地接了电话。 “在干活啊,琴酒前辈。”唐泽秒切成明智吾郎带着笑意的温柔语气,听得星川辉一阵鸡皮疙瘩。 琴酒皱着眉,把手机拿得远了一点。 不管听多少次,每次听见明智吾郎用这种声线故意腻歪着说话,就很容易不适。 “干什么活需要用冲锋枪?”作为精通各类武器的杀手,琴酒当然不会错认自己听见的枪声。 “阿啦,这个你就应该去问问波本前辈了。”一口黑锅甩飞在安室透身上,唐泽的语气更加柔和,“让未成年去做这种活,真的是很过分。” 他大概能猜出自己在琴酒心中的形象。 偏执狂,高智商的反社会人格,偏偏还喜欢装无害无辜,形象阳光清爽,多少沾点变态。 所以唐泽在琴酒面前主要的扮演策略就是怎么阳光怎么来,怎么开朗怎么来,琴酒自然而然就会向相反的方向理解,认为他大概率是在发病。 琴酒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啧。”听见波本两个字,琴酒的心情更不好了一点,“你们俩的事自己解决,但要是闹出大动静,后果自负。” “放心吧,哈哈,我知道分寸。”唐泽的笑声非常爽朗。 知道分寸就不会拿着冲锋枪开火了。 琴酒确信,自己拨通电话的时候听见了一声凄厉的惨嚎。 算了,两个神经病的对弈恐怕正在兴头上,和他们讲道理也没用。 “吞口重彦的问题被证实了。”懒得再和小变态绕弯子,琴酒单刀直入道,“恭喜伱。” “……啊。”唐泽声音里的开朗一下不见了,过了几秒,才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单音。 甲壳虫的车内空间不大,唐泽也没有刻意避开星川辉的意思,一听见吞口重彦几个字,星川辉的手瞬间握紧了方向盘,整个车摇晃了一下,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瞥着星川辉攥得发白的手,唐泽用幽幽的声音回答道:“所以,我可以杀死他了吗?” “不行,他对组织还有一点用处。他的谢幕表演,会安排你参观的。”明智吾郎毕竟和吞口重彦有直接的关系,不论是从保密或者是其他角度,组织都不会安排明智吾郎去操刀暗杀。 不过吞口重彦不算小人物,组织本来也会安排人策应协助执行者,让明智吾郎来就是个合适的选择了。 “那样多没意思啊。”唐泽保持着这种飘忽的声线继续说,“本来,我还他精心布置了合适的舞台呢……算了,这样也好。” 唐泽全程注视着星川辉的双眼,看得他回避开了视线,闭上了充满恨意的眼睛,不再让唐泽看见自己的凶戾目光。 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唐泽恢复了活力满满的语气:“我知道了,琴酒前辈。所以,还有什么事吗,我还有波本前辈交给我的工作没完成呢。” 话音刚落,就见甲壳虫一脑袋撞上了前方月台,心态大崩的驾驶员明显没好好观察路况,车子一下创在了站台边上。 琴酒:“……”这又是什么动静……波本到底要库梅尔去干什么了? 算了,这种问题还不如直接去问波本。 “别引来条子,注意动静。”不咸不淡地警告了一句,琴酒挂断了电话。 被晃得七荤八素的唐泽甩了甩头,顾不上管琴酒最后说了啥,心急火燎地下车检查车子的前脸。 虽然买辆车不是大问题,要给它运进地铁站可不轻松啊! “抱歉,我……”星川辉从驾驶座一侧走下来,表情讪讪,“我没注意……” “不怪你,都是琴酒的错。”确定只是撞花了一点漆,唐泽松了口气,小问题,反正车子本来也整天都在创阴影,有点划痕就有点吧,他大手一挥就把责任扔给了琴酒。 星川辉苦笑了一声,想起刚才琴酒说的话,脸色又变得晦暗不明:“吞口重彦,要被组织灭口了吧?” “嗯。”对这个发展毫不意外,唐泽耸了耸肩,“其实,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也没多久可活了。” “那样也好。”星川辉抬头,看着印象空间那仿佛渗着血的诡异黑红色墙壁,全无放松之色,“由组织来动手也好。” ……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亲手杀了那个男人。 “其实,我本来想帮你杀了他的。”唐泽的声音打断了星川辉越发低沉的情绪,他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看向唐泽。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唐泽有些好笑地抱着双臂,靠在甲壳虫的车身上,“……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青年吧?你爸真的是很恶心人的渣滓,会让人杀念陡增的那种。” 杀人,唐泽当然是会的,要不然他卧底那么多年,是靠什么爬上高位,拿到具备重要意义的致命情报的呢? 他对此的负担说不定比星川辉都低,因为他真的是在完全丧失现代社会伦理道德的组织中,抛弃了自我和过往,硬生生成长起来的。 为了完善卧底的身份,为了丰满库梅尔的设定,也小部分为了星川辉遭遇的苦难,唐泽原本真的打算,放弃皮斯科暗杀的重要剧情,自己出手弄死吞口重彦的。 他不抗拒弄死这样的家伙。 不过组织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打算让库梅尔去动手,唐泽也只能深表遗憾了。 “你能这么想就够了。”星川辉摇头,“谢谢。让组织弄死他,也好。” “突然道谢干什么?”唐泽抖抖毛,从他的语气里读出某种感动来,有些起鸡皮疙瘩,“别误会啊,我可不是为了帮你打抱不平,我是来做卧底的,杀了他比较符合你的背景人设而已……” “就当是这样吧。”星川辉失笑,心头的沉重枷锁稍稍松动了一点。 他算是稍微明白一点唐泽的风格了。 唐泽这人,多少是有点嘴硬心软的,非要把自己形容得无比功利,好像承认自己被触动被打动,就像输了一样。 但不管唐泽嘴上怎么讲,他都会领这个情的。 “走吧leader,我听见锁链响了……是不是那个,很强的阴影要出现了。” “啊,一不小心超时了,走走走溜了溜了,打是打得过的,但是打那玩意儿太花时间了,快点下一层吧。” ———— “哈?我压榨库梅尔?”安室透丢开擦手的布巾,很不解地反问。 唐泽这小子……是干了什么往我这扔锅呢?扔就罢了,你起码提前通个气吧? 心里这么想着,老资格卧底嘴上的词转弯得很顺溜:“一点小小的考验而已……他不会找你哭鼻子了吧?果然还是小孩子。” 不管唐泽干了啥,既然琴酒的口吻是自己在压榨下属,那嘲讽一下总没错。 果然,琴酒也没听出任何疑点,只是冷笑两声:“注意动静,希望我别在明天的头版看见你们两个蠢货的脸。” “放心,比起你个不换载具不换装扮,整天在街头提枪就杀的莽夫,我们总归是命长一点的。”要论嘲讽同事和阴阳怪气,唐泽扮演的库梅尔还真的只能叫波本一句前辈。 琴酒深深吸气,再次选择单刀直入:“调查一下新干线爆炸案,有人目击了赤井秀一出现在了现场。” 安室透眼中冷光闪烁,声音也沉了下去:“你确定是他本人吗?不太可能,他如果没离开日本,早就被我揪住了。” “很大概率不是本人。”琴酒当然不会只有这么一点情报就来派活,“你也看见头版新闻了。是那个怪盗,变装成了他的样子在活动。” 听见他说不是本人,安室透的气势立刻消散了一半。 他眼珠一转,就反应过来了什么,幸灾乐祸地说:“哦,所以那个炸弹,是你的手笔……我说琴酒,你真的应该考虑考虑更有效率的手法,在新干线上扔炸弹……” 琴酒又吸了一口气。 比起波本这个混蛋,他居然感觉,库梅尔还算态度良好,较好沟通的那个。 “调查一下他们的联系,拿那么多经费,不是让你们出去浪费弹药的。” 说完,琴酒“啪”地摁断了电话,一个字也不想听安室透再废话。 “浪费弹药……”放下手机,安室透蹙眉重复了这个词。 ……所以琴酒是撞见唐泽在外头胡乱打枪了吗?这小子到底…… 安室透拍了拍额头,叹了口气。 不过,琴酒提供的情报确实是个问题。 安室透沉思起来。 不论如何,赤井秀一的真实身份是FBI的卧底。Joker不会无缘无故选择用他的形象出来活动,这些怪盗在变装前都喜欢尽量了解目标的性格和习惯,方便顶替其身份。 所以最起码,joker是了解赤井秀一的举动和谈吐,见过他本人的。 这对一个组织的代号成员或者FBI的卧底来说,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Joker与组织有一定联系,但这种联系,有可能是因为他站在组织的对立面……”锐利的眼神投在吧台,落在报纸头版那充满张力的照片上,降谷零短暂地上线了,“很好。” (本章完) 第一百章没有人,比他,更懂,joker “你昨天下午真的没做什么?” “没有啊。”唐泽非常无辜地摊手,“我就是正常上学放学回来了而已,哦,倒是有顺便去找了一趟星川。” 安室透放下帮唐泽准备的早餐,撑着吧台不太信任地打量着唐泽满脸的无辜神色,斟酌再三,强调道:“如果组织跳过我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必须告知我。” 他倒没担心唐泽会出去胡来,但既然琴酒会那么说…… 一来,组织从来就不是值得信任的存在……毕竟能让琴酒评价一句“精通狙击”,唐泽的狙击水平想必是很优秀的,哪天琴酒脑袋一抽,觉得基安蒂他们派不上用场,直接叫库梅尔去帮他完成狙击任务,也是很正常的。 二来,他现在对唐泽也不是很放心。 从那天震撼人心的“唐泽昭之死”开始,安室透就清晰认识到,唐泽其实是个很会演戏,表象十分具备欺骗性的演技天才。 细想真的很离谱,他硬生生在波本和莱伊的注视中不动声色地搞了一大堆秘密工作,以至于安室透都毫无防备,就这样被他伪造出来的视频证据重创。 这小子是很会撒谎的,并不知道唐泽和赤井秀一联系的安室透确定。 唐泽顿了顿,可能也是觉得自己给的说法太敷衍,遂换了个说辞:“他有可能是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听见了一些枪声之类的动静吧……我现在经常会带星川出去训练。” 大实话,唐泽这次说的绝对是大实话了。 训练怪盗团业务也是训练,没错吧? “给你打电话?”安室透敏锐地眯了眯眼,“他找伱什么事。” “不是太要紧的问题,和吞口家有关。”唐泽轻描淡写地带过了此事,“有星川在,我不会露馅的,放心。” 唐泽并不打算把吞口重彦的事告知安室透。 这些铁血红方人是不可能像他一样放任吞口重彦死去的,但他的死是唐泽给星川辉的承诺,他不会让事情横生枝节。 安室透又看了他一会儿,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想起下午从琴酒口中得到的新线索,降谷零的那股子红方气场又开始冒头:“唐泽,我有一些关于你父母研究的问题想问你。当然,我不追问关于具体的研究内容或者方向……我只想向你确认一些东西。” “嗯……我不保证我会回答。”唐泽先打上一记预防针,又把空了的瓷杯伸到安室透面前,“再给我一杯拿铁,要加三块方糖。” 连会不会给出答案都不能保证,就先讨价还价起来了…… 安室透摇摇头,还是接过了被他喝空的杯子:“小孩子少喝一点咖啡,不怕晚上睡不好吗?” “安心,咖啡因我很耐受的。”闭上眼就能去天鹅绒房间的唐泽有恃无恐,他才不会有失眠的烦恼呢,“说说看吧前辈,你想要问什么?” “你父母的研究方向,与心理学和精神相关,这是可以肯定的。”安室透想起唐泽交给自己的药物配方,审慎地选择着措辞,“组织没有能全盘掌握他们的研究,否则也不会向你下手,你是世界上唯一了解全部研究进度的人……所以,你觉得joker的手段,会与他们的研究相关吗?” 重头戏来了。 唐泽摆出沉思的表情,开始琢磨该怎么瞎编。 安室透操作着咖啡机,打着奶泡,给唐泽制作他点的咖啡,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唐泽陷入沉思的脸。 Joker可能与唐泽夫妇相关,这点不难联想,毕竟他几乎是毫不掩饰地展示着自己从精神层面影响他人的能力。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技术,安室透能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性,就是唐泽一川他们了。 因为joker可能与组织相关这个猜想,零组一直没有放弃围绕joker的调查工作,应该说,结论是惊人的。 他使用的手段匪夷所思,效果精准又迅速,称之为精神层面的“定点狙杀”也不为过。 由此,零组判断他与组织的关系可能并不深,起码绝不可能存在合作。 这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思维的能力,如果真的被组织所掌握,他们不可能放着这么强的技术不去使用,诸如降谷零他们这些卧底,早就应该被发现清理了,哪能安然活到今天。 而琴酒今天的联络更让安室透明确,这个人与组织不仅不是一个阵营的,甚至有可能是仇视和针对组织的。 组织对他同样缺乏了解,也在因为他的行动忌惮和惊疑。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不管joker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达成目的,他目前所有的行动对社会只有益处,不仅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反而制止了多次暴力事件的发生,结合他屡次发出的宣言来看,似乎是想把烈性犯罪掐灭在萌芽阶段。 想法很天真,有种不谙世事的莽撞,但不能否认这种想法的出发点是好的。 这样一个存在,又是敌人的敌人,值得他们尝试寻求合作,谋求共同利益。 老谋深算的卧底并不想放弃这么一个旗帜鲜明的外部力量——试想一下,得到joker助力,想粉碎组织的阴谋会变得有多轻松。但在试着接触他之前,还是有必要从更多方面确定这个人的危险程度。 那这个世上还有人能比唐泽家真正的继承人,更清楚这种能力的人吗? 如果唐泽听见他的心声,一定会捧场地鼓掌,表示你说的太对辣。 没有人,比他,更懂,joker。 沉思的几十秒内,唐泽编了个合适的大纲,一本正经地讲了起来:“要讨论这个问题,得先从星川辉身上说起。上次我告诉过你,星川他10岁那年,就被他的父亲丢进组织培养……他和我同岁,所以,他被丢进组织那年……” “……就是你父母被组织控制那年。”安室透的眼睛亮了起来。 “没错。”咖啡机发出了咕噜噜的沸腾声,唐泽看着安室透熟练地操作机器,声情并茂地胡扯着,“他从进入组织之后,就一直接受着多种手段的精神控制,组织在他身上进行过很多离奇的实验……这些实验最终都宣告失败,但是以我所见,它们会失败的原因并不是那些设想本身不可行。” 说到这,唐泽就住了嘴。 多说多错,对事实的修饰不能偏离真相太远,要不然是骗不过安室透这样的精明人的。 Joker可能是野生的怪盗,可能是组织的实验受害者,可能是他父母背地里做的仿生人【?】……随便你怎么猜。 我就说这么多,懂的都懂,接下来的你自己脑补吧。 安室透果然也没有让他失望,自动自觉地顺着这个逻辑往下捋着:“原因,是你父母的不配合。你在他们留下的资料里发现了与之相关的记录?” 唐泽竖起两手的食指比了个叉,放在嘴前,示意自己无可奉告。 安室透会意,只当是被自己言中,唐泽不便暴露更多细节。他思维高速活跃着,对joker的来历浮想联翩。 而唐泽只是接过了他做好的咖啡,上头还有安室透用奶泡拉的花,美滋滋等着对方的脑补读条结束。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只会啊对对对。 “那看来,有必要与他进行一次对话。”两分钟后,安室透说出了这句结论,目光炯炯地拿起报纸,“等他下次行动,我尝试一下让警方插手……或许能逼迫他主动与我们沟通。” 唐泽了然点头,为他的思路点了个赞。 你说的很好,那下次行动,我不好好规划规划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话说基德最近有动静吗?他要不要想办法凑个热闹? 想象一下,到时候搜查二课带人围堵基德,日本公安带人围堵joker,然后不同的预告函漫天飞舞,怪盗们在东京上空飞来飞去…… 场面一定很意思吧?唐泽摸着下巴,满意地思忖着。 楼下,假酒们对joker兴趣浓厚的同时,楼上的小学生也不遑多让,抓着手机网瘾少年一样噼里啪啦给joker发着邮件。 【你没事吧?有在爆炸中受伤吗?小兰对误伤了你表示抱歉,你的夹克她也好好带回来了,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偷偷拿去还你。 警方盘查了与琴酒交易的女人,她自述只是在替人取东西,并不认识琴酒他们,也不知道交易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只知道那非常值钱。警方在继续追查这条线索,但我猜,查不出更多内容了,追的太深还有可能引发新的灭口…… 这次还是得感谢你,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确实救了全车人。 ……话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那个女人手里的箱子就是装炸弹的那个的?】 柯南边打字,边晕乎乎地摇头。 也不知道是被火车上的风吹的,还是因为昨天的经历惊心动魄,给他带来了太大的情绪起伏,又或者一路跋涉劳累…… 总之,柯南回来就感冒了。 他一向身体不错,哪怕挨了琴酒那么重一记闷棍,头疼了两天也就没事了。 谁成想,一感冒就给他来了个狠的,他现在发着高烧,头晕眼花,直愣愣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都觉得它们在打晃。 “柯南……”毛利兰凑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忧地把他又往被子里塞了塞,“不舒服就别玩手机了,再睡一会儿吧。” “我没事,不困……”柯南用被角捂住脸,沙哑了嗓子强撑着回答。 要不是突然重感冒,还一下就病得不轻,他爬也得爬回工藤宅,去看看joker回来了没有。 现在他有心无力,只能握着手机默默等待回复。 今天的joker回复得尤其慢,柯南抓着手机等了十几分钟,等到昏昏欲睡,手机才发出了他等待已久的回复音。 【问题很多啊小侦探。放心吧,怪盗是不会毫无美感地陨落的。 琴酒还会继续在东京地区活动,不用担心失去找到他的机会,是你的话,没问题的。 夹克要扔要拿来都随便你,虽然你不便转达,但总之感谢那位美丽又强大的小姐对我的认可。 PS.下次再要我帮你打掩护,我得重新考虑一下报价了,总感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样子……】 几行字读了柯南五六分钟,晕乎乎的大脑才彻底理解对方的意思。 ……看来他真的被小兰揍得不轻。 而且他是不是故意避开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 Joker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怎么推理也得不出答案,柯南真的非常好奇。 算了,过两天再想办法直接找他问问吧,等感冒好一点…… 柯南吸了吸鼻子,窝在被窝里抱紧毛利兰塞给他的热水袋,缓缓躺平。 “柯南,柯南,在吗?”在柯南将要睡着前,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耳中。 柯南撑着眼皮睁开眼,看向事务所门口探出了一个脑袋的唐泽。 是唐泽啊……奇怪,明明也就一天多没看见他,为什么会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慢吞吞地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柯南在沙发上拱动了一下,没能顺利发出声音回应唐泽的呼唤。 “这是感冒了吗……”唐泽的声音一下离近了,凉凉的手掌贴了贴他脑门,“啊,在发烧呢。” “唐泽同学!”去楼上取了降温贴下来的毛利兰,一抬头就看见唐泽蹲在柯南身边,打了声招呼,“你怎么上来了?” “我听说你们被卷进了新干线的爆炸案里,大家都没事吧?”唐泽嘴里说着大家,询问的目光却还是落在柯南脸上,让柯南不由一阵感动。 小伙伴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唐泽一定猜到和自己有关了。 唐泽一瞬不瞬地盯着柯南因为高温通红的脸,内心的想法和他的猜测稍有出入。 他本来是回完柯南的邮件,上来观察一下小学生的推理进度的。 给Joker到底应该安排一个怎样的背景,其实唐泽还没编完,他有心悄悄放出一点joker和唐泽夫妇有关的信息给柯南,让柯导帮忙写写人物剧本。 谁知道一上来就发现,柯南感冒了。 这可不得了! 纵观整部柯南,当柯南感冒生病的时候,就代表要发生重要剧情或者重大案件了。 考虑到这是唐泽住到这以来,柯南的第一次重感冒,唐泽猜…… “你好,有人在吗!”一道中气十足的少年音,自事务所的门前传了过来。 三人齐齐回头,柯南慢半拍地聚焦起视线。 对方也没有等回应的意思,他边说话,边敲了敲敞开的事务所大门,然后正了正棒球帽,直接跨步走了进来。 他锐利的视线先扫过了唐泽,注意到他特殊的瞳色发色,立刻又失去了兴趣,先环视了一圈事务所,才转过头朝他们说:“你们好。” 黝黑的肤色,浓重的关西腔,加上这张细看很眼熟的脸…… 唐泽眨了眨眼,露出友好的笑容。 “我找工藤新一。”来人充满自信地抬了抬棒球帽的帽檐,“快叫他出来吧!” 一章,但是4k 写加更去了,大概凌晨,不用等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大阪黑…… “工藤新一”几个字,让房内的几个人精神俱是一振。 “你们果然见过工藤。”黑皮的少年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自信一笑,“他躲到哪里去了,快点把他交出来。” “交出来……”发着烧的柯南嘴角抽动,这是什么用词啊。 毛利兰叉着腰叹了口气:“我比你还想知道他在哪里……新一前几天露了一次面,又跑得没踪影了……” “你见过他露面,不是说工藤已经失踪好些日子了吗?” “失踪什么的,新一只是出去查案子了,啊,这些烦人的记者……”毛利兰拍了拍额头。 “服部平次!”与二人的反应截然不同,唐泽笑容灿烂地直接喊破了他的名字,“伱是大阪的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对吧?” 正预备充满气势自我介绍的服部平次被他噎住,只能改口道:“……你还挺有眼光的,没错,在下正是服部平次。我这次来是专程找工藤新一的,我倒要看看,能和我齐名的名侦探,是什么样的角色。” “你居然真有这么黑啊,我还以为安室先生皮肤颜色已经很深了……”唐泽的下一句感叹让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每次在报纸上看见你,总感觉看不清脸,原来不是记者的拍摄技术问题。” “噗——”病中的柯南情绪比平时更外露一些,直接笑出了声。 “咳咳咳……”毛利兰用咳嗽掩盖住笑意,勉强转移着话题,“对哦,唐泽你是京都人,比起新一,你应该是更熟悉大阪的高中生侦探。” “是啊,他在关西比工藤同学更出名一些……话说仔细一看,你和工藤新一长得很像也。”唐泽兴致高昂地走近,围着服部平次转了一圈,“真的挺像的,媒体上都没人这么说,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现在看来,可能是大家只看报纸上的照片,看不清楚你的脸吧。” “喂!”服部平次忍无可忍,一把拽下来了头上的棒球帽,“你差不多一点!” “抱歉抱歉,难得看见认识的名人,兴奋了一点。”玩梗玩得非常开心的唐泽毫无歉意地一笑,“你继续你继续,你是来找工藤同学的?” 服部平次不善地瞟了唐泽几眼,总感觉这家伙口蜜腹剑的,但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只能暂且不理会这人的调笑,重新看向毛利兰:“你居然在他失踪之后还见过他……看来是真的啊,‘你是工藤的女人’这个说法。” “什、什么啊!”毛利兰一下满脸绯红,慌忙摆着手,“这是哪里来的说法?” 唐泽反手按住同样下意识想大喊大叫的柯南,把他塞回被窝。 幸好柯南本就因高烧完全通红的脸看不出区别,服部平次也没关注两人的举动,注意力都在毛利兰身上:“你那个叫铃木的朋友说的,我去学校没有找到人,她说,只有你知道他的下落。” 园子,都在胡说什么啊……毛利兰暗暗握拳。 “而且,工藤一失踪,这个大叔,”服部平次一抬手,指着坐在桌后看着报纸打盹,没掺和几个小辈对话的毛利小五郎,“就突然破获了很多命案……说这和工藤没有关系,可说服不了我。” “喂喂……”无辜躺枪的毛利小五郎放下报纸,“我破案,和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关系。” “有点牵强哦。”唐泽在旁边帮腔道,“工藤同学失踪后,不止毛利先生一个人出名了吧?不是还有另一个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吗?怎么不怀疑他和工藤同学有关呢?” 旁边的柯南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子,仿佛紧了紧自己可怜的马甲一般,点头如捣蒜。 毛利小五郎正好瞥见社会版上明智吾郎笑眯眯的脸,这是一篇他前两天协助警方抓住入室盗窃者的报道,不太高兴地抱着胳膊:“那是因为这个花里胡哨的小子,明显比我弱了太多吧!” “我也考虑过这一点。”服部平次摸着下巴,认真回答,“在来之前我还去调查了一下明智吾郎,可惜没什么收获,找不到他住在哪里,也没有联系方式……所以我就先来这里了。” “喂喂!”毛利小五郎一巴掌拍在报纸上,盖住了明智吾郎令人不快的笑脸,“当着本人的面说什么失礼的话呢!” 柯南半月眼地斜视他。 服部平次没说话,同样用打量的目光审视地看着毛利小五郎。 虽然推理路径很离谱,但是人家得出的结论还真是正确的,毛利叔叔真是毫无自觉啊……柯南暗暗在心里翻白眼,又打了个喷嚏。 房内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在这片刻寂静中,房门处“笃笃笃”的敲门声终于被他们听见了。 “我还要敲多久门才会有人理我啊。”站在门前的妇人戴着墨镜,披着一袭华贵的皮毛外套,没好气地走进了事务所中,“你们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见这个明显非富即贵的贵妇人,毛利小五郎的脸色一下好了起来,迎到了门口,“几个小孩不懂事在胡闹,真是怠慢了。您是有什么委托要交给我吗?” 妇人的视线扫过屋里的几个高中生,哼了一声,边脱下墨镜边说:“我有一个紧急的调查任务……我要调查我儿子的女友。” 听见是鸡毛蒜皮的家庭伦理剧,服部平次的兴趣立刻消失了,转而继续看向了毛利兰:“你说你也找不到他……那你前几天是怎么见到工藤的?” 提到这个问题,毛利兰忧愁地捧住脸颊。 新一传递给她的joker的预告,爸爸没太当回事,她一直是放在心上的,时不时就会有些担忧。 “他说他在调查一件复杂的案件,没空回东京,前几天,他只是想当面告知我一些事,特意回来了一趟……”毛利兰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事实上,她恨不得所有人都能更重视一点才好,毛利小五郎对自己安全问题的漫不经心让她很是头疼,“他发现有人想警告爸爸,他最近会遭遇一些危险,要务必小心……” “哦?”服部平次的眼神重新投向了毛利小五郎,“他这么关心这个大叔的安危吗?” “拜托,我和新一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好不好?”毛利兰瞪起眼,“他当然会关心我爸爸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阿嚏!”柯南揉了揉鼻子,又打了个喷嚏。 “阿嚏!”唐泽掩住口鼻,同样打了个喷嚏。 “诶,唐泽你不会被柯南传染了吧……”毛利兰循声看过来,有些担忧地看着唐泽,“现在是流感的时节呢……” _(:з」∠)_欠土豪的加更本周还完 第一次300月票!所以再加一更(▽`)ノ顺便求个月票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这老白干是喝还是不喝呢…… “我没有得流感,我只是,吹风伤寒了。”柯南鼻音厚重地反驳。 唐泽按了按鼻子,心想你要是能少念叨几句,我什么事都没有。 “年纪轻轻的身体不太行啊,都感冒了,我这里有很有效的特效药哦。”服部平次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裹在包装里的东西,笑嘻嘻拿杯子倒了两杯,“要试试吗?” 好家伙,这浓烈的酒味…… 有过酗酒史的唐泽鼻尖一动,熟悉的醇厚香气让他表情呆滞了一下,差点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下一秒,他就甩了甩头控制住了蠢蠢欲动的想法。 他好不容易才戒了酒,不能这样破功…… 当然了,天鹅绒酒吧里的不算。梦里喝酒,那能叫喝酒吗? 鼻子完全塞住闻不出味的柯南毫无防备地接过了杯子,抬到了嘴边。 唐泽看着他的动作,犹豫了片刻,没有阻拦。 虽说他有的是办法改变这个剧情……但想想,人家心心念念这么久好不容易变回去一次,硬给人家把这机会卡掉,也挺不厚道的。 算了,换个办法搞操作吧。 味觉失灵的柯南两口白酒下了肚,被辣得脸都皱了,猛地呛咳起来。 唐泽这才艰难地把手里的酒拿远了一点,扭开头不去看杯子里的东西:“你这哪里是感冒药,闻起来像酒啊……” 服部平次把瓶子从包装中拿出,拍了拍唐泽看得非常眼熟的标贴:“对啊,这是来自中国的白干儿,怎么样,够劲吧?” 柯南昏呼呼地摇晃了两下,倒头栽回了被子里。 “你怎么能让小孩子喝这种东西!”毛利兰瞪大了眼睛,扶住眼神已经完全虚无掉了的柯南。 唐泽把手里杯子朝外一扔,像是抓久了会烫手,暗暗松了口气。 话说组织里有没有代号是老白干的成员啊……来一个呗,他想在梦里喝点劲的,或者有代号是德国黑啤的也行。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他手上的动作倒是很麻利,摸了摸柯南滚烫的额头,就自觉帮忙煮开水热毛巾去了。 “抱歉,小孩子比较闹腾。”无语地看了一眼这群未成年人的动静,毛利小五郎给辻村公江递上茶水,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问道,“需要我详细调查什么呢?” “这是我儿子女友的照片……”辻村公江从手包中抽出了一份资料,放在了桌上,“她叫桂木幸子,今年24岁,现在在东都医学院就读。” 毛利小五郎拿起那份文件,第一页上用回形针别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笑容明媚,长相清秀温婉,让人一眼就会感觉到可爱亲切。 “嗯……”谨慎地瞄了一眼辻村公江,搞不清委托人态度的毛利小五郎只是中性地评价了一句,“从简历上看,这是个优秀的女性呢。您调查她,是对她有什么不满吗?” “倒也算不上不满。”辻村公江整理了一下手套,仪态优雅地拿起茶杯,“嗯……只是多少有点不放心罢了。” “我懂我懂,因为条件太完美,所以不太喜欢她对吧?”服部平次擅自插着话,走到桌边看了眼照片,“人就是很多疑的吗,看到一个太完美的人,就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一种伪装,想要戳破这种表象,我说的对吗女士?” “不要打扰我和委托人的谈话!”毛利小五郎顾忌着桌上的杯子没有直接拍桌,很不悦地瞪了服部平次一眼。 “我的丈夫辻村勋是个外交官,如您所见,我们家的条件也是很优秀的……我对即将嫁进来的儿媳想做一个彻底的了解,也是很正常的吧?”辻村公江倒也没有被服部平次的无礼推测激怒,只是把目光放在了毛利小五郎身上。 “我觉得,不是伱猜测的这样呢。”唐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到了桌子边上,饶有兴致地那张桂木幸子的照片,“嗯……冒昧地问一下您,您和您的儿子有血缘关系吗?” “哈?这是什么问题?”毛利小五郎脸皮抽了两下。 辻村公江优雅的动作却随着唐泽的问题僵硬了,她默默放下了茶杯。 “啊,难道是我对人的长相观察太敏锐了吗?”唐泽装模作样地摆了个思考的造型,特意看了服部平次一眼,“就好像大家都感觉不出来,东边西边的两位高中生名侦探,长得都很像一样……你们不觉得这位,桂木幸子小姐?她的五官,和辻村公江女士非常得相似吗?” 这下,辻村公江的脸色彻底变了,浓重的妆容都没有遮盖住她消失的血色。 她倏地站起身,捏紧了手包包带,打量着唐泽,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嗯?是我猜错了吗?”唐泽一脸无辜地回视着她,“可是二位,真的挺像的。” 你还真别说,虽然唐泽对她复杂人际关系的了解来自剧透之力,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易容技能加载成功后,他对人面相的观察能力有所提升,反正在唐泽眼里辻村公江和桂木幸子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母女关系。 唐泽扫视了一圈满屋子神色茫然的人,发现并没有人附和他的观点。 难道柯学世界真的这么人均脸盲的吗? 这才是易容这么难学,黑羽盗一传人有限的真正原因?认脸需要特殊天赋,没天赋的人认不出长相所以画不对是吧。 辻村公江严肃地注视了他片刻,忽然说:“这些问题牵扯较大,我需要维护辻村家的名声……后面的话题,还是到了我们家,由外子与你们详谈吧。” 她似乎变相肯定了唐泽的说法,几个人的表情丰富万分。 她的儿子,要娶一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女孩,辻村公江秘密跑来找私家侦探调查,还说,要维护名声…… 一时间,私生女、婚外情、有情人终成兄妹等种种狗血剧情在大家的脑中不断沉浮,让人浮想联翩。 “你也一起过来吧。”辻村公江突然指了指唐泽,又看了看其余几个少年人,“还有你们……外子很注意这方面的影响,如果我只带着一个私家侦探回去,会引来不必要的注目。就当是我私人宴请朋友来我家做客吧。” “外交官家庭,啧啧,真是不简单啊。”也不知道脑补了啥的服部平次感叹着。 毛利兰心动地看着辻村公江,虽说没有那么八卦,但是有人主动邀请吃瓜,她也不抗拒跟上去看看。 不过……她犹豫地回头,看看脑袋上敷着热毛巾的柯南。 “你也一起来吧,你可是工藤的女人,你跟着来,说不定工藤会再次露面呢。”服部平次发现她的迟疑,当即走过来,一手把烧得迷迷糊糊的柯南拽在手里,“你要是担心这个小弟弟,可以把他也带上。” 唐泽一个迈步,把快烧昏过去的柯南从他手里抢下来:“这样对病人不太好吧。” “没事的,唐泽哥哥。”柯南使劲晃了晃脑袋,集中注意力,“我也想去阿姨家里玩!” 不行,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皮满口胡言乱语的,放着他不管也不知道会讲出什么离谱东西。 想到这,柯南看了看唐泽扶在自己肩头的手,顿觉安心。 唐泽一起跟去也好,他知道我的身份,有个万一,他也能帮忙打下掩护。 这就是有靠谱队友的感觉吗,好陌生的体验。 柯南用力吸了吸鼻涕,放松地靠在唐泽搀扶的手上。 而他靠谱的队友唐泽面带微笑,直直注视着服部平次,心里想的是:“该怎么想办法让这个黑皮开开Coop呢,要不要跟他赌点什么,比如,工藤新一之类的?” 别用青轴码字,手疼,真的手疼,昨天狂写几个小时之后现在两个大拇指都是软的 准备用富哥打的米加这个月稿费换把键盘,呜呜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大阪慈善赌王 “你的观察力很不错啊,看上去也是个擅长推理的人……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嗯?我吗?”唐泽收回投向柯南的视线,看向坐在另一侧的服部平次。 也不知道辻村公江是否是有备而来,她开了一辆7座的suv,一车就把五个人全部装上带走了。 柯南的感冒状况明显比原作中的状态要严重,唐泽时不时就会瞄他两眼,生怕他一不小心提前henshin,自己还得制造点交通事故来给这个状况频发的侦探打掩护。 “我叫唐泽昭。”唐泽偏了偏头,“如果你是想跟我打听工藤同学的话……很抱歉,我虽然和他是同班,但是并没有真的见过他。” “唐泽昭,是吧?伱没有见过工藤……你是个转学生?”服部平次联想起刚刚毛利兰的说法,挑了挑眉,“而且是工藤失踪后转学过来的?” “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吧。”唐泽伸手把听见自己名字,迷迷糊糊想抬头的柯南按回去。 “真奇怪……”服部平次自言自语着,“工藤新一失踪后,东京突然冒出来了好些个侦探,你这种推理能力优秀的家伙也是他失踪后转学来的……工藤是什么封印之类的东西吗?” 唐泽表示,难说。 也许是冥冥中有什么意志,在让你三选一呢? 唐泽内心这样吐槽,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帮柯南转移视线的队友,胡乱分析道:“可能以往有工藤同学在,媒体的关注都在他身上,警方也更倾向于让他协助……各行各业都存在虹吸效应呢,头部的极小部分人会占据掉绝大部分的资源,想来在侦探这行也不例外吧?” “不,解释不通。”服部平次撇嘴,“这个大叔就算了,明智吾郎那家伙,我收集过相关信息,他是个留美归来的侦探,之前根本不在国内,偏偏也同样是工藤消失没多久,他就开始活跃了……” “怎么,你还怀疑他与工藤新一有关吗?”唐泽对这个新奇的观点表示感兴趣。 “当然。你们这里,是工藤最有可能的藏身之所,如果没能顺利找到,下一个就该考虑考虑他……合格的侦探应该考虑任何可能性,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答案不管多么难以置信,那也是真相。”服部平次绽开了自信的笑容,露出了满口白牙,更显黑了。 “福尔摩斯?”该问出这句话的柯南病歪歪在旁边靠着呢,唐泽替他问了出来。 服部平次拿食指点了下他:“那个家伙也是个福尔摩斯的狂热粉丝……又一个相同点呢。” “单纯只是这句话太出名了而已吧。”听不下去的毛利小五郎翻了个白眼,“喂我说,你非得找那个小子干什么,出名的侦探多了去了,你和他有什么仇吗?” “怎么会,”服部平次弹了下棒球帽,摆了个自认帅气的动作,“我只是想见识见识,这个总被拿来和我相提并论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罢了。” 其实就是他父亲为了训斥他行事鲁莽,拿工藤新一出来踩了他几脚,让他很不爽罢了。 尤其是,和叶还非常赞同父亲的说法,说他做事全凭热血上头,不计后果…… 哼,“别人家的孩子”向来是最招人恨的,希望这个叫工藤的家伙别让他失望吧,否则,别怪他出去说的太狠啊。 要是唐泽能听见服部平次的心声,他一定会语重心长地告诉服部—— 多虑了,工藤比你莽多了也不计后果多了,你看,把自己坑成这个样子,人还在这横着呢。 辻村公江坐在副驾驶,回过头看了一眼几人。 她一路上都冷着面色,时不时低头整理着自己手套上的褶皱,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的样子,眼神却已经从唐泽脸上扫过了好几次。 唐泽心知肚明,等她再一次把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时,装作疑惑不解地与她对视。 考虑到本案就算抓紧功夫去印象空间殴打阴影,有问题的也不会是她,而是即将嗝屁的辻村勋,而且人估计已经被药翻,只等着侦探上门,见证她制造的密室,成为手法的一环;加上这个死者死的还真不算冤,唐泽决定顺其自然。 当然,该劝的还是会劝一下的。 “刚刚你在事务所中说的话,在我家里就不要提了。”被唐泽发现,辻村公江索性也不再佯装,直接说出了想法。 “那是当然。”唐泽点头应诺,“我还是明白基本的礼节的。” “嗯,你知道就好。”辻村公江戴上墨镜,遮住自己的眼睛,“我和她,真的很像吗?” “是的女士。”唐泽凑近了一些,扒住了副驾驶的靠背,避免其他人听见他们的谈话,才肯定道,“不论是眼睛鼻子,还是五官的分布,都十分相似……您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和桂木幸子小姐一样的美人吧。” 辻村公江自嘲一笑,低声道:“连一个陌生孩子都能认出来……我真是失职啊。” “怎么会呢。”唐泽凑近了一些,更轻声地说,“无论如何,一切也不该是被谎言欺骗的受害者的错。您无需自责,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辻村公江愕然地回过头。 唐泽冰蓝色的眼睛随着车窗外的树影明明灭灭,浅色的瞳仁放在眼尾上翘的猫眼中,有种洞彻的穿透力,又像是盯住了猎物的猫科动物,让她下意识畏缩。 这个人,话里有话,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呢? 又观察了唐泽片刻,确信他并没有进一步逼问或者说更多的打算,只是平静又悲悯地看着她,辻村公江冥冥中感到了一种莫名的默契与悲哀。 在这个瞬间,她恍惚意识到,他确实看出了什么,在等待自己给出一个回答。 “谢谢你的安慰,年轻人。”辻村公江推了推墨镜,转回了头,风华不再的脸上挂起通达的微笑。 唐泽于是也听明白了。 她听出了唐泽的劝慰,但她杀意已决,已经无所挂念。 “好吧。”唐泽松开扒住前座的手,坐了回去。 她知道后果,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有柯学世界犯人常有的武德和坦荡。 那唐泽还能说什么呢,尊重并祝福,祝君武运昌隆吧。 “你刚在和她说什么?”密切关注几人动向的服部平次见他说完了话,立刻靠了过去,“你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叫唐泽昭的男生,明明也没什么出格的话,敬语还很多,很礼貌平和的性子,服部平次却总觉得他现在神神秘秘的,一副知道什么但就是不想说的架势。 在这一刻,服部平次的思路和某个组织劳模短暂同步了。 这种应该叫什么?神秘主义者?有话就是不说的样子,真是看得人不爽。 “没什么。”不出所料,唐泽回避了他的问题,甚至一记回马枪,反问道,“你真的很想见工藤同学?那要不要来打个赌?” “赌什么?”被打赌二字精准命中了好胜心,服部平次马上坐直了洗耳恭听。 “就赌他会不会出现,会为了什么而出现吧。”唐泽温良地一笑。 “哦?”这种赌法还挺新鲜,不过这么一想,唐泽昭是真的知道一部分工藤的事的,好端端的,也没人会因为虚无缥缈的猜测找人下注。 “我赌他今天一定会出现,会因为你自负的过错而出现。”剧透人唐泽昭无所畏惧,大胆押注,“如果我赢了,你就必须接受我的一份长期委托,要是我输了,嗯,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明智吾郎身份的秘密。” 会上当就行,怕的就是你不咬钩。 赢了血赚,输了不亏,这种赌局唐泽可太喜欢了。 同时,唐泽还有些暗自可惜。要是人人都能这么轻易上钩该多好,那coop就能满地捡来,不让所有剧情相关人物的裤衩都赔光,唐泽的名字倒过来写。 “激将法,是吧?”服部平次眉毛竖了起来,“好,赌就赌!” 唐泽眯眼一笑,仿佛已经看见崭新的塔罗在朝自己招手。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新键盘到了!满血复活!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礼貌库梅尔 “好气派的房子……”站在辻村家的庄园前,毛利兰小声惊叹着,“这应该叫,公馆吧?” “太太,您回来了。”站在门前的管家迎着下车的几人鞠躬,“这几位是……?” “这是毛利先生一家,是我和先生的朋友。”辻村公江走进玄关,脱下身上的皮草扔给管家,又不经意般问道,“先生人呢?邀请的客人来了,他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先生还在二楼的书房里呢,或许有什么要紧的事务。”管家毕恭毕敬地接过她扔开的衣物,“贵善少爷和幸子小姐也回家了。” 辻村公江眉头一蹙,就听一道清越的女声从屋内响起,穿着宽松居家服的桂木幸子走到了玄关前:“啊,是妈妈回来了,抱歉没有事先和您说,突然来访,打扰了。” 听见她的称呼,瞬间,毛利一行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见到真人之后,认真比较比较,唐泽说的还挺在理,桂木幸子和辻村公江确实长相上有诸多相似之处…… 辻村公江可能也是想起唐泽之前的评价,脸上一僵,生硬地呵斥道:“为什么今天回来?还有,你还不能叫我妈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妈妈!”辻村贵善伸手将桂木幸子护在身后,“您突然这么生气做什么?父亲不愿意见幸子,我还以为您起码是支持我们的……” “贵善,有客人在。”桂木幸子扯了扯男友的衣摆,制止即将爆发的争吵。 辻村贵善深深吸气,压抑住不快,勉力朝唐泽他们露出笑容:“抱歉各位,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几人齐齐摇头,眼神十分同情。 除了唐泽,他们已经从辻村公江和桂木幸子相似的面相中脑补出了全套剧情,此刻脑中都是一幕幕生离死别的经典荧幕情节。可怜的年轻人,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咳嗯……”辻村公江面皮抽了抽,她大概能猜出这群人在想什么……无奈地瞄了一眼罪魁祸首唐泽,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嗯,我和你爸还有事要和客人谈。先上去了。” 她带着几人上楼,走到了紧闭的书房门前,隐隐能听见门内传来的音乐声。 她伸手翻出自己的钥匙,打开房门,深吸了口气。 唐泽落在队伍的最后方,施施然跟在众人身后进门。 “怎么把音乐开这么大声……老公,老公,毛利先生来了。”辻村公江抬高音量,走近撑着头靠在书桌上的辻村勋,凑到他耳边呼唤,“老公,醒一醒。” 以唐泽的眼力,轻易就能看见她扶在辻村勋耳边的手,与她指尖微微发亮的银针。 他眨眨眼,若无其事地转开头,装作是在好奇打量书架的样子。 围观群众什么都不知道,别问,问就是密室杀人……嗯? “老公!”那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和辻村公江的呼喊中,辻村勋肥胖的身躯重重倒在了地上。 而唐泽的注意力却完全被书架上的照片吸引了。 左侧的相框,是那张至关重要的杀人动机,年轻的辻村公江和辻村勋的合影,而右侧的相框里,发福的辻村勋亲热地搂着另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各自举着手中的香槟亲切微笑着。 辻村勋,和吞口重彦,居然是认识的? 哦不对,瞧他在说啥呢,一个外交官认识国会议员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考虑到吞口重彦的逆天风格…… 唐泽慢了众人很多拍地转回头,惊讶地看着双目紧闭,倒地咽气了的辻村勋。 不会吧不会吧,这不会是个和组织有点关系的倒霉蛋吧? 这种素质的也能和组织扯上关系…… 礼貌地问一下,组织的基层部门是什么垃圾分类箱吗? 虽然反射弧明显不对劲,但好歹唐泽的表现多少和大家还是一致的,在场的几位侦探都没发现唐泽的不对劲,三个人都第一时间冲到了辻村勋身边,检查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来不及了……”服部平次沉重地说,“已经没救了。” “发生什么事了?”屋子里的动静很快吸引到了其他人。 “不许进来,在警察到达之前,谁都不能进门,辻村太太,麻烦您也站到门口去。”对如此场面再熟悉不过的毛利小五郎马上组织起保护现场的工作,“抓紧通知警方吧。” 而两名高中生侦探,像是没听见毛利小五郎的话一般,几乎是立刻扑到了死者的尸体周围,开始检查体表痕迹,搜查尸体附近的线索。 “尸体还是温暖的……死亡时间很接近。”服部平次扒拉了一下死者的眼皮。 “嘴唇发绀,但是程度尚浅,毒发没有多久。”柯南吸着鼻涕,翻动着死者的下嘴唇念念有词。 唐泽踮起脚尖看了一下两人齐头并进的架势,放心地退后一步,靠在了墙上。 暂时没什么需要他参加的部分,可以安心挂机做背景板。 于是他拿出手机,一顿敲打。 “叮咚”。 “叮咚”。 “叮咚叮咚”。 琴酒把沾着血迹的黑色手提箱朝塑料袋里一扔,丢在后座,皱着眉坐进了副驾驶。 “什么东西?”他刚刚下车处决掉一个暴露在警方视线中的废物,前后只花了十来分钟,所以手机并没有带下车,接连不断的提示音听得他心烦意乱,直接开口问伏特加。 “呃,好像是库梅尔的邮件……”伏特加并不敢真的打开大哥的手机替他看信息,瞄了一眼屏幕上的新消息提示,就把手机递到琴酒手中。 “库梅尔……”他能有什么需要联系的事?琴酒打开了一封接一封没个完的邮件。 【琴酒前辈,我是库梅尔^_^我想请问一下,组织在东京是否有一个叫辻村勋的基层成员?】 【我刚刚目睹了他被自己的妻子谋杀的现场,嗯,他妻子和组织有关吗?我应该插手吗?】 【哦,抱歉,不用确认了。】 【他确实是组织基层成员,我找到了他和我爸的合影,哇哦,太有意思了,照片背后还有我爸的签名……我帮他销毁了,不用谢。】 【哦,抱歉,我多嘴了,辻村勋的妻子和组织肯定没有关系,我发现了一些线索……这是一场纯粹的仇杀。】 【嗯,我没有别的意思[微笑的emoji]就是冒昧地请问一下,东京这里的分部有明确的人事话事人吗?能告知我他的名字或者代号吗?我想帮组织做一些财务方面的整理和查询……他的经费有使用过当的记录吗?】 【哇,辻村勋曾经使用组织的渠道,帮他个人抹黑了同期的竞争对象,成功上位了外交部的要职……令人惊叹的效率。】 【抱歉,刚刚是我误会了,他的目的并不是升职,是看上了对方的老婆。】 【这么说可能是我僭越了,但是我现在真的想查询一下组织在人才引进吸收方面,是如何规划经费的使用的呢?我昨天申请新狙击枪预算被驳回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我觉得适当将这方面的经费分配给我和波本前辈,可能是更恰当的选择……】 【听说,组织也有代号成员被卷进他人的仇杀死亡的先例,呃……】 琴酒翻到这里就不想再继续看库梅尔的阴阳怪气了,“啪”的一声,他的手机险些直接砸在挡风玻璃上,打着转得顺着手套箱朝前滑动。 “废物!” 一声怒喝,从保时捷中传出,顺着阴暗的桥洞传得很远,回声隆隆。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唐泽干扰器工作中 【你又干了什么?琴酒发邮件过来问我到底培养了你什么。】 【我只是友善友好地与他交流了一下组织的人事规则问题……今天有惊喜收获,回去和你说。】 琴酒八成是觉得,唐泽向安室透取经了什么阴阳师大法了吧…… 其实多虑了,唐泽自己的阴阳术就已臻化境,毕竟他是高强度冲浪的游戏宅来着呢。 回完无辜躺枪的安室透的邮件,唐泽就暂时收起了手机,继续观察场内情况。 现在赛况依旧焦灼,两个高中生侦探已经扒拉出来了死者耳后被扎的红点,正在满屋子寻找可能的凶器。 重感冒又闷了一大口老白干的柯南明显状态不佳,走几步晃两下,摇摇欲坠地绕着办公桌翻找。 然后毫无意外地在发现毒针的时候,与同样趴在地上翻看的服部平次撞了个正着。 在毛利兰惊呼并抓住柯南前,唐泽一个箭步跨了过去,仿佛早有预料一般,稳稳接住被撞得歪歪斜斜往地上倒的小学生。 抢在服部平次还没开始指责他们“为什么让小孩子在凶杀现场乱翻”的时候,唐泽先发制人道:“还是等警方来了再做调查比较好吧,还是说高中生侦探就是不遵守规矩、酷爱破坏现场的代名词?” 服部平次被他一通先手抢白说得瞪大了眼睛,指了指他手里眼睛打圈的小孩:“这么小的孩子伱们都让他乱碰东西,怎么就指责我破坏现场?” “他不懂事,他还是小学生,你也是吗?”唐泽一发普攻收尾,结束对话。 脑袋被碰得嗡嗡作响的柯南此刻才甩甩头,清醒了一点,颇为感动地抬头看了看扶着自己的唐泽。 不分青红皂白先攻击对面,有靠谱的兄弟,就是这个感觉吗,真好。 “好了柯南,你也别乱跑了。还发着烧呢,都这么不安分。”成功拉住了仇恨,唐泽才把柯南往毛利兰手里一塞,还抬头朝服部平次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服部平次:“……” 顶着半屋子人的谴责目光,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气哼哼地站起身,两手插兜,一起等待警察的到来。 十分钟后,熟悉的搜查一课警员们就抵达了辻村家,领头的依旧是熟悉的目暮警部。 “毛利老弟,哦,唐泽同学也在啊。”目暮警部招呼完熟人,才把目光移向了倒在地上的死者,整个流程自然又顺手,有种宾至如归的亲切。 在第一次见面的美术馆杀人案中,目暮警部就了解到了唐泽尴尬的少年犯身份,明白他不太可能抛头露面暴露给媒体,但又确实是个能协助破案的人才。现在基本把他视为了仿佛半个秘密侦探之类的存在,对他出现在案发现场并不意外。 唐泽同情地看着他的黑眼圈,抬抬手也打了个招呼。 这个世界的警察,某种意义上可能是比996的程序员更辛苦的工种呢。 “死者辻村勋,外交官,54岁。”目暮警部边翻看着手下递过来的资料,边观察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嗯……尸体发现者是辻村太太,以及接受辻村太太委托,恰巧在现场的侦探……” 说到这,都没检查尸体,目暮警部先叹了口气,幽幽地瞥了毛利小五郎一眼:“看来这次也是他杀了。” “这个吗……”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后脑勺,“目前还没看见明显外伤,还不能排除自然死亡的可能……” “不对。”柯南和服部平次异口同声地说完,俱是一愣,默默对视了一下。 奇怪的小鬼……服部平次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柯南,暂且转回头来:“死者耳朵后方有一个小红点,而且在桌边,我发现了一根掉落在地的可疑银针……尸体的嘴唇、手指都已经发绀,眼结膜溢血,说明死者是窒息而亡,但就像这个大叔说的,尸体上没有明显外伤,所以,他应该是死于某种能使人神经麻痹的剧毒!” 目暮警部愣了愣,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在这个陌生的黑皮小子身上,奇怪地抬高眉头:“请问你是?” “他叫服部平次,是个自大的侦探小鬼。”被他一顿驳斥,毛利小五郎不太爽利地耸了耸肩。 “服部平次,服部……”目暮警部皱眉念了两遍这个耳熟的姓氏,恍然大悟,“啊!服部!你是大阪府警本部长服部平藏的那个高中生侦探儿子!” 刚进入侃侃而谈侦探模式的服部平次额角青筋一跳。 他可不是靠他父亲出名的,他是堂堂正正依靠实力成为名侦探的!那么长的前缀大可不必!听起来像什么啃老的二代一样! “先别提我爸了……”他抬头翻了个白眼,“死者的尸体尚有余温,还没出现尸斑等其他变化,我们发现死者的时候,他遇害还没有超过半小时……先来一步步排查吧,目前就我观察,房内没有外部闯入的痕迹……” “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服部平次接管现场调查的节奏,他一回头,就见唐泽正蹲在尸体边,和几个警员一起摸索着尸体的衣物,那声动静是从死者鼓囊囊的裤兜里调出的钥匙发出的动静。 服部平次皱起眉,想叫他别胡乱接触尸体,就见唐泽边站起身边脱下不知道啥时候戴上的手套,平静地描述:“我猜这是进入书房的钥匙,我们进门时,房间是被反锁的,辻村太太是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入的……辻村太太?还有其他人持有这套钥匙吗?” 他转过头,静静注视着面露哀容的辻村公江。 辻村公江回视着他,脸上刻意的愁苦神情稍稍退去,视线同样平静。 服部平次奇怪地看了看唐泽,又看了看沉默的辻村公江,总觉得这两人像是在无声间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正用目光相互传递着什么态度。 “……没有了。”辻村公江拿出自己口袋里那套和地上完全相同的钥匙,“只有我和外子有书房的钥匙。” 唐泽垂下视线,轻轻颔首,仿佛是知晓了她给出的答案,又仿佛是接受了她的某个选择。 他后退一步,退回毛利兰几人的身边,默认自己回到旁观者的位置,不再发言。 服部平次紧紧盯着他的步伐,皱紧的眉头松不下来了。 唐泽这个样子也太古怪了…… 服部平次看了看掉在地上,缀着一个扁扁钥匙扣的书房钥匙,深吸口气,暂时不去管举止怪异的唐泽,再次准备接管节奏。 “所以,这是一桩手法利落的不可能犯罪,也就是俗称的—— “密室杀人案件!”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人的视线焦点再一次聚集在他身上。 很好,一切回到了他熟悉的轨道上,服部平次微笑起来,两手插兜。 结果他的下一句话又被唐泽的声音打断了。 “柯南——” 服部平次回头,就见那个不安分的小男孩原本爬在梯子上查看着书架,不知怎么得,身体越来越摇晃,眼看着就要从一米多高的梯子上栽下来。 离他最近的,就是一步退回群众中的唐泽。 唐泽又是反应迅速地一跃,伸出的手臂正正好在柯南的脊背下方,一把接住了矮小的小学生。 服部平次:“……” 这个叫唐泽昭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是故意的吗?是吗?不是吗?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靠谱的队友,各种意义上的 “好像烧得更高了……”毛利兰摸到柯南滚烫的额头,十分担忧,“要不要先送柯南去医院?” “儿童发烧是会有这种情况,别紧张,可以先物理降温。”唐泽非常靠谱地宽慰道,“我来吧,找个房间让他躺下,用酒精擦一擦关节试试看,现在案件还在调查,也不好直接离开……” 说完,唐泽一把抓住失去意识的柯南,考虑到他现在是个病人,没像往常那样夹起来就走,而是把人靠在肩头抱了起来。 毛利兰看他主动接手过去,也稍稍放下悬着的心。几个月的相处中,唐泽在她心中“靠谱友善擅长照顾人的好同学”形象已经坚不可摧,她对唐泽向来放心。 柯南趴在唐泽的肩头,用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眯缝着眼睛看向站在书房中央的服部平次。 手法,密室的手法……他已经…… 服部平次不悦地目送抱着小孩的唐泽离开,再次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死者是在被毒杀后被摆成了坐姿的,那就要必要确认各位嫌疑人在案发前半小时的不在场证明……” 服部平次的声音越来越远,唐泽顺着管家指示的方位,带着柯南走向了辻村贵善的房间。 “柯南,柯南?”唐泽轻轻喊了两声,“能听见我说话吗?感觉如何?” 在那一阵心脏尖锐的刺痛过后,柯南直到现在才稍稍缓过来一些,他费力地睁开眼,从嗓子眼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还好,我还好……唐泽,去阻止他……” 服部平次的推理有根本上的误区,如果他将凶手的手法定性为先毒杀再摆放尸体,就正中凶手下怀了,必须要阻止他…… “你先躺一会儿吧,他们一一询问嫌疑人还需要一些时间,等你体温降低一些,我再配合你完成推理。”唐泽一把他按在床上塞进被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感觉火候差不多了,转转眼珠,揣在衣兜的手抽出放在道具栏的另一部手机,盲打出一串数字,随时准备按下拨号。 而靠在枕头里的柯南,此刻心脏正如同被重物捶打一般,每一下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蜷缩起身体,痛呼出声。 一阵高热席卷全身,柯南紧紧抓住了被沿,感觉自己仿佛被放在火中炙烤,身周快要冒出烟气来了。 ……不,是真的在冒烟了。 旁边,等待见证奇迹时刻的唐泽揣着双手,瞪大眼睛看着被窝里蒸腾起来的白烟。 不是吧,漫画居然不是在画夸张的效果,而是他变大变小真的自带干冰特效的?唐泽直呼牛逼,这什么美少女变身。 等这一阵烟雾散去,大汗淋漓的高中生版工藤新一懵逼地抬头,从被窝中坐起身,震撼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变回原样的体型。 他变回去了?怎么突然就? 仿佛想求证一下自己不是烧晕了出现幻觉,他抬起头看向坐在床边的唐泽。 ……然后兜头被他扔了一套帝丹校服。 “不管伱这是怎么回事……穿件衣服吧大侦探。”好奇心得到了充分满足,唐泽就不想再面对赤条条的工藤新一了,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先手给人盖了被。 他只是好奇违反质量守恒的变大变小过程,罪不至此。 “哦、哦!”工藤新一手忙脚乱地接住衣裤,震撼地发现里头还有一条尺寸差不多的内裤。 他边忸怩地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穿好了贴身衣物,边震惊地问:“你身上带着校服就算了……为什么连内裤都有?!” “放心,全新的,不想穿可以还给我。”唐泽翻着眼睛,嫌弃地摆了摆手,“以防万一而已……你看这不就用上了?” 有什么样的万一,能让人提前在身上准备好全新内裤呢? 工藤新一完全没明白他的脑回路,只能一脸敬畏地看向唐泽拎着的包。 还是那只眼熟无比的黑色通勤包,扁扁的,看上去分量不大。 所以唐泽的包里到底都有什么啊,你真的是哆啦A梦吗? “你现在是怎么回事?高烧烧得变形了?”唐泽抱着胳膊,围着他转了两圈,“难道你吃的那种药是什么,到一定温度就会自动失效的神秘诅咒吗?” “不知道……”工藤新一心有余悸地按了按依旧有些余痛的胸口,那种疼痛简直感觉下一秒就会死去了一样,他又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摸到了自己滚烫的脸颊,“烧好像还没退,头晕得很……” 唐泽歪了歪脑袋,感觉差不多是时候了,插在兜里的手一翻,按下了拨号键。 一阵清脆的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工藤新一循声回头,看见了小号的蓝色西装中发亮的手机屏幕。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一变,把屏幕一把扣住,尴尬地看了唐泽一眼:“那个……” “大侦探的秘密是吧,我懂我懂。”唐泽挑眉,举起一只手以示会意,转过身走出了房间,还顺手带上了门。 工藤新一用手梳了下汗湿的头发,轻轻松了口气。 知情识趣,能打能抗,长这么大他没再遇过比唐泽更靠谱的队友了,真是令人倍感舒心。 确定门被唐泽关好,他才拿起手机,接通了起来:“喂?joker?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嗯?”听筒中传出joker那带着点懒散的声线,对方先是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鼻音,很快又了然道,“啊,是大号的你。你变回去了?” “嗯……这个我暂时也不清楚……”工藤新一不太适应地扭了扭脖子。 做了这么久小学生,视线突然高了回去,反倒有种失重感了。 “哦,你是不是喝酒了?白酒?”比起困惑的本人,joker反而是先恍然过来。 “今天我确实……等等。”踢蹬着腿的工藤新一动作一僵,“你,你知道喝白酒会变回原本的状态?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了解我吃的那种药物?!” “呵呵……”房间外,唐泽靠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边,阳光照进白纱垂幔窗帘中,在他脸上投下了朦胧的光晕,他在阳光里闭着眼睛捏着joker的声线,慢慢悠悠地卖着关子,“好问题,我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工藤新一有些急切地来回踱步,想接着追问下去:“你……!” “在向我兴师问罪前,名侦探先生,能不能先向我解释一下,你身为合作者的诚意呢?”唐泽反将一军,打断道,“上次遇到琴酒他们,是一次意外,你在旅途中偶遇,想不起来告诉我,可以理解。那今天又是什么情况?你答应过我什么?” “呃……”工藤新一被他的回击噎住了,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后脖颈子,“我,重感冒,没想起来……” “啊哈,看来找到了变回去的办法,我就可以被一脚踢开了,果然我们的合作关系在你眼中十分可有可无啊?”唐泽故意刁难着,“那你最好自己想想办法吧,友情提示,临时的恢复效果就类似短效的抗过敏药,你最好祈祷自己不会当着某位小姐的面变回小孩子,否则,我恐怕只能深表遗憾,沉重悼念了。” 唐泽说完,坏心眼地啪嗒挂掉了电话,若无其事地将手机往道具栏里一扔。 你看,合作者都把自己忘到脑后去了,自己还温馨提醒对方,简直是以德报怨,大爱无疆。 开始还加更——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你的打野大爹突然出现 工藤新一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黑下去的屏幕。 这就挂啦?喂喂喂,这个家伙是不是有某种把话说明白就会难受的毛病啊! 他按了按眉心,忍住了马上回拨过去的冲动,姑且是想起了此刻另一侧的书房里还没结束的案件,立刻推门而出。 “打完电话了?”掀着窗帘朝外张望的唐泽转过头,看向脸色仍旧不太好看的工藤新一,微微皱眉,“是不是还在发烧?你额头还在冒汗。” “是有一点……不过可能不止是感冒的原因,可能是某种类似免疫机制的东西。”工藤新一甩了甩头,忍耐着挥之不去的不适感,“先过去那边吧,不能让服部平次乱猜下去了。” “你先过去。”唐泽指了指他刚才走出来的房间,“理论上,我现在应该还在照顾柯南,我又不认识你……伱一个人没问题吧?” ……也对,要是唐泽跟着一起过来,就成照顾孩子到半路落跑了,也容易让小兰产生不妙的联想。 真是艰难啊,万一他一会儿话说到一半,白酒的效果就过去了,当场变小可怎么办…… Joker这家伙是真的喜欢话说一半,但他从不大放厥词,既然他言之凿凿地称呼这种状态为临时恢复,那还是不要头铁比较好。 产生了一点自知之明但不多的工藤新一沉重地点点头,留下唐泽继续在房间里消磨时间,独自穿过走廊走向围满人的书房。 走到半道,他还顺手给joker发了一封邮件。 【这种恢复能维持多久时间,你知道大概的范围吗?】 向来秒回的joker这次一片沉默,一直走到了书房门口,工藤新一也没能如愿收到回信。 是真的生气了?还是有别的事没空搭理他? 心里没多少底的工藤新一收起了手机,做了个深呼吸,站在了书房门前。 门里,服部平次的推理正在渐入佳境。 “杀死被害人,再把他摆放成坐在桌前的样子,再快也需要五六分钟,和我们一起抵达的辻村太太不可能作案……”服部平次扬了扬方才实验手法用的钓鱼线,“符合邻居聊天了一个小时,直到辻村太太回家才和我们一起进门的管家先生也不可能。辻村少爷和他的未婚妻,虽然短暂上过二楼,但他们停留的时间很短……排除下来,嫌疑最大的,正是一直呆在书房隔壁看电视的辻村老爷了!” 他指向拄着拐杖一脸肃穆坐在茶桌边的辻村利光。 “爷爷……”辻村贵善震惊地看着辻村利光,“这不可能,他没有理由……” “别说了贵善。”辻村利光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站起了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错,是我杀了人。” 做到了!看来这次,是我赢了啊,工藤!服部平次露出胜利的微笑。 只可惜唐泽昭带着那个小鬼出去了,否则他一定要丢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什么叫工藤会因为他自负的失误出现?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做这种妄想般的预言…… “不对,凶手另有其人。”撑着门框缓了口气,工藤新一抬起头,打断了辻村利光的自白和服部平次的胜利情绪,看向房内的众人,“他完全弄错了。” 听见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毛利兰震惊地回过了头。 “新一!” “工藤老弟……” “工藤!” “新一,你怎么跑过来了?”毛利兰呆呆看着他,明明已经说失踪后的第二次见面,她却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一消失就面都不露……知不知道别人会担心的啊!” “好啦,小兰,等我一下,很快就好。”工藤新一知道自己的脸上又在冒出更多虚汗,但还是给了毛利兰一个宽慰的自信笑容。 “说我弄错了……你有什么高见吗,工藤?”服部平次面色一僵,双手抱臂,摆出了防御姿态,“经过刚刚的实验,我推理的手法完全可行,钥匙现在就在目暮警官口袋中,你要如何反驳?” “把钓鱼线黏贴在钥匙扣内的胶带里,穿透被害人的裤子口袋,再从外面锁门,把钥匙绑在钓鱼线的另一头,门框桌子和口袋就如同一组滑轮结构,钥匙就会顺利进入口袋中……刚刚经过实验,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工藤老弟,你有什么其他看法吗?”配合服部平次扮演了一波受害人的目暮警部也期待地看着工藤新一。 再怎么说,服部平次也是大阪人,还是大阪警察的儿子,跑来东京,当着毛利小五郎这样的名侦探的面蹦跶,也让目暮警部多少有点不爽。 “真的进入了口袋中吗?”工藤新一靠在门边,掩饰住自己力气有些不支的状态,笑着说,“目暮警官,把它拿出来看看。” “它不就好好的在……”服部平次一扯目暮警部的裤兜,震惊地看着本该进入夹层的钥匙轻易从外层掉了下来,“怎么会!” “你忽略了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被害人是坐着的。他本来身材就比较胖,坐下之后,裤兜的空间变得更加狭窄了,而且,当时唐泽找到钥匙的时候,它对折着,钥匙圈朝外放在夹层中,才会以那样的状态滑落下来。”自觉找回了一点力量,工藤新一艰难地站直身体,走到了书房中央,点了点掉在地上的钥匙。 服部平次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不甘心地攥住了手心的鱼线,看了一眼辻村利光,低声抗辩着:“可是,我确实是在隔壁的和室内找到了这卷钓鱼线……”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缓缓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 “真正的关键证据,在这里。”他手指一用力,旋转开了钥匙扣的夹层,看向了沉着脸的辻村公江,“辻村太太,您的钥匙与这把钥匙是成对的,也就是说,您的钥匙上也有和它一模一样的钥匙扣……能让我们看一看它吗?” 辻村公江一下子捏紧了手里小巧的手包。 她看着工藤新一年轻的脸,唐泽那张同样笃定平静的年轻面庞在眼前闪过。 辻村公江自嘲一笑:“我果然是老了……敏锐的年轻人们,才是未来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注视着年轻有为的辻村贵善,一时间想起了辻村勋年轻的时候,更想起了前夫意气风发的模样…… 于是她毫无挣扎地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钥匙,亲手旋开了夹层,露出了其中致命的那道凹槽。 “这就是摆放毒针的地方吧。”工藤新一合上钥匙扣,递给一边的警员,两手插在校服兜中,朝辻村公江一步步走近,“服部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次‘密室杀人案件’,但这个密室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封闭……而是心理意义的。服部他们进入书房的时候,辻村先生恐怕,还没有死亡吧?” “啊……”听到这,服部平次恍然大悟。 他转头看了看高高堆叠在书桌上的书籍和文件,又看了一眼书桌旁的音箱。 “所以……在我们进入书房时,辻村勋先生只是被药物放倒,沉睡着被摆出了那个姿势……辻村太太借着靠近的时候,拿出了钥匙扣中的毒针,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悄无声息,夺走了辻村先生的性命。”服部平次吐了口气,摇了摇头。 当着两个侦探的面杀死了被害人……多么讽刺。 想到这里,一些零碎的片段在服部平次的脑中飞速勾连,他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在房中寻找了一圈唐泽的身影。 工藤新一没有发现服部平次的异样,他在专注地保持着平稳的状态,生怕脚下一滑露了怯,被小兰发现自己身体的端倪。 一伸手,他从书架上取下了一个相框,以现在的身高来说,把它拿下来易如反掌,之前则不然,他就是为了拿这玩意儿,从梯子上摔下来的。 心情复杂地看了眼照片,他把相框转向众人,里头是一对年轻夫妇的合影:“动机的话,恐怕就是这个吧,辻村太太。唐泽之前说,你和桂木幸子长得非常相似,看这张照片,就更加明显了。” 辻村贵善听见未婚妻的名字,仔仔细细看着相框中的照片,脸色大变:“这,这除了头发颜色不同,完全是幸子的翻版!” 桂木幸子缩着肩膀抓紧了男友的手臂,万分惊讶地转头看着辻村公江。 “呃,所以,幸子小姐,是你和辻村勋的女儿……?”目暮警部咽了口唾沫,看看无助地抱在一起的小情侣,脑洞一瞬间就和之前的众人同步了。 有情人,终成兄妹……? “怎么可能。”辻村公江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我是辻村勋的继室……我会和幸子长得这么像,是因为,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幸子,是我和我的前夫,山城健二的女儿……她和贵善没有血缘关系。” 辻村贵善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意识到场合似乎不太合适,悄悄憋住了接下来的话。 吓死他了……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20年前,辻村勋陷害我的丈夫山城健二,污蔑他贪污受贿,健二不堪受辱,在入狱后自杀身亡。我的女儿,也被夫家的亲戚带走。 “我无依无靠,正是最彷徨的时候,轻信了辻村勋的花言巧语,和这个恶魔般的罪人结了婚!”说到这里,辻村公江恨到极点,目眦欲裂,狠狠瞪着此刻空无一人的书桌后,仿佛那个男人还坐在那里,“一直到贵善拿女友的照片给我看,我才发现一切的真相!” 辻村贵善听着她愤怒的吼叫声,没忍住把女友搂得更紧了一些。 桂木幸子更是微微发着抖,不知所措地看着辻村公江。 “他说什么也不同意贵善的婚事,我反复逼问,他才终于说出实情,他说,‘我不会允许贵善娶那个男人的女儿进门’!”辻村公江捏紧了拳头,彻底怒吼了起来,“他这才承认了是他陷害了山城,不仅是为了与他竞争外交官的职位,更是为了我!也是他找到了路子,让山城在狱中遭受了种种折磨,含恨而终!山城早已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离世了,不要了他的命,我寝食难安!” “妈、妈妈……”桂木幸子双手捂住了嘴,眼中氤氲起了雾气。 喘息了几声,辻村公江冷笑着站直,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又恢复成了雍容的贵妇人,平静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警察们:“贵善,我知道我已经没有立场这样说,但麻烦你好好照顾幸子。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能替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让她幸福。” “所以,辻村太太才会要求唐泽一起来……”服部平次站在一边,心情沉重地看着她从容地戴上手铐,像是完成了使命,卸下了全部的重担,容光焕发地朝外走去,不像个认罪的犯人,倒更像一位凯旋的英雄,“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死辻村勋,为了保护好女儿,她不能轻易让自己和桂木幸子的关系暴露……是这样的吧,工藤?” 服部平次回过头,征询意见一般看向站在侧面的工藤新一。 却见对方一脸痛苦地捂着胸口,靠在了书架边,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工藤,你没事吧……”他走近一步,试图扶住看上去快要站不稳的工藤新一,却被他先一步推开。 “我没事,我就是,流感了而已。”工藤新一捂住口鼻,喘息了两声,勉强再次站直起来。 服部平次正了正自己的棒球帽,惊奇地看着他:“原来我的想法从一开始就走进误区了,这次算你厉害,我输得心服口服,不过话说,你是怎么对案情如此了如指掌的呢?你全程都不在场……果然,你就躲在毛利事务所附近吗?” “是柯南和唐泽同学告诉我的。”工藤新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用余光确定了下毛利兰的位置,不动声色地走了两步,站在更靠近门口的地方,“我和他们联系上之后,询问了现场的详情……不过,服部平次,这不能叫输了。” “哦?” “推理,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因为真相,只有一个。” 工藤新一念完了经典台词,刚想咧嘴一笑,就感觉心脏一阵剧烈地紧缩,那种濒死般的痛感再次袭来。 糟了……恐怕到时限了。 工藤新一抬头,注视着担忧的毛利兰,苦笑了一下。 亮个相,就得匆匆逃走,因为魔法要失效了,这什么灰姑娘的故事啊…… 但只能先说一句抱歉了,现在还不到时候,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会站在毛利兰面前,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她的…… 深深吸了口气,他朝毛利兰微笑,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跑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回去……他得抓紧时间回到唐泽那边去换回衣服。 “新一!”毛利兰一惊,也立刻跟上了他的脚步,追在他身后,“你还生着病呢,你要去哪里!” 该死,以小兰的脚力,他真的跑得过吗?! 慌乱地左右看了看路,工藤新一只能选择先向楼下跑去。 大不了一会儿搪塞一下为什么柯南会跑到一楼去,以唐泽的情商和随机应变能力,一定能帮忙糊弄过去的。 现在先逃跑要紧,可不能被追上—— 急急冲下了楼梯,正要继续向玄关进发,心脏狠狠一下收缩,让工藤新一脚下一个踉跄。 完了!不,不能在这里变回去! 至少躲起来,找个房间…… 他慌不择路转向客厅方向的转角,然后看见了熟悉的脸,不由一愣。 他面前的回廊中,站着一个同样身着帝丹校服的“工藤新一”。 “嘘。”迎面撞上他,对方毫无意外的样子,只是抬起食指竖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侧面的衣帽间,一伸手,把他推进了门中。 是joker! 工藤新一瞬间放松了下来,瘫软地倒进衣柜中,努力压抑住呼吸。 “新一!”毛利兰的声音跟了上来,joker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又是嫌弃,又是无奈。 想想自己的一连串操作,最后还得靠对方救命,忍不住真的生出了一点愧疚心的工藤新一:“……” 忘了在章节名写了…… 加更tokaitoSama 2/3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什么叫操盘手啊? 把捂着心口呼吸沉重的工藤新一独自留在了衣帽间中,Joker手指一翻,关上了房间的门。 工藤新一贴在门口,从百叶窗的缝隙里向外张望着。 只见易容成他样子的joker,开始沿着他刚才的路线继续朝前奔跑,走过转角的毛利兰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背影,没有丝毫疑虑地追了上去,明显没有想到只是绕过转角的短短数秒,跑在前头的工藤新一就已经换了个人。 比起身体状态不佳,一边感冒一边心绞痛的正主,joker的体力自然是好上太多的,毛利兰完全不能再继续拉近两人的距离。 一路追到了玄关,眼看工藤新一就要跑出大门,她站定下来,不甘地大声喊道:“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哪怕,哪怕一天也好啊……” 这个家伙真是的,搞什么啊,这种突然回来也只能见一面就离开的情况,只会让人更担心好不好! 这到底是有多紧急的任务啊,还是说他陷入了某种危险的处境里,根本无法自由行动…… 想到这,毛利兰恨恨地咬紧了嘴唇,瞪着脚步顿住的“工藤新一”:“你上次不是说,下次见面有重要的话要告诉我吗,所以究竟是什么?” 别说他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啊!躲在衣帽间里,已经痛得不能动弹的工藤新一,还是忍不住全身僵硬起来。 “抱歉……”joker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露出工藤新一式的微笑,“留到我们正式见面再说吧,等到我真的有资格站在你面前的时候。” 瞄了一眼工藤新一藏身的衣帽间方向,joker一脚踏出大门。 “等等!”毛利兰的声音没能阻止他的步伐,她追出门去。 门外,只有阳光下的紫罗兰花丛,在辻村宅的花园中摇曳舒展。 ———— 唐泽从窗户爬进辻村贵善的卧室,松开手里变成钩锁的围巾,快速关闭怪盗形态,恢复成自己的相貌。 工藤新一在书房里大发神威的时候,唐泽也没闲着。 他先走窗户跳下楼,跑去了门外,再易容成工藤新一的样子,站在一楼等待逃亡的邻居,替他引走毛利兰之后,还得跑回房间,等待变回小学生的江户川柯南。 真是不容易啊我,又得打输出又得抗伤害,carry全场,柯南这不高低得给我磕两个? 刚腹诽到这,房门传来了接连的叩击声。 唐泽走过去,把门打开一条缝,不出所料地看见披着大号衬衫的柯南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一团帝丹校服。 “怎么这就变回来了?”唐泽挑挑眉,开门把人放了进来,佯装惊讶的样子,“我还在琢磨要怎么把伱发着烧就不见了的事糊弄过去呢……” “我也不清楚……”柯南跌跌撞撞地走进门,衬衫对他来说还是太长了一些,走路时不时会踩住绊到,“但总之,似乎只能暂时变回原来的样子一段时间……” Joker在电话中给出的说法非常精准,甚至他本人也预料到了恢复的失效,赶来帮自己脱身。 那看来,白酒确实不是真正的解药……而且变来变去的过程真的太痛苦了,想想都让人心有余悸。 在跟joker问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自己瞎喝的好…… 柯南从被子里翻出那套小号的西装,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往身上套。 “起码这次,算是能打发那个服部平次了,也不错。”唐泽一件一件把被揉成团的校服捡起来,抖开叠好,塞回包里,直到看见掉在地上的内裤,嘴角抽了抽。 把这也拿回来真的大可不必…… “啪”的一声,打火机的声音。 刚套好外套的柯南奇怪地回头,就见唐泽拎着那条灰色的棉质内裤,面无表情地点燃了。 柯南:“……” 明明也不是自己的内裤,他却隐约有种胯下一凉的感觉。 唐泽把点燃的布料往烟灰缸里一丢,斜了一眼僵硬在那的柯南:“躺好吧你,你确实还是个病人呢。” 柯南默默爬上床,老老实实躺下,不敢多言。 总感觉此刻的唐泽有点不太好惹的样子,还是听他的比较好。 头挨上枕头之后,不知道是否是肾上腺素带来的刺激过去了,那种高烧带来的眩晕和无力感涌了上来,柯南勉强地撑着眼皮,艰难地嘱咐道:“唐泽,记得告诉他们,不要暴露这次事件,和工藤新一有关……” “知道了知道了。”唐泽伸手,像替死不瞑目的尸体合眼一样,一巴掌盖住了他的双眼,“安心扑街吧你。” 安心……什么? 从唐泽口中听见了两个陌生的音节,柯南努力试图听清他在说什么,但疲惫控制不住地淹没掉了他的意识。 ……算了,唐泽这么靠谱,没问题的。 放开手观察了一下,弹了一下脑壳,没有反应。确定重感冒发烧又一通折腾的小学生终于睡熟,或者说昏迷过去了,唐泽才摊平在椅子上,吐了口气。 大差不差,剧情都还在控制之中,不枉他又是演戏又是换皮,好一通忙前忙后的招呼。 现在柯南对joker的好奇心大概正前所未有的高涨,不过看他这个病歪歪的样子,近两日怕是没时间去joker家里骚扰他了。 正好,他可以专心应对刷新出来的服部平次。 再次确认过柯南的状态,唐泽往他额头贴好了浸过冷水的毛巾,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所以,这次不能对外透露工藤老弟的消息吗?”目暮警部有些纠结地皱着眉,“辻村勋先生毕竟是个外交官员,记者肯定会关注这起凶杀案。” “尽量别把重点放在侦探身上就行了吧?”唐泽一副对此很有经验的样子,“何况,媒体其实在意的并不是案件的侦破,您可以把辻村太太的动机告诉他们……这样也算替冤死的山城健二先生讨一份公道了。” 目暮警部一愣,重点很快错位了,惊讶地看着唐泽:“工藤连这些都和你说了吗?你和工藤的关系不错啊。我听说,你转学来的时候工藤老弟已经不见踪影了。” “嗯,因为工藤同学和柯南的关系很好吗,柯南经常提到我,我们也因此联系上了。”唐泽无所畏惧地扯着淡。 如果有人深究这个问题,那他还有个万能的借口。 那就是他自己的案子。 因为柯南的神来一笔,现在在知情人眼中,工藤新一是因为调查唐泽的案子才会离开东京的,照着这个路线追究,那他身为委托人,和侦探工藤新一保持定期的联系,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完成了柯南的嘱托,唐泽放松地环视着辻村家这间充满故事的书房。 辻村贵善和桂木幸子,两位小情侣正表情复杂地靠在一起说话,看着楼下的警车载着辻村公江离开。 辻村利光坐在桌边老泪纵横,不知道是在哀悼儿子的死亡还是为了家庭的悲剧。 恶有恶报,罪有应得,也算一种圆满结局吧。 唐泽满意地琢磨着,转过身准备跟上表情失落的毛利兰,一起离开辻村家,正撞上了服部平次探寻的严肃目光。 唐泽与他对视,友善地露出微笑。 大鱼上钩了,该收竿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钓鱼策略 “来兑现赌注了?”吃过午饭的唐泽不意外地撞见了等在店门口的服部平次,向他打了个招呼。 自打掀了一些牌给安室透之后,唐泽就获得了某种程度上的自由,安室透知道他有自己的秘密,也知道唐泽不是那么容易出问题的蠢人,所以不再那么关心他的去向。 唐泽这是刚从星川辉那边回来,一来看看新买的房还缺点啥,二来是告诉星川辉如果有小孩子来敲门,尽快通知唐泽,别出去让柯南看见。 等柯南感冒恢复过来肯定是会登门询问的,而星川辉毕竟属于和明智吾郎同模的情况,要和柯南解释joker和明智吾郎为什么住一起,就太麻烦了。 “要喝咖啡吗?还是要其他的?”拉开一把凳子,在门外的阳伞坐下,唐泽抬头问道。 服部平次捏了捏拳头,不太适应这种节奏完全被人掌握的感觉,但还是在他对面坐下了。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辻村公江。”服部平次两手插在棒球服的兜中,很笃定地说,“准确来说,在还没到辻村家的时候,你就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但是你没有阻止。” 唐泽拢了一把碎头发,回过头向站在店里的榎本梓做了个口型,转回来自顾自地说:“伱没有想法的话,那就给你一杯乌龙茶咯……” 自己的话完全没有打乱对方的节奏,唐泽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服部平次抿了抿嘴。 “如果你是说,我很早就察觉到了辻村女士的杀心……那确实是这样没错。”唐泽也把手插在风衣的外兜中,话说得云淡风轻,“她进入事务所,说想要委托毛利先生调查自己儿子的女友,不知道你有没有留心他们的对话。一个想调查未来儿媳的母亲,不会是这样的状态。我当时就感觉,她要么与自己的儿子并不亲近,调查只是出于丈夫的要求,要么,这个调查本身就只是一个幌子。” “就凭这种判断?” “再加上一点简单的直觉吧。”唐泽歪歪头,展露笑容,“你可能没有见过心态濒临崩溃,站在边缘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而我很清楚。” 这个家伙是在炫耀吗? 看见唐泽的笑,服部平次的第一反应是有些愤怒的。 他既然已经看出了辻村公江的不对劲,更甚者,他完全猜出辻村公江要做出极端的选择,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服部平次眉头狠狠皱起,瞪向微笑的唐泽。 然后他意识到,唐泽现在的情绪真的非常平静,既无戏耍了别人的揶揄戏谑,也没有居高临下对侦探的一无所觉进行嘲笑。 唐泽只是在平和又友善地笑着,仿佛没有察觉到服部平次的不满一般。 “你们的饮料。”榎本梓端着托盘走出来的身影打断了服部平次要出口的话。 她把一杯冰乌龙茶放在了服部平次面前,在唐泽面前放下咖啡的时候叮嘱了一句:“少加几块糖……再乱放那么多我就告诉安室先生。” 唐泽讨饶地朝她笑着,伸手又从托盘上夹下来一块方糖:“四块,就四块,好吧?” 榎本梓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又侧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服部平次,让他好好招待朋友,拿着托盘进了门。 “为什么?你明知道,只要当时你提醒一下我们,或者阻拦住辻村女士,这场凶杀根本不会发生。”服部平次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唐泽伸手,搅拌了一下面前的咖啡,说出的话却与服部平次的问题看似没什么关系:“日本并不是一个废除死刑的国家。在这里杀人,是要做好同样付出自己生命的觉悟的。但你可能不知道,或者说不在意的是,绝大多数的谋杀犯罪,在这个国家也只会被判处20年的有期徒刑,即便是极其恶劣的罪行,最终被判处了死刑,也会有无数想要废除死刑的司法界人士从中作梗,死刑的执行时间经常被无止境地拉长……” 服部平次撇了撇嘴。 唐泽的说话风格,让他想起了自己父亲。 或者说,他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采取的正是那些刑警们经常用在审讯里的技巧,这让整场对话的主动权完全落在唐泽那边。 服部平次并不喜欢这种被压制的感觉,就像他不喜欢他父亲的说话方式那样。 “辻村公江女士,并不是出于某种愤然的激情杀人的。当她冷静地计划好一切,站在事务所门前,想靠诱骗侦探与她同行的方法,给自己的杀人手法做掩盖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唐泽放下搅拌的银勺,说话的口吻居然十分悲悯,“我尝试劝慰了两句,她也听懂了我的潜台词,但她毫无怨尤,依旧选择了杀人。那么我认为,她所寻求的公道,是当前的司法体系不能给她的,甚至在知道我有所察觉之后,她还是动了手……她其实是做好了被人发现的觉悟的,既然是这样,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服部平次的嘴张合了一下,显然并不认可唐泽的观念。 他一时又想不出该怎么说服这种逻辑,因为在唐泽的说法中,这样的选择也同样出于朴素的道德观念,或许与他的想法截然不同,但也是有其本身自洽的逻辑的。 唐泽从杯沿的上方朝服部平次一笑,端起放了四块方糖的咖啡喝起来。 这就是唐泽给服部平次准备的钓鱼方案。 针对这几位红方知名人物,唐泽可不是乱聊的,他是有备而来。 服部平次性格直来直去,也是非常铁血的红方人,但他和柯南最大的不同,就是柯南是唐泽的邻居,而他不是。 唐泽不可能使用对柯南的策略,在一次次接触中拉近两人的关系,那他就必须在这次短时间的会面中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而且这个印象要尖锐又有冲突性,否则很难继续保持联系。 经过一番思考和设计,唐泽决定把自己在服部这里的形象,定位成具有同样的智慧,但是更黑暗,更接近边缘的灰色角色。 说白了,有点反英雄的意思。 像他们这种铁血红方人,遇到这样有点危险,但努努力又好像能救回正方的角色,基本是没有抵抗能力的。 服部平次的回答,很快印证了唐泽的预想。 “‘当前的司法体系不能给她的……’,你这个说法……”服部平次挑起了眉,“听起来不完全是有感而发,你似乎是真的不信任它。司法体系,对你做了什么吗?” 大概率还有一章,在写了.jpg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赤子之心?加更tokaitoSama3/3 “这个问题,就要回到我一开始的话题了,你是来兑现你的赌注的吗?” “一个委托?” “没错,一个委托。”唐泽搁下咖啡杯,观察了一会儿服部平次的表情,到嘴边的话换了一种叙述方式,“当然,如果你确实对此毫无兴趣,或者觉得这个委托伱做不来,我也不强求,这个委托我同样拜托给了工藤,可惜他那边进展目前十分有限,否则我也不会来试着接触你。” “工藤也接受了你的任务?啊……”服部平次满脸恍然,自认为找到了唐泽赢下赌局的诀窍,“难怪你会用工藤的行踪和我打赌,你才是真正知道工藤在哪的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唐泽模糊地承认了他的说法,他确实是知道工藤在哪,还能随时掏出一个“工藤”的,四舍五入是这么回事。 完全被套路了呢,也是,要不是和工藤有长期联系,也不会这么自信地与他打赌。 服部平次摸着下巴,沉思起来:“工藤都没有什么进展……这样看来,你的委托不是个小事啊。” “怎么,未战先怯了?”唐泽语带挑衅。 “怎么可能。”服部平次一翻眼皮,不快地看了回来,“只是,你也看见了,工藤的水平放在那里,你是为什么觉得我能给你提供帮助的?” 这个理由,唐泽当然早就想到了,他一提出来,唐泽就边点头边说:“因为你与工藤不同,你是大阪府警本部长的儿子。” 服部平次的眉毛随着他这句话,经历了一波从上挑到下压的变化,做了个十分有趣的滑稽表情。 唐泽忍住笑意,慢慢开始寻找状态,表情逐渐沉重,眼神放空,开始了他的经典故事讲述:“这件事,得从几个月前说起。如你听见的那样,我是京都人,毛利同学他们不太清楚我转学来东京的原因,而这,就是我要委托你的事……” 总而言之,见义勇为、少年犯、不公正的司法流程、冤罪、虐打……又是熟悉的一套combo。 唐泽说到最后,都有些不忍心继续加码了。 工藤新一都无法抗的设计,放在柯学世界的红方身上,真的效果拔群招招暴击。 他愿命名这套故事为,全自动红方侦探钓鱼机。 要是能把网暴、校园霸凌、玉玉这些元素都加进去,必将绝杀,那真的是…… 诶等一下,好像真的能加进去,唐泽昭,确实是经历了这些事啊。 唐泽陷入了沉思,开始思考要不要对故事版本进行一些升级迭代,加强听众的代入感。 服部平次对唐泽说着说着沉默下去的原因一无所知,他看见的只有眼神彻底失去焦距,不知道在回忆着什么的受害者。 他眼中闪烁着火光,搁在桌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咬牙了一会儿之后,只能拿起唐泽给他点的冰乌龙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以平息内心的怒火。 “这些混账东西……”服部的声音低低压在喉头,像是一声压抑的浑浊吼叫。 如果说他和工藤新一真的有什么差别的话,确实如唐泽说的那样,他是警察的儿子。 虽然和父亲观念不合,时常有争执,但服部平藏是他一直以来的榜样,服部平次的推理能力以及优秀的剑道水平,都是跟随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的结果。 他父亲是靠着铁面无私的判案能力,以及精明深沉的行事风格,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做警察有多么辛苦,为了追查案件又要如何经年累月地付出,服部平次非常清楚。 他决不能容忍警察队伍中存在这样败坏形象,制造不公的垃圾存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闭眼调节了一下呼吸,服部平次的面部表情和缓下来,“你是希望,我通过我父亲的渠道,从警察系统内部进行调查。” “嗯,是这样。”唐泽垂下眼睑,看着面前的咖啡杯,“东京这边,负责我保护观察期的警官,也对案件的疑点非常在意,同样在进行调查,但关东和关西毕竟隔着这么远,他能查出多少实质性的东西,说实话,我没有抱太大期望。所以,我希望有机会的话,你能配合工藤,一起调查清楚这个链条。” 斟酌了片刻用词,唐泽补充道:“当然,能操纵这样一场审判,幕后的人来头不会太小,你如果接受我的委托,也务必小心谨慎,不要暴露你在调查这个案件的事……如果牵累到你父亲,我会倍感不安的。” “这就是你,不信任司法系统的原因吗?”服部深深吸气。 打心底里,他有些理解唐泽的想法了。 经历过这样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只是观念稍有扭曲,而没有彻底转向怨天尤人报复社会,已经算是唐泽颇有自制力了。 “抱歉,我之前对你的指责,是有些想当然了。”服部平次向来是个有一说一的直爽性格——只除了面对青梅竹马非常别扭外——他是很达观的人,现在认为自己的判断有些武断,很果断地就说出了道歉,“但是唐泽,我会向你证明,你的想法是错误的。不能因为认可凶手的动机,认可凶手的可悲,就纵容罪恶的发生,那样只会造成更大的悲剧……我一定会向你证明这一点的。” 唐泽并不是一开始,就形成了这样的悲观想法的。 他会在见义勇为时,被人轻易算计,这不能说明见义勇为本身有什么错…… 唐泽昭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他的观察力判断力,甚至在自己之上,这样优秀的人却因为自身的悲惨经历,放弃了使用这样的能力去阻止罪恶发生,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他会说服他的,用自己的方式。 “所以,你决定接受我的委托了?”唐泽抬起头,浅淡的蓝色眼睛锁定住服部平次。 “那是当然。”这样一双眼睛的逼视,十分具有压迫力,服部平次从那眼神中感受到了挑战,他朝唐泽伸出了手,“交给我吧,‘关西的服部’,是不会输给‘关东的工藤’的!” 唐泽同样欣然一笑,伸出手,握住了与自己肤色对比强烈的另一只手掌。 “那就拜托你了,大阪的名侦探。” “啪”的碎裂声,不出所料响了起来。 里昂的声音短暂地盖住了街边人来人往的嘈杂声响。 【cooperation服部平次】 【阿尔卡纳:战车】 【性格开朗阳光,热血而冲动……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没有比战车更适合他的塔罗了。他是莽撞的幼狮,也是炽热的光炎,擅自利用并靠近这样的人,真的不会把你自己焚烧殆尽吗?众所周知,直球克什么来着?】 【习得能力:赤子之心(全属性即死技能概率up)】 唐泽抓在服部平次手上的手指一僵。 这既是因为里昂那充满调侃意味的评语……也是因为这个技能。 唐泽默默看了一会儿技能后面的效果说明,又默默看向对面的黑皮侦探。 赤子之心……但是即死UP。 一个想法,不一定对,总感觉这技能名字阴阳怪气的,不是什么好话。 “怎么了?”发觉到唐泽突然间的僵硬,服部平次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两人握着的手。 “没有,想起了有些事而已。”唐泽尽量自然地松开手,露出包容的笑来。 算了,凑合过吧,毕竟是战车。 历代的战车牌都是能提供一些特殊的战斗技能的,想来服部平次也不意外。 加油啊战车,能不能在印象空间碾几个来回,就靠你了啊! “对了,你是不是在找明智吾郎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唐泽轻轻点着下巴,“嗯……虽然你没有赢得赌注,我不能告诉你他的秘密,但你如果只是有兴趣找他,那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如何联系到他。” 服部平次确实很感兴趣。 虽然一开始关注到明智吾郎,是因为工藤新一的失踪,现在工藤本人都已经现身……但就像他对工藤新一充满胜负心一样,对这位短短数月就声名鹊起的新晋名侦探,服部平次也存着比较一番的心理。 唐泽咧嘴一笑,伸手在包里摸索片刻,找出自己的手账本,在空白页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一行字,撕下这页,推到了服部平次面前。 服部平次接过他递来的纸条,上头是一行地址,以及一个铺面的名字。 “安室侦探事务所?”服部平次若有所思地念了出来。 富哥的加更还完力! 接下来还有月票和另一个打赏的加更,嘤,明天努力试试看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剧透人剧透魂 “这个就是你说的惊喜?”安室透翻了一圈面前的相框,看着邀功一样站在面前的唐泽。 唐泽点了点照片中央的两个中年男人:“这个,是今早死于谋杀案的外交官,辻村勋。” “嗯,已经听说了。”安室透面色古怪,关于唐泽只是上楼和邻居打个招呼,却变成目击了一场凶杀案的情况,他知道的很清楚了。 感觉这些侦探,只要稍有些名气的,都有这种奇怪的事故体质,连带着唐泽都……不对,唐泽自己现在也有一个身份是侦探了,说不定已经被这种诅咒覆盖了。 唐泽听不见安室透内心的吐槽,所以还在继续解说:“这个,就是我提到过的那个国会议员,吞口重彦了。” “辻村勋和组织有关?”唐泽说出这个名字,安室透就了然了。 “是的,他很有可能是吞口重彦这一系的底层成员之一,今早发生的凶案,凶手是辻村勋的妻子辻村公江,而她的动机就是辻村勋当年曾经利用不干净的手段迫害甚至逼死了她的前夫……这是一个有一定价值的线索。”唐泽的指尖从相框上笑意盎然的两人,挪到了一旁的背景上,“还有一个问题。从两人的长相衣着上看,他们拍这张合照的时候,估计最远也就是五六年前,既然辻村勋二十年前就已经与组织有牵扯,他们俩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留下一张似乎具有纪念意义的合影?” 安室透拿起相框,把照片贴得更近了一些,开始一一辨认背景中或模糊或清晰的其他入镜者。 很快他的眼睛微微亮起。 “这是一场酒会,很可能是一场私人性质的酒会。他们在庆祝什么东西。”安室透放低相框,看向唐泽。 唐泽咧开嘴,笑出了一排整齐的上牙,像是张开嘴准备撕咬猎物的猫科动物:“所以你猜猜,酒会上会有多少和组织有关联的吞口一系成员呢?” “我猜,全部都是吧。”安室透也笑了起来,同样露出了洁白的上牙,眼神锐利又明亮。 新落成的事务所窗明几净,两瓶假酒坐在会客沙发的两侧,相视而笑着。 “我去安排风见他们调查这场宴会……这张合影拍摄进去的内容不少,想要定位位置应该不难。干得漂亮,后辈。”安室透把相框重新塞回唐泽包裹它的纸壳中,意味深长地说,“从凶案现场直接拿走证物,这方面也是。真不赖啊。” “老板满意就好。”唐泽弹了弹手中新领到的名片。 木本色的名片上,烫金的细线勾勒出的名字,在正午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安室侦探事务所」 「Akechi Goro」 「明智吾郎」 ———— “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站在东京米花町2丁目20番地的门前,个子矮小的柯南两手插在兜里,向着走过来的白发少年不满地问道。 唐泽瞥了瞥他脚边那些凌乱的浅淡脚印,知道他怕是在门口转悠了有一会儿了,抬了抬手里的购物袋:“还能去哪里,就算是怪盗,也是要买日用品,要吃饭的好吧。” 柯南瞄着他在阳光下扎眼极了的白发和墨镜,没说话。 好似明白他心里在琢磨什么一般,拿出钥匙正在开门的joker头也没回地说:“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去买东西的啊,太显眼了。回来路上换掉了而已。” 此乃谎言,唐泽是接到了星川辉的电话,从咖啡馆一路追过来的,变装是路上顺手换的。 其实就算不考虑二刺猿的霓虹,东京街头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也到处都是,唐泽这个样子真没多显眼。 唐泽推开房门,朝柯南做了个请的手势,顺手脱下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 柯南第一时间扫视了一圈这栋布局和自己家非常相似的独栋。 和他家一样,进门右手边就是会客厅,大厅连接着上二楼的楼梯。 听说前任屋主就是死在这里的,尸体被他的妻子从二楼的栏杆处吊在了玄关前,警察一进门就见圆瞪双眼的尸体挂在……咳咳。 忍住了非常失礼的很多联想,柯南收回视线,跟在joker身后走进了会客厅。 很明显,房子的内装虽然没有被更换,但是家具完全换过一轮了,都很崭新,但能看出近期有人生活的痕迹,除了客厅茶几上铺满的化妆品略显违和之外,确实能推断出屋主是个年轻男性,无不良生活癖好,东西收拾得很整齐。 考虑到屋主是个天天变装的怪人,这些乱七八糟的化妆用品和额外多出的衣物更是合理了起来,看来joker没有骗自己,他现在确实住在这里。 习惯性地做完推理,柯南才走到会客厅的沙发边坐下,接过了joker递来的瓶装果汁。 “今天有何贵干,小侦探?”唐泽自如地走到沙发边,整了整抱枕,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方向,葛优瘫在沙发上,“是要问我前两天那个案子的事?” “是……我想问伱关于那天,我短暂恢复的问题。”柯南挣扎了一下,从柔软的沙发中坐直,买这种很容易陷进去的豆袋沙发放在会客厅,难道不会让客人仪态尽失吗……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爱好。 “就猜到是这样。”joker点点头,“想问我什么,关于我为什么知道喝白酒会变回去?还是其他?” “Joker,你和那个组织,很明显也是敌对关系,但是你看上去了解很多组织的事……你和组织到底有什么渊源?”柯南抓紧手里的果汁,冰凉的饮料在外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让他感觉手心如同出汗了一般湿滑,“还有那天,你易容成我的样子赶到辻村家的时候,你为什么提前就知道了我当时的衣着,直接穿着帝丹校服过来……你在监视我?” 哎呀,大意了。 唐泽眨眨眼,心里感叹了一声,为自己的疏忽,也为柯南的敏锐。 这些个推理作品里的侦探,真不好糊弄啊,稍有闪失就要被抓住追查。 幸好当天易容成工藤新一的时候,他已经在众人面前秀了好一阵推理…… 唐泽重新组织逻辑的速度很快,他做出沉思的样子偏过头,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问题不少啊,我想想该从何说起。先说说那种让你变成这样的药物好了,这个肯定是你最感兴趣的东西。它在组织中的称呼,叫APTX4869,是一种尚在研发中的特殊药物……你最好牢牢隐瞒住‘工藤新一变小了’这回事,否则,组织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我也不确定。”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柯导他开始了 作为真正的超游剧透人,唐泽能给出的信息其实非常的多。 但要告诉柯南什么,告诉他多少,这就是很值得商榷的了。 “诚如你所见,这个组织是个彻头彻尾的犯罪组织,他们攫取利益依靠的基本都是见不得光的手段……但他们的所图,恐怕不止是简单的金钱、权力这样的世俗力量。”没有更换姿势,唐泽懒洋洋地扭了扭腰,更放松地靠在了抱枕堆里,“从你服用的药物里,我想你应该有所猜测了。在生物医药领域,组织的投入超乎普通人的想象,他们追求的东西自然也是。” “APTX4869……”柯南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 4869的某种读法,正是“夏洛克”的谐音,身为铁杆的福尔摩斯迷,迫害了自己的神秘药物使用的却是夏洛克的名字,简直像是一种嘲讽。 “而至于,我是不是在监视伱,以及我和组织的关系……”唐泽抬起头,直直看向柯南,“你见过我很多次了,对这张脸,你有什么想法吗?” 来来来,准备多时了柯导!笔给你,你自己写吧! 在设计joker这个形象之初,作为即将经常穿的一套马甲,唐泽除了在其中融入了大量P5元素的设计外,也是考虑过这个皮套应该用什么样的长相的。 思考这一问题时,唐泽灵机一动,给自己准备了一定的容错率。 柯南里的这群红方,扒马甲还是挺有一手的,要不是自己的力量本身超模,又有认知世界这种不讲道理的存在,唐泽是不敢这么骚操作,几层洋葱皮无缝切换的。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未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会不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唐泽是不敢打包票的。 所以,他的洋葱皮是存在一定的掉落风险的……比如今天。 与其等之后因为某些失误或者意外,让他们把唐泽和joker联系起来,倒不如提前将两个身份主动关联起来。 所以,joker的日常皮套,唐泽选择了一张自己用的很顺手的脸—— 也就是前世的,他自己的脸。 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唐泽就发现,自己现在的长相与前世是有些相似的,只是轮廓柔软的娃娃脸和可能是某种P5主角固有属性的猫眼,彻底改变了他的长相风格,即便是前世的熟人也很难一眼看出来。 但现在,当柯南认认真真打量着他此刻的面孔时,柯南的表情就开始逐渐震惊,显然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熟悉的痕迹。 唐泽想了想,干脆拿起进门后就取下的墨镜,往鼻梁上一放,盖住了比本体细长一些的眼睛。 “啊!”这下柯南完全看出来了,他一骨碌从沙发里跳了起来,“你,你和唐泽——” 唐泽重新摘下眼镜,故作神秘的一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弄错了因果关系,小侦探。”唐泽躺回抱枕堆中,抓住了一只毛茸茸的圆形抱枕rua了起来,星川买的抱枕手感还挺好的,“我不是在监视你,或者说,我一开始注意到的,就不是你,你只是一个意外惊喜,抱歉啊。” 柯南心中此时一片电闪雷鸣。 一旦把之前发生的一切,代入进“joker其实是在监视唐泽”这个前提,柯南就悲剧地发现,这次可能又是自己主动掉的马甲。 ——之所以用“又”,是因为唐泽发现自己的身份,也是一场麻醉针扎错人造成的失误,四舍五入,同样是他自己暴露的。 如果唐泽搬进他家楼下后,joker就关注着咖啡馆,那他很快就会注意到,唐泽与楼上事务所的小孩飞快拉近了关系。 结果在基德发出预告函的那天,自己手痒破解掉谜题,跑去堵截即将现身的基德。 这件事在joker的眼中,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江户川柯南的异常立刻就会被他发觉。 居然是这样暴露的!亏他当时还提心吊胆,深怕是组织发现了什么!柯南不由为自己先前的不安恐惧感到不值。 “你和唐泽,你们是,兄弟?亲人?”说出这句话,柯南马上联想到了唐泽父母已经死亡,表情不由更加纠结。 唐泽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另起了一个话头:“总而言之,唐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会伤害唐泽的朋友的。而我……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组织制造的悲剧,我有太多理由与他们为敌了。唐泽也是如此,我们两个,本质上是一样的人。‘joker’,是一个无法融入社会的异类,如果joker的存在有什么真正的意义,那我会说,joker是因为唐泽昭而存在着的。” 这一大段似是而非的谜语说完,唐泽止住了话头。 如果仔细品味,会发现,唐泽说了一通都是废话的大实话,没一句是谎言,绝无虚假,但是也没一句说到点子上,属于围着真相绕圈。 所以柯南听完它,理解的意思自然和它真正的含义大相径庭。 Joker这段话说得很悲观,与他经常表现出的带着些偏执的自负感截然不同。 他首先肯定了自己和唐泽有关,然后把自己的存在说成组织制造的悲剧,接着又把自己定义为脱离社会也无法融入社会的异类……他把唐泽放得很重,把自己看得很轻,言语间颇有些献祭一般的牺牲情绪在。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沉默了半分钟,不知道如何能在不刺痛对方的前提下继续追问了,只能暂时放下这个话题,询问道:“所以,唐泽的案子,居然是与组织有关的吗?” “当然有关。组织的手,伸得比你想象的要更长。”Joker冷然回答。 “包括他父母的死?” “尤其是他父母的死。” 柯南叹了口气,心情复杂。 他瞄了joker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出了猜测:“所以,你也是组织某种药物研究的受害者?就,像我这样?” 柯南捻起自己的头发,示意自己指的是joker现在白发红眼的样子。 前前后后见过joker数次的他,很明确joker没有戴假发或者美瞳,近看甚至能清晰看见他那双朱红色瞳仁中的纹路,发根也都是纯粹的白色。 性状很像是白化病,包括joker平时出门都会戴着墨镜这点也一样,白化病患者常常也是畏光的,但很少会有呈现这种亮红色的情况,基本都会是缺乏色素的灰粉色。 结合joker前面的评价…… 莫非他是那种,组织人体实验的受害者?或者是组织进行了某些不人道的实验,药物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摧残? Joker轻笑了一声,没有否认他的说法,把话题又扯回了APTX4896上:“被用在你身上的那种药,以及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应该都与组织真正的目的相关。了解他们真正目的的人,即使在组织中,也凤毛麟角,不搞明白这个,是无法拯救唐泽昭的。你回去或许可以打听打听他父母的情况……也许会有新的收获。” “另外,别一个人跑去喝酒试着变身啊。”唐泽说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比如感冒造成了身体高热,免疫系统应激反应的前提下,白酒或许可以让你短暂地变回原来的样子,但是,首先就像你经历过的那样,这个过程非常痛苦,给身体造成很大负担,其次,这就像抗生素用多了会产生抗药性一样,如果频繁激活这种机制,它的效果会越来越差,也许等你找到真正的解药,你的身体已经产生严重的耐药性以至解药不能生效……谨慎一点,小侦探,珍惜你自己的性命,更加不要连累别人。” ……尤其是唐泽是吧。柯南嘴角抽了抽,从他这一大段话里一下get到了重点。 Joker这个警告的潜台词就是,你不要命是自己的事,你糟践的反正是你自己身体,但是你要是鲁莽行事牵连到了唐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柯南投降一般举高双手,“我会小心的,不到万不得已……” “没有万不得已。”Joker打断了他的话,“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个重点,下次麻烦你冒险之前,通知我一声。你有任何万不得已的时刻,我来想办法,你啊,给我老实一点。” 说着,唐泽伸出手,做了一件想做很久的事。 ——结结实实弹了柯南一个脑瓜崩。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直球克什么来着?加更to传承之骑士 “其实你要是担心他有危险,你可以直说的。” 等被弹了个响的柯南嘟嘟囔囔揉着脑袋走了,星川辉才打开了会客厅另一边的门,走了进来。 “我担心他什么,他都是给别人带来危险。”唐泽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而且我说的也是实话,解药真的不能乱吃。” 见唐泽不承认,知道他多少有点不坦诚,也许是演戏演太久,比较抵触表露真实的自我,星川辉也没有继续揶揄他,坐到了沙发的另一侧,继续摆弄桌上的化妆品:“都让你别买这么多了,也就我们两个用,伱一口气拎回来这么多大瓶的,用到什么时候去,害得我都没来得及收拾完。” 无缘无故的,唐泽是不会在外头放这么多化妆品的,他的易容工具箱一般都塞在道具栏里的。 柯南见到的一堆瓶瓶罐罐,是想尝试一下岛国网购的富哥一不小心买多了的产物。 “这个吗……”唐泽装傻地哈哈两声。 主要是他一个男的,确实没有买这类产品的经验,易容只能教会他如何用各种化妆品进行装扮,教不会他如何选购。他都没仔细看东西的容量,就顺着套装点购买,结果就是星川辉拆快递拆得快吐了。 “也不一定的吗,总会有新成员加入的。”唐泽强行找着理由,“这么大个屋子,不可能真的就住两个人吧。” “那我希望下一个成员是会做饭的。”星川辉叹了口气,“哪怕咖啡馆的食宿费用确实都有组织报销,每天专程跑去那边吃饭,我感觉我迟早会被安室先生瞪死。” 虽然有唐泽的包票,安室透轻轻放过了星川辉,并且看在现在星川辉是他助手的份上,连多加追问的意思都没有,但如果这个掌握着有价值线索的目标整天还在自己眼前乱晃的话,实在是很难不手痒。 星川辉每次去波罗咖啡馆,都会被安室透的眼神盯得寒毛直竖,食不下咽。 “那我让他给你送外卖?”唐泽嬉皮笑脸地调侃。 “想我死就直说……”星川辉翻着白眼。 目前安室透是知道唐泽给星川辉在东京找了住处的,为了兑现自己不追问的承诺,忍住了没有追查他的具体住所,对此唐泽只能说,他真的,我哭死。 所以直到今天,安室透也只知道他现在大约是住在二丁目一带。 这要是给他发现具体住址,那唐泽就得每天像给田地除杂草一样,天天从家里往外薅窃听器了…… “没事,下个成员应该是会做饭的,到时候就不用过去了。”唐泽摆了摆手,不是很真诚地安慰道。 宫野明美带着妹妹两个人过着这么多年,一个人也生活了很久,没道理不会做饭的。 希望她手艺还不错,别让唐泽买的那些烤箱灶台落灰。 帮着收拾满桌的化妆用品没一会儿,唐泽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拿出来一看,发现居然是安室透的电话,他挑了挑眉接起来了。 “喂,明智啊?”一贴到耳边,入耳的就是安室透满含笑意的声音,“有个大阪来的小朋友跑来店里找你,说什么都要见到你才肯走……真奇怪,我们还没正式营业呢,他是从哪打听到的消息?” 是阴阳怪气的波本在说话。 确定自己从安室透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兴师问罪和咬牙切齿,唐泽用拳头抵住嘴,压抑了一下笑意,才回答道:“啊,可能是熟人告诉他的吧……他有什么事吗?” “你自己过来问他吧,我可不知道。”安室透没好气地说完,挂了电话。 服部平次到底干了什么,听上去安室透被他气得不轻啊…… 能把波本的状态给活活气出来,某种意义上说,服部平次是有一手的。 “我又来活了,”唐泽指了指已经黑掉的手机,没什么诚意地挥挥手,“你继续加油。” 星川辉头也不抬,继续把瓶子往收纳箱里扔:“没指望你帮忙,我就是保姆的命,我确定了……快点去吧大忙人。” 唐泽边往外走,边快速更换着衣着和脸上的妆容,从背包里抽出了银色的手提箱,又把背包放进了手提箱里。 不管看几次,都感觉是在变魔术的星川辉:“……”能从这个开始教他吗,教练,他想学这个。 等走到玄关前,唐泽已经完全是明智吾郎的样子。 对着门口的落地镜正了正领带,唐泽冲自己露出一个招牌的亲切笑容,笑眯眯地说:“我出发啦。” 星川辉瞥了眼门口的方向,默默摇头。 唐泽到底是怎么用他的声线,发出这么……的声音的? 看看桌上还半满的东西,他一边叹气,一边认命地继续整理着。 帮靠谱,又很不靠谱的团长收拾各种细小的烂摊子……这大概就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了。 星川辉安心,又很不安心地这么想着。 ———— “所以,你找我的目的,是要打听唐泽昭的事?” 红茶递到嘴边,听见服部平次的问题,唐泽险些没绷住,手里的茶杯都晃了两下。 唐泽让他来找明智吾郎,然后,他找明智吾郎问唐泽。 什么套娃? 有些无语地喝了口茶定神,唐泽打量着对面的黑皮,还偷偷瞄了眼外间正在往墙上挂白板的安室透。 ……还别说,真的是服部平次更黑一点。 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明明安室透才是混血儿来着的吧? “没错。”服部平次双手放在腿上,坐姿非常郑重,“既然唐泽和你有联络,那我想,有些不好问本人的问题,我或许可以和你了解一下。” 唐泽搁下茶杯,摸着下巴沉思:“嗯……冒昧地问一句,能告诉我你打听他消息的目的吗?抱歉,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无缘无故的,我也不可能向一个陌生人透露别人的信息吧?” “我这两天事先进行了一些调查。”出乎唐泽预料的,服部平次条理清晰地回答道,“你是从国外回来的,回到日本并没有多久,此前一直住在美国。唐泽在京都生活了十八年,今年才来到东京,按理说,你们俩不曾有交集。但既然唐泽能一语道破你的行踪,你们起码应该有长期的联络,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唐泽来东京前,你们就相互认识。抱歉,或许我的来访确实冒昧,但是哪怕你只能简单告诉我唐泽过去大概的生活状态,我想,对唐泽交给我的委托,都会大有助益。” 见他愕然地看着自己,服部平次正正坐直,朝他深深弯下腰:“我的问题可能让你为难了,但是请相信,我只是想帮助唐泽。” 本以为会接到什么幼稚战书,却听见了一通诚恳剖白的唐泽本人:“……”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洋葱精的自我修养 愣神了好一会儿,唐泽才逃避似的匆匆挪开了视线,重新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压压惊。 ……这还真的是意想不到。 完了,总感觉已经听见里昂在天鹅绒房间里偷笑的声音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唐泽吁了口气,无奈地看着茶杯里晃荡的液面,大脑开始疯狂转动。 倒不是不能告诉服部平次一些东西……只是,唐泽给明智吾郎和本体之间的关系设计得还是比较微妙的,有些话不能通过明智之口说出来。 组织那边,不需要顾虑,在他们眼里唐泽昭已经嘎了,明智吾郎就是唐泽昭,他爱怎么胡说都是自己的自由。 而在红方这里,唐泽希望他们能有一个模糊的“明智可能是个反派角色”的印象,好把一些与组织有关的事往这个马甲上丢,如果明智吾郎和红方走的太过亲近,到时候就很难解释了,索性从一开始就别塑造得太正面。 而且,咳,二五仔确实更好发挥一点,对吧? 总的来说,目前的明智吾郎这一马甲,设定上和唐泽是一种亦敌亦友的微妙关系,他得好好思考说话的方式了。 “你刚刚提到了,唐泽交给你的委托……那看来,伱是知道他当下处境的。”唐泽给半空的茶杯里满上红茶,说话的节奏闲适平稳,像一个真的在与委托人沟通的私家侦探那样,“他身上的案子,轻易是无法洗脱的,你如果打算把他从深渊里拉上来,最好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服部平次一下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姿态悠然的明智吾郎,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潜台词:“你知道他身上那件案子的内情?” “大约有一些猜测,但是我是不会帮他的。”明智吾郎放下了茶壶,白瓷的壶底在盘子上磕出了一声脆响,落在服部平次耳中如一道惊雷,“他会被迫害的原因,与他手里掌握的东西有关,不毁灭掉唐泽昭,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帮不了他,也无意涉足其中。” 服部平次长长吐出一口气,像要吐尽胸臆中的憋闷似的。 这并不止是一次冤案或者陷害那么简单。 “……我大概感受到了。”服部平次凝重地说,“在听唐泽说完他的案子,我就在网路上尝试检索过相关新闻,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其他东西。” 唐泽微微扬起眉毛,终于理解了服部平次怎么是今天这副姿态了。 看来他是发现了那些人针对唐泽昭的网络暴力留下的残骸,此时唐泽在他心目中,大概已经是绝望无助的可怜孩子形象了。 “你看见那些东西了?”明智吾郎又举起了茶杯,垂下眼睑遮住了自己的眼神,“有什么感想?” 服部平次捏住了膝盖上的裤子,显然回想起了很多东西,最后只能无力地评价了一句:“那些东西……太糟糕了。” 他的眉宇间仍有郁色,直面如此多赤裸裸的恶意,即便那些恶意不是针对自己的,也让人倍感窒息。 那些用戏谑的口气说出的,再恶毒不过的诅咒,那些借着殴打落水狗发泄负面情绪的文字,甚至有人在唐泽的照片上写了许多不堪入目的文字,种种充满戾气的行径,让他几乎难以相信,屏幕的另一头是一群或许和唐泽、和他年龄相仿的学生。 他们仅仅是隔着一层匿名的保护,就仿佛披上了兽皮,可以尽情褪去文明的束缚,极尽所能地羞辱和贬低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恨不得用这些文字与图像让这个人死去。 这是一场假借正义之名的狂欢和屠杀,至于被捆在刑架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他们已经不在意了。 “而这些,都只是计划的一个部分。”唐泽这样说着,“原本唐泽是不应该被送来东京的。你也是侦探,还是个警察的孩子,你对司法系统想必有自己的了解,保护观察最好的方法,其实就是保护少年犯的隐私,让他可以在原本的环境中正常生活。唐泽原本就读的高中,其实已经接受了相关申请,他原本完全不必转学到这么远的地方。” “他们制造了谣言,而且故意在SNS上进行了夸大和煽动,我搜索到了一些内容……该死的。”服部平次表露出了与当时听到详情的安室透差不多的愤慨,“居然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当地的警察在干什么!” 唐泽耸了耸肩,故意摆出了一种事不关己的状态:“他们的能量非同小可,迫害一个监护人都没有的高中生而已,相较之下,唐泽牵动的利益要大得多。” 他的这种看戏般的态度果然激怒了服部平次,服部平次的不满下一秒就写在了脸上:“你既然都知道,你又为他做了什么?身为一个侦探,坐视这些事发生,是很可耻的!” “那还真是抱歉啊,可能是我更习惯美国那边的做法吧,我做侦探,可不是为了什么公平正义……而我能为他做的,就是不去落井下石。”明智吾郎用凉薄的口吻冷冷地说,“你应该尝试了解一下,唐泽到底掌握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以至于引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是,我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我没有义务拯救他,不在他挂在悬崖上的时候踹他一脚,已经说明我多少还算是个好人了。唐泽昭或许是无辜的,但既然他姓唐泽,那我多少也乐得见他如此。” 语带暗示地说完这句话,唐泽彻底收起了明智吾郎向公众展现的亲切风格,毫不掩饰地表露出了嘲讽和厌恶。 没错,不难看出,此处唐泽剽窃了一点贝尔摩德和灰原哀的关系,加进了明智吾郎的背景设定里。 有一说一,也不全是捏造,星川辉本人是真的因为唐泽的爹妈遭受了很多无妄之灾,十岁就被各种实验轮番折腾,还被他那个逆天爹用唐泽父母开发的药物控制了这么多年……如果救他出来的人不是唐泽本人,大概他对唐泽的想法,还真就是这个样子。 “你……”服部平次不太甘心地握了握拳。 明智知道的绝对比他嘴中描述的更多,服部平次有心刺激他两句,又缺乏指责明智吾郎的立场。 从来不以嘴皮子见长的侦探只能瞪起眼,以表达自己的不赞同,这个气鼓鼓的样子是真的没什么气势,看的唐泽险些没绷住笑场。 “嗯……看在唐泽很信任你的份上。”又喝了口茶,压住差点被服部逗笑的情绪,唐泽这才慢慢悠悠地从手提箱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又把自己的新名片夹在了上头,“这是唐泽之前的学习履历以及他那件案子的简单情况。要是调查到了死胡同,找不到出路,欢迎找我咨询,不过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有就职的事务所了,咨询服务可不是免费的哦。今天就当是试营业期间的免费试用了,谢谢惠顾。” 服部平次的表情一阵扭曲,看看明智吾郎那张又重新挂起甜蜜笑容的恶心脸庞,又低头看了看放在桌上的资料,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最后还是只能忍辱负重地收下了文件。 “你这种人,真是侦探的耻辱。”气不过的服部平次竭尽所能,也只能说出这种水平的垃圾话了。 “噗嗤。”唐泽喷笑了一声,被他这句小学生吵嘴逗乐,完全没被攻击到的样子,“那还真是对不住,侦探界的荣光,就靠你守护了。” 服部平次抓紧手里的文件,气哼哼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还挺生气的,看这个摔门的动静。 布置着外间的安室透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转过头来,就看见那个倔驴一样怎么说都不走的小子重重踩着脚步,愤愤地冲了出去。 “这么快就被你气跑了。”给他烦了很久的安室透莫名感到一阵舒心,惊奇地看着踱步出来的唐泽,“你跟他说了什么?” “热血愣头青有什么难应付的,你只要表现得稍微阴暗点,他看不惯你,又不得不和你打交道,很快就把自己憋屈跑了。”唐泽随意地摆摆手,好像被直球打得被迫临时改变计划的人不是自己似的,“看起来这里收拾得差不多了,不过你要是经常呆在这边,咖啡馆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一切照常就是了。反正事务所没事的时候也不需要人看着。”时不时就因为任务跑出去兼职,没感觉在咖啡馆上班有什么难度的安室透奇怪地反问。 唐泽有些敬佩地看着他:“……这样算,你就同时有四份工作了吧,老板。真的没事吗?” 这样真的不会猝死吗? “小问题。”打工皇帝表示问题不大,“我和榎本小姐打过招呼了,咖啡馆本来也有其他兼职的服务生,不会忙不过来的。” 唐泽能说什么呢?唐泽只能给他鼓鼓掌,以示对肝帝的钦佩之情。 “而且别说我了,你自己不也是吗?”安室透古怪地瞄着唐泽,“你一边上学一边做侦探,现在组织那里也挂了名……你也没比我轻松到哪去吧?” 事实上还有一份怪盗职业的唐泽,鼓掌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另一边,被气到的服部平次一路跑到地铁站口,才吐了口气,打开了明智吾郎给他的文件袋,一眼就看到了夹在第一页的,明智吾郎的名片。 服部平次:“……”怎么办,好想扔掉。 把那张烫金名片抽出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它塞进钱包收好。 该死,他还真不确定调查唐泽的案子,会不会需要问这家伙情况…… 越想越是气不顺,服部平次拿出手机,重重地给唐泽敲了一封邮件。 还和安室透交流打工经验中的唐泽分神摸出手机,点开新收到的邮件瞟了一眼。 【明智吾郎是个很不讨喜的讨厌鬼,你是怎么认识这种人的……离他远点吧,不是好东西。】 唐泽:“……咳咳咳。”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榎本梓在唐泽和柯南面前放下一杯冰沙,视线很快就被电视上的画面吸引过去了。 “‘是的,我现在已经有就职的事务所了。’”电视画面上,明智吾郎笑盈盈地对着面前的话筒说着,带着黑色手套的指尖落在了左胸的胸牌上,“‘虽然大家习惯性地叫我高中生侦探,但我其实已经修完了学位,可能有个供职的地方会更正式一点……’” 镜头配合地拉近了焦距,给了他胸口的铭牌一个特写。 在【明智吾郎】的名字上方,【安室侦探事务所】的title在闪光灯中熠熠生辉。 “哇……”榎本梓抱住托盘,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叹声,看向站在吧台边的安室透,“像模像样的呢,安室先生,你还真把明智吾郎拉进你的事务所啦。” “偶然而已,偶然。”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安室透谦虚地摆了摆手,“其实是明智君他希望有个固定的事务所,这样想找他做委托的人就有办法联系到他了,在侦探方面,我还是个学徒呢,事务所主要还是得依靠明智君。” “安室先生你告诉我想创业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榎本梓走回吧台,语气很是感慨,“难怪伱那么有信心要开一家事务所,原来是有这样的王牌啊。” “以后店里得多麻烦你啦……不过事务所主要还是明智君经营,我也不会整天呆在那边的。”安室透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瞄了一眼和小学生坐在一块吃冰的唐泽。 唐泽装没看见一样转回头,一勺子把冰沙挖走了一个大圆球,往嘴里塞。 “因为看脸的人真的很多吧。”他们的讨论和电视上的新闻,柯南都听得一清二楚,听得他嘴角直抽抽。 唐泽笑了几声,点了点电视屏幕上的新采访对话:“他还要去参加日卖电视台的侦探综艺呢……我记得毛利先生是不是也接到邀请了,你们说不定还能在电视台碰上面。” “有他在的话,那估计毛利叔叔是不会有什么镜头了。”柯南直接地说,“比起他那种浮夸的大叔,电视台还是更喜欢拍明智吾郎这种侦探吧?” “这个吗……他的名气现在还是不能和毛利先生比的。”唐泽安抚了一句,脑中想的却是P5松饼人的名场面。 没记错的话,那场堪称身败名裂的二五仔开幕就爆狼的松饼对话,就是发生在电视台的吧? 嗯,指不定明智吾郎这个马甲在电视台还会有点debuff呢,难说,反正唐泽是准备低调行事,小心为上的。 电视机里,明智吾郎的笑脸消失了,进入了下一段新闻。 “今天下午,涩谷中央银行发生了一起银行抢劫案件。据悉,三名蒙面歹徒持枪闯入银行金库,劫走价值约10亿円的现金后乘车逃离现场。目前,警方已经就该案嫌犯展开全面的追捕行动,并对案件进行进一步的深入调查。据了解,此案是近年来东京地区发生的最大规模的银行抢劫案,依据现场监控录像,三名劫匪的基本特征为……” “最近的治安,怎么越来越糟糕了啊……”往嘴里塞了一口冰沙,柯南感叹着,好一会儿,却没听见小伙伴的回应,他奇怪地抬起头,“唐泽,唐泽?你怎么了?” 唐泽偏过头,定定地注视着电视机。 电视画面已经从长相可人的新闻播报员切换成了黑白两色的监控画面,画面中定格着三个头上罩着头套,戴着墨镜的劫匪,旁白的声音还在描述着案件发生的经过和时间。 柯南疑惑地跟着看了一会儿电视,拍了拍唐泽的手:“你没事吧?” “当啷”一声,唐泽手中的勺子直接脱手而出,砸在了沙冰的杯沿,吓了柯南一跳。 “啊……”终于被这声动静惊醒,唐泽回过神来,重新抓起了勺子,拍了拍脑袋,朝满脸困惑的柯南笑了笑,“走神了,抱歉。” “嗯,虽然这次抢劫案的金额是夸张了一些,但也没必要吓成这样吧。”柯南不解地观察着唐泽,“抢劫案对你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银行抢劫也是很重大的恶性案件吧,不要说的这么稀松平常的好不好。”唐泽撇了撇嘴,放弃了纠正柯学居民的概念,感慨说,“我只是突然觉得,生活确实不容易呢,10亿円原来就是最大规模的案子了啊……” 柯南往冰沙里插勺子的动作顿住了,敏锐地从他这句话中觉察到了关键词:“生活不容易……忘了问你了唐泽,你到东京来身上带了多少钱啊?” 虽然一直知道唐泽应该是个家境优渥的小少爷,看他平时买东西从不看价签的模样就能感觉到了,但唐泽具体有多少钱,他家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柯南还真的没有细究过。 唐泽咬着勺子沉思了几秒钟,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嗯……不知道呢。”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产生了一点微妙预感的柯南眯起眼追问。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我不是很清楚我父母到底有多少资产,反正我来东京带了银行卡,我猜银行账号上还有挺多钱的吧?主要是,我父母手里还有几个挺值钱的药物专利,每年大概会有三千多万美元的专利费收入,不过他们在国外去世,遗产继承的手续还要一段时间……怎么了?柯南?”唐泽伸出手,在目光完全涣散掉的柯南眼前晃了晃。 “三,三千多万,美元……”柯南僵硬地复述着。 “是啊,”唐泽低落地叹了口气,“难怪他们每年都会打很多钱到我的账户上……” 柯南的视线投向了电视,新闻中,三个嫌犯的放大照片还在一一轮播展示,播报员柔美的女声重复着希望居民注意安全,发现可疑人员及时联系警方提供线索的说明,“10亿円特大抢劫案”这一行红艳艳的标题,还挂在屏幕下方的字幕上。 突然觉得人间不是很值得。 但是这笔钱是唐泽父母的遗产,柯南看着他颇显伤感的表情,又不好说什么,一张小脸憋得发红。 把柯南彻底噎住之后,唐泽继续挖冰沙,心中的想法却与表面那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找揍富哥样完全不搭边。 10亿円,银行抢劫,三名劫匪。 一人较为高大,一人中等体型,一人体型偏瘦……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唐泽很小声地念叨了一句,看了看憋得没话讲,往嘴里狂炫冰沙的柯南,开始又一次在脑中模拟自己的计划。 要好好活下来啊,明美姐姐。 今天就两章,歇了,明天放假看能不能多更点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狂热粉丝 唐泽坐在保时捷的副驾驶上,夸张的霓虹灯牌灯光穿过挡风玻璃,在他的白发上映出镭射色的光芒,如同映照进漂浮着油渍的污水中那般,旖旎梦幻又布满污泥。 这里是吞口重彦的殿堂,唐泽已经来了很多次了,当初调查吞口家的时候,他一寸一寸都快把这里踩遍了。 他抬头看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突然出声呼唤道:“星川。” “嗯?”坐在驾驶座上,同样望着外头建筑的星川辉发出了一声回应的鼻音,目光落在吞口重彦的巨大雕塑上,没有回头。 唐泽没有下车的意思。 他已经试过带星川辉进殿堂里走一圈了,没看出有什么觉醒的迹象,星川的手机上也没出现异世界导航APP,唐泽不太清楚这是否与这个世界没有伊戈尔相关,目前星川辉姑且还只是个有一定武力值的普通人。 “关于认知世界……你已经进来这么多次了,有什么看法吗?”唐泽侧过头,看向表情平淡的星川辉。 “很……神奇的地方?”星川辉不再盯着吞口重彦那张浮夸的笑脸看,回过头也看向唐泽,“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现在我要反悔,早就晚了吧。” 在星川辉选择留下的那天,唐泽就不讲道理地拽着他直接进了认知世界,当着他的面展开了形态骇人的二十面相,向他又一次确认,这么危险的事他是不是真的要参与,有没有做好必死的准备和觉悟。 这多少是有点吓唬人的意思的,以唐泽的武力值和毕业P,他要是能让队友死在自己面前,那不如趁早自杀,免得丢人;他主要是想警告星川辉,他选择了一条困难重重的道路,没有必死的觉悟,最好别踏进来。 而星川辉的回答,显而易见。 “不会感到恐惧吗?一个能窥破人真实内心,甚至打破对方的根本欲望,从‘灵魂’层面抹杀掉一个人的世界……”唐泽抬起双手叠在脑后,靠在了保时捷宽大的座椅中,“我没有这么做,只是我不想这么做,而不是我做不到。就比如,我要杀死你父亲,现在走进这扇大门,一个小时后,他可能就七窍流血暴毙了,还不会有任何人怀疑我。” 星川辉看了一眼夜总会那镶金嵌银俗气又扎眼的门扉,摇了摇头:“但你毕竟没有这样做不是吗?一开始或许是有一些恐惧吧,现在,慢慢习惯了。这就是组织想要从伱手上得到的东西的真貌?幸好它没有落到组织手中。” “有一些出入,不过相去不远。”唐泽想起印象空间分区墙上的唐泽一川的logo,不是很确信地说,“组织想图谋的,肯定是比我这样拿着这些力量搞英雄过家家的幼稚鬼要大的多。” 星川辉失笑:“这个问题拿来问我没有意义吧,进来这里之后,我就明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了。我没有权力指责你吧,没有认知世界,我现在还会继续被关在那个囚牢一样的家里。我不知道你的这些打算是否幼稚,但你确实拯救了很多人吧?像我一样。” 尤其是我,星川辉默默想着,没有说出口。 “我其实是想问……”唐泽纠结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你愿意陪我做个有很大危险性的实验吗?” 这是唐泽今天突然拽着他跑来夜总会门口看风景的根本原因。 10亿大劫案已经发生,想必过不了几天,“广田雅美”就该出现在毛利事务所门口了。 而唐泽有一个最恰当,但最冒险的计划,还差一个很重要的环节没有验证。 “有多危险?”星川辉没有太意外的感觉,没什么要紧事,唐泽是不会拉着他跑来谈心的。 “嗯,如果实验失败的话,这里就是我给你选的葬身地了。”唐泽指了指面前被探照灯打得有如白昼的夜总会。 星川辉皱了皱眉,嫌弃地看着门前那尊巨大的吞口重彦雕塑,厌恶地说:“你的目的是刺激我死也不能死在这种地方,由此来爆发求生欲吗?那真是很有逻辑的想法。” “怎么会,只是一来,其实这个地方才是我认识你的开端,二来吗,嗯,你当做是我的个人爱好吧。”唐泽带着些玩笑的口气,说着说着被逗乐了。 好吧,这其实真的挺恶趣味的,说的地狱笑话一点,原作的二五仔不就死在他爸的邮轮上来着吗,咳咳…… 星川辉当然是get不到唐泽这句话幽默在哪的,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就当是这么回事吧。要怎么实验,来吧。” 唐泽的笑声一下卡住了,呛得咳嗽了两声,愕然地放下翘在前头的脚:“不是,你都不问一下我要做什么的吗?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是那种被人救一次就献上性命的类型吧,还是说这是一种雏鸟情结?” “我当然不是。”星川辉对他的形容回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还示威一样握了握拳,“你在胡说什么,和你相比我是弱了一点,但我也是组织的一员来着的好吧?” “那你这也太……”唐泽迷惑地扫视着自己这位抓阄抓来的队友。 莫非星川辉的心理问题其实挺严重的,有比较严重的自毁倾向? 都听说有生命危险了,怎么反而一副想也不想欣然赴死的样子…… “喂喂喂,是你自己提出要做实验的啊,你怎么搞得好像我自己不想活了一样。”星川辉的白眼都快翻进眼皮里了,“……只是我猜,你会向我开这个口,是因为这个实验你没办法在自己身上做吧?这样危险的事,但凡你能自己解决它,不论有多大风险,你都不会求助于别人的。” “……你在说什么呢。”仗着面具遮盖住了双眼,唐泽逃避地挪走了视线,“搞得好像非常了解我一样,把我说得像个圣人。” “难道我说错了?”星川辉反问道。 唐泽吹了口气,把飞到自己鼻子前头的白头发吹跑,没有回答。 确实是如此。 这个实验由唐泽来做一点意义都没有,而星川辉,就是现在他仅有的选择了。 “行了,走吧,来试试你的实验。”知道唐泽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星川辉主动打开车门,“需要我进去吗,还是在门口就行?” 唐泽定了定神,也走下了车。 “咔哒”一声机械碰撞的声音。 接受了多年枪械培训的星川辉很熟悉这个声响,他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 “别动。”唐泽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看起来,真的是很危险的实验。”被唐泽的枪指着,星川辉很镇定,甚至想起了唐泽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那天晚上。 这么一想……他大概知道唐泽想测试什么了。 唐泽当时直接接了他一枪还毫无异常的样子浮现在眼前。 星川辉深呼吸,他知道,自己与唐泽不同,他只是普通人,挨一枪就真的是挨一枪,在现实世界在认知世界都一样。 他也不是没有在地下铁受过伤,哪怕唐泽用了神奇的手段将他的伤口愈合如初,会受伤就是会受伤。 但是,他想帮助唐泽。 而他知道,比起唐泽的手段和能力,他只是个卑弱的普通人。 如果一直本本分分呆在唐泽帮他准备好的安全屋里,那他只是在给唐泽增加负担,他只是一个没用的拖累。 想到这,星川辉的眼中闪着火一样的光辉,旖旎的镭射灯光映亮了他的脸,此刻的他,真的有点像唐泽扮演的那个,狂气疯癫的明智吾郎了。 他琥珀色的眼中隐隐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疯狂的色彩在其中凝聚搅动—— “来吧,就当还我当初给你的一枪。”星川辉张开双臂,“就算真的死在这里,也算为你铺平了一点道路吧?” 唐泽也做了个深呼吸,才睁开眼看向缓缓绽开笑容的星川辉。 “别随便做出这副愿意为我而死的样子啊,真是的。”唐泽叹了口气,“搞得像我的狂热粉丝一样,怪变态的。” “‘狂热粉丝’……我本来就是吧?”星川辉笑出了声,“如果不是想追随你,我留下来的意义在哪里呢?” “算了吧你,给我好好活下来再说吧。”唐泽没好气地说道。 如此说着,他稳了稳握着枪的手指,朝着星川辉的胸膛扣动了扳机。 “砰——” 嗯,我承认这个狂热粉丝的说法,多少有点致敬三岛由辉的意思……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另一只鞋子终于落地 面前的少女紧张地抚摸着自己的麻花辫,看着毛利小五郎拿起桌上的照片,低垂着头颅。 “这就是我爸爸,广田健三……” “嗯……”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沉吟,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站在出租车边,他看了看照片,又仔细看了看少女清秀素净的脸,比较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继续追问道,“他之前是个出租车司机?” “对。”少女咬着唇瓣,“他是来东京找工作的,但是已经很多天没有消息了,出租车公司的工作也辞掉了……” 看着毛利兰忙碌地往返厨房给他们准备茶水,柯南打着哈欠听着毛利小五郎那边的对话,慢吞吞拿出了手机。 虽然找亲人这种事,听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小任务,但想想前几次的“小任务”最终的结局…… 多少有点心虚的,柯南还是翻出了joker的邮箱地址。 【毛利叔叔接到了一个新委托,有个叫广田雅美的女孩子,在拜托他帮忙寻找她的父亲。目前没什么特殊之处,但既然答应过要告诉你了,我还是如约汇报一下。】 拿着手提箱的男人在遍布集装箱的码头上奔跑着。 他时不时惊慌地往后张望,明明身后空无一人,仿佛在被致命的东西追赶。 剧烈运动令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喘息着,然而浸湿他背后衣衫的却不是运动带来的高热,而是刺骨的寒凉和恐惧。 天空中薄薄的灰云稀释了温暖的阳光,落在人身上的时候只有微薄的暖意,丝毫不能驱散他背后的寒意。 灰蓝色的海岸线出现在集装箱的夹缝中,男人咬咬牙,不再看向身后,闷头超前猛冲。 快跑,只要带着这个东西,跑到接应的地方—— “在找什么呢,先生?”一道人影从前方的集装箱后转了出来,拦在了男人的去路上。 “!”狂奔中的男人猛然刹住了脚步,擦去眼中落入的汗水,看清了站在前方的人。 这是一个身形纤细的年轻男人,麦色的皮肤配上金色的短发,笑容爽朗,像在招呼走进店铺的客人那般。 “滚开!”高大健壮的男人咬咬牙,舞动起手里的皮箱,还没挥打出去,就看见了金发男人慢条斯理地抬起手,闪着金属光泽的手枪露了出来。 “抱歉,此路不通。”金发男人收起微笑,用枪口点了点他紧紧抱住的箱子,“把东西放下吧。” 对!还有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想起这点,男人更加紧地抱住了皮箱,护在自己的要害部位前,色厉内荏地吼叫起来:“让开,这东西很脆弱的,只要我用力一——” “砰——砰——” 两声快速的破空声。 话堵在喉头,男人抱着皮箱的手一松,剧痛让他头脑一片空白,再也顾不上那个性命攸关的箱子,抱住鲜血四溅的膝盖滚在地上,发出了凄厉的惨嚎。 “你动作也太慢了,波本前辈。” 明智吾郎从男人身后的集装箱上探出头,曲膝一跳,自两米多高的箱顶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地上。 “啧……怎么又是打膝盖。”安室透不悦地咋舌了一声,走上前从男人的手里把那个黑色的箱子一把拽了出来,“库梅尔,下次能不能直接一枪毙掉,血流得到处都是,很麻烦啊。” “这次本来就要留活口的吧,”明智吾郎点了点右耳的耳机,“是吧,琴酒前辈?” 边说,他边从枪口卸下滚热的消音器,随意地甩了甩,简单检查着枪支配件,走到了安室透身边。 “呆在那别动,马上过来取货。”琴酒的声从耳机里传了过来,“不许私自打开箱子。” “这箱子有什么好开的,”明智吾郎大大地叹了口气,语气听上去兴致缺缺,“这不就是我从唐泽昭身上抠下来的那个存储卡吗……都这么多天了,还没转移走,居然还能被人钻空子偷出来,东京这边的成员真的没问题吗?告诉我接头的那几个人在哪,我去替你问问吧?” “那些人虽然是废物,但也不是伱想弄死就能弄死的。”警告了明智吾郎一句,琴酒那边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刹车音,“在原地等着。不许打开箱子。” 通讯到这里挂断了。 唐泽“喂”了两声,确定琴酒已经离线,才摘下耳机,看向面前的安室透。 两个人都抬了一下眉毛,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等琴酒走到两个人所在的地方,看见的就是波本和库梅尔一人拽着箱子的一个角,互不相让,脸上各自带着温和的亲切笑意,气氛剑拔弩张。 膝盖被子弹贯穿的倒霉鬼已经彻底昏过去了,身上涂着泥灰混合鲜血,脸上还印着两个大大的脚印,看上去很不安详,也不知道是谁踹的。 “松手。”琴酒直接拉住手提箱的把手,左右撇了一眼。 显然相互瞪了有一会儿的两人这才依言同时撒开了箱子。 先低头确认过箱子的封装没有问题,琴酒才抬头打量两个同事。 明显在挂断通讯的这一两分钟里,两人怕是已经过了几招了,身上的西装都沾了点灰。 确认没打死打残,场面暂时还能得到控制,琴酒懒得和这对大小阴阳怪说话,简单交代了几句任务后续,伏特加拎起倒在地上的男人抖了抖灰,两人扭头就走。 唐泽用“第三只眼”快速扫过周围,朝安室透比了个OK的手势。 下一秒,两人不约而同地收起了各自的酒厂状态。 “东西换完了?”安室透点了点唐泽的手提箱。 “换完了。”唐泽抬了抬印着A字的银色手提箱,“确定没有其他人看过,他们不会发现的。” “组织为什么会突然调取星川辉的试验资料。”拿出试剂喷壶,往满是打斗痕迹的地面上喷洒,安室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唐泽拿出喷漆,摇了摇,往集装箱上的血痕上喷涂,叹了口气:“是我的问题。星川辉之前的训练成绩和我的差异很大,我用我父母的实验搪塞了过去,看来他们多少还是有点怀疑这个问题的。” “你伪造的数据,能瞒住他们吗?”安室透不太确信地问。 唐泽笃定地点点头:“肯定能,这份数据是用我父母自己开发的记录工具制造的,而且是星川辉昨天连夜重复实验过程导出的真实数据……除了我父母本人,他们看不出来的。” “真是麻烦。”安室透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唐泽轻松地耸耸肩。 毕竟现在的星川辉,数据真的比较接近人格面具使了,输出的那些数据非常能唬人,以他父母的测试标准,绝对是具有特殊能力的。 前两天,唐泽在殿堂的实验得到了圆满的结果,而且还有一点意外之喜,那就是星川辉真的也是可以觉醒面具的,只是还缺乏合适的场景和契机。 他确信,濒死的星川辉睁开了一双纯金色的眼睛,当时唐泽还以为他当场就会爬起来撕个面具给自己看看呢…… 可惜并没有。 这要是P3的世界观该有多好,唐泽往他手里塞把枪,让他自己打自己,就凭他那股不是很想活的狠劲,现在唐泽说不定已经有能一起打阴影的队友了。 叹息了一声,唐泽倒是也没太遗憾。 说不定这就像P5的奥村春一样,得有一个足够他爆发意志的时刻,他才能真正撕下脸上的面具,展露真实的自己。 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唐泽不再只让星川辉跟在自己后头开开车递递水了。 不让他自己上场试试,就算有觉醒的契机,也会被错过吧,反正不管被打成什么狗样,唐泽都能给他拉回来,挨揍就挨揍吧,也算一种锻炼。 不太负责任地想了一会儿,两人收拾完了一片狼藉的现场。 手机传来一阵邮件的“叮铃”提示音,唐泽掏出来一看,翻到了柯南发来的那条消息。 “呼……”擦了擦额头的汗,唐泽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嗯?”安室透奇怪地看了过来,“累了?今天也没跑多远。” “不是,”盘起腿,拍了拍手套和衣服上的灰,唐泽舒了口气,“就是有种另一只鞋子终于落地的踏实感罢了……” 还有加更,在写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怪盗团的入职考察3000收藏加更 “广田雅美小姐?她还没走……”柯南躲在沙发后看着谈话的几人,奇怪地问,“怎么了,你对她有什么疑问吗,为什么要问这个。” “还没走就好。”Joker的声音比平时更冷淡一些,听他声音的底噪,似乎正在高速地奔跑中,“你要留心这个案子,她一离开,就给我发消息,听见了吗?” “唔……”柯南勉强应了声,眯起眼,疑惑地睨着广田雅美的背影,“好吧……” 又叮嘱了他一次,唐泽才挂断电话,喘了口气,一甩手里的钩锁,继续在建筑间晃荡。 要尽快赶回事务所那边,要不然就得去茫茫人海里抓宫野明美了…… 幸好今天安室透被他拽出来做任务,人估计才刚离开码头没多久,没机会撞上宫野明美。 他是认识宫野明美,而且在组织中见过她的,如果被他撞上,指不定也要插手一下。 “真是麻烦啊……”唐泽晃悠着荡过一座天桥,落在地上活动了两下脖子。 “Joker!”一声呼喊传来,红色的保时捷一溜烟从街道的另一头高速驶来,急急刹在了他身边,星川辉探头出来,向唐泽挥了挥手。 “终于来了,谢天谢地。”唐泽松了口气,手里的钩锁变回围巾,自动绕回了脖子上,这种蜘蛛侠一样的赶路方式他实在是很难习惯。 幸好现在的星川辉,起码作为司机的能力,是比以往强上太多了。 “怎么样,异世界导航用的习惯吗?”坐进副驾驶,唐泽放松地吐了口气,转头问了星川辉一句。 “不太习惯。”星川辉苦笑着,一踩油门加速驶上了往咖啡馆开的路,“这边的地形和现实时不时还是有点差异的……你平时都是怎么认路的?” 我不需要认路,我有系统地图…… 但唐泽总不能直接说,因为我有挂,只能耸耸肩:“嗯……我大概有种模糊的感觉吧,差不多是某个方位那种感觉?” “还有这种能力啊……”星川辉羡慕地啧啧两声,也没深究。 是的,这也是唐泽确信星川辉也会是面具使的原因之一,那天回去之后,他的手机上就出现了异世界导航APP。 在P5的世界观下,这基本代表着,伱已经被选中了少年。 现在星川辉虽然没有面具,离开唐泽不能独立行走,但起码他现在真的是个随叫随到的司机了,不需要被唐泽随身携带。 一路风驰电掣,他在事务所附近把唐泽放下,任劳任怨地又是一脚油门,把车往回开。 这辆保时捷是唐泽买回来停放在基地里的,星川辉总不能开着它突然出现在街道上,那得吓死多少人,还是得把它好好开回家里车库。 赶场完毕的唐泽飞快散去怪盗形态,又手忙脚乱地开始卸妆、上妆。 柯南收到消息,扒拉着窗户探出头,就看见拉着帽兜的joker站在街对面的巷子口,精准地发现了他的窥视,还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柯南:“……”居然真的赶过来了。 屋内,广田雅美在毛利兰的安慰下止住了倾诉的眼泪:“真的拜托您了,我只有他这一个亲人了……请你们有任何消息,务必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真的,拜托了!” 她朝着毛利小五郎深深鞠躬。 “放心吧雅美小姐!”毛利兰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笑容元气满满,“我爸爸是很厉害的名侦探,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 “我会每天和您保持联络的,不要太担忧了,雅美小姐。”毛利小五郎满脸可靠的大人模样,郑重地承诺着。 “嗯!”眼中犹带星点泪意的广田雅美推了推脸上的圆框镜,露出了微笑,笑容有如雨中绽放的雏菊,坚强又清雅,让毛利兰的眼神一下又是同情又是欣赏,“那就交给毛利侦探了……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耽误你们时间了吧,我先告辞了。” “等我们的好消息!”毛利兰等她走下楼去,还在门前挥着手,明显对广田雅美很有好感。 “真是太不容易了。”她走回桌边,收拾着广田雅美喝完的茶杯,跟毛利小五郎感叹着,“年纪轻轻,就得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找唯一的亲人……真希望快点找到她的父亲。” “嗯,包在我身上,没问题的。”毛利小五郎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倒是实话。柯南分神看了他一眼。 不谈命案和推理,只论私家侦探的常见业务,诸如找猫找狗,调查小三,抓拍出轨,寻人之类的工作,毛利小五郎都很能胜任。 所以,joker会要他留心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柯南把注意力重新投到窗外,正好看见广田雅美整理着发辫,走过咖啡馆门前的座椅,向着商店街的方向走去。 站在对面的joker几乎是立刻注意到了她,将帽兜拉得更下,彻底遮住了自己白色的头发,坠在她身后有一定距离的地方,跟了上去。 Joker,是要跟踪雅美小姐? 他以前见过她吗?为什么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重重疑点在脑中飞来飞去,柯南差点直接掏出手机拨过去追问。 ……不行,就这样拨给他的话,他的跟踪说不定就暴露了。 Joker总的来说,应该还是个保持朴素正义感的好人,虽然时不时会搞点恶作剧,比如易容成他跑来见小兰,比如易容成他跑去抓基德……啧,这么一想,莫名有点不爽怎么办。 想想joker以往的举动,再想想他一直给自己兜底的靠谱行为,柯南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没选择给他添堵。 算了,反正现在也知道joker的住址,多的是机会问他,不急于一时。 那边,唐泽的视线紧紧落在广田雅美身上,开启了柯南送的气息遮蔽,有如汇入水流中的一滴水,不着痕迹,毫不突出地融入了行人,跟在了她身后。 仔细观察片刻,他不得不感叹,宫野明美是个有能力的人。 没记错的话,今年她已经25岁了,虽然仍旧年轻,但要假扮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仍不是件容易的事。 像这样仅仅通过改变衣着和妆容,是很难成功瞒住柯南这样的推理大手子的,她做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动作举止,都完全是个畏畏缩缩,第一次孤身来大城市的高中生的样子。 不说别的,演技,起码是真比星川辉强太多吧。 观察着观察着,唐泽就忍不住用HR打量即将入职员工的视角,开始考察起宫野明美的行动和方针。 有能力,有行动力,性格应该也不错,哪怕就是组织的成员,也不是谁都能说搞来10亿,就搞来10亿的。先不谈她其实是我表姐这件事,招她入职,好像确实也不亏哈? 更、更出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绚丽的泡泡 紧紧抓着领口的宫野明美小心地左右打量着,走侧门踏进了旅馆的大厅。 “广田明”正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摆弄着手机,等宫野明美站在了他的面前,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宫野明美隔了一段距离在他身边坐定。 广田明摇了摇手里的空易拉罐,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中,好似不认识她一般,直接起身上楼。 确认没有人注意这个方向,宫野明美摸向沙发靠背与坐垫的缝隙,摸索着广田明留下的钥匙。 指尖刚接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物,忽然,她身边的沙发凹陷了下去,一个人径直走了进来,直接落座在了她身边。 宫野明美飞快收回指尖,假装方才只是在整理背后的衣褶,余光看向突然坐在旁边的人。 看上去很可疑,这是宫野明美的第一反应。 黑色的长裤,黑色的宽大外套,拉起的兜帽完全遮盖住了头发与脸,只能看见墨镜的边缘。 这种藏头露尾的打扮,几乎立刻唤醒了宫野明美的很多阴影,一句“我不是已经在执行任务了吗”险些脱口而出。 但她很快定下神来,从对方的身形和穿着风格来看,这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少年人。 虽说组织里并不是没有这个年龄的成员,但一般这个年纪的他们,地位比起她自己也高不到哪里去,没道理会作为监工被派来警告她才对。 有可能只是穿着奇怪的路人,先不能打草惊蛇,无故暴露出任务和组织,只会让自己和志保死得更快…… 看见宫野明美只是短暂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唐泽又暗暗评价了一句心理素质不错,才拽开了兜帽,看向又开启了演技模式,做出瑟缩的少女姿态,含胸缩肩的宫野明美。 “广田雅美小姐,对吗?”唐泽清了清嗓子,用属于joker的声线出声说道,“还是说,我应该叫你,宫野小姐?” 宫野明美全身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捏着衣角的手立刻攥紧了布料。 他不是组织的人,如果他来自组织,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冷静下来,先弄明白他的目的…… “呃,我确实是广田雅美,请问你是……?”宫野明美捏了点嗓子,发出了细柔的声音,让自己的声线尽可能得显得年轻稚嫩,掩在衣摆下的手在慢慢摸向别在后腰的匕首。 “别紧张,这位小姐。”唐泽推了推墨镜,随意地抓起一侧报刊架上的一张报纸立在面前,挡住自己的脸,“请相信我绝无恶意。你的处境确实危险,如履薄冰,但这些危险绝不包括我。” 宫野明美先抓紧了匕首的握把,才转过头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一头白色短发,露出的侧脸光滑平整,这是个和志保年龄相仿的男生。 但比起对方那显眼的白发,第一时间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他手中报纸朝这她这面的头版头条—— 《10亿円劫匪仍然在逃中!!》 他是故意的吗? “冷静,宫野小姐,冷静。” 唐泽翻过一页报纸,好似真的在浏览它一样,墨镜滑落下来一些,一双赤红的眼睛从眼镜的上缘看了过来,看得宫野明美收紧了脊背,随时准备弓身逃离。 “我是来帮伱的,请务必相信这一点。”唐泽轻声说,“谨慎一些,再谨慎一些,不要相信组织承诺你的任何东西,他们在交易的时候递给你的,是酬劳,还是毒药,你永远也弄不清楚,除非你对他们来说价值千金。你觉得,你有这个分量吗?” “……我知道你是谁了。”听见他的口吻,宫野明美突然恍悟过来,“你是那个自称joker的怪盗……” 前些日子发生在新干线上的爆炸案,她自然是看见过的。 她从组织的成员口中听到的小道消息,肯定比语焉不详的报道多得多,那并不是一场简单的爆炸袭击,而是一次被joker打断的灭口行动,琴酒因此发了很大的脾气。 基层成员们私下里都在说,最近得紧着点皮,如果搞出什么纰漏,怕是会撞到没地方撒气的琴酒枪口上。 “你是打听组织的行动,找到我的吗?”发现对方的身份后,明美反而松了口气,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指,靠在了沙发靠背上,“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就算你制止了我,对组织来说也无关痛痒。” 宫野明美此时的心情是非常矛盾的。 她其实也能隐约猜出,“完成这个任务就允许你带着宫野志保离开”,是多么不切实际的许诺。如果这么简单就能离开泥沼,她和志保就不会在组织中深陷这么多年。 志保其实已经向她预警过了,组织中发生了一些变故,她们俩的处境正岌岌可危。志保要她千万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抓紧联系她,让她来想办法…… 但接到这个任务之后,宫野明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沉默地接受了它。 志保的地位是那么的尴尬,她的求助只会给志保带来更大的痛苦和动摇……她不能继续拖累志保了。 她猜,琴酒他们或许是觉得,她这个从不参加行动、缺乏基本训练的普通女性,根本不可能胜任劫匪的工作,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她,目的就是让她去送死的。 但就算明白这点,她又能怎样呢? 转身就逃?闭目等死?试图脱离组织的掌控?就凭她一个人? 她和志保,是被组织捆扎在手中的木偶,根本没有掌控自己命运的资格。她还能做的,只有咬紧牙,孤注一掷,毕竟,吊在她面前的胡萝卜,是那么香甜的、她已经渴望多年的—— “自由”。 多么缥缈的梦想,像个绚丽的泡泡,一触即溃,脆弱到这些天她不敢让自己深想,害怕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以至于在半途中崩溃。 她没有勇气亲手击碎这个幻梦,但如果这个人,这个与组织为敌的少年人,能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制止自己,制止他们…… 那也不错。 “别那么悲观,小姐。”唐泽又翻过一页报纸,在“第三只眼”的视界中,他清晰看见了宫野明美松开刀的动作,扬起了嘴角,宫野家这俩姐妹,在自暴自弃自我牺牲这种风格上倒是非常一致,“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我可以帮你找到广田健三,我可以帮你逃离这个组织,我都可以做到,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承诺,又是一个承诺。 宫野明美控制着嘴角的肌肉,没让自己露出苦笑来。 一个条件,一个虚无的美好未来,一切变得似曾相识。 “你也要给我吹一个脆弱的泡泡吗?”她用很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了一句,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说说看吧,你的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唐泽合上报纸,对折,再对折,放在了两人中间的坐垫上,“等我离开后,你打开它,拿出里头的那张纸条,然后把它念出来,无论上头写的东西有多奇怪,你有多不能理解,把它念完,念三遍。” “嗯?”准备听见更多送死的任务,诸如帮他找到组织成员,帮他盗窃组织机密之类的宫野明美愣愣地抬起头,看向已经拍拍衣服站起来的唐泽,“……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唐泽把墨镜推回原位,看着她,突然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是奇迹的魔法,所以咒语一定要念完哦?”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广田雅美?”琴酒点打火机的动作一顿,没有点燃咬在嘴里的烟,斜着眼蔑向手机,“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库梅尔?” “喂喂,琴酒前辈,你在说什么笑话。”明智吾郎在那边发出了清越的爽朗笑声,“不管她给自己起什么名字吧……你是不是忘记,我是一个已经在组织里呆了八年的人啊?” “伱见过宫野明美。”琴酒回过味来,摇摇头,“咔嚓”点起了火,“怎么,你遇到她了?” “何止是遇到了。”琴酒听见听筒中传出了几声金属碰撞的杂音,似乎是那小子又在玩他的蝴蝶刀了,“所以,那起10亿劫案,是她干的?” 琴酒皱了皱眉,比起认出宫野明美,这个信息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你在哪里看见她的。” “在我楼上的侦探事务所……楼上侦探的女儿,是‘唐泽昭’的同班同学,我和这些邻居,关系还挺好的。”明智吾郎随意地描述了两句,就跳过了侦探事务所的话题,“一听见她的委托内容,我就猜到了一些。怎么,组织最近很缺钱吗,居然沦落到要她这样的外行去抢劫了?” 是啊,缺钱,所以你们俩能少铺张浪费一点吗? 虽然很想把这句话扔在明智吾郎脸上,但考虑到当前话题的重点,琴酒还是继续说宫野明美的问题——反正就算把这句话说出来,波本和库梅尔也没可能节约:“抢劫并不是重点。你确定那个侦探,不会发觉她的问题吗?” 这个任务办的很难看,三个实行抢劫的劫匪,只有宫野明美是组织成员,另外两个只是与组织有一定联系的黑帮控制的债奴。 他们不知道这个案子真正的主事人,没有组织的威慑,10亿的钞票放在面前,其中一个赌鬼克制不出贪念试图独吞抢来的钱,这些琴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并不奇怪,毕竟从一开始就没人指望这个任务能成。 宫野明美居然真的有勇气拿起枪支,策划这次抢劫,已经出乎琴酒预料了,就算她能成功从同伙手里追回10亿,结局也不会改变。 不过要是她追查捐款潜逃的同伙,却反而引起了警方的注意,那就有必要提前让她闭嘴了。 “凭他?当然不会发觉。宫野明美居然还挺会演戏的,过去真没看出来,要不是我见过她,说不定真的会被她骗过去。”明智吾郎有些失真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明明在夸赞宫野明美,口气中却满是不屑一顾,“一个软弱的家伙,为什么让她来……哦,我懂了,啊,是这样啊,她做错了什么事,所以被扔出来做炮灰了?” “废物利用而已。”琴酒吐出一口烟,语气很寻常。 “真是残酷啊。”明智吾郎用充满笑意的声音说出悲叹的台词,“多有效率的选择,很有你的风格哦,琴酒前辈。” 啧,又感觉不像句好话。 琴酒皱皱眉,懒得深究小阴阳怪说的是正话反话,干脆给他甩了点活:“既然你遇到她了,那监视她动向的任务就由你负责,别让她惊动警察。钱已经抢来了,那就是组织的钱,如果她那个同伙太不识相,你知道怎么办。” 明智吾郎不满地嘟囔起来:“我还要上学呢前辈,哎,一个二个都是不照顾高中生的魔鬼上司。” 琴酒厌恶地撇了眼车窗外的商场,广场的大屏幕上正好播放到午间新闻,随着一起暴力案件一起冒出来的,正是以侦探身份破获案件,及时逮捕犯人的明智吾郎。 ……这家伙未免也太活跃了点。 耳边是库梅尔惺惺作态的抱怨,眼前是明智吾郎笑容灿烂的俊脸,这种3D体验实在是让琴酒厌烦透顶。 “把你成天在镜头面前显摆的时间省下来就够了,少废话。” “真是不通情理啊……” 没继续听对面的抱怨,琴酒直接挂断了电话。 唐泽把手机从耳边放下,看看黑下去的屏幕,眉飞色舞地吹了声口哨。 有着安室透这一绝佳戏搭子,唐泽这段时间的演绎卓有成效。 只要琴酒来了通信,他和安室透就会开启活力十足的互怼状态,不仅会疯狂相互阴阳怪气,直接动手的情况都偶有发生。 吵既然是假吵,那打当然也是假打,但反正报销项目中“物品损耗费用”这一项直线升高。 以报销金额来看,他们俩差不多是把事务所里的所有家具打坏两轮了,安室透甚至在此项目中加入过两次马自达全车烤漆和座椅皮具更换款项。 琴酒因此对他们俩日渐不耐烦,颇有一种打死一个之前最好别来找我的态度,对库梅尔的评价基本稳定在了“好用好使但是烦人不想接触的同事”这个状态。 所以在唐泽的精准拿捏下,琴酒果然既不想听他废话,又懒得给他解释宫野明美的情况,索性让他参与其中了。 放下手机,唐泽溜溜达达走下楼,准备带上星川辉去咖啡馆蹭午饭。 刚走到一楼,一声碎裂的声音在唐泽耳边响起。 里昂磁性的声音念完了“吾即是汝汝既是吾”的定场诗,一张全新的塔罗在唐泽面前弹了出来。 【cooperation宫野明美】 【阿尔卡纳:隐者】 【追逐幻梦的泡影在黎明到来前消散,用长眠换取一场短暂的甜梦……你已下定决心改变一切,涉足命运的漩涡了吗,愚者?】 【习得能力:孤注一掷(血量降低时攻击力提升)】 “噗……哈哈哈哈哈!” 星川辉一走出客厅,就听见了唐泽极为放肆的爆笑声,愣愣地拿着外套,看着唐泽扶着膝盖笑到直不起腰。 “你怎么突然笑得这么……” “没,没事……”唐泽叉着腰站直,笑得满脸通红“我、我就是想起了好笑的事,哈哈哈哈……她真的念完了哈哈哈哈哈……” 都顾不上仔细看一眼完全是背水佬的新能力,唐泽瞄着浮在面前的塔罗,又一次笑得弯了下去。 “我应该让她录音的,可惜了……”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唐泽吸着气说,“多珍贵的素材啊……” 由那么多张塔罗的测试可知,触发coop的条件,除了站在他面前一脸茫然的星川辉之外,全都是一输出交易、契约、承诺之类的关键词,塔罗就应声而出。 为了方便行事,唐泽就搞了那出joker上门当谜语人的戏码,目的就是诱骗宫野明美说出台词。 而既然只要有关键词就能成……唐泽干脆皮了个大的。 他留给宫野明美的纸条上写得是…… 「隐藏着黑暗力量的钥匙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吧!我乃使命的继承者,在契约之名下解放你的力量,流风宿于天际,星辰宿于夜空,不屈的勇气,宿于我的心灵,将魔法握于手中,我将和你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差点把月棱镜变身也加进去,咳咳咳咳 woc!忘记写章节名了! 算了,总不能因为这个麻烦编辑QAQ 总之本章的章节名是魔法少女宫野明美 第一百二十一章对啊,心之怪盗团不止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叮咚——” 踮着脚按完门铃,柯南刚站稳,就看见白发少年从侧面的花园里绕了出来,手里还拎着浇花的喷壶。 “就猜到你要过来。”拉开院门,唐泽把水壶随手放在了门边的栏杆上,放探头探脑的柯南进来,“是想问我广田雅美是怎么回事?” 米花2丁目的这片高档住宅区个个占地面积可观,具体看看工藤家和阿笠博士家就知道了。 唐泽买下这处独栋后并没有大兴土木,总体保持着原本的布局。 光是一楼就有健身房、茶室、影音室等等,面积颇为可观,只要提前做好招呼,柯南想要遇到星川辉还是件挺有难度的事。 “是,昨天我告知你之后,似乎看见你在跟踪她……广田雅美小姐有什么问题吗,她有特殊之处?”没好意思直接打电话,发了邮件又没得到回复,这一天下来是给柯南憋坏了,此刻堵住了人,问题一个接一个往外冒,“伱让我留心她,不过寻亲这种事,我未必帮得上忙,还是毛利叔叔自己比较擅长……” 唐泽一路带着柯南,走进了一楼侧面的房间:“我正好在做一些相关调查,看见你发来的后续邮件,我就意识到了。” 这里是前任屋主布置的娱乐室,被唐泽像模像样地改装成了类似指挥中心的场所。 站在准备多时的房间前,唐泽露出微笑,推开了门。 随着他的动作,柯南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差点发出“哇”的惊叹声。 这个房间实在布置得太有内味了,简直是从刑侦影视作品中还原出来的场景。 三块大大的白板挂在正面的墙上,正中的白板绘制着一副东京地图,一个个图钉被红线相连,剪报、照片等等素材依次标注在不同的地点与连线上……一条条物证人证直观地被串联着,仿佛在以东京为中心,织就一张巨大的网络,每一根蛛丝上的动静都会被这些红线一一捕捉。 条理分明,到处都是思维的火花,站在这里仿佛大脑的运转速度都变快了。 没有一个侦探!能拒绝这样的作战中心! “好厉害!”柯南的双眼闪烁着光芒,“你这是在调查组织的事情吗?” 一边说着,柯南一边忍不住曲了曲手指,实在是很想举起手机拍张照,发给老爸炫耀一下。 但考虑到这些毕竟是joker的情报,能让他进来随便看已经是对他的信任,拍照就有点得寸进尺了,他好歹是控制住了手痒,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作罢。 这太帅了,太侦探了,一个怪盗的情报整理室,搞得这么侦探干什么! 观察了一会儿他羡慕的反应,唐泽满意地点头,然后抓起一只激光笔,指点在了其中一处照片上:“调查组织是一方面,我一直在收集各类犯罪事件的情报……你看一下这张照片。这个人就是广田雅美在找的‘广田健三’,对吧?” 这里的布置不完全是唐泽拿来唬人的——当然了,不否认这个场面唐泽有故意为之的因素在。 以往他也是经常做调查的,打听有无需要去印象空间处置的小案件,回忆自己能想起来的剧情信息,实地考察组织的结构细节等等……无论是从现实世界还是认知世界的角度,他拿到的那么多情报总归是需要梳理归档的。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有张纸有支笔就能解决,但现在唐泽也是有队友的人了,自然产生了分享信息的需求。 也是这个时候,唐泽产生了把隔壁侦探馋哭的想法,几乎是做手账一样,仔仔细细开始规划整理。 这间作战室应运而生。 柯南的视线追随着激光笔打下的红点,落在了唐泽指着的照片上。 “对,就是这个人。” “那么这个案子就和组织有关,小侦探。”joker的断言让柯南微微一惊。 他回过头,就见joker从桌上中抽出了一张广田雅美的照片,把它钉在了广田健三的照片旁边,不难看出这是一张跟在她身后抓拍到的侧脸,或许就是昨天joker跟踪她的时候拍摄到的。 “广田健三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叫什么我暂时不清楚。”顺着红线,唐泽的激光笔落在了另一侧的一张报纸上,那是一起出租车司机醉酒致人重伤的案情通报,“我是在调查一个小黑帮的时候发现的他。他过去是个出租车司机,因为醉驾,被吊销了运营资格,之后开始沉迷赌博,因此成了这个黑帮的债奴。然而近期,他突然开始使用‘广田健三’这个假名,和这个黑帮频繁往来,出入赌马场,似乎手头变得阔绰了起来,原本,我收集的内容就该到此为止,但我发现……” 激光笔打出的红点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快速在白板上滑动,点出了一个纹着花臂的陌生壮汉的影像,非常模糊,但能隐约看出站在他对面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银白的长发在衣服后飘扬。 “这个黑帮,因为某些原因和组织产生了交集。” “琴酒……”柯南的眼神顿时锋利了起来。 按了一下激光笔的开关,合影上的红点消失,唐泽拉过一张办公椅坐下,手里的白板笔在空白处写下了广田雅美的名字。 以尽量正向的视角讲述了一遍推导出此案和组织有关的可能路径,唐泽终于说到了重点,他在这个名字下方重重画了一道横线。 “这同样是一个假名,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扣上白板笔的笔盖,唐泽先掐灭柯南同学刨根问底的可能性,“既然她和广田健三有关,这个案子就不会那么简单。尽快找到广田健三吧,哪怕是为了广田雅美小姐,和组织扯上关系,是不会有好结局的。” 抛开剧透人的部分,joker真正的能力也确实是可以鉴别假名的,原理非常简单,往导航APP里一写就是了。 不知道名字没办法改心,这就好像你在某某笔记上写下了一个人名,一分钟后他还好好活着,那你就可以断定这是假名了一样,判断起来简单粗暴。 柯南看着这个名字,又有些恋恋不舍,眼神炽热地看着这间酷炫的作战室。 白板上钉满了线索,画着各色的字符,桌上放满了收集到的各种材料,两三张办公椅,仿佛都能看见参与案件的人们在房间中或站或立,激烈争执,或者彼此认同启发,空气里都散发着智慧碰撞的味道。 这就是他理想中侦探办公室应该有的样子啊,毛利大叔家那种满地滚着啤酒瓶的事务所…… 嗯?等一下。 “哦,所以……”后知后觉地,柯南反应过来,看向坐在办公椅上开始转笔的joker,“这个房间……是你拿来和别人讨论以及交换信息用的。不止你一个人,你还有别的,额,团员?” 复数的桌椅和笔,分成不同几摞的文件,都证明了这间作战室不是只有joker一个人在用。 也是哦,他的预告函,一向是署名“心之怪盗团”,用词也是“我们”“我等”这样的复数代词…… “是啊,怎么了,心之怪盗团不止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一共就一个团员,还是半道撞上,根本是愿者上钩的怪盗团团长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很自豪地宣言道,“我都说了,我们是心之怪盗团啊!” 自己上钩的、站在楼上偷听的唯一成员星川辉:“……”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事情发生了微妙的偏转 毛利小五郎诧异地低下头仔细研究柯南的手机画面,反复与手中的照片做比对,惊奇地说:“好像还真的是一个人,居然让你就这样找到了,运气挺不错的啊小鬼头。” “啊哈哈哈,就是,嗯,我昨天和小朋友出去踢球,结果看见了一个很眼熟的伯伯,就顺手拍下来了,广田雅美小姐要找的就是他吗?”柯南满脸天真无邪地尬笑着。 “你们跑那么远的地方踢球啊……”毛利小五郎奇怪地念叨了一句,习惯性地不去深究,而且仔细打量着照片,兴冲冲地拨通了广田雅美的电话,“喂,雅美小姐,好消息!” 悄悄松了口气,为毛利叔叔的好糊弄暗暗叫了声好,柯南收回手机,给joker回了一条简短的感谢,再次感慨joker的情报能力夸张到异常的程度。 比起现在还被关在事务所中,枯等毛利大叔有名到足够接触组织线索的自己,joker都已经开始整理寻找组织在东京的势力了。 在这方面感觉要追赶不上了啊,可恶,莫名其妙有种被甲方追在后面催他快点破案的感觉。 都怪组织,小孩子的身体太拖后腿了! 怨念地看着joker投喂过来的线索,柯南自动自觉地跟上了出门找人的毛利小五郎。 ———— “你来的好快啊,雅美小姐。”站在路边的毛利兰一眼就看见了跑得气喘吁吁的广田雅美,朝她开心地招了招手。 广田雅美快步跑到几人面前,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恬淡清秀的长相都显得明艳了一些:“我来了!麻烦各位了!” “伱太客气了。”被她深深一躬弄的不好意思,毛利小五郎拍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着,“这就是侦探应该做的吗,不能辜负委托人的信任啊!” “我只是,太高兴了。”广田雅美露齿一笑,有些忐忑地调整着外套的领口,问道,“我爸爸他人在哪里呢?” “哦,在练马区,似乎是租住在一栋公寓里,生活得还不错的样子,别担心了雅美小姐。”毛利小五郎指了指自己停在路边的车,“我们送你过去吧。” “真的吗,太麻烦你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他都不在东京了呢。”广田雅美拍着胸口,一举一动很有少女的元气,看得毛利小五郎都不由面带微笑。 经过joker的预警,提起了一些防备心的柯南微微皱起眉。 现在的广田雅美与第一次来事务所的样子还是有所不同。 第一次见到的她,怯弱可怜,摇摇欲坠,穿着也非常朴素简单,很符合一个人来城市寻求,孤苦无助的女孩形象。 但今天的她,也许是情绪高涨的原因,眉目间快乐的情绪让她整个人明丽了起来…… 上了车,毛利兰一路上都和广田雅美有说有笑,柯南默默坐在旁边缩成一团,尽力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 小兰这点就特别好,她是个很容易感受到别人情绪,共情能力很强的感性性格,人又很有亲和力,很少有人能抵挡她热情的攻势,光是听她们的交谈,就能得到不少信息。 广田雅美自称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为了来东京寻父,请了长假,呆在东京已经有两三周时间了;广田健三是她最后的亲人,她和父亲相依为命多年,做出租车司机的父亲因为一起交通肇事,被暂时停业了一段时间,结果外出找工作的时候失去了联系…… 感觉不太真实,柯南暗自思考。 警察都找不到的人,一个来自小镇的姑娘却选择了拿出一笔不菲的委托费用,找一个知名的私家侦探帮她寻人,像她描述中这样的家庭背景,会有这样开销的存款和观念吗?难道不应该找报纸或者广播,以期有更大可能性的与父亲取得联系吗? 把这些想法按下不表,柯南姑且一一记下这些疑点,准备整理之后视情况和joker进一步交换讯息。 二十多分钟后,毛利小五郎停好车,带着兴致高昂的女儿和广田雅美,走向他们找到的公寓。 “说起来也是运气不错。”毛利小五郎昂首阔步地带路,嘴上自谦地说,“嗯,家里的孩子正好在外出的时候,看见你父亲,我们在那附近的地点蹲守了一段时间,还真的遇见他了,一路找到了这里……就是楼上那间,走这边,雅美小姐。” 柯南拽着毛利兰的衣摆,一路小碎步地跟在他们身后,视线始终放在广田雅美身上。 Joker说,广田健三是一个黑帮的债奴,因为染上赌瘾,倾家荡产,如果她真的是广田健三的女儿,会联想不到父亲爱去赌马场之类的地方吗? 站在之前确认的202号房门前,柯南看着广田雅美一脸期待地按响了门铃。 再等等看,现在真相还不够明朗,看看她和广田健三见面的反应吧…… “叮咚——” 清脆的门铃音在门内回荡,四个人站在门前,等待了一分钟,没听见任何回音。 “咦,是出门去了吗?”毛利兰皱了皱眉,看了眼时间,“这么早吗……” “叮咚——” 毛利小五郎又按了一下门铃,拉长的铃音在公寓内回响,直到重归寂静,依旧没有反应。 把注意力挪到门上,柯南看着门把手,顿感不安:“等一下,房门好像没有锁……” “嗯?”毛利小五郎也皱起眉,依言探向门把,试探性地一转。 门把手直接转动了起来,一下公寓门就被打开了。 ……糟糕,情况不妙。 比起尚且对情况非常茫然的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知道广田健三恐怕与组织有关的柯南,第一时间产生了最坏的联想。 “广田先生,广田先生?”毛利兰把门推开一半,朝室内呼唤了两声。 无人回应,她才终于直接推开了门,走进了玄关。 广田健三双目圆瞪的尸体,静静悬挂在客厅的吊灯上,随着房门的洞开,在晨风中轻轻摇晃,臃肿的身躯将悬吊他的灯绳扯得吱呀作响。 “呀——”一进门,迎面对上了尸体惊惧表情的毛利兰闭紧双眼尖叫起来。 “啊、啊……”广田雅美抬头,对上了屋内的场景,愣愣地举起手捂住了嘴,颤抖着后退了两步。 该死!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了! 柯南瞪大了眼睛,冲进了房内,看向广田健三早已僵冷的尸身,愤愤锤了一下墙壁。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他们的跟踪被组织察觉了吗,还是joker的调查触动了组织的神经,将此人灭口了吗? “不,爸爸……爸爸!”广田雅美像是终于回过了神,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恸嚎,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雅美小姐,雅美小姐!”站在她身边的毛利小五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晕厥的女孩,他厉声说,“小兰,报警,叫救护车!” 看着毛利兰两眼含泪地点头,翻出手机拨号,柯南也稳定了一些情绪,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向最有可能的知情人发去的消息。 【joker,出问题了,广田健三死了。】 ……上一章章节序号错了,作家助手自动生成误我! 只能等编辑周一来改了QAQ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又是个赌狗 “死者广田健三,49岁……” 搜查一课的警员们将现场团团包围,昏厥过去的广田雅美被赶来的救护车送去了医院,柯南几人作为尸体的第一发现人留在了现场。 “怎么会这样……”目送着广田雅美被抬上救护车,毛利兰抓紧了自己的手腕,眼中水雾弥漫,“好不容易找到了父亲,结果一见面就是这么悲惨的场景,雅美小姐她……” “昨天下午,我们还见到了活着的广田先生,谁能想到只是过了一夜,居然就是天人永隔。”毛利小五郎眉宇也全是沉郁,“该死,是什么人干的……” 死死盯着警察们将广田健三的尸体从吊灯上解开,柯南握紧手机等待joker的回音,头脑飞速运转分析着。 “死者是被人勒死之后,悬挂在此处的。”简单做完现场勘察,目暮警部已经得出了初步结论,“手法非常粗暴,尸体的颈部有多道重复的勒痕,死者有明显挣扎痕迹,指甲中有绳子与布料碎屑……凶手的力量很大,猜测应该为身强力壮的成年男性。” 成年男性,身强力壮…… 手机传来一阵规律的震动,柯南抬起手,看见了来电显示,悄悄退出了房门,在走廊边接起了电话。 “喂,joker。” “是我。”Joker低沉着声音,驱散了他声线中散漫的随意感,“广田健三死了,怎么死的?” “被勒死后挂在了屋里,目暮警部的判断,我也这样认为。”进入了破案状态的柯南,听上去也不那么像稚童了,“昨天,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傍晚6点前后,在公寓附近的便利店,毛利叔叔反复确认过了特征,才返回了事务所。你觉得,这与组织有关吗?” 短暂的沉默后,joker问道:“描述一下他房内的情况。另外,广田雅美在哪里?还留在现场吗?” “屋里很空旷,只有简单的座椅茶几和电视,看不见任何摆设装饰。这是一间不大的单身公寓,就我观察到的位置,看不见任何个人用品,非常奇怪。”抓着栏杆俯视着一楼的警车,柯南能看见警员们正在盘问一楼的租客和房东太太,他边回想边讲出疑问,“按照你的说法,他是个负债很多的赌徒,那他为什么会租住在这个地段的公寓里?这里靠近CBD写字楼,小面积的公寓非常受欢迎,单价不菲……嗯,广田雅美小姐进屋之后受到惊吓昏过去了,现在应该在米花中央医院。” 通话中,joker发出了一声特别明显的叹气声,长长的气音吹拂过麦克风,带出一丝杂音。 “麻烦了,看来有组织的手笔。小侦探,暂时不要联系我,我得去处理一下问题。广田雅美那边,你有做任何预防措施吗?” “有。”柯南的回答没有出乎唐泽意料,“我在广田雅美小姐身上贴了一枚发信器,本意是想听一下她和广田健三见面后的对话……现在,可能意义不大了。” “怎么会。”Joker轻笑了两声,“伱要感谢你的谨慎……尽快抓出凶手吧,我也有我的事要去做了。” 得到joker的确切回复,柯南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看着满脸担忧时不时望向窗外的毛利兰,以及一脸严肃和目暮警部商议着案情的毛利小五郎。 如果这个案子与组织相关……他是否应该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向小兰他们预警?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你的委托人在寻找的父亲。”询问清楚了他们几个在现场的原因,目暮警部摸着圆润的下巴,有些发愁,“所以,你们对他具体情况的了解也仅限于名字和职业,嗯,看来还是得问一下被害人的女儿广田雅美了。医院那边,是高木跟过去了吧?联系一下高木那边,问问广田雅美小姐情况如何?醒来了吗,情绪稳定下来了吗?” 站在一边待命的警员应声,拨通了高木涉的电话。 嗯,看来还是应该告知小兰一声,一旦查出广田健三的假身份,很难说会不会牵扯到他背后的势力。 观察到他们的动向,柯南下定决心,拽起脖子上的变声器,准备到楼梯的无人角落给小兰去一个电话。 “什么?你说你去找医生的间隙,广田雅美不见了?!” 柯南猛地回头,看向高声发出疑问的目暮警部。 “快点派人去找!杀人凶手还没有落网,她现在很危险!” ———— 一台台机器中,窸窣作响的滚珠在耀眼的灯光照射中相撞、滚动,配合着一个个坐在机器前,或高声呐喊用力拍打,或沉默不语满脸萧索的人,汇成了嘈杂混乱的百态,随着柏青哥店门的开合,落入行人耳中。 宫野明美推了推脸上的墨镜,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规律的轻响,从一张张脸上扫过,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岸井!”她站到男人身后,咬紧牙关呼唤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背对着她的高大男子毫无反应,只是又朝着机器的入口倒进去几颗钢柱,拧动旋钮,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住了灯光闪烁的机器。 “广田明!”宫野明美一巴掌挥掉了他手中已经空掉的塑料筐。 被她的声音惊得太早松开按钮,岸井先是看着失速的弹珠滑落到下方,可惜地咂了咂嘴,才皱着眉不情不愿地看向宫野明美。 “是你啊……”岸井翻了个白眼,也不去管已经没有了弹珠的空筐,站起了身,“有什么事?” “过来!”宫野明美瞄着周围吵嚷的人群,忍耐着一扯他的袖子,“出来说……” 岸井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两手揣进衣兜中,悠闲地跟上了把高跟鞋踩踏出敲击音的宫野明美,嘴里随便地敷衍道:“雅美你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任务就摆在那里,就算晚两天……” “你杀了贝冢士郎?!”站在店后的侧门外,宫野明美再也压抑不住涌上心头的愤怒与恐惧,厉声质问,“找到他为什么不先通知我!我才是主事人!” 一走进那间空空如也的公寓,宫野明美就什么都明白了。 贝冢士郎卷走了他们三人抢来的全部现金,那是足足六七个大号行李箱才能装下的钞票,而且由于是从银行抢劫而来,全部都是连号的新钞,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洗白这批钱,更不敢把这些编号被记录在案的钞票拿去存储,只可能让它们保持着原样。 那么一间小公寓,再如何隐藏,他也没有地方藏这么多箱子,而奔着这些钱来的人,除了她,就只可能是岸井。 “切……”岸井收起脸上随意的神色,看着满脸怒容的宫野明美,饱含恶意地嘲讽一笑,“你是想问我钱去哪了?哼,没用的女人……” 宫野明美铁青着面色,怒意难以掩盖,却也不意外于岸井的态度骤变。 这些烂赌鬼,能有什么信用、品德可言呢? 她闭了闭眼,一抬右手,一柄小巧的手枪从袖口中滑出,落进手心里。 抬起手直直指向了岸井,她重复道:“我问你,找到他,为什么不先通知我?” 公司聚餐,8点才回来,瘫 第二章迟一点,全速敲键盘中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怪盗与魔法少女 “我说前辈,计划有变,通知一下参与的同僚,难道不是一种正常的工作交接吗?”说到这里,明智吾郎很不快地“啧”了一声,“现在宫野明美在到处乱跑……我跟在后面很累啊。” “计划和你无关。”咬着烟的琴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只负责追踪她的情况,其他部分和你有什么关系?” “拜托,伱们擅自改动计划我很难办的啊,不要坑害无辜后辈出来加班好吗?”明智吾郎长长地叹气,语气无可奈何,“那个,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反正长得虎背熊腰的男人,他杀人的事已经败露……如果他被警方抓住,你们不得不跑进警局灭口的话,可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哦。” “已经败露?”琴酒狠狠皱眉,“有条子注意到他了?” “何止注意到。”追着塔罗的走向从屋顶一路飞奔的唐泽,蹲在商铺的顶楼,俯视着下方宫野明美和广田明的对峙,在他的视野中,能看见地图上另一张塔罗正在飞快接近,牌面上的骷髅头十分有威慑力,“估计再有二十分钟,他就该被警方扣留了。” “这么快?” “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这个蠢货到底怎么杀的人。”唐泽用明智吾郎的声音凉薄地回答道,完全隐去了宫野明美和柯南的痕迹,“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起码通知我一声,好吗?杀人杀得这么粗糙就算了,他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在外头逛街,如果我提前知道,哪怕是帮他收拾一下首尾,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琴酒发出了一声很不悦的哼声,又问:“来得及在他被捕前让他闭嘴吗?” “哈?认真的吗,Gin?让我一个知名侦探当街杀人吗?”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唐泽的阴阳怪气现在可谓是张嘴就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现在来不及做变装了,灭完他的口,你就该进警局灭我的口了?” “现在带他离开呢?” “在警察追在他尾巴后面的时候?” “……真是麻烦。” “哎,我只能想办法拖延一点时间,至于是他有本事逃脱追捕,还是你有本事进警局灭口,我就管不了了。”唐泽把锅一把甩开,假惺惺地说,“钱应该已经落进宫野明美手中了,看她的样子,她是知道这个蠢货会把钱藏在哪的……快点收网吧,漫无目的在东京转圈好无聊啊前辈~” “啪嗒”一声响,对面的琴酒明显不想再听他说话了。 真是没耐性。 对自己扮演的角色烦人程度毫无自觉,唐泽感慨了一句职场氛围不佳,就蹲下身继续观察下方的情况。 “你不就是仗着背后有那个组织给你撑腰吗,”被枪指着的岸井提高了音量,从这故作凶狠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的外强中干,“如果不是靠着他们,你凭什么拿最大头?要是当时就直接弄死贝冢那个废物,哪有这么多事?!” “‘那个组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宫野明美眯起眼,“他们联系上你了?” “哈哈,是啊!所以现在,我才是和他们直接对接的人!”广田明的话中有抑制不住的兴奋情绪,越说越是亢奋,“滚一边去吧你,只要把钱带给他们,老子也是那个组织的一员了,有本事现在就开枪打死我啊,你有这个胆量吗?哈哈哈” “砰——” 广田明的笑声戛然而止。 宫野明美吓了一跳,收回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低头确认枪有否走火。 “别看了,是我。”一个白发的脑袋,从上方探了出来,宫野明美循声望去,看见了手里握着一把长管枪的joker,站在二层的楼顶俯视着她,“模型枪,人没死,最多晕个几小时。” “是你……”穿着大衣戴着宽檐帽,打扮得成熟艳丽的宫野明美表情僵在了脸上。 一看见这颗白脑袋,她脑子里就飞快闪过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展开纸条后,对着那串堪称灾难的古怪的台词,那种困惑费解、又羞愤又尴尬的心情,那种疑虑重重又自暴自弃的纠结状态,都在此刻被重新唤醒了。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真的,把那种东西念出来,还念了三遍的啊! “嗯……咒语我收到了哦。怪盗,和魔法少女,你不觉得像很合适的搭档吗?”joker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煞有介事地抬起手抚在胸口,朝她低了低头,像在行礼,“魔法少女明美的请求,怪盗joker完全接收到了。与我一起做一场冒险的梦吧,小姐?” 宫野明美脑中的弦一下崩断,抬起枪指向了这个欠揍的脑袋:“你够了!戏耍我很有意思吗?!” “哈哈哈哈!”发出一串爽朗的大笑,joker才指了指趴在她脚边的岸井,“别管这个蠢货了,凶手很快就该落网,而你,该离开了,快跑吧。” “什么?”宫野明美低头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岸井,回过头望向身后的巷口。 “小心身后哦,脚步要轻。”扒拉了一下墨镜,joker用那双红眼睛盯了她一下,食指朝下点了点,“‘脚后跟’,被警犬盯上了哦。” 说完这几句话,joker缩回了脑袋,消失在宫野明美的视线里,似乎从别的方向离开了。 脚后跟……宫野明美皱起眉,想了想joker方才的动作,下意识地低下头,看见了自己脚上的漆皮鱼嘴鞋。 难道他是说? 宫野明美将信将疑地蹲下,抚摸着鞋子的后跟。 ……然后在细窄鞋跟侧面,摸到了一张小小的圆形胶布。 “这是什么时候……”撕下一看,胶布的中心明显贴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电子元件,宫野明美有些惊悚地看着它。 离开医院后,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查,她很快更换了妆容和发型,衣物也全都换成了事先准备的另一套衣服,唯独没有更换鞋子,毕竟要在包中塞一双鞋的难度,要远大于塞一顶帽子、墨镜和外套…… 这是警察留下的跟踪器吗,莫非他们放她离开就是为了钓鱼? 难怪joker说,凶手很快就会落网。 闭了闭眼,简单地想明白来龙去脉,宫野明美看着歪在地上的岸井,把手里的胶布朝他的外衣上一贴,高跟鞋也一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中,她赤着只穿了丝袜的双脚,踩着岸井的身体,飞快跑向巷子另一头的墙壁,一跃而上,用力翻了过去。 岸井在东京没有什么其他住所,他能藏钱的地方,想来想去,也只有他们追查贝冢士郎的时候,在旅馆开的那间套房。 不能在这里倒下,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做,她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起码应该把那些东西,留下给志保…… 迟了,嘤,明天加更QAQ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时间管理大师唐泽 等追着信号的柯南开着滑板赶到现场,留给他的只有趴在地上意识全无,脸都被踩歪了的广田明了。 拨弄了一下眼镜,柯南核对着镜片上的信号与眼前的地址,再次确认信源就贴在面前的男人身上,皱紧了眉头。 飞快确认了一下这不是一具尸体,柯南转了转男人歪斜的脸,没看见明显的外伤,才在报警之余又拨打了一通急救电话。 “他为什么会昏倒在这里……” 思索整理着事情发生的过程,柯南蹲下身,翻开了男人的衣兜。 趁着警察还没来,柯南一边检查着男人身上的物品,一边扫过小巷内的一切事物,不放过一丝一毫可能的线索。 “啊,有证件,这是,护照吗?”男人的钱包就放在胸前的内兜中,一打开就能看见一叠崭新的纸钞、柏青哥店的兑换券,侧袋中则插着一张护照和房卡。 他首先打开了护照。 护照上的照片,正是面前这个高大男人的。 “广田明!”这个名字映入眼帘的瞬间,柯南就立刻站直了身体。 根据joker的情报,广田健三、广田雅美,均为假名。 而此刻,雅美小姐身上的跟踪器就贴在这个男人身上,偏偏他也姓广田…… 是他将广田雅美从医院带走了吗,还是广田雅美逃出了医院,就是为了与这个男人会合?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广田雅美将他击倒后离开了,又或者有第三人在场? 脑中思维飞快转动,柯南依然飞快勘察着现场。 很快,他就发现了垃圾桶里那双丢弃在最上方的鱼嘴高跟鞋,这正是广田雅美今天穿的款式,他趁着蹲下身系鞋带的时候,将发信器贴在了这上头。 没有血迹,鞋子也很完好,不像是被强行取下的样子。 松开鞋子,柯南的余光看见了一个小小的白点,他弯下腰,从男人身后的墙边捡起了一颗小小的白色圆珠,拈在手心里细看。 “橡胶制的,这是,BB弹?”捏了捏珠子的质地,柯南估量着它的尺寸,说出了一个猜测。 广田明是被这玩意儿击晕的吗? 玩具枪、模型枪,这样的关键词一旦出现在脑海中,柯南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天列车上joker拿出的那把惟妙惟肖真假难辨的模型枪。 这人又偷摸干了什么,难道自己一通知他广田健三的死讯,他就找到了广田雅美。 可恶,自己有消息就通知他,他怎么有什么计划、要干什么,连一点预警都不给的。 短暂地升起了某种对谜语人的不满,想起joker在之前的电话里要自己暂时别联系他,柯南忍了又忍,才没一通电话回拨过去,姑且把注意力转回了倒地的男人身上。 如果是joker击晕了他,或许广田雅美的踪迹暂时不需要担心。 不过,三个相同姓氏的假名,相关联的路径,莫名其妙的寻人委托…… 柯南托着下巴,这几天的种种信息交织缠绕,开始慢慢勾勒出清晰的脉络。 被杀害的广田健三,赌马场,柏青哥,与组织有关联的黑帮的债奴…… 两个背负巨额赌债的赌徒,为什么会突然宽裕起来,甚至广田健三会一口气缴足了一年的公寓房租;这样两个人,又是如何与组织产生了联系,广田雅美,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灵光一闪,柯南睁大了眼睛。 唐泽那充满感慨的叹息,在他耳边回放:“我只是突然觉得,生活确实不容易呢,10亿円原来就是最大规模的案子了啊……” 他紧紧攥住了手里的房卡,自信一笑。 “喂,是目暮警官吗?”把变声器拉到嘴边,他朝电话对面的人说,“是我,工藤新一……麻烦您尽快带人找到柯南,他那边发现的昏倒的人,可能正是你手头那起凶杀案的真凶。请务必仔细调查这个凶手的情况,我怀疑,他以及死者广田健三,还有失踪的女性广田雅美三人,正是前些天发生的‘10亿银行大劫案’的三名犯人。” ———— 一封封通讯,随着电波穿越人潮,如同秘密的私语,几英寸屏幕上的寥寥字句,在指尖的滑动中,落进唐泽碧蓝的双眼。 【你在跟踪广田雅美?】 【你在干什么呢唐泽,为什么不接电话?琴酒那边又在找伱有什么事?】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leader?听上去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我知道你不是唐泽,你们的计划不会得逞的。】 【来米花驿,尽快。】 “呼……好累啊。” 短暂地熄灭屏幕,唐泽闭上眼,在夕阳的余晖中轻缓地调整着呼吸,车辆的引擎声、行人的絮语与脚步、清脆的自行车铃,汇成了白噪音一般的背景,让他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还是得多抓点小弟啊,怪盗团就俩人,有一个还不能随便露面,什么都得我自己来,时间管理真不容易。”唐泽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着,“洋葱皮脱了穿,穿了脱的,好想睡一觉,去梦里喝点酒放松放松……” “先生,您的咖啡。” “啊,谢谢。”唐泽睁开眼,微笑着接过服务生手中的托盘,“麻烦再给我两块方糖,麻烦你了。” “您是日本人啊。”听见唐泽的话,服务生有些惊讶地抱住托盘,可能察觉出了自己话语中的失礼,连忙挥手补充道,“我还以为您是外国来的游客呢……刚刚您说的不像是日语。” “确实不是日语,我在练习口语呢,小姐。”唐泽端起咖啡,眯眼一笑,“多谢关心,记得我的方糖。” 年轻可爱的服务生被他笑的脸颊发红,羞赧又尴尬地回以一笑,低头走回店内。 这是唐泽给自己反复加强的心理暗示,有些不该在这里说出的话,就别用日语说了。 这也是唐泽做卧底多年的经验习惯,他谨慎惯了,演戏也演得快变成一种本能了,所以当初直到任务结束,其实也没人察觉他的卧底身份,要不是线人给他搞了点大乐子,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 等到他的方糖被送上来,唐泽才开始一一回复这些消息。 【别担心广田雅美,有我在。倒是你那边,留心广田明的安全,组织的风格,你也明白的。】 【放心放心,小事情,今晚就结束了,我明天回咖啡馆~】 【照我说的做吧,去认知世界等我,不会有问题的。】 【请问你是……?】 【我已经到了哦前辈~你们在哪里呢?】 一封封邮件发送成功的音效轻轻响着,唐泽发完全部的消息,咽下嘴里的咖啡,把通勤包往肩上一挎。 他不会为了一点小计的成功沾沾自喜,毕竟事实上,他选择了一个保守的方案。 他像是在力求不多改变事情的发展路线,只敢稍微加速某些部分,稍微隐藏某些部分,将自己的力量慢慢加入其中。 说到底,他深怕过多地改变,会让未知的未来增加,会让一切脱离他的设想,喜欢做计划的人,最恐惧的,自然就是失控。 唐泽一挥手,把漂浮在那里的塔罗挥散,那行闪亮的“孤注一掷”也随之消失在视野里。 “明明都拿着这么大的挂了……我这到底该叫谨慎,还是该叫,怯懦呢?”唐泽自嘲了一句,摇了摇头,“去干活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黄昏码头 “‘小心广田明的安全’……是什么意思,工藤老弟?”目暮警部站在警署门口,挠了挠后脑勺,“他已经从医院出来被我们收押了,昏迷原因确实如你所推测的那样,是被人用橡皮弹打晕的。不过目前他还不肯开口,正在负隅顽抗,暂时没有更多的消息了,也问不出广田雅美的去向。” 柯南踩着滑板,在傍晚的凉风吹拂中快速前行着,变声器贴在嘴边,继续在电话里说:“我研究过这次案件的案情,我觉得三名劫匪背后还有其他力量的帮助,现在三个人一死一失踪,只有广田明落网,要小心对方采取极端手段。”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工藤老弟,他人已经在警署中了,我也要手下的警员加紧审讯,就算你这么说……”目暮警部的语气很是为难。 目前,其实并没有什么能作证工藤新一猜测的证据。 确实,广田明极有可能使用了虚假的身份信息,但是他拿出的证件很齐全,山形县方面还在核对户籍记录,暂时没有回信,搜查一课即便非常重视工藤新一给出的意见,也不可能直接采信他的所有说法。 “别着急,山形县方面的户籍部门已经在协助我们调查了,明天会有新的进展。我知道伱密切关注此案,一有新消息,我就会通知你的,别太担心!”目暮警部只能给出这样的回复。 柯南沉重地挂断电话,又看了一遍joker发来的消息,不甘地磨了磨后槽牙。 他的信息来源主要是自己的推理以及joker的场外援助,他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明,很难得到警方重视,就连组织的存在,他也很难向警方论证。 就连他自己,要不是遭遇琴酒和伏特加,发生变小这样的意外,又怎么可能相信存在这样庞大的犯罪集团,潜伏在暗中影响着那么多人的命运呢? “没办法了,加紧吧,找到那些被抢走的钱,追踪它们的去向,或许还能有一些收获。”柯南低头确认了一下房卡上的旅店信息,脚下一扭,滑板拐了个弯,快速向宫野明美暂住的旅店奔去。 而前方,在他前进的目的地,宫野明美推着堆放了六七个行李箱的行李推车,把它交给了旅店的前台。 她捏了捏手中的房卡,平静地对笑容满面的前台说:“我不一定会自己来拿,如果有人拿着205的房卡来,可以直接把东西交给他们。嗯,或者,如果有姓毛利或者江户川的访客,你也可以告诉他们,我的东西寄存在这里了……拜托你们了。” 广田明,大概已经被警方带走了,现在最有可能握有房卡的就是警察们。 一切顺利的话,她会自己带走这些钱,交换她和志保的自由,要是不顺利,起码这样它们不会落进组织手中…… 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她藏好,该交出去的东西,她也都做了准备。 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宫野明美拿出手机,一字一句打出消息,发送向一个秘密的邮件地址。 【今天,一切就会得到分晓。 志保,当你看见这封邮件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照顾好自己,别太难过,保护好姨母姨父留下的东西。 如果不幸,最后你读到了这封信…… 离别,只是无情的秋风和冬雪,它会带走很多东西,但也终究会带来春天。别为我难过志保。】 如果组织信守承诺,那么很快,她就会见到志保,带着她远走高飞,那这封邮件写了什么都无所谓。 而如果事情走向了最坏的结局…… 她的指尖在妹妹的名字上温柔地逡巡,仿佛触摸到她含笑的柔软面颊,让她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祝福我吧志保。”做了个深呼吸,宫野明美蜷起手指,碰到了放在袖中的枪,昂首走出大门,走入黄昏的怀抱。 唐泽收回自己望向天际最后一道余晖的视线,眨巴了一下眼睛,免得美瞳因为长时间的睁眼而干涩。 “可以出发了吗前辈们?”坐在后排的他百无聊赖地换了个坐姿,把抱在怀中的狙击枪也调整了一下方向,“催着我过来会合,结果等了这么久了,宫野明美还没到吗?” “耐心一点,库梅尔。”琴酒合上打火机的盖子,“她会过来的。” “好吧,起码任务终于能结束了。”唐泽打了个哈欠,一副十分困倦的样子,“你们比波本前辈还会压榨人,真恐怖啊。” “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吗?”琴酒斜了一眼后座的方向,“组织满足你的要求是因为什么,你应该很明白。” “当然明白。”唐泽没有收敛自己懒散的姿态,只是抱紧了手里的狙击枪,“我是听话的工具,我是会咬人的恶犬,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报酬呢,恶犬不吃饱是咬不动人的。” 又来了。伏特加捏了捏手里的方向盘,没有插嘴,但眼神十分了然。 要说明智吾郎不懂得人情世故,那也太小看这个小疯子了一点,他能糊弄住那么多媒体和公众,不可能是个读不懂空气的小孩。 从有代号之后,他和波本闹了那么多动静,恐怕都是为了这句催促。 只怕吞口重彦一日不死,这小变态一日不会消停,很难说他之前把大哥烦成那样,有多少故意的成分。 琴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心狠狠皱着。 有天赋的年轻人,确实值得培养,但是心性也真的恶劣,缺乏成年人的稳重。 ……所以波本都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也跟着他一起闹? “我都说了,一切要听从安排。”看着这群不省心的同事,琴酒的眼神越发不善,“别轻举妄动。” “我要是轻举妄动,吞口重彦早就已经死翘翘了,谁也救不了他。”唐泽嗤笑一声,用一种幽冷的语气刺了一句,“起码要给我一个期限吧?别怪我太心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八年了。” “行了,安静一点,一个吞口重彦而已,别一直闹腾了,你的命比他重要的多。”琴酒烦躁地回了一句,也有些安抚他的意思,“别在小人物身上浪费你的精力,库梅尔。” 行了,点到为止就行,再说就有点咋咋呼呼了,不太符合人设。 于是唐泽哼了一声,闭上了嘴,把枪身上的稳定握把拆开,又装上,一时间车内只余机械零件碰撞的响动声,没人再说话。 “她到了。”伏特加低头摆弄了一会儿膝盖上的电脑,不知道是收到了什么东西,抬头出声道。 “找个合适的位置,库梅尔。”琴酒指了指窗外集装箱林立的港口码头,“记住,尽量留活口。” 唐泽笑眯眯地抬起头,把狙击枪往身后一挂,做了个俏皮的挥手动作,还多少有点故意恶心人地wink了一下。 “Okay~交给我吧。” |ω`)还有加更,在写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月下的花 天光逐渐昏暗,最后一丝夕阳消失在海平面上,冷沉的夜晚缓缓降临。 宫野明美裹紧了身上披着的大衣,视线从集装箱的数字上一一略过。 高大的吊塔在新月下映出了阴森的巨大黑影,遮住了集装箱间穿行的脚步。 “广田雅美……不,应该叫你宫野明美。”一道讥嘲的声音响起,琴酒带着伏特加,拦在了她的去路上,“辛苦了。” 长发飘飘的男人领着身后高大的壮汉,站在了宫野明美面前,初升的月自他们身后投来,拉下了长长的阴影,落在宫野明美的身上。 宫野明美暗暗咬住牙,防备地退后了半步。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每次见面,这个代号叫琴酒的男人仍会给她带来沉重的压力。那种漠视生命的冰冷煞气,仿佛从对方身上向外蔓延生长,让空气都带上了几分寒意。 志保是个比她更敏感、更感性的人……如果组织里都是这样的角色,志保一直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是你们让岸井,杀死贝冢士郎的吗?”想到妹妹,宫野明美鼓起了勇气,她努力平稳着声音,直视着琴酒,“这和之前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被一个司机卷走了全部现金,这么没用的执行者,没资格抱怨。”琴酒哼笑了一声。 那样看见钱就完全抑制不住贪婪的赌鬼,不是你们安排来的吗? 宫野明美恨恨地在心中质问,并不敢真的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抿了抿嘴,又问道:“钱我已经带来了,所以志保呢?不是说,我完成这项工作,我就可以带着她离开了吗?” 琴酒抬了抬帽檐,给了她一个嘲讽的眼神,看得宫野明美浑身冰冷。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琴酒扯了扯嘴角,“和伱这样的小角色不同,你妹妹,可是组织很重要的人才。” 宫野明美深深吸气,有些果然如此的悲哀,倒也没有太过意外。 “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履行承诺,这是一个送死的任务,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宫野明美难看地笑了笑,“想要我的命,为什么要绕这么多弯子,直接杀了我,也没有人能怎样你们吧?” “如果不是唐泽一川和宫野志保强烈要求,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吗?”琴酒举起手中的伯莱塔,“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把钱拿回来,你这样动了歪心思,想怂恿雪莉叛逃的废物,组织还能饶你一命……钱呢,你放在哪了?” “歪心思?”宫野明美的怒火几乎要涌入双眼,她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我只是想见见我的妹妹!” “你只会动摇雪莉的心思,对她全无用处。”琴酒打开了枪的保险,把枪口对准了宫野明美,“别废话,钱呢?” 宫野明美望着阴影中隐隐反射着月色的枪,一拨袖口,抓住滑落下来的手枪,也抬起手,同样举枪瞄准了琴酒:“按之前答应我的,把我妹妹带来,我才会把钱交出来!” 看着这把小巧的手枪,琴酒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眉。 虽然她的动作并不熟练,虽然她握着枪口的手腕还在发着抖,但能有勇气朝他举枪的人,还是挺罕见的。 “还挺有勇气的,看来你比雪莉胆子大一些。”琴酒丝毫没有被威胁安全的感觉,如同猫抓老鼠时,看见老鼠细弱的反抗一般,产生了一丝好笑的兴味,“真是可惜……库梅尔。” “收到。”耳机中传来明智吾郎冷淡的回答。 紧接着,尖锐的爆鸣声混合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月下港口拉出长长的回音。 “砰——” 宫野明美只感觉到膝盖传来一阵巨力和可怖的痛感,她克制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右腿爆出了一朵血花,瞬间让她失去了平衡。 “砰——” 这次是左膝盖。 她被狙击枪裹挟着强大力道的子弹冲撞得扑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都分辨不住自己是否再次发出了撕裂声带般的痛苦叫喊。 鲜血自她两腿的膝盖涌出,混进了地面的泥灰中,伤口恐怖的灼痛令她的泪水瞬间打湿了精致的妆容,拖下两条黑灰色的水痕。 琴酒垂下视线,看着倒在地上的宫野明美狼狈挣扎的样子,放下了手中的枪,没忘记朝耳机的另一边说道:“好了,可以了。下来吧。” “是是,这就来。”明智吾郎一副对琴酒这边传来的惨叫漠不关心的样子,很有活力地回答着,“记得避让啊。” 伏特加若有所感,朝着他们头顶上的吊塔看去,正好看见一道人影从二三十米的位置,扯着吊塔上的缆线,一路滑了下来,“咚”的一声,砸在了他们旁边的集装箱顶上。 “呜哇,这么黑,还真的有点不敢往下跳了。”明智吾郎大惊小怪地在语音里呼喝着,“幸好这边的地形我还算熟悉……让一下让一下。” 伏特加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往侧面一闪。 “噗通”一声,背着狙击枪的明智吾郎从两三米的集装箱顶上跳了下来,落在了伏特加原先站立的地方。 “你!你就不能往没人的地方蹦吗!”伏特加后怕地看着他下落时激起的尘土,摸了摸自己的帽子,“我要是没让开!” “那就被我踩一脚呗,嘻嘻。”明智吾郎拍了拍沾上的灰土,站起身,同样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宫野明美,“她原来是雪莉的姐姐吗?长得不太像呢……” 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宫野明美听见这道陌生的声音,努力抬起头,看见了明智吾郎的年轻面庞。 这、这是那个时不时会出现在电视上的侦探……! 他竟然也是组织的一员,而且他的年纪,和志保差不多吧,就已经同样拥有了代号,在做这样肮脏罪恶的事了吗? 志保,志保她…… “行了,带她回去。”没兴趣陪爱好不健康的未成年聊天,琴酒只是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狙击,不太满意地说,“为什么不装消音?动静这么大会引来警察。” “可是装了消音器,精度会有所损失的,照明这么糟糕,打不准膝盖怎么办?”明智吾郎一脸无辜地摊手,“是你要我留活口的哦?” 听见这句话,琴酒不太耐烦地“啧”了一声,懒得再和后辈扯执行细节的皮,垂头看着已经缩成一团的宫野明美,语气不悦:“明明已经违抗组织的命令,可以直接处决,就因为唐泽一川那边还有一点首尾,雪莉也在闹……真是麻烦。” “唐泽一川……”熟悉的名字唤回了宫野明美的一些神智,她忍耐着剧痛,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 姨父姨母,都已经被他们所杀,到底还要她和志保做些什么! 不,她不能被带回组织! 组织需要她活着,去做一些不利于姨父姨母的事,她甚至,会成为志保的软肋,她会被组织拿去胁迫志保…… 她不可以回去,志保手中还有那些姨父姨母留下的东西,决不能落入组织的掌握,决不能……! 伏特加瞥一眼站在那动都没动的明智吾郎,撇了下嘴,明白苦活累活又得自己来干了,只能拍了拍手,向宫野明美走去。 “砰——” 又一声枪响传来,细小,微弱,那颗细小的铜制弹头却穿破了重重阴影,落进了月色中。 琴酒和明智吾郎都立刻转过了头,看向枪声的方向。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宫野明美抬起头,苍白的嘴唇颤抖着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双手再也无力抓紧,那把小巧的、一直被她护在手心中的手枪,就这样顺着她的外衣,滑落进她自己的血泊中,“再也、不会……” 随着她双臂无力的下垂,米色的大衣胸前,暴露出了那朵盛开的血花。 宫野明美用自己的枪,顶住了自己的心口,开枪自尽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你装叉的时候很靓仔,但你吓得没动弹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不行,大哥,很严重的贯穿伤。”伏特加凑近观察了一会儿宫野明美,摇了摇头,“肺部也有损伤……” 琴酒沉着脸,弯下腰凑近宫野明美开始失去血色的脸,再次确定她的伤情,不快之情不加掩饰地浮现上来:“……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明智吾郎抱着双臂站在后面,没有上前查看的意思。 他把长长的狙击枪搂在怀中,卸下了瞄准镜,只用漠然的眼神看了一眼地上越聚越多的血液,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已经没救了,站远点吧前辈们,血迹要碰到鞋子了。” 琴酒和伏特加直起身,各自退开一步,低下头看着那滩血液冲开地面上的灰尘,汇成黑红色的一团。 “啧。”最先发出咋舌声的,却是两人身后的明智吾郎,“早知道活不下来,就别浪费我那么长时间了啊?真没劲。” 宫野明美的头垂靠在身边冰凉的集装箱上,浅浅发出了两声咳嗽,星点的血迹随之落在她嘴角,肺部的伤情已经让她的气管遭到了血液的侵染,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了。 她竭尽全力,也只能转动着眼球,抬向高墙一般围绕在面前的三个人,很想表露出自己的讥嘲,但灼烧的痛苦与口腔里的腥气让她很难再调动脸上细小的肌肉,用尽力气,也只是微弱地牵动了一下嘴角。 “大哥,她就这么死在这,组织里没问题吗?” “死了就死了吧,本来有雪莉也就足够了,死在这种角落里,是一个适合无用叛逃者的结局。”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一枪崩掉的事,现在把场地弄得这么乱,警察说不定很快就要寻找过来了。” “哼……她的钱放在哪里?” “在她入住的宾馆前台,地址发给……” “……留下善后……” “……警察……” 三人的交谈声在她的耳中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缥缈,昏暗的港口中,宫野明美渐渐难以分辨三个人的轮廓,他们好似与无边无际的沉重天幕逐渐融为一体,编织成了无孔不入的夜色,笼罩住了她的长眠。 映在她视网膜的最后景象,是明吾智郎直直注视了自己,在黑暗中隐约散发出血光的金色眼睛。 鹰隼一般的眸子…… 不,乌鸦一般的眸子。 宫野明美停止了呼吸。 三个男人静静注视着她失去了焦距,涣散开的瞳孔,静默了片刻。 “看来是死透了……行了,快点走吧两位。”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明智吾郎摘下了被钢缆割出划痕的手套,从怀里抽出另一双,更换起来,朝着不再动弹的宫野明美走去,“我还得抓紧收尾,东京这些侦探的鼻子一个赛一个灵敏……” 琴酒检查了一下手机上收到的信息,斜了一眼地上失去生命迹象的女人,向伏特加偏了偏头,示意他跟上,边把手枪收回怀里的枪袋中。 “滴、滴、滴……” “谁?”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下轻微的电子设备响动,琴酒立刻回过头—— 只看见了背向他们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试剂的明智吾郎。 “我在拨号报警,是你自己耳机没摘。”他没好气地冲着腮边的麦克风吹了一下气,“正义的高中生侦探有自己的职责要做啊……疑心病太重会掉头发的哦前辈。” 伏特加借着月光看清琴酒大哥的脸色,确定自己看见了一个清晰的白眼。 “走吧。”不想再搭理这个攻击性日渐增强的未成年,琴酒一把扯下还塞在耳廓中的耳机,切断了讯号,带着伏特加走过转角,越走越远。 唐泽抬起头,看向集装箱上方,在心中默默数着秒数。 20秒后,一颗棕色头发的脑袋精准地从上方探出来,气喘吁吁地扒在集装箱的边缘,俯视着他和倒在地上的宫野明美的尸首。 “你刚刚吓死我了!”唐泽狠狠咬住牙,“快点下来!” 星川辉缩了一下头,还在为刚刚琴酒突然的回头心惊肉跳着:“我也吓死了……这么一点声音他都听见了?” “那可是琴酒,哪怕脸盲、健忘,那也是组织的top killer!”唐泽耸了耸肩,说出了一串不知道算夸算骂的吐槽。 “?”什么跟什么?星川辉听着他的话茫然了几秒,还是没忘记蹑手蹑脚地从集装箱顶上爬下来。 唐泽转过头,牵住宫野明美开始慢慢失温的手掌,转眼间,已经切回了白发黑衣的怪盗形态。 他看着队友列表里已经灰暗下去的名字,伸手在道具栏中一滑,点中了还有30来个的「返地玉」,毫不犹豫地点击了使用。 其实还有当时为了凑金额从武见妙那买来的复活药,不过,比起有机会掉落的返地玉,这种有可能绝版的道具,还是保存着留作纪念的好。 星川辉拍了拍手上的脏污,走到了唐泽身边,看着宫野明美对着唐泽几下莫名的虚空动作,已经涣散放大的瞳孔突然闪过明亮的金色光芒,一瞬间,让她的双眼失去了人类的质感,犹如金属注塑而成的某种器具,看得星川辉莫名有些发毛。 “……我那天,也是这个样子的吗?”星川辉的指尖在自己的眼睛上隔空划了划。 “差不太多。”唐泽也被她双眼中一闪而过的金芒吸引了视线,点点头回答道。 ……真是奇怪,难道这个世界有某种不在认知世界死一死就不可能变成面具使的奇怪规则吗? 怎么前后两个被他拉活的队友都表现出了一样的症状? “看起来还挺吓人的。”星川辉抱臂看了一会儿,客观地评价道。 他当然是不清楚自己血量清空后的状态的,毕竟那是货真价实的一次“死亡”。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有唐泽被冷汗打湿了的眼皮,以及隐隐泛着泪光的双眼。 想到此处,星川辉探过头去看了看唐泽的脸,冷不丁伸手,拍了一下他握着宫野明美的那只手。 “你干什么!”认真注意着宫野明美状态的唐泽被他惊得差点跳起来。 “手在发抖哦。”星川辉指了指他因为紧张,抓握得有些泛白的手,“伱还好吗?” 眼睁睁地看着宫野明美倒在面前,飞速地失血,挣扎越来越微弱,直到彻底失去呼吸,这种滋味恐怕并不好受。 “你其实不喜欢这种感觉吧,”包括上次拿我实验的时候也是,星川辉深谙唐泽的风格,没有把后半句说出口,“为什么非得选择这个方案?” “……那有什么办法。我的那些特殊力量,对普通人是没有作用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杀死你’一回。”看着宫野明美的名字重新在队友列表中亮起,血量开始一点点回升,唐泽才吐出一口气,放松地坐倒进地面上一片狼藉的血污中,“是组织那边先出了变故,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原先的计划,甚至打算活捉她,我只能想办法,让琴酒亲眼看着她死在面前……” “但是你原先不管做了什么设计,都没打算逼她自尽的吧?”星川辉看出唐泽的避重就轻,直接点破道。 唐泽又吐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天知道听见那声惊雷般的枪响时,唐泽是如何瞬间手脚冰凉的。 他并不是漠不关心地站在原地没动,而是下意识地木僵了片刻,等到回过神,已经不好凑上前去,只能装作失去耐性,抓住枪喋喋不休。 “确实太仓促了……”唐泽摇了摇头。 “好啦,所有人都平安无事,放松一点吧……joker。”知道唐泽多少有些自责,星川辉拍了拍他的肩,考虑到他们还身处认知世界,舌尖一转,没有直接叫破唐泽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在认知世界只能叫代号,是什么奇怪的规矩,但既然唐泽这样要求了,总归有他的道理……星川辉也就照做就是。 “……jo……ker?”一声有些嘶哑的疑问,轻轻传来。 唐泽和星川辉齐齐转过头,看向眼底的金色光芒已经消散,缓缓恢复了眼中神采的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的意识,逐渐从黑暗中再次聚集起来。 她像是做了一场疲惫的长梦,又像是被剥离出了温暖的羊水,眼前从无边黑暗,闪烁过危险的赤红与沉凝的碧蓝,然后清淡的月辉重新在她的视线中聚集,冷而急切的海风带来了腥咸的气味,唤醒了她的五感。 而落进她耳中的第一道声音,就是一道失真的男声,那个声音在说—— “……joker。” 发现宫野明美好像恢复了意识,唐泽飞速换了个姿势,从坐没坐相的咸鱼瘫,瞬间切换成了抱住一侧膝盖,似乎十分游刃有余的坐姿。 旁边的星川辉察觉他的动作,嘴角抽了一下。 ……还真是用生命在耍帅啊,团长。 “醒了吗,魔法少女小姐?”唐泽歪了歪头,红色的围巾随意地拖在地面上,与宫野明美的血迹相接,仿佛从映照了新月的血泊中生长出来一般,一下抓住了意识还有些模糊的宫野明美的视线,“你的咒语生效了哦,在月下的魔法中复活,感觉如何?” 好长的标题名,草 今天回家迟了,第二更稍微迟一点QAQ要到11点半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很难说是谁更倒霉一点 “复活”,对正常世界来说,属于痴人说梦,但对带着全套界面系统的唐泽来说,则叫作游戏机制。 挂哥就是不讲道理的,乌丸莲耶听完想举报。 复活这件事本身,对唐泽来说其实稀疏平常。 要知道,唐泽最开始一个人就自称心之怪盗团,是由于他做好了一个队友都没有,一个人踢遍全日本妖魔鬼怪的准备的。 不管挂是大是小,这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战斗,所以在丸传次郎家浅试了一下游戏难度后,唐泽在天鹅绒酒吧里捣鼓不屈斗志捣鼓了好几个晚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无声无息间人就嘎在异世界了。 这样就算HP掉成0,只要还开着怪盗形态,还开着面具,他也可以原地满血爬起来……说是这么说,目前还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他的毕业P实在是不少,想找死都有一定难度。 但是,当他想将这一机制复刻在其他人身上的时候,概念又截然不同了。 目前,真正意义上的人格面具使,还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而经过在地下铁与星川辉的多次配合,他很确信,自己面具的那些特殊力量对普通人是无法生效的。 就像是他在现实世界中,面具攻击技能打不到人一样,他的治疗技能也同样奶不到人。 平时,星川辉又不是无敌NPC,开着车在地形混乱的涩谷地下铁创阴影,总难免有磕碰到的时候,唐泽给星川辉治疗,也是依靠直接使用道具的,至于复活…… 星川辉的驾驶技术没差到能直接创死他自己,而能当着唐泽的面打死他队友的阴影,目前还不存在,所以压根没有进行过尝试。 更重要的一点是,在丸传次郎的殿堂中,唐泽就确定了此世界在这个方面的设定情况,也就是—— 只要还没脱离认知世界,那治疗技能带来的不科学效果就会生效,而一旦脱离认知世界,已有的伤痕和状态就会被保留,即便再次返回认知世界进行治疗,伤口也不会消失。 有点被观测到就从可能性坍缩成确定事实的意思,薛定谔的猫的感觉。 唐泽用自己民科水平的量子力学知识胡乱分析。 数天前,当唐泽发现10亿大劫案出现,宫野明美的案件即将到来时,他考虑的第一营救方案并不是利用其他势力,掩护宫野明美逃离,而正是他当下选择的方案。 放任宫野明美被琴酒杀死,或者起码让琴酒相信,宫野明美真的死了。 这是唐泽出于对琴酒设定的充分尊重,第一反应冒出来的计划。 毕竟,如果宫野明美没有真的死去,而是作为叛逃或者失踪被记录在案,很难说会不会触发琴酒的追杀执着,但假如他相信对方已经死去的话…… 嗯,具体可以参见琴酒那句令人难绷的“工藤新一是谁”。 但是一旦准备按照这个方案实行计划,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摆在了唐泽面前,那就是,即便是在认知世界中,他真的能复活自己队里的普通人队友吗? 不搞明白这个问题,唐泽无论如何也不会冒险这样做的,于是,才有了计划开始前的那场实验。 而在实验成功后,整场营救的原理,就很好想明白了,非常简单。 首先,唐泽会想办法混进组织行动的队伍,找到光明正大站在琴酒旁边的理由。 在进入港口时,他会利用异世界导航,带着琴酒和伏特加,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认知世界。 令整个宫野明美死亡的过程,发生在认知世界里,让琴酒亲自见证并确认宫野明美已死这一事实。 最后,由接应的星川辉跟在琴酒身后,偷偷用导航再把琴酒二人送回现实世界,无缝衔接的环境根本不会让他们察觉到异常。 以收尾的名义留在原地的唐泽,再复活已经死亡的宫野明美,就能很简单地瞒天过海。 不过,这一切能实行还有一个更大的前提——宫野明美首先得是唐泽的队友,能出现在队友列表里。 最适合接触她,高速触发coop的洋葱皮是哪个呢?那就只有身份相对神秘又有一定信服力的joker了。 经过这一系列的策划,这个三面跑场、马甲乱飞、高强度全勤的计划,就这样产生了。 除了唐泽这几天真的满东京窜得快发疯,左手一个皮套右手一个皮套,手机接邮件接得滚烫,在故事的最后,没有其他人受到实质性伤害,可喜可贺。 ……不过,受害者宫野明美,是真的经历了一次切实的死亡。 想必这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唐泽垂眸,看着她清醒过来。 “我……”宫野明美慢慢找回了力气,重新坐直,抚了抚不再有痛感的伤口,惊讶地抬头,看向面前一站一坐的两个男生,“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刺穿心脏的巨大痛苦,还残留在她的神经中,不自觉地使她呼吸急促,全身发颤。鲜红的血浸透了她的长裤,大衣被血液打湿的绒毛依然揪成一团,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能确定,刚才发生的事绝非幻觉。 但是……宫野明美摸索不到躯体上的伤痕,又撸起了裤管。 被狙击枪的子弹贯穿炙烤的膝盖,此时同样完好无损,只剩下了布料上的破洞和血痕。 她迷惑地再次看向joker,以期确认自己的感受。 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魔法吗? “这到底是?”她扶着身边的集装箱,缓慢地站起身,茫然四顾,适应了亮度的眼睛却在此时看清了星川辉的脸,吓得她大退了一步,颤颤巍巍指向了星川辉,“你!你是刚刚开枪的那个……” 风评被害的星川无奈地抿了抿嘴,用脚尖踢了踢开始偷笑的唐泽:“我看见你在笑了,啧,快点起来解释。” “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他给宫野明美造成了重创,而且表现得多少有点反社会,结果宫野明美一睁眼,指着星川辉喊了起来,唐泽只是觉得这个场面非常有趣罢了,“嗯……这个事说来话长了。” 说话间,唐泽一挥手,解除了自己开出来拉复活的怪盗形态,黑衣白发消失,他又变回了刚刚明智吾郎状态的装扮。 在宫野明美的手指转向自己之前,唐泽又伸出手,撕开了脸上的易容面具,摘掉美瞳,露出了眼睛原本的色彩。 ——一双与宫野明美非常相似的浅蓝双眸。 “虽然现在说这个话,好像有点太迟了,但总之,我或许应该叫伱,明美姐姐?”唐泽弯起眼笑了起来,看进宫野明美因为惊讶,瞪得溜圆的蓝眼睛,“重新认识一下,我确实是怪盗joker,不过你也可以叫我,唐泽昭。”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吃了一路车尾气的柯南 琴酒坐在保时捷里,隔着数十米,盯视着只有几盏灯光的港口,悠长的警笛声在无人的街道上不断回荡,四五辆警车驶入他的视野,停在了港口的各个入口处。 又过了二三十分钟,冲进了货箱区的警察们围着明智吾郎走了出来。 明智吾郎面色又严肃又沉重,抱着双臂不断与身边的警察交谈,看着警察们频频点头的样子,像是在交换着什么意见。 他手中那把染血的女式手枪,被旁边的警员小心翼翼地接过,装入了证物袋中。 “大哥,看来库梅尔处置得还不错。”伏特加说了一句,转头等待琴酒的下一步指示。 他们当然不是留在这看戏的。 琴酒的一封封邮件已经飞往东京各地,一个个暗中的身影已经出发,开始清理宫野明美遗留下的资产和痕迹,确保消除组织在此事中的存在,也确保不会有不应该的东西流出。 之所以还逗留在港口附近,则是为了观察明智吾郎的善后工作问题。 虽然这个年轻人拿到代号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工作能力似乎也一直在线,但他主要的工作依旧是与波本接洽,虽和琴酒也有过数次交集,但琴酒从不是听信别人判断的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如果这小子不能处理好一具尸体,引起了警方怀疑,那琴酒直接在警方把他铐走前,直接当场打死完事,省得专门灭口。 不过,这次的试用体验,琴酒还是较为满意的。 做事干净利索,手脚麻利,怪话是不少,但行动都很迅捷有效,不管是跟踪任务,还是最后无照明环境下的两枪狙击,都表现得可圈可点。 善后似乎也挺有一手,看他这副被警察簇拥在中间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事情败露被捕,反而他才像是话事人,站在目光的焦点,镇定自若地指挥着什么。 “姑且算是有点能力。”虽然贵是贵了点——该死,跟着波本都学了些什么糟粕,但确实还算合用,琴酒也不再看明智吾郎那种享受众人追捧的骚包样子,点了根烟,恹恹地抬了抬下巴,“走吧,警局里头还关着一个麻烦要处理。” 伏特加点点头,麻溜地一转方向盘,远离了远远看着,依然让他不适的条子和装模作样的小狗币同僚。 低调的黑色保时捷驶入昏暗一片的街道中,而在路的另一边,相反的方向上,踩着滑板的小男孩飞快地滑过空荡荡的人行道,与开着远光灯的车错身而过,冲向被警灯映亮的码头。 柯南急匆匆地把快要没电的滑板往怀里一捞,跑向警察们,一下就注意到了站在当中的明智吾郎。 这是那个,有点奇怪的新晋侦探,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念头短暂地滑过思绪,柯南无暇思考这些小问题,第一时间的注意力都被越来越清晰的谈话声吸引走了。 “……港口的出入口都有监控,可以调取一下看看,但总之,我确信听到了狙击枪击发的声音……警官,你可能不知道我成长的环境,对枪支造成的动静,我姑且还是有点判断的自信的。”明智吾郎严肃地抱着双臂,一再强调道,“发现血迹后我就第一时间报警,并进行了现场取证,相机已经交给你们了。” 问询的警察头疼地摸着后脑勺。 他们是附近警署的警员,由于人口密度的原因,他们的辖区还是第一次发生涉及枪击的暴力事件,虽然接警后以最快的速度间赶到了现场,但对此类事件的流程,大家都是生涩和茫然的。 “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您的帮助,明智先生。”小警察摸着鼻子,尴尬地笑了两声,“因为现场发现了血迹,我们已经通知搜查一课的警官们了,呃,可能要麻烦您再等一段时间。” “我理解,这么晚了还得加班,也是很辛苦……嗯?这是哪里跑来的小孩子?”装作直到此时才发现靠近的柯南,唐泽低头,看向站在警员边上的小学生,“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孩子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他的话,终于转向不知不觉混进来的柯南头上。 要不是开着地图的唐泽清晰目睹了死神塔罗越靠越近的一幕,他其实也未必能觉察。 难怪技能给了个“气息遮蔽”……某种意义上真是很厉害的能力呢,柯南。 “小弟弟,你是怎么跑到这边来的啊?”周围的警员们纷纷凑上来,不自觉切换成了面对孩子的夹子音,“告诉哥哥们,伱叫什么名字?知道自己家住在哪里吗?” “请问你们有看见一个年轻的女性到这边来吗?20岁左右,可能有戴墨镜或者口罩。”暂时没有兴趣继续扮小孩,找广田雅美找了大半天的柯南急切地抓住了一个警员的袖子,“我找她找了很久,她可能与10亿大劫案有关,非常重要!” 柯南用这张六七岁的脸说出这么成熟的语句,看上去非常违和,把蹲在他周围的警察们都逗笑了。 “小朋友,你是在玩侦探游戏吗?” “别打扰哥哥们工作哦,来,我们先到那边去……” 没人拿他说的话当真,还有警员吩咐同事找些矿泉水和小零食,看能不能把这个小孩先领去警署,找找他的家长。 “年轻女性……”只有明智吾郎,摸着下巴沉吟起来,“如果是年轻女性的话。这位警官,能把我刚收集来的几件物品拿过来一下吗?” “咦,可是……” “让这个孩子辨认一下吧。”明智吾郎坚定地点了点头,“既然他能确切地说出戴墨镜的年轻女人,这个孩子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试一试吧,反正目前还没有头绪。” 差点被警察们拽走的柯南闻言连连点头,一溜烟跑到了明智吾郎身后,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热心的警察们给扒拉走。 他有些感激地抬头,看了眼明智吾郎。 又是一个愿意听小孩说话的侦探,果然还是高中生侦探们好一些,不会像那些成年人一样,把他说的话当玩笑。 明智吾郎向他友善地温和笑了笑。 前去取东西的警察走回来了,他犹豫再三,害怕沾血的东西吓到孩子,只先拿出了两样放在透明的证物袋中的东西,在柯南面前展示了一下。 借着警车的大灯灯光,柯南一下看清了这两样东西,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一副很大的墨镜,以及一双款式很眼熟的,漆皮鱼嘴高跟鞋。 “雅美小姐……”柯南咬了咬牙,直接抓住了警察手里装证物的取证箱,蹦跳起来看向箱中。 箱子里还有一把小巧的手枪,一件团在一起的皮毛大衣,一件素色的衬裙……上头,都沾满了血污。 第二章还是晚一点QAQ作者还没吃饭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照着答案抄写的屑侦探 跟在柯南后面抵达现场的,是搜查一课的警员们以及找失踪小孩找了半天快疯掉的毛利父女。 “柯南!”毛利兰把跟在明智吾郎身后查看证物的柯南一把扯到面前,仔仔细细翻看了一圈,确认他没出什么事,才小小松了口气,随即很是生气地大喊道,“你又在乱跑!一转眼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差点把我吓死了!” “小兰姐姐……松、松手……”柯南被她摇晃地发晕,抓着毛利兰的手腕徒劳地挣扎着。 “臭小子!”毛利小五郎也很不客气地一拳头锤在了柯南的脑壳上,“你乱跑还不接电话!胡闹什么呢!” “额,毛利先生……”高木涉有些尴尬,试图替柯南解围,“这个小朋友帮了我们很大忙哦,他其实有报警联系到目暮警部,我们在旅馆找到了劫案失窃的10亿円现金,关键的线索和房卡钥匙,都是他提供的,小朋友很厉害的哦!” “对!”找到救命稻草的柯南点头如捣蒜,忙不迭指了指高木涉,“是、是新一哥哥!新一哥哥给我打的电话!” 很好,经典场景出现了。 站在一边看着他往自己身上熟练扔锅的唐泽摇了摇头,清了两声嗓子,把进入标准环节的几位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抱歉,你刚刚说,10亿现金,这与之前的银行劫案有关吗?” “是的,”高木涉看见另一位侦探,毫无障碍地开始说明情况,简单描述了广田健三的凶杀案,以及失踪的广田明美和她留在了旅馆前台的赃款,“……我们搜查了她居住的房间,上面提到,接头地点在这个港口。我们怀疑她还有其他同伙,或者可能打算潜逃,一路赶往港口,半路就接到了通报的电话。” “嗯……现场确实存在除了这位女性的另一人。”明智吾郎闻言点头。 “哦?明智老弟,伱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胖胖的目暮警部这会儿才喘着气跑来现场,一走近,就听见了明智吾郎的声音,两眼放起了结束加班的光。 “先从这里说起。”无视了正在拉隔离带的警员,明智吾郎旁若无人地走进现场,点了点放着1号标签的白线,“这里是我发现墨镜的位置。这位女性,我们姑且相信她就是你们在找的广田雅美,在这个位置,遭遇了一次袭击,锐器在这里,”明智吾郎的手套指向集装箱壁上的几个血点,“对她造成了第一次外伤。她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原地站立了数十秒,在这里,”明智又指了指脚边地面上不太明显的几个圆形血点,“形成了部分静置的血滴。” “再看这边,还有这边的一些血痕,她或许与袭击者交谈后,突然转身开始奔跑。” 在几人愕然的注视下,明智做了个左手捂住右手臂的动作,模仿着“广田雅美”可能的举动,向后退了几步,猛然转过身,冲向了一侧的集装箱过道。 “这是我发现枪支的位置,在这里,广田雅美与袭击者发生了更近距离的冲突,并被狙击枪击中,形成了贯穿伤,她的出血量立刻增加,大量的血液喷溅在了这边的墙上。”明智指了指遮盖住集装箱上数字的血痕,手指朝前一转,“之后,广田雅美被拖行到前方,有可能已经失去意识,她的鞋和衣物是在这里发现的。紧接着,她被扔进了水中,袭击者的痕迹也在这里消失了,我猜,有可能同样跳水离开了。” 目暮十三眨巴了一会儿眼睛,惊叹了一声:“好清晰的分析,简直像是在现场看见的一样……厉害啊,明智!” 确实,厉害的鉴定专家,以及侦探们,或许仅凭现场痕迹就能得出与他一致的结论。 但反正,唐泽不是。 他之所以能这么清晰地根据痕迹复现出来……当然是因为,他确实是在现场看见的。 一手炮制了整个现场的唐泽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嘴唇,谦逊地微笑道:“一些简单的血液分析和现场重构罢了,不值一提。最好找警方的技术人员再进行一次痕迹检验,光凭我的口述,恐怕很难被检察官采信的吧。” “哎,那得等找得到犯人才行。”被明智秀了一通操作的目暮警部听到这句话,闪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下去,“工藤老弟说,这个案子背后可能有其他势力的影子,不单纯是一起谋财的银行劫案,现在看来,工藤就是工藤啊,哪怕不在现场,判断也很准确。” “所以,雅美小姐她真的,在说谎吗……”跟随在几人身后的毛利兰,恍惚地问出了这句话,“她说自己找到爸爸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开心,我还在替她高兴……” “她恐怕是在因为找到了逃跑的同伙,才那么开心的吧,毕竟是能持枪抢劫10亿的恶徒,发生内讧以至于需要侦探来寻人,不足为奇。”明智吾郎无情地打断了她的感伤,无视柯南和毛利兰一起投来的不认同的目光,总结道,“要麻烦各位继续进行现场的进一步勘察了。试着找一下狙击枪的弹头,日本不像美国,枪支的来源相对狭窄,弹头是很重要的物证。广田雅美的尸体,要尝试进行打捞……虽然我觉得,犯人携带尸体一同离开也是可能的。现场除了手持锐器与她发生肢体冲突的袭击者,还有起码一位狙击手,对广田雅美造成了直接杀伤,这也是要注意的要点。” 刚刚才对明智吾郎升起一些好感的柯南,闻言皱起眉,握紧了拳头。 他不喜欢明智吾郎谈论起广田雅美时,这种公事公办,仿佛确定她已经死去的口气。 这种口吻无疑是专业的,是不带主观色彩的,但他总觉得,明智吾郎这种精准的口吻背后,带着一种漠视生死的冷淡。 毛利兰同样感到了轻微的不适。 广田雅美恬淡鲜活的笑脸还那么清晰,此刻听着明智如同讨论一个案件证物一般,反复说“尸体”“杀伤”,这让她的内心有些隐怒。 认真记录着笔记的高木涉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道了句歉,接起了电话。 下一秒,他震惊的高声疑问打断了还在侃侃而谈的明智吾郎。 “你说什么?!广田明死了?!”高木涉难以置信地重复,“他在审讯室中被枪杀了?!” 柯南瞪大了眼睛。 joker的邮件、组织的阴影、被悬挂在房中的广田健三、凶多吉少的广田明美……就连已经被收押的广田明,竟然也在警局中…… “唔,看起来,出大事了。”明智吾郎挑了挑眉,“没有人强闯警局,凶手却死在了审讯室,这可是个大麻烦……” 他的这句自言自语般的感叹,落在现场对内情了解最深刻的柯南耳中,意味就截然不同了。 刹那间,一些零碎的思绪在柯南脑海里浮动。 “我是个少年犯。” “留心广田明的安全。” “我的审查官员似乎也在调查我的案子……” 警察里,也有组织的人?唐泽身上的那件案子,难道最终,竟是与组织相关的吗? 唐泽瞄了一眼陷入头脑风暴,眼神闪烁不定的柯南,深藏功与名地笑了笑。 时间差不多了,星川和明美姐,应该到家了吧? ———— “就是这里了。”一脚刹车,把那辆张扬的红色保时捷在车库中停好,星川辉拘谨地解开安全带,干巴巴地向后座的明美说道。 嗯,怎么说呢,虽然唐泽有简单向明美说明状况,但他们当时毕竟时间紧急,光是伪装枪击并落水的现场就耗费了他们不短的时间,关于怪盗,关于异世界,关于组织和库梅尔,他们都还没向茫然的宫野明美说明。 而星川辉,则多少有点束手束脚的感觉。 按唐泽的说法,宫野明美实际上算是自己老大的表姐。 当了8年组织基层成员的星川辉,也真的是见过宫野明美的,唐泽当时告诉琴酒的话不完全是借口。 身份上矮人一头,想想要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情况,唐泽的情况,认知世界的情况……实在不擅长处理这些的星川辉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坐进车里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系好了安全带,全程按照交规,不敢有一点超速地开在根本没有其他人的认知世界中,这会儿才终于开到了居住的地方。 ……仔细想想还挺傻的。 宫野明美晕乎乎地打开车门,有些找不着北。 宽敞的别墅车库随着车辆的驶入,柔和明亮的射灯一一亮起,照亮了流线型的跑车,和沉默站在车边的两个人。 认知世界的地形和现实世界是有不小区别的,有些地方会有像印象空间轨道一般的颠簸和断层,即便星川辉全程老老实实开着安全速度,第一次体验异世界车程的明美还是感觉晕了车。 “多谢。”宫野明美做了个深呼吸,晃了晃脑袋,想起来要整理仪容。 被血打湿的衣物全部被她换下,留在了码头,交给唐泽使用了。她现在身上裹着唐泽提供的全套男装,有些宽大,腰带拉到最紧才勉强合身。 她又顺了顺自己的长发,被血液打湿过的发尾已经凝结成了一块,手指根本无法将它理顺,她试了两次,最终还是放弃了。 “真是太狼狈了,我这样。”宫野明美自嘲地笑了笑。 不管是这幅失魂落魄的状态,还是被逼到了绝境,只能仰仗还没成年的弟弟冒险解救的模样…… 她看向低头垂眼,反复推着鼻梁上黑框眼镜的星川辉,有些好奇地说:“现在光线比较好,认真看才发现,你好像真的是组织里的成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某个基地,或者训练场?” “明智吾郎”和星川辉的差别实在太大了,大到就算确实是一张脸,也很难意识到的程度。 现在看着拘谨无比的星川辉,宫野明美才终于和记忆里的人对上号。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星川辉闭了闭眼,暗暗叹气,承认道:“我们确实见过……在某个医药公司的实验室。” 或许明天加更,只要在公司有空摸鱼的话……社畜落泪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宫野明美视角的故事 “原来如此,你,是参与过姨父姨母他们实验的孩子。”宫野明美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握着一杯温热的速溶咖啡,听完了星川辉平板干瘪的叙述,恍然道。 “嗯。”星川辉低垂着视线,喉结动了动,但还是没有提及吞口重彦,只是说,“我没有见过实验的主持者们,但是我在那时候见过你。” 宫野明美低下头,看着手中热气袅袅的咖啡,轻缓地说:“对,我当时还在上大学,因为组织的要求,进入了实验室做过一段时间的助理研究员……很抱歉,那些实验很痛苦吧?” “记不大清了。”星川辉实话实说,“我那段时间的记忆,很模糊混乱。我只是很惊讶,组织的那些直接用在人体上的实验,明显都是违规非法的,但那家实验室是一所正规的医药公司资助下的实验室……我没想到那么大的公司,也和组织有关联。” 要论实验,星川辉是不太明白的,但是论被实验,他的工作经验就长得多了。 最开始,他其实没有被拉进某个正经的实验室,只是在接受训练的途中,被喂了很多不知名的药物,有专人每日会为他们抽血,做检验和记录。 后来,也有经历过一些奇怪的仪器试用,有些全无感觉,有些则像在接受酷刑…… 但这些都看起来“不太正规”,他一直也没觉得组织有在做什么系统性的医药研究,只以为是搞到了一些非法的药品和医疗器械,在用他们做测试。 直到那次进入实验室的经历。 二十多层的研究大楼,窗明几净,穿着制服和白大褂的员工们穿行于明亮的阳光中,透亮的落地玻璃构成了宽广的弧度,犹如拥抱住了整个东京的清晨。 星川辉走在那条充满科技感和未来感的走道上,却仿佛被浓重的暗影扼住了咽喉。 如果连这样干净的地方,都只是组织的根系上生长出的枝丫,如果组织如此无处不在,甚至早已渗入了社会的血液循环中,那走在黑暗中还是光明下,有什么区别吗? 宫野明美苦笑两声,悲哀地说:“不是踏入其中,谁又能想到一个犯罪组织,居然掌握着那么多东西呢?如果能早点察觉这一点,或许我们,还有唐泽,都不会落到今天的境地吧。” “为什么这么说?” 出声的却不是星川辉,而是走进门的唐泽。 他已经去掉了易容,只是身上还穿着明智吾郎的那身卡其色衣服,边走边把手指插在发丝间抖落——唐泽自己的头发是相对硬一些的,平时都很蓬松,每次用明智吾郎的皮套都得喷不少定型。 “怎么表情都这么不好看?作战计划执行得很成功,高兴一点吧,二位。”唐泽把手提箱扔到一边,放松地倒进沙发里,“警方那边不用担心了,他们基本认定你已经死了……啊,真是忙碌的一天,幸好结果还不赖。” “不用回咖啡馆吗?”星川辉扔给唐泽一罐冰咖啡。 虽然房子确实是唐泽买的,但他本人还真没在这住过几天,他每天还是住在咖啡馆的小阁楼里,谁看了都得说一句冤大头。 “不用,我和安室先生打过招呼了,今晚我留在这边。”唐泽拉开易拉罐拉环,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停留在星川辉身上,重新提出刚刚的疑问,“刚刚在聊什么?怎么气氛这么沉重。” “……聊到了组织的研究所。”星川辉敌不过唐泽穿透性的眼神,率先投降,“我们在说,很难想象许多医药公司,都和组织存在联系……要不是我自己亲身参与过很多次实验,就算我是组织的一员,也确实想象不到。” 宫野明美握紧手中的白瓷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能早点察觉,那些研究所背后的力量……”喃喃自语一般说着,宫野明美看向了唐泽,此刻没有了易容的他,让她忍不住面带怀念的微笑,“我们的命运,或许会与现在截然不同。” 唐泽神色一动,从柔软的沙发中坐直起来。 关于宫野夫妇是如何陷入组织的,唐泽还有一定了解,但关于唐泽昭,关于唐泽一川夫妇二人,他反倒是相对陌生。 在组织中生活了近20年的宫野明美,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对他们的情况最了解的人了。 “明美姐,说到这个,我一直有所疑问。爸爸妈妈他们,为什么会和组织扯上关系?”唐泽把咖啡凑到嘴边,边思索边说,“严格来说,我对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样的研究,组织为什么要对我穷追不舍,都是在收到他们的遗物后才找到了答案。我想不明白,我不觉得他们是会加入犯罪组织的人……” 终归会有此一问…… 今晚,见到唐泽后,宫野明美就知道,有些事是难以回避的。她认真打量着唐泽。 她在姨父姨母的照片中见过10岁的他,长相可爱的男孩表情怯怯,很生疏地朝镜头扯动着嘴角,似乎不习惯露出笑容。 这个孩子,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呢。 “是啊……伱有权力知道真相。不过阿昭,不论你接下来听见了什么……”宫野明美看向唐泽的眼神很柔软,她伸手,用被咖啡暖热的手掌,碰了碰唐泽一路吹着夜风回来的微凉脸颊,“你都要明白,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们的错。” 唐泽愣了愣,没有躲避她的触摸,只是乖顺地点头:“嗯,我知道了。” 确实都是狗币组织的错,世良一家那都是被组织坑害惨了的受害者,理解理解。 “阿昭,既然你知道我们俩的关系,那你应该知道,你的母亲唐泽蕾欧娜,是我母亲的妹妹。她来日本参加我父母的婚礼时,认识了我父亲的一位科学界的好友,也就是你的父亲,唐泽一川。几年后,她嫁给了唐泽一川,同样在日本定居,而这个时候,被主流科学界排斥在外的我父亲,决定接受乌丸集团的资助,开始从事自己的研究。” 说到这里,宫野明美苦笑了两声。 一切的前因,似乎都是从她父亲,这位“疯狂科学家”身上开始的,这真是,一饮一啄皆为天定。 “我的父亲宫野厚司,他被称为‘疯狂的科学家’,学界的大多数人都不认可他的理念,他的研究生涯一直是很苦闷的,认可他观点的人寥寥无几,更别提拿出大笔的经费资助他的研究了。你父亲是他少有的学者好友……” 唐泽一扬眉头,听懂了她的潜台词,接话道:“因为我父亲,也是一个观点有悖于主流学界,不被认可的‘疯子’。” 可不是吗,“认知诃学”这套胡逼东西,光听着都像民科,而搞“银色子弹”的宫野夫妇,更是弄出了APTX4869这种黑科技东西…… 在正常的学者看来,这一家简直属于是民科开大会,发癫发一起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民科世家了属于是 “原本,你父母是不赞成我父亲加入乌丸集团的打算的。虽然要建立好一家医药企业,在研发上进行高规格的投资是正常的事,但他们认为,乌丸集团向医药领域进军这件事本身,很不可靠……和我父亲不同,你的父亲唐泽一川,虽然在理论研究方面为主流学界所排斥,但是他和姨母两个人都是非常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理论方面的超前和癫狂不会影响他们在外科方面的能力,在医学界,他们仍然是公认的一流。” 说到这里,宫野明美收紧了攥住杯子的手指,葱白的纤细指尖狠狠按在了瓷杯上。 “后来,在你和志保相继出生一年多之后……我父母死在了一场实验室的意外中。” 唐泽闷闷地“嗯”了一声。 宫野夫妇的死亡是他早已知晓的事,但对当时已经八九岁的宫野明美而言,那无疑是极大的创伤。 他伸出手,覆盖在宫野明美按压在杯子外,已经变了形的手指上,无声地传达着安慰之意。 宫野明美反手抓住了唐泽伸过来的手掌,捏得很紧,仿佛在借他的力量获取说话的力气,艰难地继续道:“原本,姨父姨母想要收养失去父母的我和志保,但是就在那个时期,阿昭,伱被确诊为了自闭症。” “……自闭症?”唐泽睁大了眼睛,“我?” “是的,就在你还不满两岁的时候……这件事对姨父姨母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他们分不出精力再收留我和志保,而是带着你在世界各地寻求治疗方案,但是……” “但是自闭症,是无法被治愈的。”唐泽替一句一句说得极为缓慢的宫野明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得到了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那种熟悉的、情绪失去控制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心头,而唐泽,则像是得到了至关重要的答案那般,嘴里低声念叨着:“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 唐泽夫妇在心理学方面的研究,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两个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为什么在十几年前,突然转向了心理学?为什么唐泽昭的记忆状态如此特殊,以至于唐泽得到了他的记忆,却又像个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失忆患者一样? 这就是改变这个家庭命运的节点,这就是一切转变的开端。 他们的孩子,患上了自闭症。 “阿昭……”宫野明美担忧地看着他。 唐泽抬起头,像是感觉不到自己不断下落的泪水一般,继续说了下去:“因为我的自闭症,他们急需改变研究领域,现有的医学手段治疗不了,所以他们想挑战更前沿,更先锋的理论和方案……他们接受了组织的资助,进入了乌丸集团,是吗?” 宫野明美放下水杯,想探过身替唐泽擦拭掉脸上的泪,唐泽摇了摇头,躲开了她的手。 这不是属于他的情绪,这是来自唐泽昭的哭泣,他无权阻止。 “得知谱系患者是无法被治愈的后,姨父姨母他们,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宫野明美见状,只好双手抓住唐泽的手,想缓解一些他的情绪,“虽然通过长期的行为训练,其中的一部分人也是可以正常融入社会生活,完成自理的,但这不代表他们得到了治愈。” 就像那头52赫兹的鲸,他们发出的声音,正常人听不明白,他们也接收不到正常人的沟通与表达。 用孤独症称呼这种疾病,再贴切不过。 而具体到唐泽昭本人身上……唐泽有一些猜测。 “无法治愈的自闭症?”在一边听了好一会儿故事的星川辉忍不住插话,“可是,唐泽现在看上去非常正常……” 哪怕对这种疾病了解有限,星川辉也知道吗,自闭症患者是很难完成正常的社交和沟通的。 可是现在的唐泽……星川辉发誓自己没见过比他更会社交的人了。他甚至还有余裕给自己搞了好几重的身份,一边变声一边变脸,玩得不亦乐乎。 跟现在的唐泽相比,星川辉自己才更像自闭症一点。 “这就是更大的问题了。”没等宫野明美说明,唐泽先回答道,“原先,他们的心理学研究只停留在理论层面,听上去太天马行空了,完全是臆想,组织对他们的资助未必有那么看重,也许更多还是出于对他们的医学和生物学背景的考虑……但结果某一天,他们唯一的患者,他们患上了自闭症的孩子,康复了。” 宫野明美点了点头,肯定了唐泽的说法。 “我是在几岁的时候康复的?” “八年前,也就是你十岁的时候。” “……果然。” 泪水还在一刻不停地掉落,唐泽内心却已经开始理性分析了起来。 首先,已知在存在认知世界的前提下,没有觉醒面具的人,能不能使用特殊的认知力量? 当然是可以的。典型例子比如皇家版中的丸喜拓人,在觉醒面具前,他就已经无意识地使用自己的特殊力量,在心理治疗的过程中扭曲了自己前女友的记忆,使她忘记了父母惨死的伤痛。 甚至,基于丸喜拓人的例子,可以相信的是,研究认知诃学,对认知概念有深刻理解的人,可能会更容易接近并使用这种力量。 唐泽昭,和他父母,会不会是这类情况呢? 先说唐泽昭的自闭症问题。 以唐泽这个过了三十来年正常人生活的状态来说,唐泽昭的情况确实是非常异常的,他怀疑,唐泽昭可能患有某种类似超忆症一般的大脑病变,因为他的记忆实在是太清晰了。 遗忘,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它会不断删除不常用的、负面的信息,减轻精神的压力。 唐泽昭无疑丧失了这种能力。 他对痛苦、悲伤、愤怒等负面场景的记忆实在是太过深刻和清晰,以至于每次唤醒那些记忆,唐泽这个久经训练的专业人员,都控制不住情绪给大脑带来的影响,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掉眼泪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他患有的孤独症,或许正是他的大脑为了保护婴幼儿时期脆弱的意识,而产生的一种隔绝效果。 只要不理解那些情绪,只要接收不到过量的情感,那即便是存储了过量的信息,带给大脑的负担也不会太重。 “认知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异世界,不只是某种抽象的概念,这点你们两都已经看见并认识到了。”唐泽擦去挂满了腮边的眼泪,语气平静地说,“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父母他们在治疗我的过程中,无意识地修正了我心灵层面的一些缺陷,我就突然痊愈了呢?” 毕竟,十岁之后,唐泽昭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上学、交友,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孤独症患者了。 而从唐泽的视角判断,这就好像唐泽夫妇的治疗,让唐泽昭突然间学会了整理记忆的某种方法。 他确实无法遗忘,他的大脑丧失了遗忘的功能,于是他有意识地将脑中的记忆定期封闭进某个“抽屉”中,除非使用正确的“钥匙”,触发记忆的回放,否则就不会看见某段特定的记忆。 ……这么一想,他们这一大家子人,到底是怎样的民科奇才啊! 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搞治疗死亡的梦幻之药,搞出来了违背物质守恒的APTX4896。 唐泽一川和唐泽蕾欧娜,为了治疗儿子的自闭症搞认知诃学,一手打造出了心之怪盗,他家logo现在还刻在涩谷地下铁呢。 世良玛丽真的不该去MI6做特工的,多么是一种浪费! 她要是去学物理学,这个世界永动机有望啊! 大概或许还有一张,恰点宵夜继续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怪盗团入职财务一名 “你是说,姨父姨母他们,察觉到了认知世界的存在?”宫野明美蹙起眉,开始使劲思索他这句话的含义。 “想必对这种特殊的力量,他们一定有所感觉。”唐泽抬起手,短暂地切换了一下怪盗服形态,“认知世界并不是什么独立的存在,它本就是现实世界的影子,我的康复不是偶然。但我想他们是不会把这种力量在组织面前展现的。” “唔……这种事,可能需要去问问志保。”宫野明美沉思了片刻,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摇了摇头,“虽然我短暂地做过助理研究员,但那只是因为志保和姨父姨母的关系。组织需要的不是具备专业能力的研究员,而是一个信得过的数据记录员,帮他们录入机密实验的信息。我不像志保,在生物制药方面没什么天分,志保她协助了姨父他们很久,有很多药物都是由她主导研发的,具体的研究内容她才是最了解的。” 唐泽听到这,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所以,明美姐你大学学习的是……?” “财会审计。”宫野明美弯起眉眼笑了笑,驱散了一些愁绪和阴霾,“我选择这个专业的时候,组织那边没有阻止我。可能他们也缺一些财会方面的人手吧。” 星川辉了然地点头:“哦,那倒是正常情况,组织有很多来路不明的黑色收入,财务方面,不是内部人员很难参与吧……嗯?唐泽?” 打断他说话的,是唐泽突然起身的动作。星川辉奇怪地看着猛然站起,两步抓住了宫野明美双手的唐泽。 “明美姐……”唐泽仰起脸,用一种湿漉漉的可怜目光看着宫野明美,“太好了,救救孩子吧!” “……嗯?”宫野明美茫然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唐泽两手一合,“啪”地一拍掌,再摊开时,好似变魔术一般,手心里已经躺着两枚金币了。 “这是……?”宫野明美迟疑地用指尖拨弄了一下他手里的钱币。 “来路比较复杂,它大概是,咳,”唐泽清了清嗓子,“某抢劫团伙在欧洲等地抢来的一批拜占庭时期的金币……” 宫野明美点在金币上的指尖僵硬了一下,很快难以置信地捏起了其中一枚,轻轻甩了一下,感受到了它沉甸甸的重量,顿感不妙。 她用很轻的音量问道:“像这样的金币,你有多少块?” “这个嘛……”唐泽用余光瞟了一眼道具栏中堆叠的数字,期期艾艾地说,“大概,还有,14000多块?” 宫野明美手指一哆嗦,握在指间的金币掉回了唐泽手中。 “另外,嗯,”唐泽的视线向下一瞥,暗暗数了一会儿位数,补充道,“还有大约8000多万円,讲不明白来历的现金。” “多少?” “8000多万……” 宫野明美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眩晕地移开了视线,没忍住抓起桌上的咖啡,大大灌了一口。 她摸了摸额头,左右看了看,从茶几下抽出了两张信笺,拍在大理石的桌面上。 湿发甩到颈后,有些长的男士衬衫袖口挽起到胳膊肘,她的脸色可能比刚刚聊到唐泽一家的时候还要肃穆一些。 “具体数量,具体金额,前面有多少已经花销出去的部分,用什么方式花去做什么了,”宫野明美提起笔,悬在信笺上方,气势像个审问案犯的警官,“给我一五一十,全部数一遍!” ———— “伱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好?”看着唐泽两眼发直地瞪着盘子里的太阳蛋,安室透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没什么,”唐泽眼神飘忽,张嘴咬住了果汁的吸管,“就是感觉,要加班做账的会计,真可怕啊……” 安室透没听明白他奇怪的感言,不过他也多少习惯了唐泽偶尔会冒一句怪话的风格,一个在阴阳怪气方面能和他的波本状态打得难分高下的家伙,内心的怪话丰富多彩实属正常。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昨天是怎么回事?”安室透的声音低了下来,“组织昨天,似乎有不小的动作。你用明智吾郎的身份活动了,这次的情况与你有关吗?” 唐泽咽下一口果汁,撇了撇嘴,也学他放低了音量,轻声说:“有一定关系,不过主要的负责人是琴酒。10亿大劫案的三个犯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了。” “这件事我知道,不过他们居然和组织有关吗?”安室透的眉头一下锁得死紧。 10亿大劫案正是新闻热点,不止是安室透这样情报灵通的人,就连媒体的记者们都闻风而动,今天一早,抢劫案的三名犯人因内讧厮杀,纷纷死亡的消息的就登上了头条。 而在警方有信源的安室透很清楚地知道,其中的一名案犯,是在警局中被枪杀的。 想到这里,他的视线往唐泽身上一转:“死在码头的那个女性……所以昨天晚上的狙击手是你?” “对,是我。”唐泽一口承认下来,看了看安室透的脸色,耸耸肩补充说,“人不是我杀的,放心,我只是帮他们处理善后的那个。” 听到唐泽否认,安室透稍稍松了口气,很快表情就不满起来:“又是琴酒,是吧?都和你说了,琴酒有什么棘手的命令,你可以先告诉我。下次如果他真的让你端着狙击去暗杀,你要怎么办?” “那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唐泽叉起盘子里的太阳蛋,嫩嫩的溏心被叉子的尖端戳破,流淌蔓延出来,“我都说了,我是做好了觉悟走上这条路的。如果有一天,必须杀了我,才能稳固好你卧底的身份,不让组织起疑,你开枪的时候,也得毫不犹豫才行啊,前辈。” 安室透看着唐泽又给了煎蛋一叉子,戳得蛋黄流了满盘,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不许说丧气话啊小子,会落入那么狼狈的境地,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安室透抬起手,狠狠地搓了几下唐泽的发顶,“别玩鸡蛋了,你这样洗盘子很麻烦的!” “喂喂喂,你又开始了!”唐泽护住自己濒临崩溃的发型,大声抗议。 把唐泽的头发搓地炸起了静电,安室透才放开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战果,重新压低声音:“总之,我不会让自己落入那种境地的,别去给我擅自做一些没用的牺牲啊。信任一下你的同事,不论是什么样的绝境,我都能找到生路的,所以,不许再那样说。” 唐泽梳理头发的手顿了顿,很快不动声色地继续理顺炸毛的头发,却也没有继续贫嘴。 他这是,想起诸伏景光了吧? 唐泽歪歪头,很快转移话题:“警局里被灭口的那个,这条线索不要放过。组织在警方中有暗手,这是肯定的,他们难得动了这一步棋,不能放过啊。” “我明白。”安室透弯下身,撑在吧台上,自信地笑了,“这次,能逮到你那个案子的参与者之一也说不定,风见那边有新的动静了。等我的好消息吧后辈,安分一点,还轮不到你个未成年来教育我的地步。” 哇——写太晚了—— 不管,反正我加出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小兰,真的有这个必要吗?”专门换上了黑衬衣和长裤的铃木园子走下电车,看着面前的街道,很有叹气的冲动,“你要是需要人帮你打扫清洁,叫几个家政公司的不行吗?” 铃木园子毛利兰与工藤新一,三个人是从幼稚园就在一起,正儿八经的幼驯染。 对工藤家所在的这片住宅区,铃木园子也称得上熟悉,提不起什么兴趣。 “新一他爸爸的书房放了很多重要卷宗,嗯,随便让陌生人进来查看不好吧?”毛利兰搂住她的胳膊,前后摇晃着,陪笑说,“就麻烦你陪我一下吗,园子,这么久没人住一定已经积了很多灰了……” “说得好像那个推理狂在的时候,他就会自己打扫全屋一样。”铃木园子推了推头上的发箍,对闺蜜的死脑筋无可奈何,“算了,来都来了,伱要先和博士借一下他们家的钥匙吧?” “对,已经和博士说好了。” “哎,难得的夏休期,你居然拉着铃木集团家的大小姐,来给人家打扫卫生……” 两个女孩手拉着手一路向前,凑在一块小声交谈着。 小尾巴一样缀在他们身后的柯南,表情则多少有点尴尬。 听见小兰提议说来他家打扫清洁,他实在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但又没有反对的立场,总不能为了这件事还专门拿工藤新一的身份打个电话吧?何况小兰也是出于好心…… 就像园子说的那样,他自己住在家里的时候,同样是请家政来处理卫生问题的。 他家的别墅面积不小,外头还有一圈花园需要打理,就算他有心自己打扫,也根本照顾不过来。 没想到小兰还考虑到了家里没人住会积灰,要专门来帮他打理…… “其他地方的卫生都还好处理,那个图书馆的一样的大书房,我们今天打扫得完吗?”铃木园子看着毛利兰从阿笠博士家中拿来工藤宅的全套钥匙,提不起劲地耷拉着脑袋。 “能打扫一个大概就行了,有些细节的地方,我之后自己来处理,就不麻烦你啦~”毛利兰微笑着拥抱住铃木园子,拖着她站到了工藤宅的面前,掏出那串钥匙,准备打开院子外的铁门。 “我看你啊是被工藤那个小子吃定了。”铃木园子无奈地摇着头,“可怜我孤家寡人的,还得浪费偶遇帅哥的……机会……” 铃木园子的声音越说越小,然后就定定看着一个方向,没了声音。 毛利兰和柯南发现她的异动,也跟着停下脚步转过头。 就见从路的另一边也迎面走过来了三个人,见到毛利兰三人,也同样愣了愣,停在了原地。 柯南看着站在正中间,白发在夏日的阳光中仿佛飘散着光辉的少年人,内心暗叫糟糕。 他这位新邻居不是挺神出鬼没的吗,怎么就能这么巧…… 好尴尬,他是顶着工藤新一的脸与小兰说过话的,至于园子吗,看见joker这张脸,她指定是走不动道了。 不过话说,另外两个人是?莫非他们就是joker口中的“同伴”? 开着joker皮套但中之人与他们非常熟悉的唐泽:“……” 唐泽皮套二号驾驶员经常去帝丹上学的星川辉:“……” 忽悠了一波人还搞了次原地复活骗人眼泪的宫野明美:“……” 三人不约而同地推了推脸上的大墨镜。 铃木园子仔细打量着他们,眼中已经放出了光芒,跃跃欲试,十分想上前搭话,悄悄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好奇看着他们的毛利兰。 “啊!”毛利兰被她冷不丁戳得叫出了声,回过神自觉气氛有些尴尬,也只能硬着头皮微笑起来,“呃,你们好……那个……” 天哪,这什么生硬搭讪!她的脚趾紧紧抓住了鞋底,脸色微红。园子你想认识人家你倒是自己开口啊! “你们是这家的住户吗?”缓过神来的唐泽,倒是先露出了友善的微笑,装作真的初次见到她们一样,“我都没见过这家的主人,真是遗憾,没和邻居好好打过招呼……你们是远行刚回来吗?” “你住在附近啊。”铃木园子的笑容明媚灿烂,一眼就能看出快乐来,“我们是这家主人的,好朋友,来帮他们打理房子的。你是新搬来的吗,这附近我也经常来的,好像没见过你。” 这个人一头白发,穿着也很时髦,就算墨镜遮着半张脸,也能判断出是个潮流的大帅哥。 说着,她的眼神迅速又犀利地扫过他身后的二人。 两个人都戴着同款的大墨镜,遮着半张脸。 左边那个男生棕色的头发扎成一束,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墨镜下的脸轮廓精致,脸型流畅,以她的眼光来说,绝对也是很优秀的长相。 右边,则是一个穿着一身利落的黑白二色男式西装,长发高高挽起,飒爽英气的女性。 三个人的组合看得颜狗铃木园子直呼过瘾,恨不得立刻加入其中。 “是的,我就住在20番地。”唐泽用拇指朝身后点了点,“你们是要打扫这个屋子吗?需要帮忙吗?一直没能见到邻居,我都没送出什么合适的礼物……这么大的屋子,两位年轻的小姐和一个小孩,清理起来很辛苦吧?” 柯南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听到这里,脸色微变。 Joker这家伙,是这么热心的人吗?哦,这么讲也不对,作为合作对象,他还是挺热心的。但他怎么看,都不像乐于助人帮邻居打扫卫生的类型吧? 他是不是想去我家里找什么东西,又或者有什么想法想接触小兰和园子…… 柯南略微提高了戒心,脚下挪动,慢慢站在了大门正中,做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试图用眼神警告joker,别打奇怪的主意。 而唐泽身后的两人听见他的话不由也是愣了愣。 好端端的,他们这个三个人凑不出一张身份证的怪盗团自然不会跑出来没事干压马路。 主要是宫野明美搬来之后,难免需要添置很多女性用品和衣物。 她旧有的东西连同个人资料,甚至临时租住的一些房屋,都已经被组织光顾过了,可以说完全是拎包入住,啥也没有,衣服穿得也是唐泽留在这里替换的外衣——谁叫星川辉除了简单的T恤牛仔就只有清一色的黑外套黑风衣,风格实在是太死宅了。 于是唐泽大手一挥,干脆带着他们一起出来,准备好好采购一批日用品和服装,顺便纠正一下星川辉已经无可救药的衣品,把他那些纯纯破抹布的T恤衫扔光。 这一出门,正遇到了惊喜…… 唐泽面上挂着和煦的笑意,脑子则在飞快转动着。 他记得,他们三个人一起来打扫工藤宅……是不是也是某个案件的开端来着? 第二章,晚一丢—— 疯狂星期四,V我50看最新加更—— 好吧不皮了,作者去KFC恰了四份鸡米花,刚回来_(:з」∠)_迟一丢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雨宫姐弟 毛利兰拿起几本大部头的精装书,小心地擦去书页上的浮灰,等再想把它放回原位的时候,却发现因为角度的原因有些难以使上力。 她正要叫园子帮自己拿点东西踮脚,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扶住了她手里厚厚的几册书,将它们轻松地推回了原位。 “啊,多谢。”毛利兰回头,撞进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睛,怔忪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今天新遇到的住在隔壁的少年,“太感谢你们了,今天真是太失礼了,还要麻烦你们陪我清扫……” 三位新认识的邻居都很热心肠,不仅专门回去了一趟更换了更适合打扫的衣物,还把自己家里的吸尘器和扫地机器人也带了过来,帮他们节省了不少麻烦。 “真是失礼,我还没没有问你们的名字。”毛利兰交握着双手,朝他微微弯了下腰。 听见这句话,铃木园子和柯南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家务,眼神灼灼地看了过来。 对哦,还没问帅哥和漂亮姐姐名字呢! 对哦,认识这么久他一直直接叫人家joker,好像是没问过他本名…… 唐泽的视线从三双好奇又期待的眼睛上一一扫过,沉吟了一下,毫无负担地开了口。 “我叫雨宫莲。” 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唐泽就有笑场的冲动,费了很大力气,才压住了笑意。 想了想,他又回过头指了指宫野明美。 既然都玩起了梗,那不如贯彻到底啊。 “这位是我的姐姐,雨宫天。” “雨宫……”毛利兰重复了一遍他口中的姓氏,报以友善的笑容,“很好听的名字呢。那这位是?” “这位是星川辉,”没有给星川瞎起名字的意思,唐泽一五一十说,“也是我的家人。” 星川辉握着鸡毛掸子的手颤抖了两下,无奈地回头看了唐泽一眼,又继续手里的打扫工作了。 虽然他用的名字不是个假名,但本质上其实没啥区别。 毕竟他户籍上真正登记的名字是“吞口隼人”,而这张脸最知名的身份是“明智吾郎”,星川辉被他当做真名使用,但归根结底这只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除了唐泽他们也没有人认识。 宫野明美把手里的抹布扔进水盆中,瞥了眼玩兴正浓的唐泽,轻轻叹气。 哎,弟弟不打个招呼就又在搞事情,她拿他能怎么办呢,雨宫天……就雨宫天吧。 “工藤他家隔壁的房子,我记得一直没有人住的,伱们是租客,还是搬来这边定居的呢?”铃木园子不放过任何亲近帅哥的机会,瞅准话茬,两步迈到小兰身边。 “已经搬进来了,我们买下了隔壁的住宅……”唐泽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擦拭掉书脊上的灰尘,感慨了一句,“原来这里竟然是大作家工藤优作先生的家啊,我们买这间住宅还真是赚到了呢。你们是工藤优作先生他儿子的同学?” “没错。”铃木园子主动接过了与他聊天的任务,贴近到唐泽身边,“你也许也听说过他呢,他叫‘工藤新一’,是个有点名气的侦探来着。” “嗯,当然听说过。”唐泽轻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柯南,看得对方汗毛都立了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侦探,对吧?” 喂!说这话的时候别老盯着我看啊!差不多一点!做贼心虚的柯南朝他挤眉弄眼着。 对此,唐泽眯眼一笑,故意问道:“我对侦探还挺好奇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像他这样聪明又出名的学生,在学校里,应该很受欢迎吧?” “受欢迎……”铃木园子本能地想翻两个白眼,以示不屑,但顾虑到在帅哥面前的形象,还是忍住了,“是啊,可受欢迎了,情书每天收一大堆呢,有这样的初恋,小兰真是太辛苦了。” “‘初恋’吗,哦,毛利小姐是工藤君的女友?”唐泽问的是铃木园子,目光却一直定在柯南身上没动。 “园子,在别人面前胡说什么呢!”毛利兰闹了个脸红,要不是手里还抱着一摞书,怕是就要直接扑过来捂她嘴了,“什么初恋啊!” “诶,难道他的初恋不是你吗?”园子笑嘻嘻地转过头,故意做出沉思的样子,“也是,那个家伙一副超级迟钝的样子,拿到情书只会朝我们嚷嚷自己真厉害,还真没见他和哪个女性走得很近……” “就是说啊,他的初恋一定另有其人啦。”毛利兰拍拍滚热的脸颊,逃避地说着。 这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哎,燥热的夏日,恋爱的气息。 正待再调侃闺蜜几句,连续的电铃声突然响彻了整间房屋。 “叮——咚——” “哇……”铃木园子小小地捂住耳朵,抱怨了一声,“他家的门铃是不是也太久没用,生锈了,声音好刺耳啊。” “有客人吗?”窘迫中的毛利兰如蒙大赦,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拽住铃木园子两步窜向前厅,“我去门口看看!” “哎呀你要开门一个人去吗,放开我小兰!”铃木园子恋恋不舍地看着屋内俊男美女的氛围,试图从她有力的禁锢中逃离。 “跟我一起来啦,你再胡说,我告诉你……”毛利兰拖着她不容置喙地坚定走出,声音越来越远。 唐泽看着两个女生消失在视野中,马上切换回了谜语人joker状态,凑近柯南耳边,声调轻忽柔软地说:“是这样吗,侦探先生?” “你,不许和小兰乱说话啊。”一直背向众人的柯南转过身,暴露出已经涨红无比的脸,他有意大声警告joker两句,但又忍不住顾虑地瞄了瞄还在屋中忙碌的星川辉和宫野明美,没有高声说话,“我还没问你呢,广田雅美小姐,你不是说你会想办法的吗,她怎么还是……” 提到广田雅美的名字,柯南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脸上的赧色迅速消退。 因为他的姗姗来迟,因为他没能第一时间勘破谎言的痕迹,他最后还是没能成功救下她,让她死在了组织手上…… 他们背后,擦着书桌的宫野明美顿了顿,飞快偷瞄了一眼柯南脸上的沮丧神色,连忙低下头加快了动作。 “不用那么小心,”唐泽眯眼微笑,偏头示意了一下,“向你隆重介绍一下,我们正是,‘心之怪盗团’。” 深知所谓“怪盗团”内情的星川辉,对着书架做了个白眼。 唐泽又开始了,他又开始了,一天不给自己制造神秘感和逼格,他浑身难受。 “至于广田雅美吗……”唐泽拉长了尾音,看见宫野明美悄悄缩起肩背,才乐呵呵地继续说,“放心吧,她没有死在组织手上。” 柯南表情一振,连忙抬头:“你、你是说,你把她救下来了吗?” “对,广田雅美还活得好好的。”唐泽拍了拍他圆润的脑袋,把他头顶翘起的呆毛按趴下来,“你可能无法再见到她了,但我保证,她没有受到更多伤害。其实就算当时她没能逃脱,被组织杀害,那也是组织的问题,这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小侦探,做你觉得对的事就好,不用顾虑。” 宫野明美停止了反复摩擦一块的无意义举动,回过头,又是欣慰又是不安。 唐泽带着他们回去了一趟,也不是虚晃一招。 考虑到宫野明美见过毛利兰和柯南,星川辉真正的脸又已经是个名人,他给他们俩都简单做了面部修饰。 虽然只是调节眼距、增加阴影之类的化妆手段,但已经与原本的长相产生了一些偏差,饶是柯南,也没察觉他们讨论的当事人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忐忑地等待他的反应。 “她还活着啊……还活着就好。”柯南念叨了一句,靠在了身边的书架上,吐了口气,“那就好,太好了……” “别问我她现在在哪……这是必须保守的秘密,”唐泽点了点嘴唇,“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会给我们都带来危险。等到组织分崩离析的那天,你们一定会重逢。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所以要继续加油啊,亲爱的合作者。”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经典修罗场 唐泽在这拍柯南脑瓜的工夫,去开门的两个女孩已经带着客人进来了。 “啊,人不少吗……”走进门来的女性没想到书房里还装着好些人,踏进来的脚步一顿。 柯南连忙从他的手底下挣脱出来,扒着书桌的边缘探出头,看见了和毛利兰一同走来的人,顿感十分眼熟。 “这位是内田麻美,是我们的学姐。这几位是,旁边的邻居,看见我们打扫过来帮忙的。”毛利兰替两边做着介绍,自己也十分赧然。 明明只是她想来帮新一做打扫,怎么就变成拉了一大群人下水,陪她一起在这忙活了。 听见她的名字,唐泽撑着拖把,不太意外,友好地抬起手打了个招呼:“你好,你也是来这里找工藤君的吗?果然是很受欢迎的大侦探啊。” 他调侃地拍了下柯南的背。 “内田学姐以前是帝丹的学生会长呢,很有名的美女会长,新一,怎么可能……”铃木园子哼哼了一声。 怎么不可能?园子又在编排他! 柯南瞪大了眼睛,在唐泽手里扑腾了两下,被唐泽按在背上的手无情镇压了。 柯南回头看了一眼满脸调侃之色的唐泽,忍气吞声地安静下来。 内田麻美笑着摇了摇头,见屋里的几人都是一脸八卦之色,大方地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他以前在足球社的时候,很多学妹都会来给他送水的。” “足球社……”毛利兰愣了愣,“那是国中时候的事了……” “是啊,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他。”内田麻美拢了拢长发,走到宫野明美身边拿起一只水桶,主动搓洗起清洁布,眉目舒缓一脸回忆之色,“我就是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才想来找一下他。” “他啊,后来开始做侦探,整天就开始忙着破案了,足球社也退出了。”毛利兰扯过一边的吸尘器,也回想起了当时的事,用一种听上去是抱怨,实际上分外显得亲近的口气埋怨道,“我还问过他呢,既然那么喜欢足球,为什么要退出足球社,如果他坚持下去说不定能踢出一些成绩呢。” “为了做侦探是吧?”内田麻美很自然地接过话,“我当时也专门问过他,他说,他踢足球只是为了锻炼身体,他真正向往的职业还是侦探,没有时间兼顾社团的活动了。他可是队里的前锋,就这样退社,引发了校队不小的骚动呢。” 毛利兰扶着吸尘器的动作停了停,面上的神色有些不那么好看了。 “原来,这些他也告诉过学姐啊……”毛利兰转过头,勉力笑了笑。 看来内田学姐以前真的和新一关系很亲近吧,这种话题,他们也讨论过…… 内田麻美笑了两声,随意地把长发别在耳后,姿态优雅,充满大姐姐的魅力。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空气却有种渐渐凝滞的感觉。 唐泽看看毛利兰,又看了看面带笑意的内田麻美,歪头凑近柯南,用气音说:“气氛很微妙啊……” 柯南脸上微微有了汗意,见他一副看戏的样子,暗中咬住牙关,也用气音回答:“别看热闹了,帮帮忙啊!” 队友呢,救一下啊! “所以内田小姐今天专程来这里,是为了找工藤君叙旧吗?”唐泽出声打破沉默的气氛,装成完全不会读空气的傻样子,不经意地说,“刚才毛利小姐她们告诉我,工藤新一为了新的案件,已经挺久没回来了。内田小姐,没有他的邮箱地址或者手机号?” 暗中替闺蜜的黯然神色着急的铃木园子抓住了救命稻草,点头如捣蒜:“啊,对啊,内田学姐,伱今天来找新一有什么事吗?他不见人影都好些日子了,小兰都只见了他两回。” 是啊,学姐从帝丹毕业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他们没有保持联系吗? 毛利兰神情一振,推动吸尘器的手臂都不由加快了一些,看向内田麻美。 “哦?报纸上说他失踪的事是真的吗?”内田麻美拧干手里的抹布,一脸恍然,“难怪我打他家里的电话一直都是答录机的声音……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的生日快要到了,我们学校推理研究会的人,这个周末租了一个别墅要替我庆生。我想邀请他参加的。” 啧,这个白毛的小帅哥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内田麻美暗暗打量唐泽片刻,看在他俊逸又时髦的外观份上,暂且不计较他打破自己攻势的行为。 也许真的是单纯不太读得懂氛围吧……哎,高中的单纯小女生,本来还挺好忽悠的。 “推理研究会,大学里的吗?”唐泽假装对她的注视毫无察觉,笑容非常天真,“是研究推理,还是研究案件的?” “都有。”重新做好战略准备的内田麻美,又一次摆好了成熟知性的气质,朝唐泽微笑,“大家都是推理爱好者,听说我能邀请来侦探,十分高兴呢。我之前就向工藤正式发出过邀请,我还以为他肯定是会来的。” “正式邀请,新一吗?”毛利兰有些不解,在吸尘器嗡嗡的噪音中低声困惑地问。 “想想也是,毕竟都过去四年了。”内田麻美用手中的湿抹布拍拍书房中的木质旋梯,洒脱地挥了挥手,“他可能已经忘记了那次告白的事吧。” 毛利兰水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喃喃说:“告白?” 吸尘器运作的风声还在作响,内田麻美好似没听见她的疑问一般,擦着手中的栏杆,登上了两级台阶,笑容云淡风轻。 “这也不是他的问题,毕竟,初恋吗,本来就是很容易褪色的。” “啊……”毛利兰张大了嘴。 “诶……”柯南也张开了嘴。 内田麻美这样一说,他脑中立即浮现了对应的场景,眼神不禁往毛利兰身上飘…… 可是,那是…… “原来是这样啊。”铃木园子拍了拍身上的黑衬衫,蹭掉手上的灰尘,才摆了个侦探经典的思考动作,摸着下巴沉吟,“四年前我们刚上一年级的时候,有传言说,某个一年级男生向麻美学姐示爱了呢,原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是新一啊!” “说示爱,也太……”内田麻美似是苦恼地轻轻耸起眉头。 “反正工藤那个家伙也去不了了,麻美学姐要不然考虑一下邀请别人呢?”铃木园子一把把毛利兰拽到身后,莫名斗志昂扬的样子,“像我们也多次参与过破案呢,推理爱好者聚会,还是挺适合我们的!” “园子,等一下……”毛利兰不知道闺蜜的战意从何而来,但本能地感觉不妙。 “哎呀没关系啦,我也正好去看看优质的大学帅哥们呢!”这个傻小兰……铃木园子用一种老父亲的心情慈爱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一谈到感情问题,就这么迟钝呢? “好呀,那也挺好的,人多一些气氛比较热闹。”内田麻美擦干净手边的围栏,笑眯眯地应承,“多几个可爱的高中女生来,研究会的男生们也是很欢迎的。” “哼哼,而且,没有新一,我们也可以请其他的名侦探啊!”铃木园子叉着腰,“我有很合适的人选哦!” 正要凑热闹举手说也给他来一个的唐泽,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对哦,如果说名侦探的话,可能还有更合适的选择…… 老老实实掸的半天灰的星川辉感受到强烈的视线,回过头,茫然地看着唐泽眨了眨眼。 唐泽他,又想干什么?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团长你在干什么啊团长 “这就是你的好主意吗?”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问题多了去了……我脸快要笑僵掉了……” “不笑也没问题的,他们问,你就说今天接了案子累了不就好了?” “别说得这么轻松啊,这是谁导致的?” “我倒是能和你换一换,问题是我演得好明智吾郎,伱演的好唐泽昭吗?” “所以说从一开始就别非拉我过来啊——!” 坐在毛利小五郎身边的柯南很快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小伙伴。 不会吵起来吧,那两个人? 以前,唐泽好像是说过他和明智吾郎关系不好来着,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他们两个人,气氛好像很糟糕,都进门这么久了,还在斜着眼相互瞥,明智吾郎这个笑面虎一样的家伙,今天脸上都没什么笑意,倒是一直在恶狠狠地暗暗瞪唐泽的样子…… 要不然一会儿过去,给他们俩分开点,起码别挨在一起坐了。 “真是太荣幸了啊,能收到各位东都大学年轻精英的邀请。”毛利小五郎喝得微醺,一脸笑容地举高酒杯,“各位不仅学习优异,还都是俊男靓女,是社会的栋梁之材啊!” “您太过奖啦!”一桌子研究会的年轻人齐齐笑出声。 “想不到新晋名侦探明智吾郎,和您也认识。”纤细清秀的副会长早阪智子与满桌的男生不同,始终关注着坐在桌子另一侧好像在较着劲的两个男生身上,“我在新闻上经常看见你们,都不知道你们还有这样的联系呢。” “我还有很多要和毛利先生学习的地方呢。”看见大家随着她的话,把视线转向自己,星川辉脊背都僵直了,勉强还记得唐泽之前嘱咐的说辞,用尽全力展露笑容,“我肯定是认识毛利先生的,他是非常厉害的前辈……我只是听唐泽说今晚有一场推理爱好者的聚会,来凑个热闹罢了。” 我编不下去了……唐泽,别光是看着啊! 唐泽压住嘴边的笑意,也举起手中的杯子:“我才是承蒙毛利先生照顾。吾郎是我的朋友,一直很憧憬毛利先生,听我说有认识他的机会,就一起来了。” “所以说,还是毛利侦探先生厉害,同行都很崇拜的大侦探,名不虚传啊!”研究会会长泽井学已经很有社会人的气质,抬起酒杯与毛利小五郎碰了个杯,口中恭维之语不断。 “真是会说话啊,花花公子。”早阪智子揶揄了他一句,还是看向刚松了口气的星川辉,“明智君不要妄自菲薄,我可是有关注过你的新闻,你虽然才18岁,可是已经在美国修完了学位,不折不扣的天才少年呢。” “太夸张了,媒体总是喜欢炒作这些东西,他们还喜欢叫我‘高中生侦探’呢。”星川辉又挂起笑容,尽力模仿着明智的圆滑口吻。 星川辉捏着杯子的手都有点发颤,皮手套被装着冰饮料的玻璃杯粘附住,稍有动静就有黏腻的摩擦声。顾忌着明智吾郎的形象,他抓了半天都没松开,快不会怎么喝水了。 让他死了算了,唐泽这个不靠谱的leader! 看够了笑话的唐泽到底没真的准备逼死社恐人,顺畅地帮他接过了火力:“说到高中生侦探,内田麻美小姐原来是想邀请工藤新一的吧?真是可惜了,这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侦探呢。” “对啊,他好像是麻美最喜欢的侦探了,经常和我们提起他,后来才知道他是麻美的学弟,好像关系很不错的样子。”泽井学显然也不是很高兴话题停留在另一个帅哥侦探身上,有唐泽的话茬立刻借坡下驴,又提起了今天庆生的主人公,“还以为他今天会来帮麻美庆祝呢。” “是啊,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不仅要替麻美庆生,还要祝贺她拿到了新人奖。”研究会其他成员应和着,“大学一年级就能凭借作品拿到直木赏,这可是很多作家都做不到的呢,麻美她以后肯定会成为知名作家的。” “可惜了,森本,听说你的作品也进入了最终评选环节的。”泽井学按灭手上的烟,瞄了眼胖胖的森本喜宣,“真是可惜,你的推理写得很精彩呢。” “输给麻美这样的新星,也不丢人吧?”胖乎乎的森本喜宣脾气很软和地笑了笑,没计较泽井学的夹枪带棒,“她能获奖是众望所归,我要是赢过她那才叫爆冷呢。” “真厉害啊麻美。”早阪智子摇晃着只剩冰块的玻璃杯,拖过桌上的酒瓶,往杯子里倒起了酒,“一进校就备受瞩目,现在已经是我们东都的校花了,偏偏性格还这么稳重,一点都不骄傲,太佩服她了。” “智子,你少喝一点。”看见早阪智子的动作,她右手边的泽井学稍微挡了挡她手里的酒瓶,“虽然这是种甜酒,但是度数很高,你这样喝会醉的。” “是吗?”早阪智子挑挑眉,翻过酒瓶上的标签,仔细看着上头的标注,“还真是,有45度呢。闻起来还是很香甜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烈酒啊。” 柯南的视线顺着她的动作,落在了瓶身的标贴上。 这瓶酒是…… “Kummel,这是一种荷兰产的利口酒,主要用的是茴香籽和莳萝,它比较适合餐后喝,可别拿来做餐前酒了,不利于消化。”泽井学把酒瓶从早阪智子的手中拿出来,放在了桌子的另一边,“不是很大众的一款利口酒,没想到这间别墅的房东会有,我也是觉得新奇,才摆上来的。” 库梅尔…… 柯南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有些疑神疑鬼地扫视着桌上的众人。 这是他从琴酒口中听说过的代号。这就是库梅尔吗? 他的目光尤其在唐泽和毛利小五郎身上停留了一下。 唐泽的案件与组织相关,毛利叔叔则是joker警告过可能出危险的人……这瓶酒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寓意吗,还是单纯的巧合? 星川辉险些被嘴里的汽水呛住,慢慢放好手里的杯子,将谴责的视线静静转向唐泽。 偏偏是库梅尔……这么小众的酒,突然出现在这张桌上,要说没有唐泽的手笔,他名字倒过来写。 你干什么!难道是准备把组织的马甲往我身上一丢,拍拍手跑路吗! 别迫害你无辜的团员了!有这个精力你去干点正事行不行啊团长! 唐泽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说:“毛利小姐她们好慢,是不是菜太多了有点难处理?明智,我们去厨房帮忙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情感导师唐泽 星川辉跟在唐泽身后,走出笑闹声一片的餐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疑问:“你要做什么?” “今天晚上有不少好戏呢。”唐泽站在走廊上,顺着窗户看出去,星点的灯光与霓虹照亮了夜空,东京的夜才刚刚开始。 星川辉眯了眯眼,想起那瓶酒,低声问:“总不能这也和组织有关吧?” “可以有关。”唐泽伸出食指,在空中晃悠了半圈,“我们的小侦探同学对组织都这么好奇了,作为合作人,满足一下他的兴趣也是很合理的事吧?” “哦……你想吓唬他。”星川辉一下就听出了唐泽的潜台词,一语道破 “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唐泽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这个事,还真和组织有一点关系哦。” “嗯?”星川辉发出了一声疑惑的鼻音,想到餐厅中那五六个东都大学的生面孔,登时面色冷峻下来,“他们中有人,和组织有牵扯?” “倒不是这种有关啦,放轻松放轻松。”唐泽拍了一把星川辉瞬间绷直的背,“这种程度我肯定会提前通知你的,慌什么。好啦,快点走吧。” “走,走去哪?”情绪还沉浸在索敌模式中的星川辉被他一拍,愣愣地问。 “说了啊,去厨房帮忙。”唐泽笑了笑,伸手点了点站在厨房里的三个女孩的背影。 毛利兰很高挑,又特意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长裙,光看背影就觉得身材修长,肤色白皙清透。 这不是她平时的穿衣风格,考虑到她身边虎视眈眈看着内田麻美的铃木园子,唐泽有理由怀疑她现在这身,是铃木园子给她打扮出来,力图艳压情敌的装扮。 园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一套很能体现毛利兰的优势,又不会太过隆重,在这种有陌生人的社交场合非常适宜。 ……就是不知道穿搭这么有见解的铃木园子,怎么就不晓得自己也好好打扮一下,老惦记她那破发箍干嘛? “做了很多东西啊。”唐泽笑着走进别墅的开放式厨房,“忙得过来吗?” “唐泽!哦,还有明智君!”铃木园子的笑容真诚了好几度,“其实还好啦……” “我来帮忙切水果吧?”唐泽把衬衫袖子往上卷了卷,“明智,伱会拌沙拉吧?” 跟在他身后的星川辉已经本能地挂好了笑容:“这个,当然是会的。” 想客气两句的铃木园子看见他们两一人一边,熟练地各自挑了一把水果刀,唐泽还甩了个刀花,顿时陷入了欣赏帅哥的快乐中,无暇开口了。 旁边,毛利兰紧张地戴着高温手套,等待烤箱的倒计时,边用眼神偷觑着内田麻美的侧脸。 “再有两分钟就可以取出来了,小心高温烫手。”内田麻美笑容柔美,头发被简单扎成一束,垂在右肩上,配上围裙,不同于平时的知性优雅,有种别样的温柔娴静,“别担心,这个对新手来说有点复杂,就算做出来不满意,就用我带来的那块好了。反正,工藤他也不会过来的,放着也是浪费。” 毛利兰搓了搓手,情绪不太高地笑了笑:“学姐你还专程带了柠檬派给新一啊,我都不知道他喜欢吃这个。” “咦,是吗?”内田麻美愣了愣,笑弯了眉眼,“也许离开足球社之后,他就不常吃了吧。” “麻美学姐,以前是足球社的经理,难怪会认识他。”毛利兰注视着烤箱的光,不敢多看内田麻美脸上怀念的笑意,手套里的手指扣住了粗糙的布面,“是学姐经常做柠檬派给他吃吗?” “对,我当时在学习烘焙,做了很多柠檬派,带给足球社的社员。别看我现在做得像模像样的,我第一次做的时候,比你糟糕多了……还好足球社的大家每次都格外捧场,要是带去学校却吃剩下了,很尴尬的。”内田麻美扶着流理台,掩住嘴笑了起来。 好做作的笑,真是来者不善啊……铃木园子短暂收回投在两个帅哥身上的视线,半月眼地看着她的动作。 啧啧啧,喜欢工藤新一的女生,出乎意料都很有一套嘛……唐泽分心看了看站在一处的两个人。 虽然内田麻美姿态云淡风轻,一副没有在刻意散发魅力的样子,但她言语中处处都会提及自己与工藤新一曾相处的过往,彰显着自己的优势,她瘦高的身躯仿佛散发着无穷战意。 真有意思,应该录点音给柯南听听。 “好了,可以拿出来了。”内田麻美看了一眼烤箱,提醒道。 毛利兰有些失魂落魄,闷闷应了一声,打开烤箱散出了其中热气,把那块画得歪歪斜斜,形状也凹凸不平的派拿了出来,放在了托盘上。 内田麻美俯视着这块卖相不佳的派,抬高头颅,忍住了唇边胜利的笑容。 “好香啊……”一只手从旁边探了过来,直接揪下了模具上溢出的一块边缘,往嘴里一塞,“失礼了,我先尝尝看。” 毛利兰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过去的目光微微带上了感激:“唐泽……额,我第一次做,可能……” “很好吃!”唐泽重重点头,竖起大拇指加强语气,“真的很不错,不会太甜,但是充满柠檬香气,大家一定会喜欢的。” “真的吗?”毛利兰不太自信地低头打量了一会儿,也试探着扯了一个溢出的烤边,自己也睁大了眼睛,“唔!确实还不错!啊,麻美学姐的配方很管用!就是可惜,我做的造型有些不好看……” 内田麻美捋着辫子的手僵了僵,凑近过来,学着他们的样子也扯了一块试吃,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 唐泽用余光瞄着她的表情,心想,失算了吧,什么叫厨神的含金量啊?毛利兰做饭好吃是固有buff,小小阴谋哪里抵消得掉。 “其实稍微修饰一下就可以了。”唐泽抓起料理台上给生日蛋糕做装饰的裱花器,手腕一抖,就在柠檬派上用奶油挤出了一行龙飞凤舞的“HB to Uchida Asami”,花体字母呈弧线在派上排开,一下就把底下歪七扭八的烤边盖住了,颜值瞬间有所提升。 “哇,唐泽你还会这个啊!”又给闺蜜的料理加了分,又展现了一波帅气的救场,双倍快乐的铃木园子两眼放光地凑过来打量,“写得真好看!早知道蛋糕上的字也让你来写了,好厉害。” 毛利兰低头欣赏了一会儿手上的柠檬派,抬头朝唐泽感激地笑了笑。 “好了,我们帮你们把东西都端过去,大家都等了很久了,空着肚子喝太多酒可不好。”唐泽放下裱花器,冲着面无表情的内田麻美眯眼一笑,“对吧,内田小姐?” “……说的是呢。”内田麻美扯了扯嘴角,稍稍远离了唐泽一步,主动拿起了桌上另一边的烤串,当先走了出去,“大家肯定等急了。” 啧,这个小姑娘的护花使者不少啊,真不简单…… 目送着内田麻美踩着拖鞋重重走开,唐泽才转过头,拍了拍毛利兰的肩:“走吧,毛利同学。你做得很好,笑一笑。” “连你都看出来了吗,唐泽君。”毛利兰苦笑了一声,捧起手中的柠檬派,看着上头内田麻美的名字,轻声问,“和她一比,我毫无胜算,对吧?又漂亮,又有气质,还是拿到了新人大赏的推理家……怎么看,新一会选择麻美学姐,都是理所当然的,是吧?” “你在胡说什么呢,毛利同学。”唐泽拿起自己切好的,排满了整个盘子的水果片,和毛利兰一起走在了最后,“感情,是战胜谁,就能赢来的东西吗?” “诶?”自我比较了两天,因为与内田麻美的差距失落很久的毛利兰,被他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得愣了神。 “感情是要争取的,是要运营的,它可以是细水长流,也可以是轰然烈火……但这都只是你与他之间的事情。”唐泽单手托着大瓷盘,很轻松地开导着,“爱情会催生独占欲,会排他,都很正常,但,感情不是你打赢所有敌人,就可以赢来的战利品。一个人爱你,你什么都不做,他也是爱着你的,而一个人不爱你,你就算为他去摘天上的星星,难道就能改变他的喜好吗?别把自己放得太低了,毛利同学。” “是这样吗?”毛利兰呢喃道,“所以,新一他到底是……” “先做你自己,做最好的你自己。去学习,去打扮,去成为你能成为的最好的那个你,让所有人都看见你,他自然也会看见的。”唐泽微笑了一下,用一种老父亲的慈爱,按了按毛利兰翘着的刘海,“而且不管他喜不喜欢你,你本来也很优秀,别太患得患失了,女孩。” 抱着托盘的星川辉脚步一顿,惊悚地回头看了一眼唐泽。 这什么温和的情感导师,贴心大哥哥版本的唐泽? 唐泽突然温言细语,如此充满人文关怀地开导青春期恋爱中的青少年,真的怪恐怖的…… 唐泽暗暗瞪了目光古怪的星川辉一眼。 干嘛,原作粉丝觉得让力速双A弱女子当个大和抚子没啥意思,鼓励人家搞事业,有什么问题吗? 一回头,唐泽的目光对上了走出餐厅想看看他们情况,一眼看见他按在毛利兰脑袋上的手,如同被雷劈中的柯南。 唐泽:“……” 又有富哥打钱了——加更可能得明天,或者后天 明天作者要出去和朋友恰饭QAQ很难加得出来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这下偷心怪盗了 一在桌边坐好,一双小手就一把掐住了唐泽的手腕,用尽全力抓住了他的手。 虽然这点力度根本不能击穿唐泽的装甲,但是醋王的力量,唐泽已经充分感受到了。 “干什么啊……”唐泽瞄了眼桌上其他人,抽了抽手,没抽动。 “唐泽……”柯南整个人贴在了他胳膊上,语气悲愤地咬牙说,“你可不能这样!” 唐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一无所觉面带微笑,切开自己做的派的毛利兰,干脆把死活不肯撒手的柯南一把捞起来,放在了腿上。 “我哪样了?”唐泽低声说,“我什么也没做好吧?” “那你摸她头干什么?”柯南用不信任的眼神,死死盯着唐泽,眼神的穿透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你老实说,伱是不是……” “我没有!”唐泽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我先声明,不喜欢这种类型,不喜欢这个年纪的,我纯粹是出于一种友善的目的拍一下她的头。我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讲?” 唐泽一撒开手,就听见了柯南脱口而出的:“小兰那么好,你凭什么不喜欢她?” 唐泽:“……所以你到底是希望我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 柯南:“……”好像只顾着反驳了。 “总之,你放一万个心吧。”唐泽无奈地扶住了额头,“真没那个意思。” 柯南狐疑地看了他几秒钟,犹豫开口:“可是……” “闭嘴。”唐泽眼中失去了高光,一个凌厉的眼神丢了过去,“你再问我就说我不喜欢女的。” 星川辉死死捂住了嘴,把快要憋不住的爆笑咽了下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默默换了只手拿杯子。 不能笑出声,笑出声要被柯南发现,还会被唐泽记仇。 但是太好笑了,他好想录下来回去放给明美姐听听…… 柯南愤愤不平地闭上了嘴,但是眼神还是幽怨地停留在唐泽脸上。 唐泽一巴掌按在他脑袋上,使劲晃了晃:“行了,也摸摸你的,这下扯平了吧?” 柯南用半月眼幽幽地斜了他一会儿,不甘不愿地转过了视线,一下就看见了桌上那瓶清亮透明的酒。 啧,组织,可恶的组织…… 摇了摇头,唐泽把面前那块柠檬派推到醋王面前:“都给你吃,行了吧,别乱想了小朋友。” 毛利兰看着自己面前切开的派,交握着双手,似乎在回忆刚刚唐泽说的话。 “怎么了小兰,辛苦这么久了,自己不吃吗?”铃木园子看她在出神,凑到了她身边。 “园子……”毛利兰回过神,伸手捧起了热腾腾的派,“我在想事情而已。” “是在想麻美学姐吗?”铃木园子撞撞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吗,麻美学姐确实很厉害,才貌兼备,新一喜欢过她也很正常。他们不是也没成吗,打起精神来。” “麻美学姐,我是很担心……”毛利兰咬了一口柠檬派,感受着清甜的水果香气在齿间迸发,不由露出微笑,“不过,我其实更担心别的。” “别的?”铃木园子歪了歪头。 “园子,我是不是很过分啊?还拉着你陪我一起打扫新一家……搞得像个满脑子只知道恋爱的傻瓜。”毛利兰咬了满嘴的柠檬派,想起唐泽说话的样子,叹了口气,“新一为了案子在外头奔波,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事业,我还在原地踏步,只会被动地等他给我回音……” “这是那个混蛋推理狂的错吧?”铃木园子没好气地摆摆手,“是他不打找个招呼就直接跑出去,一跑就是几个月,你有什么好反思的,这又不是你的问题。” “但是,当新一在外头历练那么久,不断接触新的案子,接触新的人,看见更广阔的世界,留在原地的我,真的还能跟上他吗?”毛利兰把嘴里的东西细细咀嚼、碾碎,若有所思地说,“唐泽说的也没错。我应该先成为更好的我自己,耀眼到让他不能无视我,不能再随便丢下我一个人才行。” 第一次从闺蜜嘴中听到这种表达,铃木园子有些震惊,回过神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唐泽和你说的吗?哎呀,他是这么会说话的类型嘛。”铃木园子伸手,大大咧咧地拍了两下毛利兰的脊背,“会说话的体贴帅哥……你看,你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担心那么多干嘛?你也是很抢手的美少女啊小兰!该担心的是那个推理狂,他要再不回来,你要被别的男人抢走啦!” 刚从唐泽那边走回来,准备坐回毛利兰身边的柯南:“!” 他倒吸一口凉气,视线直直地刺向唐泽。 唐泽!你还说你……! “啊!!!”在柯南愤怒的质问出口前,一声惨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就见唐泽一把擒住了泽井学的手,扭到背后,把他的脸直接按在了桌上,他面前的那块柠檬派刚吃了一半,被唐泽一按,狼狈地被拍进了热气腾腾的食物中。 “你,你干什么!”泽井学愤怒地挣扎了两下,完全无法抵抗唐泽的力度,脸都被撞歪了,像只离水的鱼,在那徒劳的挣扎。 突然的变故惊住了所有人,早阪智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尖着嗓子叫了起来:“怎么了,你在干什么!” 星川辉先看向了唐泽,见他一副面色沉沉,很低气压的样子,主动站到了他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星川辉探手过去,从泽井学被唐泽攥住的手中,扣出了一颗白色的药片,“你能和我们解释一下吗,泽井先生?” “你拿这种东西要做什么?”唐泽冷冷地说着,手上的动作毫无动摇,反而更用力了一些,彻底把泽井学那张英俊的脸按在桌上的盘子中,“你在往内田小姐的酒里加什么东西?” “诶?”坐在对面的内田麻美突然被他叫出名字,怔愣地发出一声疑问,“我的酒……” 她的视线看向自己左手边的高脚杯,发现它确实离泽井学很近,回想起刚刚唐泽突然伸手,一把捏紧了泽井学的手腕,她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会长,你……” 翻来覆去查看了一遍手里的药片,星川辉的脸颊神经质地抽动了两下,那种属于吞口隼人的阴沉表情再也控制不住,让他露出了一个满是戾气的凶恶眼神。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星川辉伸手,攥住了泽井学的头发,狠狠地把他一片狼藉的脸拉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会成瘾的!”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特殊药物 星川辉的脸色简直称得上一片铁青,抓着泽井学的手因过度的用力而发颤。 如果只是普通的迷药,甚至其他的成瘾性药物,他都不会失态至此,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如临大敌。 可偏偏是这种药…… 内田麻美后怕地看着星川辉手里的药片,迟疑着问:“成瘾?这是什么?” “一种强效镇痛药。”唐泽没阻止星川辉粗暴的动作,反而加大了压制着泽井学的力度,不让他有挣脱的可能,“明智说的没错,它是具备成瘾性的特殊药物。” 站在边上的早阪智子捂住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被他们俩控制住的泽井学:“会长你,为什么……” 内田麻美猛地站起身,撞倒了自己的椅子,踉跄后退两步,看样子是想远离被按在桌子上的泽井学。 勉强看清满桌人震惊或厌恶的表情,泽井学忍不住大声辩解道:“你们俩在胡说什么!这只是,只是……!” “只是一颗强力安眠药罢了,是吧?”唐泽抬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腿弯,把他踢得膝盖一软,彻底趴在了桌上,“只要加进了内田小姐的杯子里,让她喝下去,不出二十分钟,她就会安稳地睡着……就算发生了火灾地震,也没办法唤醒她。你是这样想的吧?” 听见唐泽提到火灾两个字,泽井学的瞳孔一缩,挣扎了两下,没有再吭声反驳。 “无知的蠢货!”星川辉磨了一下牙齿,扯住泽井学头发的手一个用力,将他的脸重重砸回了桌面上。 唐泽还是没阻止星川辉泄愤般的动作,继续说:“伱恐怕不知道,这种高速的催眠效果,是因为它是直接作用于神经的新兴镇静类药物。由于其成分特殊,极易成瘾,仅仅被一些医疗机构作为临终关怀手段。整个日本,年进口数量也不超过1千克,并且只允许极少数医师使用……你的药,是哪来的?” 星川辉砸完这一下尤不解气,看了一眼药片上压印出的“KA03”字样,又把他的头往砸得一片汤汁和食物残渣的桌上按了按。 唐泽伸过手,把药片从星川辉的手里拿了出来,顺势不着痕迹地拍了拍星川辉的手腕以表安抚。 他捏着这片椭圆形的药,把它凑到了泽井学嘴边:“要是觉得我们在说谎的话……你要不要自己试试看?” 说完,他作势就要把手里的药塞进泽井学口中。 泽井学抖了两下,顾不得糊了满脸的粘腻污物,用尽全力往后缩着脖子,想离那只越来越近的手远一点。 “唐泽!”在其他人被突变的事态震惊,还站在原地愣神的时候,柯南冲到了唐泽身边,跳起来抱住了唐泽的胳膊,“别这样,住手!” 柯南小小一个的配重,当然是拽不动唐泽的,他继续把药片凑近泽井学,抵在了他的嘴唇上。 “不要,不要!”感受到药片光滑的粉质表面贴在了嘴皮上,泽井学终于彻底崩溃,大喊了起来,“我错了,求你,不要!拿开,拿开!” 唐泽轻哼了一声:“原来轮到自己的时候,你就意识到,不能吃了啊……” 星川辉冷眼看着泽井学的哭喊,手没有丝毫松动迹象。 就算唐泽真的给他喂下去,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唐泽这才停下了动作,放开了已经又脏又乱丑态毕露的泽井学,给星川辉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也放开。 星川辉紧了紧手指,把泽井学的头发又揪断了几根,才不太情愿地放手,甩了甩手套退后两步。 “报警吧。”唐泽把手里的药递向毛利小五郎,“这个药的来历来源,他从什么渠道拿到的,都需要警方去继续追查,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了。” 毛利小五郎的表情同样非常难看,做过刑警的他也有自己的敏锐性,听完唐泽的描述,脸色非常严肃。 如果这真的是一种受到严格管制,并且极易成瘾的特种药物,泽井学一个普通大学生能拿出它,这背后的可怕意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毛利小五郎同样后怕,他因为饮酒产生的红润脸色全数退却,他悄悄看了一眼诧异又震惊的毛利兰,按下拨号的手指动作飞快。 只要想到小兰也在这个桌上,而这种药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年轻人社交的场合,他内心的愤怒就难以控制。 “喂,目暮警部,是我。”他的声音严肃低沉,再不复常有的轻浮之感,“麻烦通知搜查四课……我们可能发现了成规模的药物走私和滥用线索。” “会长,你居然会有这种东西,而你还想……”内田麻美捏紧了领口,剩下的话说不出口。 “我,我不知道什么成瘾……”即便被唐泽二人松开,泽井学也花了好几分钟,才支撑着身体狼狈地站了起来,“我只是,我只是以为它是安眠药……” “就算它只是安眠药,那就可以随便丢进别人的杯子吗?!”早阪智子怒不可遏,一把将慌乱无错的内田麻美拉倒身后,朝他大喝,“你为什么要喂麻美安眠药?!” “还是见效那么快的强力安眠药。”唐泽凉凉地在一边补充。 泽井学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转过头想要瞪他两眼,结果直接对上了星川辉死气沉沉的眼睛,哆嗦了一下,忍气吞声地回过头去。 星川辉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站在唐泽身后,没再保持明智吾郎的笑容,倒是更接近唐泽刚认识他的时候,眼中充斥着仿佛永远也消除不掉的阴翳。 “这就是你非要拉我过来的原因?”星川辉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音量,轻声问道。 “对。我能想到最熟悉这个东西的,就是你了。”唐泽微微向后偏头,低声回答,“如何,他是你服用过的药物吗?” “也许是改良版本。”星川辉捏紧了拳头,皮质的手套绷出了一条变形的筋,“我吃的那种叫KA01,是洗脑操作时需要服用的前置药物。基本上只要吃下去,几十秒的时间,就会感到心情平静,情绪沉稳,对外界的刺激失去反应。” “也会成瘾吗?”唐泽皱了下眉。 “会。”星川辉不想详细说明,用最简短的语句描述,“它会摧毁人的情绪控制能力。我不明白原理,但一旦停药,情绪就会爆发失控,大哭大笑……像个疯子。” “嗯……我明白了。”唐泽没再追问他细节,自言自语地说,“‘KA’……KarasawaAkira吗?真是恶心的编号。” 那边,泽井学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没要做什么,我没有要害你,麻美!你相信我!” “你不觉得你说的理由很可笑吗?!”内田麻美抓着早阪智子的衣袖,崩溃地喊着,“你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你这一个月,就换了三任女友,我会拒绝你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吗?” “可你明明不是因为这种理由,你明明就是还喜欢着那个叫工藤的学弟!”泽井学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神情更显狰狞可怖,“呵,结果他也没有过来,果然,像你这样喜欢利用魅力吊着人的女人,只有我这种烂到底的人才会……” “啪!” 一声清脆的打击音。 沉思中的唐泽回过神,抬头看去。 就见毛利兰震怒地抬起了手,把自己面前的菜盘狠狠扣在了泽井学的脸上。 盘子撞上泽井学的金边眼镜,应声而裂。 泽井学的眼镜也被打出来蛛网状的裂痕,人更是两眼一翻,栽倒进杯盘狼藉的桌上,没了声息。 “恶心。”毛利兰厌恶地皱着眉,“好恶心的男人。” “小兰……!”铃木园子瞪大了眼,先确认了一下泽井学尚有呼吸,才小心地拍了一下闺蜜的手,“别直接拿盘子砸啊……” 小兰赤手空拳都能给门板砸穿,配上钝器之后杀伤力只高不低……虽然解气,是很解气啦,这种只会推卸责任,还违法乱纪的大烂人,被打成什么样都不可怜。 “看起来太脏了,不想用手。”毛利兰嫌弃地看着泽井学沾着奶油、蛋糕屑、泥状的不知名食物还有汤汁的脸。 “是啊,太脏了。”内田麻美擦了擦眼角湿润的泪水,咬紧牙关说。 一片混乱中,眼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和点心是都没的吃了。 唐泽一开始按倒人的动作,就砸倒了数个杯子,泽井学更是趴在了半张桌子上,而随后的挣扎、再次砸头等动静,又把剩下的杯子也带倒了,整个桌子遭遇了惨不忍睹的震荡,还有两道菜糊在地板上。 毛利兰的必杀一击,彻底把最后几个还算干净的菜品也报销了。 现在众人不尴不尬地站在离桌子两步远的地方,静静看着如同凶杀现场一般酒水饮料横流,汤汁还滴滴答答往下淌的餐桌。 而这一片兵荒马乱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桌上的酒瓶也已经被扫荡,如同被保龄球击中的球瓶,一个接一个相撞倒下。 唯独那瓶一开始被泽井学放到一边的“餐后酒”库梅尔,在桌子的中央屹立不倒,清澈明亮的酒液反射着顶上水晶灯璀璨稀碎的光芒,洒在昏厥过去的泽井学脸上。 柯南沉着脸看着那瓶犹自不动的酒,捏起了拳头。 严格管控的特殊药物,成瘾、镇静、麻痹神经…… 这一切会与组织有关吗? “库梅尔”…… 出门恰饭!后面的晚上更! 这是作者背着键盘坐在肯德基敲出来的更新,恰饭不忘码字,感动吗?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高情商 “麻美学姐。”毛利兰走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内田麻美身边,试探地问,“还好吗?” 内田麻美抬起头,看着红蓝两色的警灯在墙上打下的色彩,苦笑了一声:“让你见笑了。刚才谢谢你帮忙了,小兰。” “小事。”毛利兰笑了笑,在内田麻美身边坐下,理了理身上的黑裙,想不出很贴切的安慰词,只能叹口气说,“泽井学长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看不出来。” 内田麻美自嘲地笑了两声,摇了摇头:“他说的也不算错……像我这样的女人……” “学姐,心怀不轨的是他,这怎么会是你的问题呢?”毛利兰蹙眉,“不要相信他的胡言乱语。” “他人品究竟怎样,我其实模模糊糊,有一些察觉。”内田麻美打量着自己的指尖,精心修饰过的指甲圆润粉嫩,涂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甲油,衬得手指纤长细嫩,不沾一丝烟火气,“但是我还是请他来参加了庆生。毕竟他长相好,学习好,家境也好,像他这样的追求者作为陪衬,我可以好好向工藤显摆,我也是个受欢迎的人,我想让他为拒绝我的表白追悔莫及。” “诶?”毛利兰吃了一惊,“新一,拒绝伱?可是园子说,不是一个一年级的男生向你示爱了吗?” “那是我因为不甘,传出去的谣言啦。”内田麻美笑着摇了摇头,“我在学校人气很高,我向他表白的时候,满以为他不会拒绝,谁知道他连考虑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真的很气人。” 一只手伸到了垂着头抱着膝盖的内田麻美面前,递过来了一瓶矿泉水。 “给,喝点水吧。”唐泽晃了晃塑料瓶,展示了一下密封完整的瓶口。 “……谢谢你。”内田麻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微笑,“你真体贴。” “毕竟刚发生了那种事。入口的东西要谨慎以对,这是应该的。”唐泽耸耸肩,在她们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定,“心情好一些了吗?” “这次的事,真的要谢谢你了,唐泽君。”内田麻美抓紧了水,再次道谢,“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后果恐怕……” “幸好唐泽观察力强。”毛利兰点了点头,赞同道,“在这方面,唐泽一直很厉害呢,很有天赋。要是能遇到新一,他说不定会忍不住劝你和他一起去做侦探了……说到侦探,明智君呢?” 内田麻美直起身,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发现明智吾郎确实不见了踪影,可惜地说:“已经走了吗?这次也要谢谢他的帮忙呢,真可惜。明智君看见那个药之后,很生气的样子,他还好吗?” 明智吾郎是有名的爱笑,有些肉麻的小女生在网上叫他“微笑侦探”“侦探中的贵族”,讨厌他的人则会说,他只会营业性笑容,虚假伪善,感觉不到真心……今天这种阴沉沉的愤怒表情,确实很少见。 “他先回去了,”唐泽指了指门口围住了别墅的警车,“这次的事可能牵扯到走私之类的问题,他觉得还是交给毛利先生交涉比较好,不想被媒体拍摄到。别担心他了,他只是因为在美国呆久了,见过不少类似的案例,对泽井学感到愤怒罢了。” 唐泽的小词一套一套的,真相当然不是如此。 主要现在的唐泽昭和明智吾郎理论上已经二合一了,私下的场合两人各开一个号同时出现问题不大,要是见报,那就不太好解释了。 所以警察来之前,星川就匆匆换了衣服,戴上眼镜变回低调死宅,从后门溜走了。 “这样啊……”毛利兰直觉有些微妙,但想想自己和明智也不算熟,唐泽的说法没啥漏洞,也就放下了这个问题。 “出手的样子很帅气哦,唐泽君。”内田麻美拨弄了一下额发,朝唐泽明媚地一笑,“我突然觉得,工藤那个小子也没什么好追求的了。你有女朋友了吗唐泽君?考虑考虑我如何?” 毛利兰睁圆了眼睛,一副吃到瓜了的样子。 “别拿我开玩笑了,前辈。”唐泽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轻易听出了内田麻美的调笑之意,“你肯定还是更喜欢工藤同学那样的类型,直来直去,没有心机。我和他相差太多啦。” 站到他们身边准备参与对话的铃木园子和柯南闻言都停住了脚步。 高情商:没有心机。 低情商:钢铁直男。 唐泽确实是会说话啊。铃木园子肃然起敬。 “哇哦,看人真的很有一套哦同学。”内田麻美惊讶地抬起眉毛,旋即笑了起来,“我现在真的对你有点兴趣了。” “麻美学姐,你居然会喜欢工藤那种……嗯……”铃木园子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说法,干脆直接跳了过去,“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地方啊?” “还能是什么地方呢?就像唐泽说的那样,直来直去没有心机啊。”内田麻美拧开了矿泉水,绽放出笑容,这个笑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收着弧度,而是笑出了一排白牙,有种分外的洒脱,“我刚进足球社帮忙的时候,工藤他就已经是正式球员了。我当时每天做柠檬派带去学校,所有的队员都吃得津津有味,每次都会吃完。只有工藤,说,‘味道不怎么样啊’。” 铃木园子嘴角抽了两下。确实是他的风格。 柯南心虚地转了一下眼睛,有点不敢继续听。 “其实我当时厨艺真的很差劲。后来我问大家才知道,大家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硬说好吃罢了。我就非常不服气,每天做一个柠檬派,不断改进,一直做了3个月,才收到了他的好评。” 谈起这段往事,内田麻美没再露出先前那种刻意的怀念微笑,只是淡淡眯起眼。 “我确实就是迷上了他的真诚和真实,从小到大,大家都夸我是明日之星,赞叹我什么都做得好,身边永远是恭维之语……只有他,给了我一种他没把我当什么特殊的人,真的是在和普通朋友说话的感觉。啊,说起来,今天我还故意给了你一个奇怪的做法,想捉弄你一下呢。” “诶?”毛利兰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为什么啊?” “因为啊,我和工藤告白之后,他说……” 来了!柯南一个激灵,一个箭步就想窜上去阻止内田麻美接下来的话。 ……被唐泽一个胳膊拦住了。 “他说,‘我从小就有喜欢的对象了。她是个很倔强的人,但是又很容易掉眼泪……是非常特别的女孩子。’”内田麻美揶揄地歪了歪头,看着毛利兰的表情,似乎已经对这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彻底释然,只想看看这个可爱后辈的乐子。 柯南的脸一下通红了,伸手在半空中无助地刨了两下。 铃木园子眼睛亮了起来。 她看了看同样满脸慈祥笑容的唐泽,赶忙看向毛利兰:“小兰,你看,他说的就是……” “是吗?有这号人物吗?”毛利兰用食指顶住脸颊,茫茫然地回想了一会儿,“谁啊?” “噗……”看见这个名场面,唐泽没绷住,松开手里整个人僵住了的柯南,捂住了嘴。 内田麻美呛了一口水,不再维持淑女形象,拍着大腿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所以你看,唐泽君,直来直去的孩子,确实比较可爱吧?”内田麻美转过头,看向唐泽,挤了挤眼睛,“也很般配,不是吗?” “嗯,很有意思。”唐泽闷闷笑了片刻。 高情商:直来直去。 低情商:转不过弯。 “我们两个才是更像一点的类型呢。”内田麻美擦了擦笑出眼泪的眼角,旧话重提,“所以,会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吗?唐泽?” 摆了摆手,唐泽稍微正色了一点:“就是因为像,所以更不适合了。我也会更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一点哦。” “哦,是这个意思吗?”不知道误会了什么,还是有意调侃,内田麻美用胳膊肘碰了碰毛利兰,“护花使者们,都很优秀哦,小姑娘。” 柯南:警觉.jpg 什么东西,什么护花使者?你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再次在唐泽和毛利兰之间逡巡,简直要化作实质的射线,把中间可能存在的所有连线都截断。 唐泽:“……”唉,好不容易哄住醋王,差不多一点,别搞了! 在吃饭前写出来了,我!nb!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情感导师唐泽20版本 “来了啊,有事想问我?” 唐泽掏出钥匙打开波罗咖啡馆的大门,没什么意外感地问道。 “……嗯。”柯南两手揣在兜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这么晚了跑下来,毛利先生他们不会有意见吗?”唐泽推开门,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毛利叔叔和小兰赶去警局了。”柯南摇摇头,“他们把我送回来没多久就走了,估计是搜查四课有什么动向,要他们配合。” “那也得早点休息,这都快11点了……虽然不知道你这样该不该算小孩子。” 唐泽摸着黑熟练地带着他在桌椅间绕行,摸到了阁楼的楼梯,按开了灯。 柯南走进这间低矮的夹层阁楼,左看右看,为它的变化感到惊讶。 一直只作为临时休息间存在的小阁楼,无疑是比较简陋的,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突出一个尊重P5设定。 而唐泽自己,在很长时间里也没真把这当自己的地盘,没添置过什么东西。 直到他和安室透达成一定默契后,他三个身份的常驻地明确分家,唐泽才稍稍有了点自己家的感觉,慢慢做了布置和改造,让这里有了生活气息。 “……这个是专门为我新买的吗?”柯南拍了拍小号的那个豆袋沙发,坐了上去,为这种脚踏实地的体验而感动——变小之后,他坐哪里的凳子都得爬上去,永远两脚悬空,“高度正正好。” 唐泽古怪地瞄他一眼,在高的那个上坐下,委婉地说:“嗯……这个沙发是一个套组。” 反应了几秒钟,柯南顿时脸色一黑。 什么啊,这是个搁腿的脚蹬吗?! “既然你喜欢,那以后它就留给你了,反正我也不太用。”唐泽忍笑,“好了,想问我什么?” 柯南拍了拍松软的豆袋沙发,犹豫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说:“关于那个药的事……” “药?我还以为伱会先问毛利同学的事。”唐泽挑高了眉毛。 柯南干笑了两声,尴尬地咧了咧嘴:“……我是有点反应过度,对吧?” 离开内田麻美他们租的别墅后,他的上头情绪就已经平复了很多。 认真想来,他的敌意挺没道理的。 唐泽和他们相处有段时间了,不难看出唐泽之前的话所言非虚。 他虽然是个心思有点重的家伙,也喜欢调侃人了点,但确实是个非常可靠的朋友。 既然他都直言,自己对小兰没有那种想法,一再疑神疑鬼就显得柯南很不信任他说的话一样。 “嗯哼~”唐泽盘起腿,胳膊肘顶在膝盖上撑住了脸颊,不甚在意地挥手,“我明白,你只是因为焦虑,控制不住自己的应激。其实我对毛利同学说的话,应该先转赠给你……别那么患得患失的,小朋友。” 虽然柯南米花醋王的人设没崩过,但他其实很少把这种情绪辐射到已经熟悉起来的朋友们身上,唐泽都已经进入他的交际圈几个月了,早就该被他从情敌行列剔除,几句简单的玩笑,没道理引发他这么大的不安。 其根本原因吗,唐泽这几个小时也想得挺明白的。 其实就是柯南太焦虑了,他变回原样的希望渺茫,而一日不能变回去,他就一日无法向毛利兰说出真相。这么几个月下来,他的心态多少有点悲观失衡。 关于这点……唐泽还真的难辞其咎。 人家柯南也有理由说的啊,原作柯南那是什么强度,你现在给的是什么强度,你这批人是什么人啊,你叫我抗! 此刻,主线相关剧情其实只推进到了宫野明美死亡,雪莉还尚未从组织叛逃,但由于唐泽这个变数,现在他家楼下住着两瓶假酒,龙舌兰已经变成了龙舌兰酱,大炸逼也已经通过新干线爆炸初露风采。 更别提原作中,他其实是到灰原哀出现后,才真正意识到宫野明美的身份;唐泽的委托也已经和组织产生关系,警政系统中的黑影乌云一般笼罩在他的头顶;今天的案件更是揭示出,组织在医药领域或许同样存在强大的影响力…… 组织似乎无处不在,而他迄今为止,好像什么也没做到,势单力薄,无能为力。 输出一直是Joker在打,他一路吃尾气吃到今天了。 所谓无知是福,他在原作中前期的莽撞表现,根本原因还是他对组织真正的体量缺乏了解。 唐泽想治治他的头铁,干脆开始了负重拉练。 现在看来,强度一下上得太狠,属实有点矫枉过正,老白干虽然让柯南短暂地变回去了一次,但比起解决问题,留给他更大的印象是其中的痛苦以及在毛利兰面前逃窜的狼狈。 等于说,柯南直接人都被打自闭了,开始怀疑自己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由于众所周知的柯学时间观原因,服用了A药后变小的受害者们,能否正常长大,还是个问题呢。 要是他变不回去了,总不能让小兰等他再次长大吧? 潜意识已经开始怀疑自我的柯南,像个护食的猫一样,绕着毛利兰龇牙,试图驱赶一切可能的威胁,唐泽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是在害怕吗,工藤?”唐泽少见地叫了他的真名——毕竟又不是服部平次,叫顺口了整天在那诠释工藤的一百种谐音——一脸郑重地说,“在害怕‘工藤新一’永远回不来了,你再也不能用真正的身份,站在她面前了,是在担心这个吗?” 柯南低着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属于孩童的手圆润稚嫩。 他自己的手是要大毛利兰一圈的,叠在一块比较,能把她细软的手掌完全盖住。 但现在,他全力撑开指头,也只能碰到她的第二个指节…… 变成“江户川柯南”之后,他常常能牵到毛利兰的手,之前梦寐以求的亲密接触,牵手、拥抱、头并头睡在一起,以小孩的身份,都能轻易达成…… 一开始他为此窃喜过,但很快,就变成了一种更大的慌乱和无措。 “我真的能做到吗?”他收紧五指,语气难掩迷茫,“当时我坚持留下来,坚持不和父母离开,我是觉得,我有离不开的理由,我想……” 我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注视她…… “为什么做不到?”唐泽伸出另一只手,覆住柯南翘起的头发,“在这个国家生活了十几年,过去,你察觉到过这个组织的存在吗?你会相信存在这么一股力量,织出了巨大的网,悄悄躲藏在世界的阴影中,利用蛛丝的每一下颤动,感知甚至控制世界吗?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你已经揪住了他们的尾巴,能分辨出他们的暗语……这还不值得骄傲吗?” “可是……”柯南没有抬头,借着唐泽手掌的遮挡,把头埋得更深了一些,“越是发现他们,我越是怀疑,就凭一点冲劲,我真的能与他们抗衡吗?不管是你的案子,还是……我到现在一无所获。” 还真的自闭了啊……唐泽眨了眨眼,换了一种开导思路。 “你是一个侦探对吧,那我问你,世界上为什么不存在完美犯罪呢?” 回来迟力,今天恐怕加更不能了 但是又有富哥打了米QAQ欠加更2章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诃学与柯学的正式相遇 “世界上当然不存在完美犯罪,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当问题回到专业领域,柯南几乎是下意识地给出了回答。 “‘凡两个物体接触,会产生转移现象。既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唐泽接着他的话头,说,“现代法证之父艾德蒙·罗达总结的‘罗卡定律’,这条定律奠定了现代鉴证与法医学的基础。也就是说,只要犯罪者是人、犯罪的意图是由人产生,那就不可能无迹可寻。” “是这样没错。”提到侦探与犯罪学,柯南刚刚因为迷茫的不自信而黯淡下去的眼睛,又重新闪亮了起来,“这也是侦探存在的意义。在犯罪现场调查中,行为人必然会带走一些东西,也会留下一些东西。这就是罗卡交换定律。犯人越是想通过精巧的手法掩藏犯罪的事实,也就意味着他与现场在不断产生更多的互动,留下更多的证据……找到它们,就能找到真凶,因为物理证据是不会说谎的。” “嗯,所以不存在不完美犯罪的根本原因,是因为犯人是人类。”作为接受过一定正规刑侦学教育的退役警察,唐泽极有自信地打了个响指,语气笃定又坚韧,“就算有人,他能利用超能力,规避掉现代刑侦的手段完成犯罪,那也仅能代表他使用的手法超出了当前观测的极限,不代表他的犯罪没有留下痕迹。” “……嗯?”唐泽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柯南忍不住愣神了一下。 此处,唐泽其实感慨的是P系列原作的剧情部分。 P系列不止P5一作涉及到了犯罪问题,事实上,以心理学为抽象蓝本的P系列作品,它要触及的本来就是人性的善恶、本真的讨论,也就必然会牵扯到这些复杂的人性问题。 在诸多类似题材的作品中,都会有相同的表达,那就是哪怕是使用超能力的犯罪者们,本质上仍然是在为了满足欲望而犯罪,而这些罪行织成的网,也会在最后指向他们,并绞死自己。 “组织……他们掌握了极强的力量,这是毋庸置疑的。”唐泽收回按了他脑袋半天的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但话又说回来,就算他们在各方面的实力远超你我,远超现在的科技水平,就算把那些理解成超能力……归根结底,他们犯罪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他们也是人,会失控,会犯错,会死亡。” 这倒是实话。 柯南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死在一场乌龙谋杀里的龙舌兰。 假如组织里的代号成员中,存在更多他这个水准的人……那对付他们的难度或许真的比想象中低。 要唐泽来说,这话就太对了。 柯南他莽,是因为对组织缺乏了解,柯南他怂,还是因为对组织缺乏了解…… “别总是在一开始思考,要如何把组织连根拔起。”唐泽翻了一会儿手机,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将它转了过来,展示给柯南看,“那些问题是暴力机关应该去负责的事。让警察们去做警察该做的,让官员们去做官员该做的,你只是一个侦探,不如就做侦探该做的事,比如……从这里开始查起。” 唐泽的手机屏幕上展示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橙色药盒,上头用黑白两色的字体印刷着许多长长的英文单词,一眼看过去令人眼花。 但柯南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药盒上最显眼的一行编号吸引住的。 “KA03……”他把脑袋凑近到唐泽的屏幕前,“这是今天那个人,想要给麻美学姐用的那款药。它的包装就是这样的吗?” 唐泽的指头在这行编号上按了下,先点住了K字,念道:“Karasawa……” 柯南的视线立刻从屏幕上抬起,定在了唐泽平静的脸上。 “Akira……”唐泽的又点了一下A字,把后半截说完,“这是我的名字,也是这种药的缩写。我想,对我身上发生的情况,你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这原本是我父母,为了治疗我的疾病开发出的一种药物。” 从提到自己被陷害开始,唐泽用多重身份已经提供给他过许多的信息,现在是时候把它们串起来,给失去动力的柯南同学打打鸡血了。 “之前,在庆生会上,我简单说过它的药物原理。”唐泽收回手机,又翻动了几下,没几秒钟,柯南就听见了自己身上的手机发出一串新消息的提示,“这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神经的镇静类药物,但在一开始,它的研发目的,是为了直接作用于脑神经,有效率地调节情绪,配合行为训练,来完成对孤独症谱系障碍患者的情绪矫正。KA03,是组织对原本的特殊药物成分进行了进一步优化合成之后,制作出来适合推出到市场中的版本,正如我之前所说,它是具备成瘾性的。 “如果仔细阅读我发给伱的这些东西,你就会发现……当它的剂量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它的作用就远没有面上那么简单了。” 柯南拿出手机,看见的是唐泽通过邮件发来的几封附件,慢慢瞪大了眼睛。 唐泽父母的死亡、唐泽身上的冤案、组织开发的特殊药物…… “我应该告诉过你,我父母留给我的,除了固有的资产还包括了几份高利润的药物和医疗器械专利。”唐泽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这些专利说起来是非常赚钱,不过,都在组织手里呢,组织弄死他的目的就是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把它交出来,“这就是其中之一。” 柯南又点开了一个附件,手停在了半空。 “所以……”他艰涩地说,“你的父母是被组织所害,你身上的案件更是他们的进一步行动……组织与生产制造以及销售这款药品的公司,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没错。”唐泽看着他打开的那张附件,点了点头,“组织在暗面有多少力量,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能确定的是,组织在明面上,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医药复合体,掌握着药物从研发端到生产端的全部力量,横跨多国……像这种规模的医药企业意味着什么,你可能不太清楚,可以直接地说,生物医药,不论它的研发起点有多么崇高,当它作为商业领域存在的时候—— “就代表着,他们在为人命标价。” 不同于其他附件中关于KA03这款药物的新闻报道、论文研究,柯南点开的,是一张有些特殊的照片。 这是一张二三百人组成的大合影,合影的背景,是一栋高耸的地标建筑以及一行巨大的学术会议标题。 “首届特殊应用心理学理论暨‘认知诃学’理论研究与成果分享交流会”。 在图片的正中央,一个黑发黑眼的男性与一位金发碧眼的女性并肩而立,被用红圈特别圈了出来,标注上了名字。 “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 “组织是一个庞然大物,一个巨大的阴影,是你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推翻的存在……所以更不能单打独斗。不管这个线团再大,再复杂,你都已经找到了线头不是吗?别为自己做不到的事烦恼,工藤同学。”唐泽又笑了起来,竖起指头向天花板,示意了一下楼上的事务所,“那你猜猜,找到了他们,离令你变成这样的那种药,还有多远呢?” 有一说一哦,对于他父母在组织这些年,组织到底把医药科技树点了什么样……唐泽真的还挺好奇的。 柯学与诃学的碰撞,会诞生出多少惊喜呢?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唐泽的三面人生 柯南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时,一脸困倦的毛利兰也才刚刚起床。 毛利父女二人在警局待到了凌晨,早早回家的柯南同样没闲着,缠着唐泽问和药物相关的问题,问到了很晚。 “都已经这个点了,”毛利兰打了个哈欠,拍拍脸颊,“我得去做早饭了,爸爸一会儿也该起来了……” “笃笃笃”。 门口传来一阵轻柔的敲击声。 “唐泽……”打开门的毛利兰惊讶地看见站在门口的邻居。 “猜你们差不多就是该醒了。”唐泽探了个头进来,向柯南点了下头,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托盘,“早上好。店里的吐司三明治,还有咖啡,要吗?” “太麻烦你了,唐泽君,我们正好刚起床……时间预计得也太准确了,好厉害。”毛利兰赶忙接过唐泽手中的盘子,再次感慨唐泽心思缜密,做事周到。 唐泽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特意指了其中一个纸杯,提醒道:“这杯是给小朋友的牛奶。” 半梦半醒间的柯南一下子清醒了,幽怨地转过头,传达无声的谴责。 用不着体贴到这个程度!你不专门放一杯小兰他们想不起来这个问题的! 他昨天也熬得很迟,很需要一杯激励人心的咖啡! 唐泽笑眯眯地看了柯南一会儿,等到敢怒不敢言的柯南眼神越发深沉,才趁毛利兰去厨房切吐司的工夫,一垂手,从袖口里滑出一个保温杯。 “给伱的,意式浓缩,双份。”唐泽低声说着,拧开杯盖,幽幽散发着冷气的冰咖啡闻得人精神一振,“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别把我供出来。” 柯南眼睛一亮,如获至宝地接过,闻了闻浓郁的咖啡香气,连忙扣上杯盖,顺便奇怪地看了眼唐泽的袖子。 这杯子也不算小,得有个300ml了,他是怎么藏了这么大个东西在里不露破绽的…… “搜查四课那边有消息了,记得通知我一声。”唐泽凑到柯南耳边说着,“泽井会长那样的大学生能接触到它,背后的链条非同小可……这毕竟是我父母研发出来的药物,如果已经产生了广泛的成瘾现象,那就太糟糕了。” 柯南抱紧手里的咖啡杯。 其实昨天,他上楼装睡,偷听到了一耳朵毛利叔叔他们的电话交流……情况不太乐观。 但既然还没有确定消息,没必要增加唐泽的压力。 他的父母也是受害者,为了医疗目的研发的产品被组织利用,对研究者而言已经令人痛苦了。 这些话柯南都没有说出口,他看着晨光中唐泽明亮浅淡的蓝眼睛,只是郑重其事的点头说:“等我的消息吧。” ———— “你从哪拿到的这些资料……哦,差点忘了,你和唐泽关系很好。” 柯南接过对方递回来的手机,略略有些振奋:“你知道这种药?” “当然知道。”Joker懒散地坐在抱枕堆里,拍打了两下怀里的猫咪抱枕,“组织对外销售的是有效成分经过稀释,又添加了一些……天然生物碱之后的市场化产品。” “天然生物碱……”这个名词让柯南的眉头顿时皱起,吗啡、羟考酮、芬太尼……一些不太妙的单词一一滑过他的思绪。 “而这些成分,甚至还只是他们对有效成分本身的成瘾性进行粉饰的产物。”Joker放下被他拍扁的枕头,直视着柯南,坐起身,“猜猜看,组织是用它来做什么的?” 柯南感觉喉头一紧,追问道:“……它难道不只是一种特殊的镇静药吗?” “只是研发出一种特殊的镇静药,值得组织对唐泽的父母下杀手吗?”Joker反问。 “听上去,你很了解它。”柯南又一次扫过了他特殊的发色和眼睛。 来的时候,那个被他称作姐姐的“雨宫天”,正巧在门口忙着安装信箱,顺便往门前钉“雨宫”的姓名牌。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带着那么大的墨镜……但总之,她可没有joker这么特殊的遗传特征。 Joker把胳膊搭在膝盖上,朝前倾身,很有压迫感地接近了一些柯南的脸:“当然了解。KA系列药品,是具有特殊的刺激脑神经机制的药剂,简单来说,它能短暂地屏蔽人类的表意识,大剂量地使用它,会对人造成长达数小时的失忆、情绪反应消失等副作用……所以,它被组织用于作为洗脑催眠等精神控制手段的前置药物,有了它之后,直接植入特定的指令、信号都变得异常轻松简洁。” “洗脑、催眠……”柯南有些震惊地重复着。 “是啊,一个暴力犯罪组织,却有着能精准控制人精神的能力……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Joker展颜一笑,赤红色的眼睛在午后的灼热阳光里,如同两团被点燃的火焰,“否则,他们又是从哪里找到了那么多幕后黑手,把唐泽牢牢按死在‘少年犯’的身份上的呢?” ———— “昨天的那种药物?” 明智吾郎“啪”地一下合上手里的报纸,看向坐在对面的柯南。 “你跑来事务所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的吗?” 正襟危坐在他对面的柯南,用非常童真的口气说:“对!是毛利叔叔……还有唐泽哥哥,让我找你问问的!” “噗……”明智吾郎捂着嘴笑了两声,虽然眉眼都笑得弯起了,但那笑容中比起欢欣,讽刺的意味更浓一些,“好了,这位小小侦探,不用打着那么多旗号来打探。我看,是你自己好奇吧?我理解你们这里对侦探的向往情绪……自从来到东京,我真是一刻都得不到空闲,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这种治安情况很容易催生把侦探英雄化的想法。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来作‘侦探’,还真是有点出乎预料呢。” 他这一大段的长句听得柯南眉头抽了抽。 先前在港口遇到他的时候,柯南就有所察觉。 但私下接触中,这个家伙连对一个小孩子,都能展现出这种程度的阴阳怪气……他还是没想到的。 “好吧,看在你专程找到事务所的份上。不管怎样,来者是客,顾客是上帝。”明智吾郎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报纸对折好,丢在旁边的办公桌上,“这种药品在日本仍处在管制范围,每年走正规进口渠道入境的量非常有限,但只是一点成瘾性罢了,它的生物碱含量在药物滥用普遍存在的美国,造成的伤害还没有阿片类药物大。这么说吧,甚至有很多基层毒贩,会倒卖KA03的处方,作为一种……促销手段。” “促销……手段?”听见明智吾郎把这个词和毒贩连着说,柯南别扭地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 “嗯,因为它可以,提高‘体验’。”明智吾郎抬起双手,弯了弯两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个“打引号”的手势。 这下柯南的五官是彻底拧巴起来了。 “根据我今天了解到的情况,它在年轻群体,尤其是大学生中存在越来越‘流行’的趋势。”明智吾郎摊了摊手,合起十指顶在鼻尖,做了个福尔摩斯经典的思考动作,“目前尚不能找到它的源头……但我认为,确实有必要提醒公众它的危害性,让它的影响继续扩大下去,那个泽井学,可不会是个例。” “提醒公众,你要对媒体谈论昨天的案子?”柯南有些奇怪地歪了歪头,“可是你昨天不还不想牵扯进去,还偷偷溜走了吗?” “我确实不想牵扯进去……哎,专程从美国跑回日本,就是因为我不想碰这些东西啊,怎么兜兜转转又是它们。”明智吾郎摇头叹着气,让柯南觉得他有些装模作样的味道,“但不牵扯其中,也有的是办法表明态度。” “你要做什么?” “嗯?小朋友,你不是毛利侦探家的孩子吗?”明智吾郎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睛在夕阳中折射出蜜色的光泽,充分展现了他的胸有成竹,“很快,我和毛利侦探,就要去参加日卖电视台的侦探综艺了啊。让毛利先生去提,我给出我的‘专业意见’,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本章又名:柯南被唐泽包围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确实是富婆会喜欢的类型 “……呃,原来,明智先生还有自己的化妆师的吗?” 随行PD与拎着化妆箱的工作人员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坐在化妆镜前的明智吾郎和他身边的高挑女性。 女人染了一头妖艳的渐变桃红,头发边缘修出锐利夹角,脸上还戴着夸张彩色墨镜特立独行到几乎把自己的职业写在了脸上。 “抱歉。”明智吾郎回过头,朝几位尬住了的电视台员工歉意一笑,“这是我回国后第一次参加电视节目。因为我不是艺人,在国外的时候,很少有电视台会给我安排化妆师,我就想着,第一次在国内的节目亮相,还是要郑重一点……真是太抱歉了。” 打扮得堪称面目全非的宫野明美不咸不淡地扫了满口胡言的唐泽一眼。 他此刻脸上还贴着易容面具呢,当然不可能让电视台的化妆师碰他的脸了。 面具材质特殊,需要用一些特别的化妆品,要是让他们上手,届时粉底一扫,顺着表面往下直掉粉根本沾不住,那不就露馅了吗? “可以麻烦你们在外头等吗?”宫野明美两手抱臂,长长的鲜艳美甲爪子一般扣在手臂上,用刻薄的语气说,“我不习惯化妆的时候被别人盯着看。” PD和化妆师被她不善的口气说得都有些不愉快,摇了摇头,也不再坚持,与唐泽再确认了一次流程之后,各自退出了化妆室。 确认门已经关好,宫野明美才松了口气,把手里的大箱子往唐泽怀里一扔,没好气地说:“好啦,你自己来,我可不会搞这些。哎,真是的,你一个卧底天天这么高调地出现在媒体上,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基尔还是日卖电视台的主持人呢,不也好好苟下去了。 对着宫野明美,唐泽当然不会把这种回嘴说出口,只是摆足了弟弟姿态,抓住她的袖子摇了摇:“麻烦明美姐啦——我总不能叫星川来吧?叫他来他也演不好。” “伱啊,主意是真不少。”宫野明美被他晃得没脾气,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因为知道不是真皮还格外用力,拽起了一个小揪揪。 “松手,松手,再扯要掉下来啦!”唐泽夸张地喊了两声,满足宫野明美想出气的想法,才重新拍打了一下脸颊,把面具贴回去,“放心吧,我没问题的,你要是不想留下,一会儿可以直接回去。” 宫野明美自然清楚他在指什么,关于这期综艺的嘉宾都有谁,就算唐泽不提,媒体也早就在给节目做宣传预热了。 “……我没那么软弱。我欺骗了他们是事实,利用了他们也是事实,那就更有必要尽量帮他们一些忙了。而且——”宫野明美抚摸着唐泽的头发,“你第一次上综艺呢,身为亲友团不能缺席吧?” 唐泽这个孩子,会令她经常性地想起志保。 被从家人身边带离,亲人永远缺席的每一个重要场合,他们会感到寂寞吗,会感到孤独吗? 志保远在海外求学的那些年,音讯全无的那些年,那么小的志保,会有多么煎熬呢? 她的天才之名,是就像唐泽这样,一个人默默扛起所有压力,成长到今天的吗? 只要产生这样的联想,她对唐泽就很难硬得起心肠,一直以来可谓纯纯溺爱。 “在担心志保吗?”唐泽凑到化妆镜前,借着明亮的打光,给面具上小心地扑粉,刷腮红,模仿着综艺该有的妆容修正着面具,还是敏锐捕捉到了她的失落,嘴中不忘宽慰道,“她一定会没事的。我能救下你,绝对也能救下她。要对我有信心啊,明美姐。” “我知道。”顶着夸张的前卫妆容,宫野明美还是展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我知道的。” 于是当毛利小五郎带着毛利兰和柯南走进化妆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奇装异服的粉毛女人,在一脸温柔慈祥地拍着明智吾郎的肩,把他半拥在怀中,似乎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柯南:“……”啊,这个反差,总感觉像是目击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现场。 毛利兰也一脸受到冲击的感觉,忍不住小声自言自语:“原来明智君是……呃,会招这种女性喜欢的,类型吗?” 毛利小五郎认真打量了一会儿女人的样子,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满脸世风日下的唏嘘神色。 “毛利先生,毛利小姐,还有江户川小朋友。”发现他们进门,唐泽很快get到了他们这一脸丰富的表情都意味着什么,但是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他无事发生一般笑着站起身,还挽住了宫野明美的手,介绍道,“这位是化妆师May女士,接受我的邀请来帮我做个人化妆的。” “毛利小五郎先生。”根本没察觉和唐泽的互动有什么问题的宫野明美,又端起了那张刻薄的tony老师脸,“幸会。电视台居然会同时邀请吾郎这样的年轻人,和您这样的……日本的电视台想法还真是难以捉摸。” 应该说,宫野明美的演技是确实优秀的,把那种时尚人士的mean和优越感表达得很好。 于是她身上那种刻薄富婆艺术家的气质又浓烈了一些,她和明智吾郎站在一处的画面,在毛利小五郎眼中更加别扭了。 “……幸会,May女士。”毛利小五郎勉强露出笑容。 宫野明美矜持地朝他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寒暄的意思,转过头看向明智吾郎,又一次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好了,一会儿就该登场了吧。好好表现啊吾郎,我先去观众席了。” 说完,她一扭头,昂首阔步,踩着脚下的恨天高大步走了出去。 “那个,明智君啊。”毛利小五郎瞥了一眼这个长相俊俏的后辈,出于之前接触时,对他的良好印象,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像这样的女人,可不是好随便糊弄的啊……” 唐泽心里笑出了声,面上还是一脸正直的样子,摆了摆手:“不要误会,May小姐性格就是这样,比较急躁,不爱交际……她人很好的,帮我化妆过几次,都是义务帮忙,她平时的收费可不便宜呢。” 哎,不要钱那问题不是更大了吗? 仔细看看明智吾郎这个样子…… 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毛利小五郎只能沉重地拍了他的肩膀,说:“长相太出色的侦探,确实是可能面临这种风险的。明智君,尤其是你年龄还小,作为前辈,我要好好教教你这件事,毕竟我也有委托人,在和我接触的时候,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幻想……” 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毛利兰,听到此处就翻了个白眼,直接伸手盖住了柯南的耳朵。 “污言秽语,小孩子不要听,给我忘掉。”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明智的镜头牛逼症 “麦克风会一直别在这个位置,您做动作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碰到。我们的节目呢,主要还是一个气氛比较放松的谈话向综艺,如果直播过程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们的编导会及时进行调整……总之,现场的大家都是专业的工作人员,不用紧张,按照您平时的风格来就好。” “我知道了,梅村小姐,您放心,虽然正式上节目还是第一次……不过面对镜头,我也不是新人了。” “我知道的,我关注您的消息很久了哦?您是很厉害的侦探呢。” “是吗,承蒙抬爱……” 毛利小五郎坐在一边,不快地用半月眼瞄着绕在明智吾郎身边迟迟不肯离开的随行PD。 妆容精致可爱的PD,时不时还要伸手帮明智调节一下领口的夹麦,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他的视线又扫过站在自己身后的PD,看见一脸严肃与后台导播沟通着什么的中年大叔脸,叹了口气:“年轻,长得又帅,就是好啊……” “可不要误会了,毛利先生。”坐在一边的助理主持永井亚矢子面上带笑,“台里应该是考虑到需要给您安排更有经验的PD,而年轻人,可能更好沟通的原因吧。论起名气和地位,明智侦探毕竟还是后起之秀。” 这话说得很好听,加上永井亚矢子也是个美女,一下让毛利小五郎的心态平衡多了。 “哎呀,都是些没意义的虚名,侦探最重要的,是能解决疑难杂案,名声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毛利小五郎抬头挺胸,满脸看淡名利的云淡风轻。 “人家说的是客气话吧。”坐在第一排观众席的柯南吐槽道,“怎么看,明智的待遇都比叔叔好很多啊。” “毕竟明智君人气高,话题也多,你看,”毛利兰挥了挥手机,上头是不断刷新的SNS界面,“明智要上节目的话题已经升到第三名了,提到爸爸名字的十五名都没有。” 柯南伸过头去仔细看了一会儿,“啧”了一声。 所以说,他从来不接受这种综艺的邀请啊,花里胡哨的。 “快要开始了。”毛利兰收好手机,期待地看向台上,“听说今天会有特殊嘉宾呢,不知道会不会请什么明星……” “5,4,3……” “欢迎各位在读收看本周的「透视日本侦探社」节目,”头发梳得板正服帖的松尾贵史极富亲和力地笑着,“我是主持人松尾贵史。” “我是助理主持,永井亚矢子。”随着直播镜头的开启,永井亚矢子笑容灿烂,故作可爱地用两个食指点着脸颊。 “全国的观众寄给我们的困难案件,我们都会一一为大家揭晓真相!” “今天我们请到了两位特别来宾,是目前报纸上最活跃的两位名侦探——” 镜头在摄像的控制中转向坐在另一边,毛利小五郎扯了扯身上挺括的西装,摆了个深沉的造型。 “毛利小五郎先生——” 台下的连片掌声中,毛利小五郎很快破功,一拍后脑勺露出了得意的笑颜:“大家好!” “以及,明智吾郎先生——” 画面直接从毛利小五郎飞红的面颊,平移到了明智吾郎的脸上。 “各位好。” 上一秒还在低头翻看手机的明智吾郎,出现在镜头画面中时,已经带好了笑容,那幅度,多一分显得谄媚,少一分显得冷淡,恰到好处的程度令人震惊。 柯南:“……”这个人,是有接受过专业的表情管理训练吗,这种魔术一般的变脸效果是怎么做到的。 随着他的笑容出现在身后的屏幕上,全场爆发出了远比刚刚热情的掌声,甚至能听见几声女性发出的尖叫。 毛利小五郎一下收住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真巧,小五郎(kogoro),吾郎(goro),两位的名字很有些相似呢。”永井亚矢子掩住嘴,夸张地笑了两声。 “如果我和毛利先生的名字连起来,就是著名的侦探‘明智小五郎’了。”明智接住话头,避开了永井亚矢子这句话隐含的比较之意,主动递话说,“毛利先生的父亲给您起名的时候,也是受到了乱步先生作品的影响吗?” 毛利小五郎的脸色一下好看了起来,也顺势聊道:“关于这点吗,我还真的没有问过我父亲……也许确实是有的,但我更愿意把这称之为,名侦探的共性吧,冥冥中,命运把我们都指向了这条道路。明智君是个很优秀的后辈,我们关系一直很好。” 想制造一些两代侦探之间的矛盾,增加火药味和戏剧性的算盘落空,永井亚矢子暗道了一句可惜,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明智吾郎。 不愧是长期和媒体打交道的话题角色,很有防备啊。 于是她放弃原本要引导的话题,转向稍微温和的问句,开始正常谈话:“毛利侦探您连续破获了很多案件,请问您觉得目前处理过的案件中,哪一件最令你感到棘手呢?” “嗯,好问题。”毛利小五郎扶着额头,一脸沉思,“说老实话……每次事件解决后,我都会被一股睡意笼罩,所以……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很抱歉!” 随着他抬高头,阳光一笑,全场都被他这句风趣的话逗笑了。 “哈哈哈,爸爸他真是的……人家问得很认真啊。”一片笑声中,毛利兰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摇头。 柯南尬笑了两声,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因为你真的都在睡觉啊。 “毕竟您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嘛!”永井亚矢子只当他在搞节目效果,一阵笑声过后,又把话题递给明智,“摆出沉睡般的思考姿势,缜密地做出推理,抓住真凶,这是毛利先生现在的看家本领了,明智君,同样身为侦探,伱也有什么独家‘绝招’,可以和我们分享的吗?” “这个吗……”明智吾郎也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开朗一笑,也用玩笑的口吻说,“我的绝招,可能是‘百分百不被拍到崩坏表情’吧。” “哈哈哈,这个也很出名呢。”永井亚矢子笑了几声,大屏幕上打出了一些明智吾郎之前在各种媒体中出现时的影像资料,甚至有一些SNS上路人抓拍到的街拍,“无论怎么拍,都是很自然很帅气的表情……这也是一种很强的能力没错!” “是啊,要练出这样的水平,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明智吾郎摊了摊手,弯起眼睛。 全场又是一阵捧场的笑声。 事实上,这点不仅是被他的粉丝提及,一些指责明智吾郎名气大于实力的评论家也这样说。 他们谴责媒体只追求爆点,煽风点火制造噱头,让一个“偶像派侦探”声名鹊起,明智的这句调侃也颇有自嘲的意思,与之前毛利小五郎的“自黑”也相呼应了起来。 “哎呀,明智君也是很会说笑的吗……”毛利兰又是一阵轻笑。 柯南这次尬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多角度全方位的截图和照片,硬生生看出了偶像明星的抓拍图味道。 ……他其实是在说实话吧,他没有在开玩笑吧,他是真的专门练过这个的吧! 第二章,迟一点,加更大概,凌晨的 先去吃晚饭QAQ我恨甲方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美式居合 “噗……哈哈哈……” “嗯?”原本在轻笑的榎本梓迷惑地回头,看见了安室透以拳抵唇,还是没克制住喷笑的表情,“怎么笑成这样……明智君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安室透努力控制住了笑意,摆了摆手,“想起了一些玩笑,别在意,看节目看节目。” 不管是考虑到明智的身份,还是唐泽或者库梅尔的身份,完全可以称得上亲友团的安室透,此刻正在波罗咖啡馆中看着现场直播。 你要说明智有没有表情崩坏的时候……那还是真的有的,而且安室透还有证据。 那个我杀我自己的摆拍视频,至今还躺在他手机里呢,崩坏的各种屑表情,截个百八十张实属轻松。 要不要整个几张,发去SNS让他的粉丝涨涨见识呢? 不过话说,唐泽到底是怎么修炼演技的,这种程度的微表情控制都能全程覆盖的吗? 要不要把他拉去给零组的做做培训,风见他们的表情控制能力,不能说是水平绝佳吧,只能说是毫无概念…… 如果让唐泽来评价柯南和安室透的心理活动,他会说,那不是废话吗? 你以为他才20多的时候,是凭着什么担任了卧底工作的? 自从接受了米花记者可能是氪星人的设定后,唐泽的表情管理包袱已经恢复到了自己执行卧底任务时的强度。 在柯学做怪盗,可以菜,可以苟,唯独不能丑! 十几分钟你来我往的对话后,工作人员朝两位主持打了几个手势,表示画面已经切进广告。 几位站在台下的PD忙不迭跑上台,帮永井亚矢子擦去聚光灯炙烤出来的汗珠,快速地补了一下粉,递给他们接下来的流程台本。 “松尾先生,影片后的即兴台词部分我们……松尾先生?”永井亚矢子一转头,就看见搭档捂着肚子一脸痛色,“是不舒服吗?” “啊,我就是有些腹痛,没什么。”松尾贵史做了个忍痛的表情,转向站在他身边的PD,问道,“诹访呢,怎么全程没看他露面过?” “对啊,今天诹访先生一直没来。”永井亚矢子扫视了一遍演播厅,同样奇怪起来,“他一般都会在现场负责协调的……是在导播室吗?” “麻烦伱,帮我确认一下诹访在什么地方好吗?”松尾贵史抬头对PD说。 “明智君。”随行PD梅村一脸紧张地走近,阻断了唐泽始终停留在松尾贵史身上的视线,“需要帮你补妆吗,额,应该不用叫那位化妆师女士吧?” “没事,我没问题的。”唐泽微笑着用手套在脸上蹭了一下,展示着完好无损的妆面,“我不太爱出汗。May女士也没有那么可怕吧?”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坐在观众席侧方的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完全是在认真看自己弟弟上节目,只可惜现在的打扮确实很具攻击性,周围的观众都是一副不敢坐太近的样子。 “刚刚松尾先生说,可能一会儿会引入几个特殊话题,要重新确定一下台本。”梅村松了口气,重新微笑,把手里有所涂改的几页纸递给了唐泽。 唐泽的视线匆匆扫过,挑了下眉,颇感满意。 “我没什么问题。”看完这些台词,唐泽把几页纸递还,发问道,“你们会准备相关道具吗?” “道具?”梅村不由又看了一遍问题,摸不着头脑。 “就是……” “欢迎回到透视日本侦探社的现场!”确认完自己计划的松尾贵史心情很好,取景框中的他容光焕发,“刚刚我们聊到了关于侦探持枪的问题。现在,国内的侦探都更偏向于‘安乐椅侦探’,很少会直面暴力罪犯,持枪的侦探越来越少了呢。” “巧的是,今天来现场的两位,都是标准的‘持枪派’哦。”永井亚矢子做了个可爱的惊讶表情,把镜头引向两位嘉宾。 “您这么说也……”毛利小五郎哈哈了两声,满脸尴尬之色,“我以前虽然是刑警,所以也有持枪证,但是我枪法不是很好。” 趁着镜头没转过来,唐泽用余光斜了毛利小五郎一眼。 是吗,警校枪法第一,米花小超人都没赢过的,枪法不好是吧? “哦,提到枪法,松尾的枪法可以非常一流的哦!”永井亚矢子熟练地把控着节奏,又把机位切到正对两位主持人的那台。 “诶?我吗?”松尾挑挑眉,像是被搭档的话惊到。 “我都听说了哦,松尾先生在国外经常玩射击的,技术可以媲美职业水准!”永井亚矢子抱起胳膊,摆出一种你别想糊弄我的样子。 “不,不是这样……”松尾竖起双手,说到一半,突然昂头站直,“你说的太谦虚了!” 被他的这番表演逗乐,场内一片欢笑。 “不过比起我,明智侦探要更让人吃惊吧?”松尾贵史坐回位置上,话题又抛到嘉宾那边,“毕竟不管我还是毛利侦探,我们都是岁数不小的大叔了呢,可是明智君,还是未成年!您也有合法的持枪证明,是吗?” “对。”等画面切过来,唐泽已经带好了无懈可击的笑容,“和大家以为的不同,美国的各个州关于枪支的法律差别很大,我当时所在的就是一个‘公开携带州’,也就是说只要任何人在任何时间都能看见你枪支的任意三个面,你也没有任何造成对他人有威胁的动作,这就叫公开携带,open carry,是不需要任何证书的。” “就是说,所有人都可以持枪吗?”永井亚矢子的惊讶多少有一些真情实感在。 “是的。所以我所申请的,是隐蔽持枪许可证,需要经过培训,考核等等……总之,没有各位想象的那么夸张啦。”唐泽耸肩,说了句玩笑话,“在美国,枪法就像是日本的武术一样,也算是一种基本防身术了吧。” “哦……”松尾贵史被他这一番美国传统武术的说法说愣了神,呆呆地点了点头。 永井亚矢子听着耳机中导播的提示,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挥了挥手:“既然全场,只有我是纯纯的新人……那不如来展示一下吧,几位枪法大师!我们的综艺很难得有‘才艺展示’的机会呢,观众朋友们,要珍惜这样的体验哦!” 随着她高举双手的欢呼,几个贴了靶心的立牌和模型枪,被推到了台上。 唐泽眯眼一笑,倒是毫无负担,只是一脸看好戏地,看着毛利小五郎。 站在你左边的是,即将用小手枪十米外精准爆人头的准凶手。 站在你右边的是,手里捏着赤井秀一狙击buff的射击游戏挂哥。 一个枪法事实上爆杀警校的高手,要怎么在这种场合装枪法不好的菜鸟呢? 加更在写了—— 捏麻麻的,我煮面忘了开火,于是到现在还没吃上【悲】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传统艺能 一番推让过后,先举起枪的是松尾贵史。 “哎呀,每周坐在这里主持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离开这个位置,”松尾贵史充满主持人的娱乐精神,深情抚摸着身边的座位,“竟然还有些不舍……是谁做了这么过分的提议,分离了我们!” 他搞怪地怒瞪着双眼,扫视全场,不乏一两分借题发挥的味道。 今天的节目企划在他的据理力争之下,是由他一手操持的,表面上说是为了向制作诹访道彦展示自己的重要性,打消他更换主持人的念头,诹访则把这当做他最后一次的垂死挣扎。 但其实,一切都是他为了杀人计划的顺利实行,而提前做好的准备。 这出“展示枪法”的把戏却是流程之外的突发状况,没人向他说明缺人,这让松尾贵史有些惊慌和愤恨。 一会儿如果如愿杀死了诹访,那他作为精通枪法的人选之一,可疑性难道不会大大增加吗? “哈哈哈,松尾先生好可怕。”对他的心理活动毫无所觉的永井亚矢子配合着他的表演,做了个双手捂住脸颊的动作,“是明智侦探提出的哦,不要迁怒我们,赶快打败他,让他为了自己的挑衅付出代价!” 镜头适时地切向明智,唐泽冲着松尾贵史露出了无辜的笑容。 松尾贵史狠狠瞪了过去,眼神中有几分不作伪的杀意。 这些侦探真是会制造麻烦,这次请来的两个分明都不算什么厉害角色,一个神神叨叨,有个奇怪的名号,一个完全是小白脸,只是个网红人物,他才选择了今天……结果还是这么不省事! “那就做好心理准备吧!”他大喝一声,拿起了小推车上的一把模型枪,先对准了明智吾郎,“胜利的子弹会把你的花招全部洞穿!” 唐泽看了眼直直对着自己的枪口,朝他眯眼微笑。 虽然幅度没什么变化,坐在台下的宫野明美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膝盖,一阵幻痛。 松尾贵史没在这笑容中察觉什么问题,信心满满地把枪口对准了前方的纸人:“我先开始了!” 很快,他就再现了自己在家中,一枪打穿飞舞照片上人头的操作。 “啪!啪!啪!” 白色的橡胶子弹发射了出去,每一下都洞穿了人形上的靶心。 三发BB弹打出去,黑色的靶心圆上各自多出了一个小孔。 “呜!厉害!不愧是松尾!”等镜头给了三个弹孔各自一个特写,永井亚矢子才举起手挥舞,又用力鼓了鼓掌,“太强了!” “侥幸,侥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绩,松本向站在中央的毛利小五郎弯了弯腰,满带笑容,“毛利先生,您来试试?” “毛利侦探,不要谦虚了,来吧!”永井亚矢子双手合十,摆出期待的表情,凑到毛利小五郎身边,“就算成绩不如我们的主持人,也不妨碍您是一位优秀的侦探,来吧!” “毛利先生,要好好展现前刑警的风采哦?”唐泽也跟着拱火,说的话有些一语双关。 观众与两个主持只当他在调侃刚刚毛利小五郎所说的,刑警未必就枪法好,场中还传来了一些低低的笑声。 毛利小五郎为难地伸手,拿起了中间那把模型枪,看向前方的靶子。 毕竟只是临时添加的余兴环节,节目组也没有真的想为难他们的意思,靶子距离放枪的位置只有十米远,模型枪也不可能产生真枪那般的后坐力,没有那么难瞄准,整个设置更类似祭奠摊位上会有的打气球小游戏。 这种程度要是都打得太差劲的话……会不会有点太丢脸了? 他拿捏不准展现的程度,瞥了眼笑容满满的明智吾郎,又看见了台下的毛利兰,心一横,举起枪瞄准正中的靶子,也同样连开了三枪。 永井亚矢子走到中间的人形前,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靶心上只多出了一个洞。 另外两发,是都脱靶了吗?她这样想着,脸上的惊叹表情无懈可击:“也打中了靶心呢!您已经退役很多年了吧,这个枪法很厉害了!” “不止哦。”唐泽指正着,伸手点了点多出来的那个破洞,“毛利先生,是三枪打中了一个地方呢。” “咦?!”永井亚矢子捂住嘴,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很快,就有机智的导播切出对准靶子的特写机位,慢速的回放被投在了大屏幕上。 回放中,就看见第一颗圆球打破了靶纸,第二颗、第三颗紧跟而上,穿过了同一个位置,射向了靶子后方。 正如唐泽所言,他不是蒙中了一枪,而是枪法很好,打出了弹道极为稳定的三枪,精准穿过了同一个位置,所以只留下了一个洞眼。 “哇!毛利先生!”永井亚矢子发出了尖叫,蹦跳两下,“这怎么能叫枪法不好!天哪!” “不,毕竟只是气枪吗……”毛利小五郎咧咧嘴,摸了摸后脑勺,“虽然我在刑警中,算不上厉害,但毕竟也是拿过真枪的人。这样比较很不公平的。” 满场的掌声响彻,毛利兰也十分惊讶的样子。 以她对老爸的理解,从没听他吹嘘过自己的刑警生涯,她还真以为他在这方面拿不太出手,在琢磨直播中要是表现得太糟糕,爸爸会不会心情不好的问题…… 看见女儿同样惊叹的表情,毛利小五郎面色舒缓下来,很轻松地后退一步:“明智君,该你了。不要给侦探丢脸啊小子。” 他虽然人是有些迷糊,但也是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了,松尾贵史的不屑和敌意虽然不多,他隐约也有所察觉。 “毛利先生放心。”唐泽自如一笑,拿起了最后一把模型枪,学着刚刚松尾贵史的样子,也转头,用枪指向了松尾,“到此为止了,过分自信的先生,在侦探们面前,你的阴谋诡计都会被看穿。” 他嘴中说的是和松尾类似的垃圾话,又好像意有所指,令松尾贵史不由背上发凉。 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唐泽收敛起笑容,不再弯起的眉眼将一双幽深的眼睛展露无遗,他转过枪口,面对那三张人形标靶。 “啪啪啪啪……” 一连串密集的枪响,唐泽对着三个靶子打空了一整个模型枪的弹匣,歪头审视了两秒靶子,意犹未尽般,缓缓垂下枪口。 “啊……”永井亚矢子被这猝不及防的动静惊住,数秒后才回过神,看向三块立牌。 立牌上,一个新多出来的孔都没有。 有了毛利小五郎的先例,没人再怀疑他是不是一枪未中,导播也很直接切出了三个不同机位的慢速特写。 画面上,连串的白色橡胶弹在慢镜头中有如精准计算过一般,保持着相同的间距,一个接一个穿过了方才松尾留下的弹孔,没有对靶纸造成任何新的损伤。 “明智君!”永井亚矢子率先尖叫了一声,大幅度地用力拍手,“好帅!不愧是您!” 唐泽听见她这句卡酷一,先暗暗可惜了一下她喊的不是焦卡,没能来一波经典复刻,再抬头看了一会儿回放的视频,自我感觉同样良好。 都说了吗,美国传统武术,如果没有清空弹夹的传统艺能,叫什么美式居合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礼貌琴酒你吗? “运气不错。”放下枪的唐泽转动着手腕,笑嘻嘻地坐回嘉宾位上,“占了一些便宜呢,毕竟,我是实战派来着。” 确实,那可太实战了。 这句话一出,场内场外,所有见识过库梅尔枪法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向后扬了扬头。 宫野明美更是搓了搓发凉的膝盖,压抑住了隐隐的幻痛感。 你让一个昏暗夜色中一枪打一个膝盖的狙击手,和你比气枪,那不是找不痛快吗? “呵呵……”松尾贵史嘴角抽搐,看着两个犹自不觉的侦探气氛和谐地说笑着,默默走回座位上。 算了,看开一点……这样等事发之后,嫌疑对象还变多了不是吗? 曲线达成了全场枪法最差成就的松尾贵史,很不痛快地坐回自己位子上。 与他相反的是,永井亚矢子情绪高涨,兴高采烈地吹捧了好一会儿两位侦探的实力,直到编导在耳机中提醒时长,才依依不舍地止住了话头。 她心中颇为惋惜。 哎,这么精彩刺激的对决片段,绝对可以在网络上引发流行的,这些不思进取的制作人哦…… “现在犯罪的形式越来越多样了,最近引起大家议论的新型犯罪也在不断增多呢。”终于打起精神的松尾贵史忙不迭开启下一话题。 “是这样的,犯罪的形式正在越来越隐蔽,大家时刻都要提高警惕哦。”永井亚矢子郑重地面对镜头说,“说到引发热议的话题……前几天,毛利侦探就遇到了一起很典型的例子呢。” “哦?能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案子吗?” “是的一场大学生聚会中发生的特殊案情,”永井亚矢子翻过了手中的提词卡,与此同时,屏幕上配合地打出了相应的报道页面,正是前两天内田麻美案的相关报道,“其中涉及到了一些新型的特种药品,险些酿成大祸。多亏了毛利先生眼疾手快,在犯罪发生前,及时制止并控制了犯人,挽救了在场的大学生。能和我们谈一谈这个案子吗?” 毛利小五郎看了眼一脸无事发生样子的明智吾郎。 真正发现和制止案件的都不是他,但是明智君强烈要求撇清与该案件的关系,媒体最终把这个案子算在了他的头上。 不过这件事也确实有好好讨论的必要…… 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确实是这样。这个案情,其实并没有很复杂,犯人想要给自己追求的女性下安眠药,然后人为制造一场火灾,再以英雄的身份将她救出,完成一场英雄救美的表演。非常缺乏道德,而且纵火是重罪,可能造成更大的损失或者伤亡,这种幼稚的想法,非常可悲。幸运的是,一切都在发生前,被我们提前发现并阻拦,这些想法,都是犯人被捕后向警方交代说明的。” “纵火,那确实是很恶劣的行为。”永井亚矢子捧着哏,“那这起案件与特种药品,又有什么关系呢?” “问题就在于,他试图放入受害者酒水中的这种药物。”毛利小五郎严肃了表情。 唐泽装作第一次听一般,惊奇地看向身后的荧幕。 跟着他们讲述的进度,屏幕上正好定格在了KA03的包装盒上,橙色的醒目药盒一下展露出来。 “啊,这种药啊。”唐泽的演技顺滑自然,一整套惊讶、凝重、沉思的表情,过渡流畅,衔接毫无凝滞,“那问题确实是不小。” 始终把注意力分在他身上,明确流量密码到底是谁的永井亚矢子第一时间予以回应:“明智君也了解这种药物吗?有什么要和我们分享的呢?” “这确实是有必要向公众说明的状况呢。”唐泽坐直身体,正对着面前亮起红点的摄像机机位,把前两天在庆生会上的说明大致复述了一遍。 波罗咖啡馆中,安室透脸上悠闲的笑意,随着他的讲述,很快收了起来。 “KA03……”他警觉地蹙紧眉头。 KA,正是组织中常用的精神控制药品里的一类编号。 当时唐泽交给他,又被他交到零组中手秘密保管的,正是其中的一种,KA02的解毒剂。 目前,解药的逆向合成已经推进到了百分之四五十的进度,实验室方面已经出具了一份关于药理机制的报告,零组同样得出了原药物KA02极有可能存在成瘾性的结论,它会摧毁掉服用者的某些激素阈值,来达成情绪控制的效果。 组织在医药领域深耕多年的事实,他是知道的,他甚至对唐泽夫妇生前工作的机构存在模糊了解。 但这条药物研发线居然已经有面世的商业化产品流入了日本市场,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对自己打破了搭档前辈难得的休闲时光,让可怜的风见裕也成了又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这种事,唐泽毫无所觉。 他简单说完了这种药品的危害性,又阐述了它在海外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药物滥用人群的事实,强调道:“这种药物是不应该在市面上随意流通的,它带来的社会危害绝不只是被当做‘强力催眠药’这么简单。很多人对药物滥用缺乏概念,在外用餐进食的时候,也不会刻意防备这种状况的发生。毛利侦探的警觉很有必要,他不止是把受害者从危机中解救了出来,更是挽救了一个可能落入深渊的年轻生命。” 现场归于严肃寂静的氛围,在他这几句褒奖之语后,又转向了煽情和升华,一阵默契的掌声在演播室中回荡了起来。 “过誉了,过誉了……”毛利小五郎很少有这么不好意思的时候,但是看着被他抢走名誉的本人,一脸认真地恭维他,更多的谦辞又很难说得出口。 哎,算了,帮年轻人挡一挡风头,也是有必要的…… “怎么能说过誉呢?”唐泽也在轻轻鼓掌,闻言笑了起来,“您还在协助警方进一步溯源,杜绝更多人遭受伤害。这是很伟大的事情,毛利前辈,不要过度谦虚了。”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唐泽能感觉到,被自己调成震动模式的手机,在内兜里嗡嗡嗡地直响。 马达音一刻不停,他只能悄悄把领口的夹麦拉远一点,免得录入到奇怪的动静。 东京的另一头,坐在保时捷中的伏特加满头大汗,看着笔记本电脑上义正辞严,满脸正气的明智不断揭组织老底,又瞄着身边冷气都快盖住车内空调的大哥,一句话说不出。 他只能低下头,继续疯狂敲键盘,给库梅尔一封一封地去邮件。 其实你让我发也没用啊,这是现场直播啊大哥,他又不可能现在看手机然后给我们回电! 还有库梅尔伱个小狗币,你快别说了!大哥不可能隔着屏幕崩了你,但是有可能崩了我的电脑啊!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倒打一耙他是真的会的加更to燕瑾书 内田麻美的案子,以一种奇怪的角度焊到了组织的尾巴上,这件事一开始只是个意外。 柯学世界,哪里都买得到氰化钾,随便谁都能掏出枪,薛定谔的危险化学品和枪支管制实在是吐槽都没人吐槽的基础设计了。 所以当唐泽提前进地下铁,准备一闷棍给泽井学的阴影物理说服掉时,从阴影口中吐露的药品来源实实在在地惊了唐泽一下。 这背后,居然关系到了组织的药品走私,甚至可能是贩毒之类的产业,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于是唐泽很快做出了决定,改由坐视案件继续发生,自己再去现场阻止。 不能就这样给泽井学改心掉,这是很重要的线索,有必要送给警方继续追查,人渣还是给我进去好好反省去吧。 带上了星川辉,确认这真是组织开发的洗脑药之一后,他快速把星川辉放走,避免明智的身份与揭发药物者产生联系,又专程跑来综艺上把这种药物的详情予以公开。 为了能尽量减少唐泽夫妇的科研成果进一步危害社会,又能七拐八绕地把自己从两边都洗干净,唐泽也是死了一些脑细胞的。 说完这些话,他放松了一口气,把话头再次还到毛利小五郎手上。 毛利小五郎感谢完他的说明,然后开始讲述自己与搜查四课目前的调查情况,提醒市民近期注意饮食安全卫生,等待警方的正式通报等等。 唐泽微微出了点神,感觉到口袋中震得发烫的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琴酒大概终于意识到,还在直播中的自己是不可能看他消息的,消停了。 哎,随便一种药物研发,还是一种拿来治疗唐泽昭疾病的辅助药物,就整了这么个大活。 自己爹妈到底留下了多大的一个烂摊子啊? 唐泽生出了不妙的预感。 主持人们接着毛利小五郎的话,言笑晏晏地开了两个关于在外就餐,注意入口食物的玩笑,缓解着现场的气氛,等稍微暖了一些场,终于继续往下推进节目流程。 “就在这种引人深思的氛围中,来到我们的下一个单元‘凶手就是你’吧。”松尾贵史挂着亲和的微笑。 “接下来是4分钟的短片,看完可以猜猜,最后的凶手是谁。请电视机前与现场的观众一起来参与竞猜,赢取节目组的奖品吧!”永井亚矢子念完口播,听着耳机中编导的指令。 “好,镜头切到2号机位,特写,两个嘉宾的特写都放一下,进影片,中场休息,计时四分钟。”编导们紧张地调节着频道与音量,大声吩咐。 “呼……”永井亚矢子吐了口气,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抿了两口,“今天的节目情绪都很到位啊,收视率一定很不错,对吧松尾先生?” “确实。”松尾贵史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拿出手机一扫,比了个手势,“我先去打个电话。” “这么急吗?”永井亚矢子奇怪地看着他匆匆起身,扬声嘱咐道,“四分钟,记得快点回来啊松尾先生。” 松尾贵史疾步走出演播室的大门,手机中,拨号的规律嘟嘟声传进他的耳朵。 “我是世界知名的黑岛导演!”电话刚接通,他就冲着麦克风喊出了自己的代表模仿台词,脸上紧张、兴奋之色混杂,呈现出诡异的狰狞面色。 门外,疾步奔跑的松尾贵史快步奔向楼道,而门内,另一通电话也同时拨通了。 “我还在演播厅,你注意点音量。”唐泽瞥了眼来电显示,连敬语都没用上。 电话对面的伏特加憋了口气。 打电话的是自己,不是大哥,他就连装都不装一下了。明智吾郎这个小狗比! 做了个深呼吸,伏特加开口:“琴酒大哥就在边上,他让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节目上介绍KA03?这个药物是组织重要的产品线,伱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对,我不仅知道,我还真的试过。”唐泽毫不留情地发出了两声冷嗤。 “……这不是你在公众面前透露KA03的理由。”琴酒眼角跳了两下,严重怀疑库梅尔是被灌久了洗脑药,极端厌恶相关产品,在借机公报私仇。 仔细想想,他发癫一样虐杀唐泽昭,有没有他父母研究的原因,也很难讲。 “你觉得我想这样做吗?”唐泽用一种柔和又清缓的温柔语气说着话,这让他的声线更显阴晴不定起来,“比起来质问我,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了。我的身份是组织头号机密没错吧,就连我爸那个蠢货,都不知道我获得代号的事。这个药物的相关内容,根本没有出现在之前定好的综艺台本上……你们真的做好保密工作了吗,是谁调换了话题?” 原本暴躁中的琴酒听懂了他的潜台词,神经立刻被触动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试探你的身份?”琴酒冷下了声音。 “没错。”唐泽轻轻笑了两声,在充满人声底噪的演播室内,他的笑声听上去幽森又诡异,“你们确定,知道我身份的只有你们和波本吗?到底是谁,临时更改了台本内容?要是我没有用美国的身份背景,对它进行抨击和指责,我这个侦探的身份就算是废了。” 伏特加绞尽脑汁地思考了一会儿,反问道:“根据临时的热点新闻更改话题,这在电视节目里很常见,你会不会想多了。” “想多了?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巧合吗?偏偏是KA03,偏偏是我,唯一真的吃过这个玩意儿的代号成员……” 唐泽话说到这,就止住了。 要论阴谋论和怀疑论,琴酒才是真正的行家,往下的话不需要多言。 “你的身份是最机密的信息之一,大部分代号成员都不知道。”琴酒的怒火已经转移了方向,和他说话的口气也平稳了许多,“你要相信组织的保密能力。” 组织的保密能力…… 仗着自己对着墙角,崩下脸也没人看得见,唐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话说出去,除了琴酒,有人信吗? “你们最好是。”唐泽发出了一声鼻音,挂了电话。 “大哥……”伏特加收起手机,询问地看向琴酒,“他说的问题,可信吗?” 琴酒把视线从无聊的综艺上挪开,转向窗外。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通知基尔,调查一下这个台本的问题,搞清楚是谁把KA03的问题放进去的。”想起刚刚库梅尔那没点好气的口吻,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要提起任何关于库梅尔的事。” 伏特加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逃过一劫的新电脑,关上综艺的界面,开始给水无怜奈编写任务邮件。 “抱歉,有个委托人急着联系我。”明智吾郎走回舞台中心,朝众人歉意一笑,“还没超时吧?” 先还一个加更QAQ还有一个 下个月准备给唐泽约几套正式的人设图——不容易约到了有档期的画手,雷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这下真是名场面复刻了 “这次的推理短片设计得很有趣啊。”永井亚矢子微笑着恭维,回头看向身边的搭档,“松尾先生每次的脚本都……咦?松尾先生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满头的汗。” 松尾贵史兴奋之色难平,爽朗地笑了几声:“啊,我就是去了一趟洗手间,现在没事了……” “影片快要播完了,您出这么多的汗……”永井亚矢子很是无奈,赶紧招呼两边的工作人员快速处理他脸上的妆容。 她的这位长期搭档真是时不时就会出点岔子…… 松尾贵史和诹访道彦都是很成功,很有想法的制作人,资历尚浅的她,虽然也有了制作组的署名,但话语权十分有限。 诹访道彦对她的定位就是装可爱,推流程的花瓶,先前有传言说,他还希望引入一到两位当红偶像女星,替换掉观众已经看厌了的松尾贵史……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对这两位充满乱七八糟想法,还隐有矛盾的顶头上司,永井亚矢子有怨言也挺久的了。 希望之后他们别谈崩,搞出更大的麻烦来,她就谢天谢地了。 大屏幕上的影片已经播放到尾声,放出了几位嫌疑人的头像,永井亚矢子端起甜美的笑容,看向前方的机位。 “这个短片拍得还挺有意思的。”兴致勃勃的毛利兰看完了短片,问身边的柯南,“你觉得谁是凶手?” “凶手啊,肯定是……”涌到嘴边的答案被他咽了下去,他瞟了一眼毛利兰,又看一眼开始分析影片的主持人,胡乱说,“是,管家爷爷!他看起来好可疑!” “你也这么觉得?”毛利兰拿起手边的投票键盘,准备按下对应的按钮。 “啊!这是什么,我也要玩!”柯南转了转眼睛,开始了熟练地装熊孩子流程,伸手抓住毛利兰手中的键盘,按下了另一个按钮,“是这样的玩的吗小兰姐姐?” “哎呀,柯南……!”毛利兰竖起眼睛,看见柯南憨憨的傻笑,又发不出脾气,叹了口气。 柯南哈哈两声,深藏功与名地坐好。 “那么,接下来,公布答案的时间!”永井亚矢子举起手中的板子,配合着节奏越来越快的背景音乐,缓缓撕开了盖在上头的胶布,“答案是……凶手是,受害人的妹妹!恭喜两位侦探!” 毛利小五郎兴高采烈地看了眼手上的白板:“啊,猜对了,咳嗯,侦探的直觉,果然还是非常有效的啊。” 唐泽微笑,假装没听见他刚说的话。 “咦,居然是她吗?”毛利兰瞄了一眼手里的键盘,意外地发现,被柯南按下去的居然就是代表真凶的按钮,此刻她手中的键盘闪烁着光芒,示意她回答正确,“运气不错啊,柯南。” “我们答对了吗?啊哈哈哈……”柯南装傻地憨笑,目光撇向台上的奖品。 今天的现场抽奖环节会送出一套最新的《侦探左文字》单行本……以小兰历来的运气,还是很有可能的吧? “那么进入今天的最后一个环节,”永井亚矢子鼓完掌,再次指向大屏,“让我们看看网站上观众们最想讨论的话题排行——” 唐泽扬了扬眉毛。 这是原本的案件中没出现的环节,他和毛利小五郎一同回过头,好奇地看着屏幕上一条条刷起来的词条,然后眼尖地看见了非常眼熟的一条,顿时表情古怪起来,慢慢抬高了眉毛。 “这个就是今天网站上投票第一名的问题,都是节目直播期间,犹观众们想向侦探们提出的问题票选而来,”永井亚矢子笑盈盈地扬起手,镜头切给了嘉宾席,“两位侦探可以发表一下自己关于这个问题的看法吗?” 毛利小五郎两条粗黑的眉毛抽了抽,撇了撇嘴:“‘心之怪盗团’吗……” “给各位不太了解的观众介绍一下,”松尾贵史看了眼前方的时间倒数,接过话题稍微拖延一下时长,“‘心之怪盗团’,是从几个月前突然开始活跃的神秘团体。他们以正义的怪盗自诩,前后发出过多次所谓的‘悔改预告函’,而收到他们预告信的对象,也都在短时间内被曝出确实曾经有过违法行为、或者顺便实施犯罪,引起了大范围的关注。” “很多媒体把他们的活跃与您的起势进行对比,认为他们盯上了您这位名侦探,多个被悔改的目标都是您的委托人或曾与您接触,对这个团体,毛利侦探您有什么想法吗?”永井亚矢子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期待地注视着毛利小五郎。 没想到最后一个环节竟然是这个问题……不知道真的是网友票选,还是编导们安排的结果。 不过这样看,这次邀请他们两人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期节目爆点频出,想来可以引发一翻热议吧! “想法的话……说实话,我其实不太清楚这些人盯上我的目的,也不清楚他们挑选目标的方法,不才作为一个有些名气的侦探,业务还是很繁忙的。认为我的委托人就会被他们盯上,是一种很不礼貌的判断。” 先是暗暗抬了一句名侦探的牌面,免得一些奇怪的污水泼到头上,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至于这个团体吗,我觉得,他们或许是有一些正义之心的年轻人吧,不过我不太赞同他们的行事风格。既然发现了目标的不法行为,他们应该通知警方,或者联系我这个侦探本人,而不是通过私刑自行‘审判罪犯’。” “所以,您是他们的反对者了?明智君,你有什么看法吗?” 来了,来了,名场面来了。 唐泽的眼神从茫然又震惊的宫野明美脸上扫过,看向朝向自己的摄像机,猜测别墅里的星川辉应该也坐在电视前,看见了这一幕。 ……这是怎么蝴蝶出来的奇怪缝合场合? 难道说“怪盗团有三个人”“电视台”“明智吾郎”是什么奇怪的触发条件吗? 唐泽心中满是惊奇,但还是顺滑地开了口,流利地背诵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正义的英雄的话,我倒是希望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他眯眼一笑,“这才更有梦想啊!别看我是个侦探,即使到了现在,我偶尔也会想,如果圣诞老人真的存在,该有多好。” 第二章,迟一些——吃饭太晚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我骂我自己 “所以,您和毛利侦探相反,您是怪盗团的支持者了?”永井亚矢子反应很快,继续地引导着。 针锋相对,新生代与老一辈侦探的思维碰撞交锋,这不正是她一直期待的场景吗! “并不是。”唐泽垂头,手套搭在下颌,一副斟酌着语气表达的意思,“我觉得他们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哦,你认为他们做的事是在犯罪吗?” “正是如此。毫无疑问,那些他们的目标,所做之事是无法饶恕的罪行,但是,用法律意外的标准擅自制裁别人,这是私刑,是与正义最南辕北辙的行为。更重要的是,强行扭曲人的心灵,是最不应该做的事,如果连精神都无法自由,这个世界……”唐泽收起了一些笑容,意味深长地看了镜头一眼,“也太可怕了吧?” 宫野明美捋了捋颜色夸张的假发,掩饰住自己的奇怪表情。 虽然能理解他是想把这个身份和Joker撇清,但是这口吻…… 别墅中的星川辉看着电视上“自己的脸”放大的特写,缩了缩发凉的脖子。 奇怪,明明说这话的是唐泽,他为什么有种被找后账的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哼,这个小子,在讽刺什么呢。”琴酒冷嗤出身,咬紧烟的过滤嘴。 伏特加深以为然地点头,暗暗觉得,这小子那么大肆贬低KA03,毫无顾忌,私仇的意味果然远远大于什么“被试探的反击”。 他就是借题发挥,还想折腾一下同事而已吧? 而说完这些怪话的唐泽一阵暗爽。 除了最后一句意有所指的嘲讽是他自己加的词,其他内容都是P5原作中明智吾郎在综艺上说过的原话。 当时的明智,身为背负人命的真正的“认知世界杀手”,在镜头前义正辞严地批驳怪盗团行为不义,现在的他,顶着组织代号成员的皮,在镜头前同样锐评他自己,你还别说,真有内味! 永井亚矢子自然是不能理解二五仔在快乐什么的。 她看着摄像机边的导播人员提示他们终结话题,准备进入片尾曲收尾环节,又看了看明显还有更多话想提的明智吾郎,遗憾万分,但还是敬业地开始了收尾台词:“感谢二位和大家分享自己的观点,各位观众有什么关于这个话题的想法,也欢迎在网站中留言,和大家一起讨论,各位观众,我们下周再见!不要忘了登录网站,查看本期的抽奖名单,也许幸运观众正是你哦!” “各位,下周再见!”神游了片刻的松尾贵史像是此刻才回过神,凑近永井亚矢子身边,笑着招了招手,说着结束语。 “好,OK!”摄像机后方的编导紧张地盯着取景框,确认画面在嘉宾与挥手道别的主持们中正常地切换完毕,才抬高了手,宣布录制结束。 “辛苦了,辛苦各位。”唐泽与毛利小五郎一同起身,向演播厅中的观众和工作人员鞠躬。 “辛苦二位侦探。”离开了镜头,永井亚矢子身上那股讨人厌的媒体从业者气质一下不见了,非常得体地起身,向他们深深鞠躬。 “柯南,伱看!”毛利兰和身边的观众一起鼓掌,眼神却被膝盖上彩光闪烁的按键器吸引,开心地说,“我们中奖了呢,今天运气真好!” “好耶,《侦探左文字》!”柯南高举双手,真情实感地兴奋着。 他就知道,小兰的运气向来值得信赖! “辛苦了,松尾先生。”唐泽跟在毛利小五郎身边,向松尾贵史笑着鞠躬。 “怎么会,二位都是很好的嘉宾,很好相处,也很会调节气氛。”松尾贵史的笑容格外真挚。 播放短片的间隙,他敏锐地发现,两名嘉宾都和他一样,有过离开演播室或者离开众人视线的行为,这让他的离场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这点还真是要好好感谢这两人,希望他们的名气真如自己猜想的那般,都属于空中楼阁,自己精妙的手法不会被人拆穿…… 唐泽对此报以宽容的温和笑容。 笑,喜欢笑,那就多笑笑吧,一会儿你的事发了,可就笑不出来了。 “松尾先生!松尾制作人!”汗流浃背的工作人员焦急地走近,顾不得松尾贵史正与两位嘉宾寒暄,匆忙地打断他们的对话,“诹访先生好像不见了,房间里的电话还有手机,都没人接……广告商正在会议室里等他呢。” “咦,奇怪……”松尾贵史一脸惊讶,“会不会又跑去什么地方偷偷琢磨主意去了,真拿他没办法……几位,能去找一下诹访吗,我还要和嘉宾们沟通几句。” “是,我多喊几个人帮忙找找,实在不行,就由您这边去会议室接待一下。”工作人员忙不迭应声。 松尾贵史镇定自若地点头:“当然,快去看看吧。” 这边,柯南拉着因为好运而笑容晏晏的毛利兰,以家属的身份走到了毛利小五郎身边。 唐泽也转过了视线,打量着松尾贵史。 不知道是不是做久了综艺主持的关系,演技稍显浮夸啊先生,柯南疑惑的眼神都快钉死在他后脑勺上了。 永井亚矢子挂着笑容站在边上,发现唐泽的注视,主动走到了他身边。 “明智君,今天辛苦了。” “哪里,感谢您的照顾,永井小姐。”唐泽笑眯眯地客套着。 不知道是不是用库梅尔皮阴阳怪气太久了的原因,他这句话习惯性地夹带上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味道,听得永井亚矢子笑容僵硬了一下。 这个人是真的在客气,还是在说…… 她不确定地眨了眨眼,但反正先态度良好地躬身:“抱歉,我今天是不是表现不太好?” “怎么会,永井小姐是很有新闻人品质的优秀主持人。”唐泽歪了歪头,加大了笑容的幅度,光看他现在的样子,只觉得明智吾郎笑起来爽朗亲切,让人心生好感。 于是永井亚矢子确定,这个家伙,确实是在用画外音回击她今天的表现。 她正想着该如何巧妙地表达歉意,并把自己的举动推锅给节目策划,免得和这个话题度很高还很会利用镜头的侦探交恶,他们身旁演播室的座机突然一阵急响。 “铃铃铃——” “喂,这里是演播厅……你说什么?!诹访先生浑身是血地倒在4楼?!” 因为调休,单休的社畜改明天休息—— so明天加更 感谢各位的支持ヾ(@^▽^@)ノ本书快要千均啦 千均当天加两更~ 许愿24号能千均,这样就是上架一个月正好写到一千均订,嘿嘿嘿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唐泽我不管,就要三选一 “死者诹访道彦,37岁,日卖电视台的节目制作人,凶器是手枪……”目暮警部边说边在纸上做着记录,看了眼窗口上方的时钟,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枪正中头部,贯穿玻璃……” “目暮警部,又是您啊。”唐泽笑眯眯地走进房间,“要咖啡吗?总加班还是要注意身体哦。” 目暮警部看看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人,习以为常地打了个招呼:“多谢,这种加班补贴警局从来不报的……让你破费了。” “各位才是辛苦了。”把手中的另一杯某巴克递给目暮警部,唐泽看向被警员团团围住的死者:“凶手的枪法很好啊。” “哦?你有什么想法?”目暮警部的注意力一下子挪到了他这里。 “窗户上的前溅血迹。”握着咖啡杯的手竖起一根,唐泽点了点窗户上那滩非常显眼的血液,“枪击伤是我接触较多的一种现场,虽然详细的血迹分析会更加复杂,需要配合一些实验室操作,但我推断,命中死者头部的这枪,射击距离在10米左右。” “10米?”目暮警部看了看死者坐倒的位置,又目测了一下房间的长度,疑惑地说,“那当时枪手,起码得站在走廊上……你确定这个数据可靠吗?” 唐泽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不就是10米,这可是电视台大楼,不是民居,层高都不低,凶手从7楼的位置打4楼的死者,10米绝对是有的。 “可是,明智君,墙上还有其他弹痕的样子。”忙碌地进行着取证工作的警员点了点墙上的另外几个弹孔,“枪手也有可能是随便击发了几次,恰巧命中了吧?” 唐泽轻轻哼笑了一声,喝了口咖啡:“伱们可以让鉴证科的来现场做弹道分析还原,但我坚持我的观点,凶手是一名枪法极好的熟练枪手,一枪毙命,直击要害。” 说完这个判断,唐泽把眼神投向站在房间另一侧的松尾贵史。 “您这是什么意思?”松尾贵史太阳穴一跳,反应很大地蹦了起来,“您是在怀疑我吗?” “怎么会。”唐泽弯了弯眼睛,“枪法好的,不还有我和毛利侦探吗?不要这么敏感,松尾先生。” 说完这句话,唐泽暗自开心了一下。 对对对,三选一嘛,这样才对味。 这个小子居然比名声更大的毛利小五郎更难应付,他是如何一下锁定自己的? 松尾贵史咬了咬牙,心一横,按照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剧本,开始了表演:“不过要说是谁害死了他……确实是我,都是我的错!” 把手往兜里一插,唐泽瞥了一眼手里也拿着热咖啡,同样目不转睛瞪着松尾贵史的柯南,微笑了一下。 “他是为了等我,才会独自一人来这个房间……”松尾贵史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两行泪水滑落而下,“他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我本来说等节目结束后,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坐下来再说,他不同意,说这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重要谈话……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一个人呆在这里。诹访他,是我们节目的灵魂啊……他怎么就……” 他的声音在呜咽的哭声中逐渐难以为继,一副伤心地不能自拔的样子。 在他讲述的时候,完成了现场拍摄,画好了白线的警员们将诹访道彦的尸体放进了裹尸袋中,摆上担架开始搬运。 松尾贵史扶着担架,克制地哭泣着,跟着担架走到了门外,像是在对好友表达依依不舍。 “诹访的遗体被运出来了!”不等房内的众人就他这番声情并茂的表演表达什么看法,一道高亢的女声在走廊上响了起来。 几名记者从楼梯的位置奔跑而出,一股脑围住了跟出来的松尾贵史,几台摄像机则尽职尽责地给了能大概看出人形的担架几个特写。 站在房内,透过电视看见这一幕的其他人:“……” “哇哦。”唐泽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感叹。 “怎么了明智老弟?”目暮警部以为他有什么新发现,转过头来。 “不是,我就是有些惊讶。”唐泽看着画面中那几个伸到松尾面前的话筒,语气很惊叹,“这台电视只能收到日卖电视台自己的实时讯号吧?也就是说,这是他们晚间新闻的直播咯?有同僚死在了电视台大楼,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拉来摄像机现场连线直播……哇哦。” 目暮警部愣了愣,看着电视,表情也古怪了起来。 “这就是媒体人吗?”唐泽感慨道。 画面里,围住松尾贵史的记者们连珠炮一般向他丢出问题。 “‘松尾先生,在您主持节目时,节目制作人却在电视台大楼中被害,您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松尾先生,你有什么要对凶手说的吗?’” “‘此次案件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不满节目娱乐化犯罪事件,针对制作组发起的袭击?’” “‘有传言说,诹访制作人与你观念不合,打算对主持人选进行一次替换,是否有可能是您的粉丝……’” “‘够了!’”这句话还没说完,松尾贵史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怒喝,“‘请不要污蔑诹访先生!’” 他喊完,抿着嘴微微转过头,仿佛在强忍情绪,颤抖着说:“‘最近是有这样的风声,但最后诹访先生他,还是坚持了我们节目的宗旨,希望由我继续主持,保持住综艺风格……今晚,我们原本就是要讨论这个问题,所以才会约定在此见面的……’” “这个家伙,案件还在侦破中,他怎么能公开调查细节呢?”目暮警部翻了个白眼,吩咐身后的警察们,“让他别说了,不对,把他直接带过来吧,事情还没问清楚呢!” “‘我在这里郑重宣誓!我会继承诹访先生的意志,坚决守好岗位!’”松尾贵史已经从悲伤逐渐转向愤怒,情绪表达层次丰富,变化自然,嘶吼中仍然清晰可辨的台词,也展现了优秀的主持功底,“‘我们会借由节目处理这次事件,全力追缉凶手!’” “‘哦!您是在向凶手下战书吗,松尾先生,这是很有风险的!’”旁边的记者语气饱含兴奋,根本不像劝人的样子,倒像是在说“还有吗,再来点”。 “‘不喜欢这个节目的话,大可以冲着我来!我绝不会逃避的!’”松尾贵史怒视前方,冲着镜头怒吼道,“‘杀害诹访先生的恶魔,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泪水,在此刻顺着脸颊汩汩而落,像是一个教科书级别的被害人家属。 情节完整,逻辑连贯,生动感人。 “这就是媒体人吗?”唐泽嘬了口咖啡,又一次感慨。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这下真是灭口了 “听说,你的枪法很好,松尾先生?”目暮警部拿起记录本,看着被警员带回来的松尾贵史。 “你也在怀疑我吗?”松尾贵史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干,通红着双眼看向目暮警部,“我今天全程都在参与节目,广告时间也在和永井小姐讨论接下去的节目细节,从来没有离开过现场!” “对呀!”抱着咖啡杯的柯南忍不住开始插嘴,满脸天真地大喊,“节目很精彩,大家都看得目不转睛!” “这个小朋友说得没错。”松尾贵史笑了一下,“谢谢你啊。” “尤其是,那段推理短片!”柯南继续大喊,“我和小兰姐姐答对了凶手,还抽中了奖品呢!” “啊,对,”永井亚矢子恍然点头,“当时松尾先生出去了一趟。” “可是那段短片,只有4分钟而已!”松尾贵史抗辩道,“从节目录制所在的9楼摄影棚,到4楼的这个房间,来回最快也得花上6分多钟!” “听起来,您早有准备啊,松尾先生?”默默挂机了一会儿的唐泽突然出声说,“为什么会专门测量这种数据?是在为自己的杀人计划做准备吗?” 又是这个难缠的小子…… 松尾贵史定了定神,回过头看向他:“明智君,不要光说我,我记得伱当时也离开了大家的视线,你和我情况一样,不是吗?而且,你当时离开就是为了拨打电话去的……这样胡乱猜测的话,你比我更有可能犯罪不是吗?” 溅满了受害者血迹的手机就掉落在尸体旁边,已经被取证的警员们带走,死者死亡时正在拨打电话这一点,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正在调查他通话的对象是谁。 “喂喂,明智他只是来参加节目的而已,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谋杀你们的制作人?”毛利小五郎见他攻击起人来,连忙制止。 “那我就更没有理由杀害诹访,我们是合作多年的好友了!”松尾贵史的音量拔得更高。 唐泽笑着眯起了眼,没有反驳。 你还别说,假如他真是“库梅尔”,那他还真是有一点动机的。 因为更换了本次综艺台本,并且决定不提前通知嘉宾们的,正是诹访道彦这个制作人本人。 至于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吗……肯定是唐泽这个幕后黑手干的啦。 就好像进宫殿给吞口重彦进行洗脑,混淆他关于星川辉的记忆一样,对这对戏精节目制作人都没啥好感的唐泽,这次也没有救人的意思。 ——尤其是当他发现这二位的阴影都能在涩谷地下铁定位出来,而且都有成长成宫殿的可能之后。 在地下铁听他们说了几分钟表现媒体人劣根性和阴暗面的批话,唐泽翻了个白眼,给他们的阴影做了点处理,把KA03的新闻加入了节目台本中,就直接离开了。 垃圾人不救也罢,死多一点有助于净化娱乐圈环境。 见明智吾郎闭嘴不言,松尾贵史才哼了一声,看向警察们说:“反正,从摄影棚到这里,最快也需要6分钟时间,不相信,你们大可以自己试试!” “是这样的吗?”目暮警部的眼神飘向明智吾郎和毛利小五郎,“要不然,老弟,你们……” “不用了。”唐泽挥了挥手,打断按部就班的流程,“请问你们有这几层的平面图吗?按照消防安全要求,高层建筑都是需要标注疏散通道和路线的,将这几层的消防图拿来给我。”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还没吃晚饭呢,他不走,明美姐也不好直接离开,还在楼里等他。 柯南也眼前一亮,凑过来一起看向大楼的平面示意图。 “像个迷宫一样呢……”众人围到桌前一起查看,看着楼中错综复杂的楼梯分布,毛利兰忍不住说,“这样,工作人员们自己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不方便肯定是有一点的。”永井亚矢子笑了起来,“但是广播电视台是很重要的地点,一旦发生动乱,就会有人想占领电视台,控制传播和发言渠道……不止是我们如此,世界各地的电视台,都是这样考虑的,结构较为复杂。” “嗯……看这个路线,确实很难在避开监控的前提下,在4分钟内往返呢。”目暮警部撑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这个嘛……”唐泽笑了笑,手指点了点当前所在的房间,也就是死者死亡的位置,然后指尖朝上开始划,划拉得松尾贵史心都提起来了。 柯南的眼神明亮了起来,他看着唐泽指尖的方向,又看向窗户上的血迹,“啪”地一拍手。 “看来,聪明的人已经明白了。”唐泽对上柯南的视线,微笑了一下,“你知道该去找什么了吗,小侦探?” 倒是永井亚矢子,眨了眨眼,瞄着气定神闲的明智吾郎和眼神闪亮的柯南,又看了一眼松尾贵史的脸,偷偷拿出手机,按了起来。 “喂?”她后退两步,离开围满了桌边,都在研究那张平面图的人群,小声说,“水无小姐,能听见吗?” ———— “这样使用器材,真的没问题吗?” “无所谓吧,反正只是借给警方和侦探用一下,借用一下内部的信号而已。”坐在编导室中的几名转播人员就着盒饭,看着镜头,“又不会泄露出去,台长也不会说什么吧?” “喂,你在干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出。 “啊,部长!” “抱歉,我们马上掐断……” “蠢货,谁让你们停了!”部长一声大喊,“出了任何事由我负责!立刻,把影像接入晚间新闻的画面,播放出去!” “是!” “做得很好,永井!”部长拍了拍跟在身后的永井亚矢子的肩,“非常敏锐的判断!” 面带微笑的男播音员接过后方工作人员递来的下一份讲义,看了一眼标题,愣了愣神,很快调整好了表情,用标准的播音腔,平稳地说道:“抱歉,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现在起,将为各位插播今晚发生在本台的重大凶杀案的最新进展。我们将镜头交给前方记者,水无怜奈小姐……” 百无聊赖坐在一楼大厅的宫野明美,看向前方的大屏幕,屏幕上正是日卖电视台此刻对外播放的画面。 星川辉放下手里的作业,摘下眼镜,客厅中六十寸的荧幕上,正是播音员平淡的面色。 安室透将菜单放在新坐下的客人们手边,抬头看向电视屏幕。 “‘重大凶杀案’?”榎本梓也从吧台中绕了出来,把手里端着的盘子放在点单的客人桌上,走到了他身边,“日卖电视台发生凶杀案了吗?那,明智君?” 水无怜奈明亮的猫眼出现在了镜头中,她脸上带着得体的明媚笑容,简单介绍着今天发生在电视台的案件前情。 “……巧合的是,本次在参加‘透视日本侦探社’综艺的两位著名侦探参与下,案件已经得到突破性进展!”她说着,把手里的话筒转了个方向,摄像机随之调度,明智吾郎的脸进入了取景框。 “是的,我认为凶手正是你,松尾贵史先生。”明智吾郎看了一眼她走进的方向,整个七层早已经被看热闹的工作人员们围得水泄不通了,他不甚在意地转回头,直视着前方的屏幕与摄像头。 “可是,如果凶手是他,他是如何做到在短短的4分钟内,往返案发现场与综艺所在的演播厅的呢?” 导播室中,编导们熟悉地切换着音轨和信源,投放在电视上的变成了目暮警部的脸。 “很简单。”明智吾郎歪头一笑,然后轻巧地一撑,整个人翻身跳上了7楼仓库的窗台,好似不在意下方数十米的高度,一条腿搭在窗沿上,另一只腿随意地垂在窗外。 只要有人在后推他一把,或者他稍稍失去平衡,他无疑就会从7楼的高度坠落而下,粉身碎骨。 还有一个加更捏,有可能凌晨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我请你们吃松饼啊加更to低地幽魂 “明智君,喂,危险!” 站在他身后的水无怜奈情不自禁叫了一声。 镜头内外,所有关注着这一幕的人几乎都情不自禁地朝前了一步,连端着摄像机的摄影师都明显向前踉跄了一下。 “啊哈哈哈,没问题的。”唐泽随意地抬抬手,没有下来的意思,垂在窗外那条腿甚至晃悠了起来。 楼下的房间中,看见这危险一幕的人不由都为明智吾郎捏了把冷汗。 “明智,快点下来!”毛利小五郎忍不住打开了窗户,顾不上玻璃上的血迹,朝外推开窗户,抬头向上看去。 他所在的位置是7楼的仓库,就在案发现场的正上方,在刚刚研究平面图的时候,明智提出了自己要在上方的房间中和这边对话的想法。 于是在发现他一副很可能坠楼的样子,房内的人几乎是想也没想地打开窗,朝上望去。 映入毛利小五郎眼帘的,是明智手中漆黑的枪口,与俯身看着自己的一双幽深的眼睛。 “啪”的一声响。 毛利小五郎捂住额头,嘶了一声。 一颗圆滚滚的白色橡胶球,在他额角蹦了一下,弹进了屋子里。 “这是……”目暮警部弯腰捡起滚到自己脚边的圆珠,“BB弹?” “是的,这是今天节目里我们用过的道具,我拜托永井小姐帮我拿过来了。”唐泽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摇了摇手里的枪,然后轻轻一松手。 那把模型枪直直掉了下来,碰在毛利小五郎身上,同样弹进了屋中。 “你就是这样完成‘不可能犯罪’的,是吗,松尾先生?”唐泽侧过头,看向屋内的松尾贵史,“柯南,你那边怎样,找到了吗?” “找到啦!”镜头从松尾贵史僵硬的脸,切到了朝镜头大大挥着手的柯南身上,“是要找这个吗,明智哥哥?” 摄像机在他手指的方向拉了个特写,画面中能看见绿化带的边缘,这是位于电视台大楼外,地面上的人行道。 在其中的一块砖面上,能清晰看见小块的裂纹,裂纹的正中央,正是一颗挤压变形后的金属弹头。 “真厉害,小侦探。”不意外于柯南的发现,唐泽不吝啬地赞扬了一句,“这就是能作证我推理的证据,从7楼发射,穿透了位于4楼的被害人的头部后,打入了一层地面的,致死的那颗子弹。” “所以,房中的其他弹痕,就是凶手为了混淆开枪的位置,故意制造出来的伪装。”毛利小五郎揉着被橡胶弹砸得生疼的额头,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只是很不擅长发现和归纳线索,容易牵强附会。 不过这么明显的证据链摆出来,他也明白了过来,尽职尽责地继续扮演尸体,顺着窗户的角度向下坐倒:“开枪之后,他将枪支扔进了四楼,已经死去的受害人,就会失去力量,缓缓下滑……瘫坐在这里,就像他被发现时那样。” “没错,”唐泽的视线从反馈着其他机位信息的屏幕,挪到了有些出汗的松尾贵史身上,“至于你是如何做到的吗……我猜,那就是死者死亡时握着手机的原因了。伱只要像我现在这样,在电话中说,‘我在7楼的仓库,我要自杀’,死者就会像毛利先生一样,匆忙地开窗向上看,试图阻止你。” 松尾贵史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他握紧了拳头,看着侧坐在窗上,用不屑的余光,冰冷地打量自己的明智吾郎。 唐泽半阖着眼睛,遮住瞳仁,掩藏掉眼中一闪而逝的金色光泽。 “你没有证据,你都是凭空臆测!”松尾贵史一阵怒意涌上心头,捏紧双拳,两步冲了上来,试图伸手把坐在窗上的明智吾郎直接推出去。 邀请这个小子,是绝对的败笔!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唐泽说不清是了然还是惋惜地叹了口气,在水无怜奈条件反射地把发狂的松尾贵史撂倒前,他手心一翻,一把手枪从袖管中滑落,被他毫不犹豫地举起,对准了松尾贵史。 松尾贵史激烈的情绪,被正对面门的枪口打断,让他想要戕害对方的手,再也伸不出去了。 “小心一点,松尾先生。”唐泽不再保持那么危险的坐姿,手里的枪稳稳抬起,自己则从窗框上跃下站直,手中的枪由此直接顶在了对方的面门上,“你自己也是个枪手,想必能看出——这可不是开玩笑用的模型枪了。” 脑门上冰凉的枪口让松尾贵史不自主地哆嗦了起来,只能打着颤重复:“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 “让我想想。”唐泽歪了歪头,用空着的手指顶着太阳穴,做了个苦恼的表情,“检验硝烟反应肯定是行不通了,既然计划得这么紧张,你肯定准备好了掩饰的方案。” 冷静了很多的松尾贵史缓缓后退一步,避开与枪继续触碰,扯扯嘴角,没有回应。 “应该不会是遮挡物。”唐泽自顾自地继续说着,“综艺录制到现在,除了短片时间,你赶到这里进行谋杀计划,你完全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你的枪法虽然好,但杀人的时候,你需要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朝探头的被害人开枪,遮挡物带来的麻烦太多。那只有可能,是你佩戴了手套,又更换了衣服……巧合的是,这间仓库,就是一间摄影棚所属的道具仓库。” 他说着,手中的枪没有放下,只是慢慢倒退着走,伸手,精准地抓住了在自己视线中发着微弱红光的衣物:“——比如,这间和你身上衣服恰巧一个款式的西装?猜猜看,警方能不能从上头找到你的汗渍,以及硝烟反应呢?” 这是原作中没给出过的信息,但拥有第三只眼的唐泽,原本就是天然的侦探挂哥,无所畏惧。 咬牙切齿了片刻,看着他手中牵着的那件挂在衣架上的西装,松尾贵史的肩膀还是垮了下来。 “……哈,哈哈哈。”松尾贵史苦笑起来,“所以我都说了,就不应该请你过来,诹访道彦就是个白痴。” “原来邀请我做嘉宾,是诹访先生的主意吗?”唐泽扫了一眼满脸讶然站在一边的水无怜奈,想了想,刻意问道。 既然是自己制造的麻烦,还是别给倒霉的卧底同行增加工作量了。 负责背黑锅的家伙人都凉了,锅多多益善,随便甩。 “是啊,他就是这么我行我素的人,擅自改变策划,擅自增删节目流程,别说嘉宾了,甚至经常都不告知我们。”松尾贵史看着满屋子惊讶莫名的同僚们,索性不管不顾地倾诉起来,“这个节目明明是我和诹访一起策划的,到头来,他用主持的身份绑架我,逼迫我放弃了制作人的话语权。我都忍耐下来了,这个节目,是我的心血,每个礼拜疲于奔命地收集素材、撰写脚本……我全部的职业生涯,都已经绑定在了这档综艺上,结果,他居然要把我换掉!” “所以,今天的这期节目……” “他本来,这次就准备换掉我,是我拿他的把柄要挟他,才打消了他的念头。他又为了我报复我,彻底更换了整个节目台本,他就是想让我难堪!”松尾贵史呐喊出了声,眼中又一次闪烁起泪光,很微小,但却比他今天每一次哭的时候都真实。 门外,赶上来的警察们走到了松尾身后,他回头看了看警察手中的手铐,精气神彻底被抽走一般,弯下了脊背。 “……抱歉,明智君。”在被警察带走前,松尾贵史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刚刚是怎么了。‘杀死诹访先生的恶魔’……这或许,就是一语成谶吧。” 唐泽没有对此有所回应,只是把手里的枪插回了后腰的枪袋上,目送着松尾贵史的背影。 还能是怎么了?心之怪盗团表示对此事负责。 不过,唐泽毕竟不是真的松饼人,虽然他的二十面相长得克苏鲁了一点,但是绝对没有什么类似“精神失常”之类的特殊能力,他只是打了一个挑衅而已。 现实世界中,这类debuff技能也会被大幅度的削弱,对意志力正常的人来说,他的技能只能让人稍稍恍惚一下。 换言之,如果不是松尾贵史自己产生了杀意,他扔挑衅扔到SP空了,也最多只能让人感觉他有点欠揍罢了。 “明智君,没事吧!”与警察们一同跑上来的,还有担忧的目暮警部和毛利父女,“就算是为了还原案发的情况,刺激凶手,你这样也太冒险了!” “没事的。”唐泽灿烂一笑,“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真是的,你把计划告诉柯南,都不先和我通个气。”毛利小五郎没好气地杵着腰,“真是被你吓死了。” “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没打疼您吧?”唐泽笑得非常阳光,“至于柯南,我可没和他说过什么计划。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已经是个合格的侦探了。” “哎,不管怎样,案件解决了就好。”看着摄像机追着垂头丧气的松尾贵史离开,毛利小五郎松了口气,“这就留下我们不管了。这些电视台的家伙,真是用完就丢啊。” “爸爸,小声一点。”毛利兰瞟着还屋里还剩下的水无怜奈等人,戳了戳毛利小五郎的背,然后看向明智,笑着说,“明智君还没吃饭吧,要和我们一起吗,上次的事,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好啊,”唐泽一口应下,想到一样饿着肚子的表姐,补充了一句,“不介意我带个人吧?我的化妆师May小姐因为突发案件,还留在电视台没离开呢。” 毛利兰一下回想起了那位造型无比前卫的女士,咧嘴尴尬笑了一声,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这样的话,不如,我们今晚去吃烤——” “吃松饼怎么样?”在毛利兰说出那句禁忌的台词前,唐泽扬声打断,“我知道一家店,松饼做得很好吃哦。” 那句话,不可以啊! 这里可是真的二刺猿,说完会嘎的。 就算他们不会嘎,这要是出去吃个饭再来点命案,还要不要下班了? 你要是非想上点debuff,不如来试试我的松饼好了。 “松饼?”毛利兰愣了一下,“也对,差点忘了,明智君是在美国长大的,应该不太习惯日本的饮食。” “其实已经慢慢适应了,不过机会难得,这家店就在电视台不远的地方。他家的鸡尾酒做得也很出名,调酒师的名气还挺大的,嗯,虽然以我的年龄,不管在美国还是日本,我都还不能饮酒,并没有试过,不过,想来毛利先生应该会喜欢吧?”唐泽又看向毛利小五郎,继续抛出诱饵。 刚想说自己对西餐和甜食没兴趣的毛利小五郎,闻言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听起来,是很不错的餐厅啊……” “是啊,我很喜欢。走吧,我来请客。”唐泽笑眯眯地背过手,偷偷按掉了安室透call过来的电话。 今天他闹的动静属实是不小,又是电视直播,又是险些跳楼的…… 安室透肯定是全看见了,只希望回去他别太上火。 “那个……”见几人已经商议好了今晚的去处,在一旁踟蹰良久的永井亚矢子走上前来,“打扰各位了。明智君,能简单和你讨论几个问题吗?很快就好,不会耽误各位晚饭的。” 唐泽转过头,发现她竟然没跟着自己的搭档跑出去继续拍摄或者对话,有些惊讶。 永井亚矢子的画风和日卖电视台是完全一致的,属于标准米花町氪星人记者风格。 他还以为,这位也应该是个最标准的一切向流量看齐的媒体人呢,没想到放着松尾那么大个焦点不跟,跑来和已经被抛弃的侦探们聊起来了。 “好啊。”唐泽想了想,也没有拒绝,走到了她身边,“如果只是简单交谈的话。” 永井亚矢子忙不迭点点头,带着他走到门外。 看见几人陆续离开,缀在最后的水无怜奈才缓缓拿出手机,快速按动着键盘,编辑起了邮件。 同时,她青色的眼睛时不时扫过唐泽的背影,暗暗琢磨起来。 这是一个有美国背景的年轻侦探吗……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和谐友爱一家人 “邀请我做MC?”唐泽惊讶地看着永井亚矢子。 “是的,明智君。我觉得你很擅长稳定节奏,节目效果很好,而且您是侦探,我们后续的脚本和策划很需要专业意见的。”永井亚矢子收起了节目中那副可爱元气的少女形象,配上职业装,已经完全是干练女主持的样子了,“您放心,不会强制要求您每周都参加,作为一个常驻MC就好,酬劳方面,可以再商议。” 唐泽沉吟了几秒,恍然道:“你是在代表制作组和我沟通……看来,就算失去了松尾先生和诹访先生,这个节目,也不会轻易倒下啊。” 永井亚矢子腼腆地笑了笑,仿若没听出他话中的意味一般:“是的,我可以全权代表制作组与您协商。” “那还要恭喜您了,永井制作人?” 永井亚矢子掩嘴轻笑:“过奖了,明智君,所以您的想法是?” 糟心的制作人魂归天国,刚在镜头中满脸悲愤声讨凶手的搭档,正是凶手本人…… 不论这二位怎样,反正永井亚矢子现在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有种皇帝和太子同归于尽,自己白捡了个皇位的快乐。 “嗯……”唐泽歪了歪头,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复,“容我考虑一下。” “您有决定了欢迎随时联系我。”永井亚矢子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唐泽,轻轻低头弯腰行礼,然后转身大踏步地离去了。 冲野洋子小姐就在楼下的摄影棚里拍摄物料,她还要抓紧时间沟通,尝试着邀请她做几次飞行嘉宾呢。 两位制作人一死一被捕,案件的推理过程还得到了晚间新闻黄金档时间的传播,节目的相关讨论甚嚣尘上。 这可是节目的知名度最高的时间,借机完成对大咖的邀请再好不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看着意气风发的永井亚矢子大步流星地离开,脚上的高跟鞋丝毫不能阻碍她的步幅,唐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就看见“永井亚矢子”的名字上方,“节目制作人兼总监制”的title熠熠生辉。 “这就是媒体人吗?”唐泽又一次叹息道。 ———— “口味真的还不错呢,”毛利兰小声和柯南说,“我还以为,符合明智君口味的话,我们肯定吃不惯来着……” “人家请客吃的东西,不要抱怨那么多啦。”毛利小五郎脸色被酒气完全染成了红色,醉醺醺地挥手,“鸡尾酒调得挺好的,下次可以再来,嗝!” “爸爸,你知道是人家请客,还一杯接一杯地点!”毛利兰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关系,伱看他的车,肯定也是个不差钱的……嗯?”毛利小五郎指到半路,愣愣神,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说,“他是不是,上了副驾驶?” “呃……”毛利兰扯了下嘴角,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May女士和明智吾郎相携着走出了餐厅,有说有笑,然后就见明智吾郎拉开了副驾的门,坐进了红色跑车的副驾中。 打扮前卫新潮的May女士摘下了墨镜,搁在挡风玻璃下,露出了她明亮锐利的蓝色眼眸,而看向明智时,那双眼睛又变得柔软温和,车中的气氛看上去和谐温馨。 ……只除了真的很像富婆和她的小情人一样。 “哇,开兰博基尼的化妆师……”毛利小五郎嘿嘿笑了两声,不知道在联想什么,眯起了眼睛,“难怪了,这样一看,这小子还是挺精明的吗……” “爸爸!”毛利兰恶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险些把脚步摇晃的毛利小五郎拍到电线杆上,“你在胡乱猜测什么东西啊!人家也许只是顺路所以送他一下呢,不要传奇怪的谣言!” 有一说一,确实。 “这么晚了还赶回咖啡馆?”明美看着瞄着坐在身边的唐泽,看见他卸下易容的脸上透露的疲态,“直接回别墅去就是了,咖啡馆已经打烊了吧?” “算了。”唐泽甩了甩脑袋,又用手把固定好的头发打乱,服帖柔顺的发型很快变回了唐泽自己蓬松翘起的状态,“我到现在一个电话还没回,安室先生铁定憋了很多问题,总得好好给他解释一下。” “你啊……”宫野明美无奈地摇头,见前方的信号灯转为绿色,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还想接综艺节目的常驻嘉宾,还嫌自己不够忙吗?” 以她的视角来看,唐泽实在是每天忙到不可开交。 作为一个正经还在缓刑期的高中生,哪怕作业可以丢给星川辉代写,这个学他还是要经常自己去上的。 而除了唐泽的身份外,他还兼职着侦探明智吾郎与组织成员库梅尔的双重身份,在加上作为心之怪盗的工作……这样每天在三个身份中来来去去的忙碌生活,宫野明美光是看着,都会觉得疲惫。 唐泽本人却好像一直乐在其中,真不知道他都是哪里来的精力。 “反正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唐泽笑了两声,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忙碌的生活,才比较有意义……” 他哪里是怕忙碌的人,他怕的是没地方忙碌才对……死水一样的悠闲人生,他已经享受够了。 “而且要是万一,我没空去的话,叫星川上节目不也一样吗?”唐泽笑嘻嘻地出着馊主意,“他每天窝在屋子里太阳都不晒,对身体不好。” 宫野明美对他的坏心眼报以无奈又纵容的笑意:“你别折腾星川了……” 入住别墅之后,她每天接触星川辉,很快就发现了星川社恐宅男的本质。 因为了解星川在组织中的生活状态,她对此倒是没太意外。 ……或者说,星川这样性格有些阴沉自闭的人,居然会选择追随唐泽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搞事精,才是让她更吃惊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捉弄,唐泽用星川辉的脸,制造出了一个性格与他本人几乎是完全相反的角色,外表阳光开朗,长袖善舞,内里心思深沉,有些疯狂…… 他塑造的明智吾郎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人生背景逻辑也很自洽,都到了她看见星川辉的脸反而会别扭的程度。 “你也是个可怕的家伙啊,阿昭。”想到这,宫野明美又是一阵摇头,“是个连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利用的谋划者呢。” “哈哈,唯独这点,我很冤枉。”脑中闪过几张面孔,唐泽笑出了声,“别说我了,姐姐,你也是差不多类型的人吧?我只是相比之下,更爱做计划一点……可能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吧?” 想起自己乔装改扮,找上毛利小五郎的事,宫野明美愣了愣,也不由笑了起来。 而唐泽此时想起的,则是赤井秀一。 只能说,假死、乔装、谜语人,是世良家的遗传特征,不得不品尝。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个世界给唐泽发这张角色卡,不得不说,还是用意颇深的。 想到这里,唐泽拍了拍脑门,顺手拿起手机敲了起来。 【秀哥,帮我个忙吧~】 【又怎么了?】 【组织给我做的假身份,“明智吾郎”,你能帮忙在美国那边,完善一下背景轨迹,帮忙把这个身份做得真实一点吗?】 【?】 回复过来的一个问号,已经充分表达了赤井秀一此刻的困惑。 任他再有想象力,恐怕也想不到,在身份都已经暴露后,他这个FBI还有帮组织做成员背景善后的一天。 他这个表弟啊,真的是,每次都会给他带来点新花样…… 【也不用太认真……】 唐泽眨了眨眼,忍着笑接着往下敲道。 【……只要让CIA看不出真伪就行了。】 【???】 这次是真晚了,妈耶,第二章得12点了 幸好昨天加更了,要不我得搞请假条去了……QAQ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人作死,就会被削 “松手啦,前辈——”唐泽挣扎了一会儿,无济于事,干脆两眼一闭大喊道,“降谷先生——” “喂!”被他喊出真名,安室透触电一样松开了扯着唐泽脸颊的手,顺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不要喊出来!” 唐泽捂住被掐了好几分钟的脸,斜着眼睛看了过去:“没提前和你打招呼是我不对,但我要参加综艺你也是知道的,用不着揪我这么久吧!” 听他这么一说,安室透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头顶:“参加综艺参加到差点掉下楼是吧?拿自己的性命冒险这种事,你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看到唐泽不要命似坐在几十米的高楼窗外,甚至拿自己的性命当成引诱凶手失态的鱼饵,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在冒险啦,安室先生,别紧张嘛……”唐泽两脚一蹬,电脑椅的轮子咕噜噜地滚过了阁楼的木地板,拉开了与安室透的距离,“我有分寸的,别担心我。” 唐泽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区区坐下窗台而已的事,别说他没掉下去,就是真掉下去了问题也不大啊。 且不论他掉下去了也有办法找到立足点,就是直愣愣地啪叽拍在地上,他掸掸灰,就又爬起来了。 毕竟他是有那么多医学奇迹buff的Joker,要是能把自己摔死,那得多丢人啊。 “这是分寸的问题吗?”安室透瞪起眼,“不要总把自己的安危,也当做可以利用的筹码!我是来做伱接头人的,不是来给你收尸的!” 最令安室透生气的,并不是唐泽冒险的举动本身,毕竟作为卧底的他自己,同样不乏铤而走险的豪赌时刻。 真正惹恼他的,是唐泽那种不甚在意危险,甚至于到了对自己的生命同样轻忽的态度。 一个突发的案件而已,他不信唐泽只有拿自己钓鱼这一条路可选,可是唐泽就是这么做了,轻松写意的,不计后果的。 “你的假身份很重要,卧底的任务,这都没错……但是唐泽,你给我搞搞清楚,牺牲,不是卧底的终极目标,好好活下来,发挥自己的作用才是。”安室透严肃地抱着双臂,眉头锁得很紧,“你对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我不理解它从何而来,也许是你父母给了你什么底牌——这不是坏事,如果你真的有自信保全自己,那再好不过。但,身上绑着安全绳,就意味着你可以在悬崖边随意走动吗?安全绳,是用来在发生危险时帮你托底的,不是拿来给你蹦极的!” 唐泽被他说得一愣。 见唐泽终于不再回嘴,安室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扶了一下额头。 听话的、指哪打哪的下属,比如风见裕也,算得上精兵,但难以独当一面; 能独当一面的优秀下属,比如唐泽,则完全不听话,点子一个接着一个,一个看不住就会闹出新的动静。 哎,可能这就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吧…… “算了,你要是能老实听话,根本不会变成‘库梅尔’,哎……”对这个拉也拉不住,死活要往同行队伍里钻的小子,安室透一直没什么办法,只能拿起桌上的文件,转移话题,“谈谈KA03吧。你之前的猜测有部分是正确的,我们有必要矫正一下对组织渗透情况的调查方向。杀死‘广田明’,也就是十亿大劫案的劫匪之一的,是一名搜查三课的警员,初步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和KA03的走私贩卖有关?”唐泽抬起头。 “没错,组织渗透中层与基层警政系统的手段,与这个系列的药物脱不开干系。”安室透点点头,抽出底部的纸张,“你上次提供的药物合成方法立了大功,虽然这种解药对精神控制的解除效果有限——因为组织使用的一直是多种复合药物——但只要服用过KA系列,吃下未经稀释的解药后,会出现强烈的截断症状,这可以帮助我们快速锁定和筛查。” “我带过去的那种解药,也是这种成分吗?”唐泽眼中闪烁着冷厉的光,“星川,是KA02的长期服用者。” 安室透的手停了停,很快明白了唐泽的画外音,摇了摇头:“解药的详细情况,实验室还在继续解析……但它的主要成分不是你提供的那类化合物,毕竟KA系列,只是洗脑操作的辅助药品。放心,你当时如果当着他们的面吃下过它却毫无反应,也不会露出破绽的。” 这个答案并不令人意外,要是唐泽当时表现出了不对劲,当场就该被琴酒打成筛子了。 但这不妨碍唐泽对此感到不快和愤怒。 “所以他们给出的解药里,根本没有KA的解药。”唐泽磨了磨后槽牙。 “会让你利用星川辉的身份轻易过关,固然是组织的漏洞……”安室透从文件的上方瞥过来了理所当然的一眼,“但有漏洞只代表他们的能力问题,可不妨碍他们的行事作风。也许等你再做一段时间的任务,一步步展现出你的‘作用’,你又会收到一份新的解药,随便冠以其他名义,比如‘消除后遗症’之类的……永远有吊在面前的胡萝卜,也是驯化的重要的手段。” 唐泽“啧”了一声,表达对屑组织的不满,认可了他的说法。 解药给也只给一部分,很符合他对犯罪集团的想象。 “接下来,风见那边会开始用解药成品,对链条上的其他公职人员进行秘密查验。”安室透把文件放在了唐泽的书桌上,谈起下一步计划,“KA03的事一出,这根链条就被连根拔起,我们最好是先远离接下来的行动避嫌。我和其他代号成员约好去一趟关西……你有什么打算?” 虽然带上唐泽一起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贝尔摩德也是一流的易容者,在确定她不会看穿唐泽的伪装前,让他们接触,是存在风险的。 更何况,贝尔摩德本身是就对唐泽有敌意的。 思来想去,安室透还是决定先把这个闲不住的家伙放生一段时间,正好巩固一下他们俩关系不和的设定。 “伊豆。”唐泽微笑起来,“我接下来打算去伊豆。” 这是唐泽原本就定好的行程,毕竟龙舌兰没拿走的名单,还和伊豆神秘之旅有一定关系呢,该去还是要去的。 “听上去,你可不像去旅游的。算了,你的申请记得送快点,我让风见给你批了。”想想唐泽的惹事频率和能力,安室透又一次摇头叹息,半威胁地说,“注意分寸,再闹得像今天这样,我回来扒掉你一层皮。” 虽然说了,唐泽也未必听,但该有的警告态度还是要有,这家伙属实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知道啦,前辈。”唐泽歪歪头,收敛了嘴角的弧度,认真了一些说,“……今天让你担心了,抱歉。” 听到他这么正经的回复,安室透反而愣住了。 “放心吧,”唐泽重新挂起大大的笑容,“我的命可是非常大的!毕竟我是‘唐泽’嘛!”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伊豆之旅 “哦?你的申请批下来了?” “对啊,”唐泽一口炫掉半个冰淇淋球,把手里的文件推到桌子中央,“这次可以和你们一起去伊豆了。” 这是一份短期的暂离东京的申请书。 柯南看了看文件上一排鲜红的印章,定睛阅读,很快就发现了这份文件的奇怪之处。 除了目标地点“伊豆市内”之外,文件给出的时间很宽泛,相比于之前唐泽想去京都待一天,都得不到同意的情况,这种宽松简直有点异常了。 他十分不解,伸手点了点表格上的伊豆二字,问道:“你申请回自己家,他们不给伱批复,却会同意你的旅游申请,时间还只写了这个月,都没有规定起始和结束时间……” “因为现在是暑假吧。”唐泽耸耸肩,“少年犯也是学生,学生假期想出去旅游,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会吗……”柯南摸了摸下巴,迟疑地琢磨着。 “批了总归是个好事嘛……”唐泽把文件拖回来,反手将另一份冰淇淋推到了他面前,打着哈哈,“快点吃,再不吃要化了。” 不要深究这个问题,风见裕也已经很忙了,没精力细化他出行的背景,体谅一下,体谅一下。 柯南无语地拿起勺子,对着单个的冰淇淋球剐蹭了几下,看着唐泽面前的冰淇淋塔,摇摇头,已经快要适应他奇怪的甜食癖好了。 “你确定要参加那个活动吗,那个‘伊豆神秘之旅’。”咬住银色的甜品勺,柯南含混地问,“这个活动可能涉及到组织的哦。” “那我不就更应该去了吗?”唐泽挖掉另一半的冰淇淋球,也咬住了勺子,“我还有很多账要和他们算呢……” 追查组织在程序员方面发力的原因,也是唐泽现在的硬性需求。 由于缝合世界的奇怪蝴蝶效应,他父母的存在明显大大增强了组织在医药方面的能力。 除了A药那样黑科技的玩意儿,组织现在还掌握有原理不明的洗脑黑科技。 根据唐泽夫妇留下的资料来看,除开药物方面,组织同样掌握有辅助精神控制的医疗器械…… 所以,调查电子软件方面,组织与认知诃学的结合程度,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这要是万一,真给他们搞出了AI梦境档案里那种,插你眼球直接看你记忆的鬼东西,那卧底们就真的生死难料了。 柯南理解的则明显是另一个方向,看着唐泽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忍起来。 “你父母,是怎么死的,这点你弄清楚了吗?”柯南询问起之前唐泽提到过的前情。 唐泽几乎是一瞬间就看明白了他的想法,边感慨了一句红方人就是红方人,边配合地垂低了头,用刘海遮盖住眼神:“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的遗体在哪里。不过,在知道了组织的存在后,他们丢下我这么多年的原因,倒是找到了。” 柯南更加感慨。他观察了唐泽的表情,小手安慰性地拍拍他的手背。 “节哀”或者“他们会在天上保佑你”之类的词句,在此时多少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我没事。”唐泽抬头,浅浅笑了一下,又是一勺子插在了松软的冰淇淋中,“这些问题,终归会有一个答案的,暂时的迷雾而已,我可不会轻言放弃。你也是啊,大侦探,好好打起精神,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吧。” 确认唐泽的情绪确实有所恢复,而不是强装无事发生,柯南才把注意力又拉回了即将开始的伊豆旅途。 原本,这场聚会的参加人包括了阿笠博士和他的程序员朋友,阿笠博士将旅行的名额转给了他和毛利父女。 毛利小五郎被免费的旅游吸引,很快决定带着毛利兰和柯南去凑个热闹。 “这场聚会的参加人,主办方都是有数的吧?”想到此处,柯南疑问道,“你不在邀请之列……方便参与进去吗?” “反正,这也只是一场在网站报名的爱好者聚会而已吧?会吸引来这么多程序员,主要还是主办方拿出的绝密电脑病毒的原因。”对此,唐泽早有对策,语气轻松不已,“不以参加者的身份,我自费去活动所在的酒店居住旅游,也是我的自由吧?” 哦,差点忘了,唐泽虽然经历惨绿了一点,人家是富哥来的。 柯南扶在他手背上的手一瞬间缩回来了。 “那你,要跟我们一起过去吗?”柯南询问道,“这次,毛利叔叔应该会自己开车……” “那就不了。”唐泽摆了摆手,“我自己过去就好,不打扰你们了。” “诶,你要坐‘舞女号’吗?”被拒绝的柯南愣了愣,想起了具有伊豆特色的旅游线路,“倒也是,你要是之前没去过的伊豆的话,是有必要体验一下……” 那倒不至于,除非需要特意观光,富哥也没啥专门去坐轨道列车的必要。 一来嘛,唐泽现在也不是孤家寡人的独狼了。 本来,伊豆神秘之旅就是会发生案件的地方,也没有道理丢下两个队友在家咸鱼,自己出去干仗的道理。 库梅尔要去伊豆,明智吾郎和唐泽昭就不需要再在东京活动了,唐泽准备把星川辉和宫野明美一起打包带走,避免发生意外,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这二来嘛…… 把高耸的冰淇淋塔吃到了半山腰,唐泽穿过插在冰淇淋上的甜甜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死神小学生。 不想随便加班,表演当场穿脱洋葱皮的话,有事没事还是别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谁知道半路上,会不会就发生什么车子抛锚、路遇别墅/古堡/庄园的经典桥段,然后唐泽被迫来一波横跳,一会儿是唐泽一会儿是joker之类的…… 算了吧,给怪盗团团长放个假吧。 “总之,我们在伊豆公主大饭店汇合吧,不管谁先到了,记得相互通知一下房间号。”唐泽舀起那块甜甜圈,往嘴里一送,咬出一串巧克力脆皮破裂的脆响,“到时候再联系。也别那么紧张小朋友,毕竟这些人和组织还没有那么强的直接关系,你大可以把它当成一种破解谜题的支线任务,不要那么紧绷绷的。夏天的海滩,还是值得好好游玩一下的,对吧?” 他那两位被组织从小控到大的倒霉队友,想来也是没什么旅游的机会的 正好,带着他们一起出去晒晒太阳游游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就算是地下组织,那也是需要团建活动的,对吧? 寄——今天就一更了—— 腹泻了一晚上了,第二更更不出来力【悲】 算作欠更,加上千均的加更一起,在五一假期补上吧 明天还要加班,假期前好忙啊……QAQ (本章完) 拉跨条 终于下班忙完回来了,寄—— 加班到快8点,回家都快9点了,刚吃完饭,今天是GG了QAQ悲惨的社畜。 放心,算欠更,五一一起还……呜呜呜欠更越来越多了…… 今天抱歉了QUQ这就去写明天的更新…… 《心之怪盗!但柯南》拉跨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心之怪盗!但柯南</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六十章比惨是怪盗团特色,不得不品尝 轻快的爵士乐从音响中流出,唐泽望着窗外的连片绿荫,慢慢伸了个懒腰,翻了个面,把被阳光晒得滚热的半边藏进阴影中,于是正对上了星川辉低着头默默玩手指的自闭表情。 “喂,打起点精神嘛。”唐泽用脚尖踢了踢他,“喊你出来旅游放松一下,搞得好像我在迫害你一样。” 星川辉转过头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唐泽说的也没错,星川你啊,太紧张了。”专心开车的宫野明美抬起眼睛扫了一眼后视镜。 因为他们都叫akira,一般两人同时在场的时候,宫野明美就不会叫唐泽阿昭,而是会称呼他的姓氏。 “……这样放松真的没问题吗?”星川辉无奈地叹气,“明美姐现在也不适合随便外出吧,我也……” “放心吧,组织没伱想象的那么可怕。”唐泽摆了摆手,瘫在座椅上动也不动,“要是他们真有那个精力和能力盯着所有人,安室先生那种卧底早就该暴露了。” 其实,组织不止毫无察觉,他们三个人这次的差旅费,依然是走的组织账目。 唐泽的宗旨是,他的怪盗团就是要狠狠地恰组织的米,这个血,他吸定了! 关于组织到底是如何筛选和监控代号成员的,唐泽不是很清楚。 单单看安室透,他就感觉组织对成员的控制力,不能说完全没有吧,只能说重在参与。 安室透不仅身兼数职,还经常直接出入警视总厅,和自己手下的零组直接接触见面,有时候还会尽点热心市民的义务,扶个老奶奶过马路,殴打一下小偷之类的…… 想想那位每天在咖啡馆当服务员的、看自己的眼神格外锐利的公安先生,星川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无言以对。 “行了,都离开东京了,这个也给我摘掉。”唐泽伸出手,把他脸上那幅挡脸的大眼镜直接拽了下来,“就算你顶着和‘明智吾郎’一样的脸,只要换换发型,不会有人认出来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太阴暗了,给我把眼睛露出来。” 星川辉反射性地扯住眼镜,想要阻止唐泽的动作。 问题是,唐泽那经过buff加成的力量值,又岂是星川辉能拦得住的? “咔吧”一声脆响,星川辉戴了几个月的黑框眼镜,毫无意外地从中间直直断开了。 星川辉:“……” “哈哈哈,这下真的不用戴了。”唐泽甩了甩自己手里的那半个,笑了起来,打开了车窗,让夹杂着尘土与树木气息的空气从公路的两侧灌进了车里。 “喂!唐泽!”星川辉抬手挡住扑面而来的风,迎风大喊了一声。 他们正高速行驶在去往伊豆的路上,唐泽一下把车窗开到了底,星川辉连忙伸手去挡,也没能成功保住自己发型,扎成一束的马尾都被吹得松动了。 唐泽张开手,任由狂风吹得他蓬松的头发乱糟糟地飞扬,把手里半截报废的眼镜顺着窗扔了出去。 “出来度假,就是要开心一点嘛!” ———— “这个饭店还有私人海滩啊……”宫野明美把长发编成一束,盘在脑后,抱着游泳圈,迟疑了片刻,才跟上唐泽的步伐,踩着轻便的拖鞋穿过酒店大厅。 “其实,9层还有VIP专用的泳池,不过都到海边来了,不去沙滩就没意思了吧?”穿着泳裤的唐泽披着一件衬衫,是三个人步态最自在的。 他瞄了一眼用兜帽把整个脸挡住的星川辉,失笑地说:“不让你戴眼镜,你就把脸整个捂住是吧,不会热吗?” 星川辉抬起手按了按兜帽,防备着唐泽又上来扯,不情不愿地说:“这么大的太阳,很晒的啊,不挡住才会热吧。” “晒和热可不是一个意思,小心点多涂防晒是真的。”这次,唐泽没把他的帽子拉下来,而是一下揪住了他这件外套的拉链,拽到了底,“不想下水就算了,给我去沙滩上好好晒晒阳光吧,你都快在家里呆发霉了。” 在星川辉来得及报复性地同样扯他衬衫之前,唐泽加快脚步,轻巧地踩进了细软的白沙滩。 “这家伙……”星川辉看着唐泽奔向海岸线的背影,摇摇头,松开了兜帽。 宫野明美好笑地看了一会儿他们打闹,这会儿才走过来,和星川辉并肩,走出酒店木质的栈道码头,试探着将脚踩进了沙滩中。 脚下缓缓下陷的白沙,一下淹没了她的鞋底与脚趾,这种触感让她惊奇地挑高了眉毛,在原地踏了几步。 不远处,唐泽把衬衫随手扔开,一个猛子扎进了海水中。 宫野明美看着他的动作,也弯腰脱下鞋子提在手上,踏着唐泽奔跑中留下的一串脚印,赤着脚踩上了滚热的沙滩。 “唐泽他,或许是想让我们好好体验一下度假的感觉吧。”她朝唐泽入水的方向走去,对同样惊奇又不太适应的星川辉说道,“沙滩,海边……其实我们几个,都没真正体验过呢。” 父母死后,宫野明美一直由组织出资供养到了大学毕业。 虽然她并非行动人员,不会参与组织的训练,只简单学习过一些枪械用法,组织的相关事宜没太占用过她的假期时间,但从没信任过组织的宫野明美,假日大多都在自己兼职工作,绞尽脑汁想要攒下一些能避开组织耳目的家底,为自己和志保留作后路,是不可能有去海边游玩的心思的。 星川辉就更不提了。 他对这个社会来说,基本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要么被关在吞口重彦的宅邸里,悄无声息地生活,要么被扔进组织的训练基地或者实验室,前十八年甚至没有正经上过几年学。 星川辉把视线投向唐泽的方向。 唐泽的水性很好,没有戴任何护目镜或者呼吸管之类的装备,仍像一尾自由的鱼,自如地在浪间上浮下沉。 “……他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体验过海边。”星川辉示意了一下在浅滩处畅游的唐泽,弯腰将他随手扔飞的衬衫捡起来,坐在了旁边的沙滩椅上,“看起来很自在啊。” “因为如果连他都不自在的话,我们两个,怕是连房间都不肯出了吧。”宫野明美弯了弯眼睛,坐在了他身边的另一张躺椅上,“唐泽他啊,一直到10岁,他的自闭症才被姨父姨母治愈,但那之后姨父姨母就被组织带离了日本,他一个人独自在岛内长到这么大,并且组织把他当作挟制他们的人质,是不会允许他真的脱离掌握的。” 换言之,唐泽虽然正常地上了8年学,但他的孤单、孤独,比起他们两个也是分毫不少的。 星川辉顿了顿,看着手里唐泽沾满了细沙的衬衫,把它挂在了沙滩椅的扶手上。 “说什么叫我放松一点……”他叹息了一声,“自己不也是在硬装开心吗?” 唐泽虽然称不上洁癖,但多少是有点小爱干净的,像这样把贴身衣物随便丢在地上的举动,他平时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宫野明美托着腮,看着弟弟又在一个白浪打来的间隙,扬起头出水换气,脸上有感慨,也有笑意,“你也应该知道的。他是那种,会把自己的负面情绪藏起来,害怕被人关心的笨蛋。” 星川辉拍了拍衬衫上的沙,因为是透气的棉麻材质,这些细小的沙砾沾了上去,就很难抖落干净,眼看着是不可能穿第二次了。 他摇了摇头,脱掉了带兜帽的外套,露出了自己的脸。 外套被他挂在另一边扶手上,准备给上来了没外衣穿的唐泽用。 “是啊,是个笨蛋。”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恰组织的米 “这么热的天,在这里‘烤人干’,这真的叫度假吗……”倒在太阳伞下的沙滩椅上,柯南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低声抱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啊……” 伊豆的白沙滩,对很多游客来说或许是很有南国特色的美景,但对于经常往来夏威夷度假的他,就显得平平无奇,还有些局促了。 “哗啦”一声水响,一道纤长的身影破开水面,打湿的长发甩开晶莹的水珠,从水下一跃而起。 柯南循声看去,一眼就看见了身着连体式泳衣的毛利兰。 泳衣被打湿成了深蓝色,勾勒出毛利兰流畅的身形,海水顺着她的长发蜿蜒而下,流过精致的腰窝与一双长腿,落进泛着细小白浪的碧色浅滩中。 柯南的脸颊一瞬间就变得通红,想看,又觉得直视似乎不太礼貌。 现在沙滩上到处都是穿着露服泳衣的女性来来去去,比起那些吊带式的比基尼,毛利兰穿的露背连体泳衣远称不上露骨。 但明显,其他人穿泳衣,和毛利兰这样穿着贴身的泳衣,带给柯南的冲击是完全不同的。 没多想什么的毛利兰抬起护目镜,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就朝缩在遮阳伞下方的柯南走了过来。 她的刘海被水浸润,弯曲地贴在额头上,更衬得脸庞柔和润泽,耀眼的夏日中有种能灼伤人的清透感。 “柯南!”在清凉的海水中游了一圈,去除了酷暑带来的焦躁,毛利兰此刻心情正佳,她甩着湿透了的头发,朝柯南伸出了手,“来一起游一圈吧,难得来海边,怎么能在这里看着呢?” 柯南呆呆地看着她带着潮气的洁白手掌,愣愣地下意识伸手,放进了她的掌心中。 “这就对了,不会游泳我拖着你泡一会儿,也很舒服的。”毛利兰牵着他,一步步走进海水中,不忘嘱咐着,“别紧张,游泳很简单的,先把护目镜戴起来……” 在夏威夷甚至玩过潜水的柯南,此刻手脚僵硬,倒是真像个初学者一般,直愣愣地任由毛利兰拖着他的胳膊,慢慢泡进了不断推往岸边的海水里。 “怎么样,在海里的感觉和游泳池完全不同吧?”毛利兰凑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询问。 “嗯、嗯!”柯南红着脸胡乱点着脑袋。 “来,我放开一只手,呼吸管戴好,我带你浮起来……啊!”正引导着柯南尝试着简单的漂浮,就见面前的小男孩像是被什么从下缠住,一下没进了水面中,毛利兰短促地轻呼了一声。 柯南也是反射性地一惊,不等挣扎,隔着护目镜,就看见了一双不输海水碧色的猫眼。 头发像海藻一样在水中散开的唐泽朝他咧了咧嘴,唇边泄出了一串小气泡,才托住了他的腰带着他钻出了水面。 “唐泽同学!”毛利兰又是惊讶,又是欣喜,“你也来伊豆了啊。” 伊豆公主酒店的这一段私人海滩有不少游客,但远少于外头的公共海滩区域,浅滩处的海水一样清澈见底,毛利兰一眼就发现了扯住柯南的是从更深处潜过来的唐泽。 “毛利同学,还有柯南小朋友。”唐泽摸了一把柯南湿漉漉的脑袋瓜,笑着说,“开了个玩笑,没吓到吧?” “不要这样随便拽小孩子,可能会呛水的啦。”毛利兰将柯南从他手里拿回来,嗔怪了一句。 “抱歉抱歉。”唐泽把头发一起捋到脑后,随意踢了一下腿,轻盈地漂到了他们的另一边,假装好奇地问,“伱们也来伊豆度假吗,毛利先生呢?没和你们一起来?” “爸爸他说太热了不想来沙滩,带着行李先去办入住手续了,”毛利兰指了一下饭店的方向,“是阿笠博士说,他们有一个活动,可以来这个酒店住三天两夜,住宿全免,爸爸就说正好也是假期,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啊,还真是手笔不小的活动呢。”唐泽一脸恍然,“这家酒店有私人海滩和度假村,价格不菲。” 观察着他们对话的柯南暗自撇嘴。 明明是早就约好会来这边碰头……唐泽这人,演技是真的很不错,说起谎来都看不出什么破绽。 ……等一下,按这么说的话,想分辨他话的真伪,岂不是非常有难度的事? 对自己被唐泽的马甲团团包围毫无察觉的柯南,开始思考起这个逻辑问题。 他们身后不远处,套着救生圈浮在礁石附近的宫野明美观察了片刻,暗暗摇头,扶着礁石走向另一侧,准备避开他们三个上岸。 说什么来度假放松,这不是一看见目标,就迫不及待凑过去了吗? 和他们搭了几句话,听毛利兰说要教柯南游泳,唐泽偷偷给了柯南一个充满深意的眼神,就自告奋勇一起来帮忙。 没一会儿,柯南就被毛利兰托着腋下,被唐泽托着腰腹,一脸尴尬地在那虚空划水。 ……现在装作高速学会了游泳还来不来得及啊! ———— “啊,差不多可以先回去了,爸爸还在大厅等我们呢,”毛利兰搓了搓被泡得发白的胳膊,伸展开双臂,感叹了一句,“真是不错的地方,要是能多待几天就好了,晚上还能吃一些海鲜……不过主办方好像不负责饮食的部分呢,真遗憾。” “那我也差不多回去洗个澡,我都在这边游了一个上午了。”唐泽闻言,顺势拽住了一脸生无可恋被装在儿童游泳圈里漂浮的柯南,“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拿个衣服。” 毛利兰点点头,接过柯南,三个人离开了游泳和潜水的位置,游到了脚能踩到实地的沙滩边,一步步走出了水面。 他们两脚能够到地面的位置,柯南还漂在水里,只能一边拽着一个,被拉着往前又漂了一节。 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了毛利兰平坦的小腹位置,不敢往下多看她的腿根,狼狈地转移了视线,看向另一侧的唐泽。 ……咦? 只穿着男士泳裤的唐泽自然是光着上半身的,在这么近的距离,柯南一下就注意到了,他隐约能看见一点肌肉轮廓的腰腹上,有一道与周围肤色略有不同,微微凸起的疤痕。 并不算明显的伤疤,只有愈合处能看出皮肤隆起的痕迹,像一道细长的缝隙,但却足足有十几厘米的长度,斜着贯穿了他的肋下到腰侧。 唐泽这是,受过什么严重的伤吗? 没察觉到柯南暗中的盯视,唐泽甩了一下头上的水,朝星川辉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没一会儿,就穿着那件带帽兜的防风外套回来了。 “唐泽你不是一个人来的?”看着他去而复返,毛利兰好奇地踮起脚,看了一眼戴着墨镜一左一右躺在沙滩椅上的星川辉和宫野明美。 “我当然是一个人来的,所以拜托了他们帮我看管一下衣服。”唐泽两手往兜里一揣,很顺滑地回答着,从衣兜中抽出了房卡挥了一下,“我住在23楼。” 这是星川辉的外套,出于方便报销的考虑,唐泽订了个总统套房,一人一个卧室,他们三个各自都有一张房卡。 “23楼,那层不都是总统套房吗……”毛利兰呢喃地抬头,看着酒店顶层的瞭望台。 瞭望台在酒店的最高处,也就是24层,23层就是最高的房间了。 “对啊。”富哥唐泽毫无压力地眯眼微笑道。 都是组织的米,不花白不花,要不是开三个房间账目不好做,一人一个套房,他都干得出来。 白嫖活动来的毛利兰和柯南:“……”该死,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吗?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我偷组织经费养你啊 “钱只付了一半?”毛利小五郎惊讶地差点叫出了声,“怎么会这样,他是告诉我这次的住宿费用已经全部支付了啊?” 前台的工作人员又一次翻出登记的表格确认,再次颔首说:“‘阿笠先生等三人’对吧?房间的费用确实是只付了一半……” “爸爸,怎么了……”换好了衣服的毛利兰领着柯南走到他背后,奇怪地询问道,“还没有办好吗?” “柯南,怎么回事?”毛利小五郎回过身,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住宿费只给了一半?不是说免费旅行的吗?” “哎呀爸爸,至少人家已经付了一半了……”毛利兰尴尬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剩下的要怎么办,”毛利小五郎凑得更近,小声说,“我以为不需要支付了,身上没带太多现金……” “几位,怎么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毛利小五郎有些讶然地转过头:“这不是楼下的唐泽吗……你也来伊豆了?” “是啊,正巧,也住在这家酒店。”唐泽脖子上挂着一条擦头发的毛巾,也走到了前台来,“是手续有什么问题吗?” 前台的工作人员看见唐泽,连忙堆起笑容,向他行礼:“唐泽先生,在海滩玩得还开心吗?这几位客人预约了三天的住宿,但预付的费用只有应缴金额的一半,我们正在查询。” “前台认识他啊……”毛利小五郎越发惊奇。 柯南看了眼大厅开阔恢弘,豪华又精细的法式风格装修,小声在两人说:“唐泽住在顶楼的豪华套间……这种程度消费的客人,这样档次酒店的服务人员应该都是要记住脸的吧……” 毛利小五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样啊。”唐泽看了眼和护照押在一处的房卡,拽过了桌上的签字笔,说,“他们是1902号房,对吗?费用记在我账上吧。” 毛利小五郎一呆,暂时停止了对柯南的追问,连忙走过来,想要阻拦:“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的,我住在您楼下那么久,承蒙各位照顾了。如果还想留下来继续游玩几天也不错,这家酒店的海鲜做得挺好的,沙滩也很有风情。”唐泽已经不由分说在划款凭证上签好了名,将他们留在桌台上的证件和房卡一起推向毛利小五郎。 反正都要狠狠爆组织的金币了,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晚上再拉着星川和明美姐一人两只大龙虾,啥贵来啥。 努力消费啊柯南同学,你恰的每一口昂贵菜品,都是打在组织心脏上的子弹,不要停下来啊! 唐泽的快乐,柯南暂时是接收不到了,颇为不理解地瞧着他面带微笑地签单付账,只能暂且把这种情绪归纳为消费对富哥来说是一种消遣。 ……可是园子好像也是个有钱人来着吧,怎么没见她这样过呢? 这边柯南百思不得其解,唐泽盯着毛利小五郎不好意思地收下了房卡,才满意地继续了他们被自己打断的话题:“毛利同学说,你们参加了一个免费来伊豆游玩住宿的活动,为什么会只预付了一半的费用呢?” “关于这件事,我也还没弄明白呢……”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后脑勺。 “伱,就是‘暗夜男爵’吧?”一道浑厚的男声突兀地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中。 “……哈?我?”毛利小五郎反应了一下,才指了指自己。 “哼……3.7秒。”带着窄边眼镜留着长刘海的男人咔哒按下了手机上的秒表,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数据,抬了抬眉毛,“反应不算快啊……” “请问你是?”毛利小五郎打量着这个怪里怪气的家伙。 “我是住在2002房的今野史郎,之后就会熟悉起来了吧?”他脸上挂着假笑,说着打招呼的台词,却没有一点行礼的意思。 唐泽打量了他一会儿,低下头看了一眼柯南。 接收到唐泽的注目,柯南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这就意味着,这个人也在龙舌兰收集的那份名单里。 两人交换了一下视线,很有默契地同时转开,观察起整个酒店的大堂。 这家酒店采用的法式装修风格令整个一楼大厅开阔又大气,华丽的吊灯与雕花廊柱隔开了餐厅区域与接待的大堂。 此时,无论是大堂中的宽大沙发,还是餐厅里的餐桌与茶几,都坐了不少人,个个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飘向前台的登记处,观察着每一个往来交流的客人。 这些人,都是奔着“暗夜男爵”的病毒而来的。 “用这么蠢的方法,要是就能找出‘暗夜男爵’,我们还这么麻烦地聚在这干什么。”拎着一罐生啤坐在单人沙发里的男人不屑地嗤笑了一句。 “你又有什么高见呢,2101房的江原先生?”今野史郎斜着眼睛瞄着这个面向猥琐的家伙。 “每个人都问一样的问题,烦不烦啊,”江原时男又仰头喝了口酒,翻了个白眼,“用你这种办法,你是别指望拿到‘病毒’咯!” 随着他口中的“病毒”二字出口,整个大厅的气氛都有些骚动。 那些视线,更频繁地开始扫向这几位“伊豆神秘之旅”的参与者,连站在一边的唐泽都免不了被人看了很多眼。 “他也是吗?”退后两步走到与柯南并齐的位置,唐泽轻声说。 柯南还是点头。 这场由网络论坛发起的活动,最终入选的参与人都是公开了房间号与身份信息的。 收到阿笠博士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将这份名单与自己从警方那获取的内容进行过了比对。 他猜,除了入选者,自费赶来的各路软件公司与程序员,恐怕囊括了名单上的很多名字。 “连他都在啊……有趣。”唐泽扬起眉头,打量了一会儿獐头鼠目的江原时男。 也不知道是不是某蝴蝶效应,还是说江原时男的技术水平真的如此过硬,他居然也在组织网罗的程序员名单里……有点意思了。 唐泽的手机传来一阵轻微的铃音,他拿出来看了眼来信人,轻轻转过头,用余光扫了下沙滩方向的酒店入口,果不其然,看见了戴着墨镜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坐在不远不近的沙发上。 仔细想想这个场面,还挺怪的。 唐泽想着,打开了宫野明美发来的邮件,其中只有一行字。 【你面前的那个男人,他叫今野史郎,是在银行工作的程序员。就是我抢劫的那一家,米花中央银行,他是负责编写基础安全系统的程序员之一,也是组织当时留给我的任务资料中提到过的人。】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热闹的活动 【你的意思是,他与组织有关?】 【未必,但我想,劫案的发生与他是脱不开干系的。他既然专程为了“暗夜男爵”病毒而来,这中间应该是存在一些关系的。】 唐泽看完这封邮件,向宫野明美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注意力重新转到了参与人这边。 装盲人的投资人金城玄一郎以及成熟美艳、真的很难看出是江原时男前妻的上条秀子,已经轮番登场,不怀好意地相互试探着。 也不知道是参与者们没有察觉,又或者说对此不甚在意,整个大厅的注意力投在了他们身上,也没有影响他们相互间的交流。 他们的对话已经引发了一些窃窃私语,眼看着就要有人按捺不住,准备起身来找这几个人说话了。 “……你们一直在说什么男爵的,那是什么啊?”打破这种交锋场面的,是毛利小五郎完全没读空气的茫然疑问。 “诶?你不知道吗?”上条秀子压低脸上的彩色太阳镜,睁大眼睛看着毛利小五郎。 “少装蒜了吧伱。”江原时男也冷哼了一声,明显不信他的说法。 “‘暗夜男爵’,是新一父亲里经常出现的那个怪盗啊……”毛利兰站在他侧后方,小声提醒道。 “莫名其妙的……”毛利小五郎嘟囔了一句,抠了抠脑袋,“算了,反正住宿费解决了,先回房去好了。” 唐泽把目光投向柯南,见他只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一头大波浪卷的上条秀子。 还在名单上的,还有这位软件公司的社长啊…… 唐泽撇了撇嘴。 真搞不明白组织这什么路数,又不差钱,搞个皮包公司招聘点程序员就是了,不就是开发软件的事吗? 程序员和钱又没有仇,需求是甲方提,程序员只负责敲敲代码的,有必要搞得好像什么秘密名单一样嘛?还专门去买。 在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大厅中其他人身上时,江原时男已经晃晃悠悠凑到了毛利兰身边,准备猥琐地拍打一下她的腰臀。 正防备着他这一手的唐泽眼睛一瞪,弯腰抓起脚上还沾着沙的拖鞋,一把扔了过去,正正拍在他脸上。 “啊!我靠!”江原时男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两句,抬起手,就摸到了脸上的泥沙,看向唐泽的眼神非常不善,“你干什么啊你!” 唐泽完全没有留手,防滑拖鞋复杂的底部花纹完整地印在了江原时男脸上,痛得他龇牙咧嘴地踉跄了两步,醉醺醺地就想冲上来教训唐泽。 唐泽两手握了握拳,抬高到面前,摆好了搏击的起手式。 这位死者也属于纯纯逆天,能混到被人谋杀,只能说是全凭自己的本事。 要不是存在组织这个剧情需要,这次的案件,唐泽大概率也是不会出手的。 就算现在有留他一命的必要,唐泽也只打算凑合凑合救一下,意思意思得了。 ……要不是凶手扔人的位置太高,扔下去很难存活,给他摔出点终身残疾倒是也不错。 能有机会痛殴一顿逆天哥,唐泽才不会拒绝呢。 “唐泽先生!”看见VIP客户和人发生了冲突,吃瓜吃了一路的前台终于慌张起来,连忙想要招呼安保。 “啪!” 一只有力的手从后方伸出,一把攥住了江原时男捏紧拳头的右臂。 “好痛!”手臂被人向后一别,身为体力废物的程序员,江原时男顿时痛得大喊了起来,“你这家伙……!” “注意你的言辞。”他身后的高大男人皱紧眉头,手上的力度毫不松懈,“你刚刚想占人家女孩子便宜吧,被别人揍了,不是你自己活该吗?” “我……这关你什么事?”脸上还印着唐泽的鞋底印,江原时男咬牙切齿回头的样子实在是滑稽。 “啊,你是不是……”看见他身后的那个人,毛利兰完全忽视了轻浮油腻的江原,一下兴奋起来,“前田聪先生!你是前田聪对吗?” “是我……”被人叫出了名字,前田聪愣愣神,放开了在他手中不断挣动的江原时男。 “小兰姐姐,你认识他吗?”保护心上人的工作先被唐泽抢跑,没等真的发生冲突,对方又被一个陌生人控制住,没得到什么发挥空间的柯南,只能干巴巴地询问道。 “当然认识!”毛利兰开心地原地蹦跳了一下,“他是六年前全日空手道大赛的冠军哦!非常厉害的!我就是因为崇拜他,才会开始练空手道的!” 喊完这句话,看见前田聪呆呆看过来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激动,毛利兰咳嗽两声,控制了一下肢体动作,走到他面前弯腰鞠躬,嘴中说:“前辈您好,我叫毛利兰,是上届东京都空手道大赛的优胜!能在这里遇到,真的是很幸运!” 她伸手想拿些什么拜托前田聪签名,想起行李都被送去了房间,自己包里只带着游泳用的洗浴用品,抿了抿嘴。 嗯……没事,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呢,有的是机会…… “啊,你也是参加‘伊豆神秘之旅’的人吗?”毛利兰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冷淡的女声传来,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短发女性走近,挡在了前田聪与毛利兰之间,“你呢,又是谁?” “明子……”前田聪尴尬地扶住她的肩,拍了两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佐山明子。” “哇!前田先生你要结婚了啊!”毛利兰喜悦的表情毫无变化,甚至可以说更欣喜了一些,让态度并不和善的佐山明子不由愣了愣,“恭喜你们!对哦,是听说前田先生是电子工程所的职员呢……” 听见了两位空手道高手的名头,江原时男两股战战,方才借着酒劲想出手揍人的底气全无,擦了一把脸上红印里的砂石,悄悄后退了几步。 揍人的想法落空,唐泽遗憾地放下手,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柯南边上。 “这位也是……?”他用很低的声音询问。 “嗯。”柯南两手插在兜里,看着毛利兰崇拜地绕着前田聪说话,不由瘪了瘪嘴。 “奇怪,我记得名单上登记了两个博士,还有一个小学女生。”看见又有两个参与人抵达,上条秀子默默在心中数了一遍人,视线在毛利兰和唐泽身上游弋,毕竟这两位哪个都不像博士的样子、 “阿笠博士他们出了一些状况,临时取消了行程,就拜托我们来替代他了。”毛利兰解释了一句,赧然地理了理头发,总觉得说得他们好像是来蹭活动的一般,找补道,“刚刚在这里办入住的,是我父亲,阿笠博士推荐他来,说活动挺适合我们的。我父亲他是个侦探来着……” “侦探……”整个大厅中,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又因为她这一句话,变得凝滞了起来。 原本只是想看看自己拖鞋飞哪去了的唐泽,四下一扫,却把大厅中林林总总数十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有人惊愕,有人慌张,有人表情瞬间凝滞,有人烦躁地咋舌,竟是没一个乐意听见这个词的。 只是听见了“侦探”的名号,怎么一个个表情都这么精彩呢…… 唐泽想了想,干脆把另一只拖鞋也踢开了。 感觉像又回到了沙滩边,四面八方的注视如同浪一般层层袭来,而自己赤着脚陷在柔软的地毯当中,仿佛要被打湿的泥沙吞没。 “有意思,”唐泽两手往兜里一揣,自言自语,“这下真的有意思了。” 原本来伊豆执行“组织任务”只是安室透给他找的托词,这样一看,或许还真能有点发现? 别说了,琴酒!加钱! |ω`)28号开始双倍月票啦!还有1小时! 有票的老板12点之后投投呗——求票——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到底为什么要迫害程序员 “组织在寻找有污点的高技术程序员?”宫野明美在餐桌边坐下,重复了一遍唐泽说出的结论,“你是说,这些参与活动的软件从业者,都是有‘把柄’的人?” “没错。”唐泽靠在电视桌后面的沙发,抓起桌上的一只苹果,不断抛接,“你认出的银行职员今野史郎,如你所说,他可能与10亿大劫案有关联。不管他是与外人产生勾结,又或者是自己的技术本身存在问题,留下了巨大的安全隐患,从他现在的状态看,他都没有被银行方面追责。否则就凭这一个问题,丢工作都是小事,他是有可能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米花中央银行是日本银行下属的分部,是半国有银行。 哪怕今野史郎与组织没有干系,组织利用了他安全程序的后门,制造了宫野明美负责的劫案。 由于个人的工作失误,牵扯出这么大金额的抢劫案,这件事一旦爆出,今野史郎的人生就要坠下悬崖了。 “那个叫江原时男的猥琐男人,也是如此吗?”唐泽暴起扔拖鞋的一幕,坐在不远处的两人都看见了。 冲突的起因,是江原时男想要调戏轻薄毛利兰,那个醉醺醺色眯眯,十足油腻人渣的德行,让星川辉实在是很难把那么个混混无赖一样的人,和“高技术程序员”这样的职业关联起来。 又一次接住了半空中落下的苹果,唐泽凑到嘴边咬了一口:“那是自然。别看他这副模样,江原时男是个技术水准很过硬的黑客。他与佐山明子结仇,就是因为他盗取了佐山明子哥哥开发的软件,致使他资金链断裂,自杀身亡。” “是个黑客啊。”星川辉恍然大悟。 虽然唐泽说不需要他去专门学编程,自己会想办法找人来帮忙,整天窝在家里没事干的星川辉,还是自觉学习了一些相关知识,现在完全能明白江原时男的情况了。 “他和佐山明子结仇……”宫野明美把视线落在手中记录着“伊豆神秘之旅”参与人的纸张上,很快反应过来,“所以,伱这次是追着即将发生的谋杀案,找过来的吗?” 对唐泽离谱的信息掌握能力,她倒没有太多疑问。 虽说加入怪盗团没有多久,宫野明美也在上次电视台主持人的案件前,见识到了心之怪盗的情报能力和手段。 能直接跳过当事人,拷问对方的心灵本身…… 如果这就是姨父他们研究的真面目,那还真是很可怕的东西。 “是的,如果我们不出手的话,他大概是活不过今晚的。”唐泽从苹果上撕咬下大大的一块,叼在嘴里,含糊地回答。 “确实是很招人恨的样子。”身为柯学居民的星川辉理解地点头。 “上条秀子,是江原时男的前妻。他们本来就是因为江原时男不光彩的敛财手段,婚姻才会走向破裂。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公司起步阶段使用的很多代码和引擎,都因为江原时男的技术指导,存在版权和法律上的纠纷,闹出去的话,她的公司直接垮台了也说不定。” 唐泽走到宫野明美身边,点着她手里的纸,指尖从“上条秀子”滑向了下一个人名字。 “至于前田聪……他的职业和工作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佐山明子一个数学教师,是从哪里知道江原时男就是害死自己兄长的罪魁祸首的呢?” “前田聪,使用了违法的手段,追踪到了江原时男的个人信息?”星川辉凑过头来,正在学习电脑编程和网络知识的他思维接得很快。 唐泽又给了苹果一口,回以微笑。 “真奇怪。”宫野明美看着这些人名,陷入了思索,“编程、制作软件,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工作,就算可能涉及组织机密,有到了必须找这些便于掌握威胁的人,来为他们工作的程度吗?” “明美姐,你也没有线索?”关于组织到底在做什么,穿越前没能看见柯南结局的唐泽,还真是一知半解的。 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她放弃地摇摇头:“志保负责的一直是制药领域的研究,姨父姨母从事的工作也与‘电子信息工程’、‘软件工程’之类的毫无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组织的打算。” “嗯……”唐泽把视线转移到星川辉身上。 感受到他强烈的视线,星川辉茫然地抬头,指了指自己:“你们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谁问你这个了。”唐泽挥了挥手里的半个苹果,呶呶嘴,示意了一下搁在星川辉手边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打开,上组织内网看看。听安室先生说,访问组织内部的信息库是会留档的,我从拿到权限之后,都还没机会上去看过呢。” 星川辉一边把笔记本电脑拖到手边开机,一边疑惑地问:“你要看自己上去啊就是了,干什么让我……啊……” “就是你想的那样。”唐泽露出了屑团长的微笑,“要验证指纹和人脸的。” 他就知道。 星川辉叹了口气,还是依照唐泽的指示,输入了一串乱码般的网址,点开了二级菜单,点击了登录。 “用户名,kummel。”伴随着沙沙的咀嚼音,唐泽深深吸气,继续说,“密码是karasawa_ichikawa0121。” 宫野明美搁在桌上的手瞬间攥紧了,被唐泽安抚地握住,轻轻拍了两下。 karasawa,是唐泽的发音,而ichikawa……则是一川。 “他们居然,用姨父的忌日……”宫野明美的声线有些发抖。 于她而言,唐泽夫妇的意义是不同的。 对年幼失怙的宫野明美而言,志保和他们就是自己最能信任的亲人。 比起一直在海外求学的志保,唐泽夫妇扮演着近乎父母的角色,给了在组织中不安生活的她很多支持和帮助,这种对他们死亡的戏谑调侃,是她不能容忍的。 “这个密码是会定期更换的。”唐泽面色沉静,拍抚着宫野明美攥出了青筋的手背,“我猜,后续的密码也还是会和‘唐泽家’相关。组织里那些家伙,很喜欢搞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我们得学会控制情绪。” 组织那群莫名其妙的谜语人,也不是一两天了。 先不说搞一堆酒当代号这种奇怪的事,APTX4869还有“残废的名侦探“这样奇怪的外号…… 这种节目效果能力,和那些死亡信息复杂得一套一套的死者们,真是相映成趣。 不得不说,脑子转的慢的人,在柯学世界都不配被谋杀的。 组织给库梅尔的这个内网密码,真是极为不怀好意。 在组织看来,库梅尔是给了唐泽一家最后一击的杀手锏,更是他们把唐泽家的全部价值攫取进手中的钥匙。 给这么一个人,拿这家人的死亡做密码,背后的恶意都快渗出来了。 星川辉看了看宫野明美愤恨的神色,不敢吱声,解开头发稍作整理,调节到接近明智吾郎的状态,默默低头键入了唐泽给的账号密码,顺利打开了登入界面。 屏幕上方的摄像头亮起了红点,星川辉做了一下心理建设,面无表情地绷着脸,直直看向镜头。 摄像头的红点过了数秒,才熄灭下来。 然后是指纹,再次输入密码,等待数秒后,一个白底黑字风格简洁的网站成功载入了进来。 星川辉吸了口气,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每一步操作,都会被服务器记录在案,甚至现在就有可能,有某个人坐在屏幕前,虎视眈眈地监视他的每一下点击。 唐泽伸手,用一块黑胶布直接贴住了摄像头,然后转到了他这侧,俯身看向网页上精简的几个操作界面。 “依次搜索几个东西,试一下。”唐泽指向那个空白的输入框,“‘软件开发’、‘程序员信息’、‘互联网公司’……” 组织的内网,记录的当然都是与组织有关联的内容,只要权限充足,想要搞到A药的记录和数据都不是不可能的。 但库梅尔是没有理由查这些东西,甚至都不应该知道这个名字,手贱去搜风险太大。 随着星川辉的一次次搜索和操作,一些条目下什么都没有,一些条目下则给出了无关紧要的其他东西。 唐泽筛选浏览,最终,视线停留在了一个奇怪的项目名称上。 “‘Ark Navi’……”唐泽挑高一边眉毛,做了个怪里怪气的表情,“这是什么东西?” 星川辉谨慎地挪动着鼠标,悬停在这行标题上,立刻弹出了一行提示权限不足的悬浮框。 “嗯……”Ark Navi,方舟导航吗?唐泽托着下巴,点了点头,“感觉找不到更多内容了,退出来吧。” 星川辉如蒙大赦,连忙点击了log out,把看得他发麻的浏览器快速关闭了。 就刚刚扫过的一些东西,一些简单的缩略图,都让他感觉过电一样,看得人发麻。 组织的内网,真是少看为妙。 “辛苦了。放松点,我不会总让你去查这些东西的。”唐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笔记本电脑屏幕一扣。 边把氧化生锈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他边翻手掏出自己的手机,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喂,前辈,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琴酒在工作》 “龙舌兰交易的名单……”安室透漫不经心地问,“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这份落进警方手中的名单,安室透当然是有的。 不过对波本来说,要怎么解释它的来历,就需要一些话术了。 幸亏……他瞄了一眼驾驶座上的贝尔摩德。 这位同僚一向对这些“私下的小动作”不甚关心。 “这不是你交给我的任务吗,前辈?”威力全开的唐泽充分显示出了实力,在电话中轻声细语地回答,“该不会,您把我往伊豆一扔,压根没打算提供给我任何任务信息吧?前辈,健忘可能是多种疾病的前兆,请不要轻视。” 安室透抓着手机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紧了一瞬间。 唐泽这嘴,真的是自己教的吗……自己说话有这么阴阳怪气吗…… 还有什么任务不任务的,难道本来不就是把他丢出去随便逛几圈? 这小子,又在作什么妖…… 安室透吸了口气,眼角的抽搐毫不作伪:“这份名单可不在任务范围内,而且,本来也只有‘流出的残缺版本’,是我自己的‘意外所得’……” “我明白我明白,贯彻您教的理念,不是免费的,要加钱。”听筒中传来了笑眯眯的答复声。 安室透又是一个深吸气。 “一会儿给你发过去。”他“啧”了一声,满脸烦躁地挂掉了电话,那股使劲按下去的力度起码有四成是真情实感。 虽然能在接通的刹那间,领会到自己身边还有组织的其他人,这种悟性很好…… 但是“库梅尔”这股子用一堆敬语,没一句好话的劲头,也真的是欠揍啊! 开着车的贝尔摩德发出了两声轻笑。 安室透瞥了她一眼,也笑了一声:“伱对‘库梅尔’很感兴趣?” “听上去,是个很有意思的小朋友。”贝尔摩德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进下一个路口,“我多少得感谢一下他。” “因为他干掉了‘唐泽昭’?”转过头看了眼贝尔摩德轮廓深刻的侧脸,安室透不动声色地试探道,“没看出来,你和唐泽一家矛盾有这么大啊。” “呵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贝尔摩德拨弄了一下披肩的金发,隐约的玫瑰香气自她的发间逸散在整个驾驶室中,“听说他的易容技术,和我如出一辙……真想见识一下。” 一个很中性的表达,分辨不出善意恶意。 虽然贝尔摩德唇角挂着笑意,也不可能就这样简单地认定,这个心思颇深的女人不会危害到唐泽。 没得到需要的答案,安室透也不再试探,看向前方的餐厅。 贝尔摩德踩下刹车,跑车滑进餐厅门前的车道。 侍者殷切迎上前来,替他们打开两边的车门。 贝尔摩德随意地将车钥匙往门童怀中一扔,挽着一身正装的安室透,走向大堂中纸醉金迷的宴会厅。 “是个不错的夜晚。”脸孔完全易容成陌生样子的贝尔摩德,低声说,“先别在意那些扫兴的事,这里的法餐我一直很喜欢。” 安室透发邮件的手顿了顿,还是先把包含了附件的邮件发送向库梅尔的邮箱,才收起了手机,微笑着做了个引路的姿势:“听你的,女士。” 紫灰色的眼睛转动,安室透看了一眼她搭在自己臂弯上的手。 她是在猜测自己和库梅尔的真实关系吗?难对付的敏锐家伙。 ———— “怎么一直在看手机,是有什么事要处理吗?”见唐泽的目光始终停在手机上,毛利兰好奇道,“要是有事的话,不用非要陪我们一起吃饭的……让你替我们付房钱已经很破费了。” “没什么,一点学习资料,我回去慢慢看就好。”按灭手机屏幕,不再看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名,唐泽把注意力重新投到面前的餐桌上,“海鲜还是来海边吃比较好,味道如何?” “真的很不错!”毛利兰用力点了点头。 “哎呀,这么畅快地吃法,真是过瘾。”毛利小五郎放下手里的龙虾壳,端起手边的啤酒灌了一口,面色被夕阳衬得通红,“真是多谢你了!” “还有几道刺身呢,好像都是今天刚捞上来的金枪鱼。”唐泽夹起蟹肉,毫无负担地猛炫一大筷子,“虾肉也很新鲜,不用客气,多吃一点啊各位。” 唐泽此刻招呼他们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质朴。 只要想到,这满桌子的海鲜大餐,刷的都是组织的卡,他恨不得站起来大声宣布,全场今天由他买单。 没看见不远处的小桌上,深知经费由来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吃得头都快埋进盘子里了吗? 一片欢腾的丰收场景中,只有柯南同学吃得不是很尽兴。 打从看见了这些参与人和龙舌兰名单的重合度,他疯狂运转的CPU就没停下来过。 组织收集程序员的名录,是要做什么呢?打造专用的软件?开发特定的程序? 只是这种程度的需求,值得他们专门派一名代号成员来与游戏公司的员工交易吗? 如果不只是这么简单的需要,那么,这些人有什么吸引到组织目光的地方呢,他们有什么共性吗? “喂……”唐泽伸手,敲了敲他快过载的脑袋,“想什么呢,好好吃饭。” “啊!”柯南回过神,嘴里已经被唐泽直接塞了一块龙虾肉,下意识嚼了几下,才回过神,“……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啊。” 唐泽他真的是跟着自己来调查的吗? 怎么觉得他好像真的度假度的很开心呢? “放松一点,侦探调查,也不是非得严肃着脸的吧?”唐泽擦了一下沾了酱汁的嘴角,用筷子隔空点了点左前方的桌子,“那一桌的客人,是一家即将上市的互联网公司的程序员,他们公司的财报存在造假的嫌疑,如果拿不出足够吸引投资人的新热点,这次上市恐怕要告吹了。” 柯南顺着他的筷子尖,看见了那桌坐着三个面色焦虑的男人,视线正不断在活动参加者们身上扫过,交谈着什么。 “还有那一桌,”唐泽又点了一下侧面的小桌,一男一女正面对面坐在那窃窃私语,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处,他却说,“那对夫妻,被警方怀疑涉嫌在线金融诈骗。他们急需一些手段,销毁所有相关电脑中的记录,否则就要锒铛入狱了。” “都是冲着‘暗夜男爵’病毒来的啊……”柯南环视了一圈座无虚席的露天餐厅,惊奇地看了一眼唐泽,“你也就提前了一天过来,是怎么查出来这么多事的?” 唐泽举起手中的冰汽水,朝他挤了挤眼睛:“VIP客人,走到哪里大家都更乐意和你聊天呢。” “哦,所以这才是你订总统套房的原因啊。”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柯南恍然大悟起来,“还真的收集到了不少情报,挺有一套的嘛。” 这个吗……唐泽弯起眼睛笑了笑。 想多了,他就是想什么贵来什么,多混点流水好报销。 关于章节名 世界名画《琴酒在工作》 “这是谁?” “这是在吃法餐的波本和贝尔摩德。” “这又是谁?” “这是在吃海鲜的库梅尔。” “所以琴酒在哪里?” “琴酒在工作。”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有同伴情,但不多加更to贝一木 “真是不靠谱的大人。”毛利兰扶起歪歪斜斜的毛利小五郎,抱怨着,“下午还说‘天下没有我解不开的谜题’、‘我这就弄明白暗夜男爵的秘密’什么的,结果喝成这个样子!” “大概是因为,另一半的费用有人付了,就算查不出是谁,也可以免费参加,叔叔他没有动力了吧。”柯南一脸的毫不意外。 毛利兰架起因为脚步虚浮的父亲,摇了摇头:“我先送他回房间,等会儿再下来。” “嗯!我在楼下等你!”柯南忙不迭向毛利兰挥了挥手。 唐泽刚刚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先一步告辞离开了。 抓不到人近一步交换情报的柯南两手揣在兜里,仗着身份的优势,肆无忌惮地直接打量着满场的其他客人。 “奇怪,为什么这些人会对‘侦探’这个词有这么大的反应……”柯南边观察着场内的情形,边托着腮思索,“如果只是为了一场‘寻找暗夜男爵’的活动,有必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吗?” 他踱着步走出露天餐厅,沿着大厅的阶梯,走到了楼上的露台。 这里的正下方是酒店的海水泳池,能俯瞰到整个一楼的露天餐厅,他靠在栏杆上,沉思着应该从何处调查起。 吃饭的时候,唐泽提供了不少信息给他,除了活动的参与人,闻风而来的诸多相关人士,不少也名列龙舌兰名单之中。 非要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 他们都是对‘暗夜男爵’有迫切需求的相关从业人员? 柯南抓住了一丝灵感,握紧了栏杆。 也就是说,他们都需要用这种病毒,来抹去自己的某些罪证……名单上收集到的,都是存在罪证的软件行业工作者? 所以组织收集这些人,目的又是什么,组建涉及黑产的软件开发部门吗? 打断柯南专注思考的,是身后的隔门被推动的轻微声响以及皮鞋磕在瓷砖上的清脆脚步。 他疑惑回头,却看见了一袭黑色的披风与一张刻画着夸张笑脸,令人不寒而栗的白色面具。 这是……暗夜男爵! 不等柯南有所反应,身披暗夜男爵装扮的神秘人已经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柯南的后颈,把他整个人提得两脚离地,朝外一推。 “哇啊——!”柯南大叫了一声,失去平衡的双手在空中抓挠两下,失重感袭来,他开始向下坠落。 突然间胡乱舞动的手抓到了实物。 柯南抬起头,就看见了唐泽担忧的面色,自己刚刚抓到的东西正是他的右手。 “没事吧!”柯南的这点体重不能给唐泽造成任何压力,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立刻把人提上来,而是装作吃力地停顿了一会儿,口中急切地询问,“另一只手,也抓紧,我拉你上来!” 饭刚吃完,眼见着江原时男那个一脸死相的家伙居然不知死活地去调戏宫野明美,唐泽二话不说就先离席去赶人了。 等江原时男一脸晦气地离开,毛利兰已经带着毛利小五郎上楼去了。 想到佐山明子为了驱离侦探,会把柯南从二楼推下泳池,稍作权衡,唐泽还是决定跟上来看看。 既然命案注定会以其他形式收场,好端端的还是别让小朋友从这么高砸进水里了。 高空坠物对大家都不好。 又等了几秒钟,确定受到自己出现的惊吓,加快脚步的佐山明子已经跑远,唐泽才使了使劲,把挂在外头的柯南拉了上来。 双脚重新踩在坚硬的地面上,柯南惊魂未定,却还是下意识地先看向唐泽身后大开的门:“刚才那个人!” 唐泽跟着他几步跑进走廊,空荡荡的走廊上再也看不见暗夜男爵的身影。 “逃走了吗……”柯南扶着墙,有点后知后觉的脚软。 “我看你站在楼上,上来找伱,一过来,就见到那个人在把你朝下推。”唐泽也装出思索之态,严肃地说,“会准备这样一套装束,而且袭击参与活动的人,这恐怕就是那位‘活动主办方’了吧。” 平息下过速的心跳,柯南反身走回栏杆边,再次俯视楼下的餐厅,没看见其余七名活动参与者的身影。 “把小孩子推下楼……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恶作剧范畴了。”皱紧眉头,柯南看向唐泽,“其他七个报名者,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参加活动的?” ———— “明子,是你误会了,我刚才没有……”前田聪站在门前,无奈地看着按住门不让自己进去的女友。 “你还不承认!你个花心的负心汉!”佐山明子大声朝他喊着,牢牢握住门把,分毫不让。 前田聪又推了推门,看她一脸固执不肯退步,并不敢真的用力去推,只能继续说:“喂,明子你是不是刚刚喝了太多酒?” “呃,怎么了……”把毛利小五郎放在床上躺好,出门来的毛利兰看见的就是对门两位情侣激烈争吵的场面,小心地走近了一点。 “哦,毛利小姐。”前田聪尴尬地摸摸后脑勺,“明子她非说我吃饭的时候,向服务生抛媚眼,这会儿在和我闹脾气……” “你难道没有吗!”佐山明子放大了音量,打断他的声音,说不清是否是想借机发泄自己不安的情绪。 推小男孩下楼,逼走侦探的计划,因为意外的目击者失败了。 那个男生有注意到她的动向吗? 他会不会发现端倪,反倒更快让自己的身份败露? 该死,抓紧时间,必须要在暴露之前把江原时男先叫来…… 打定了注意,佐山明子发出了一声怒哼,“砰”地将门狠狠扣上了。 “明子,明子!”拍了拍门,里头毫无回应,前田聪头疼地吐了口气,看向愣在旁边的毛利兰,“算了,她喝了不少,现在听不进话吗,放她冷静一会儿吧。” 佐山明子趴在猫眼上,注视着未婚夫迷惑又生气地转身离去,闭了闭眼,转过身靠在了门上。 事已至此,她的一切准备计划都已经完成…… 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只希望那位侦探醉得厉害一点,再厉害一点…… 走到床头的电话前,佐山明子伸手,准备拨通江原时男房间的电话。 在她的指尖要触碰到听筒前,电话却先一步响起,铃声大作。 “!”佐山明子惊得一抖,看着响起的座机,迟疑地接了起来。 “喂?” “您好,请问是1901号客房的客人吗?”听筒中,传来了一道平板的甜美女声。 是酒店前台啊…… 放松了一点神经,佐山明子平静下来,回答道:“我是佐山。有什么事吗?” “呵呵,很坚定的声音啊。”听见她的应答,那道声音忽然一转,变成了清润的少年音,“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亲手杀死卑劣的仇人了啊,佐山小姐。” 感谢贝一木同学的同人!!!很帅的唐泽!!! 似乎是因为海外ip的原因,她自己的起点id无法发言|ω`)发在了书友群,我替她把图贴在彩蛋章了 贴的是我自己P了滤镜的版本,原版等画手本人来发好了? 为了帅气的图加更一章(▽`)ノ今天还有2章哈 顺便一提所有非ai非低创同人都可以找我换加更哦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洋葱精的基本操作 佐山明子脊背一阵寒凉,被窥伺的感觉令她不寒而栗,惊悚地抬起头环视无人的房间。 “别担心,佐山小姐,我并没有使用非法手段监视你,安心吧。” 电话里的声音含着一丝友善的笑意,却只让佐山明子愈发惊慌:“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是谁,伱要做什么?不说明白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电话对面的家伙知晓了自己的杀人计划……甚至对自己的动向了如指掌。 低下头瞪视着柜子上的座机,佐山明子攥紧了拳头,不敢真的将电话挂断。 “放松一点,别紧张,我不是你的敌人。”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对方用不急不缓的节奏说着话,声音有种独特的韵律感,“您是位优秀的教师,有个专情又英俊的男友,你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多么令人艳羡的美好人生啊……自己的大好前途,即将为江原时男那等恶劣的混账陪葬,这真的值得吗?最著名的凶案侦探,此刻就在离你10米不到的地方沉睡。你觉得,你的聪明才智,可以抗衡他的敏锐吗?你认为你是可以逃脱法网的幸运之人吗?” “……你是来劝我住手的吗?”听见这样一番劝解,佐山明子渐渐镇定下来,只要对方有所图谋,一切就还有周旋的余地,“我不会放弃的。他要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与她所设想的不同,她的否决没有引来进一步的劝说或者威胁,电话的对面反倒传来了一阵轻柔的鼓掌声。 “你说得对,佐山小姐,我完全赞同。”对方的语气更上扬了一些,“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没有得到应有的正义,我完全认可您的想法,呵呵呵……” 对面的人语气欣喜昂扬,透过失真的电波,佐山明子仿佛能看见他脸上高高翘起的嘴角——就像此刻摆在她床上的那张“暗夜男爵”的面具那样。 “既然你不反对,那你打这通电话给我有什么目的呢?”佐山明子与床上那张笑容诡异的面具对视着,声音冷冽。 “我的意思是……您介不介意,由我来代行惩戒呢?”对她的问题,电话对面的人单刀直入,“我有一个很适合他的去处,既能让您大仇得报,让罪恶之人生不如死,也能满足我个人的一点,小小的趣味。” 这回答出乎佐山明子的预料。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闲的那只手。她细长的中指上,戴着一枚银白色的素戒。 这是几个月前,订婚的前田聪为她戴上的。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两个月,它就会被无名指上的婚戒替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对方的说话节奏很有技巧,让她想起学校里那个颇受学生欢迎的心理老师。 富有感情,柔和清晰,像是在不断暗示她,我理解你的想法,我同情你,我支持你……所以不要抗拒我。 蛊惑人心的声音。 佐山明子闭了闭眼,阻止自己心底生出的动摇。 “你很会说话,很会操纵别人的情绪……所以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嗯,让我想想……你听说过,‘心之怪盗’吗?” ———— “推荐程序员?”伏特加声调古怪地复读道,“你突然向我推荐程序员做什么?” “唔……是我情报有误?当时,要和龙舌兰交换程序员名单的,不是你们?那抱歉,是我打扰了,我……” 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伏特加墨镜下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提高声音打断道:“等一下!龙舌兰?你从哪拿到了他那份名单?” “这个嘛……”电话对面的少年音拉着长长的尾调,一副不想正面回答他的意思。 听清了几个关键词,琴酒把手伸到了伏特加面前。 伏特加看见琴酒摊开的手掌,识趣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放在琴酒手中。 “别试图蒙混过关,库梅尔。”琴酒平静地威胁道,“说清前因后果,否则接下来你和波本的预算都砍半。” “嗯……不如你把波本的预算砍半,砍掉的部分拨给我,我可以直接把原版的名单发给你。”电话对面的声音跃跃欲试。 琴酒掀了下眼皮,懒得接他话茬:“说不说?” “真没意思啊,前辈。”库梅尔发出了一声无趣的咋舌,终于把话题扯了回来,“如您所见,现在我在警方中有一点小小,小小的影响力。我从波本那知道,有一个代号‘龙舌兰’的成员因为卷入了某次意外,遗失了一份需要上交给组织的资料。我用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技巧,拿到了这份东西。” “你拿到了名单,第一时间为什么不上报?”琴酒不甚痛快地质问。 “这又不是我的任务。反正都过了这么久,你们也没人去追查,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吧?”完全没被他不善的语气影响到,库梅尔依旧是很随意散漫,“总之,我粗略浏览了一下名单,做了一些调查……这是一份‘污点技术人员’的名单,没错吧?” 瞄了一眼手机被拿走,低着头鼻观眼眼观心的伏特加,琴酒指了一下他放在侧面的笔记本电脑。 读上司高手伏特加立刻会意,麻利地打开电脑,键入了一些内容。 很快,伏特加就得到了答案,向琴酒点点头,展示了一下页面上的信息。 正是库梅尔近几天在内网的活动日志。 看到了想要的答案,琴酒收回视线,回答的声音很平淡,仿佛方才叫伏特加验证信息的不是自己一样:“这是组织的极机密计划,不是你应该探究的。” “我明白,我也不想探究。”唐泽换了个撑在栏杆上的动作,调节到背风的方向,伊豆夜晚高空中烈烈的姬风将他的头发吹得一片杂乱,掩住了他的表情,“我只知道组织想要吸收一些‘便于控制、有弱点的技术员’也就够了。我接触到了名单上的一些人,不得不说,这个名单还是太笼统了。也不奇怪,这是龙舌兰从一个业内的普通人手上买的吧?他确实不会把那些具备社会影响力、很容易被媒体发觉的对象排除出去。我做了一个初步的筛选,现在有了个很合适的目标。前辈,考虑一下吗?” 宫野明美站在露台的拉门前,看唐泽用属于明智吾郎的声线毫不滞涩地说出连串的谎言。 她靠近了一步,伸出双手理顺他被吹得蓬乱的头发,令他此刻冷冰冰的表情重新展露在灯光中。 唐泽看着站在面前的宫野明美,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这种眉眼弯弯的笑,放在他的娃娃脸上,让人感觉可爱烂漫,只是他口中却不断吐出冰棱般的冷酷词语:“他的技术过硬,人品也足够低劣,很招人恨,是死在哪个角落都不会有人怀疑的渣滓。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他很有可能接触过真正的‘暗夜男爵’病毒……如果你们不需要了的话,那就随我处置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暗夜男爵 江原时男打了个酒嗝,看着站在对角、神情厌恶的两个女生在17层下了电梯,飞快离开他的视线,冷哼着啐了一口,靠在电梯轿厢上,无聊地看着跳动的液晶屏。 “臭娘们……”他咒骂了一句,摆弄了一下脖颈上的金链子,“那个女人也是,妈的,狗眼看人低的贱货……” 前妻的决然离去给他的自尊带来了重创,而今天,再次看见她光鲜亮丽出现,穿着性感地穿行于人群中,那种不忿又一次笼罩了他。 他一杯接一杯,灌得自己摇摇摆摆,胸中的怒火反而越发猛烈。 “你等着,等我弄到那个病毒……” 看见“暗夜男爵”病毒的消息,江原时男的激动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等来到了现场,见到其他参赛的人,他的内心都快笑出声了。 这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状况外的小孩子和高中生,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除了那个意外出现的侦探,剩下的人选看得他想笑。 一群搞不明白情况的蠢货,哪里明白“暗夜男爵”真正的力量? 它抹除资料的手法,根本不是技术手段就能达成的……他亲眼看过,它是如何把一台精密的电子仪器,还原成失去了基本功能的金属废料。 这是远超当前时代的东西,是现在的电脑技术根本无法破解,根本做不到的神迹。 这样的东西,如果能落进自己手中,哪怕弄不明白它的原理,只要能掌握它…… 在酒气微醺的浮想联翩中,他脚步虚浮地走出电梯,醉眼朦胧地掏了好一会儿兜,终于拿出了房卡,刷开了门。 跌跌撞撞地摸进了厕所放完水,江原时男打开卧室里的灯,倒在大床上。 在他昏昏沉沉,快要入睡的时候,一阵猛烈的凉风再次将他吹醒。 这道风又急又烈,带着腥咸潮湿的海水气息,吹得江原时男发出了一声怒骂,重新站起,走过去关上了露台的门。 拉上了两道玻璃门,又拉好了落地的窗帘,他被酒精麻醉的大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不对,他刚刚进门的时候,阳台的门,是打开的吗? 背后渗出了冷汗,江原时男酒都醒了一些,慢慢回过头,看向宽敞的房内。 “什么嘛,吓我一跳……”身后房间内,空无一物,他松了口气,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疑神疑鬼,准备躺回床上继续酝酿睡意。 “没有看见我,你似乎很失望?” 一道男声在他身后猛地响了起来。 “啊!”心神刚刚在紧绷后放松,正处在最没有戒备的阶段,这道声音直接打破了江原时男的心理准备,让他发出了一声惨烈的惊叫,跌倒在地。 身披落地的黑色披风,高高的立领与礼帽包围下,是一张惨白的诡异笑脸。 “暗、暗夜男爵……”抬起手护着自己的脸,江原时男哆嗦着往后挪动着,“你是、那个主办人?” “哼哼,谁知道呢。”面具唯一开孔的位置,能看见一双隐隐发着金光的、猫一般的瞳孔,放在这张夸张的诡异笑面上,看得人心惊肉跳,“伱好像很想见到我……江原时男。” 喘息了两声,江原时男狠狠瞪着眼,色厉内荏地吼叫道:“装神弄鬼什么东西!对了,你是主办人,你肯定本来就和酒店有协议,随便进别人房间……混蛋!” 暗夜男爵歪了歪头,遮掩住全部特征的外表有一种怪异的非人感:“我说的你想要见到我,不是说什么‘神秘之旅’的主办人……你是见过‘暗夜男爵’的,对吗?它的效果如何,是不是很神奇?” “你果然掌握了那个东西……”江原时男扶着身侧的靠背椅站起身,表情狂热起来,“你还真的有那种病毒!那你也见过它的力量,对吧?那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可怕力量!它能摧毁所有数据,不、它能摧毁所有电子产品,所有电器!” 伴随着口中越来越夸张的呓语,他像是忘却了被惊吓的恐惧,两步上前,一把抓向了暗夜男爵的披风。 “你知道的,这是无所不能的力量!要是毫无顾忌地拿它出去,它能让人类的文明,倒退一个世纪!”江原时男激动万分,扯住了暗夜男爵宽大的外袍,凑近那双猫一般的金瞳,“你找到了我,是因为我理解它,对不对?我是你需要的合作者,相信我,只要有了它,我们可以联手,绑架整个世界,绑架整个文明!” 那双幽深的金色瞳孔聚焦在他通红的脸上,随着他的动作,慢慢转动了一下。 得不到回应的江原时男有些不甘心,认为对方没有被自己打动,于是把那滑溜溜的布料向自己扯了扯,想要抓住对方的手臂或者躯干,进一步诉说自己的计划。 然后他就触碰到了一节冰凉的金属。 情绪上头的江原时男反应不及,愣愣地低下头去。 就看见一节安装了消音器的枪支,被戴着手套的手举起,穿过宽大的黑袍,对准了他的面门。 “别乱动,江原先生,你不会想知道它是真是假的。”暗夜男爵的面具下,又传来了那道磁性的男声,这声音带着一种漠然的讥嘲,一下将狂热中的江原时男唤醒了,“你果然是个合适的人选。暗无天日,与世隔绝,不知白天黑夜,生不如死的活着……真是想亲眼看看到时候你的丑态啊。” “你……”江原时男又是困惑,又是畏怯,向着远离他的方向疾步后退着,一下撞在了靠背椅上,狼狈地坐倒下去,“你要做什么!你是……!” “你不是想看看,‘超越这个时代的力量’吗?”枪口动也不动地指着他,暗夜男爵发出了两声沙哑的笑声,“我想和你玩个游戏。不如就打个赌吧,猜猜看,我能不能把一个189厘米高的男性,塞进一个32寸的行李箱里?” 189,这正是江原时男的身高数据。 听明白他话中隐藏的冷酷信息,江原时男手脚冰凉。 他想要撑着自己站起身,打开门跑出去求救,然而,他却感到一种难言的困倦和疲惫,顺着脊椎蔓延向四肢百骸。 他激烈的恐惧在这种困倦中慢慢平复,四周的一切慢慢岑寂下来,像一首安然的摇篮曲。 有如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一股平静的睡意笼罩住了他,让他放松下全部的肌肉与关节,向后放松地倒了下去。 他眼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慢慢靠近的暗夜男爵。 “既然你不回答,那就由我先说了。”长及地面的黑袍在房间的地毯上摩擦出窸窣的响动,那双金瞳由上而下,俯视着他放空的面孔,“我猜,我做得到。” (本章完) 求个票~ 本来想随缘一下,发现好像快1k票了XD 那就来求一下票,让小扑街有机会抽个奖吧,圆梦一下! 满1000月票五一继续加更,目前欠更6更,躺,五一假期会还完的! 《心之怪盗!但柯南》求个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心之怪盗!但柯南</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六十九章预知梦? 蹲下身看着江原时男面带笑意的睡颜,原本想伸手拍拍确定一下的唐泽,想了想,感觉有点脏,还是直接用枪管怼了怼。 脸都戳歪了,也没一点动静。 “别戳了唐泽。”耳机中,传来星川辉不忍直视的声音,“已经停止录制了,可以了。” “啊,拍完了吗?那就好。”听见这句话,唐泽放松了一直压抑着的嗓音,摘下了面具和礼帽,“这套衣服完全不透气,佐山明子的购置预算看起来不高啊。” “你这不是玩得很开心吗?”语音中传来了宫野明美的轻笑声,“好啦,动作快一点,我们马上把视频发到佐山明子那里。” “好,这就来。” 唐泽走向床前,取下了放在抽屉上的摄像头,然后看看左右无人,直接伸手从道具栏拽出了一个空的行李箱。 江原时男个子很高,所幸身材较为瘦削,叠吧叠吧,往箱子里塞了塞,勉强给他摆出了一个蜷缩的姿势,总算是把他整个人塞进了箱子中。 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给行李箱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唐泽调节了好一会儿角度,才让它保持了一个看不出破绽的正常形态。 没办法,虽然他可以走很多途径把昏睡的江原时男带走,但毕竟是要交到琴酒他们手上的,得有个相对正常的交货方式来掩人耳目。 要是明智吾郎大摇大摆,扛着一个大活人走到接头地点…… 那琴酒就该怀疑他反水,故意引警察来抓人了。 绕着行李箱转了两圈,唐泽比较满意了。 他想了想,还是把不太透风的面具戴好,保持着暗夜男爵的状态,拖着行李箱,走到了视野开阔的阳台上。 伊豆公主大酒店,从20层开始采用了一点错位的设计,20-24层的布局与楼下的房间稍稍错开,从江原时男所在的2101的阳台右侧,能直接看见19层的阳台。 唐泽低头,顺着栏杆俯视下去。 在1901房的阳台位置,长相清秀的佐山明子瞪大了眼睛,仰望着站在阳台上,手中扶着行李箱的他。 她想必是收到了明美他们发去的邮件,看着他的眼神有期待也有惊惧,横吹的姬风将她的整齐短发吹得不断飞扬。 唐泽身上的黑袍也被猛烈的风吹得翻卷起黑色的波浪。 他举手,抬了抬高顶礼帽,向她示意。 佐山明子十指紧紧抓紧了阳台边沿的石砖,粗糙的立面刺得她指尖生疼,但她此刻只能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与自己剧烈的心跳。 在她不可置信的注视中,黑衣的暗夜男爵一手提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像个即将出发的旅人,登上了21层的阳台栏杆。 看完了录像的佐山明子知道,那里头装着她的仇人,不知生死的江原时男。 暗夜男爵背过身,向她微微鞠躬,犹如一个谢幕的话剧演员一般,向后一倒,从21楼的高空直直地坠了下去。 佐山明子惊讶地趴在栏杆上,却发现那道急速下落的身影,连带着他手中的行李,直接消失在了半空中。 楼外,只有不断吹拂出沙沙响动的风与空荡荡的星空。 “暗夜男爵”消失了。 如同一个真正的怪盗那样。 ———— 毛利小五郎倒在床上,发出着浅浅的鼾声。 毛利兰躺在另一张大床上,带着浅笑,同样沉进了梦乡中。 躺在宽大的沙发床上,柯南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天,见到了所有活动的参与人,和唐泽交换了重要的情报,享受到了迷人的海滩与美味的大餐,一切都很顺利。 这是一个什么都没发生的平安夜晚。 这种平安令他有些不安,冥冥中他有一种,一切本不该如此和平的感觉。 组织寻找“存在污点”的程序员,是为了什么? “暗夜男爵”,一种会毁坏目标计算机所有资料的强大病毒,由于被它肆虐过的电脑都已经遗失了所有数据,并且难以恢复,目前暂不知道它的工作原理,也没有能阻止它的有效手段。 和他父亲中那个神秘怪盗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 这些人又是如何被“暗夜男爵”串联起来的呢? 种种谜题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他拉了拉身上的毛毯,总觉得在深夜宁静的夜色中,除了凶猛的海风,还隐约传出了低低的呜咽。 像是悲伤,又像是解脱…… 翻腾了许久,他才在不安中睡去了。 这一晚,他睡得很浅,耳中能听到房内另外两人的响动,却意外地做了一个梦。 梦中,只看见带着高高礼帽的暗夜男爵,身上的黑袍与披风在大风中狂舞,佩戴着笑面的人竹一般直直立在酒店的最高处,站在瞭望塔细窄的栏杆上,向天空张开了怀抱。 随着他的动作,一碧如洗的蓝天缓缓扭曲、卷动,似乎有无数血肉在其中翻卷呻吟,一切扭曲如炼狱。 天空,像是被这道梦魇般的身影撕裂,世界的伤口与灵魂随着他指挥家般狂舞的双手,渐渐被撕开。 他好像撕下了世界的外皮,裸露出了内里的血管与肌肉。 聆听着伤口中传来的嗡鸣与惨嚎,笑面下的人发出了沙哑的狂笑声。 就在这末日到来的情景里,一道白发的人影,走近了面朝天空的暗夜男爵。 他的脖颈上缠绕着极长的红色围巾,在风中倒飞着,不断延伸向天空,仿佛接入了那道血色的伤疤里,从中汲取着养分。 白发的少年双眼被黑色的布条遮盖,越来越靠近狂笑着的暗夜男爵,伸出了手,毫不犹豫地将他推落。 暗夜男爵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失去了操控的人偶,直直地向着地面坠落,砸在了露天餐厅中央高举着剑柄的骑士雕像上,被那剑刃穿胸而过。 黑色的泥泞从他胸口迸溅,苍白的面具成了尸体的面庞,凝固在脸上。 而高空之上,那条撕裂的伤疤缓缓合拢,星与月升了上来。 暮色四合,Joker红色的围巾缠绕成了一双赤红的羽翼,将他轻轻包裹。 像一个母亲的拥抱。 红色的身影站在一轮高悬的圆月当中,仿佛一只巨大的金色瞳孔,张开了猫一般的红色竖瞳。 那竖瞳看向了他。 柯南猛地一惊,坐了起来。 “柯南!”看见小男孩突然抽抽了两下,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叫他起床的毛利兰反而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柯南愣愣地摸了摸脑袋,方才的梦境还零碎地在他脑海中闪现着。 一个让人有些恐惧,又莫名有些感动的梦…… 他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淡淡的月影还挂在另一侧的天边,温柔的晨曦从海岸线升起,在碧蓝的伊豆海岸映出热烈的橘红色。 天色尚早,一个万里无云的清晨。 “……好奇怪的梦。”柯南挠了挠后颈,有些莫名。 |ω`)灵感大成功了属于是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江原时男不见了 “江原时男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放下手边的咖啡,毛利小五郎十分茫然地追问。 “字面上的意思。”今野史郎推了推墨镜,一脸珍惜地擦拭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口中说,“今天一天,都没看见他呢。” “该不会他就是那个主办人,发觉不妙,彻底不出面了吧?”金城老爷子推了推脸上的墨镜,笑了两声,“江原,确实就是那种只会隔着屏幕逞凶的懦夫呢。” “老爷子,你认识江原先生?”毛利小五郎看向拄着拐杖的他。 “哎,怎么不认识?算起来,他是谋杀我儿子的凶手呢。”金城玄一郎跺了跺手中的拐杖,叹息道。 柯南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凝神看向金城玄一郎:“爷爷,你是说江原时男杀过人吗?” “老爷说的是,他视为孩子的游戏程序。”站在他身后的佣人林静江补充道。 “江原啊,是个卑劣的家伙,有不错的技术,但从来不做正事。”给自己的电脑擦干净了灰尘,开始往上头涂抹保养的涂层,今野史郎随口说道,“他是个黑客,名声很差劲的,这点,你们应该问问前田先生和佐山小姐。” 今日一直不在状态,脸上架着一副墨镜的佐山明子抱着双臂,闻言,把头偏转了一个方向。 前田聪伸手拍抚了一下她的脊背,姿态亲密地靠坐在一起,替她回答道:“明子的哥哥,也是我的朋友,几年前创建了一家软件公司。原本运营各方面一直都很良好,已经收到了大银行的风投,结果被江原用黑客手段,盗取了他们研发中的程序。” 叼着香烟的上条秀子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听说过那个软件,他试图把它卖给我。在发现它的来历之后,公司叫停了收购……”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前田聪叹息着,搂住自己瘦弱的未婚妻,“明子的哥哥,因为软件的泄露,面临撤资和问责,他无法面对合作者和投资人的质问,跳楼自杀了。” 佐山明子垂下了头,静静靠在了前田聪宽厚的肩上,依旧一言不发。 她墨镜下的双眼此刻正红肿着。 昨夜,她心乱如麻地看着心之怪盗穿着暗夜男爵的服装消失无踪后,反复将那段录像观看了两次,便下定决心,将它删除了。 等到前田聪回到房间,她抱住了男友,几年来,第一次发出了崩溃的痛哭。 哥哥的离世带给她的伤痛,倔强的佐山明子几乎从未表露过。 号称要替她代行惩戒的怪盗,似乎一下子接过了她心头的重担,她的情绪彻底决堤,忍不住搂抱着未婚夫,哭了一整晚,在他的怀抱中哭到睡去。 今天她双眼浮肿,嗓子沙哑,要不是前田聪坚持,她肯定是房门都不会出了。 “阿聪。”哑着嗓子的佐山明子突然叫了一声男友的名字。 “嗯?怎么了?”手在女友的背上上下拍动,像在哄着孩子一样的前田聪下意识回应 “等我们回去,就举行婚礼吧。”佐山明子看着他手上的银色戒指,伸手与他的手掌相握。 昨晚,手上银亮的素戒,像是心锚一般,牢牢抓住了她。 在与自称心之怪盗的神秘人沟通的时候,她一直无意识地抚摸着它,并最终动摇,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将那套代表着罪恶的装束,放在了对方指定好的地方。 也放下了沉沉压抑在她脊背上的恨与愤怒。 “诶?!”前田聪有点惊喜,又很无措,僵硬住了动作,“伱不是说……暂时不想……” “我改变主意了。”佐山明子笑了起来,将额头顶在他的颈侧,轻声说,“你说的对,哥哥走了那么久,我应该放下了。” 前田聪眼中闪过心疼和释然,他将女友更深地搂进怀中:“明子……” 柯南奇怪地瞄着腻歪地搂成一团的两人,不是很明白怎么他们画风突然就进入了言情频道,只当是提到了哥哥的死亡,让佐山明子心情动摇,需要亲密之人的安慰。 他还在回想刚才几个人话语里的信息。 “所以,你们来参加‘神秘之旅’,并不是为了病毒?”柯南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们该不会,是冲着江原时男来的吧?” 来参加活动的成员,全都是和其中某一个人有仇的……莫名其妙有种熟悉的味道。 “他们大概是吧,我对黑客什么的,没有兴趣。”今野史郎是最无所谓的那一个,进行完了每日的例行工作,把自己宝贵的机器收进公文包中,“反正,我是确实对病毒感兴趣来着……” “如果主办方真是江原时男的话,那我觉得拿到病毒是没戏了,八成是他故弄玄虚搞出来的幌子。”上条秀子晃了晃手中的烟,嫌恶地说,“以他的品格,要是他真的掌握了那种恐怖的病毒,早就拿去四处传播勒索了,根本不可能拿出来与人分享。” 看着上条秀子性感的露背长裙,毛利小五郎有些蠢蠢欲动,殷勤地凑近了一些:“你好像很了解他啊,上条小姐。” “哼,毕竟,他是我前夫。”上条秀子摇头,长长的卷发随之在她光滑的背上海浪一样浮动起来。 “啊?”毛利小五郎这下是真吃惊了,“看、看不出来……” 一群人坐在露天餐厅中友好地喝着下午茶、闲聊并相互试探的时候,柯南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一抹黑色的影子。 昨夜莫名其妙的梦还时不时会在脑中闪回,他敏锐地看向影子的方向。 ——就见一卷黑色的袍子与白色的面具,突然从楼上抛了下来,重重砸进了下方的泳池里,砸得正在池中戏水的游客一片尖叫。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拔足狂奔了过来,口中大声问道:“怎么了!” 该不会是,失踪的江原时男被人从上头…… 待到看清那团东西,他的疑问卡在了喉头。 “礼帽、面具,还有披风和袍子……”跟在他身后的唐泽蹲下身,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东西。 “这是暗夜男爵的装束吧。”上条秀子款步走来,认出了那张特点鲜明的假面。 她抬起头朝上看去,看见的是昨天柯南差点掉下来的那个半圆形露台。 “怎么突然扔这种东西下来,恶作剧吗?”今野史郎皱着眉,看着那些布料在泳池中缓缓展开。 佐山明子看见这一幕,与未婚夫交握的手猛然收紧,眼中又泛起了泪意。 她知道……这是那个人的回答。 “暗夜男爵”的使命,结束了。 遭受过袭击的柯南,可能是在场的人中情绪最紧张的一个了。 他沉思着,暗自打量满场人的反应,又抬头看向身后的酒店大堂,想要试着找到失踪的江原时男的身影。 这一看,却让他愣了愣身。 一道栗色头发,身穿黑色衬衫的人影,左手推着一个最大号的银色旅行箱,正从前台离开,朝着酒店的正门外走去。 远远的,看不见这个人的脸,但是这个配色让柯南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明智吾郎……? “怎么了?”唐泽走到他面前,阻断了他眺望的视线,还朝着他看的方向也望了一会儿,回过头说,“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什么。”柯南摇了摇头,收回视线,看着几位参加人把那套装束从池子里捞起,“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明智吾郎也来这家酒店度假……哪有这么巧的事,何况他的穿着打扮也很不相同。 从明智吾郎出现开始,他那身卡其色双排扣上衣、黑色长裤的装扮就从来不曾换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一身衣服。 也许只是头发颜色有点像,令他产生错觉了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伏特加下了车,走到约定好的接头地点。 桥洞投下的阴影遮盖住了这片寂静的河岸,远远就能看见阴影处站着一个人。 看清了明智吾郎的样子,他不由得愣了愣。 “……突然换了衣服啊。”警惕地再次确认环境,伏特加走近几步,边认真打量他的打扮边出了声。 明智吾郎回过头,闻言,俊俏的脸当时就沉了下来,虽然隔着墨镜,伏特加仍隐约感觉到对方似乎翻了个白眼:“这里是海边……我穿着长袖长裤去海滩吗?你认真的?” 被他呛了声,伏特加更加意外了。 这可不是他平时的说话风格…… 但在说话的同时,对方已经摘下了墨镜,插在领口,完全露出了整张脸。 不管怎么看,这个短袖沙滩裤的人确实就是库梅尔本人没错。 看来他那边的事情不太顺利,琴酒大哥说的对,他今天情绪很暴躁啊…… 心里这样琢磨着,伏特加走到他身边,拍打了下立在一侧的巨大行李箱:“人在这里?” “对,你要检查一下吗?”明智吾郎抱着双臂,“喂了两颗KA03,今天醒不过来的。” 这个关键词一说出口,伏特加的动作就是一顿,终于体会到了他心情不妙的原因,提醒道:“你们的配给里应该是有麻醉弹和麻醉剂的。” 又不是非得动用那种药……伱自己选的,可别迁怒无关同僚。 “我来伊豆的目的又不是为了抓人……我可没事先准备那些东西。”明智吾郎后退了两步,防备的姿态更重了,“只能有什么用什么。” ……果然是这个原因。 自觉看穿了真相的伏特加反倒安心了一点。 阴险归阴险,但既然找到了暴躁情绪的出处,起码不用担心同事突然暴起咬人了。 琴酒大哥上次给他的解药,确实并没有囊括这类药物。 明智吾郎这么喜欢伪装自我,时刻都在控制情绪的阴险人物,是不可能忍受KA戒断带来的失控反应的。 而他出道一来这么长时间,没出现过什么明星侦探情绪崩溃的逸闻,想来是还在长期服用KA03。 缺乏合适的控制手段,库梅尔只好选择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物,把交付过来的“货物”药倒。 原来是这样…… 难怪上次的综艺,他会气到差点和大哥吵起来…… 前后逻辑瞬间通畅了起来,伏特加满意地点点头,感觉终于跟上了一些大哥的思路,又忍不住暗暗赞叹琴酒对库梅尔的预判非常准确。 这么想着,他放松了一点心神,伏特加把装着江原时男的箱子拖到面前,拉开了拉链。 瘦削的江原时男以一个极别扭的姿势被装在方方正正的行李箱中,面上挂着诡异的甜美微笑,看得伏特加心生恶寒。 KA03啊……真是了不得的东西。 试探了一下鼻息和脉搏,确定箱子里装的家伙生命体征平稳,伏特加才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金属罐子,抛给了明智吾郎。 “拿着,嗯……你最好回去再吃。”轻轻松松扛起装了大活人的行李箱,伏特加提醒了一句,撒丫子就朝桥洞外跑去。 万一对方不听劝,非得当场吃两颗……那指不定会发什么疯呢。 库梅尔是个极端在意外在形象的偏执狂,这要是发癫的时候被自己撞到,很容易结仇。 这帮同事,一个比一个麻烦,能少接触就少接触,来往多了对身体不好。 看伏特加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姿态,星川辉疑惑地拿起接住的东西,看了看标签。 然后他的脸色就阴沉了许多。 难怪…… 他紧紧攥住了这个冰凉的金属物,很想将它直接扔远,眼不见为净,但想到唐泽或许还用得上它…… 做了两次深呼吸调节情绪,星川辉把挂在领口的墨镜重新戴起,向着另一个方向穿过桥洞,走进夏日炎炎的烈阳里。 他的轿车正停在道路一侧,低调的黑色漆面在阳光下微微反着光。 扶着车顶打开门,他瞄了眼后视镜中一闪而逝的闪光,扯了下嘴角,平静地发动汽车朝酒店返回。 “他走了,没看见有其他车辆或者其他人跟随。” “知道了,可以撤了。”没感到意外,琴酒随手挂断了通讯,等待伏特加带着人返回。 共事以来,库梅尔一直行事谨慎,各种首尾处理都非常利落。像宫野明美,在警察那里至今登记的也是“失踪人口”。 所以虽然叫了狙击手在高处戒备,琴酒倒不是真的认为他会粗心到被人发现的地步。 只是以防万一。 ———— “只是以防万一。” 星川辉把手里的罐子拍在了桌上,就像电量耗尽了一般,坐倒进沙发,不动弹了。 唐泽拿起那个巴掌大的铁罐,摇晃了几下,听到了内容物的几声碰撞音。 “这是KA系列的解药?”转了一圈,看见罐子下方的贴纸,唐泽扬了下眉毛。 他给过安室透一套与之有关的药物配方,但能拿到组织现在使用的解药,也有一定的对比意义。 星川辉伸手盖住了眼睛,没有回答。 “喂喂,没哭吧?”唐泽把他的手拽了起来,“感觉还好吗?” “谁会哭啊……”星川辉翻了翻眼皮,叹了口气,“就是想想有点……我和你演出来的样子差别那么大,你是真不担心我露馅。” 唐泽耸耸肩膀,脸上带着有恃无恐的挂哥的嚣张笑容:“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本来就是吞口隼人,比我真多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星川辉摇头苦笑。 “只要你按我说的那套说辞,他们不仅不会怀疑,甚至还会对我再放心一点。”唐泽抛了一下装着药片的罐子,俯视着星川辉的脸,从星川辉的视角来看,此刻阴影自上而下,盖住了唐泽的双眼,他现在的样子完全称得上一脸阴险,“有弱点有破绽,才更像是个不够成熟的未成年人……也更好控制,对吧?” 听他这么说,星川辉的目光忍不住挪向叮当作响的药罐,心情有点复杂。 组织真如唐泽的猜测一般,给了他进一步的解药作为“奖励”。 很难说,组织险恶的用心与唐泽精准的预判,哪边更可怕一些。 “今天辛苦你了。”唐泽拍拍他的肩膀,又加重语气说,“不过你啊,在这方面得加强训练才行……先定个小目标,等回去之后,你先替我上一期综艺去。” 原本感觉积累的力量消耗殆尽,躺在沙发上不想挪动的星川辉,听见这句话猛地弹了起来:“喂!不要提出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就是因为不可能,你才要给我去做到!”唐泽一巴掌按住了他的脑门,完全压制了他的抗议,“你自己说的,要留下来协助我,那先给我学会怎么用自己的脸去当‘明智吾郎’啊!” 星川辉舞动了两下手臂,伸手死死拽住了唐泽的领口:“这是谁的问题!是谁擅自设计了一个和我形象完全不符的角色出来的!” “那你擅自要留下来死活不肯去美国的时候,也没经过我同意啊!” 翻着报纸的宫野明美看了一眼玄关的方向,“啪”地一下合拢手里的纸张,看着打闹成一团的两个人,出声打断道:“你们俩,安静一点,有人敲门。”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剧透人也有今天 “我们哪里都找不到江原时男,打他房间的座机也没有人接。佐山小姐担心他会不会是喝多了在房间里出了什么意外,于是报了警……” 两手插在兜里,柯南边沉思,边走进了唐泽宽敞的套间内。 “没有发现江原时男的去向吗?”唐泽走进吧台倒了一杯咖啡,顺便把星川辉留在上头的另一只水杯放进了橱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自然地走到电视桌边,把崭新的杯子递给柯南。 “警方调取了监控,发现江原时男在昨晚10点左右,一个人乘坐电梯抵达了21层,进入自己的房间……”没注意唐泽的小动作,专注地思考着谜题的柯南下意识接过咖啡,“……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21层的话,不太可能走别的出口离开吧。”坐在了他对面,唐泽也捧起一杯咖啡,瞟了眼敞着房门的卧室。 都不需要开门,唐泽用“第三只眼”扫了一下门口闪亮的塔罗牌,就知道来人是谁,两位倒霉团员现在正藏在卧室里。 “不仅是他的房间,我们还查看了上下两层其他监视器的画面,都没有收获。反而是在他的房间里,我们找到了这个。”柯南喝了口咖啡,拿出手机将上头的画面展示给唐泽看。 唐泽只打包带走了江原时男本人,他的所有个人物品还原封不动放在房里。 反正进了组织搞危险项目,和坐牢区别也不大,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哦,也不全对,江原时男属于被拎包入住了。 在离开前,秉承着一个谜语人应有的职业道德,唐泽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脑,新建了一个空白文档键入了内容,来加深“江原时男是自己离开”的印象。 此时,柯南的手机上正是他拍摄的电脑屏幕。 「我已找寻到世界的真谛,我已找寻到诺亚方舟! 我已投入“暗夜男爵”的怀抱! 我将去往他的去处,我将消失于世间,我将踏入新世界!」 “有点怪谈的意思了。”制造者本人中肯地评价道。 这几句神神叨叨的台词,是唐泽即兴发挥出来的。 本来,江原时男当时拽着他衣服满脸狂热的状态,就确实蛮癫的,很容易让人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于是唐泽就节选了他的发言,以及加入了在组织资料里查到的方舟导航这个概念,隐晦地描述了一下江原时男的去向。 本来嘛,这个就是大实话。 “暗夜男爵”病毒它本来就是组织制作的东西,现在他要去组织做方舟导航了,这可不就是投入暗夜男爵的怀抱。 作为一段几分钟的即兴发癫之作,唐泽对自己胡扯的内容还是挺满意的。 说完了这句评价,唐泽看向了柯南,准备征求一下读者的反馈意见。 “这是我们在他电脑上找到的东西。”柯南又划了一下屏幕,显示出了其他自己在现场取证的照片,“我认真检查了他的房间,这家酒店屋内都铺设了地毯,不太找得到痕迹,但是我在阳台上,发现了一串脚印。” “从屋里出来的?”唐泽凑近了屏幕,观察着他手里的照片,“你的意思是……江原时男跳楼了?” 柯南点了点头,又滑到了下一张图片。 这是宫野明美从露台上扔进了泳池的那套暗夜男爵的行头。 “我比对过了,这个脚印与这双皮鞋的鞋底完全相同。”柯南点了点那双亮面的黑色皮鞋。 经过了海水的浸泡,这套本来造价就有限的衣服已经不能穿第二次了,皮鞋更是整个鞋体都变形发皱,但硬质的鞋底仍能轻易得出比对的结论。 “嗯……很奇怪,总不可能是他半夜跳楼,在空中掉了一天,第二天衣服鞋子全都掉进水里了吧?不过,照这么看,江原时男,就是那个主办人咯?”唐泽语气很轻巧地甩起了锅。 佐山明子行事还算谨慎——除了跑去扔小朋友下水那手——支付参与者房费、订房等等,都是通过电话匿名完成的。 现在,命案没有发生,佐山明子遵照约定守口如瓶,江原时男的去向又真的成谜……这件事,就彻底成了悬案。 最多最多,变成一桩怪谈,为这家酒店增添一些吸引游客的趣闻。 唐泽现在的心情很放松,准备等江原时男被琴酒上交给组织之后,打听打听他的下场,边等待东京那边收网,边快乐地享受难得的假期。 Joker没有活做,库梅尔刚交了个活人,唐泽协助柯南的使命也接近了尾声,他终于有休假的空闲了。 “是这样的吗?”柯南不太确定地回忆着。 江原时男的个子很高。 先前,与唐泽和前田聪发生冲突的时候,他记得江原时男明显高出了唐泽很多,和人高马大的前田聪身高相仿。 但昨天,将他推下泳池的那个暗夜男爵…… 虽然柯南一直背向对方,没有看见清晰的正面,但当唐泽伸手拽住了他,暗夜男爵转身撤离的时候,柯南总感觉,对方没有像江原时男一样,比唐泽高出一个头那么多…… “暂时也没有别的人选了吧?”唐泽试着转移一些柯南的注意力,免得他发现更多疑点,哪怕他是用作弊手段完成的绑架转移,也未必能糊弄得住柯南这等一流侦探,“所以他手里真的有‘暗夜男爵’病毒吗?那个留言,看上去对暗夜男爵很狂热啊。” “那倒没有。”暂时记下疑点不表,柯南回答起他的问题,“警察一来,其他参与人就趁机在他那找了很久。他手里确实有不少盗取的资料,但并不包含那个病毒程序。” “唔……看来这些程序员,很快就会离开了。”唐泽指了指脚下,他住在最高处的23层,这个动作就是指楼下的所有客人,“他们都是奔着病毒来的,找不到这个东西的话,留在这边没什么意义。你那份名单,调查得如何了?” “有了一些初步结论。”话题彻底从扑朔迷离的失踪案上挪开,柯南的表情便自信闪亮了很多。 这两天他可没闲着,跑上跑下不停利用小孩子的身份偷看别人手机电脑,无礼地追问别人信息…… 打从变成小孩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身为小孩的便利之处,很多成年人或者青少年应该保有的礼节和常识,都可以借由童言无忌随意打破,百无禁忌地搜证。 难怪他的偶像福尔摩斯要组建贝克街小分队,有些事,真的是小孩子才做得到。 “我发现,这份名单除了包含你所说的,‘污点程序员’这种情况,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有人工智能与游戏程序开发经验。金城玄一郎被江原时男盗取的程序,就是一个游戏,叫,呃……咳咳,反正,金城老爷子是个游戏制作人出身。今野史郎,他在银行负责安保系统,但他本科的学习方向就是人工智能。前田聪所在的研究所,目前的主力项目也是关于交通系统的人工智能研发……” 自信地宣告着自己的调查进展,柯南的手指一翻,打开了一个网页链接。 “江原时男的留言给了我启发。不管他是真的自己失踪,或者是被人挟持等情况,这则留言都肯定是案件的有关人士留下的。这其中一定代表了某些与之相关联的信息。”手机的浏览器慢慢载入,进入了一个动态绚丽的网站,柯南翻过手,把出现在上头的信息朝向了唐泽,“‘诺亚方舟’、‘游戏’、‘人工智能’……最终,我找到了这个。” 这个充满未来感的网页,是一家信息技术公司的官方网站。 在网页的正中间,放大展示着他们的最新动态公告。 「人工智能“诺亚方舟”与全息游戏设备“茧”……」 剧透人唐泽:“?!” 卧槽!什么!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预兆 唐泽死死盯着柯南手机上的界面,状似在认真阅读那些信息,实际上却是正在为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瞳孔地震。 这什么!什么和什么! 暗夜男爵是怎么能和贝克街的亡灵牵扯起来的! 先别慌,冷静思考…… ……思考不出来! 很多时候,唐泽的镇定自若,来源于他对隐藏信息的掌握能力。 剧透人的特殊身份带来的余裕,是唐泽自信心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这次,正是因为知道人工智能“诺亚方舟”意味着什么,他才真的是有点慌。 江原时男的留言是唐泽自己胡写的,不过他的创作本就基于组织迫切开发的机密项目Ark Navi这个基础信息,并不是完全的胡编乱造。 柯南同学虽然时不时也会被误导,也会放烟雾弹,但对这位当世一流的侦探小伙伴,唐泽是十分信任他的调查与推理能力的。 也就是说…… 思绪纷飞,名柯和P5的剧情交替在他脑中狂轰滥炸,唐泽本能地先控制住了面部表情,没让自己不平静的心情暴露出来。 “你是认为,组织与这个人工智能有关联吗?”事情发展进入了不可知领域,唐泽这次是真的在询问柯南的看法了。 “如果他们没有参与进其中,开发的内容肯定也与它有关。人工智能、游戏开发,还有诺亚方舟这个关键词,我不觉得这些都是巧合。”柯南很笃定地点了点头,“我正在联系阿笠博士,我发现这个项目与他还有我父亲有一点关联,他们都有协助这个技术公司开发全息游戏……” 哦,差点忘了,工藤优作和阿笠博士是“茧”的游戏制作组的。 他们不仅高度参与了游戏脚本,还夹带了不少私货来着…… 还想进一步了解情况的唐泽,止住话头,瞄了一眼卧室。 ……算了,再在这里聊下去,明美姐和星川要被闷死在衣帽间了。 唐泽暂时收起了追问的冲动,站起来身。 “看来接下来,需要等待阿笠博士的i消息了……别呆在这边了,我有点饿,你吃过午饭了吗?” ———— 米花町2丁目,收到了柯南讯息的阿笠博士,一脸凝重地给工藤优作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没能接通。 这倒是不奇怪,考虑到时差,远在美国的工藤优作那边此刻正是午夜时分。 胖胖的小老头又把收到的邮件看了两遍,坐立难安,想了想,收拾了一下实验室,走出了大门。 不行,他得去东京这边负责对接的工作组那里看看。 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新一是很少会做出直接论断的,他是很讲究物证和逻辑的类型。 既然他会认为,“茧”与组织有一定关联,或许去那里能发现蛛丝马迹…… 数十公里外的伊豆晴空万里,但此刻的东京,正黑云密布,大雨滂沱。 阿笠博士从玄关找到了一把宽大的黑伞,顶着风走到了车库中。 庭院里的冬青被雨打得油亮,红艳艳的小果彼此挤挨着,一丛一丛点缀在通往院门的道路两边,充满生命力的枝桠极力得摇曳,像在预示着某种坚韧不屈的力量。 雨中的花园景色看得阿笠博士脸色稍霁,不由露出了微笑,启动了雨刮器,打开了车辆的近光灯。 院门自动向两侧滑开,让出了车辆通行的宽度,他轻轻踩下了油门。 就在他的小甲壳虫探出了院墙的瞬间,车灯照耀出了地上一道刺眼的白影,阿笠博士连忙急刹。 噼啪作响的雨点砸在车顶与地面上,他慌乱地打开车门走下车,绕到了车的正面。 一个瘦小的身影,身上披挂着一件成人尺寸的白大褂,面朝下倒在污脏的雨水中,只能看见一条细瘦的胳膊从那堆布料莉探出,无力地垂在地面上。 “小孩子?”顾不得打湿了衣物与眼镜的雨水,阿笠博士半跪了下去,小心地伸手,将双眼紧闭的小女孩翻过身,扶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一头栗色的短发沾着尘土与污水,凌乱地贴在脸颊两侧。 除去外层的白大衣,她身上只有一件湿透了的蓝色衬衫,以及被她紧紧攥在双手中,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长条铁盒。 “这样的天气,怎么会有小女孩穿成这样跑出来……还发烧了。”摸了摸她带着病态潮红的脸,入手的滚烫温度令阿笠博士心脏一紧。 看了一眼自己根本没开出门口的车,他叹息了一声,用外衣包裹住浑身冰凉的小姑娘,返身朝屋内走去。 要不要报警呢,怎么看也不是寻常的孩童走失案。 不过不管怎样,得先想办法让她退烧,这么小的孩子发高烧是很危险的情况……也不知道用药有没有禁忌,真是的,现在的家长也太不负责了…… 本来还在琢磨着后续处理方案的阿笠博士,听清了意识模糊的小女孩口中不断低低重复的呓语,思绪一下中断了。 “工藤……工藤新一……工藤新一……” “快逃……” “唐、唐泽……呜……唐……泽……” ———— “明美姐,明美姐?”重复了两遍呼唤,见宫野明美还是出神地看着手里的报纸,唐泽稍稍用了点力,把她手里拿了十分钟没动的报纸向外抽了抽。 随着唐泽的力道,宫野明美终于回神,放下报纸看着桌对面的唐泽:“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伱才是,没事吧?”唐泽拉近了一点距离,左右看着宫野明美的脸色,“叫了你好多遍都没反应。怎么感觉,你今天一直心神不宁的?” 宫野明美把手按在胸口,没有说话。 心脏在掌心下有力地跳动着,却似乎总会时不时错跳一拍。她不能确定这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所不适。 总之,她从今早起来就一直有种莫名的心悸感,这让她心情一直很低落,格外忐忑。 “我也不知道。”垂下眼睫,宫野明美迟疑地回答,“总觉得有些心悸……也许是昨天睡太晚了吧。” 心悸吗…… 唐泽咬住果汁的吸管,不由也沉默下来,说不清是在感受什么,还是在思考。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莫名有种被排挤了的感觉,星川辉把手里的冰汽水搁在三人围坐的桌上。 “哎,明美姐这么一说,我也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安。”唐泽撇了撇嘴,听着沙滩上人群的动静,转过了头。 随着江原时男的失踪,活动的参与者们似乎认定了,他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的主办人,而且多半精神状态有点问题。 总之,“暗夜男爵”病毒没有出现,暗夜男爵本人也只出现了一套衣服,齐聚在伊豆公主大酒店的IT人才们不少都扫兴地离开了,时间不紧迫的那些人则干脆留下了继续度假,享受完这半价的最后一天一夜旅行。 反正钱付都付了。 抱着同样的想法,本来也没打算找暗夜男爵的毛利小五郎,自然不会辜负唐泽的盛情邀请,带着柯南和毛利兰留在了酒店中。 除了唐泽一行人,包括调查有所进展的柯南,情绪都很不错,趁着海风正舒适的午后时分,跑来酒店的私人沙滩,戏水玩闹。 唐泽于是给宫野明美和星川辉简单做了变装,也将他们两一起叫了下来。 “好了唐泽。”见唐泽当真也有些情绪低落,宫野明美拍了拍弟弟的胳膊,“只是一点感觉罢了……你都说了,出来度假,开心一点。” 不远处的沙滩上,身着泳衣的几个年轻男女兴致高昂地打着沙滩排球。 随着毛利兰高高跃起的一记暴扣,排球势大力沉地飞向了拦网的对面,重重砸进了沙坑里。 “啪!” “砰!” 剧烈的爆炸声吸引了行人的注意力,顾不上正砸下的豆大雨点,路两边的行人纷纷抬起雨伞,仰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高大的医药公司建筑中,不知何处传来了连环的响动,一道火光冲破了宽大的玻璃幕墙,碎裂的建材朝着地面砸落,引起了一串的尖叫。 爆炸带来的滚滚浓烟涌入雨幕里,向上蹿升,仿佛接入了低矮的雨云,简直如同这烟尘遮盖了整个东京一般。 (▽`)ノ推一本朋友的柯同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琴酒迟早把你们都鲨了 “还没收到博士的回信?” “是啊……”点开空荡荡的邮箱,柯南有些费解,又有些头疼。 博士虽然时不时会沉迷搞自己的实验,搞到废寝忘食的程度,但答应了他要给出详细资料,过了一个晚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种异常状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唐泽若有所思,又询问道:“那你父亲那边……?” “也是一样,要么打不通电话,要么打通了没人接。”看着一串未接通的通话记录,柯南长叹了一口气,“我猜是到截稿日了吧……每次他截稿日前完不成工作,就会把手机扔到另一个房间,美其名曰‘闭关写作’……其实就是不想接编辑的催稿电话。” 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老爸这个家伙啊…… 档次和费用放在这里,伊豆公主大酒店提供的餐饮水准都不错。 趁着毛利父女没醒,跟唐泽溜下来偷偷喝着咖啡吃早餐,虽说两个重要信息源都没及时反馈,柯南的心情依旧不错。 唐泽的视线没落在面色红润的柯南脸上,而是瞥向了坐在另一侧的其他客人。 他们隔壁桌坐着那个装盲人的老爷子金城玄一郎,身为投资人的他不像其他参与人,工作繁忙脱不开身,自然是留在这享受完了三天的度假之旅。 此刻,金城玄一郎手中展开着今天最新的报纸,头版头条上,大雨中熊熊燃烧的大楼,即使是以完全黑白的画面展示出来,仍具有极大的冲击力。 定睛看着那个头条,唐泽转了下眼睛,有了强烈的既视感。 「大雨中的业火!诚田生物研究所实验室发生连环爆炸!」 “诚田……”宫野明美紧紧盯着头版的大幅照片,绷紧了脸,把这张照片展开,放在了餐桌上。 “诚田。”星川辉闭了闭眼,“当时我参加实验的地方……就是这个研究所吧?” “没错。”宫野明美的声音很轻,带着些颤抖,“这是志保负责过的项目之一……” 星川辉垂头注视着。 照片中拍摄的研究大楼,有一扇醒目的环形玻璃幕墙。 宽阔明亮的走廊,羽翼一般展开的宽广落地窗,将东京的晨光揽入怀中……这是当时令他难以忘怀的一幕。 而此刻,这优美的环形慕强随着爆炸的余波,碎裂出了不规则的一道道裂纹,黢黑的焦痕与变形的玻璃扭曲在一起,好似被撕开了冠冕堂皇的外皮,暴露出其中真实的扭曲形态。 星川辉扯了扯嘴角:“现在这个状态,倒是很符合它们应该有的样子。” 宫野明美苦笑了两声,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立场回答他的这句评价。 不过她更多的忧虑还是在志保身上。 “如果这些都是属于组织的实验室,会发生这种情况的话……” 说到这里,宫野明美喉头发紧,说不下去了。 “是,是,好……我知道了。” 在房中两人相对无言时,房门被人从外打开,唐泽的声音传了进来。 视线接触的瞬间,唐泽竖起手指竖在唇前,原本准备开口询问研究大楼爆炸案的二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不是强制性任务吧?”关上房门,唐泽顺着玄关走进房间,还在与电话对面的人沟通着,“说实话,我和她也不熟——如果你非要说实验人员和被实验对象也算一种关系的话,见面倒见过。我不保证我能找到她哦,你还是抓紧联系波本前辈吧。” 听见唐泽使用的人称代词,宫野明美的手立刻捏紧了。 “……组织最近与KA有关的流通渠道受损?”走进餐桌边,在二人的目光中,唐泽用属于明智的声音,爽朗地笑了两声,“哈哈哈,虽然我是乐见其成,但是诚如伱所见,我是被牵连的那个才对。你该好好查查黑市,警方无缘无故,是不会调查一种‘镇痛药’的……” 保持着这种“不是我干的,但是好似!开香槟!”的幸灾乐祸口吻,很快,对面就被唐泽恶心得聊不下去,电话飞快挂断了。 随着通话结束,唐泽面上的笑意转瞬消失。 唐泽是个惯会摆出和善态度,降低自己攻击性的人,少见他如此严肃的时候。 “明美姐。”第一时间看向宫野明美,唐泽用最简洁的语句表达清楚了事态,“雪莉叛逃了。” “哈?雪莉叛逃了?” 安室透的语气很不善,他用一种阴冷的口吻说着话,用以压抑自己心情的震荡:“所以这就是贝尔摩德突然把任务往我身上一扔就跑的原因?我说琴酒,先是赤井秀一,又是雪莉……总做不好自己的事情,跑来给忙碌的同事增加麻烦,是很失礼的事情。” 刚因为唐泽的幸灾乐祸烦躁不堪的琴酒,努力控制住了抓持手机的力度,还是捏得金属中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也不知道是习惯了和库梅尔对线,还是和库梅尔内斗得火气旺盛,打从波本和库梅尔成了半固定的搭档,波本的攻击性翻倍地增长。 直接导致琴酒越来越不想和这群情报派系的家伙打交道了。 “没有要你来帮忙的意思。”琴酒冷冰冰地回答,“雪莉从基地的设施中逃脱,监控没有发现她的踪迹。那是你经常去的审讯场地,你对她的逃脱路线有想法吗?” 原来是怀疑有人协助雪莉逃亡吗…… 安室透斜了一眼手机,扯动了一下唇角,讥嘲地无声笑了笑。 没想到,在唐泽牵出了整条药品走私链路后,他为了避嫌警方行动而采取的策略,竟然规避掉了一次可能的审查…… 唐泽,或许真是个幸运的家伙也说不定。 “你将她关在了哪个房间?”单手打着方向盘,公然违反交规的公安毫不在意地踩下油门,又一次提高了速度,“告诉我具体位置。” 琴酒看着车窗外往来的行人,不避讳地直言:“负二层的毒气室。” “……毒气室啊,啧,boss给了你处决她的权力了吗?”安室透眼前闪过宫野志保的形象,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一些,语气依旧浑不在意的样子。 艾莲娜老师的女儿吗……她在组织的研究中扮演着很关键的角色。 为什么会突然产生激烈冲突,发展到琴酒要使用极刑来威胁她的程度? “她现在已经叛逃了,任何人都有这个权力。”琴酒没有被他的挑衅所动摇。 “那好吧,我想想——”拉长了音调,安室透用一种懒散的语气,故意拖延了几秒钟,才开口说,“检查一下垃圾通道吧。毒气室的操作间和换气口都没有独立监控,只要足够细致,一个成年人是可以做到避开摄像头,找到出口的。” 琴酒眉头一紧:“这种安保漏洞,你既然知道,怎么早不提出来。” “我只是经常去那边,我可不是那的负责人。”安室透很凉薄地把锅丢远,“况且,不留人在操作间监视,直接把人关进毒气室……琴酒,你做事确实是挺有想象力的。” 说完这句话,安室透就很明显地听见对面传来了一道重重的吸气声。 随后,通讯戛然而止。 看了眼手机,安室透把它塞回兜里,暗自点头。 只要你的语言攻击性,超越了琴酒对你能力的容忍,以琴酒的风格他就会立刻终止与你继续交流。 唐泽的法子确实管用…… 不过能想出这种点子,不愧是唐泽这死小孩,胆大包天啊。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唐泽得不到反馈,手一直在抖 “志保……”明美捂住脸颊,嘴中念着妹妹的名字。 唐泽覆住她紧紧抓着桌沿的手,沉声说:“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组织正在搜捕她,这些实验室,也是因为她的原因被组织毁掉了吧。”明美没有放下手,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说话声调勉强还算镇定,“志保知道太多重要的东西了,他们不会放过她的。” “放心吧,姐姐。”唐泽感受到掌心中她手在发着颤,暗暗叹息,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 在救下宫野明美后,唐泽是有想过积极一些,将宫野志保也想办法提前救出来的。 虽然成为灰原哀,是一种极佳的逃脱组织视线的发展路线……但服用A药带来的痛苦是实打实的,能否变回去、什么时候能变回去也没有定数。 所以唐泽有打算过主动救援,把宫野志保先捞出来。 至于捞出来之后怎么安顿……他们的别野这么大一个呢,藏一个姑娘多简单的事。 藏一个是藏,藏三个也是藏,目前别墅里住的两个人,每个都是身份暴露了能让组织追杀唐泽到天涯海角的。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唐泽想得很开,在宫野明美来了后反复多次地想找过宫野志保。 奈何唐泽对组织科研线的据点知之甚少,库梅尔根本没有查询这些内容的立场。 甚至说,要是给琴酒听说他在找组织的实验室,第一反应就是库梅尔终于忍耐不住对人体实验的恨意,准备把组织的实验室全扬了。 安室透那边知道一些实验室状况,但不多。 而宫野明美……更是给出了一个噩耗。 组织严格限制姐妹俩接触联络,把她们当成吊在彼此面前的诱饵,从不轻易让她们见面。所以明美是没有妹妹的具体联系方式,也不可能直接联系她的。 但宫野明美手中握有父母的遗物,其中包含了一个宫野夫妇当年拿来向期刊投递论文的共用邮箱。 这并不是他们在组织中使用的邮箱,而进入乌丸集团后,也没有再启用过它。宫野明美把它共享给了妹妹,她时不时会向这个邮箱发送信函,志保每个月会想办法偷偷登陆一次,查看姐姐的留言。 在宫野明美要去港口与琴酒见面的那晚,自认为无法活着离开的她,在从酒店出发前,给宫野志保发去了一封绝笔信。 要是她死了,信就是她的遗言,要是她没死,那她就会成功带着妹妹远走高飞,这封信也就失去了意义。 可惜她走上了第三条道路,假死跑路,上了弟弟的贼船。 于是事情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库梅尔是可以直接联系到雪莉,但是看见了姐姐绝笔信的宫野志保从来没有回应过。 她发给库梅尔那有且仅有的一封邮件,就是唐泽出发去港口杀宫野明美前,那封极为不善的【我知道你不是唐泽,你们的计划不会得逞的。】 也就是说,宫野志保掌握的信息是:“库梅尔杀死了唐泽昭,现在的唐泽昭是假的,而就在自己发出质疑的那天,库梅尔和琴酒杀死了自己的姐姐”。 好家伙,这仇恨值拉得都快爆表了,想让宫野志保本人配合他的种种计划,实在难如登天。 队友一个二个给不上力,甚至连被救者本人都拒绝沟通,唐泽一个人实在是carry不动了。 脑中无奈地复盘了一会儿,唐泽摇了摇头。 这个局面僵持到了今天,僵持到雪莉和琴酒终于彻底爆发冲突,雪莉被关进毒气室后服用了A药……也是实属无奈。 他尽力了,队友救都不救一下,那咋办吗! “阿昭……”宫野明美稍显脆弱地呼唤着弟弟的名字,回抱住了唐泽。 唐泽越过宫野明美的肩膀,看了眼愣愣站在旁边插不进话的星川辉,搁在宫野明美背上的手招了招,示意他也过来。 星川辉迟疑了片刻,拖着步子靠近了一些。 唐泽伸手,不由分说地把他也扯了过来,拽到了宫野明美手边。 感觉到另一个人的靠近,宫野明美同样抬起手,也抱住了措手不及的星川辉。 僵硬着身体愣了好一会儿,星川辉也慢慢抬起手臂,从另一边拥抱住了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勾了勾唇,似乎是对他们抱成一团的状态感到有些好笑,慢慢把头搁在了两个男生挨在一块的肩上。 唐泽任由她靠了一会儿,保持了一阵气氛的温馨,才开口打破沉默说:“其实……志保现在没事的。姐姐你放心。” “伱有什么消息吗?”知道弟弟的神奇手段,宫野明美振奋起来,希冀地看向唐泽。 “这个啊……”唐泽拉长音调,思考该怎么表达。 既然雪莉叛逃失踪成了既定事实,想必小志保已经倒在了2丁目的街上,被阿笠博士捡回家了。 ……可恶,明明买靠的那么近的房子就是为了预判这一手的。唐泽暗自可惜。 尤其是在发现志保认为他是假唐泽之后,他还暗自期待了一下,突然拦在路上,抓住变成小孩惶恐不安的妹妹,然后保持一个阴间滤镜状态,吓吓小孩呢。 灰原哀一惊一乍的样子也挺好玩的。 不过这样一说,早上柯南提到博士一直联系不上,就解释得通了。 想必,宫野志保已经醒来,向博士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叮嘱他暂时不要告诉柯南了吧。 “嗯,我大概知道志保现在在哪里。”唐泽悄悄动了动腿,换了个姿势,178的他半蹲在这抱着坐在椅子上的宫野明美,姿势是不舒服了点,“姐姐别太担心,她没问题的。” 倒不如说,有问题的是我才对。 也不知道宫野志保对库梅尔了解到什么程度了,她要是A到柯南面前,张嘴就说,“明智吾郎是代号成员库梅尔,他杀死了唐泽并易容成了他,你这些天接触到的一直是明智吾郎”,那唐泽光是要捂住自己好几层的洋葱皮就得手忙脚乱了。 替自己默哀了两秒,唐泽忍不住多透露了一点:“明美姐,你也来了这么久了,关于‘江户川柯南’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猜到了很多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你的假期,已经结束咧 “哎?你还要多留几天?”柯南奇怪地看向唐泽,“那些程序员们已经都走了,留下来也调查不出什么别的了吧。” 唐泽叼住汽水的吸管,可怜地看着柯南,用一种略带委屈的声音说:“可是我难得申请到这么长的时间,跑出东京来玩……三天就要回去吗?” 说完,唐泽换了个调侃的表情,视线也暗示性地瞄了一下落地窗外的海滩方向:“再多留几天呗,反正多看看毛利同学穿泳装,我看你也挺高兴的。” 柯南的脸色一下红了个通透,想反驳,看见唐泽那“你装,我在听”的微笑表情,又讷讷开不了口。 把柯南先手沉默住,唐泽继续吸着汽水,目光投向远处的海滩。 伊豆目前天气仍然晴好,炽热的阳光晒得白沙滩一片滚热。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看着面前一片阳光的景色,唐泽在内心沉重地叹息。 按柯学世界的怪异时间线来计算,等柯南回东京就该触发灰原哀转学的事件了,那就代表着他的暑假马上就要迎来终结。 而且天知道灰原哀这次会对柯南说出什么东西,在做好万全的准备前,唐泽想暂时扣押住死神同学,避免发生被迫掉马或者自己触发了灰原哀的组织雷达之类的乱子…… 好吧,唐泽此刻就是有点头疼又有点怵,暂时不想面对变成小不点的宫野志保。 灰原哀,作为红方头号谜语人,掌握着巨量的组织内幕,并且在这个世界,她成了宫野夫妇和唐泽夫妇两条研究路线的直接参与者,可以说与唐泽这位剧透人称得上旗鼓相当。 而她现在失去了姐姐,她知道的最后一位血亲唐泽昭,在她眼中也已惨遭组织毒手,正是心情最低落情绪最激愤的时候。 唐泽……还真的是有点怕这种场面的。 没什么比不得不向被坑的队友剖白心路历程,更让谜语人痛苦的了。 想想要向宫野志保解释多少事,唐泽就两眼一闭,不想面对。 所以用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的例子安抚住了宫野明美后,唐泽和正往东京赶的安室透通了个气,就预备再在伊豆逗留两天,等一切准备完全再回东京去。 胡思乱想间,唐泽喝完手里的汽水,也朝沙滩的方向走去。 忙着暗夜男爵的案子好几天,他都没好好游几次泳,来海边不下水玩也太浪费了。 在海边度假,对唐泽确实还是蛮新鲜的体验。他的水性是为了作战能力训练出来的,这次之前,没机会拿来用于玩乐。 柯南踩着小拖鞋,跟在刻意放慢了步伐的唐泽身边,瞥见唐泽敞开的外套,突然想起前些天看见的情况。 “唐泽,”柯南直接伸手扯住了唐泽披在身上的防晒外套,等唐泽低下头询问地看过来时,朝印象里位置指了一下,“伱身上的这道疤是怎么回事?” “疤?”唐泽愣了下,下意识伸手按在了肋下位置,“啊,你说这个啊……” 要说唐泽昭受过最严重的伤……那就是在看守所里被人揍的那几次了。 也不知道负责诬陷唐泽的组织成员和唐泽家是不是有私人恩怨,对一个刚十八的孩子,下手也太恶毒了一点。 其他环节也就罢了,包括判刑后在学校散播谣言,在网络上攻击谩骂,都还能说是为了将他送到东京的环节之一。手段确实是恶劣了一些,但逻辑勉强还解释的通。 那么安排人进看守所虐打他,感觉就完全是泄愤之举了。 最严重的一次,唐泽昭是被同个监室的五个混混围殴的。 只能说不愧是擅长斗殴的混混们,他们很了解要如何用拳脚让人疼痛。两个人压制住了他,将他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剩下的三个直接朝着胸腹以及腿部下手,不会打出太严重的创伤,但绝对能令人痛苦。 他们中有一个人穿着双打满铆钉的鞋子,反复多次地持续踢踹他的腹部,最终不仅踢得他软组织挫伤肋骨骨裂,更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好几道伤痕。 最严重的一条,有足足二三十公分长,一公分深,缝了足足24针…… 被唤醒了相关记忆,幻痛感又一次袭来,唐泽咬住牙吸了口气。 说起来,风见裕也他们不是找到了动手的人吗?也不知道处理得如何了,说不得唐泽得想办法见见这几个混账,好好给他们展示一下柯学体术…… 看见唐泽大变的脸色,柯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有可能是比较难以启齿的伤痛。 应该问得再谨慎一点的…… 柯南放下扯住他的手,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转移话题,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尖叫。 “唐泽!”一道纤细的人影从侧面扑了过来,撞得唐泽一歪,“好巧啊唐泽同学!” 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断思考,幻痛的感觉顿消,唐泽定定神,扶住了一把抱住自己手臂的女生。 “铃木同学,好巧。你也来这里度假?” “是啊,我听说这边的沙滩景色不错……”勉强说了两句寒暄,铃木园子抓着他的手,两眼放光地看着唐泽现在的装束,忍不住直指重点,“唐泽同学你这是要去游泳吗?” 旁边默默退开一步,免得被她波及的柯南闻言露出了半月眼的嫌弃表情。 也太虚假了,演都不演一下…… 明明是昨天和小兰通话的时候听说唐泽也在这里,才专程赶过来的。 “铃木同学也是来这家酒店度假的吗?”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角度,免得铃木园子灼灼的视线直接往他胸口跑,唐泽才回复说,“铃木集团在伊豆不是有自己的度假村吗?” 铃木家在日本各地都不缺私产,光在伊豆,就有不止一处的海滨别墅,在剧情中也有出场。 那些都是正儿八经的私人海滩,怎么也比酒店的这种半公共海滩要好吧? “啊哈哈哈……”铃木园子顿了顿,干笑了几声,“夏天来海边度假,就是要来有人气的海滩才比较好吧?不过,你们如果有兴趣去清净一点的沙滩玩,我姐姐在附近就有别墅来着……” 刚刚还说是来酒店度假,说着说着转而邀请唐泽去私人别墅了…… 看不下去的柯南直接插话说:“园子姐姐,我昨天听见你和小兰姐姐打电话,说你是来陪自己姐姐拜访别人的。绫子姐姐也来了吗?” 唐泽听得一愣,不由也看向了铃木园子。 铃木绫子,别墅,拜访…… 虽然一时半刻回忆不起具体内容,但是光听见这几个关键词,唐泽就意识到,恐怕是来活了。 悲,真的结束了…… 倒霉作者昨天通宵吃瓜,醒来天都黑了,躺 欠更会还的,明天就还一更【悲】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唐泽我可真是个好人呐 铃木园子动作一僵,垂头瞪了一眼这个多嘴的小鬼,才在唐泽好奇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说:“啊,对的……我陪我姐姐绫子来找她未婚夫,嗯,她一会儿也会来……” 听清这句话,唐泽恍然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在恍然园子的行程,他是想起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了。 这也是较为经典的铃木绫子和她的凶宅系列故事之一,比较特别的是,这次的死者是她未婚夫的父亲。 你说你去见未婚夫的父母,带点啥不好,你非要带柯南。唐泽不由同情地摇了摇头。 这下真是终极送温暖了,带柯南来伱一家拍一集,作孽哟…… 回忆起前因后果,唐泽很快有了主意。 “你们是要来这边用餐吗?”唐泽朝园子眯眼一笑,“要来一起玩冲浪板吗?我看沙滩上有地方租……” 在他的笑容里,铃木园子都快冒出粉红泡泡了,也不管唐泽在说什么,忙不迭地点头。 唐泽一马当先,朝海滩边走去,顺便拿起手机,快速给星川辉发去了一条消息。 【异世界导航启动一下,搜一个人名,富泽哲治。】 没过几秒,回复就过来了。 【没有反应。】 【嗯,好,我知道了。你查一下,伊豆市内的地铁在什么位置?】 ———— 唐泽这边如火如荼地开展怪盗事业时,打扮成快递员模样的安室透正走在2丁目的街道上。 “22番地……”确认了一遍门牌号,安室透扯了一下头上的帽子,按响了院前的门铃。 按住了门前对讲机的通话键,安室透挂起标准的营业笑容,对着摄像头说:“您好,请问是阿笠博士吗?有您的快递。” 没过几秒,电动的黑色栅栏门向两侧滑开,他顺着雨后湿漉漉的花园小道,走到了玄关前。 “麻烦您在这里签章。”安室透像个正经的敬业快递员一样,将手里的运单递给打开了门的阿笠博士。 “哦哦,好,麻烦你了。”拿着姓名章盖下签收的戳印,没察觉到什么异常的阿笠博士如常地接过他手里的包裹。 阿笠博士是个不知名发明家,属性约等于柯南的哆啦A梦,给柯南提供了诸多的黑科技。 他的很多实验材料和制作材料也都是通过邮寄购买来的,零零碎碎买的太多以致于邮包多到自己经常记不清楚。 走回客厅里,阿笠博士还挺兴高采烈,他边拆手里的包裹边碎碎念着说:“可能是之前订的电路板到了,不过看这个大小,也有可能是新到的试剂,我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嗯?小哀?你怎么了?” 穿着一身宽松睡衣的灰原哀颤抖着抱紧了自己的肩,脑袋死死埋在臂弯中,瑟缩在沙发的角落,不敢动弹。 “是又发烧了吗?”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就算一开始因为她的身份戒备过,阿笠博士也很快进入了宠爱孩子的长辈模式,现在见她一副很不适的样子,便绕过了桌子走到她这一侧,“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找点毯子……” 生性随和又不拘小节的小老头把手中的包裹向桌上一搁,念念叨叨地朝卧室走去。 好不容易从恐惧与寒意中挣脱的灰原哀,视线锁定在了他随手放下的包裹上。 “是‘他们的气息’?”喃喃自语了一句,灰原哀望向已经重新关好的大门。 刚刚那个人是谁?会是组织的成员吗,他们是在试探她的去向吗? 还是说,是这个邮包…… 不太确定地看了眼包裹,灰原哀将它拿在手中,犹豫几秒,还是拆开了它的外封。 寻常的牛皮纸外包装,平平无奇。 中间,是用充气柱填充包裹好的一排试管冷凝管等实验用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原本还在担心打开露出一个定时炸弹的灰原哀,稍稍松了口气。 她正想将打开了的邮件放回原位,手心却碰到了包裹底部。 有什么触感不太一样的硬质物体,贴在牛皮纸包的背面…… 尝试着用力抓了一下,很快,一张用胶带贴在底部的黑色的宣传单,就被她扯了下来。 只看一眼,灰原哀的瞳孔就猛然缩了一下。 这是一张,新开业的酒水商店的广告页。 似乎是想将自己备货的种类作为卖点,彩页上放大印刷着几种并不常见的酒水。 放在最开头的,是一瓶贴着黑色标签、晶莹透明的利口酒。 “Kummel……”灰原哀咬紧了牙齿,念出了瓶身上的标签名。 明智吾郎满带笑意的脸,吞口隼人坐在仪器包围中表情麻木的脸,照片里唐泽昭生疏微笑的脸…… 被这个简单的词语唤醒了诸多回忆,灰原哀捂住耳朵,紧紧闭上了双眼。 这是巧合吗?还是来自库梅尔的警告? 如果他想向自己寻仇,她无话可说,不论怎样,自己都是他常年痛苦的源头之一。 她是向受害人的身体里推动着注射剂的刽子手,她没有权力故作姿态地撇清关系,说自己只是被逼无奈,说自己有许多苦衷…… 就算死在库梅尔手上,那也是一种宿命,一种报应不爽。 但是……阿笠博士、工藤新一,一旦她变小的事被发现,一旦APTX4869的真正功效被发现…… “小哀,还在发抖吗……嗯?这是什么?哦,贴在邮包上的广告页啊,这家店就在4丁目,最近好像和快递公司合作,经常有他们的宣传页贴在包裹上……怎么了?小哀,小哀?” ———— 【包裹已经送到了。你又要做什么,突然要我去送2丁目的快递干什么?是星川辉那边有什么情况?】 【真是麻烦你了。星川辉没有问题,我就是需要有人帮我做个测试,放心,有什么问题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你最好真的是。】 看完安室透没好气的回复,唐泽忍着笑,退出了邮箱界面。 最近的邮件会贴广告纸,这个是唐泽自然是知道的。 虽然他是掏钱买了个别墅,自己还睡在阁楼的冤大头,但是别墅作为他的据点之一,唐泽光顾的频率还是非常高的。 这家商店,唐泽自己还去过,买过一瓶kummel。 就是那天偷偷带去内田麻美的庆生会,搁在桌上给柯南上强度的那瓶。 所以,听安室透说他已经回东京了,唐泽就拜托他去2丁目送点快递。 灰原哀的组织雷达灵敏度还是不错的,感受到组织成员的气息,看见酒水单,她现在只怕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又想跑,又担心组织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在哪,仅仅是在钓鱼试探,跑出去了只怕正中下怀,自投罗网…… 这下,她应该会更谨慎地吐露组织的有关消息,本来灰原哀就是个谜语人,目前是暂时不用担心一回东京就被铐走了。 隔空给倒霉妹妹贴好了一道沉默术,唐泽收好手机,心情愉快地踏出了车门。 “真不明白你都是哪里找到的消息。”副驾驶的宫野明美抱着一把大口径的霰弹枪下了车,望着面前扭曲的斑斓空间,“明明我也没看你往认知世界里跑……你是从哪听来富泽哲治的名字的?” “谁让他运气好呢?”唐泽活动了一下关节,漆黑的披风与阴森的骨面从虚空中显形,浮在了唐泽身后,“我心善,见不得这些……二十面相!”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父慈子孝 “今天爸爸怎么这么安静。”富泽雄三望着父亲的背影,奇怪地说。 “怎么了雄三?”扎着高马尾的铃木绫子挽着男友的手臂,疑惑道。 “不,我爸爸他是很铁杆的棒球迷,以往他看球赛的时候都是会大呼小叫的。”富泽雄三小心地控制着音量,凑在绫子的耳边说,“我爸爸他,脾气有点急躁……对不住啊,麻烦你跑来跑去的。” “我看伯父挺好的,雄三,别太担心了。”铃木绫子搂住他的胳膊,笑容很温婉。 富泽雄三又看了一眼父亲沉默的背景,叹息着说:“希望吧。绫子,不论我父亲之后说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并不是因为你是铃木家的女儿,才……”、 “我知道的,雄三。”铃木绫子眯眼一笑。 她可不是那种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哄骗住的单纯女孩……如果不是分辨出了真心,她是不会轻易选择婚姻对象的。 铃木家的姑娘,注定被许多人凝视、算计,在婚姻大事上,她必须小心又小心。 不过说到这个…… 铃木绫子的思路一顿,目光就投向了栈道外沙滩上的妹妹。 “夏天,果然还是要来海边,晒晒太阳啊!”穿着一身豹纹比基尼的铃木园子双手叉腰,很兴奋地宣称着,“我要晒出一身漂亮肤色,趁着暑假好好钓个帅哥!” “园子,小声一点。”依旧穿着连体泳衣的毛利兰哭笑不得地拽住闺蜜,“唐泽不在,伱就完全不注意形象了啊。开口闭口都是帅哥,难怪唐泽同学完全不上你的钩。” “有什么关系,他这不是听不见吗?”园子不在意地摆摆手。 其实吧,几个月相处下来,她已经明确知道唐泽是对她没兴趣的,在学校里不管她怎么搭话,回应都很少,有时候还会用长辈似的慈爱目光看着她…… 要不是看在唐泽那张帅脸的份上,真的挺别扭的。 不过铃木园子心态一向很好,她很快就弄清了唐泽的想法,保持住了彼此纯粹的关系。 也就是,纯粹的看脸。 她觉得,唐泽多少也是明白她的意思的,所以虽然会注意不与她产生更亲密的接触,但对她拍脸搂胳膊等行为也不阻止,像是理解她只是在欣赏帅哥的美色一样。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莫名其妙的默契,顺利维持住了良好的友谊。 “不过别光说我了。”铃木园子随意地揭过话题,伸手一巴掌拍在闺蜜光裸的脊背上,“你这件泳装,不也是为了新一买的吗?” “才,才没有!”毛利兰躲开她的手掌,高声辩解道。 “嘻嘻,脸红了哦,脸红了!”铃木园子往水中跑了两步,躲避毛利兰恼羞成怒的拳头。 趴在游泳圈上的柯南听见她们的对话,登时也脸色一红。 原来、原来这身是为了我吗…… 确实,很能突显小兰的身材……咳咳咳。 把脑袋往游泳圈里怼了怼,柯南悄悄蹬了几脚水,往打闹的两个女生那划了一点。 既然是为我买的,我,靠近一点看也没问题吧? “园子——”站在岸上的铃木绫子挥了挥手,招呼着妹妹。 “啊,姐姐!”铃木园子站定,拉着毛利兰快步跑到了铃木绫子面前,“你来啦!雄三哥,也是麻烦你了!” “我才是要谢谢你呢。”富泽雄三笑了起来,“要不是园子你主动提议到这边吃晚饭,我爸还打算叫绫子去家里做饭呢……” “咦,我还以为你们本来就打算在外头吃的。”铃木园子有些惊讶,“这是,你们富泽家的‘新娘考核’?”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富泽雄三连忙讨饶,生怕铃木园子留下了什么糟糕印象,“我们家虽然也是个财团,但比起你们家差太远了,我爸爸他哪里敢瞎挑剔绫子。主要是我们家的卫星电视接收器出了问题,我爸他心急要看今天的棒球比赛,才闹着要去你们家的别墅……” 铃木园子将信将疑地朝岸上望去。 伊豆公主大酒店临海的这一面有一些配备了遮雨棚的半露天卡座,此时富泽哲治正对着会客厅中的大电视,只留给他们一个沉默的背影。 “伯父,还是小孩子脾气啊。”铃木绫子笑了笑,打着圆场说。 富泽雄三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庆幸今天父亲还算给他面子,没当着绫子的面说出太难听的话来。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是公共场合的原因吧…… 想起父亲平时的数落,富泽雄三搂着铃木绫子的手就有些无力。 也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回事,他父亲人到中年后,对自己的几个儿子越来越不满意,他们兄弟三人,个个都被他父亲斥责打压,家中的氛围一直很压抑。 只期望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父亲也别在铃木家的女儿们面前说出太过分的言论吧。 “雄三,雄三!”一直背向他们的富泽哲治突然一推座椅,站直起身,高声叫着儿子的名字。 “啊,父亲,我在。”富泽雄三一个激灵,担忧地看了眼未婚妻,独自走向卡座的位置,站得离父亲近了一些,“有什么事吗?” 富泽哲治两手背在身后。 他面前的电视屏幕上,激烈奔跑碰撞的棒球比赛还在播放着,现场观众的欢呼声与他们身后海浪的声音交相辉映,更衬托得沉默的富泽哲治有种莫名的寂寥感。 “父亲?”很少见到父亲的这种姿态,富泽雄三奇怪地又叫了一声。 “去给太一、达二打个电话。”富泽哲治没有回头看自己最小的儿子,只是沉声吩咐,“今天的晚饭,叫他们过来一起吃吧。” “啊?”这超出预料的发展让富泽雄三怔在了原地,“可是,二哥他不是应该在冲绳出差吗?” “他出个屁的差。”富泽哲治哼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接着训斥,只是挥了挥手,“你去给他们打电话去。就说,我想见见他们两个,顺便也让他们见见绫子……让达二把浩美也带来吧。哎,你们这群不争气的小子。” “哦、哦……”富泽雄三不敢再问,只得拿出手机开始翻找通讯录,心中暗暗惊奇。 自从母亲不在之后,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场景是越来越罕有了。 尤其是以富泽哲治的性格,就算大家碰面,也往往是不欢而散。 爸爸这是要说什么很重要的吩咐吗?能让他主动叫他们三个来聚餐,肯定不是小事吧? 富泽雄三脑子里冒出了点大逆不道的联想。 ……该不会是爸爸得绝症了什么的吧? 还有加更,凌晨的捏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这下要被姐姐打成饼了还更1/7 伊豆公主大酒店门外,低调的黑色轿车倒进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明美姐,用霰弹的感觉怎么样?”唐泽走下车,调侃地问。 “你这家伙……”宫野明美伸手弹了下他的脸,“嘲笑我呢是吧?” “怎么会。”唐泽笑嘻嘻地按了按被她弹中的脸皮,“用霰弹枪打,还挺解压的是吧?” 宫野明美叹了口气,把墨镜往脸上一架,狠狠扯住唐泽的脸往两边拽了拽,才拉着当了一路司机的星川辉从另一边离开。 和星川辉不同,宫野明美是过了二十多年普通人生活、基本没接触过组织的事务,从未接受过专业的枪械训练,枪法不太能看。 应该说,那天琴酒对她的举枪感到有趣,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就算她朝着琴酒开枪,能打中都算她情绪镇定了。 所以唐泽给她选的枪械,就是大威力的霰弹枪,中近距离内枪法不枪法的无所谓,只要能打到,那就没命活,很适合她这样枪法尚且稚嫩的选手。 笑嘻嘻挨了明美一顿搓,唐泽穿过大厅,走向后方的露天餐厅。 “唐泽,这边!”铃木园子望眼欲穿地看了门口很久,一见唐泽的身影出现,立刻站起身大幅度地招了招手。 唐泽顺势看向他们的桌,抬抬手,走了过去,准备观赏自己的战斗收获。 “姐姐,这位是唐泽,我和小兰的同学。”铃木园子兴奋地介绍着,凑过去低声说,“怎么样,是个帅哥吧?” 铃木绫子有些好奇地端详了唐泽片刻,赞同地点点头。 自家妹妹虽然总是在很不靠谱地幻想一些少女漫画情节,但不得不说,她对男性长相的审美一直是非常在线的。 这位挂在她嘴边也有一阵的同学,长相属于精致的俊俏,一双淡蓝色的猫眼尤其吸睛……怪不得妹妹突然闹着要来这家酒店吃饭。 满桌人好奇打量唐泽的同时,唐泽也在好奇地打量他们。 主要是看桌对面的富泽一家人。 这个案件给唐泽带来的主要冲击,一是带着死神上门看亲家的手笔,二就是这波三选一的犯人了。 都已经被目击者直接目击了杀人现场,这怎么也应该是实锤了的案子了吧? 偏不,他们来了一波嫌疑人们,是一模一样的三胞胎的骚操作! 这一波真是给人骚断了腰,有一种死也要套进模板的美。 视线从长相一致的三兄弟脸上扫过,唐泽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富泽哲治的脸上。 这一家子,属实是有点父慈子孝在的。不过要说闹到最后能出人命的程度,主要责任,大多都在富泽哲治这个掌舵人身上。 这种大家长型的父亲,又长期执掌公司,早已养成了标准的管理者型人格。当他步入中年,精力不济,就会把失控的焦虑转移到所有亲密的人身上。 总而言之,较为典型的东亚家长了。 所以虽然,唐泽猜这三兄弟或许都能在印象空间找到各自的阴影,他最终选择的目标还是富泽哲治。 只要他心态正确了,啥问题都能解决。 心里吐槽和感慨并存,唐泽寻常地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坐进了留给他的空位里。 “你怎么突然跑市内去了?”坐在唐泽左手边的柯南凑他身边,“是有什么新发现?” 虽然唐泽嘴上在说,自己是想留下来度假,但柯南的脑回路还停留在激情四射的案件调查状态。 唐泽翻了一下手腕,展示出自己手里的拎袋:“我就是想起来,应该买点特产送给安室先生他们,就去了一趟商业街。” “……你还真是喜欢送人礼物啊。”柯南看了一眼他袋子里一盒盒摞得整齐的糕点,嘴角抽了抽。 “我只是确实感觉受到了很多照顾罢了。”唐泽笑了笑,将糕点搁在脚边。 非要说的话……怎么讲呢,毕竟是P5缝合世界,对吧。 虽然看不见跳跃的音符,但是送送礼物又没错,万一呢? 人终于到齐,特色的海鲜和定食一一上桌,唐泽收回注意力,好好吃起了饭。 ———— “已经没问题了吗小哀?”见穿着黑色背心的女孩走出卧室,阿笠博士担心不已,认真看着她的面色,“如果实在不舒服,也不用勉强。伱吃的药物毕竟是副作用都还未知的特殊产品……” 灰原哀愣了愣神。 这种平和而普通的关切……格外陌生。 她看向阿笠博士和蔼的面庞,生涩地笑了笑,低垂下头。 “我没问题的,谢谢您。”她放低视线,轻声说,“您应该像答应我的那样,没有告诉工藤新一我的事情吧?” 阿笠博士点点头,脸上挂起了恶作剧的笑意:“新一那小子,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呢……你放心,我一直都没联系过他。” “那就好。”灰原哀理了理鬓边的头发,悄悄握紧了兜里的铁盒,“您能借我一下电脑吗?我想,稍微查询一些事情。” “哦,没问题!” 虽然只是短短相处了两日,但同为科研人员的宫野志保和阿笠博士确实气场相合,而且她现在又是如此娇小无害的状态,本就相对粗枝大叶的阿笠博士防备放下的很快。 灰原哀微笑着再次向他道谢,然后爬上了电脑桌。 变成矮小的孩子之后,她要正常使用计算机,基本就得站在电脑椅上操作,动作十分别扭。 但灰原哀还是熟练地键入了一行地址,经过一连串的映射,使用多重伪装过的地址,登录上了一个邮箱。 此刻,这个邮箱中只躺着一封孤零零的邮件。 她注视着这封邮件的发件人,闭上了眼睛,艰难地推动鼠标,挪到了删除键上。 这是姐姐留给她的,最后的东西了…… 可是不行。 作为宫野志保和雪莉的她,是有很多易用的账号和联系方式的,但她不可能启用其中任何一个。 现在,它们都在组织的严密监视中。 她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就是这个她与姐姐的秘密邮箱。 等到她发送出需要发送的东西,它也将暴露在组织的视线里。 姐姐的绝笔信,不光是与她最后的道别,也包含了很重要的暗语,绝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咬了咬牙,她点下了鼠标左键,注视着那行温柔的文字淡化,消失…… 姐姐…… 强迫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灰原哀点开了编辑邮件的窗口,镇定下心神,用变得短小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按动,慢慢打下了一些文字。 【你好,我不知道应该叫你明智吾郎,还是叫你吞口隼人…… 所以,我先称呼你为库梅尔。 ……】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看乐子终成乐子 即便富泽雄三和毛利父女极力活跃气氛,餐桌上的氛围依然算不上好。 蓄着两撇小胡子的富泽太一默默咀嚼着食物,视线始终放在自己的盘子里,没有一点抬头与家人交流的兴趣。 富泽达二则与未婚妻靠坐在一块,偶尔会看两眼十指交握的富泽雄三和铃木绫子,同样一言不发。 铃木园子勉强帮着说了几句,但毕竟确实与富泽家的其他人不熟,找不到开启新话题的方法。 唐泽和柯南两个局外人闷头坐在在旁边吃饭,这么二三十分钟的功夫,都已经吃得半饱。 “这家人,关系不太好啊。”用胳膊肘顶了顶唐泽,柯南凑到他身边小声议论,“都过了这么久了,彼此一点眼神接触都没有。” 可不是吗,三个儿子各个有杀人的动机,这一家子可真是太父慈子孝了。 唐泽对他们的微妙亲子关系了然于胸,但还是像模像样摆了个思考的姿势,胡乱推理:“雄三先生是三胞胎里的老幺对吧。愿意专门为了园子的要求,跑来这边吃饭,那看来他的父亲对他的结婚对象还是很满意的。嗯……既然富泽家和铃木家都是实力雄厚的财团,我猜,富泽哲治先生或许在择偶方向给了他们几个太大压力吧。找他们来吃饭,难道是想用雄三先生的例子,来教育另外两个儿子吗?” 把三张长相完全一样的脸一一看过去,柯南也有点认可唐泽的看法。 不用动用复杂的逻辑分析,只看几个人相处的状态,不难看出三兄弟对富泽哲治的畏惧和闪躲。 有钱人家,自有自己的烦恼啊。 没等柯南把这等感慨分享给唐泽,吃得没滋没味的富泽太一终于忍受不住,把餐叉搁了下来。 “父亲。”他垂着头,手不住揉搓着桌布的边缘,不经打理的头发滑落而下,掩盖住了他的眼神,“您今天叫我们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是说雄三的未婚妻的话……铃木小姐是位优秀的美丽女性,我们先前就已知晓了。” “是啊,爸爸。”选了一个比大哥稍显亲近的称呼,富泽达二握紧了女友的手,也跟着说,“很抱歉,这次出差的行程由于我的个人原因发生了变故,但您这么急着找我们来,是发生了什么吗?” 富泽哲治手里端着倒了香槟的高脚杯,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孩子们,长长吁了口气。 富泽雄三的心一下吊到了嗓子眼。 父亲向来说一不二,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格中强势自负的部分进一步放大。 就算桌边此时坐着的不止是自家人,如果父亲要开口训斥他们,是不会顾及场合与礼节的。 “今天呢,是雄三带着他未来妻子来家里拜访的日子。”出乎富泽雄三预料的,富泽哲治用很平和的口气叙述道,“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好日子,所以,我想和你们聚一聚,好好聊聊家里的事情。” 三兄弟齐齐一愣。 “太一,你是大哥,先聊聊你吧。”富泽哲治看向不愿与自己对视的大儿子,还未开口,就又是一声叹息。 他就知道。富泽太一脸上肌肉抽动了两下,暗暗闭气,准备迎接冷嘲热讽,甚至是谩骂攻击。 “伱这两年,创作方面一直没什么起色,我多次希望你能到公司来,帮忙打理家中产业。”头一句,是富泽太一熟悉的陈述,他吸足一口气,预备等父亲的讥嘲结束,就甩袖离开,却被接下来的话震得一颤,“我必须承认,你并不是没有这方面天赋的人。你的前两部作品,其实在出版社方面评价很高。是我擅自找到了你的编辑,利用了一些方法,让出版社扣留了你的稿件。我之前的评价,很多都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富泽太一颤抖起来,幅度明显到面前的餐盘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猛地抬起了头。 “还有达二。”富泽哲治拍了拍大儿子握紧了的手,目光转向另一侧西装革履的富泽达二,“浩美是个不错的女孩,性格柔和,但很有原则。你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确实是需要一个像她一样的配偶。不论我是否支持你们的关系,瞒着我这个管理者推掉工作,找同事顶替你出差,去见未婚妻,这都是不负责任的决策。你还缺乏历练,比起在职场上生存已久的浩美,你就像温室里的花骨朵。我对你的斥责,也不完全是主观偏见,想必你自己也是了解的。” 富泽达二与女友相握的手一下收紧,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雄三,还有绫子。”富泽哲治放下酒杯,向小儿子展露了慈爱的笑容,“雄三,你在绘画上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因为你找到了另一个财团千金结婚,我就将继承公司的希望不切实际地投在你身上,现在看来,是我的想法出了偏差。我不懂艺术,更不懂绘画,但既然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有潜力的新星,你也要把绘画作为自己的事业,那就要坚定不移地继续下去。” “爸爸——!”富泽雄三同样吃惊不已,怔愣地注视着富泽哲治。 “这些年啊,爸爸有很多顽固的想法,把一些无能为力的怒气,转嫁到你们身上……是爸爸错了。”富泽哲治肩膀一垮,像是彻底放下了什么重压,挂起了轻松的笑意。 “父亲……”“爸爸……” 三个儿子各自称呼着他,情绪激烈又复杂,惊讶、惊喜、愧悔,不一而足。 “爸爸……”最终,是富泽雄三先鼓起勇气,一把抓住了富泽哲治的手,“您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 富泽哲治看了眼儿子有力的手,同时看见了自己日渐干枯,微微起皱的皮肤。 他啊,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商人了。 他确实是老了。 这么想着,他挂起和善的笑容,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一些。 “因为我放下了一些郁结于心的……” “……您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 在富泽哲治开口的同时,富泽雄三说完了后半句话。 富泽哲治愣住,反应了十数秒钟,才明白儿子话语里的意思,两条粗黑的眉毛顿时倒竖起来,气不打一处。 “臭小子!”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巴掌抽在富泽雄三背上,“你咒你老爸呢!” “可是您这个,实在是太像……”交代后事了。 富泽雄三在父亲的巴掌下连连讨饶,表情讪讪。 “噗嗤。”这幅场景的始作俑者唐泽,用拳头顶住嘴唇,只泄露出了轻微漏气的笑音。 比起什么夜班停电,当众弑父,三胞胎三选一什么的,这不也挺有意思的吗? “滴铃铛——” 一串细小的铃声响起,唐泽耳尖一动,迅速分辨出了提示音的来源。 是他的组织邮箱来信了。 奇怪,抓捕雪莉的任务他已经算是推掉了,以琴酒对他现在的印象,怎么也不可能主动联系他来着吧…… 安室透不会用这个邮箱的,除非他身边就有了解他身份的组织成员…… 数个念头飞速闪过,唐泽摸出内袋的手机,偷眼看了下新邮件弹出的缩略气泡。 然后瞳孔立刻一缩。 坏了!这是他脑中的第一个反应。 给明美姐看见,她要拿着霰弹枪追着自己屁股打了—— 迟——了—— 第二章可能零点—— 也许有加更,没有说明睡昏过去了,昨天就睡了四个小时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Joker又得手了? 【……我的性命无足挂齿,我相信你也明白这一点,你我,都只是他们计划中微小的组成部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完成我的要求,然后,我的死讯就会放在伱的案前。】 敲完最后一个句点,灰原哀冷静地重新读了一遍内容。 组织已经对她的去向产生疑问,甚至开始进行试探。 贴在博士邮件上的彩页,会是一个巧合吗? 也许。但她不敢赌自己的运气。 在这种需要幸运的地方……她的运气一向糟糕。 深深吸了口气,灰原哀推动鼠标,认真看着那方方正正的发送按钮,点下了左键。 死亡,或许是很可怕的事情。 但吞服下A药的她,本来就是想以自己的死亡,避免更严重的后果。 她有不得不保护的东西,尤其是在见过姨父姨母研究的真相之后……她研发的药物,已经害死了太多人,更是让太多人在生不如死中挣扎,甚至无法死去。 能随意决定在世间的去留,已远比更多因她而深陷泥潭的受害者要自由了。 看见进度条走到结束,灰原哀放松下来,跌坐在电脑椅中,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她在组织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哪怕是远赴海外的时候,也是居住在当地的组织设施,生活在严密的监控中的,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对象。 同为代号成员,琴酒他们防备她、看不起她软弱的挣扎,贝尔摩德和库梅尔这等受害者们,更是将她视若仇雠,恨不能除她而后快。 数来数去,唯一有可能被她所打动的,反倒只剩库梅尔这个新晋的代号成员。 他对组织的真实计划知之甚少,却又与之密切相关。 听说他加入组织的目的,是为了摆脱他父亲的残酷控制,而组织目前还没告知他那些药物的全部真相,也没有拿出完全的解毒剂。 想必,他是会动心吧?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库梅尔不为所动,把她的消息上交。只要伪装的映射稍有暴露,她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赶到伪装的地点,以合适的姿态死去…… “姐姐。”拍了拍裤兜里的盒子,她无声地在心中诵念,“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吧。你会保佑我吗?请带上唐泽的份一起,让命运,垂怜我一次吧。” ———— “嘶——” “唐泽,你怎么了?”发现他莫名其妙抬手,死死捂住了脸,柯南咽下一口橙汁,仰起头观察,“……牙疼了?” 不是牙疼,是幻痛。 光是看完这封邮件,唐泽就感到脸侧已经被宫野明美的纤长手指狠狠揪住,拼命往外拉扯了。 整了个活,拿安室透吓唬了一下雷达灵敏的倒霉妹妹,结果直接给妹妹吓到宕机,满心死志,准备用自己的死亡和宿敌交换一个承诺…… 这要是给明美姐看见…… 唐泽更用力地捂住了腮帮子。 “天天吃那么多甜品,你会牙疼也是应该的。”柯南拍打了两下他的胳膊,很难说他的语气是怜悯,还是幸灾乐祸。 “小朋友不要胡说,那么点甜食而已。你才是,少喝点咖啡,会长不高的。” 磨了磨牙,唐泽把他的手拿开,对着手机沉思。 该怎么回复宫野志保呢…… 是不是应该先给姐姐通通气,非要挨揍的话,分次支付,负担会小一些…… 唐泽这边在纠结地斟酌语句,删删改改地戳手机,那边,因为怪盗团的高速加班大团圆结局的富泽一家正是热闹的时候。 “您真的没事?”富泽雄三揉着自己被拍得生疼的脊背,再次重复。 富泽哲治瞪圆了眼睛:“没事,没事!我好着呢!” “爸爸,不能怪雄三,是你说话的语气太吓人了。”富泽达二走上前拉住了面色涨红的父亲,脸上的表情很古怪,想笑,又想哭,“你之前,一直不认可浩美,总说雄三娶到了铃木家的女儿,我只是……我……” 富泽哲治僵硬了一会儿动作,缓和下了面色。 最震惊的还要数富泽太一,他到此刻,才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脸上已经隐约有了泪痕。 “我,我……”富泽太一咬了咬牙,双膝一软,突地跪了下去。 “太一!”“大哥!” 父子几人惊呼,走到了太一的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两手撑在露天餐厅木质的地面上,富泽太一渐渐泣不成声,“我竟然产生了,那么可怕的念头。对不起……如果不是今晚,听到这番话,我……” 富泽兄弟们的动作一僵,也听明白了他话语中难以启齿的真意。 富泽哲治低头,看了一会儿伏在地上哀声哭泣的儿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拽了起来。 “爸爸太过分了,是不是。”就像小时候,抱住摔倒在地放声大哭的儿子那样,富泽哲治把大儿子揽在肩头,一只手不住拍抚他的背,“不要怪爸爸。爸爸年纪大了,有时候,会想不明白……今天,我突然想起了你们妈妈。要是她还在的话,会狠狠给我一巴掌吧?” 富泽太一紧紧拥抱住父亲的身躯,感受到父亲的腕表撞在背上,心中又是更加愧悔。 这个块他送给父亲的手表,此时里头的窃听器还在工作着。 这是他原本准备利用来伪造不在场证明的标志,他准备等父亲去铃木家的别墅,见雄三的未婚妻时,杀了他,用窃听到的球赛内容,装作自己当时正在观看棒球赛…… 一念之差,要是他真的鬼迷心窍…… 吃饭吃着吃着还看上了节目,吃得下饭无比的几个蹭饭人员,差点没忍住抬起手,给大团圆结局鼓鼓掌。 “啊,这么看,姐姐嫁到富泽家是个不错的选择。”铃木园子很高兴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一家人,也挺融洽的。” “挺融洽……”柯南听见她的结论,眉心一阵乱跳。 他没听错的话,这几个人的意思难道不是,之前富泽哲治一直在挑剔儿子的种种不好,嫌弃儿子们的职业、伴侣、人生规划,如果不是今天突然想通,拉着儿子们剖白并道歉,他儿子心态扭曲的都快对亲爹下手了吧? 你管这叫融洽? 暂时不想理会这位神经大条的同学,柯南的重点又回到了刚刚听到的语句上。 “突然想明白……如果不是今晚……” 他突然从这个事件中,嗅到了一点熟悉的影子。 木村达也,那个雷克斯乐队的主唱。 毫无征兆地心境开阔,突然为自己先前的错误行为忏悔,让走到了极端边缘,即将出手制造不可挽回的罪恶的准凶手,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这次也会是他吗,是Joker做了什么吗? 狐疑的视线扫过了周围的宾客,柯南又有意无意地瞄了眼低着头忙碌不已的唐泽。 Joker表示过,他非常重视唐泽,会发现变小的工藤新一,只是侦查唐泽周边情况的意外收获。 难道是因为叫上了唐泽,Joker发现了富泽一家的端倪,在暗中出手了吗? 嗯,只是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什么情况,唐泽是不是对Joker的事还一无所觉来着? 有机会应该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呢……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面对面坐着聊手机 “真是没想到啊,富泽家的情况还挺复杂。”就这富泽一家人抱头痛哭的感人场景,铃木园子吃完了晚饭,还有闲心评价道,“不过这样倒是不错,雄三哥只是画家,公司的事情交给他二哥,不也是挺好的选择吗?” “园子姐姐,别光说人家了。”柯南瞥了眼她,凉凉地插话,“绫子姐姐选择嫁到富泽家,你家只有你和她两个女儿,那不就代表公司以后要交给你了?” 铃木园子愣了愣,还真思考了一会儿,很快无所谓地摆起手:“那就把公司交给经理人嘛,我爸爸只有我们两个女儿,但是铃木家的亲戚多了去了,他们本来也在集团里供职,都是很靠谱的人。没区别啦。” 刚敲完邮件,点击发送的唐泽,默默斜了她一眼。 亲戚,伱是指铃木次郎吉? 拿着股份,但是经营完全不管,环游世界追踪基德,整天在头版头条向基德喊话的那种靠谱亲戚是吧。 摇了摇头,唐泽刚想收起摆弄了半天已经被他握得温热的手机,又是一条邮件消息进来了。 【你在伊豆?就在我们附近是吗?富泽哲治?】 你小子,吃着饭,看着戏,聊着天,还有空发邮件,挺会一心多用啊? 唐泽盯了柯南圆圆的后脑发旋一会儿,又开始键入邮件内容,并在发送前仔细确认了一遍使用的邮箱账号。 虽说他不会犯手滑登错邮箱的低级错误……但是每当面临像此刻需要多开群聊的场合,他就忍不住会反复确认自己没登错号,总有一种换马甲换到手抽筋的错觉。 【哼哼~看来,你多少还是有在总结规律的吗,小侦探。】 看见手机屏一亮,柯南下意识地左右观察。 他一侧是小兰,一侧是唐泽,小兰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气氛一片煽情、父子四人拥抱谈心的场面,唐泽头也没抬还在用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确认没人注意到,他才把手机拿到桌面下,偷偷摸摸打开了邮件。 【不管你是一路跟着唐泽,还是一路跟着我,反正,你这几天也都在酒店附近,没错吧? 那江原时男的去向,你有什么头绪吗?】 何止是有头绪…… 唐泽按捺住了朝输入框里打“我把他上交给组织”的冲动。 这剧情眼看着就在朝剧场版一路狂奔,唐泽想了想,觉得在故事真正展开前,给柯南一定的提示,让他能预先掌握更多信息,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在涉及这个世界组织科研力量的问题上,唐泽只想不遗余力地弄清楚一切细节。 【他已经被组织的人带走了,现在,可能被关在某个不见天日的秘密设施里,拿枪指着趴在电脑面前敲代码吧。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枪,是给他喂了什么药…… 算了,细节不重要。】 很严肃地在问他问题呢,怎么一副唠八卦的口吻。 读完这几行字,柯南嘴角就抽了两下。 Joker这个说着自己要斩断罪恶的中二病,根本是在依照自己对人的喜恶看心情行事吧,算了,不必搞懂谜语人心里在想什么…… 【怎么描述得像你亲眼看见过似的…… 所以你是确实知道他去向的。他和组织有关联?难道他真的跑去加入组织了吗?】 不是像,是真的看见了,虽然不算亲眼。 在唐泽的强烈要求下,伏特加勉勉强强给他拍了两张已经被押抵某个基地的江原时男现状,作为“买家秀”。 看着他满面恐惧痛苦,在电脑面前煎熬的样子,唐泽就很快乐。 【算不得有关联,只能说不太意外。 他很向往“暗夜男爵”……这个病毒,本就是组织开发出来的东西。 既然这么憧憬的话,他现在这样也算追星成功了吧(笑)。 他本来就是游走在灰色地带,违法乱纪的家伙,也真的害死过人,这种人,法律无法制裁他,我也不想听他的忏悔。 就让他在组织的阴影中哀嚎吧,向那些受害者赎罪。】 柯南半月眼了一会儿,幽幽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还真是如此。 ……说着说着又中二起来了,Joker整天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躲在什么地方看漫画打游戏吧? 而且这个形容词…… 因为觉得对方已经失去了悔恨的资格,干脆坐视他掉进地狱……啧,Joker这家伙…… 不过,柯南很快从他的语句里找到了一丝灵感。 【不想评价你的观念,我只能说,我不完全认同。 不过这么说起来,你的“手段”,只能让一个人忏悔,是无法让一个人付出代价的?是这样吗?】 也不是说不能付出代价……只能说,心之怪盗只能让一个人改心,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痛苦愧悔,或者干脆抹消他的存在,七窍淌黑泥地嗝屁,没什么中间值。 而如果恶心的人渣只是一死了之就可以作罢的话,唐泽根本无需阻止佐山明子杀人。 他只是发自内心的,既不想看见前途大好的年轻人为个人渣陪上前途,又不想看见毛利兰为偶像的堕落失落痛苦,但也没有放过垃圾的意思。 权衡之下,他做出了自己认为对的选择。 【这就是你对我初步的判断吗?我先不给你的答案打分,等你有了最终的结论,再来交卷吧。】 发完最后的回信,唐泽退出了这个邮箱,再次瞄了一眼闷头看手机的柯南的脑瓜顶。 明明他们俩直线距离不超过30厘米,但却在这一本正经地互发邮件…… 啧,很怪,并且有种奇特的既视感。 “那个,抱歉,我先上去了。”压低了声量,没打扰哭得正投入的富泽父子们,唐泽轻声对左右的朋友们说。 “一吃完饭就回房了吗?”铃木园子一惊,那她专门挑的泳衣,不就失去意义了吗,“我还想邀请你们去海水浴场玩呢,这边的夜色也是很不错的……很适合夏夜乘凉……” “不了,我这几天玩的太开心,假期的作业还没写完呢。”唐泽笑着拒绝她的挽留,缓缓朝后拉了下椅子,尽量不发出声响。 此乃谎言,可怜的星川辉已经代写唐泽作业有段日子了。 现在唐泽不需要担心作业本上字迹差异的问题了,因为整本都是星川辉的笔迹。 “这样啊,好吧……”铃木园子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目送着唐泽轻手轻脚地起身,踮着步子离开。 “哎,我这身很显身材的泳衣是白挑了,唐泽根本不来,在场的异性只有小孩子。”园子扯了扯外套,不甘地别着嘴,斜了眼柯南,“我挑泳衣,可不是为了给这种小鬼看的啊。” 你当我很想看是吗?柯南没有出声,但是鄙视的眼神已经充分地传达到了。 “园子,你花这种功夫,完全是无用功吧?”毛利兰摇了摇头,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她隐隐感受到了唐泽的喜好,“他可能,是对这种问题,根本没有兴趣的类型哦。你什么时候见过唐泽把视线放在女生的身材上过?” “什么?”铃木园子认真回忆了一会儿,不由大受打击,“好像是哦……天哪,他真的是高中男生吗?高中男生,不都应该是像新一那样,又毛躁又害羞,还总喜欢表现自己不缺女人缘的处男吗?” 柯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合了两下。 什么东西!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毛利兰为闺蜜的话笑了两声,耸了耸肩:“唐泽就是,嗯,会比较成熟理智的那种人吧?” 另一边,成熟理智的唐泽正双手抱头,自暴自弃地蹲在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死死抱住脑袋两侧,唐泽两眼一闭,大声说,“别扯了姐姐!我错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唐泽组织还是下手轻了我没想到的 宫野明美一手拽着唐泽一只耳朵,把垂头丧气的唐泽扯得东摇西晃的。 “志保她虽然是在组织里长大的,还有代号……但是她是研究人员,没什么很强的心理素质。你这样吓她,是会吓出事的!” 自知理亏的唐泽低着头,不敢抵抗宫野明美的动作,任由她扯着左右晃。 他只是嘴里小声逼逼着:“我错了,但是,我就只是,让她看见了酒水贩卖的广告单……” “那也不行!”宫野明美喝道。 “对不起!”唐泽马上住嘴,继续低头忏悔。 乐乐呵呵在旁边嘬了半天饮料的星川辉,又看了一会儿唐泽的窘态,慢悠悠地开口劝道:“明美姐,好了,唐泽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吓唬吓唬人嘛……” 听他这么说,宫野明美的手指拧得更用力了:“这臭小子,就是想看志保的笑话吧!出手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句!” 这哪是在劝,这根本是在拱火啊! 被拽住耳朵的唐泽愤愤瞥了一眼笑嘻嘻的星川辉,继续道歉:“是我做的太过分了,对不起!” 星川辉吭哧吭哧又笑了一会儿,偷偷摸摸拿出手机,远远给抱头蹲防的唐泽拍了一张照,才在唐泽顺着快门声的怒目而视中,真正劝解了两句:“别太生气了,唐泽不是在弥补了吗?她应该已经暂时打消了采取极端手段的想法。” “要不是这样,那就不是揍他几下了事了!”一次揪了个爽的宫野明美这才松开了手,又啪啪拍了两下他的脑袋,“别蹲在地上了,仔细告诉我你的计划,再擅作主张我可饶不了你。” 唐泽捧着被揪得满是指印的脸和通红发烫的耳朵,瞪了星川辉一眼,老老实实坐在了宫野明美对面的椅子上。 “我是真的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唐泽叹了口气,搓着自己的脸,无奈地解释,“嗯,那家店最近一直在让快递员派传单,我就只是拜托安室先生去送了那边街区的快递……” 宫野明美绞住双手,抿紧嘴,想起了很多过往的瞬间,缓缓说道:“志保在组织中的生活,一直是很压抑的。她对组织的了解比我深的多,为了保护我,很少向我提及组织的那些机密,但我能看得出,知道这些的她承受了很多负担。她对自己的未来很悲观,对组织则又恐惧又厌恶,我不清楚她都发现了什么,但那些一定,不是小事……” 唐泽点头,表示自己完全理解。 就算宫野明美不加以说明,这部分信息,也是剧透人唐泽早已明白的。 灰原哀长期处在悲观自弃的抑郁情绪里,这点就算是后期也没有彻底消除。 “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宫野明美苦笑了一声,“之前,我觉得我不太可能活下来,所以给志保发了一封邮件,就是伱收到她来信的那个邮箱。除了与她告别,我将姨父姨母一件遗物的密码,夹在了留言中发送给她了。” 唐泽眉毛一挑,表情变得很精彩。 好家伙,连你也写谜面? 会写谜题是不是柯学居民的被动技能,一生起码要发动一次的那种?不留点死亡信息,人生有缺憾是吧? 没察觉到唐泽的诧异,宫野明美继续着自己的叙述:“那是姨父姨母开发的一个小装置的核心元件,我不知道它的原理,但我知道组织就是因为它,才开始软禁姨父他们,不肯放他们回日本的。” “小装置?具体有什么功效吗?”原本思维还在发散中的唐泽,听到这立刻端正了面色。 这个小装置,可能才是导致灰原哀自毁情绪如此高的根本原因。 她的手里,或许正握有绝对重要的机密,比起暴露自己,将它泄露给组织,她宁可选择死亡。 “在看见地下铁中的那个异空间之后,我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宫野明美蹙着秀眉,“这个装置本来是用于治疗过度用药的后遗症的。组织滥用了不少他们研究中开发过的药物,产生了很多和精神有关的副作用,但服用过它的不止是底层成员,甚至包括个别代号成员。在组织的要求下,他们做出了一个精神舒缓装置,结果在测试阶段,不止一个受试者称,自己见到了非常相似的异象—— “有些人描述的场景比较奇特,但更多人描述了……一个红色交错的扭曲空间,能看见斑斓的旋涡在眼前转动,”说到这里,宫野明美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唐泽,“……地上有变形扭曲的黑色铁轨,延伸进漩涡深处。” 唐泽和星川辉都被她的话震在当场。 尤其是唐泽,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了。 “你是说,我爸妈开发出了一种装置,导致这些人的精神链接上了自己的阴影?!”唐泽这下彻底目瞪口呆了,“他们,他们到底都整出来了什么啊!” 说着,唐泽一巴掌按在了额头上,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一对也许有面具力量、但从没真的接触过认知世界,对P5世界观一无所知的认知诃学研究员…… 以一种完全黑科技的民科姿势,硬是让人直接灵魂隧穿,看见了异世界的景象?! 就算这个缝合怪世界里的认知世界和物质世界已经发生了融合,这也依然太离谱了吧! 思维推动到这,唐泽一个激灵,感觉一阵心惊肉跳的后怕。 如果、如果他一来这个世界,在发现自己的能力后,没有因为意外出现的安室透意识到组织的介入、选择谨慎以对,而是真以为身上的冤案是某个类似狮童的恶人制造出来的,肆无忌惮地使用人格面具的力量,乱发预告函…… 那他的特殊力量,是不是会彻底暴露给组织? “是的,我也是见识到了异世界,才发现了组织的意图……他们一定是从这些人的‘幻觉’里,察觉了什么东西。”宫野明美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忧愁,又难免恨意。 “姨父姨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们两个的反应只会比组织更快,所以几乎是一得到测试的结果,就立刻动手对装置进行了改造……于是这些实验再也没有复现成功过。 “他们把更换下来的零件,藏在了送给志保的八音盒里,密码则交给了我,希望一有机会就由志保之手把东西交到我手上,然后带离组织。可惜,那之后到他们去世前的三年时间,我只见过志保两次,都在严密的监控下……想来,志保在收到我的‘遗书’后,一定已经把东西带在了身上,这次也一起带出来了吧。” 说出这个重大的秘密,宫野明美松了口气,脱力般倒进了靠背椅里。 唐泽的喉结不住上下滑动,吞咽了好几次唾沫,抑制住震惊之情。 ……民科之力没必要在这种地方生效的,真的没必要的! 还有爸妈您二位,这八年到底都在组织里,整了多少活啊! 原本对组织的赶尽杀绝还略有疑问的唐泽,此刻甚至觉得组织多少有点优柔寡断了。 这一家人,大活整出来了这么多,唐泽昭能活着跑到东京,简直是一种奇迹啊! 明天,加更!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停一下,先别死 宫野明美结束自己一长段的讲述后,房间内一片沉默。 要说在场所有人里谁最震惊,那还得数唐泽自己。 手中掌握着父母留下的完整认知诃学资料,又有超游信息支撑,唐泽可谓是这个世界中对P5相关的这套世界观理论了解最多也最深刻的人了。 如果只简单粗暴看待认知世界中的战斗力,唐泽确实是无敌的没错……但可别忘了,异世界的存在本身代表着什么。 它与物质世界紧密相连,相互影响,甚至于说,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中,它的影响力是高于P5原作的。 P5的主人公可是没办法在现实里一键换装的,第三只眼也只能看见一些可交互物品与COOP们头顶的塔罗牌,是不可能像唐泽这样,嚣张无比地当众跳楼的。 一旦发现唐泽真正的力量,一旦组织意识到了异世界的存在…… 那么拿捏了大多数唐泽夫妇研究成果的他们,将可以真正进入的“世界的阴影”中,生杀予夺、无所不知。 唐泽就算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届时,他要如何与现实世界权势滔天、并能全面入侵认知世界的组织相抗衡呢? 就算他真的强大到无可匹敌,最终真的剿灭了组织……红方的那些倒霉蛋们,也已经死伤惨重了吧? 唐泽只是一个人,一个强大的人格面具使,他又不是认知世界的真神,要怎么才能保护住所有他想保护的人? 轻轻按住了微微发颤的手,唐泽阻止了自己继续发散下去的想象。 这样一回想,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坐在了前往涩谷的地铁上,并在最短时间内因为安室透的存在意识到自己处境的他,着实是幸运极了。 “唐泽,你还好吗?”发现唐泽把两手按在膝盖上,低头半晌不语,星川辉伸手拍了拍他,“你好像很紧张。” “没事,我没事。”唐泽回过神,偷偷在腿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才装若无事地抬头,“抱歉,我没想到还有这种前情。那我这次真的是狠狠吓到志保了。” 宫野明美一阵苦笑,想起志保那边的情况,担忧地说:“你小子真是想了个好主意。照你的说法,你的那个监护人安室透,也是一个组织中的卧底对吧?” “没错,他在组织的代号叫‘波本威士忌’。”唐泽想了想,没吐露他们两个真正存在的关系。 他记得安室透是认识宫野明美的。 不止是在组织里见过她,安室透是认出了宫野明美的身份,认出她是“艾莲娜老师”的女儿了的。 不过这种消息,不应该由他透露就是了。 “那志保估计现在,状态会很不好。”宫野明美叹气,“她在组织里生活了太久,对组织里的人有一种特殊的敏感度,很轻易就会觉察到。难怪她会发出这样的邮件。” 说着说着,她又生出抓住弟弟再蹂躏一会儿的冲动了。 唐泽低头,继续诚恳忏悔。 毕竟她也不是好端端突然就自闭了的,这中间还有唐泽父母留下的大坑…… “她现在应该缓过来一些了。”唐泽垂着头,一五一十交代道,“我给她发了一些,嗯,和A药还有认知诃学有关的东西,还有与我自己有关的。我想,不管怎样她也是会来见我一面的……” 这样做多少有些卑鄙,但谁让宫野志保以她现在的认知,就是不可能信任库梅尔的呢? 为了刺激她的求生意志,唐泽只好拿出了身为“凶手”身份的杀手锏。 “你想知道唐泽昭的遗言,以及那份资料的去向吗?” ———— 折腾完手里的机械装置,又一次拨动了几下齿轮,确认整个结构稳定可靠,阿笠博士满意地摸着下巴抬起头。 然后就忍不住按着酸痛的脖颈一阵抽气。 “不知不觉忙了三个多小时啊。”使劲伸了伸胳膊,听着脊椎一阵噼啪作响,他活动着关节,慢吞吞地走出实验室。 每天一旦开始自己的研发工作,他就会投入到忘却周遭的环境事务,朋友们诟病他这一点不是一两次了。 不过他做研究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模式,实在是很难纠正…… 他穿过走廊走到正厅,想要煮一些热咖啡提神,却意外发现正厅里的电脑前开着两盏台灯,悠悠的咖啡香气在夜色中飘得很远,令人不由精神一振。 “小哀啊,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灰原哀抱着手里的咖啡杯,小小的个子蜷缩在高大的电脑椅中,从背面根本看不出位置上还坐着人。 她手指动了动,切换了网页的标签,于是等阿笠博士走近,只能看见桌面上打开的一篇新文献。 “在看论文预印本。”她的声音也随着身体的缩小,一样变回了童音,此时听上去脆生生的,有种乖巧感,“我习惯这种作息了,之前工作结束基本都要到晚上……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了?” “不会,我的作息也差不太多。”阿笠博士摆摆手,还有些高兴。 做实验,跑数据,成夜成夜地守实验室,这本来就是科研狗的日常,大家都差不了多少。 “那就好。咖啡刚煮好没多久,小心烫。”灰原哀微笑了一下,继续滑动滚轮,往下翻阅着文档。 阿笠博士不疑有他,闻言自然而然地转头走向吧台。 从黑色杯壁的反光中确认他背朝这里走远,灰原哀重新点开隐藏掉的标签页,再次凝神看向邮件。 她打开的依然是文字密密麻麻的论文,标题上的Cognitive Psience非常显眼。 这是与认知诃学相关的内容。 长时间接触过唐泽夫妇研究的她,只阅读完了综述与一些数据和行文,就基本能判断出,库梅尔没有说谎,这篇论文确实出自唐泽一川之手,绝对是他们遗留下的资料之一。 据她所知,在杀死了唐泽昭之后,那张存储卡应该是很快就交到了组织手中的,库梅尔本人按理说不会有时间转移它的数据。 但是他居然拿出了这样的东西…… 感觉到心脏一阵砰砰跳动,灰原哀捏紧了手里的鼠标。 如果,作为实验的受害人,库梅尔是反感组织相关领域的研究,或者他反对唐泽夫妇的研究课题继续推进,进而祸及自身的话…… 他或许真的,会在上交的资料中动手脚? 他是怎么瞒过组织的检查的?她当时明明听说,组织针对承载资料的硬件进行过细致的核查…… 诸多疑惑在脑内旋转,她关闭掉这份文档,打开了下一张附件。 那是一张简单的照片,照片里有一只白色提手的黑色通勤包。 只看了一眼,她就认出了它的来历。 是啊,唐泽昭死后,他的全部遗物,都在库梅尔手上…… 关掉图片视窗,她又读了一遍这封不长的邮件。 “那份资料的去向……”她默默诵读着这一句,荧幕的白光在她蓝色的双眼中映出冰一般的色泽,“他的意思难道是说,他没有把资料交给组织吗?”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唐泽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唐泽——” 听见这声呼喊,唐泽熟练地向侧面跨了一步,扶住了铃木园子的手臂,同时避过她扑过来的身体。 “小心一点,铃木同学。”唐泽不动声色地把通勤包换了个边背,隔开了他和铃木园子。 和她们关系好起来之后,就是这点比较麻烦。 他怀疑,就是因为铃木园子的亲近,才搞得社恐人星川辉越来越不愿意来替他上学了。 “园子,你不要总搞这套啦。”毛利兰把好友拽到一边,不让她继续往唐泽身上靠,“你这样人家很为难。” “好啦好啦。”铃木园子嘟囔了一声,老老实实站直。 她也知道钓到唐泽不太可能,但难得有了个熟悉起来的帅哥,能贴贴一下也是好的嘛! “我们明明昨天才见过面,昨天才从伊豆回来……你这也太热情了,会吓到唐泽的。”毛利兰转了个身,站到闺蜜与唐泽中间,拽着她继续向前走,“快点走啦,开学第一天不要迟到了。” 唐泽面带微笑,继续走在前往帝丹高中的路上,稍稍发散了一点思维。 柯南那边现在,已经见到了“新来的转学生”了吧? ———— “听说是姓灰原来着……” “步美,你已经见过了新来的同学吗?” “没有,我只是听到小林老师说她名字了。” “灰原,好奇怪的姓哦……” “是有点奇怪,不过,跟柯南一比的话,也就还好吧?” “喂喂……”柯南正托着腮一脸无聊地看着满教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听到小岛元太的吐槽,不快地转过头来,“江户川只是用的人比较少……哪里奇怪了?” “姓就已经很奇怪了,名字更奇怪——”柯南的瞪眼对他来说毫无杀伤力,小岛元太嬉皮笑脸地背着手,更进一步地吐槽道。 没办法啊,谁让他当时看见的全都是侦探,他自己熟悉的也都是推理作家…… 没等柯南反驳,教室的门已经被“哗啦”一声拉开了。 站在笑眯眯的小林澄子身边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的无袖上衣与白色短裤的小女孩。 教室里孩子们的视线都被这声动静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 “哇,好可爱哦……”柯南听见坐在前头的步美掩着嘴小声惊叹。 柯南认真打量着背着书包的新同学。 这个女孩有一张精致可爱的脸,蓝色的眼睛,栗色的头发,又是与唐泽一样的颜色——咦他为什么要说又? 短暂跑了一下神,柯南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轮廓比一般人略深一些,加上这个发色和眼睛,或许是个混血儿吧……嗯,也是和唐泽一样呢…… 莫名其妙产生着既视感的柯南,微妙地注视着面无表情的小女孩跟着小林老师走到讲台边。 “这位是灰原哀同学。”小林澄子笑着在黑板上写下她名字的汉字与假名注音,“从今天开始要和大家一起念书啦。大家都要和她好好相处哦!” 灰原哀浅浅鞠躬,在孩子们的掌声中抬起头,视线直接落在了柯南脸上。 “嗯,我看看,灰原同学可以坐在……” 几个身边有空位的小男生躁动了起来,跃跃欲试想要举手。 灰原哀目不斜视,依旧定定看着柯南,自顾自走下了讲台,直直走向了柯南身边的空桌子。 “咦?”还在观察着她的柯南愣了愣。 灰原哀拉开座位,放下了书包,端正地坐了下来。 “请多指教。”又看着柯南几秒,她才平静地说。 “啊、哦……请多指教……”气势莫名被压制了的柯南,用不大的音量说。 这个灰原哀,是以前认识他吗,怎么看上去不是太友善呢? “诶?很骄傲的感觉啊?” “会不会是太紧张了?” “好像,不好相处……” 将周遭孩子们的议论声收入耳中,灰原哀拿出包里的文具与课本,淡然地整理着自己的桌子。 “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吗? 真是有些可笑,朝夕相处的邻居在不知不觉间换了个人,都一无所觉的名侦探吗? ———— “奈央——一个假期不见,我好想你——” “美绪,怎么换发型了?” 唐泽两手插着兜,跟在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身边,穿过吵嚷的人群,走进教学楼里。 一进入帝丹高中,他就习惯性地保持了沉默,只在铃木园子或者毛利兰向他搭话的时候用简单的语气词作为回应。 在学校里,唐泽还在保持着一种沉默寡言的社恐人设,哪怕是上学有些日子了,真正会交谈的还是只有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两个人。 没办法,谁让他的二号机真的是个社恐呢? 他要是认识的同学太多,星川辉一个应付不过来,很容易留下破绽,传出奇怪的传言。 毕竟也不是每个高中生,都是铃木园子这样“看脸就行其他无所谓”的神经大条。 “哎,你有没有看昨天的新闻?关于‘心之怪盗团’的?” “是说有人在模仿怪盗团做预告信的事对吧?今天的报纸也有说到呢。” 耳边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关键词,唐泽侧了侧头,听着另一边走动着的学生们的对话。 “是啊,因为那个‘心之怪盗团’一发预告函就会发很多张吗,媒体又把他们的预告信展示了很多……似乎最近有很多人模仿这个手法,到处给别人发预告函。” “无聊的人还真是多哈,不过这样一来,是不是他们的预告函就没什么意义了?毕竟他们的行动貌似都是秘密进行的,谁能分清真假呢?” “不知道呢,好像有人拿这个来做恶作剧,闹出了不少乱子。” “什么东西有名起来,就会有人跟风和模仿,哈哈哈我记得怪盗基德每次发预告,附近都会出现他的粉丝甚至cosplay的模仿者,搞得警察抓错了不少人……” 哦?怪盗团有模仿犯了?那还真是有点意思…… 嗯,不过这样会不会有人打着他的名义去搞乐子,败坏心之怪盗名声啊? 回去和星川他们商量一下,得想办法搞点防伪标识之类的。 怪盗团的名声关系着他地下铁解锁进度呢,可不能随他们胡来。 “真是的,模仿人家的预告信有什么用啊?”同样听见了这阵笑闹的铃木园子翻了个白眼,“真正被心之怪盗盯上的人,很快就会悔改忏悔,根本不需要本人来证明真伪啊?做不到这点,模仿了也没有意义吧,谁会信呢?” “哦?园子你听上去,还挺支持他们的吗。”毛利兰笑着与她一起走上楼,“我记得你之前还是怪盗基德的粉丝呢……” “现在也是啊!”铃木园子一叉腰,坦荡荡地说,“也没谁规定喜欢怪盗基德,就不能喜欢‘心之怪盗’吧!主要是,小兰你看Joker上新闻的那些照片,这也是个帅哥吧,还是白头发的呢!” 琢磨着如何防伪的唐泽不由侧目。 这就是颜粉吗?看见新的帅哥就直接爬墙,好真实啊。 “不过,还是有必要弄清楚真假的,他们像这样模仿其实也不太好吧?”毛利兰用食指顶着面颊,思索着说,“因为弄不明白是真是假,那看见别人收到预告函,是会下意识质疑这人是不是个坏人的吧?毕竟,心之怪盗团盯上过的,都是些犯罪过或者想要犯罪的坏蛋呢……” 三个人走到2年级B班的门前,先后进门,走向他们的座位。 “说的也是,要是我看见别人收到预告函,第一反应,估计……也是……” 说着说着,铃木园子停住了脚步,嘴里的话语也渐渐收了声。 走在她身后低头看手机的唐泽顿住脚步,发现随着铃木园子的沉默,教室中正处在一种诡异的安静状态。 唐泽抬头,然后看见…… 一张红黑相间、由报纸的铅字拼贴而成的预告函,被一柄锐利的小刀扎穿,正正钉在——唐泽的桌上。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P5元素虽迟但到还更2/7 唐泽垂下眼睛,看了一会儿桌子,然后抬起眼睛,环视了一圈安静的教室。 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有如实质,快要让人能感受到皮肤上的刺痛。 但当唐泽的目光与他们一一相触时,这些眼睛,如被惊飞的昆虫,飞速地扑闪着离开,令他好似听见了无数细小的虫鸣。 有些熟悉的场面…… 畏惧又厌恶的眼神,背向他的窃窃私语,悄悄放在桌面下的手机上,有人在键入什么东西…… 唐泽快速挪开注意力,将唐泽昭开始上浮的记忆压制住,走到桌后,在周遭凝固般的注视中,直接将扎在他桌上的小刀拔了出来。 预告函上红黑相间的圆圈确实与他制作的心之怪盗团如出一辙。 把纸张从刀刃上抽下,唐泽又看了一眼卡背,是怪盗团的火焰眼罩高礼帽logo,印刷清晰,颜色分明。 啧,这盗版印刷,还真的有点难辨真假啊。 重新翻回正面,唐泽认真阅读了一下这张预告函的内容。 「表里不一的恶劣罪犯——唐泽昭 你光鲜皮囊下的真实面目,欺骗世人的可笑谎言,我们已全数知晓 你必将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 有前科的少年犯,应该被驱逐出和平的校园」 嗯哼……有意思…… 唐泽挑了挑眉毛,又转动了一下右手上的小刀。 也不知道是否是巧合……这是一把很小巧的蝴蝶刀,刀刃只有半指长,银亮的刃尖打磨得很锐利,映照出唐泽此刻平淡的面色。 霎那间,很多联想在脑内发散了一遍,唐泽甩了一下刀柄,轻巧地将这把刀收了起来。 “唐泽……”站在他身边的毛利兰掩住了嘴唇,担忧,又有些无措。 信上的内容,她当然也看见了,教室里其他人的畏惧疑虑,她同样也看见了。 “……没事。”唐泽扯了扯嘴角,把刀和信都用手帕裹起,准备放进通勤包。 不管是谁干的,总之先把证据收集一下。已经有了一份侦探副业的唐泽几乎是在下意识地操作着。 “……等一下!”在唐泽默默收起东西之前,静默了好半晌的铃木园子喊了一声,伸手把他手里的东西劈手夺了过来。 唐泽愣了愣神,被她出其不意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东西一下被她拿走了:“铃木同学?” “这绝对是恶作剧!”铃木园子瞪圆了眼睛,气哼哼地捏着两样东西,“是谁干的!这东西是早上一来就在吗!” 没人回答园子的问题,倒是那些敲着手机的人动作加快了一些。 “问你们话呢!”园子一捋袖子,扯住了唐泽后桌的男生,一脸的恶形恶状,“没听见吗!”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被她拽住的男生慌忙摆手,“我进教室的时候,它就在那里了!” “铃木同学……”唐泽哭笑不得,摇了摇头,“算了,还是等班会结束,再……” “怎么能算了?”铃木园子连唐泽一起瞪,松开抓着这个男生的手,又拽住了旁边的一个男生,“你,你也没看见吗?” 毛利兰赶忙扯住有些暴走的闺蜜:“园子!冷静一点!” “我看就是有人欺负唐泽一个人在东京上学,可以随便污蔑他。”铃木园子在毛利兰手中挣动了两下,不甘不愿地哼唧着,还不忘恶霸一般指了指眼神尤其不对劲的几个人,“别让我发现是谁干的,饶不了你们!” 唐泽无奈地看着她,伸手将两样东西再次拿回来:“铃木同学……行了,问他们也没用的。” 看见铃木园子炸着毛的样子,唐泽有些好笑,又有点动容。 铃木园子是个会为了朋友挺身而出,很有情义的人,比起性格柔软又要强的毛利兰,她更加直爽,站出来为毛利兰出头的时候不在少数。 让唐泽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被她算在信任的朋友之列……是谁刚刚还在说,看见别人收到预告函,第一反应也是不是好人的? 铃木园子哼了一声,尤不解气,气哼哼地在唐泽前桌坐下了。 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拿这种东西污蔑唐泽…… 铃木园子紧了紧手指,那些窸窣的声响萦绕不绝,这些人,一定正在议论……这东西如果是一早就被戳在这里,那估计上头写的东西,早就已经被他们传阅了…… 真是恶心,背后制造谣言,抹黑他人的臭虫…… 铃木园子想起唐泽安慰着毛利兰的样子,他有礼的、从不会落在不该放的地方的目光,永远避开她的贴近,却始终会搀扶住她,避免她一个不小心跌倒的手…… 唐泽身上有令人安心的稳重感,哪怕她一副沉迷于容貌失去理智的样子,他也从不曾利用她这种单方面的好感。 她只是爱看脸了点,看到帅哥容易花痴,人嘛,食色性也;但她又不是傻子,这么久的相处下来,总不可能分辨不出一个人值不值得深交。 虽然唐泽有时候表现得怪怪的,偶尔会一整天一言不发、虽然唐泽总是有点缺乏同龄人的活力,总会拿慈爱的长辈目光看她…… 但唐泽是个好人。 一个不该遭受这些的好人。 “可恶。”铃木园子听着四周的动静,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别让我发现是谁……” ———— “灰原同学,灰原!” 小女孩可爱又清脆的声音从后传来,叫住了埋头朝前走的灰原哀。 她回过头,看见了戴着发箍,笑容灿烂的吉田步美。 “一起回家吧?”吉田步美拽着书包的肩带,笑得眼睛弯弯。 灰原哀一言不发,躲避开了她的视线,转头继续向前走。 “好臭屁哦……”走在后面的小岛元太不爽地对柯南念叨,“完全不理人。别理她算了。” “你是新搬来这边的吗?”圆谷光彦两步追了上去,站到了灰原哀的另一边,“你住在哪?” “对啊,灰原,我们可以送你回去,不用不好意思。”坚信新同学只是有点羞涩的吉田步美不肯放弃。 真是执着的小孩子。 不过也对,否则就不叫小孩子了。 灰原哀用余光扫了下两手插兜的柯南,意味深长地说:“米花町2丁目……22番地。我现在就住在那里。” 落在后面的柯南愣愣神,捏了捏下巴。 2丁目……22番地…… 这好像就在他家附近吧? 咦?附近有姓灰原的人家吗? Joker家门口最近倒是钉了姓名牌……不过钉的是“雨宫”吧? ……难道?怪盗团成员,还有小学生的吗? ———— “……根本看不出来……” “……哇,前科犯吗?” “不会吧……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不良,反而……” “嘘,他在看我们。” 唐泽站在教室门口,怪异地收回了投在走廊里三五成群的学生们身上的视线。 这种,奇怪的既视感…… 事到如今,你给我还原游戏场景是吧? 柯学世界,真有你的!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唐泽有一说一,确实 接下来呢,该不会跳出来一个大鼻子体育老师,开始跳脸嘲讽他吧? “唐泽!”在唐泽默默站在教室门前,观察着走廊人群,思考着是不是迟来的剧情要给他来点小小的P5震撼时,铃木园子的呼喊自身后的教室中传来。 唐泽把通勤包往肩上紧了紧,无奈地回过头:“铃木同学……” 铃木园子拽着毛利兰,两步赶上了唐泽的步伐,鼻子里重重喷着气,一把勾住了唐泽的胳膊。 没有任何避开别人目光的意思,园子当先一步,一手拉着一个,抬头挺胸地走过教室门前的走廊。 唐泽被她拉着,跟在她身后一步步向前,心里琢磨。 最近怕是不能让星川来代打了,这环境恐怕是不太友善。 无声的注视投射而来,有些来自走廊两侧站立的人,有些来自一间间教室当中。 在这样黑压压的视线里,铃木园子快步向前走着,身上有种一往无前的蓬勃战意。 “走,去咖啡馆,”铃木园子嘴里说着,“这件事必须告诉你监护人,太过分了他们。再找毛利大叔来帮忙调查一下,我非得抓出这个卑劣的家伙不可!” ———— “少年侦探团?”灰原哀打开鞋柜,对几个孩子口中的词语感到好奇,“你是说,你们几个吗?” “对!”圆谷光彦挺起胸膛,很自豪地宣称着,“只要有人拜托,不管是白天黑夜,我们都会出动!” “灰原同学,你要不要也加入呢?”吉田步美十分期待地看着她,小手握成了拳,“做侦探很有意思的!” “侦探团,那,江户川同学也是其中之一?”更换好了鞋子,灰原哀瞄了眼依然缀在几人最后的柯南。 “当然是啦,虽然他看起来不像吗,但是他也是团员之一,”小岛元太往后一探手,想要把拖拖拉拉的柯南拽到身边来。 他的手却捞了个空。 “啊?什么?”柯南停在窗前,根本没有跟上他们,接起手机一脸震惊,“你说,唐泽……哥哥他,被人欺负了?” “刷”地一下,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转向了柯南的方向。 灰原哀的表情则是瞬间灰暗了下来。 如此迅速,就要直面那个家伙了吗? “唐泽……”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收紧手指,两手死死交握在背后。 冷静,必须先冷静下来。 变成这样的工藤新一在他面前活蹦乱跳了这么久,他大概率还不知道A药的特殊之处。 不要自乱阵脚,库梅尔是只敏锐的猎犬,不能在他面前露怯。 或许此时去见一见他,反倒是个能在暗处观察评价的机会…… “好,我马上回去!”挂断了来自铃木园子的电话,柯南顾不上几个孩子勾搭新同学的操作,急匆匆跑向自己的鞋柜,“那个,我先回去……” “等一下!”吉田步美张开了双手,挡在他面前,“你刚刚说,唐泽哥哥被人欺负了是吧!” “是啊,这不正好到了需要少年侦探团出手的时候了吗?”小岛元太也一握拳,兴奋地叉着腰大喊,“伸张正义,帮助别人,这就是侦探的意义所在啊!” “灰原同学,你也一起来吧?”圆谷光彦还惦记着新来的漂亮女孩,赶忙回头邀请,“来试一试嘛,做侦探很有趣的。” 去帮助,被人欺负了的,库梅尔……吗…… 光是把它说出来,就让她想要发笑。 灰原哀勾了勾嘴角,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这句话,有种说不出的荒唐感。 “……好啊。”她把耳侧的碎发拨到鬓边,背在身后的手碰了碰自己放在包里的铁盒,像是想要从中汲取力量,“那就去看看吧。” “好,出发!”兴冲冲的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一左一右,夹住了柯南,拉着他向外飞奔起来。 “喂!”柯南挣扎着喊道,“你们等一下,我还没换鞋呢!” ———— “……总之就是这样。”铃木园子一巴掌拍在了桌上,一副统率全局的架势,“现在因为这封伪造的预告函,唐泽他在学校的名声被严重抹黑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出是谁干的!” “唔……”毛利小五郎端详着这封预告信,又拿出自己之前收集到的那些“心之怪盗团”的预告信,不是很确定地说,“首先,你们能确定这是伪造的吗?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怎么可能!’”铃木园子与柯南异口同声地大声反驳。 “唐泽他绝对不会是坏人。这是彻头彻尾的污蔑,‘心之怪盗’是不会做这种事的!”铃木园子同时捍卫着朋友与新爱豆的名誉。 就是!柯南先在心中赞同了她的前半句话,同时暗暗补充:更何况Joker对谁动手都不可能对唐泽出手的,他完全是以保护者的姿态自居,怎么可能把唐泽当成目标? 不过他嘴上说的却是:“这个信和以往Joker的措辞也很不一样。他们的预告信上一般会加上类似‘你扭曲的欲望,我们收下了’之类的台词……反正,很像真正偷东西的怪盗那样。这封信完全不像出自他们之手。唐泽……哥哥,你说呢?” 唐泽一副低着脑袋陷入思考的样子,目光却穿过了手指的缝隙,放在躲在几个同学身后,悄悄盯着他的小女孩身上。 他这位表妹,看起来真的非常紧张啊。 灰原哀的两只小手紧紧攥着步美的书包,缩成了一小团,正极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唐泽?”看唐泽一直低头不语,似乎没听见周遭的问题,毛利兰伸手,碰了碰唐泽的肩。 “嗯?”唐泽回过神,把脸从交叉的手指中抬起,想了想他们刚刚的讨论话题,开口回答,“可是,他这封信上的大部分内容,都是事实。” “事实?”毛利兰愕然不已,再次把视线投向了毛利小五郎手里拿着的纸张,“你的意思是……” “嗯,他说的没错。”唐泽放下挡在脸前的手,酝酿了一下情绪,用非常平淡的口气说,“我确实是有前科的少年犯。” 猫在家里造了反,打扫卫生打扫了俩小时,落泪 第二章如果0点没更新,那就是放明天早上更,可能是我睡着了 人作死,就会死,我满以为书友们抢不到现货的,夸下海口说,抢一把键盘现货我加更5章! 所以,我现在又增加了15章欠更【哭腔】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唐泽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 柯南的眉心紧紧皱起,伸手拽住了唐泽的衣摆,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带来的创伤还没能平复,就将因为这封伪造的预告信,被整个帝丹的学生知晓,传为谈资…… 啧,可恶,到底是谁发现了唐泽的身份,还通过这么惹眼的手段把它公布出来! 灰原哀抿紧了嘴,从步美身后探出的眼睛里,有愤恨不甘,更有深深的忌惮。 吞口隼人是吗,哦不,明智吾郎……他的演技可真好,光是看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他真的在为这种创伤性的经历而真情实感着。 她知道,唐泽昭死前的最后几个月,过得非常不如意。 组织中主要负责处理唐泽一家相关事宜的人,是贝尔摩德。 对唐泽夫妇这二位近十年来组织里人体实验的主要负责人,她的怨恨并不低于对自己父母。 虽然说不同于接手了研究的自己,贝尔摩德对唐泽昭的迁怒不算太多,但毕竟,唐泽昭是姨父姨母一切疯狂研究的起点,如果没有他,他们不会涉及到精神分析与心理学的前沿领域…… 所以当得知负责具体处置的人,是贝尔摩德的疯狂迷恋者卡尔瓦多斯时,宫野志保就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一切。 果不其然,当唐泽昭身上发生的一切,伴随着吞口隼人的实验数据发到她手上时,她越往下翻看,手就越会颤抖。 为了替贝尔摩德出气,他对唐泽昭这个才18的高中生,采取的手段可谓是恶毒至极…… 而真正操刀杀死了他的你,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呢,你不同样是致使他悲哀落幕的罪人之一吗? 这家店里弥漫的组织的危险气息,浓烈到令她作呕,所以即便她内心此时充斥着愤恨,也不敢真的表露出来,只是垂下头,把脸藏在了步美小小的肩膀后面。 “灰原同学?”发觉到新同学似乎是在害怕,吉田步美小小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又伸手抓住了她冰凉的手掌,悄声安慰道,“别害怕,唐泽哥哥不是坏人。” “够了,唐泽。”另一半组织气息的元凶安室透毫无所觉地站直身体,也皱紧着眉头,走到唐泽身边,一巴掌盖在了唐泽头上,把他的脑袋重新按了下去,“别说了。我来告诉他们吧。” 纵使知道唐泽当初表现给他看的脆弱,起码一半的成分都是在夸大做戏。唐泽的内在一直十分坚韧,不仅没有因为组织制造的重重困境而消沉,反倒是被激发了斗志,突破了艰难的处境,绝地逢生…… 他也不觉得让受害者本人来揭开伤疤是什么好主意。 刚酝酿好情绪,戏瘾大发却只说完了一句话的唐泽:“……” 难道是他当初演的太真了吗?热心市民安室透急公好义的成分又被唤醒了是吧? 他在这憋小珍珠呢,给安室透这么一按,刚到位的情绪都接不上了。 安室透站在唐泽边上,挡住了其他人震惊或者探寻的视线,替他解释道:“唐泽确实是因为伤害罪被判刑,才会来到东京完成保护观察的少年犯,但他的案子另有隐情。我是他目前的临时监护者,我可以担保,唐泽昭,绝对不是什么罪犯。” 作为组织坑害唐泽计划里的一份子,安室透是比柯南更清楚唐泽的具体遭遇的。 虽然这件事不可能是组织的手笔——在他们眼里,唐泽都死透了,总不可能是琴酒被唐泽阴阳得忍无可忍,决定要给库梅尔添点堵——但安室透还是第一时间在心里喷了组织半分钟。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成员做的计划,唐泽在离开原高中前,可是结结实实遭受了很久校园霸凌的。 想来没人比唐泽更清楚,自己表层身份暴露给同学,代表着什么。 “唐泽是被人诬陷的。”安室透吸了口气,又补充了一句,“有可能是恶作剧者,打听到了唐泽的情况,在借题发挥。” 吧台中,和他们朝夕相对了数个月的榎本梓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安室先生和唐泽,居然是这样的情况吗? 不过很快,她的情绪就转向了同情与钦佩。 唐泽是个有礼貌,也很可爱的孩子,与她相处的很好,打死她也不相信,每天还会帮她打扫餐厅,时刻记得送她伴手礼的唐泽会是什么有暴力倾向的不良少年。 他昨天带回来的伊豆糕点,此刻还放在榎本梓的车上呢。 钦佩,则是对安室透的。 嘴真严啊,安室先生果然是很靠谱的成熟男性。 “唐泽……”毛利兰惊讶不已,但共情能力极强,想象力也不弱的她,情绪比榎本梓更快一步,直接跳过同情,开始浅浅含泪了,“所以你在京都的时候,其实很不容易吧?可恶,伪造这种东西散播消息,到底是谁干的,太恶劣了……” 遭受过同学排挤的毛利兰很清楚,在面对“异类”的时候,一群学生能展现出怎样的可怖嘴脸。 都过了这么久,唐泽一直三缄其口,没有把过往告诉过她和园子,想必那段经历,一定是很令人痛苦的。 “唔,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从散播谣言,变成泄露隐私了是吗?”毛利小五郎托住了下巴。 毛利兰挂着眼泪瞪了他一眼:“爸爸!” “行啦,唐泽这小子人不错的,我知道。”毛利小五郎掏了掏被女儿吼得生疼的耳朵,“我只是在分析事情性质啦。既然这封信上说的是事实,那调查方向就应该是可能知道唐泽真实情况的人。” “放心啦唐泽。”铃木园子拍了一把低头不言的唐泽的肩膀,“我们不会误会你的,别担心!” 一句话还没加工,全场的人已经自己消化并完成了情绪转变,顿时噎住的唐泽:“……” 怎么回事啊你们,他卖惨都不需要卖,你们就在脑补里已经完成了全套流程是吗? 无处发挥的唐泽憋气了一会儿,又有点哭笑不得。 看来,他做人还是不算太失败的…… 你收到了很沉重的信任呢,唐泽。 “啊,对了!”毛利兰一抚掌,“我记得,唐泽你是认识明智君的啊,他也是个很厉害的侦探吧,不如也把他叫过来?” “哦,是的,安室先生还是明智君的老板呢,你们关系好像一直挺好……拜托他这种委托的话,没问题的吧?他和你们年龄相近,应该更容易进行调查。”随着毛利兰的提醒,榎本梓也是一锤掌心。 安室透:“……” 唐泽:“……咳。”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红方传统艺能之一屋子人但开桌私聊 怎么办,是找个理由推掉,还是你自己处理? 气氛都到这了,推不掉吧…… 那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两个洋葱人快速完成了眼神交流,唐泽就拿出了手机开始翻找通讯录。 站在桌边的柯南仰着头,狐疑地看着两个人对视片刻,然后像达成了什么共识一样,又同时挪开了视线,各自拿出手机开始翻找,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怎么回事啊,总感觉他们俩在这几秒的视线接触里,好似已经秘密进行了几轮对话,这是在用意念沟通吗? 没在意一脸不明觉厉的柯南,唐泽找到了联系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喂?明智君吗?我是唐泽。”电话甫一接通,赶在对面的人开口询问之前,唐泽当先说,“你现在有空吗?” 听见这个称呼,星川辉刚要询问的嘴马上闭紧了。 唐泽会这么说,那他周围肯定有其他人,听上去一副需要他以明智的身份出场的样子。 放下手里的文件,他抬起头,求助地看向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宫野明美。 他们现在就坐在基地一楼,唐泽给柯南展示过的那间作战情报室里。 刚从伊豆回来的他们,仍在处理与江原时男和诺亚方舟有关的后续问题。 江原时男已经被丢进了组织,唐泽观察组织相关项目的任务,交给了有内网使用权限的星川辉。 除此之外,唐泽也布置了收集人工智能诺亚方舟以及全息游戏定向信息的任务,把这些事都安排好了,才去学校报的到。 隐约听见了电话里唐泽的话,宫野明美拽过一张空白的纸,快速写下了几个关键词。 星川辉心领神会,尽力拿出唐泽会选择的口吻,拉长了声音说:“这个啊……那就要看你有什么事了。” 学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唐泽挑了下眉毛,嘴里不咸不淡地回答道:“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你?拜托我?还真是稀奇呢。”做了太久后勤工作的星川半是在演,半是真情实感地吐槽着,竟然意外地打成了几分库梅尔的阴阳味道,“那么,就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吧,我毕竟不是学生了,和你不同。还是那个咖啡馆?” “对,波罗咖啡馆。” “那就这样吧,回见。” 说完,对面飞速挂断了电话。 虽说唐泽大概猜得出,真相应该是星川辉编不下去接不住话,只能狼狈地挂掉电话,这几句简短的对话还是让他颇感欣慰。 不容易啊,教他了这么久,总算学的有点那么个意思了…… “明智他估计要等一阵才会过来,”见唐泽结束了通话,多少听到一耳朵的安室透也有几分意外,但还是顺水推舟地说,“正好也到了午饭时间了……各位,吃点东西再继续聊吧?” 一直到前些日子,唐泽表示星川辉现在有地方吃饭之前,安室透还是时不时就能见到星川辉的。 他平时一直戴着个大眼镜闷头不说话,偶尔说几句话语气也战战兢兢的,是个寡言内向的人。 想不到这么个家伙,都被唐泽教得像模像样的…… 安室透忍不住托着下巴,又重新开始那个关于让唐泽去零组做演技指导的构想。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窃窃私语了两句,点头认同了安室透的提议,又拽着唐泽鼓励了几句,坐去了另一张桌子。 今天的事发生的太突然,她们一出学校就拉着唐泽往咖啡馆来,又在不断联系或许帮得上忙的朋友们,直到此时,她们还没认真盘点过可能的犯人,现在正是个不错的交流时机。 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小朋友被安室透领到了另一边的圆桌上。 关于这几个孩子,安室透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铃木园子拉来帮唐泽缓解心情的气氛组。 唐泽和楼上这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男孩,关系确实是很不错的,没见刚刚,柯南还主动站出来表达支持了吗? 以一个一年级小朋友的角度来说,这已经是很难得的聪慧和讲义气了。 真的要查案的话,唐泽自己都已经是个名声响亮的侦探了,叫几个小学生来能顶上什么用呢? 所以他也没有太注意到存在感不强烈的灰原哀,笑眯眯地给他们选了几道甜点,就把菜单送到了吧台。 瞟见唐泽对面空了下来,柯南正要一撑板凳溜过去,好好问问唐泽今天是怎么回事,却被坐在他身侧的灰原哀一把抓住了胳膊。 “?”柯南停住了脚步,再次怪异地看了看她。 这个叫灰原哀的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从见到她开始,就一直表现得怪怪的。 “‘明智吾郎’……真的赶得过来吗?”不再掩饰自己不同于孩童的成熟语调,灰原哀声若蚊蚋,极力把声音压缩到只有他们两听得见,“你好像和唐泽昭,关系很好?” “……为什么他赶不过来?”不太清楚她把音量缩得如此之小的原因,不过柯南还是同样用很轻的声音反问,“他和唐泽……哥哥,虽然好像,嗯,有些不对付,但这种事,他肯定是会帮忙的啊?” 到目前为止,唐泽和明智的关系在柯南眼里仍保持着微妙。 说他们关系差吧,唐泽会因为小兰的请托带着明智去参加他们学姐的聚会,往来之间也不难看出,他们对彼此还是挺熟悉的。 但要说他们的关系好,除了内田麻美学姐那次,基本见不到他们同时出场,对话的口气也算不得多友善。 柯南挠挠头,思绪还围绕着这两个人转悠,目光已经转向了灰原哀,想要等她的回答。 这个小女孩,神神秘秘的,究竟是要做什么? “哦?是这样吗,名侦探的敏锐,就到此为止了吗,工藤新一?”灰原哀目光冷厉,直接点破了他的真名。 那股组织的可怖味道在她周围盘旋不去,她的情绪已经濒临极限,抓住柯南的细瘦手指用尽全力收紧。 柯南:“!” 不远处的桌边,安排完一串菜单的安室透,走到唐泽对面,坐在了柯南没来得及坐下的空位上。 “到底怎么回事?”安室透也用极低的声音说着话,凑近唐泽,“你在学校里和人起过什么冲突吗?为什么会突然有人假借心之怪盗团的名义,把你的身份信息传播出去?” “这个吗,那就得看写这封信的人,到底是指我的‘哪个身份’了。”洋葱人唐泽点了点放在桌上的预告信,犹豫着要不要把它剖析得太深。 害,做个套娃就是这点麻烦。 要是被人指责一句表里不一,他的第一反应就是—— “你说的到底是哪层表,哪层里?”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灰原哀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这可能不止是单纯的校园霸凌?”安室透抬高了眉毛,兴趣顿时升级了不少。 如果只是学校内的人际关系问题,他其实没什么兴趣。 唐泽,不管是考虑他作为组织成员的那部分表现,还是作为卧底同僚的那部分,都是个心理素质极高的情报人员,校园里那些孩子们的阴暗心思,是不可能瞒过他的。 但要是中间存在什么其他可能性的话……事情就有趣起来了。 “这一句,‘你光鲜皮囊下的真实面目,欺骗世人的可笑谎言’,如果指的是明智吾郎或者库梅尔的身份,那也完全说得通。”唐泽不置可否,手指在被戳了一个竖孔的预告信上划过,“可能确实是我多想,对方只是打听到我过往的高中生,胡编了几句词,正好蒙对……但谨慎一些总没错。倒不如说,我要是真的表现出太强的背后势力,反而会变成破绽也说不定。” 唐泽说着说着,叹了口气,有点没精打采。 一想到这种问题,唐泽的ptsd都要犯了。 他上辈子就是栽在这个上头的……在适当的时机示弱,真的是很有必要。 “还真是谨慎啊你。”安室透听明白了唐泽的潜台词,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另起了一封邮件,“好吧,我不让风见他们插手调查,先交给伱自己处理。但哪怕只是考虑有人在泄露少年犯隐私,你自己也得多加注意……” 在学校被排挤被欺负的感觉可不好受,唐泽想必也是明白的。 就猜到刚刚安室透是在联系风见裕也的唐泽眯眼笑了笑:“放心吧,前辈,我什么时候搞砸过?” “是,你是让别人搞砸的那个。”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安室透看着自己发送给风见裕也的第二份邮件,都有点可怜下属了。 刚布置好新任务,没推进多少,就取消了。这是第几次了? 唐泽挤了下眼睛,笑嘻嘻地转移话题:“安慰一下遭遇校园霸凌的高中生,来一杯意式浓缩吧!” “不许放糖。你最近吃太多冰淇淋了。”安室透摇摇头,站起身往吧台走,嘴里警告了一句,准备给这满屋子的人准备菜品。 “哪有!”唐泽小声的抗议被安室透彻底无视了。 随着安室透经过小学生们的桌边,本就情绪激动的灰原哀,更是忍不住一颤,指头死死扣住了柯南的手腕。 “APTX4869……”灰原哀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她感觉到柯南非常明显地激灵了一下。 他居然,听过这个编号……?从谁那里?灰原哀眯了眯眼。 “你也知道它。”本还想装傻两下的柯南,这下根本控制不住,用迥异于孩童的语气低沉地回答,“等等,难道你……!” 冲着一个陌生的小学生叫工藤新一,说话的语气异常成熟…… 该不会…… “我当然知道这个名字。”灰原哀压下视线,刘海的阴影罩住了澄澈的蓝色眼睛,她讥讽地笑了一声,“因为我就是这种药的研发者。” 灵光一闪而过,她的种种异常在这个药物名字的佐证下,立刻指向了一个答案。 柯南抽了抽手,没能挣脱她的桎梏,边与她拉锯着,边冷声回答:“你,也是和我一样,从大人变成这样的……你不是个小学生……” “它是一种很神奇的毒药。”灰原哀从阴影里静静看着他,又是怜悯,又是自嘲,“因为细胞自我破坏程序的突发性作用,除了神经组织外,骨骼、肌肉、内脏、体毛……全都退化到儿童时期。就像,你我这样。” 柯南绷紧了手臂,咬了咬牙:“所以,你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雪莉。我的代号是,雪莉。”灰原哀咧开嘴,带着一些愤怒与快意,看着他勃然变色的脸,“吃惊吗?工藤新一?” 震惊吗?恐惧吗?愤恨吗? 那就对了……唐泽和姐姐那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你却连察觉都不曾察觉…… 你这个,失格的名侦探。 就像我这个,无能的软弱旁观者。 然而出乎她预料的,已经变小的名侦探同学做了两个深呼吸,情绪就明显得到了控制,迅速从浑身紧绷的应激状态中恢复过来。 “你说的也许都是事实,但既然你也和我一样,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还是组织的重要成员。”柯南沉下声,微微闭了闭眼睛,控制住了呼吸。 他的身边,坐着这几个月新认识的天真同学们。 他的身后,是即使陷入困境也不忘向他伸出援手的唐泽。 前方的卡座中,他誓要保护的女孩和一起长大的朋友正在为共同的朋友忧心忡忡,出谋划策。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定也正有一双红色的眼睛,静静凝视着他们。 他不是一个人,从来不是。 和原剧情中和灰原哀相遇时,毫无头绪与心理准备,彷徨而又焦虑的柯南相比,在唐泽的全方位拔苗助长下度过这么些天的柯南,显然是要冷静理智太多的。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大片的反光遮住了他的表情。 灰原哀听见他镇定地反问:“这又和‘明智吾郎’有什么关系?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你认为他赶不过来?” ……还真不赖啊,这家伙。 机械地扯了一下嘴角,灰原哀有些苦涩地忖度。 “你可能认为自己藏的很好。”灰原哀又一次避开了他的问题,扭过头去,“你恐怕很难想象,你其实一直处在组织的包围中吧。” “我知道。”被唐泽狠狠上过两遍强度的柯南,语气依旧平稳,“我已经见识过了组织的根系有多庞大了。” 灰原哀握了握拳,颇感讽刺,又有些暗自的恼怒:“这样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明智吾郎’和‘唐泽昭’是怎么回事?你见过他们一起出现过吗?” 唐泽昭已经死了! 披着他皮囊的怪物,就坐在你身后半米不到的地方,你怎么能大言不惭……! “见过啊。”柯南抬了抬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见过了。” 他第一次见到明智吾郎,没多久就目睹了他和唐泽遭遇并冲突的一幕; 那之后,虽然因为唐泽要上学而明智是个侦探,两个人行动轨迹很少重合,不太能见到他们一起出场,但是明智在电视上活蹦乱跳的时候,唐泽基本都跟着小兰一起在上学; 内田麻美那次更是…… “不可能!”灰原哀瞪大了眼睛,音量稍微有点失控,“唐泽他,明明已经……!” “怎么了?” 柔和的少年嗓音突然插进了两人的对话里。 “唐泽……”柯南赶紧转过身,抓住了弯腰探头过来的唐泽。 听见唐泽的声音,柯南彻底从被灰原哀一番暴论震慑的恐惧状态脱离,一下兴奋起来。 唐泽,可是少数几个知道他真实身份,并也与组织有一点牵扯的人。 你快看我发现了什么,这又有个变小的!还是个组织成员! “我好像听见你们在叫我的名字。”一巴掌盖住柯南的脑袋,阻止住他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话,唐泽笑眯眯地压下腰,看向脸蛋圆嫩嫩、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小女孩,“你认识我吗,小妹妹?” 别说了,你一开口我的戏还怎么唱? 机会难得,等明美姐过来了,说什么也不会让他继续逗妹妹玩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还能吓唬灰原哀的时机,就在此刻! 正午的日光穿过落地窗,打在唐泽身上,落下的阴影将她与柯南一同罩了进去。 糟了,库梅尔! 灰原哀瞬间缩紧了肩膀,张口结舌,紧张万分。 怎么办,她是不是让他起疑心了……! 不能被发现,要是她被发现的话,工藤新一、还有收留她的阿笠博士……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这下雷达过热了还更3/7 “我、我……”灰原哀嘴唇颤抖着,脊背悄悄蜷缩了一些,于是在唐泽的影子中,更显弱小了,“我,不是……” 被唐泽按住了头的柯南困惑得瞄了眼她刹那间失去了血色的样子,没明白她在害怕什么。 柯南抬高脑袋,认真观察了唐泽一会。 好友现在面带和善的微笑,笑得很有亲和力,虽说背着光的角度看,是有点不够灿烂,但依然是很亲切的笑容。 没问题啊,灰原怎么被他吓成这个样子。 唐泽乐乐呵呵地看着灰原哀越团越小,还故意把眼皮撑开了一些,浅蓝色的瞳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肩膀都缩到一起去了,真好玩啊。 要是再吓她一会儿,她会不会干脆开始抱头蹲防? 被他用这种愉悦的欢欣神情盯着的灰原哀,只感觉到越来越鼓噪的心跳声不断加快,简直跳到了胸腔有些发痛的程度。 库梅尔现在挂着笑容,笑意温柔又充满亲和力,只除了一双,仿佛锁定住了脆弱猎物的双眼。 逆着光的他,明明用着与自己一样的蓝色双眼,是如何能表现出像无机质物一样,冷冽又漠然的样子的? 灰原哀仿佛听见了自己牙齿轻微打颤,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她咬了咬牙关,背在身后的手捏紧了藏在裤兜里的薄薄手术刀片。 别过来,别靠近我……! 这边三人正处在一种诡异的凝固状态时,门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音。 咖啡馆的迎宾铃铛被碰响了。 “欢迎光……”反射性地摆好了营业笑容的安室透,从吧台中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眼角抽了一下。 他瞄了一眼弯着腰不知道在和小学生们聊什么的唐泽,又看了一眼表面镇定自若的来人。 “明智君,是你啊,你来了。”最终安室透控制住了古怪的笑意,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违和感,自如地打了一声招呼。 星川辉提着手提箱的手哆嗦了一下,到底还记得明智吾郎的基础人设,抬起戴着黑手套的手朝安室透挥了一下:“老板,午安。” 噗,好怪。 安室透和唐泽同时发出了半声喷笑般的鼻音,又同时克制住了。 星川辉面上带着尽力模仿出的柔和笑容,脚趾已经尴尬地开始往鞋底抠了。 是不是差点笑出声了!他听见了!这两个家伙……! 穿成这样跑过来,他也不想的啊! 唐泽朝灰原哀再次弯了弯眼睛,就直起身,走向了星川辉。 “明智君,麻烦你跑一趟了。”唐泽站到了星川辉面前,眼睛朝旁边转了一下,以眼神示意他方位。 星川辉做了一秒钟的心理建设,吸了口气,视死如归地一抬手,主动揽住了唐泽的肩,推着他朝临街的卡座走去。 “噗嗤,对不起。”唐泽又一次没忍住,吭哧吭哧泄露了一点笑音出来,“你已经很努力了,我看出来了。” 星川辉只感觉牙根发痒,从唇角挤出一句:“你差不多得了啊……” 关于明智和唐泽的人设问题,唐泽是找星川辉演习过的。毕竟要是星川对基础设计完全没有概念,很难接得住唐泽的戏。 问题就在于,一般来说他们俩同时出现的时候,都是一个相互换脸的情况,为了照顾社恐同伴,唐泽是把明智设置成了表面更开朗的那个,会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主动捞住唐泽说话,唐泽则会更抗拒和他交流一点,厌恶表现得较为明显。 所以,当星川辉不得不以明智的身份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 社恐装社恐,实在太惨了。 “你看,明智这不是过来了吗?”柯南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样子,转头看向灰原哀,“你刚刚说‘不可能’,是想说什么?” 被唐泽留在身后的灰原哀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得呆滞住了。 她盯着两个人并肩走开的背影,险些一个没控制住,捏破包裹着手术刀片的塑料壳。 怎么回事!为什么! 唐泽昭,和明智吾郎,同时出现了?! 难道说他们中有一个是由其他人易容的?不对,可是,刚刚的唐泽站在她面前,那种令她血液凝固的组织气息简直扑面而来,明智吾郎走进来的时候,她又心脏一抽,明确意识到,这同样是一个组织成员……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在柯南的无辜注视,和三个组织成员交织而出的高浓度气场中,灰原哀的CPU完全过热了,一脸空白地跌坐回了椅子上。 “我捋一下,有点乱……”灰原哀细声细气地自言自语着,抬起手按住了自己一跳一跳的太阳穴。 组织不可能让人易容成明智、或者唐泽。 唐泽昭已经死去,明智吾郎和他固然有交集,但是根本没有同时出现的必要性,多一个人知道库梅尔的真实身份,只会近一步加大暴露的风险……组织不可能安排人给库梅尔,再捏造一个分身出来…… 可是,这两个人身上都有组织的气息没错啊…… 那么他们谁才是真的库梅尔? 是这个“唐泽昭”?可是,他盯着我看了这么久,却没有点破我的身份……库梅尔10岁就开始参与人体实验,他是肯定见过小时候的我的。 那么,是这个“明智吾郎”?但他又是从哪找来了另一个能蒙骗住工藤新一的人,替他扮演唐泽昭的呢? 灰原哀陷入了一种混乱的质疑状态里,甚至开始慢慢联想一些离谱的可能。 会不会……吞口隼人,有个弟弟或者哥哥之类的? “阿嚏……”星川辉按了按突然发痒的鼻子,小声打了个喷嚏,迷惑地捏了下鼻翼。 “住手。”在坐下前,唐泽一把按住了他的动作,“给我把手放下来。明智吾郎,是不会有崩坏的表情的!” 星川辉磨了磨后槽牙:“你不会还准备让我学会你的‘完美表情控制’吧?” “有什么不好?技多不压身嘛!”完全没有迫害团员的压力,屑团长唐泽坦然地在他对面坐下了。 “呼……”握了一下发痒的拳头,星川辉好歹记得唐泽的吩咐,没有立刻破坏形象地翻个白眼出来,终于不再压制音量,正常地询问,“突然叫我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你要拜托我什么?说说看,我可能会有点兴趣的。” 这个事,确实是需要和星川辉沟通一下。 少年犯的事情已经在帝丹高中传开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唐泽在帝丹的环境,恐怕是会变得很糟糕的。 是该提前告知一下二号机星川辉,如非必要,最近还是别让星川辉去学校的好。 “唐泽他,在学校遇上了一些事。”给新来的侦探倒了杯红茶,安室透端着托盘走到他们这桌,把茶杯搁在了星川辉面前,朝他抬了抬眉头,“尽你所能帮助他一下吧……委托费什么的,可别拿出来煞风景哦?” 星川辉听懂了他大概的警告之意,没什么表示地笑了一下,转向唐泽。 他是不可能做不利于唐泽的事的,安室透的警告纯属多余。 “嗯,我今天早上上学的时候,在我的课桌上发现了这个……”再次把被戳了个窟窿的伪造预告信以及那柄扎在桌上的蝴蝶刀拿出来,唐泽简单说明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由于默认明智吾郎知晓唐泽的背景,他说完经过,没有对少年犯的事加以赘述,只是说。 “……在找出这个模仿犯之前,学校里恐怕不是那么好待的了。”唐泽叹了口气,有点同情地望向星川辉。 其实,以他的身份出来活动,也算是这个宅男出来放风的重要途径。 谁知道做个代打还能暂时封号呢。 结果唐泽一扭头,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眼神略显凶狠的脸,忍不住被吓了一跳,赶紧转了一下角度,避免其他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喂!控制一下表情,吞口隼人从明智吾郎脸上跑出来了啊! “唐泽,你是说……”星川辉把手里的茶杯放回了白瓷托盘里,磕出了重重的一记脆响,“有人在学校里散播你的身份,想要把你从学校里赶走?” 嘶,好可怕…… 莫名觉得组织浓度又一次有所升高,盖着太阳穴的灰原哀,把脑袋抱得更紧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唐泽哥,算了算了jpg “星川……!”被他一下升高的气势惊住,唐泽稍微挡住了一些其他人的视线,做了个口型。 突然这么大火气,不符合人设了喂!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安室透有点意外地挑起一边眉毛,瞟了瞟唐泽。 本以为星川辉和他,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关系更多一些……看样子,这两人相处的不错啊,星川辉因为唐泽遭遇爆发出的怒火是做不得假的。 出乎唐泽意料的,星川竟然朝他微笑了一下。 与明智吾郎常见的虚假笑意不同,他笑的时候,眼睛周围的肌肉却反常地用力,使得这个笑有些神经质的味道。 “那真是,太过分了……唐泽,你对嫌犯有什么设想吗?可以告诉我,我去调查试试。”星川辉笑得露出了一点整齐的前牙,让唐泽联想到了龇牙的野兽,“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你这哪是要调查试试啊……你这满脸都是“谁干的告诉我我这就去弄死他”的杀气腾腾…… 唐泽站起身,彻底挡住星川辉,免得看到这一幕的人起疑。 安室透的眉毛又往上挑了一点。 平日里看星川辉寡言少语的自闭状态,安室透一直没有能太将他与唐泽讲述过的、在组织中长大的形象对上号。 此时,实打实是产生了他就是组织培养出的少年人的感觉了…… 而柯南的身侧,随着星川辉气势的节节提高,灰原哀已经趴到桌子上,头闷在自己手臂围绕的空间中,哆嗦都快打不出来了。 好可怕,我是不是要死了,姐姐、唐泽……我就要见到你们了吗…… “明智……”暂时管不了设定不设定的事,唐泽一把拦住了准备起身的星川辉,“你等一下,算了……” 哥,算了算了…… 没到这份上,没到这份上…… 安室透也上前,把星川辉按回了原位,嘴里也劝着:“明智君,冷静一点。” 星川辉在他们两的联手压制中才勉强控制好了表情,冷着脸瞪了唐泽一眼。 出了这种问题,既不通知他,也不告诉明美姐,唐泽这家伙…… 想到宫野明美,星川辉看向落地窗外的街道,哼了一声,在桌面下的手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按了起来。 2丁目离这并不算远,但考虑到明智吾郎现在的小有名气,担心星川辉被粉丝堵在路上一个不好搞出岔子,宫野明美还是专门开车将他送到了4丁目的路口,此时就坐在一百多米外的车内。 唐泽一旦有了什么主意,光靠他是阻止不了也打听不出来的。 还是让明美姐来治他吧。 尚且没意识到大难即将临头的唐泽,看到星川辉终于老实坐下不动弹了,才有空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除了站在他们面前的安室透,其他人只听到了明智吾郎略带怒气的声音和唐泽的劝解,还当是明智被发生在唐泽身上的事激怒,没发生太丰富的联想。 可是灰原哀脸已经完全埋进两个胳膊肘,只能看见一颗栗色的脑袋在那发着颤。 唐泽看了眼抱臂站在边上的安室透,再看看拿着手机不知道思考着什么的星川辉。 咖啡馆的这个小小角落,就站着三个组织成员。 倒霉孩子,被吓得不轻啊。 欺负妹妹欺负了好些天的唐泽难得良心发现,浅浅负罪了一下。 宫野志保对他们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马甲设计一无所觉,现在只怕是已经脑补到很多离谱的方向上去了…… 看他们这边的动静告一段落,柯南收回了注意力,重新看向灰原哀。 “所以,‘明智吾郎’是有什么问题吗?”摸了摸下巴,柯南若有所思,“虽然他好像人是功利了一些,行事风格和我不是一路,但他也算是个不错的侦探吧,思路清晰,做事果敢,也挺有一套的。” 他这里说的,是上次在电视台发生杀人案的见闻和感想。 当初在码头相遇的时候,他对自己这个“小学生侦探”给出的评价并不怎样,不是那么的友善,但既然他侦探的工作本身做得都挺到位的,柯南也不吝于给他一个中肯的评价。 大脑还在宕机中的灰原哀被他的声音唤回了神智。 警惕地看着唐泽与星川辉的方向,灰原哀的声音一再压低,细微到柯南也只能勉强听到大概:“情况有点出乎我的预计……先不提他的情况,组织的眼线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密集。吃了这种药的人,在组织那里有很详细的记录,只有你,没有被他们确认死亡。为了确定你是否还活着,组织曾经两次派人去你家里调查过。” 去他家里…… 脑子飞快闪过小兰拉着园子去他家打扫的景象,以及入住了他隔壁的Joker一行人,柯南的心绪再次提了起来。 “所以,组织那边有什么结论了吗?”他沉声问道。 “身为研发者的我,也在调查人员的行列,两次调查,屋子里都灰尘弥补,没有任何改变,于是我们暂且认为你已经死亡。”灰原哀双手交握,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但是你就在距离组织如此之近的地方……你自信,自己能隐瞒住所有人吗?要是你的身份被人发现,组织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你觉得,唐泽昭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灰原哀语气里暗示的,其实是唐泽的真正身份。 据她所知,除了库梅尔本人,负责接应和完成身份替换工作的,还有另一位同样拥有代号的组织成员。 她不知道对方具体是谁,想来他也不会离库梅尔太远……虽然不知道这多出来的明智吾郎是怎么回事,但那两个人都绝对是组织的一员没错。 柯南理解到的,却是她刚提到的组织去他家进行秘密调查的事。 他的眉头同样皱得很紧:“你一直在提到唐泽……我知道他身上的案子和组织相关,但是居然相关到这样的程度吗?那你觉得早就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这会给他带来危险吗?” 不同于了解组织动向的唐泽等人,其实关于唐泽到学校遭遇到的事,柯南怀疑的对象也有组织的一份。 在唐泽挑明了自己与组织的纠葛、自己的父母是被组织控制的科学家后,柯南重新梳理了一遍唐泽在被诬陷后的全部遭遇,认定,组织在当中出的力还不止是串通司法把唐泽坑成罪犯那么简单。 安室透先生先前对唐泽的回护,正佐证了他的推理。 唐泽怕是被组织故意泄露出了少年犯身份,才会被排挤到无法在原本的高中生活,转学来帝丹。 难道组织又有了什么新想法,准备复刻一波操作,将唐泽从他好不容易熟悉的环境中再次驱离吗? 对付一个高中生,一而再再而三使用这些手段,也太下作了…… “什么?”本来就用尽全部力气才抵抗住了浓度过高的组织气味,情绪摇摇欲坠的灰原哀,心脏又是一阵紧缩,“你说,唐泽知道你的身份?他知道你是工藤新一?!” 第二章——可能0点—— 今天加更,恐怕是加不动,倒下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明美唐——泽—— “对。”柯南只以为她是在为同样变小的自己的安危担忧,还宽慰她了一句,“唐泽刚来没两天,就已经发现了。他嘴很严的,这都已经有一阵子了……等等,难道你的意思是,组织是因为这个,又开始试探他了吗?” 柯南说着就开始高速回忆,他们是否有过什么会引人起疑的举动。 还是说,组织可能因为KA03相关的事件,嗅到了唐泽隐藏在其中的援助,要对他进行警告? 灰原哀头皮一阵发麻,感觉自己细软的头发都要随着发根的战栗直立起来了。 工藤新一,你是白痴吗! 你不仅没发现唐泽昭换了个人,你甚至还主动凑上去,用工藤新一的身份和他说话了是吗! 完了…… 灰原哀面色一片灰败,满脸都是“完了,全TM完了”的绝望之色。 工藤新一他,居然凑到了组织成员面前送人头,这是她完全没预料到的发展。专程找到他门前,难道是一场错误的自投罗网吗? 她的两只小手往头发里一插,将蓬松的栗色发丝揪扯得更乱了。 库梅尔已经知晓了工藤新一的身份,怪不得他会在邮件里说出APTX4986的名字。 灰原哀抬起头,看了一眼唐泽拍了明智吾郎一巴掌,言笑晏晏说着什么的样子,咬了咬牙。 要赌一把吗?他手中,还握有一份姨父姨母的遗物,如果组织知道了这件事,他也会步上自己的后尘……他绝不会冒险鱼死网破。 这是只能用于同归于尽的把柄,但可能也是她最后的机会。 不能让组织,掌握住关键的钥匙,他们已经在库梅尔的协助下,拿到了完整的研究资料,再握有她手里的关键物品,那…… “诶?你要去哪?”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柯南就看见灰原哀啪嗒一下从椅子上蹦了下来,蹬着步子跑向了唐泽。 “没事,我真的没事。”唐泽宽慰地拍着星川辉的肩,“最多就是一点学生们的小打小闹。这点小事我还应付得来。” 星川辉抱着胳膊,看着他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意味深长。 从他的方向,正好能穿过落地窗,看见一身西装的宫野明美一扬手甩上了跑车的门,戴着墨镜,踩着高跟,气势汹汹地朝着咖啡馆走来。 “也许吧……不过你马上就要有事了。”星川辉亮了亮牙齿,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 噔噔跑到两人桌前的灰原哀,迎面就看见了星川辉阴险又低沉的笑意,手心里登时出了一层汗。 她把汗湿的手藏在了背后,深深吸气,眼神在星川辉和唐泽之间游弋。 他们两个,到底谁是库梅尔呢…… 算了,不管是哪个,他们都一定是参与了杀害唐泽昭的人。 和工藤新一一样,已经变回一年级小学生的灰原哀,站在咖啡馆的桌子前,只将将高出台面半个脑袋。 她两手扒住桌沿,极力凑近两人,张口想要叫出对方的真名,来引起他们的注意:“喂,吞口——” “当当”,两声敲击玻璃的脆响。 刚要扭头看桌边小女孩的两个人,又齐刷刷地转回头。 正对上了歪着脑袋,站在落地窗外,从墨镜的边缘投过来凌厉视线的宫野明美。 “哼……”这是召唤出了关底boss,胜券在握的星川辉。 “嘶……”这是反射性抽了一口气冷气,抬起手就捂住了自己腮帮子的唐泽。 “嗯?!我、我……姐唔——!”这是一抬头,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完全失态,一句姐姐险些脱口而出,被唐泽用另一只空的手一巴掌捂住了嘴的灰原哀。 环视了一圈场内,确定只有安室透和柯南注意到了这里,唐泽小小松了一口气。 他们对宫野明美都不算很熟,更是没见过现在这副着装风格的她,大概是认不出来的…… 要是问,就告诉柯南这是明智吾郎的家长好了…… “那个……”朝望着这边一脸困惑,扶着下巴开始了沉思的安室透尬笑了一声,唐泽竖起一根食指,小声说,“突然有点事……回来给你解释?” ———— “唐——泽——” “哇啊啊——轻点,轻点,我们还在外面啊明美姐姐——” “没事,明美姐,我帮你望风。”星川辉还穿着明智吾郎套装,环着手臂,站在巷口的方向,“随便揍。” “星川,你给我等着,嘶,松手,松手,错了!我错了!”被宫野明美提着一边耳朵,唐泽踉踉跄跄地被拽进巷子里,然后就被宫野明美无情地夹住了脑袋,一阵下死力的挤压。 “唔——别这样,很丢人啊——” 唐泽动弹了两下,敌不过宫野明美的死亡凝视,老老实实地半蹲了下来,任由她扯住脸。 “你个小混蛋。”宫野明美说这句话的时候,牙龈一阵发痒,“学校里有事不先通知我,还吓唬志保……” “我没有!”被按住了脸的唐泽含糊地抗议,“我,就是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还有理了是吧?”宫野明美一用劲,唐泽就发出一串呜呜咽咽的声音,“你看见志保,不先澄清,还把星川叫过来……我看你就是想趁我还没注意,找机会吓唬她!” 被直接戳穿了的唐泽在她手里挣扎两下,并不敢真的用力摆脱,蔫头耷脑地再次安静了。 思维已经跟不上突飞猛进的发展,灰原哀茫茫然地跟在唐泽身后走出咖啡馆,走进了侧面的小巷,直到此刻,才被唐泽怪里怪气的叫喊唤醒。 她两只手捂在了嘴上,全身都在发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戴着墨镜的女人。 “……姐姐?”灰原哀手掌下的嘴唇打着颤,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来,像一声含混的梦呓,“姐姐,你……” 宫野明美蹂躏唐泽的动作顿了顿,慢慢放开了手,转过身。 她看着妹妹重新回到稚龄的脸,心头也是一阵百感交集,墨镜下的双眼微微泛起了泪意。 上次看见妹妹,是什么时候呢? 听见自己的死讯,收到了自己的诀别留言,志保又会是怎样的痛苦悲伤? 恍如隔世…… 她笑了笑,抬起手,摘掉了遮挡住半张脸的大墨镜,露出一双与灰原哀如出一辙的碧蓝眼睛。 “志保……”站在光线昏暗的小巷里,宫野明美被泪水沾湿的眼睛,明亮澄澈,仿佛风雨过后的晴空,“好久不见。” “姐姐,姐姐——” 宫野明美身后,原本半蹲在那的唐泽用舌头顶了顶被捏得发酸的脸颊,慢慢站起身。 “怎么了?”看到唐泽悄悄走到自己旁边,正静静见证着姐妹重逢一幕的星川辉眼珠转动,目光落到了唐泽的脸上,“怎么这副表情。这不是你一力促成的场面吗,我还以为你会更高兴一点。” 唐泽存着吓唬宫野志保的心思是真的,但没打算吓唬她多久也是真的。 其实明智吾郎今天出场不出场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告诉其他人明智在忙,之后再与他相谈同样很自然。 唐泽总不能就为了看他出糗,故意把他叫来咖啡馆……想也知道,把自己视作他们家长的明美是一定会跟来的。 “是挺高兴的。”唐泽这样说着,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真是奇怪……明明与宫野志保还是第一次见面。 为什么看着她扑在宫野明美的怀里嚎啕痛哭,他心里却会有难言的酸涩之感呢? “嗯,是该高兴一些。”唐泽转过脸,重复道。 这种说不清缘由的释然感,是从何而来呢?这也是唐泽昭的情绪吗? 真奇怪。 在谁也没注意之处,一抹金色的影子自唐泽眼底划过,有如高悬的明月,又有如沉静的梦影。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唐泽真不是故意的 夹着唐泽的脑袋把他拽到了灰原哀面前,宫野明美两指一用力,把他圆润的腮侧扯了起来,在唐泽哇哇的叫喊声里,她微笑着对妹妹说:“志保,你看,没有易容。这是如假包换的唐泽,你那个不省心的表哥。” 灰原哀眨巴了两下还噙着泪的眼睛,踮起脚碰了碰唐泽的脸,又惊奇地看了一眼躲在后面拿出手机在拍照的星川辉。 “所以,你确实是唐泽,他是,吞口隼人?”灰原哀有些明白过来,脸上的震惊之色慢慢浮现了上来,“可是,我从琴酒那,看见过那个录像,你不是……” 唐泽保持着被宫野明美扯在那的别扭动作,在灰原哀小心的触摸里,咧嘴朝她笑了一下。 “怎么样,有骗住组织吗?”唐泽嘿嘿笑了两声,“那可费了我不小的工夫。” “得意忘形。”宫野明美曲起手指,敲了一下唐泽的脑壳,“志保都被你吓坏了……给我好好反省!” “嗷,明美姐,这也不能怪我啊。”唐泽抗议了起来,“我时不时就给‘雪莉’发邮件,志保根本不理我的!我想主动采取行动,也没办法啊!” 有一说一,唐泽觉得自己还是挺冤枉的。 虽然叫安室透去恐吓灰原哀,是不厚道了一点,但她会把自己吓成那样,脑补的成分要更多一些。 她的信息面完全来自组织,她采信的内容也大多是唐泽放的烟雾弹,唐泽什么都还没做,她对库梅尔的厌恶恐惧都快到达巅峰了。 “所以你小子,是在趁机报复是吧?”宫野明美磨了磨后槽牙,顺从心意地一把扯住了唐泽的脸,恶狠狠地挤压起来。 “我没有,绝对没有!”唐泽矢口否认,又被宫野明美揉搓着镇压了。 灰原哀看着他们俩打闹成一团,又用了好一阵才彻底反应过来唐泽这个身份代表的意义,眼睛瞪得越来越大,等唐泽好不容易从宫野明美手里挣扎出来,她一双杏眼已经瞪得溜圆了。 “这什么表情啊……”唐泽笑了一声,捧住自己被按得红彤彤的脸,在灰原哀面前蹲下了身,向她伸出了手,“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唐泽昭,也是库梅尔,是你的哥哥。终于见到你了,志保。” 唐泽这句话说得非常感慨。 为了给她的出现做准备,唐泽的先手不可谓不多……但最终,小小的灰原哀还是站在了他面前。 这是他的问题,是他没有用尽全力,还是某种强大的剧情引力,实属难以抗拒呢? 灰原哀看着他面带和煦的笑容与她平视的样子,迟疑地慢慢伸出手,已经变成小孩样子的她,小手只能抓住唐泽的三根手指。 “……你好。” 被唐泽笑眯眯地摇晃了两下手,彻底回过神来的灰原哀意识到了什么,用大事不妙的口气说:“完了,我先前对工藤新一说的话……” “幸好,你还没来得及说太多。”唐泽盖住灰原哀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蓬松的头顶,揉了两把她柔韧的头发。 幸好你是个谜语人,不太可能一上来就对着工藤新一摊牌,要不然我现在再想糊弄住柯南,可太不容易了…… ———— “所以,你其实是唐泽的妹妹?”走在朝博士家去的路上,柯南听见灰原哀的话,一脸古怪,“那你之前突然跑去和唐泽说话……” “我毕竟变成这样了吗。”灰原哀两手死死交握在身后,让自己不要因为尴尬表现出太多破绽,“唐泽处境不太好,让他知道太多,有害无益……但既然你说,他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知道了APTX4869的存在,那其实没有瞒着他的必要了。” 边向前走,灰原哀边垂着头,悄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以免被敏锐的侦探同学看出心虚来。 没办法,谁让她想向工藤新一警告“库梅尔”的存在,她不得不遵照唐泽给她编造的借口,尽力把已经起了个头的话圆回去。 “是这样吗?”柯南疑惑地思索着,回想她在咖啡馆中的一举一动,感觉有些与她的说辞对不上号,但是又暂时找不到她的逻辑漏洞,只能迷惑不已地问,“那你那么激动的态度是因为?” “因为我没想到,他会知道这种毒药来着。”灰原哀把头转向另一侧,垂落的短发遮住了她因为谎言赧红的面色,“那些资料,居然在真的是被他给掌握着,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我只是太担心了而已。” “唔……”柯南发出一声鼻音,“那你还叫他唐泽……听上去很疏远啊。” “我们虽然是表兄妹,但是十几年来从没见过面。本来也算不上很熟悉吧?”灰原哀很快找好了理由。 柯南默默梳理着整个链条。 灰原哀,据她所述,是唐泽的表妹,与他同龄。 确实,她和唐泽发色瞳色完全一样,唐泽又是个显嫩的娃娃脸,他们俩站在一起比较,能明显看出长相上的相似。 唐泽和她不同,此前并没有与组织产生联系,但因为他父母与组织重要的研究相关,成了组织的重要目标。 她被组织怀疑,即将面临处决,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自行服用了A药,变成了小孩逃了出来。 不想连累唐泽,她就想起了同样可能变成了小孩的工藤新一,遵照着记忆里他家的地址,冒着大雨跑来了2丁目,结果倒在博士门前,被出门的阿笠博士捡回去了。 ……听上去,是个很顺畅的故事。 没有找到明显的漏洞,柯南暂且放下关于唐泽的疑问,转而继续起了两个人在咖啡馆里的话题。 “2丁目22番地。差点忘记了,那是博士家啊。”柯南两手往兜里一插,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你自己家就在21番地,结果你自己记不起来……能怪谁呢?”灰原哀耸了一下肩,“我在学校里提到这个,还想吓唬你一下,对你说,‘猜猜阿笠博士人现在在哪’之类的,谁知道,你根本没反应过来。” “这个吗……”柯南挠了一下脸颊,咳嗽一声,“博士家住的那么近,我给他送东西都是直接上门找他,还真的没有写过他的地址……” “哎,这也算得上名侦探吗?”灰原哀叹气,又一次发出了与今天早些时候一样的感叹,只是出发点已经完全不同了。 唐泽说的没错……这是个满脑子只有案子与真相的家伙。 只要与案件无关,牵扯到人际关系之类的,他敏锐的头脑就多少有些迟钝,要糊弄住他,不是难事。 干笑了几声,柯南岔开话题,接着问道:“你说组织来过两次我家,认为我已经死亡,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可能变小了的?” 第二章,急速敲打中……来不及就0点QAQ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灰原哀硬了,拳头硬了 “APTX4869,是一种很特殊的药物。”提到它,灰原的手指绞住背包肩带,许多片段飞速闪现,但最终,也只是平淡地说,“我在动物实验阶段,曾经无意中发现,有只小白鼠没有死,甚至退化成了幼鼠。我没有将这个现象写入实验报告里,但我想,它是有令生物退化到幼年期的效果的。当我第二次到你家里,发现,你小时候的衣物全都消失了之后……就有了你变小了的大胆猜想。” 柯南皱起眉头。 灰原哀能说出他的身份,说出他被黑衣人灌药后变小的事实,那她的身份就真的是组织的代号成员。 她正是自己如今状态的元凶,而且,她也说过,服用这种药的人留下的都是死亡记录,也就代表着她的研究已经害死了不少人。 可是她现在的样子…… “你说,是你开发了这种药。”想到她的身份,柯南的语气难免变得生硬又冷淡,“那你对组织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角色,他们为什么会怀疑你?而且既然药物是你研发出来的,你应该也有办法破解它吧?” 感受到他的敌意,灰原哀没太感到意外,平静地转过脸来:“很抱歉,我明白你想尽快摆脱现在的状态,我也一样。但我确实做不到。虽然我现在是药物研发的主要负责人,但这个系列的产品,并不是我独立研发的…… “它是我父母与唐泽父母研究内容的延伸,这项研究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开发一款毒药,只是药物的致死率实在太高,组织把它拿去当成毒药使用了……我一直很反对他们这样做。但是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罪魁祸首,真的很抱歉。” 走在午后的温暖秋日中,灰原哀看着这条稍微熟悉了一些的道路,心境已经与早上截然不同。 早上,走出阿笠博士家去学校的时候,她是孤立无援,心存死志的雪莉。 姐姐死了,她最后的亲人已经离世,这世间,她了无牵挂,阻止自己的研究进一步制造死亡、阻止亲人们的遗产壮大组织的力量,是她仅剩的念想。 而现在,她的内心纵然仍有很多疑问与不安,唐泽和姐姐还没有和自己详细讲述一切经过……但他们都还活着。 他们都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她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留在世间的一抹游魂…… 这就够了。 所以此刻,她坦然地向工藤新一致歉,又认真地说:“组织会怀疑我,是因为姨父姨母,也就是唐泽的父亲母亲死去,而我又因为我姐姐的死亡,拒绝继续推进手中的研究。组织,要的是精通药物研发的‘雪莉’,不肯继续工作的我,也就失去了价值。” “唐泽父母的研究……”柯南重复着这个姓氏,脸上神色复杂难明。 已经制造了无数悲剧,正在毒害全世界,贻害无穷的KA系列…… 还有杀死了很多人,又让自己和雪莉变成这样的APTX…… “不止是他们,还有我的父母。”灰原哀苦笑了一下,“姨父姨母负责的其实主要是理论方面的研究,专精生物制药的,是我父母。” “那你父母他们……” “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 “嗯……” 柯南抿紧双唇,不知道该对此如何评价。 灰原哀说,自己是唐泽表妹,那他们父母有一方是存在血缘关系的一家人。 一家兄弟姐妹,个个都是科研精英,偏偏一个不落被组织收入怀中…… 这很难评。 难道各种正规的研究机构,都是吃白饭的废物吗? 既做不出这些东西,也没把能做出这些东西的人才吸纳走……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无言地并肩走了一会儿。 2丁目的转角近在眼前,转过这个弯,就能看到工藤宅和阿笠博士的家了。 “……节哀。”好半天没说话的柯南,突然抬起手拍了一下灰原哀的肩膀。 “什么?”正在想着姐姐和唐泽的事出神的灰原哀,被他拍的一愣,怔然看着柯南。 “我说,节哀。”柯南脸上那份敌意已经消散了许多,他摇了摇头,“为你姐姐的事,还有APTX4869。药物研发失败,还被当做毒药去使用……你应该挺不好受的吧?” 仔细想想看,一个本意不是想做毒药的研究者,开发了这么久的东西,因为致死率太高干脆被拿去当暗杀用药…… 怎么听上去,像是在骂她研发能力太离谱呢? 好像,是有点惨的。 灰原哀:“……” 能被受害者这样不计前嫌的安慰,她好像是应该欣慰的…… 但是为什么,突然拳头硬了呢? ———— 与轻松过关的灰原哀不同,还留在咖啡馆的唐泽,遭遇的是全方位的精神拷问。 “明智吾郎的姐姐……哈,听上去倒像是那么回事。”安室透换了个坐姿,一只手撑在桌上,斜着眼睛看唐泽,“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啊……安室先生……别问了,求求了。”唐泽双手捂住耳朵,一副不想再听的样子,“你都问了我半个小时了……” “你老实交代,我就不会继续问了。”安室透不为所动,继续盯着一脸菜色的唐泽,“星川辉认识她,你也认识她,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把星川辉的存在暴露给陌生人。她到底是谁?” 诚如唐泽猜想的那般,与宫野明美只有几面之缘的安室透没有认出整个人与过去大相径庭的她。 宫野明美没有离开组织前,也是个会被夸奖聪明睿智的人,但她的行事风格并不强势,穿衣风格也比较优雅淑女。 而加入了怪盗团,不知道是被一枪打得真·心胸开阔,又或者是强烈的身为姐姐的责任感所驱使,总之,她正变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雷厉风行,大姐的风范正在日益成型。 所以,安室透对她的身份就更加疑惑,不肯轻易放过了。 唐泽五官都快皱一块去了。 之前宫野明美的事发生时,安室透只知道自己被琴酒叫过去架枪了,关于目标的生死,也被唐泽一笔带过,只是说,他没有杀人。 现在,要是老实说出姐姐的身份…… 以安室透的智商,肯定是会很快串联起前因后果,然后跟他好好算账的。 然后…… 住手吧,别再扯他脸了,脸要被揪烂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我们心之怪盗团,不收活人的还更4/7 “你救下来的组织底层成员?”安室透眼睛眯成一线,撑着下巴,“什么时候救下来的?” “这个嘛……”唐泽望着天花板,头疼地思量着该怎么讲。 宫野明美还活着这件事,其实没什么不好告诉安室透的。 安室透是个好警察,这是毋庸置疑的,他们两个现在是能相互交托后背的关系。 但认知世界的力量究竟对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唐泽依然持审慎态度……宫野明美讲出那个令人与自己的阴影意识相通的实验,至今仍让唐泽心惊肉跳。 这不是能随便被人知晓的东西,除非哪天安室透也活腻歪了,打算放弃自己的社会面身份,否则唐泽是不可能主动向他暴露心之怪盗团的问题的。 我们心之怪盗团,不收活人的,抱歉。 心里在说着骚话,唐泽面上的表情还是很无辜的,一副十分乖巧的好学生脸:“就是,嗯,前段时间,前段时间……” 这小子,又在瞒着他整什么东西呢…… 安室透转了下眼睛,视线焦点匀速地略过焕然一新的阁楼。 打从他们两相互摊牌了一波之后,唐泽似乎终于是把这里视作自己的地方了,购置了新的软装,买了各种居家物品,现在,这个阁楼才真的有了点居住着一个人的生活气息。 不过,现在仔细考量的话……唐泽这家伙,还是花了不少心思做布置的。 花了好几秒,才把视线从唐泽无防备地敞开在那的笔记本电脑上挪走,安室透定定看着唐泽:“你要是实在有什么不方便透露的东西……起码也得给我一个理由。你连星川辉的身份都向我透底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身份,值得你这样严防死守。” 唐泽抿抿嘴,稍微压了压自己开始疼痛的良心,终于松了一点口,隐晦地说:“她的身份,和我父母有一定关系。嗯……你调查到我父母的具体背景了吗?” “和你父母,组织里吗?”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安室透心神稍松,他倒不担心唐泽做事的谨慎,只是就像他到今天也在防备星川辉一样,卧底的惯性会让他自然而然地质疑所有不确定因素,“她与你父母的研究有联系?” “是的,她曾经是我父母的助理研究员。”唐泽又开始有技巧地说真话了,“关于我父母研究的核心问题,她也是有所了解的。你知道的,这些资料,不是那么好公布的东西。” 实话,都是大实话。 因为亲戚关系,不仅是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就连赤井秀一,都涉足过一点他父母的研究…… 更不要说,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带出来的仪器部件了,更是重量级。 再加上,宫野明美现在是怪盗团成员了,亲身见识过异世界的样子,那简直是核心到不能再核心的部分了。 “你确信她值得信任?” “我确信。”唐泽认真地点头,“她和星川辉,是不会背叛我的。” 安室透看着唐泽郑重其事的脸色,打量了他好半天,内心慢慢开始倾向于信任唐泽的判断。 只是他的心中所想却与唐泽的设想有些不同,跑偏向了另一个方向。 想起今天,星川辉听见唐泽可能遭遇校园霸凌,立刻变得狰狞阴沉,情绪失控的样子…… 以及那个不知名的女性,满脸焦躁不忿,一把把唐泽扯到身边,急切询问什么的表情…… 话说,组织里的洗脑催眠科技,似乎就是来源于唐泽夫妇的实验项目没错吧…… 唐泽这小子,该不会是,在背地里用他父母的研究成果,靠洗脑之类的特殊手段,精神控制了一些人,试图挖组织墙角吧? 越想越合理。 “唐泽。” “嗯?” “做卧底,难免要进行一些违法犯罪行为……但这可不是光明正大,行不义之事的理由。你可不要误入歧途啊,技术,不是拿来做这个的。” “???” 这边,两位卧底鸡同鸭讲大眼瞪小眼的时候,2丁目阿笠博士的家中,坐下来与两人促膝长谈的柯南正聊到关键之处。 灰原哀指着手中高举的报纸,点了点头版上那张滚滚黑烟直冲天际的新闻照片:“现在再去,已经来不及了。我刚从组织逃离没多久,他们就用手段摧毁和清空了我所了解的实验设施。像诚田制药这样很难处理的大型企业,甚至直接制造了社会新闻。他们,大概正像疯了一样在找我吧。” “啧,可恶……”柯南锤了一下身侧的沙发,语气懊恼,“结果找到你这个直接研发者,也还是找不到药品的资料吗?连环爆炸,这些疯子……” “我想,唐泽那里是有一些基础资料的。”灰原哀点着面颊,思索着说,“不过他父母对APTX的了解并不深入,后续的药品开发调试,都是我的实验室在做,他肯定是不会有数据的……” “你没有像他父母那样,留下实体的资料备份之类的吗?”柯南有些不甘心地追问。 在他的不懈询问中,唐泽向他透露过,自己手里有一张父母死前留下的资料存储卡,KA系列的相关材料就是从那里来的。 既然灰原哀跟着他们学习过不短的时间,或许他父母也会有相应的备份…… 灰原哀想到,自己当初接收姐姐寄来的照片,却错误将灌录了部分实验数据的光盘寄回去的事,张了张口刚想将此事告诉柯南,突然想起唐泽的嘱咐,已经涌到嘴边的话突然一顿。 “如果你想起了任何和明美姐有关的事情……都不许告诉工藤新一。”在从小巷走回咖啡馆前,唐泽突然出声,弯下腰盯着她,一脸谨慎地说出了一些很难理解的要求,“你刚叛逃没多久,组织正在全力排查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有任何需要取回的东西,外流的资料之类的,不许告诉工藤,先通知我。我从组织的渠道想办法。” “……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听见他的话,灰原哀是这样问的。 而唐泽当时的回答,依然是听得她一头雾水,云里雾里。 “不带着他去,人家还有几成生还的概率,我通过公安的途径给人送走,还是可能活下来的……你带着他去人家家拍一集,就算我用飞的赶路,可能也救不下来啊!积点德吧!” woc!感谢岚梦清影大佬打赏的盟主!啊啊啊啊! 对不起,欠更太多,最近加不动了…… 给老板写点的番外吧QAQ迟一点,先让我还完加更…… 话说我好想打王国之泪,呜呜呜呜偷偷看直播看到了这个点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怪盗积德好梗,下一秒就是我的了 “咚咚咚……” “谁啊?” “您好,请问是广田正巳教授吗?” “啊,是的。” “有您的加急件,方便签收一下吗?” “稍等!怎么这个时间来送东西,还真是辛苦你啊……啊!你们是?等等!你……!” 收回敲在对方颈部的手刀,唐泽眼疾手快地接住仰头倒下来的老者,看向站在门口方位的安室透。 安室透一低头,捞住广田正巳的小腿,与唐泽一前一后将他抬进了屋里。 “他的妻子儿女那边沟通过了吗?”唐泽用很低的声音问。 “基本沟通完了,大概率会随同他一起转移。”安室透和他一起将人抬进了屋中,平放在沙发上,简单检查了一遍确认人除了被敲晕无甚大碍,就开始自如地搜查起了广田家的书房,嘴里继续与唐泽沟通道,“公安方面已经做好了对接工作,一会儿风见会带人来收拾现场。你要找的资料就在这里吗?” “是,不过我觉得不用抱有太大希望,组织的资料要是那么好偷出来,我父母又何必煞费苦心到那个地步。” 唐泽走到广田正巳的电脑面前,没有去管待机状态的个人电脑,而是顺着他的书架翻找起了各种可能的存储介质,翻看着他收到的各种光盘。 “暗夜男爵”本来就是组织用于清理电脑资料消除痕迹的病毒,会开发出这种玩意儿,想必是已经久经假酒考验,灭口销赃清理痕迹,一气呵成了。 所以唐泽倒不觉得自己能找到APTX4869的相关内容,他找的反倒是—— “……就是这个了。”弹了一下手里标注着“白仓阳”的CD盒,唐泽满意地站起身。 对这位原作中完美打了个时间差,在柯南等人赶来的路上就顺手干掉了广田正巳的凶手,对波本和库梅尔来说毫无意义。考虑到他贴心的先一步帮组织灭了口,迟来一步的琴酒和伏特加或许还得声谢谢呢。 不过身为joker,收集杀心正盛的人渣也算日常任务的一部分,有机会给凶手添点堵,唐泽当仁不让。 房间的另一边,已经做完初步勘察,没发现有价值信息的安室透,顺手打开了电话的答录机。 “我是盛冈,老师您今晚会在家吗?虽然非常冒昧,但我有些重要的事想向您请求。今晚几点方便见面,等您确定了时间答复……” “喂——我是白仓,广田老师,很久不见了,关于之前提到的事情,我想今天晚一点登门拜访……” 伴随着答录机的“嘀”声,一条条留言顺序播放着,很快,安室透就听见了非常耳熟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黑泽寿险,我想向您介绍一下本社最新的保险产品,能否请您拨出时间……” 虽然透过通话和录音的人声有所失真,但安室透还是马上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伏特加。 “哦?”安室透有趣地挑起眉头,和唐泽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这是想试探广田正巳教授在不在家……也就是说,伏特加和琴酒也盯上了他?” “看样子是的。”唐泽咧了咧嘴,不怀好意地提议,“你说,他们会不会愿意为了这卷录音带,出个好价钱?” “那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安室透按开了答录机,抽出里头的磁带,也不怀好意地笑了。 唐泽瞄了眼险些成为杀人现场道具的磁带,深感自己真是行善积德。 不仅人救下来了,凶手会社死了,就连受到伤害的录音带,都有了一个更好的结果。 成为谋杀组织经费的道具,总比谋杀人强上一筹吧? ———— 焦急等待当中的宫野明美,一听见手机响起的提示音,立刻按亮手机,眼睛死死盯在弹出来的消息上。 【放心明美姐,广田教授没事。组织确实盯上了他,不过目前已经认定他死亡了。警方已经在筹备进行证人转移的工作。 我也没事,组织方面没有对我们的情报来源起疑,毕竟你当时用的假名就是用广田做的姓氏,逻辑上很好解释。 别担心。 PS.记得通知志保一声,资料已经被组织提前种过病毒了,取不回来,不用焦虑。】 松了口气,她慢慢靠倒进柔软的沙发中,在妹妹疑惑地看来时,微笑着说:“广田教授一切平安,不过资料恐怕是取不回来了。” 广田教授为人亲厚,是个很有责任感的老师,从小缺少长辈关爱的宫野明美在大学期间与他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她与自己的教授保持了许多年的联系,会在危难关头第一时间想到用广田做自己的假名,足以看出宫野明美和广田正巳的关系。 听妹妹提起寄错了光盘的那件乌龙事件,宫野明美就一直紧张不已,要不是唐泽满口答应一切交给他就好,只怕她也已经冲到广田教授家去了。 灰原哀端端正正坐在柔软的沙发中,认真打量着会客室的布置,已经变成了小孩子的稚嫩脸蛋上露出这样一本正经的表情,只让人感到可爱。 于是心神稍松的宫野明美直接顺应着冲动,伸手捧住了妹妹柔软的脸颊,好一顿搓揉。 “姐姐!”下午刚见证过唐泽被揉面团的手法,宫野志保有点惊慌地挣扎了两下。 唐泽那么结实一个人,还能被姐姐揉得大呼小叫,变小了的自己可遭不住几下蹂躏。 “真是太可爱了……第一次见到志保这个样子呢。”凑过去贴了下小孩子软嫩嫩的面颊,错失了妹妹童年岁月的宫野明美一脸陶醉,沉迷揉捏完全是小孩样子的灰原哀不可自拔,还没彻底忘记现在的事态,就是她最后的理智了,“不过,你这么晚了还跑出门,阿笠博士那边没问题吗?” 灰原哀又抗议了两句,见姐姐不为所动,很少有机会与姐姐亲近的她也只能红着脸接受这般粘人的挨挨蹭蹭:“我和博士说我要去找我哥哥唐泽联络资料问题,咖啡馆离这里也不远,倒是没什么问题……” 星川辉拿下挡住脸的报纸,小心翼翼把它对折又叠起,放在桌面上,生怕打扰到蹭妹妹蹭得渐入佳境的宫野明美。 要是明美姐回过神,发现他看见了自己这么有失威严的一面……那就…… 没想到,面对妹妹的明美姐居然是这种风格的。 她虽然也时常掐唐泽的脸,但还真没到这个程度。 可能是因为唐泽毕竟是表弟,宫野志保是亲妹妹的原因吧……这就是亲疏有别吗,真是万幸,啊不对,真是可惜。 静静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星川辉,默默祈祷唐泽能尽快赶回,把他这个尴尬的状态里拯救出来。 他默默挪开看向姐妹俩的视线,焦点落在了刚放平的报纸上。 越来越多人正因为真假难明的预告函,遭遇风评下降,被质疑品格的处境……甚至唐泽本人都遭受了影响。 不是什么好兆头,得想想办法了。 红黑两色的张扬怪盗预告函,被用黑白两色印刷在新闻上的样子,犹如不祥的讣告一般。 因为懂的都懂的原因,今天写迟了 半夜还有一更,顺便还有加更 听我说,王国之泪,牛逼!!!!【破音】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女教皇” “我叫唐泽昭,他叫星川辉,你所知道的‘吞口隼人’指的是星川,而平时以‘明智吾郎’和‘库梅尔’身份活动的是我。” 当着灰原哀的面表演了一下变脸绝技,唐泽把被发胶固定住的头发重新抖落得蓬松,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 “说起来,感觉比起明美姐姐,我好像和你更像一点啊,志保。”唐泽凑近了她小小的脸,挤了挤眼睛,做了个鬼脸,“难怪明美姐平时这么照顾我,原来是‘睹物思人’啊。” 比起宫野明美,和唐泽同龄的宫野志保同样有一张年轻的柔和脸庞,一样的发色瞳色,一样蓬松的发顶,令他们看上去更为相似。 幸好唐泽和大号的宫野志保还没同框出现过,否则他们的血缘关系光靠肉眼都能分辨出来。 ……不过也不一定哈。 唐泽摸了摸下巴,想起了这个世界人数众多的“工藤新一同位体”,一时有些沉默。 长的完全一样都不会被怀疑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他们俩连性别都不同……难讲。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宫野明美不客气地呼了一下唐泽的脑袋,“怎么,觉得姐姐不够关心你,想吃志保的醋?” “错了错了。”唐泽两手一举,干脆利落地道歉,生怕宫野明美就坡下驴来一句“那姐姐就好好关心关心你”,“我开句玩笑,开句玩笑而已,别生气嘛!” 宫野志保愣愣看着他们互动了一会儿,捧着热腾腾的茶杯,无所适从,过了片刻,又不由微笑起来。 “突然笑什么呢,志保?” “没有,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比起以前见面时挂着笑颜,眉心的愁绪却挥之不去的样子,这样活泼生动的宫野明美是她非常陌生的。 脱离了组织,姐姐虽然失去了过往的社会身份,成为了躲藏在阴影里的人,却似乎终于真正走进了这个世界,走进了阳光里。 ……真好啊。 灰原哀心中正在感慨,猝不及防被旁边的唐泽伸手过来,捏了一下脸。 “就算不考虑你现在的样貌……你和我也是同龄人吧?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老黄瓜刷绿漆的唐泽大言不惭地说着,“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见了面,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开心一点吧,妹妹。” 虽然唐泽说的都是实情……姐姐没有死,唐泽也没有死,甚至反过来入侵了组织的系统,成功瞒天过海,都是今天以前的宫野志保不敢相信的好事情。 但一些沉甸甸的阴影,仍然压在她的心间,让人喘不过气。 庞杂的可怕计划,渗透在全世界的组织根系,遮云蔽日的、乌鸦的影子…… 灰原哀很想叹一口气,看着房里三个人温馨自然的相处,又犹豫着该不该破坏气氛。 她这个样子,怎么也不能算逃出来了吧? 组织的鹰犬们,还在身后紧追不放,看看只是阴差阳错收到了意外邮包,就险些被组织索命的广田正巳,她就乐观不起来。 “姐姐在组织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但‘雪莉’还不是。”没有反抗唐泽戳在自己面颊上的手指,灰原哀只是低垂着眼睫,尽量客观地陈述道,“我应该少和你们往来,好好隐藏住身份,免得牵连到你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假死脱身的空隙——姐姐和唐泽都是。 如果这些努力因为她而白费,那她宁可当时就死在毒气室中。 她不想看见再有人因她而死了。 唐泽敏锐地把眼睛一眯,用了点力,把灰原哀的小圆脸拽了起来,与自己对视着。 明美这也没死,被负重练习过的柯南也没对她恶言相向,怎么又一副要玉玉的样子? “乱说什么呢,小朋友?”龇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唐泽半是劝解,半是勒令地说,“先不提你暴露的可能性不大,你看工藤新一那小子都活蹦乱跳多久了?就算因为你,我们都被组织发现,又怎样呢?暴露了,可以再隐藏,有问题,那就解决问题……不要逃避,志保,放弃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是啊,志保。”同样听出了妹妹的悲观,宫野明美抓住她交叠在膝盖上的小手,怜惜地握在手心里,“费尽千辛万苦,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好不容易重逢……不许抛下我,听见了吗?” 唐泽撇了撇嘴,想起了一些未来的剧情可能包含的桥段。 她曾几次三番在危急关头决定放弃抵抗,内心存在自毁与自厌情绪……就算宫野明美活的好好的,被组织逼迫着干了这么多年不想做的工作,间接害死了这么多人,或许这种属性已经是她性格里根深蒂固的一部分了。 ……话说宫野夫妇死亡的时候,宫野志保还不满一岁,宫野明美也就七八岁吧? 两个人从小在组织里养大,养出了善良的心性和一颗红心…… 你们这研究洗脑研究了个der啊? 心中吐槽连绵不绝,唐泽把宫野志保的头发捋到她的耳后,露出她现在稚嫩的面庞:“我总感觉,你是个会做傻事的人。干脆这样好了,你想要挽救被你的研究所害的人,你想要避免悲剧的重演,更想毁灭掉带来无数灾难的组织……你想要的这些,我都能帮你。 “这间房子的空间还多的是,离你现在的寄居地很近,我手上有完整的‘认知诃学’材料,也有办法从组织中拿到更多的药物样本,你多的是时间和资本重启自己的研究,开发那些药物的解药……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处于如何的险境中,都绝对、绝对不许放弃自己的生命。多信任我一些,我能救下姐姐,我也能救下你,在我倒下之前,不会有人能对你们做什么。我发誓。” 唐泽看着灰原哀的眼睛里,有着坚定的笑意。 虽然其实已经习惯了无牵无挂的独行侠身份,但是事到如此再来谈什么冷硬心肠……就显得有点嘴硬了。 他已经有了难以割舍、愿意为之赌上性命的亲人们和友人们,这是毋庸置疑的。 听见唐泽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这样描述着,灰原哀忍不住心头一跳,不可抑制地产生了一些期待。 确实,哪怕没有了“雪莉”,组织也不会放弃研究,并不是没了她一切就停摆了。 他们的图谋注定了组织只会不断在这些研究上加码,而离开了研究岗位的她,别说对抗,连组织真正的研究进度都两眼一抹黑…… 但唐泽不一样。 他是“库梅尔”,他是唐泽家的唐泽昭…… 关于组织,她知道很多唐泽并不清楚的细节,比如—— 能拿到代号,意味着这个人对组织来说“有了意义”。 一般而言,会拿到代号的,都是能力强悍,或者在某些领域深耕多年,影响力很大的人物。很少有组织成员会在宫野志保那个年纪就得到正式代号。 她总觉得,组织里很多人对她的敌意,正来源于此。 哪怕她是“天才科研员”,也实在是太年轻了,给她代号这件事如同儿戏。 但他们都不知道的是,除了以上两种情况外,还有另一种得到代号的特殊路径。 ——那就是像她和“库梅尔”一样,在组织真正的目标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明智吾郎”会成为“库梅尔”,固然有唐泽自己努力的原因,但其实更代表了“明智吾郎”表现出的特征,对组织意义非凡。 他会比自己更快接近真正的秘密。 灰原哀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好。”她的声音发着颤,有种欣然的激动与苦涩,“我答应你。” 在她说话的同时,里昂从他心底响起的磁性声音带着夜的静谧,淹没了外界的杂音。 「吾即汝……汝即吾……」 ………… 【cooperation灰原哀/宫野志保】 【阿尔卡纳:女教皇 rank1】 【于静寂中凸现沉稳,于寡言中彰显睿智。坐在两根黑白分明的廊柱之间,静默却又波涛汹涌,在黑与白、日与夜、正义与邪恶的徘徊中体味生存的意义……这就是女教皇,知性并不为人知的祭司。 好,文艺的版本说完了,说人话就是,谜语人当如是也。】 【习得能力“天才科研者”】 【你现在可以使用“认知诃学研究”“药学进阶研究”“???研究”了】 草莓酒红,敲起来真爽啊! 给灰原女教皇的原因写在评语里了,这是一个既符合P系列设计也符合韦特塔罗牌意义的定位,所以我就给了这张卡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当你的游戏系统从JRPG变成文明6还更4/7 前面的内容,唐泽已经听了很多遍,属于在游戏里的话,他已经会疯狂搓圆圈跳过的程度了。 但是最后这行与众不同的提示,还是让唐泽表情短暂空白了一下。 在女神异闻录5中,有几位coop角色扮演的是“游戏商人”这样的角色,比如武器店老板岩井宗久,诊所医生武见妙之类的。 然而这些唐泽都不太需要,他一个毕业P平推人,双薪卧底三套马甲,商店能卖他什么哦? 所以对于自己可能也会出现类似的带特殊界面的角色,唐泽有心理预期,但不多。 尤其是…… 看着在眼前徐徐展开的科技树,唐泽一脸“噎住.jpg”的样子。 啥啥啥,这来的都是啥! 界面的正中间,站着灰原哀与宫野志保背对背的剪影。 右侧是一只展开着翅膀的红眼乌鸦,明显指代了组织。 而左侧就有点看不懂了,那是一片枝丫丛生的图案,像鸟巢支棱出来的枯枝,又像是交缠的荆棘。 ……琢磨不明白。 但总之,这一大片灰色的节点与延伸进迷雾里的枝丫,还有中间这个写着???然后啥也看不清的部分……就是他新增加的功能没错吧? 什么意思,游戏性质突然发生了变化,从JRPG突然转向策略游戏了是吧? 心中吐槽归吐槽,唐泽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 灰原哀,甚至比不穿鞋战斗力只有0.5只鹅的柯南再弱一些……总不能指望,她也跟自己去认知世界,撕撕面具什么的吧? 而科研单位的什么的,听上去就让他安心了很多。 搞快点,这就开始研究,争取早日破解A药,随地大小变,给这个宇宙的增熵一点小小的柯学物质震撼! 心理活动丰富精彩的唐泽,表面上只是捏着灰原哀的脸发了两秒的呆,就自如地将话题进行了下去:“你来了也正好……爸爸妈妈留给我的资料,我是能大概看明白,但是也仅限于能看明白。把它们一只留在我手上,也挺浪费的。组织开发出的药物还在市面上流通,你的研究,是可以很快产生作用,拯救更多人的,加油吧,妹妹。” 你啊,这会儿还动不动悲观上涌,可能就是小学生作业太少,闲得慌。 工作,现在就给我去工作,工作了,你就没空去玉玉了。 听不见屑哥哥心声的灰原哀,先是认真地点点头,随后小小声辩称:“不要因为我变成小孩子,就真的把我当小朋友啊……我们两个明明是同年出生的,你这么‘妹妹’‘妹妹’地叫,很奇怪。” “‘可是我/唐泽确实是哥哥啊!’”回答她的,是宫野明美和唐泽的异口同声。 “志保你的生日是12月1日,唐泽的生日是11月15日……确实是他要大一些哦。”宫野明美认真指正。 “不管怎样,看你现在的样子,都应该叫我哥哥没错吧?”唐泽则振振有词地这样说道。 “那也就15天而已!你们!”灰原哀捏起拳头,气不打一处来。 “总而言之……”唐泽一巴掌按灭了妹妹的抗议声,“有什么需要的设备和仪器,你直接列一个单子给姐姐,经费我会去组织里偷、咳,走组织的渠道转移一部分资金过来。” ……你刚刚说了偷,是说了偷没错吧! 关键词都说出来了,现在改口已经迟了啊! 灰原哀无语地斜了他一会儿,认真想想这种可能性,又默默产生了一点期待。 不考虑研究本身的性质,组织确实是个在经费上毫不吝啬的研究机构——要不然也不能把民科一家人全给骗进乌丸集团里。 这几日,想到要自己搞钱,秘密进行A药的解药开发之类的工作,她就忍不住会感到捉襟见肘。 实验室是阿笠博士的,各种试剂都要钱,跑一些实验则需要机时…… 住在人家家,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她实在是很难开得了口跟做了几十年独立研究员的阿笠博士提实验经费问题。 但既然现在有了机会,能花着组织的经费,刨组织的坟…… “好!”灰原哀振奋地应声,“我明天就拉单子,发给姐姐!” 孺子可教,很有精神! 唐泽满意地颔首,给宫野明美使了个眼色。 暂时不清楚她的这个界面要怎么推进度,但搞研究,加钱,总是没错的! 有人要睡不着了,是谁,唐泽不说。 ———— “志保回去了。”宫野明美轻轻叹气,抱着抱枕在唐泽身边坐定。 “……也就隔着这么点远,不至于吧。”唐泽微微仰起头,有点搞不明白她的肉麻了。 也就隔着一个工藤宅,短短几步路的功夫而已,宫野明美听到妹妹要回去的消息,还是依依不舍,专门跑去了二楼阳台目送她。 “哎,她在组织里长大,衣食起居都有人照顾,现在要跑去和一个作息都很混乱的研究员一起生活,很难不担心啊。”全无自知之明的宫野明美一脸苦恼,想了想,对唐泽说,“我可以在二楼装两架望远镜吗?” 好恐怖,这就是妹控吗? 唐泽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看着她期待的神色,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反正现在财物都是你打理,你自己决定吧。” 算了,把经费用于成员个人爱好,也算是犯罪团伙,阿不,秘密义警组织的正常开支……姐姐高兴就好。 宫野明美一拍手,很是开心:“好,我明天看看装在什么角度合适!这个距离的话,还是比较好挑选的。” 完蛋,听上去更违法犯罪了。 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从这件事上挪开,唐泽看向今晚一直很沉默的星川辉。 “你今天怎么什么话都不说?怎么,有什么心事?” “你们一家人团聚,本来也不需要我发表什么看法啊?”星川辉的视线从屏幕上挪走,瞄了眼唐泽,很快就又继续翻看着消息,“我倒是有一些想和你们聊的问题,但是,灰原哀暂时还不知道怪盗团的问题,我也不好开口。” 关于唐泽的神奇洋葱身份,他与星川辉日常换脸,这些部分他都详细与灰原哀交代了,但怪盗团的问题,他并没有主动告知。 他是信任灰原哀的——就算不信任自己妹妹,他也是信任她身为锯嘴葫芦谜语人的守密能力的。 但既然暂时不准备带她去异世界,唐泽决定,还是先让她以普通人的身份,推进认知诃学研究比较好。 有些认知,一旦改变就是不可逆的,她一旦发现了认知世界的真相,再想以研究者的角度,复现唐泽夫妇的研究情况,就会变得非常艰难了。 与两位成员商讨过后,他们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顺其自然就好。 不主动向她透露认知世界情况,除非她的研究真的遇到了涉及“实操”的瓶颈;而如果到了不得不动用怪盗团身份救场的时候,唐泽也不会专门瞒着她,该怎么行事就怎么行事。 所以灰原哀暂时只是理解成,唐泽在收留自己救下的身份敏感的人,还没往其他方向设想。 “哦,怎么了?”听到星川辉这么说,唐泽把脸凑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前。 星川辉的电脑打开了一个SNS的话题页面,这个话题赫然是—— “#心之怪盗团许愿频道”。 我用加更换来的书友替我抢的键盘到了 暂时给它们其名为5更一号,5更二号,5更三号……【悲】 放心,加更都记着呢,别急 (本章完) 第二百章怪ch,但是盗版 看见这行字,唐泽的眼睛一下眯起来了。 怪盗请愿频道,这是P5原作中由月亮coop三岛由辉制作并维护的一个匿名揭示版。 在日本,这种匿名论坛非常之多,一般会用XX channel来简称它们,最后就会称呼为某某ch。 怪盗ch,是女神异闻录5中支线任务的重要信息来源,更是能直观反应网民对怪盗团评价和看法的地方。 所以当时,发现涩谷地下铁的攻略进度被卡时,唐泽的第一反应就是问星川辉有没有兴趣去前端当卷王,复刻一波这个操作。 但因为真假存疑,算得上半个都市传说的心之怪盗团建立的匿名版,和这种在SNS上暴露给所有网民的话题,可不是一个意思…… “所以这就是模仿犯们突然开始出现的原因?”唐泽有些明白过来。 这个话题下正在不断刷新着消息,有的人在质疑所谓改心的真实性,有的人在嘲讽警察无能,治安状况糟糕到需要匿名义警来协助…… 而其中最大一部分内容,就正如这个话题的名称那样,是许愿。 咒骂仇敌的,抱怨父母的,指名道姓喷某些官员的,甚至有anti粉在提名自己厌恶的偶像明星等等。唐泽相信,这些内容里不乏单纯是在开玩笑、或是借机树洞的人,但也一定存在真心实意的请愿,无论是出于善意恶意。 这里说不定就是那些模仿者们的信息来源……这要是搜索一下自己的话…… 想到这,唐泽看见星川辉的后脑勺,突然止住了动作。 这可不能随便搜索。 唐泽昭遭遇的那场铺天盖地的网络暴力,以受害者的落荒而逃告终,想必网络上的痕迹还有很多。 星川辉和宫野明美光是听说他在学校被排挤,都能气成那个样子,这要是给他们看见了…… 只是不用唐泽出言,看明白这个话题是怎么回事的星川辉,已经开始自觉键入唐泽的名字了。 “搜下你的名字看看吧,无缘无故的帝丹高中学生为什么会开始针对你,我觉得可以从这边筛选一下……可能的犯案者……” 随着页面的载入,星川辉的话说得越来越慢,渐渐消了声。 “等等……”唐泽抓住了他握鼠标的手腕,阻止他继续滑动滚轮,“不想太生气的话,还是别往后看了。” 星川辉瞪视着弹出来的内容好一会儿,就回过头开始瞪着唐泽。 “难怪你根本不提从这边找一下案犯的事……这不根本就是只要一搜都会发现,毫无隐私的情况吗!” 唐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眼就看见被P成了黑白两色安放在遗像相框里的唐泽昭的学生证照片。 “#垃圾人渣#唐泽昭#京都泉心高中我们学校居然出现了这种事。居然不直接开除,还想着把人渣留在学校度过观察期,我看校长是疯了。” “完全无法理解,这就是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力量吗?明白了,明天我也去制造重伤害罪——” “wwwww我能说我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他,就觉得他看起来很不对劲吗?” “犯下重罪的垃圾还需要‘保护观察’,哈哈哈,保护谁?保护他吗?” “一看长相就是个人渣的样子。真恶心。” “#未成年保护法#重伤害罪连起来读不觉得可笑吗,垃圾学校?” “亏他在学校里还挺有人气的,我就说我一直很不喜欢他,果然原形毕露了,好死!” “从没见过他父母,似乎是被一个人丢在这边不少年了。没父母教育就是会很没教养,不意外捏wwww” …… “这些也是组织干的吗?”看见星川辉脸上的怒容,宫野明美从关于妹妹的惆怅中脱离,走到他们身后,同样阅读到了这些内容。 看时间近一些的消息,能看到,有帝丹的学生登上SNS搜索到了相关内容,发表出的类似“人不可貌相”之类的感慨。 “……我不知道。”为防止被这些东西再一次唤醒记忆,唐泽不敢仔细读屏幕上的文字,怕负面情绪爆发又来掉小珍珠了,“也许是吧,但是……” 但是总感觉这也很符合他对高中生的想象。 也难说,像唐泽昭这样物质条件优越,一个人在日本上学的模范学生,某天突然被爆出犯罪的情况,这样的发展似乎也不奇怪。 哪怕在事情发生前,唐泽昭在学校里和人关系处得还不错,想必因为种种原因嫉妒他、厌恶他的学生一样不在少数,动动手指就能有这么一个落井下石的绝妙机会,他们肯定不会错过。 宫野明美很不快地“啧”了一声,伸出手拍了拍唐泽的背,强硬地把他的脑袋别向旁边。 “别看那些东西了。不是你的问题,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嘴里安慰着他,宫野明美的另一只手在手机上快速盲打着信息。 是组织里的哪个渣滓负责了唐泽相关的事务?妹妹说不定知道,跟她打听一下吧。 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对组织做什么……但是她不会放过这个混蛋的。 电脑前的星川辉不知道又看见了什么,嘴里不太干净地咒骂了一句,抽回自己被唐泽拉住的手,噼里啪啦敲打,将键盘打得震天响。 “……你在发什么?”唐泽若有所觉,回过头来,“都过去这么久了,难不成你还指望澄清或者说服他们。” “谁想说服他们?”星川辉头也不回,敲键盘的手速越来越快,“我就是单纯看不惯傻叉,想骂骂人罢了。” 唐泽略略看了一眼他的输入框,一下就瞥见了不少很难听的侮辱词汇,沉默了一下,假装没看到地转过头。 没想到这位也是个深藏不露的祖安人,他们怪盗团也是人才辈出啊…… 随便他好了,就当是给唐泽昭出出气吧。 “先不管这些,”在星川辉高速敲打的背景音中,唐泽看向宫野明美,“我们是不是得想办法做点能自证身份的声明?放任他们这么搞下去不行,网民可无法分辨这些指责的真假,最后只会发展成无差别的网络暴力,更会影响到怪盗团的名声。” “确实有这个必要。”宫野明美点下发送键,把手机悄悄塞回居家服的兜里,一本正经摸了摸弟弟的头,“放心吧,大家都不会让你遭遇过的事情重演的。我有一个想法。” 今天有可能拉胯,昨天睡太晚了,困得像死狗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他们是懂互坑的 “所以你,嗯,你们,其实最近一直没有在东京行动过咯?” “我人在哪里,你还不清楚吗?侦探同学,我现在比你还要困扰。”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唐泽从桌子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睡得僵硬的脖子。 还没把手里的雪莉酒一饮而尽,唐泽的意识就从一片湛蓝的酒吧里被强行拽回了现实。 唐泽眨眨眼,把脸从薰得一片温热的桌面上抬起,不断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柯南的名字。 昨天晚上三个人忙乎了一整夜,忙到就地昏睡,现在日上三竿,他们还倒在乱糟糟的作战室里。 “虽然变得有名起来倒是不错,毕竟能震慑潜在的犯人,才是义警的意义所在,扩大影响力对我们没有坏处……但是发展成这样就很棘手了。” 嘴里说着话,唐泽踮着脚走到会客厅,拿回来两张毯子,给仰倒在椅子上还在睡的星川辉和宫野明美分别盖上,才跨过满地剪得一片乱糟糟的报纸,走出作战室,带上门。 柯南站在事务所的窗边,俯瞰着楼下的咖啡馆店头:“我只知道你跟来了伊豆,我还以为你的其他同伙……同伴,会留在东京呢。” Joker本人肯定是跟到了伊豆的,但他都说了,怪盗团又不止他一个人。 这几天,随着舆论话题的突如其来的热度和媒体炒作下的进一步升级,就在他们去往伊豆的这些天,伪造的预告信泛滥成灾,就算怪盗团真的出手了,混在其中也分辨不出来。 “怎么会,我们是共同进退的。”侧着头夹着手机,唐泽打开冰箱给自己挑了块三明治作为早餐,“我在哪里,怪盗团就在哪里。近期那些仿制的预告信都不是我们发出的。” 虽然他的团员们现在也都能自由出入异世界,但他们的战斗力都还是普通人水平。 打打级别不高的小阴影或许是足够了,发预告函这种大活,目前还是没人能代劳。 “所以,你才是怪盗团公开行动的关键。”很会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侦探一语道破,“能让人悔改的那种手段,该不会必须由你来执行吧?” 这是很容易产生的联想。 毕竟一直以来公开出现过的心之怪盗成员也就Joker一个人。 以他的高调风格,要是他们全团都是能力与他相当的人,他没理由只自己跑出来耍帅,肯定是不会放过展示势力的机会的。 “还挺聪明的吗。”唐泽无所谓地耸耸肩,倒了点牛奶,端着自己的早餐走进餐厅里,“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吧。所以呢,你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向我确认这点吗?” 对这个猜测,唐泽干脆承认下来。 反正,星川辉和明美姐明显也是有机会觉醒的,他这条消息的有效性是有期限的。 承认这点,在未来说不定反而能变成烟雾弹。 对这些红方的脑补强人,唐泽一向乐见其成。 “唐泽他,也被模仿者们盯上了。就算这样,你也无所谓的吗?”柯南还在盯着咖啡厅的门前,微微叹气。 都到这个时间了,也没看见唐泽有出门的迹象。 虽说昨天他看上去状态还行的样子……别是因为触景生情又自闭了吧? 一会儿再给唐泽打个电话好了,正好还得和他聊聊灰原哀的事。 “怎么会无所谓……何况就算受害人不是唐泽,假冒我们的名义招惹是非,我也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唐泽在一片拥挤的餐桌上找了个空当,放下三明治,准备享用自己的早餐,“虽然你这通电话肯定动机不纯,但还是谢谢你的关心了,名侦探。我们不会采取极端手段的,有空的话,去社交平台看看相关话题吧,会有惊喜的。” 挂断电话后,唐泽看着餐桌上堆得满当当的红色卡片,默默叹了口气。 太落后了啊,这种信息传递方式。 可惜诺亚方舟都已经诞生了,泽田弘树指定是已经凉透了,要不然…… 话说托马斯·辛多拉到底为啥因为自己是开膛手杰克的后裔,就非得弄死发现这一点的泽田弘树啊? 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谋杀案了,又不涉及什么更大格局的国恨家仇之类的共同记忆,现在的人听着只会觉得是个故事。 炒作一下自己是高智商连环杀人犯的后裔,找几个写手搞点吹捧的通稿出来,捏一些传奇故事,顺便给自己开发的DNA溯源程序引流一波,不管能不能成,画一些类似刺客信条的阿尼玛斯之类的饼…… 这股价不得原地一个飞升? 对互联网企业来说,还有比造新概念更赚钱的东西吗? 就这还IT界的帝王,你们柯学世界的企业家,不行啊! 心中连番吐槽着,唐泽换了只手,放开一直被自己刻意压迫的声带,又一次接起电话。 “怎么了柯南?嗯,我没事的,别担心。哦,你想问我灰原哀的事啊……想问什么?” 这边,马甲怪忙着做接线客服的时候,经过三人通宵赶工的小东西,已然悄无声息,顺着网络悄悄散播了出去。 而这边,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们,正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死死盯着一块块闪烁的屏幕,一会儿接电话一会儿打印文件,好端端的会议厅,整的像忙碌的华尔街证券所一样。 降谷零叉着腰环视全场,不太痛快地哼了一声。 “所以要暂时停止对这个话题的进一步推广吗?”风见裕也推了推眼镜,把手里的报表递给站在屏幕前观察信息流的降谷零,“降谷先生,我们已经锁定了各路发送伪造信、自称心之怪盗者的信息,也收集到了新的排查情报,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方案。预计再炒话题一周左右,估计Joker那边就会采取进一步行动了,现在就要放弃这个方案吗?”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这个方案太不严谨了。”一身西装的降谷零想起昨天咖啡馆中发生的事,眉头紧锁,“趁着我出远门,急匆匆开始推行,造成的影响很恶劣。” 风见裕也向后瞄了瞄大气不敢出的其他同僚,暗暗吸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上司的火气从何而来,唐泽的少年犯身份又一次被人爆出的事,昨天就已经通过跟进话题做舆情监控的同事之手,传到了他面前。 既然唐泽会被祸及,一定会存在更多因为这件事受害之人。 推动舆论容易,想要控制它的走向,及时收场,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又是一场加班的狂潮…… “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当时您说,作为对KA03相关链条的掩盖,尽量制造一些大新闻,我们就想到了这个方案。”被推出来顶锅的风见裕也低下头,积极认错,“我们尽快针对已经锁定身份之人进行排查,降低事件热度,不让恶劣影响扩大。” “抓紧时间吧。”浏览完手里的简报,降谷零重新抬头,目视前方的大屏幕,“而且看样子,joker等人已经采取行动了。” 王国之泪,真好玩啊【哭腔】 对不起,这就写,别骂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你听说过心之怪盗团吗? 不仅仅是在降谷零面前的屏幕上…… 同一时刻,无论是在昏昏欲睡的工作时间,悄悄开启手机的社畜,或者是正享受着百无聊赖的假日,闲暇中刷新着账号的学生,所有打开SNS,翻看着热门标签的人,都目睹了这一幕。 一道红黑两色的痕迹,突兀地从手机屏幕中央闪过,紧接着是一串流畅的动画。 黑色的图案仿佛将屏幕上的画面从中劈开,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猛地睁开,接着线条翻卷,白色的火焰顺着这双眼睛燃起,背景的黑色与红色交缠卷动,化作了不断旋转的漩涡。 火焰焚烧过后,一个由红黑两色的眼罩与高顶礼帽组成的logo跃动而出,眼罩上的火焰纹路还在持续地燃烧、飘动。 一行美式剪报风格的英文随之跳出。 [-TAKE YOUR HEART-] 动画上的logo一翻转,显示出了一行字。 “你听说过心之怪盗团吗?” 随后,这个弹出动画就变成了一个可以点击的跳转链接,不论看见的人是想进入还是想关闭,一碰屏幕,他们都纷纷被跳转到了#心之怪盗团许愿频道这个标签里。 很快,标签下的动态就被“???”“什么东西”“恶性广告?”之类的内容占满了,还在不停高速刷新着新的内容。 而标签下方,一条背景色特殊的内容,顽固地贴在顶端。 这是一个简单的投票模块,只有两个选项。 【你相信心之怪盗团的存在吗?】 【相信】 【不相信】 伴随着不断涌入的流量,这条投票的两个选项开始高速增长起来,数字不停跳动。 飞快拉长的投票对比柱状图,一秒数条,以至于眼睛都快跟不上刷新,汇成黑白两色川流不息的信息流页面…… “……他们侵入了社交平台的后台?还是某种植入的病毒?”风见裕也抓住面前同僚的靠背椅,“能想想办法追踪来源吗,或者暂时封禁这个标签?” 了解不了解的网民们正在源源不断被这个蹦出来的动画引入这条本就热度高企的话题,再继续下去,引起的关注就会太夸张了。 “像是病毒。”负责维护和抓取前端信息的人操作了一会儿,沉重地说,“追踪不了,IP映射了多次,设置非常复杂……” “封禁也失败了,中间服务器的日志像是被什么东西清空了,账户权限目前都已经无法使用。”另一边也有人高声回答道。 “清空日志和内容吗?”降谷零默念了一句,从中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脸色凝重下来。 如果心之怪盗团真的与组织有所牵扯,掌握了相似的技术或者其他东西,哪怕他们的立场不同,一旦失控,带来的后果完全是相似的…… “不要自乱阵脚。”接过指挥权,降谷零大步走向前方的屏幕,“保持监控,既然做到了这一步,他们不会只是想要把目光引到这一个标签就结束了。” “是!”找到了主心骨,略显混乱的场面顿时一清,坐在各处的成员们齐声应诺了一句。 会议室重新变得井然有序,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屏幕上,等待着下一步的事态。 这些东西,就是唐泽三人连夜工作的成果。 他们三个都不是什么程序员,唐泽也没机会无中生有抓一个程序员coop直接嫖到这种看家本领。 但是你不需要会写程序,你只需要知道去哪找到会写程序的人就行了。 这不是还有组织的人才库吗? 江原时男被送进组织的程序部门,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 正如Joker当时给柯南写的邮件提到的那样,既然他这么喜欢暗夜男爵病毒,又那么喜欢违法犯罪,送他去组织里当苦工,这不是一种双向奔赴吗? 你看,他费劲千辛万苦也接触不到到的暗夜男爵病毒,这一进组织没两天就拿到了源码,多么不容易,还不快点谢谢唐泽? 他真的,我哭死。 唐泽当时会萌生这个想法,除了想将这种事作为对人渣的惩罚之外,也确实怀着嫖点组织技术的心思在里头。 是,江原时男不可能配合库梅尔做间谍,他也没理由直接跑去慰问受害者本人,接触不到他。 但是Joker可以啊! 一个人渣,他有很多缺点,但是一定会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人渣,是会有阴影,能在印象空间锁定的。 肉身在组织中受苦,被组织成员们拿枪指着,没日没夜没工资地关在黑牢里哭着敲代码。 阴影在地下铁受苦,被心之强盗们拿枪指着,没日没夜还会挨打地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哭着敲代码。 从某种意义上说,江原时男他确实是达到了过去没人能做到的高度。 靠着通宵压榨不需要睡觉的阴影,他们连夜赶制了整个跳转模块,并利用江原时男作为媒介,剽窃到了一部分“暗夜男爵”病毒的运行机制,通过物理手段,直接消除了几个技术白痴被各路信息高手追踪到的可能性。 至于整个高度还原P5的特效吗…… 这数秒的动画,简单却制作精细,一帧一帧,都是唐泽的头发。 ——这是他昨天连夜对着自己的系统界面,描出来合成的。 一整个晚上,又是去地下铁暴打程序员,又是回基地制作动画,又在利用暗夜男爵的反馈机制人肉冒名顶替的人渣,剪报纸做预告信做得冒火星子…… 难得体验了一把加班感受的唐泽,默默对过去的自己表示了一点谴责。 想想看风见裕也在他这样的高强度折腾下,度过了那么长时间的岁月,唐泽看着凌晨四点的米花町,短暂地心生惭愧了一下。 好惨啊,加班的社畜,确实不容易。 下次还是少折腾他们点好了。 而这边,暂且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有效报复了一波唐泽迫害的风见裕也,正一头是汗地注意着话题页面 “有反应了。”同样观察着页面的降谷零,出声道。 随着投票人数的增长,当【相信】选项的人数飙增至10万人时,整个话题页面突然停滞了一下。 黑色的剪影一闪而逝,脖子上的红色围巾飞过,像一道锐利的刀光,突然斩断了整个页面上的内容。 网址又一次跳转,这次,是一个黑红二色组成的匿名揭示板。 揭示板上用风格强烈的剪报字体,组成了匿名论坛的Title。 【心之怪盗团请愿channel】 所有设备都随着这个动画跳转,离开了SNS的页面,跳转进了提前准备好的网页中。 眼尖的降谷零,则清晰看见,原先的标签页中,所有的信息都随之被清空了。 他们刚刚失败的封禁指令,在这一刻生效了。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开业大酬宾 “她确实是我的表妹……”唐泽对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闲闲得敲了一下回车,看着展开在面前的红黑色页面,慢慢说着,“我母亲是她母亲的妹妹,在她父母去世后不久,我父母也加入了组织的研究所,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听见这样的消息,电话对面的柯南沉默了一会儿。 得承认,如果不是有唐泽的鲜明例子在前,现在的他一定是非常抗拒灰原哀的。 不谈她研究的伦理问题,柯南现在被动处境的罪魁祸首,不正是诞生自她手中的药物吗? 但唐泽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在前,清楚地提醒了他,这些事的源头是组织本身。 唐泽的父母,原本是为了治疗唐泽的孤独症,才会选择加入愿意投资他们研究的机构,KA系列药物是他们研发出来辅助治疗用的药物…… 而现在,这个用他们最爱的孩子命名的药品,已经导致了无数家庭的毁灭,像一出极为讽刺的黑色幽默剧。 “该死的组织。”最终,他也只能这样咬了咬牙。 “是啊,该死的组织。”唐泽咖啡喝到一半,想起因为自己浮云掉的广田正巳案,补充了一句,“她的姐姐,我的表姐,也曾经是组织中的一员,只是因为没有她这样的天赋,没有被组织看重,只是一个基层的成员。说起来,你可能还见过她,她是十亿円大劫案的犯人之一。” “啊……她是雅美小姐的妹妹。”柯南恍然大悟。 那其实她姐姐没死来着啊!Joker不是说他…… 想到这,柯南的思绪短暂停滞了一下,对着手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憋得难受地闭嘴了。 不行,不能说,说出来唐泽一定会告诉灰原哀,那就会暴露Joker的存在……说起来现在灰原哀不就住在joker隔壁的隔壁哦。 更难受了。可是不能说。 “总之,你是可以信任她的,因为她父母的死亡,还有我父母的死亡……她对组织的怨恨,同样深入骨髓。”唐泽适当地提了一句,免得柯南心里有什么疙瘩,回头又刺激两句,把他的科技树又给说自闭了,谁给他赔啊,“不同于我,她在组织中生活了很多年,对组织的了解是很深入的。你要重视她透露的内容,想必能给你很多帮助。” 简单按了一下刷新,看着空荡荡的怪盗ch开始越来越快地刷新消息,唐泽勾起唇角。 “我现在要就我的隐私问题,去和负责的审查官员进行沟通,看能不能想办法平息一点学校里的风波。别担心我,就算真的有人排挤或者如何,我也不会再那么脆弱了。我还有你们呢,我知道的。” 倘若唐泽昭在原本的学校,能有那么一两个关系极好的朋友,会像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那样,顶着异样的目光,站在他的身边,那一切会不会…… 算了,设想这种事没有意义。 心里轻轻叹气,唐泽笑了两声,挂断了电话。 希望没有失去家人的灰原哀,以及心态渐渐平稳,初显柯导风范的柯南,可以慢慢避开很多伤害吧。 掐指一算,吞口重彦这个鸟人也命不久矣了。 希望这次琴酒别跑来“啊雪莉”了,以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他怕事态发展成宫野明美端着加特林冲上天台扫射琴酒之类的神展开…… 跑了一会儿神,唐泽将注意力重新拉回了自己的界面上。 不同于进入这个匿名版的用户,他看见的是网站的后台管理端,正在利用事先设置好的模块,过滤掉意义不明的留言,抓取高频出现的人名。 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数据读取和排序,很快,和原作中功能差不多的投票版块就开始展现内容。 关于“你相信心之怪盗团吗?”的投票数据,被从清空的社交平台页面上转移了过来,而在这个问题下方,则是“你希望他悔改”的目标排名页面。 虽然这么说有点自视甚高……但唐泽觉得,把筛选的目标的权力粗暴地拿回怪盗团手中,让怪盗ch走上原作中的道路,才是最合适的情况,除了他们,谁也无法断定一个人的内心是否扭曲,是否有修正的必要。 当然,已经见识过原作大坑的唐泽,自然是会留心,注意投票结果是否会被人为干涉的。 所以,唐泽把投票的机制稍微做了一些调整,把它从投票榜单改成了综合数据榜单,会展示每个人名关联的对应评价和悔改理由,再根据相应的赞踩比调整排名变化,他们定期去印象空间清一波人数,然后将排除以及已经动手的目标从榜单中移除。 而这也是唐泽选择进行了这次大规模引流的原因。 只要参与的样本够多,参与的人够多,用户数据造假的难度就会进一步提高,而怪盗团的口碑会自然而然的变化…… 要说唐泽和P5原作的主角团有什么本质差别,那就是他身在民风淳朴的柯学世界,打的根本是boss rush。短短两个月杀穿数百阴影,数个大小宫殿,劳模的令人发指。 要在这样的怪盗团手里玩花招,那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好,先把解释权收回,然后就该来处理处理,这些败坏我名声的东西了。”唐泽喃喃自语着,把界面切换到了已经空无一物的社交平台原标签上。 虽说并不知道,自己属于被大老板旗下的另一个部门殃及池鱼,唐泽也知道面临这样不知名的网址挟持和入侵,只要平台方和负责相关事务的管理者们脑子不是太瘸,都是肯定会先关闭标签页,阻止事态进一步扩大的。 唐泽要的就是这个。 只要这个标签尽快死掉,任何类似的标签一出现就故技重施,那些模仿者们失去了抱团的嘈杂环境,就会自然而然浮出水面。 组织把他爹妈做的药拿出去当迷幻药滥用,他利用组织开发的病毒来顺着网线出警,也算是一种礼尚往来吧。 “难得有人一口气来这么大的单,恭敬不如从命啊。”唐泽拿起桌上的一张预告函,把它塞进扫描仪里,慢条斯理开始将扫描的文件放进匿名版的特殊版块中,“开业大酬宾,谢谢惠顾,各位。”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你加班,我也加班,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没办法追踪定位?”皱紧眉头,越发产生熟悉感的降谷零,目视着屏幕上的网页,红黑二色的独特美术风格自成一系,跳动的卡通火焰在他眼中同样映出了火焰般的影子,“任何试图进攻服务器的攻击都失败了吗?” “是的。”风见裕也有些羞愧地垂下头,“我去确认过了,他们用的几种追踪程序石沉大海,对方的技术怕是不容小觑。” 不止是他们,数个关注到此时的部门都纷纷试图搞明白这个怪盗团的来历与目的,他们的尝试也同样失败了。 接过他手里的几份报告,翻看这些内容的降谷零比风见想象的要平静得多。 降谷零着重查看着自己在意的部分,比如中转服务器发生的日志清空问题,以及之前平台权限突然被限制的情况…… “暂时停止关于这个揭示板的入侵,避免引起对方的反击。调取部分人手对他们的动向持续监控。”把这些东西往腋下一夹,他起身走向会议室外,简单布置着任务,“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在网络上持续放出后续的目标计划,维持这股热度……积极跟进,不要遗漏任何线索。” “降谷先生,你去哪里?”紧跟了两步的风见裕也,发现他准备离开,出声询问。 “这边的事态目前没有新发展了,后续工作先交给你们,”拉开会议室的门,降谷零眼神凌厉地最后望了一眼留言持续增多,气氛热闹无比的论坛界面,“我去调取与‘暗夜男爵’有关的资料。他们的手法,与之太接近了。” 这种一度席卷网络,造成了数家大型公司蒙受巨额损失的神秘病毒,事实上是组织开发出来、用以销毁留存的资料数据的手段。 要是正如自己猜想的那般,Joker是个与组织有极大关联,掌握有组织的部分技术信息,又与组织存在无法调和的矛盾…… 那么他们在这次攻击集中展现出的,具有“暗夜男爵”病毒特征的情况,究竟只是与它相似的技术手法…… 还是根本上就是同根同源的东西呢? 必须进一步提高这个团体在整个计划里的重要性。 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风见他们莽撞的计划,虽然确实误伤了不少人,但能把始终藏身幕后的Joker逼到公众的注视中,说不定还真的有奇效。 疾步走在秘密通道中的降谷零,暗自下定了决心。 “安排人手针对他们正在公布的名单,进行进一步的布控。” “啊?名单上的所有人吗?不需要进行重要性排序?”风见裕也为上司的手笔暗暗咋舌,“他们遍布整个东京地区,这样分散人力的话……” “不重要。”降谷零摇了摇头,镇定地判断,“他们的手法,或许根本不需要接触目标本人。这次行动的目的,不是阻止怪盗团的‘改心’,而是观察目标的变化情况和状态……动作要快。” “是!” 人才短缺以至于跑去压榨阴影、薅组织羊毛的唐泽,暂时不知道他又凭一己之力,给零组的加班来了个超级加倍。 当然,就算知道了,他大概也只会喜笑颜开就是了。 好端端地炒作啥新闻不好,非得玩这个。 现在好了,你加班,我也加班,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目前整理出来的模仿犯名单有大概六十多人……”说出这个数字的宫野明美皱了下眉,“没有发现组织或者其他势力的影子,应该都是纯粹的个人行为。” “个人行为……”打着大大的哈欠,星川辉倒出一杯冰美式,哼笑两声,“也不是太意外就是了。” “没有与帝丹高中可能产生交集的人选。”处理完所有预告函的唐泽,说出了最后的结论,“他们都不是在学校里给我贴预告信的人。” “我专门收集了所有提及你的信息内容,昨天星川也确定了不少账号来源。”宫野明美斜了一眼困倦不已的星川辉,“筛查出了一批疑似当时组织拿来挑起情绪、制造矛盾的网络账号。都已经弃用数个月了,没有参与进这次事件中。” 说是确定……其实就是星川辉高强度和人对线了几个小时,把参与进讨论里的真实用户给喷到破防了罢了。 那些没有回应他消息的、页面动态也已经不再活跃的账号,就被宫野明美划进了组织利用的虚假账号行列。 毕竟能顶住星川这种攻势的真实用户,应该是很稀少的存在吧。 “这样都抓不出来啊……”指尖在桌面上规律地叩击,唐泽注视着页面上排名还在不断变动的人名,“还真是有点神秘。” 难道他们的信息来源,并非网络吗? 又或者下手的人,其实是有意识在消除自己的痕迹,并非单纯热血上头趁机发泄的高中生? 之所以先前会阻止安室透动用警方的力量,唐泽有自己的考量。 区区几个幼稚未成年的霸凌游戏,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但要是,这件事的底层,隐藏着某些多疑者对“唐泽昭”的试探呢? 不管是有人对唐泽的身份存在疑问,又或者对明智吾郎的身份存在疑问,一个处理不好,都是会引发很多连锁反应的。 会把一些马甲暴露给部分红方人,是唐泽基于超游信息和对自己coop的信任做出的判断。 在这些问题上谨小慎微的前卧底,内核也是个多疑的千层饼烹饪师,在搞清楚这些问题之前是不会掉以轻心的。 任何的疏忽都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这是前世教会他的深刻教训。 “先不要打草惊蛇。”指尖划过这条长长的,唐泽摇了摇头,“继续保持观察,随机应变。先不管这个问题了,还有很多任务要处理呢二位,心之怪盗团该启程了。” 这么长的一串名单……就算他全力rush,不花个半天时间也很难打穿了。 “真是辛苦啊,”唐泽带头朝地下车库走,听见身后星川辉不断朝导航中录入人名的敲打声,感慨了一句。 什么时候来个瞬杀啊,救救孩子。 米花町风土人情别具特色,实在是很需要这种技能。 服部平次,给点劲啊! 想起他这位多日不见的战车,唐泽忍不住掏出手机,分神开始给他发去邮件联络一下感情。 【服部君,多日没有与你联系,还安好吗? 关于我的委托,不知道你有没有新的近战。没有收到你发送的新消息,我姑且当作一切仍在隐秘推进中。 我发这封消息给你,是因为昨天我在学校遇到了一些事情……】 下班回来睡着了,zzzz 在写了在写了今天尽量加更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红豆泥,私密马赛 “这个是个大人渣啊。”走下小甲壳虫,唐泽打量着这间略显宽敞的房间,“已经快要形成殿堂的样子了。” 涩谷的地下铁,是所有人的潜意识共同存在的“公共殿堂”,一般来说,人的心灵只会融入茫茫的集体潜意识中,不会产生相对独立的阴影。 当一个人开始出现扭曲的倾向,他就会从公共殿堂中脱离,被放进一个个独立空间中,等到欲望的种子萌芽,产生足够的扭曲,就会彻底进入独立的时空,产生殿堂。 什么事都讲究一个熟能生巧,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怪盗生涯之后,唐泽已经可以靠阴影状态,简单判断对方的人渣程度了。 虽然有心理阴影或者欲望本身过于强大的人也会产生阴影和殿堂,但唐泽主要只打人渣来的。 来米花町这么久,唐泽都快记不得自己打了多少大小阴影了。 他当时还没有队友,也还没有库梅尔的马甲,安室透还在紧迫盯人,他只能隔两天就放学抽空去地铁站清清怪,靠着两条腿,每次打个六七个阴影什么。 等到星川辉入队,他的效率有所提升,行动时间也相对自由了,清怪效率大大提升,没啥事务的时候,每天都得刷个几只,像做日常任务似的。 然而就在唐泽这样的努力下,该发生的命案也还是会发生个一半。 只能说米花町的民风,真的是恐怖如斯了…… ……仔细想想,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还挺对应P5开头剧情的。 一开始得不到咖啡店老板信任的主角,只能在咖啡店周边的巷子活动,等慢慢得到了老板信任,就可以扩大活动时间和活动区域了。 可能这也算是一种冥冥中的剧情引力吧。 “这是第十三个了。”星川辉翻着手机,按了按因为睡眠不足有些跳痛的额头,“预计多久?这层还有两个目标,距离不是太远,抓紧的话可以一口气打完。” 唐泽扯了下嘴角,眼睛上的布条燃烧消失,看着身上黑气翻卷的青年人形象的阴影,反手抽出了挂在后腰的唐刀。 “那就抓紧时间吧,在死神出来前一定可以搞定的。星川,帮我倒计时2分钟。” ———— “降谷先生!” 听见风见的呼喊,对着笔记本沉思的降谷零按下了对讲机的按钮。 “这边情况怎么样?”坐在车窗贴满了遮光膜的后座,降谷零的视线有些受阻,只能看见围住前方建筑的组员们默默收缩着包围圈。 “这个也没赶上。”风见裕也使劲眨了眨眼,从降谷零和唐泽分别离开东京没多久,他就进入了睡眠一直不足的忙碌生活节奏,现在上下眼皮都快黏一起了,“我们进门就看见这个姓斋藤的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道歉……” “……呼。”降谷零也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阻止了下属接下来的汇报,“行了,不用说了。” 这已经是他们今天跟进的第十六个被公布在怪盗CH上的目标了。 最开始,零组的成员还有心思认真调查目标的具体情况,在突兀的悔改前后,接触过什么东西,接触过什么人。 不过很快,这种关注的兴趣就飞快消退了。 他们有的人还在上班工作,有的人在百货商场逛街,有的人一个人窝在自己的居所,最夸张的一个,当时正在和女友…… 然后就在某个突然的瞬间,仿佛混沌的灵魂蒙受了主的恩赐——其中一位教徒这样形容道,他们就开始为自己先前的阴暗想法痛哭流涕,找到受害者拼了命的道歉,或者抓住身边的朋友亲人自顾自忏悔,还有看他们是警察,请求他们逮捕自己的。 尤其是最后那位…… 降谷零又按了按太阳穴,把那些糟糕的记忆从脑海中清除。 还是别回忆了。 离开了警视厅,他们在整个东京来来去去,跑了两个多小时,听了十几个人的各种道歉和自白,已经快被“红豆泥私密马赛得西塔”给洗脑了,结果是一个都没赶上…… “心之怪盗的效率,也太高了一些。”风见裕也抬手按住一个哈欠,努力用清晰的声音说。 “这个目标也是一个人在家中独处,正在上网?”降谷零摇了摇头,拿起笔在笔记本上添加记录,“第三个这种情况的了。二组的人那边呢?” “也差不多,他们跟进到第十个人了,也没有赶上。”看着同僚打的手势,风见裕也一阵牙酸,“……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降谷零翻看了一会儿自己越写越多的记录,闭了闭眼。 “……继续。”最后,他还是吐出一口气,静下心神道,“虽然和计划有一些出入,但说不定也有新的收获。这一个的悔改时间,有大致区间吗?” “大概是二十分钟前,也就是,2点15分左右。”风见裕也翻了翻手中文件夹,给出了确切答案。 2点15分…… 那按顺序来说,就是第十三个。 “间隔只有三分钟到五分钟……”蹙了下眉,降谷零在时间轴上添了一笔,“这个目标需要留人查看吗?” “应该是要了。”风见裕也向后瞥了一眼,长得人模狗样的青年人哭着抓住了一个同僚的裤腿,目前已经从近期利用预告函迫害厌恶的同事,往前说到了大学时期涉嫌利用手段致人受伤的事了,看上去短时间内是没有说完的意思了,“这也是个行事异常出格的,估计整理一下,检方会考虑提起公诉。” “那就留两个人,然后收队,下一个吧。”松开对讲机的按钮,降谷零无奈地摇摇头。 身份敏感的他,是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出面的,但他又有必要坐镇前线…… 卧底来兼任这种工作,还是太麻烦了。 想到这里,安室透心念一动,拿出手机登上消息正一片火热的怪盗CH,刷新了一下公告页面的预告函列表。 没有出现新的目标,或许在清空这批人之前,他们是不会发布新内容了。 列出的几十个人中,高中生的数量大约是十五人左右,暂时没有帝丹高中的学生。 “也不知道,对唐泽下手的家伙在不在其中。”降谷零暗自念叨着,思路与唐泽走向了一处,“如果直到最终,怪盗团的目标里也没有出现普通的帝丹学生……是不是说明,出手试探此事的,可能是关注到‘唐泽昭’的某些势力?值得留意。”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Catchmeifyoucan “这就是最后一个目标了吧。”架了一会儿枪的宫野明美看着唐泽和星川辉走回车边,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居然还真的清干净了……都不会觉得累的吗,Joker?” 星川辉一言不发地拉开车门,直挺挺倒进了后座,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明美姐你是没见过他之前……”星川辉摊平在座椅上,只觉得一阵阵疲乏,“之前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打的,我也是后来才开始拿枪帮他压阵。” “感觉也还好吧。”唐泽伸了个懒腰,把脊背抻得笔直,舒舒服服坐进副驾驶里,“不太累,就是这样打太多了,有点无聊。” 印象空间毕竟不像殿堂里,周围的景物重复度极高,快给他打困了。 “精力也太恐怖了吧你。”星川辉只感觉自己端着冲锋枪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这可是足足六十二个人,就算不是在印象空间里打阴影,你就算是直接打本人,六十二个你也得杀一阵呢吧。” “发出了很危险的言论啊。”唐泽向后瞥了眼累的半死不活的队友,看着自己装备栏里的大气功贴,“我说是黑科技,你信吗?” 星川辉眼都不睁地回答:“信,当然信。” 对于唐泽表现出的种种神奇能力,他已经渐渐麻木,都懒得仔细琢磨个中原理了。 毕竟唐泽就是唐泽嘛,不奇怪。 唐泽同情地看了眼他,爱莫能助地说:“没办法,这个法子你用不了。加油学会变身。” 也不是唐泽不想给队友都贴上能回复SP的气功贴,作为特别好用的速攻道具,他的档都是照着队友数量备齐的,二五仔的份都没落下。 但他现在的两个队友可能是系统判定不到,根本没有装备栏,他想贴也无从下手。 正准备退出界面,扫到一眼地图的唐泽眉头一挑。 ……这安室透是在干嘛呢,总觉得今天看见他的塔罗标记在整个东京飞来飞去一天了。 组织最近没什么新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品走私渠道被连根拔起,雪莉又刚刚叛逃,应该是没空整足以让他跑遍东京的新活的。 按这么算,他应该是在跑零组那边的事咯? 明明是个卧底,却还正儿八经行使着警部的职责,这双薪工作干的是真材实料啊。 唔,在零组的关注范围内,发生在今天,能驱使他满东京乱跑的任务,该不会…… 唐泽观察着他的行进路线,颇觉有趣地眯了眯眼。 “等会儿你们直接回家去。”唐泽笑了起来,被面具遮住的眼里满是准备恶作剧的搞事光芒,“我去和人打个招呼。” 这么想找到心之怪盗的踪迹,追着名单满世界乱飞……那不得好好满足一下粉丝心愿吗? ———— “啧。”坐在后座的降谷零借着车内的灯光写完新的内容,感到有些棘手。 “手法依然是谜啊。”同样在研究相关资料的风见裕也坐在前排,同样一阵头痛,“找不到他们的行动规律,不过,已经可以确定,他们的手法是完全不需要接触目标人物的了。” 降谷零点点头,却是回想起了一些组织中关于唐泽父母以及雪莉的传闻。 组织在进行人体实验——这是已经不需要探听的消息了,基本上稍微有地位一些的成员,都是心知肚明的。 但关于人体实验的内容,实验的具体方向,产出的成果和影响……这些,就不是情报分子波本能随便接触到的了。 既然唐泽也变相承认,Joker的能力是与洗脑、精神控制的实验有关联,接触到他,说不定是一个搞明白组织相关技术的良好契机。 “这就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了。”合上笔记本,安室透顺着挡风玻璃看向前方的民居,“看来在发出预告信之后,他们的行动展开的很快,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很难领先他们一步。62人的全部信息已经收集完成了吗?” “基本处理好了。”风见裕也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松了一下挺得笔直的脊背,“中间有几个涉及违法犯罪的目标,可能还需要进一步的取证。” “嗯,这几个人简单做完记录,就移交给检方和搜查课吧,我们先……”正准备让下属发动引擎,全组收队,一声轻微的响动突然从车顶传来。 降谷零警觉地仰起头,立刻远离了声音传来的位置,将身体贴紧角落位置,避开所有车窗与玻璃。 他所在的车辆自然是经过严格防弹安全改装的车,但他的脸和特征本身就是不能让人看见的,非常致命。 “有人!”声响不算太大,但一前一后的两道声响令风见裕也立刻做出了判断。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原本因为缺觉有些反应迟钝的他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手中变速杆飞快切换到倒车档,一踩油门,试图将可能的袭击者向前甩脱。 “咕咚”一声,随着车辆向后一个猛烈加速,车顶传来一串响声,一道黑色的人影顺着前挡风玻璃的坡度翻滚下来,稳稳落在了车前盖上。 那是一个白发黑衣,胸前垂落着两条红色围巾的人。 急刹住的风见裕也,看着抠住了车前盖缝隙,身形稳丝不动的来人,额头不由一阵出汗。 这个特征太明显了! “Joker!”风见裕也大喊了一声,“是怪盗Joker!” 半跪在车前盖的人似乎勾了勾嘴角,抬起头。 蹲在车前盖的人,距离坐在驾驶座中的风见裕也很近,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能让他将这个人的特征看得异常清晰。 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轮廓柔和饱满,充满胶原蛋白,这明显还是个非常年轻的男性。 虽然对方的双眼被黑色布条遮挡得严严实实,风见裕也却有一种自己被人牢牢盯视住的错觉。 而后排的降谷零,在他落下来的一瞬间就已经快速趴伏了下去,确保从前方根本看不见他分毫。 “你们好像,很想见我一面啊,警察先生。”隔着玻璃,Joker的嗓音显得有些闷涩,但仍然清晰传入了他的耳中,“怎么,我在做的难道不是利国利民,改善社会治安的好事吗?对模范市民不说褒奖,也不该这么穷追猛打吧,先生们?” “Joker!”明白隐藏在幕后的上司在此刻无法出言,风见裕也尽量保持镇定,目视前方,想要稳住突然出现的人,“既然你也觉得自己在做好事,为什么不能主动与我们沟通呢?没有必要这样藏头露尾,我们并不是敌对关系。” 整个零组针对joker的计划,是为了弄清这人的行事目的、技术来源。 在判定他可能确实没有危害后,再考虑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一些合作。 但既然对方直接现身在他们面前,那先把人控制住再聊,也是一样。 风见裕也说话,不是为了与他交谈或者说服对方,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的同僚就在周围,很快就会注意到这里。 “呵呵呵,怪盗,和警察,本来就只有穷追不舍的关系吧?”表面上是在回答他的问话,风见裕也却看见,joker的视线很明显地挪动了,看向了此时空荡荡的后座,显然,并不是在对他说话,“你们对我非常好奇……我对你们也是,公安先生。” 伏低身体隐藏着身形的降谷零眼神凝了凝。 他一直在说“你们”……他是知道车里还有另一个人的。 “好吧,看样子你们的主事者,还没准备好来一场开诚布公的对话,你们更想直接抓住我。”无视了居民楼中涌出,四面八方开始朝这辆车急速接近的其他警察,joker继续盯着看不见人影的后排,轻笑了两声,“那么,就来试试看好了,只要你们能抓到我的话。一个怪盗,是该有些跟在身后的警察们做陪衬的。” 说完这段挑衅意味浓重的发言,joker站起身一挥手,围巾灵活地解开,缠绕在手臂上。 就好像他屡次出现在媒体中时那样,他手里的布料轻盈地勾住了民居的某处消防楼梯,整个人高高荡起,直接离开了他们的包围圈,借助钩锁飞速地离开了。 “追!”“那边!” 车位的零组成员们默契地留下了一半人警戒,另一半朝着joker荡走的方向,飞速奔跑起来。 直到此时,降谷零才面色沉凝地直起身,重新坐回了后座上。 “这也太嚣张了……”风见裕也捏了一下方向盘,抹了抹手心出的汗,“他是从哪里接近的我们?” 作为指挥者所在的车辆,他们的车被一圈零组的其他车辆拱卫着,按理说不该有人能突破包围圈,直接跳到他们的车顶上。 “调取一下监控录像,不过我猜,不会有什么收获。他必定是有所仰仗。”降谷零转过头,看向侧面的车窗。 为了避免有人从外看到降谷零的样子,这辆车除了前挡风玻璃,都贴着厚重的避光隐私膜。 此时,就在降谷零这一侧的后车窗上,黑色的隐私膜仿佛被人用尖锐的物体割裂,窗外接近夕阳时分的光,穿透了破口,洒在黑色的座椅上。 “别动,风见,通知后勤再调一辆车过来。”降谷零喝止下属的动作,“采集所有可能的脚印、指纹、毛发……再叫人,把这行字拓下来。” 只见,这道投下的光线组成了一行龙飞凤舞的英文字体。 “Catch me if you can.” 降谷零轻声诵念道。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莫名其妙的,马甲贴牢了 成功皮了个大的,走在回咖啡馆的路上,唐泽的心情很好。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到底是谁在学校给他来了这么一下,但怪盗CH搞起来了,搞成了大新闻,到处搞事情的模仿者们也批量处刑了,杀鸡儆猴的效果应当不错。 这波怪盗团的名声扩大速度或许会进一步加快,感觉地下铁底层在朝他招手了。 搞快点,底层到底有啥,圣杯还是恶神还是什么其他玩意儿,让我康康! 他正想凑趣地哼两句《life will change》,忙碌了一下午的手机又传来了提示音。 “一封接一封的,真不消停啊。”唐泽分辨着不同的提示音,边往外掏手机边叹气。 晚上没太睡好又被柯南一通电话叫起来的唐泽,闭了一下眼睛,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回去跟安室透请教一下缓解睡眠不足的偏方什么的。 一个马甲接一个马甲地上工,可真不轻松。 第一封邮件来自被他一通骚扰也忙了一下午的服部平次。 【居然又有人在公开你的信息……天哪,保护法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别担心,事情不会像上次那样展开的,我这边的调查稍微有了一些进度,前两天我专门去了京都一趟,很意外地发现,其实你当时的同级学生并不都知道你的事情。 你给我讲过你在上一所高中发生的事,我也看见了网络上的内容,我还以为你的事在原本的学校一定闹得非常大,以至于检方要选择转移你的学籍。 但经过我实地调查走访,我发现光是你的同班同学,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转学的都占大多数。其余人只以为你是因为遭遇了严重的校园霸凌,不堪其扰,才会转学…… 这真的很奇怪,难怪你要委托别人帮你调查,有人在从中作梗,故意毁坏你本有的人际关系。别败给他们啊,振作一点!】 尚不知道组织存在的服部平次,估计认为此次发生在帝丹的事和上次是同一批人所为。 他极力想向唐泽说明,他没有自己记忆里那么众叛亲离,生怕本就心理状态堪忧(他自认为)的唐泽,因为这次的打击进入更极端的境地。 “唔……”翻完邮件,唐泽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若有所思。 按服部平次的说法,唐泽的事没有闹得很大——不排除学生们撒谎的可能性,但服部平次也是个有水平的侦探,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可是唐泽昭的记忆中,遭遇的排挤和冷暴力又是切实存在的,那种痛苦的负面情绪很难作伪。 “确实有人在从中作梗啊。”比对着这段信息与自己的记忆,唐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 不管是有人对唐泽昭的记忆动了手脚,还是有人对他在学校最后生活的那些时间动了手脚,先猜一手组织造的孽肯定没错。 最好别让他知道当时是谁负责安排的唐泽昭…… 点开下一封新邮件,巧了,就是组织发来的。 唐泽读了一遍这条简短的邮件,表情更加微妙了。 他酝酿了一会儿,想想也没必要斟酌什么用词,毕竟这件事虽然是个丧事,四舍五入也可以说是喜事。 唐泽抬手给刚分开没多久的队友拨去了电话。 “喂,星川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爹要死啦!” ———— “确定是一个人的笔迹。”直起腰,说话的人很笃定地点头,“虽然因为书写的材质不同,使用的书写工具也不同,但以笔迹鉴定的角度,将两份素材的书写者认定同一,是没有问题的。” “好的,非常感谢您的意见。”风见裕也与他握了握手,又浅浅躬身,再次站直时,他的目光投向了两人身后的一块镜子。 镜子的背后,站在单向玻璃前的降谷零也点了点头,低下头来回看着两张拓印放大的笔迹图。 左边,是Joker本人第二次登场,与当时易容成毛利兰的怪盗基德过招时,贴在那张被基德调换了的扑克背后的纸条。 右边,就是今天下午划在他车窗贴膜上的刀痕了。 “我觉得这是Joker本人笔迹的可能性不小。”等到风见裕也送走协助的技术人员,推开门走进这间观察室的时候,就听见降谷零抬起头这样说。 “他们的预告信,哪怕是发布在论坛上的版本,也是利用剪报拼贴而成的。”将两份笔痕图反复查看记忆,他将自己的考量一一说出,“这是一种最基本的反侦察手法,毕竟就算是利用打印,也是可以追溯出当时使用的机器的,这就像弹头的膛线分析,是和指纹一样可以锁定源头的证物。会采取剪贴报纸的形式,这本身就代表了撰写者强烈的规避侦察的意愿。 “这个怪盗团,虽然还弄不清他们的人数和构成,但他们在身份方面,一定有强烈的隐藏需求。所以这两份笔迹,就尤为重要了,这是怪盗joker唯二自己写下的内容。” 风见裕也赞同了他的看法,也希冀地看向了两份文件。 他能感觉得到,要是上司原先放在心之怪盗团身上的注意力是5,那么随着joker的现身与挑衅,现在已经升高到了20。 一个主职是卧底的警察,被抓捕对象在这么近的距离,嘲讽他不敢正面交流…… 不论原先对joker的印象如何,上司的好胜心已经被充分调动了。 “这两份笔迹图,让零组的人都记忆一下。凡是遇到符合先前侧写特征的对象,都留意一下对方的笔迹。”终于收回在其中不断巡回的视线,降谷零抬头扫了一眼时钟,站起身,“这边暂时没有新进展,我先回咖啡馆那边,唐泽的事情还没结果呢。帝丹那边你也继续留心,不能让他在上一个学校的遭遇重演。” “我明白。”打起了精神,风见裕也目送上司步履匆匆地离开。 终于,终于这种连轴转的状态可以告一段落了! 心思暂且被跳脸嘲讽的joker引走,上司到现在为止还没想起来追责他们擅自搞舆论,以至于殃及无辜市民的事情。 虽然可能只是暂时忙忘了,但是他心怀感恩,并祈祷领导最好再也别想起来。 ———— “我回来了……啊,唐泽,你也回来了。”换下了板正严肃的西装,穿着休闲装的安室透回到咖啡馆,就看见唐泽转着笔,在对着面前的书本发发呆。 “你回来了,一切还顺利吗?”数小时前刚给了对方一记跳脸嘲讽的唐泽,无事发生般打着招呼,“我这里的事处理好了。” 昨天,用要和星川辉商量学校事宜的借口,唐泽没有回咖啡馆睡觉,而是窝在别墅里通宵。 很明白唐泽精于算计的风格,安室透只当他是想到了什么找出霸凌者的计划,不打算和自己通气而已,没太深究。 两个有坦诚、但不多的洋葱人都不缺各自的秘密,会默契地避开一些问题,实属常态。 “问题不大。”想到白发怪盗从车前一跃而起的样子,安室透眯了下眼睛,没有多言,“你呢,学校的事有想法了吗?” “有一点了。”唐泽笑了笑,继续低头朝还剩几页的暑假作业发呆。 真是不想写作业啊,自打把这摊东西丢给星川之后,唐泽很少亲自写作业了。 反正考试就那么点知识内容,不写作业也不妨碍他考试成绩好,这种重复又枯燥的玩意儿,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动啊。 要不然一会儿叫星川过来拿走给我写完? 算了,又不让他去顶号代打,还要他写作业,有点残忍了…… “你假期作业还没写完?”很少在唐泽脸上看见这种有点痛苦面具的表情,安室透抬了抬眉毛,感到有趣。 也不是不能理解,在唐泽现在所有的身份中,他身为高中生的本职工作,是最枯燥又最无趣的部分,拿着几重身份忙碌那么多事情,回头还要处理作业之类的……对此感到难受实属人之常情。 但看见他这个表情,确实还是有趣了点。 带着笑意走到唐泽身边,正要开口的安室透,脑中猛地闪过一丝联想。 「男性,单身 15-25周岁 有良好教育背景 有高于社会观念的道德标准 行事风格鲜明,谈吐自信有力 有一定控制欲 生活在毛利小五郎周围或者起码曾与毛利小五郎产生人际交集 因特殊原因无法出面接触社会案件 ……」 做出人物侧写的时候,谁也没把唐泽给囊括其中。 毕竟唐泽当时在尽职尽责地扮演有点自闭的惨绿青少年,与侧写中的joker形象相去甚远。 但现在,如果考虑唐泽真实的性格与作风…… 安室透眼神微微闪烁着,一垂眼,就看见了那摞假期作业里的英文习题本。 “怎么,假期作业很多吗,这么愁眉苦脸的……”面上完全不动声色,安室透自然顺畅地接着自己刚才的行走方向,站到唐泽身侧,漫不经心地随意拿起两本翻了翻,“都不是什么难题吧?” 他死死盯着手里的本子,很快,就翻到了英语作业的部分。 ……然后看见了写得有点歪歪扭扭,明显不擅长写英文的几页丑字。 原本还在暗自回忆着joker的笔迹,试图做比对的安室透:“……” 放下本子,他捏了下自己的眉心。 他在瞎想什么呢? 也对,以前joker在其他地方露面的时候,赤井秀一还没暴露,他那段时间还安安分分呆在咖啡馆里。 听不见安室透内心的暗自好笑,没发觉异常的唐泽只是丧气地长叹:“不难,每个都不难,只是我放着那么多侦探工作不处理,在这写作业……太浪费时间了,灾难啊。” “写一写还是有必要的。”想到刚刚入目的丑字,安室透嫌弃地别过视线,“你的字,要好好练练了……” “……啊?”唐泽眨了眨眼,看向作业上属于星川辉的字迹,嘴角抽了下,也只能接下这口锅,“嗯,是不太好看……” “阿嚏!”坐在餐桌前等待宫野明美做好晚饭的星川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了两下鼻子,满脸茫然。 虽然今天就2章,但是有6k! 算我还了一更吧,嘤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都在给彼此痛击的队友 “‘暗夜男爵’病毒吗,”唐泽往嘴里送咖啡的动作一停,看向坐在对面的安室透,“你看见我留下的报告了?” 安室透点了点头,抽出包里的文件,推到了唐泽面前:“你说你在伊豆遇到了有关的事情,我就整理了一部分资料出来。不涉及机密,都是一些公开的新闻整理。” “多谢了。”唐泽将东西拿过来,里头是一些摘录的新闻内容,还有旧报纸的影印件,能看出来是经过精心收集的内容。 不愧是搞情报的公安,这些东西确实信手拈来。 唐泽随意翻到一页,边细读上头的新闻报道,边随口问道:“我回来也没几天,就整理了这么多,伱该不会觉都不睡在折腾这个吧。” 从伊豆归来、去学校报到并遇到李鬼、连夜出警杀到李鬼们家门口,前前后后也就不过三天半的时间而已。 安室透这三天可没闲着,先是应付着找了找雪莉,昨天又追着模仿犯们满东京乱窜,要是还有余力做资料采集工作——那唐泽就觉得,打工皇帝这个称号,自己是没能力竞争上岗了。 他也就偶尔加一加班,安室透这是根本不睡啊! “当然不会。”安室透对他的提问表示奇怪,疑惑地抬头,“又不是什么必须我出面去调取的东西,为什么要我觉都不睡折腾……哦,差点忘了,你确实也没个打杂的下属什么的,没尝试过组织调度工作。公开的新闻资料罢了,这种事,交给手下就好了啊。” 身为降谷零的他是警察厅的警部,实实在在的零组执掌人。 身为波本的他是组织的代号成员,虽然属于神秘份子谜语人,很少以真容示人,只有几个代号成员见过他,但他还是有给基层成员随意分派任务的权限的。 包括唐泽现在的组织身份库梅尔,与波本也是实实在在的从属关系,只要有必要,也照样能支使。 不管是哪边的身份,他都是管事的领导,只需要完成下属无法胜任的工作就可以了,到处打工探听情报什么的,这个属于个人爱好,他就是这个流派的情报员,惯用手段一向如此。 又一次举起咖啡杯,又一次被说得一顿的唐泽:“……” 可恶,因为他太卷太劳模,差点忘记,这也是个资本家作风的魔鬼上司了。 想了想,唐泽忍不住要替自己掬一捧辛酸泪。 按理说,他也是有下属的人了,结果不管是出主意还是做事情……为什么似乎至今都是他在carry? 哦,他队友目前连辅助都算不上,属于超级兵,那没事了。 无语了几秒钟的唐泽对安室透的这番话,只能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低下头继续翻新闻。 这种发明者不明,来源不明的电脑病毒,曾一度广泛传播,接连入侵了多家大型企业,造成了起码数百亿的资产损失,它留下的新闻记载是非常多的。 很了解如何筛选有效信息的安室透,带给唐泽的已经是精简过后的时间线版本,仍然有足足六十多页。 唐泽将厚厚的一本文件翻到第一页,定睛看向开头有记载的、最早的病毒入侵事件。 “8年前……”一看见这个时间点,唐泽就反射性地心头一跳。 8年前,唐泽昭10岁那年,以唐泽夫妇身上的变故为起点,整个组织,好像都走上了与他印象中的设定有一些偏差的道路。 比如这个在原作中存在感并不强烈的“神秘病毒”,除了是个能防止资料外泄的远程格式化插件,好像也没出现什么额外的功能。 可是从状态有点疯癫的江原时男口中,唐泽当时听见了更多病毒攻击的细节。 “暗夜男爵”是会直接造成类似融毁一样的物理影响的。 新闻资料里披露的信息与他的说法一致,被该病毒袭击过的电脑,不仅其中的数据全无,也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电子功能。以至于一度产生过,这不是网络中散播的病毒程序,而是一些想强制用户更换设备的硬件厂商联合设计的“使用寿命”开关。 虽然这个阴谋论买账的人并不多,但也足以代表一部分人对这种损毁的心有余悸。 这个情况,就有点超出唐泽对信息技术的理解了。 会损坏硬件的病毒,他是听说过的,可是直接给人家糟蹋成返厂都修不好的程度,这就未免有些…… “就算你不和我要这些资料,我也是会整理它的。”看着唐泽眉头深锁,慢慢翻动文件,安室透也端起自己的咖啡,“你说,伊豆发生的案件似乎是一场乌龙,聚会的主办方只是借助这个病毒的噱头。但是,我可是切切实实遇到了与它机制相似的东西。” 第三次举起咖啡凑到唇边,已经吸进去半口的唐泽,没绷住呛了一下。 是啊,整个是利用江原时男从组织里剽窃的,可不就是机制相似吗? 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唐泽假装这种轻微失态是由于意外,故作惊讶地抬起头:“你的意思是,‘暗夜男爵’还真的现身了吗?” “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安室透抬抬眉峰,总感觉今天的唐泽哪里不对,莫名其妙有点一惊一乍的意思,“只是机制相似罢了。这种病毒使用的定向传播和反馈机制,在当时网络侵入案件已经发生了上百起后,仍没有被人破解出原理。比起简单地伴随下载或者其他数据载入,进入并返回内容给主机,它更像是……” 安室透偏了偏头,思考片刻,给出了一个他认为较为确切的形容。 “……利用某些方法直接锁定了设备、或者使用者本身,然后精准出击,从另一个维度直接命中了目标本身。” 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和心之怪盗有些类似呢。 刚经历过数小时的吃尾气鏖战,还被人毫无预兆地跳到头顶的安室透眯了眯眼。 第四次举起了杯子的唐泽,看了看手中都快被他晃凉掉的咖啡,一口灌进去了半杯。 哎……以安室透这个语出惊人的频率,再不喝,他怕今晚上这杯咖啡是进不了嘴了。 因为,懂的都懂的原因,还是迟了【沉痛】 继续写继续写,今天加更今天加更,凌晨的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再不嘎就不礼貌了 猛炫完一大口,唐泽振作起精神,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安室透提出的观点。 虽说,他怀疑安室透会有这种联想,是因为下午追踪怪盗团结果根本跟不上改心的速度,又被他直接跳脑袋顶上给气的……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很有创造力的联想。 唐泽继续翻着手里的文档,同时开始尝试顺着安室透的这一思路往下想。 心之怪盗团能把警察晃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原因是他们不太唯物。 你在现实世界,想和在地下铁串门的怪盗比速度,实属是想多了。 假如,他是说假如……暗夜男爵的原理,真的有一部分借鉴心之怪盗的操作方法呢? 根据他目前已知的消息,组织在认知诃学方面的研究,是较为深入的。 比起对世界真相的了解,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及唐泽万一,但关于认知诃学具体是什么,和真实的科技树相结合,会产生什么神奇的化学反应,唐泽仍然两眼一抹黑。 不得不承认,宫野明美和灰原哀先后给他带来的柯学民科震撼,确实是令唐泽膨胀的剧透人之心有所收敛。 他是具备着超游视角的高维来客没错,但如若一直以轻忽的态度,俯视发生的一切,那迟早会挨到缝合世界带来的大逼兜。 组织的人体实验,都有脑子通阴影的神奇先例了,他们对唐泽夫妇理论体系的认识,真就只有抽象概念那么简单? 会不会他们其实也猜测过异世界的存在,只是缺乏力量,他父母又不配合,所以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呢? 唐泽的心态已经重新变得审慎了下来。 凡事不能轻敌,在搞明白情况之前轻举妄动,是会阴沟里翻船的。 既然心之怪盗们能利用别人的姓名,直接在心灵组成的认知世界抓住本人的阴影,那组织偷去一手不唯物的定位系统,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个屁啊! 现实世界和认知世界的壁垒,是唐泽很多行动的重要依仗。 他的假死脱身,还有宫野明美的,以及种种穿脱洋葱皮的无敌操作,都是基于他能在两个世界自由穿梭的能力。 要是真让组织摸进认知世界……嘶…… “嗯?”看到唐泽合上资料,坐直了身体,还在回忆和joker相关动态的安室透扭过头,“这么快就看完了?” “那倒没有,这份资料能留给我吧?”唐泽笑了笑,抬抬手中厚厚的一沓纸张,“我觉得,有必要好好研究这些东西。要是这种病毒,真的代表了组织的某些超前科技……我会想办法给他们制造点麻烦,拖后他们的进度的。” 他是找不到组织的相关部门在什么地方,但是无所谓! 反正,网站已经基本写完了,目前还没什么bug要修理,也没有新的功能要实现,那程序员是否清醒,好像也不重要了不是吗? 话说回来,都12个小时没见江原时男的阴影了,颇为想念啊…… ———— 目睹完唐泽用debuff虐待完阴影的全过程,站在旁边举枪举了半小时的星川辉,走出地铁站的时候,表情异常麻木,带着说不清是同情还是感慨的缥缈神情。 怎么说呢,他知道江原时男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啦…… 但是,先用混乱爆人家那么多金币,然后又洗脑又睡眠又虚弱,再来一轮,重复两次什么的……也未免太凶残了一点。 尤其是结合唐泽那一声声兴致高昂的喊出技能名的打斗场景,光看现场,很难判断谁是反派的程度。 “别这幅表情啊。”瞄了一眼队友的状态,唐泽给了星川辉一胳膊肘,“我都说了,我主要的目的是影响他的工作效率,最好能给组织的项目组添点乱子之类的,出发点绝对是好心好吧!” “那可太好心了。”星川辉叹了口气,“可是他现在,是在给组织工作,要是工作状态不对的话……” “那不是正好吗?”毫无同情人渣的想法,唐泽两手一摊,“反正包吃包住,衣食无忧,作息规律,这样他还能好好摸摸鱼,反正就算完不成绩效,也没有工资可扣了不是吗?” 什么地狱笑话…… 星川辉嘴角一抽,明白很难打赢和唐泽的嘴仗,识趣地闭了嘴。 唐泽嘿嘿一笑,踩在扶梯上朝出站口进发。 那一套一套的洗脑和混乱都是货真价实打在了对方阴影上的,这样一通伺候,江原时男能在半个月内恢复成一个正常码农,都算他意志力坚定。 意志力不坚定的人,诸如吞口重彦什么的,到现在面对面看见星川辉,还是一副“你谁”的表情。 思绪发散到吞口重彦身上,唐泽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落后他半步的星川辉。 “你父亲的索贿行为,已经被警方抓到了把柄,组织不会继续留着他,放任他入狱之后攀咬出更多事端……谋杀他的计划已经出炉了。”选择了很稀松平常的口气,唐泽像在聊普通的日常话题似的,不咸不淡地描述道,“他的死期已经定下了。” 关于吞口重彦的死,只是重要主线剧情的一个背景,唐泽不向琴酒透露,也是迟早的事。 身入组织这种行事极端,能开着武装直升机轰东都铁塔的犯罪集团,居然还能因为索贿闹到出大新闻的程度,这位逆天政客,不得不说,能在东京活到今天,已经是耗尽了毕生气运,再不嘎就不礼貌了。 光是他和星川辉母子的关系,什么豢养情人、虐待亲子、把私生子当物件随意扔进组织这些操作…… 要不是有组织的药在兜底,哪里轮得到皮斯科动手,他的妻子情人儿女私生子,早就能演一集轰轰烈烈的不知道多少选一。 星川辉愣了愣,没太明白唐泽的话题怎么跳跃的那么远,但还是同样平淡地回答:“我知道。” 其实要不是昨天的那通报喜……报丧电话,他都已经很久没想起,自己这位曾恨之入骨的亲爹了。 他的心思早就被怪盗团、穿皮套代打、写作业等等鸡飞狗跳的日常占满,偶尔,他也会梦回暗无天日的逼仄密室、饥饿的寒冷的牢笼,接着从噩梦中惊醒,但这种频率正在降得越来越低。 得承认,唐泽这个奇迹般的家伙,就是有这种感染力。 他喜欢挂在嘴边的“你的leader无所不能”之类的骚话,虽然说听着很欠揍,但还真的从来没食言过。 连将人拉出死亡的泥沼,这种细思恐极的事,都能做到给你看…… “你本来也答应过我,他是一定会死的,不是吗?”星川辉笑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大眼镜。 唐泽承诺下来的事,有哪件没办到过吗? “那是。”毫不客气地接下这句隐带夸赞含义的话,唐泽仰起头,“我向来言出必行。” “所以,我能去亲眼看看吗?”星川辉知晓这个请求是有些不妥的,那是组织的行动场合,唐泽还要顶着他的脸去串场,他如果自己也在,说不定会被组织注意到,但他仍然试探着问道,“不进入现场也无所谓,能远远地看见,就足够了。” 唐泽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笃定地点头:“没问题,小事情。” 那并不是什么只有几个人的私密场所,那是名流聚集,人来人往的追悼会。 要藏一个人,可太简单了。 比起星川辉提出的小要求,唐泽真正头疼的部分,正背着小巧的书包,静静跟在叽叽喳喳的少年侦探团身后。 加更拉了,困困困 明天午休的时候努力一下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熊孩子们又在惹事了 “这就是‘少年侦探团’?”指尖弹动了一下别在书包带上的小徽章,灰原哀的表情有些戏谑,“真不愧是推理爱好者,要素很齐全啊。” 结合了江户川乱步中,侦探明智小五郎培养的少年侦探团,看徽章的样式,还颇有一些致敬福尔摩斯的味道在里头。 走在队伍最末尾的柯南,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办法,小孩子都有侦探梦,博士又很喜欢凑热闹。” 为这几个正处在精力最旺盛时期的小孩子,他向来很无可奈何。 以年长者的角度来看,这几个熊孩子是真的调皮捣蛋,越不让做什么,越要干什么,惹人讨厌到极点。 但像他一样,一夜之间回到孩子的视角,平视着三个捣蛋鬼时,又能清楚地感知到,他们所具备的友善热情与快乐,是那么有感染力的情绪。 小孩子都是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吗?很多大人或许是这样认为的,但他并不完全赞同。 只能说,孩子们是相对纯粹的,他们的善良是纯粹的,恶意也是纯粹的。 虽说少年侦探团的成员们,常常会好心办坏事,或者莽撞地将自己陷入险地,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做侦探不完全是玩乐的心思,而是真的想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 就像现在这样。 “你嘴上这么说,还不是和他们一起在完成‘委托’。”灰原哀摸了摸那枚融合了阿笠博士很多心血的徽章,毫不留情地拆着他的台,“如果不是你跟着去了委托人的家,就三个孩子的话,根本找不到这里吧?” “……啰嗦。”柯南尴尬地挪了一下视线,避开了她的注视,“我只是觉得,委托人的哥哥可能真的出事了而已。” 少年侦探团“接受委托”的方式,除了随缘碰到的情况以外,就是在学校里通过元太的鞋柜,接收其他同学的请托。 成立到今天,除了碰到过一两回真的有重大影响的社会案件,大部分活动就是帮同学寻找丢失爱宠、调查父母感情是否出状况等等…… ……这么一说,想想毛利小五郎,他们干的还真是正经侦探的活呢。 好像也不错,小学一毕业,就有六年工作经验了。 今天的他们是久违地从同学那收到了普通调查之外的任务,一个同级的男生说,自己的哥哥失踪一周了,他的家人已经报警,警察们也找了好些天,同样一无所获。 坐立难安的他想到了学校里的这支侦探队,于是试探着给他们送来了委托信。 “而且别说我了。”柯南看了一眼兴致高涨的三人,“你不也一样,跟着他们搜查失踪者的房间,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我只是辨认了一下他在临摹的绘画作品,可没给什么提示。倒是某人,一听说穿得一身漆黑的女人,突然就来劲了。”灰原哀叉着腰,很是无奈,“你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组织成员都爱穿黑衣服的。” 硬要分析的话,琴酒伏特加,还有几个常年在外活动的行动组代号成员,确实常年从头黑到脚…… 但那难道不是需要隐蔽行动的原因吗? 像她自己,还有一些工作方向和这帮杀星不同的人,也是正常穿衣服的啊? “咦,难道不是吗?”回想到自己见过的几位代号成员,柯南愣愣地反问,“你前两天,不也是穿着黑色上衣……” “那又不是我的衣服,那是博士帮我借来的童装啊?”灰原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光是组织,就是那些黑帮,也都喜欢穿一身黑的吧?就当代号成员都像他们几个一样,爱穿黑衣服,组织的代号成员一共才几个人?” “组织的代号成员,比例很少吗?”回想片刻,柯南诚恳地发问,“可是我见过的那么多与组织相关的人,也只有广田雅美小姐,不是代号成员啊?” 琴酒、伏特加、龙舌兰、雪莉……加上广田雅美…… 变成小孩这么久,除了素未谋面,仍笼罩在迷雾中的库梅尔,他见过的代号成员比例高达五分之四。 “那当然咯。”灰原哀抱着胳膊,随口回答道,“毕竟代号成员们可是……” 说出半句话,她警醒地抬抬眉,止住了话头:“……你是在从我这里套话,名侦探?还挺有一手的吗。” 不管是试图让她放松心神和警惕的一串聊天,还是这自然的话题引导,都展现出了优秀的话术能力。 要不是她有太多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始终对自己存在保持缄默的心理暗示,只怕一个松懈,刚刚就说出不得了的情报了。 “所以,你确实是知道的。”小伎俩被看穿,柯南也不着恼,收起了那种闲聊般的随性口气,耸耸肩,“果然,哪怕你现在确实已经叛逃,也毕竟曾经是个组织的中高层呢……你也不简单啊,灰原,彼此彼此。” “哼,很卑鄙啊,侦探先生。” “说着要与我合作,但什么也不说,不肯展现分毫诚意的是你吧,科学怪人小姐?” “呼啊……”吉田步美弯下腰,撑住自己的小膝盖,根本没察觉到走在的两人正绵里藏针,暗流汹涌,只是两眼一闭,不甘地嚷嚷了起来,“我们都找了这么半天了,什么黑衣女人黑衣男人,啥都没看见啊?支使我们到处跑,自己在这里和人聊天,柯南,你好可恶啊!” 他们从委托人家里出来,按照柯南的分析,他哥哥的钱包证件,各种随身物品都还放在自己房间中,不可能去太远的地方,应该是在附近活动时被人带走了。 于是依据他的猜测,五个人绕着周围的街区走了快一圈了,眼见到现在都没什么发现,急性子的小孩子们不满起来。 “对啊,一个人拉着新来的女同学说了一路的话,柯南,你可不能这个样子。”圆谷光彦瞄了眼与柯南并肩走着的灰原哀,酸溜溜地说。 什么和什么啊…… 情绪还留在与行事诡谲的前组织成员争锋当中的柯南,被几个人一通抢白,当即气势一泄。 “去那家便利店吧!”一把拽住柯南的书包袋子,目光落在货架上的小岛元太迫不及待地说,“我口渴了,而且好热啊!” “喂喂,我们还没……” “反对无效!快点过来啦!”圆谷光彦从另一边夹住挣扎的柯南,顺便阻隔开他和灰原哀。 “你们两个……” 看着柯南被两个小男孩押送进便利店,落在后面的灰原哀会心一笑。 结果你看,不还是拿几个孩子没办法吗?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灰原哀四头身还有什么耍帅的必要 “凉快多了……”走进开着空调的便利店内,几个孩子松了口气,很快奔向了零食和冷饮的方向。 被拖进了店里的柯南落后一步,整了整背上的书包,摇头叹气。 “精力充沛,注意力随便就会被转移,才是小孩子嘛。”慢吞吞走进来的灰原哀站到他身旁,“自诩侦探的小孩子就更是如此了。” 柯南斜了她一眼。 灰原这家伙,也不晓得是不是初见面时发生的不愉快导致的,她对自己意见好像不小,光是今天就出言讽刺他好几回了。 于是柯南出言吐槽说:“你之前还说,找到我家门口,是因为觉得只有我能理解你的处境……所以发现唐泽这个哥哥知道APTX,马上就觉得我可以抛开不管了是吧。” “是啊。”灰原哀直接一口承认下来,“早知道唐泽他……我根本不会去找你。唐泽比你这种满脑子上头热血的侦探靠谱多了。” “我也就只是听见穿黑衣服的女人激动了一下,不用讽刺我这么久吧……” 灰原哀还待再与他斗两回嘴,有人从便利店门口走进,打断了两个假小孩的谈话。 没注意到沉默下来的两个小学生,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站在结账的人群队尾,等待了半分钟,期间一直压低帽檐挡住自己的脸,有意避开了监控的方向。 “老板,来一包七星。”空着手站在收银台前,他朝着柜员说道。 “好的,找您770円。”柜员接过他手里的纸钞,动作麻利地开始找零。 1000円……进来买一包200多円的烟吗? 柯南的注意力一下转移到柜台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好奇怪,他既然有纸钞,为什么不用自动贩卖机,还要专门进店里排队?” “大概是他没零钱了吧。”结完账,拿着饮料走近的三人组听见柯南的声音,小岛元太想当然地回答。 “也有可能是想买的牌子贩卖机没有货了吧。”圆谷光彦同样不以为意。 “不可能,这种最便宜的烟……”柯南下意识反驳,瞄到灰原哀揶揄的表情,把后面不太小孩的部分咽了下去,“总之,太奇怪了。” 仗着熊孩子的身份,柯南两步跑到收银台前,跳起来扒住了柜台大喊道:“刚刚那个叔叔付给你的钱,可以给我看看吗?” “这……” “快点,我要看嘛!” 听见柯南切换成了掺糖量过大的夹子音,灰原哀一个哆嗦,摸了一把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表情微妙地后退了一步。 眼见着他仗着小孩的身份,直接爬上台面,伸手去够收银机最上方的那张钞票,灰原哀再也看不下去了,龇了龇牙,默默掏裤兜里的手机。 这种搜证方法…… 果然唐泽说的没错,这个侦探太离谱了,有些事是不该直接告诉他。 在柯南抓住想看的钞票,对着灯光开始验钞的时候,灰原哀已经飞快打起了字。 【唐泽,我们现在在6丁目,工藤那个小子一副要惹事的样子。 学校里有一个学生委托孩子们帮自己找……】 “真是不省事。”唐泽咬住还在冒寒气的棒冰,从牙缝里往外蹦字,“星川啊,东西带着吗?” “嗯?”坐在他对面望着街景发呆的星川辉转回头,“什么,什么东西?” 真不知道唐泽这个喜欢吃冰淇淋的口味是哪里来的。 在他的概念里,这个年纪的男高中生,不应该是生怕吃多甜食被认为缺乏男子气概,就算是甜党也拼命隐藏爱好的吗? 上辈子因为身体原因四五年没吃过冰,所以穿过来几个月炫了个爽的唐泽闭起左眼,比了个开枪的手势,瞄准着他,做了个发射的动作:“这个东西。” 这个案子的凶手,是货真价实持枪的暴力团伙。 关于严格管制枪支的日本,到底哪来的那么多持枪匪徒,无需深究,反正柯学的事情,不必搞得那么清楚。 他只要保证自己的口径比别人的大就行。 鱼鹰直升机另算。 “带着是带着……”星川辉摸了一下后腰上别着的手枪,反应过来什么,警觉地朝后缩了一下,“等等,你问这个干什么?” 唐泽是有自己特殊的储物姿势的,可能与他的特殊能力有关,这点星川辉和宫野明美都是见识过的。 反正星川辉就没见过唐泽缺东西,并严重怀疑有点火力不足恐惧症的唐泽,只要有必要,可以掏出一个连的违禁品,不稀得他这一把小手枪。 “那当然是因为,我需要有人来开枪啊?”唐泽露齿一笑,“明智吾郎才是有持枪许可的那个人。” “你,又来啊?”想起咖啡馆里史诗级的社死现场,星川辉呼吸都停顿了,“你又要干什么,事先声明,不提前告诉我我是不会配合的。” “放心,我什么时候坑过你?”唐泽大言不惭地说着,掏出手机开始给灰原哀回信。 【行,我带着星川过来找你们。 看好那群熊孩子,保护好你自己。 我的意思是,包括柯南。 一会儿进入室内的话,远离窗口。】 一头雾水翻完了唐泽的回信,灰原哀看着已经验完了钞票,蹲在人家柜台上莫名其妙在那自信地飒爽一笑的柯南,默默叹了口气。 工藤,他到底是变小之后心态恢复了童真,还是一直都这样啊…… 下一秒,自信微笑的柯南被店员揪着领子提了起来。 “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一把将他手里的钞票扯回来,店员见周围没有类似家长的角色,表情非常无奈,“怎么能直接从收银机里抢钞票……” “那是假钞。”验证完想法的柯南也不装了,夹子音当场消失,“快点打电话给警察吧。” 说完,他挣脱对方的钳制,往地上帅气地一蹦,拔腿就朝店外追。 目睹了全程的灰原哀:“……” 不是,这都变成小孩子这么久了,工藤你还没适应现状吗? 或许以他原本的样貌,这么一套流畅的动作,是有几分帅气在的。 但是他现在顶着一个四头身的模样,根本耍帅不起来啊…… “非常抱歉,他不是故意的。”看着另外几人大呼小叫着柯南的名字,也跑出了便利店,灰原哀走到柜台前,向满脸茫然的店员轻轻鞠躬,“不过还麻烦您帮忙报个警……那个可能真的是假钞。” 约稿的唐泽本体以及怪盗装的人设出炉啦! 520会策划一个同人活动XD欢迎踊跃报名 我自己已经约稿了几套傻屌表情了嘿嘿嘿嘿可以进群查看 活动的所有非低创非ai作品都可以领取到人设卡印制的小礼品一套,具体等20号当天留意书友圈活动贴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这次要三个马甲都到场怎么整 “等一下,柯南!”甩动着胳膊追了几十米,步美终于跟上了柯南的步伐,“你刚刚说的假钞是……” “嘘。”竖起手指示意他们噤声,柯南贴在墙角,探出头看了一眼男人瘦高的背影,压低声音解释道:“他用千元面值的钞票进店里买低价的烟,就是为了让店员给他找零,否则用门口的自动贩卖机不是更方便吗?他手里的钞票可以骗住人类的眼睛,可是骗不了机器的。” “可是,这和失踪案有什么关系?”元太茫然地挠了挠脑袋。 “关系很大,你们还记得在失踪者房间看见的那些画吗?” “夏目漱石。”姗姗来迟的灰原哀走近几人,接过了柯南的话,“他房间里有临摹夏目漱石的肖像。” “啊,对,千元纸钞上的人像就是夏目漱石没错。”圆谷光彦恍然大悟。 “没错,有可能是有人看中了他的绘画才能,把他带走逼迫他制造假钞。”柯南十分笃定地颔首,“做这种行当,还都是黑衣服,他们说不定和把我身体变……唔!” 灰原哀上前一步,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柯南嘴上,把露出深沉表情的他拍得脸一歪,撞到了旁边的墙上。 “嘶……”从思考中回神,正待抗议的他接收到了灰原哀的死亡凝视,老老实实地住了嘴。 灰原哀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嘴上没一点把门的,差点在孩子们面前胡说什么呢…… 你说他笨吧,脑子转得是真快,伱说他聪明吧,脑子转太快以至于意识不到不该说,这就…… 柯南摸了一下被墙面的粗糙材质戳痛的脸,看了看表情奇怪的三个同学。 一群普通小学生还在这里,确实不能让他们和这么危险的事扯上关系。 可是自己刚刚已经脱口而出,告诉了他们千元钞票的事,不是那么好甩开了。 柯南转了转眼珠,伸手摸向胸口纽扣上的发信器。 不如先把这个贴在男人身上,他先想办法甩开几个孩子,再去找到男人…… 看着他眼珠子乱滚,一副在想鬼主意的模样,灰原哀摇摇头,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才稍微安下心。 既然唐泽很快就会赶过来,那问题应该好解决了…… ———— 拉着明智吾郎形态的星川辉在异世界乱跑的唐泽,听见了手机的响动,抽空拿出手机一瞥,有趣地抬了抬眉毛。 “哎呀,这位同学,终于不搞单打独斗那一套了吗?”唐泽扯了下嘴角。 可能是前两次的经历稍稍改变了柯南的想法,也有可能是灰原哀出现后,柯南产生了组织确实不好对付的危机感,这次虽然消息还不能确定,他已经主动发来了邮件。 【我在调查一起失踪案的时候,接触到了疑似与组织相关的团体。 他们应该是挟持了失踪者,强迫对方帮自己伪造钞票,我怀疑他们与组织有一定关联。 你要来看看吗joker?我会告诉你具体的地点。】 反应过来对面不止一个人,柯南这是不想单刀赴会了。 即便身体正在飞速的奔驰当中,唐泽的回复同样很迅速。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组织确实与一些黑帮和暴力团伙有关系,但都很隐蔽,不是那么好发现的。 说说看你怀疑他们的原因。】 能及时回复他的邮件,那看来joker此时是有空的。 柯南精神一振,一边往地铁闸机里走,一边飞快活动着自己变得细短的指头。 【失踪者的亲属描述说,他可能是被一群穿黑衣服的男女带走的。】 柯南描述的时候其实是有几成把握的。 黑衣服、大规模地制假货币、具备暴力威胁能力……这怎么也不像一群普通罪犯。 【……就这个理由吗?】 唐泽闭了闭眼,开始对认真问他的自己感到绝望。 虽然原作里,柯南就是这个脑回路,但一眼看到他毫不迟疑的回答,还是稍稍乱了气息,不得不重新调节动作,保持呼吸频率。 【那不然呢?】 柯南理直气壮地敲下这个反问句。 他不像灰原哀,对组织有很敏感的感应,他的主要找人方法是运气,然后靠蒙的……但他这不也是得到很多情报了吗? 主动投奔他的叛逃成员,都在阿笠博士家住着啊,就在joker隔壁的隔壁! 【有没有一种可能,黑色,是非常常见的一种穿搭配色? 把这个当做怀疑理由,你以后上街看谁都像恐怖分子了。】 唐泽选择用委婉的方法,回答他这个过于想当然的理由。 要是恐怖分子能有那么好分辨,那组织都根本不足为惧了。 【喂喂,他们爱穿黑衣服这个情报,还是你给我的啊!】 仔细读来,他总认为joker这话说的不太友好,柯南赶紧发出了抗议。 没有了宫野明美留给他的遗言,黑衣服这一点,完全转有唐泽借joker之口告知柯南。 现在joker又嘲讽他看到黑衣服就敏感啦? 【他们爱穿黑衣服,和爱穿黑衣服的是他们,这是两个意思吧? 不要把自己神经过敏的问题,归结到我身上。】 唐泽一甩钩锁,从楼宇间的缝隙一跃而过,落下到对面的屋顶,毫发无损地落地。 星川辉被他拽着胳膊,已经放弃了挣扎和,认命得跟随着自己不靠谱的团长,跑到气喘吁吁。 “你跑慢一点——”再一次跃过一块障碍,他大声朝低头看手机的唐泽呐喊道。 “哎……”唐泽放低手机,专心致志赶着路,向上气不接下气的星川辉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并开始毫不留情地说,“一会儿我就不跟你一起出现了,再给你几个任务,好好演啊,星川。” 累了个半死的星川辉很想两眼一闭,直接摆烂,但看着唐泽的表情,又只好勉强接过话:“你要去做什么?” 把手里最后的邮件往来记录向星川辉示意,唐泽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地说:“没办法啊,这次我不得不跑场了。” 屏幕上只有短短的两三行文字记录。 【说了这么半天,所以你到底来不来啊,joker? 真的和组织有关也说不定的,哪怕我的想法只是猜测吧,但,万一呢……、 就算是猜错了,起码你可以解救一个被犯罪团伙控制的受害者不是吗?】 【行了,我明白了,来,这就来……】 太困了,我感觉我的大脑在朝外飘动…… 睡一会儿,半夜起来继续【闭眼】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熊孩子们稳定发挥 “柯南真是的,又想丢下我们开溜!” “你们是怎么……”柯南后退了一步,瞄了眼一脸事不关己站在后面的灰原哀。 灰原哀摊了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们都不肯回去,偷偷跟在你后头上的地铁。” 瞄着他们几个满脸兴师问罪的样子,柯南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 糟糕,刚刚joker告诉他已经快要到了,该不会…… “哟,很热闹嘛。”果不其然,还没等柯南紧张完,joker那很有代表性的懒散声音就从后传了过来。 把柯南团团围住的几个孩子,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嘴边的话,分分茫然抬起头。 “下午好啊,小朋友们。”唐泽两手插在兜里,从柯南身后弯下腰,笑眯眯地平视着几个小学生。 他们几个是见过怪盗形态的joker的,但似乎一时半会也没因为他的白发产生联想,茫然又陌生地直直看回来。 唐泽的视线扫过几个人,尤其在灰原哀身上停顿了好一会儿。 ……然后发现她什么反应也没有,看向自己的目光审慎又疑惑,没再表现出正面遭遇组织人员会产生的恐惧反应。 为什么对joker马甲就没反应了,怎么的,她的雷达还能自动分析不同马甲的组织含量吗? “喂喂喂……”柯南偷偷拽了一下他的兜帽外套。 “没问题的。”唐泽伸手盖在柯南头顶胡乱搓揉了几下,向他们露出微笑,“几位小朋友,是会替我保守秘密的,对不对?” 秘密,什么秘密? 少年侦探团们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看向柯南。 柯南目光漂移了一下,心下默念道,那可不好说。 他这几位同学,就算在小学生里,也是尤其让人不省心的那一类…… 白色头发,眼睛颜色似乎也很特殊……但他看上去对小孩子还挺友好的。 暂且判定为没危害的那类,没能看出异常的灰原哀收回视线,有点头痛地翻了翻自己的手机。 都怪柯南这个闷头跟踪到处乱跑的侦探,上一秒提供的位置信息,下一秒可能就失去了意义,她只能一路跟在后面报点。 也不知道唐泽他们这样跟在后面,还要多久才能抵达…… “也太嚣张了吧,”圆谷光彦看着街对面,被柯南认为是犯罪分子所在地的报社就在正前方不远,“这不是根本就在警局对面吗,直接在警局对面制作假钞的吗?” “或许他们赌的就是灯下黑吧。”灰原哀抱住胳膊,“正常人都不会想到,有人敢用警局门口的印刷机做这种事。” “那我们直接去报警就好了吧?”小岛元太想也没想,直接撒丫子奔向了警署。 唐泽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几个小孩加一个看着也不大的年轻人,找上门说发生了绑架案,犯人是制造假钞的团伙,什么警察都不会相信的。 “抓紧时间,小侦探,”用小腿撞了一下还站在原地的柯南,唐泽小声说,“趁他们离开了……你有比较相熟的警察吗,打电话吧。你变声器带了吗,要不我来?” 正要迈步跟上几个小孩步伐的灰原哀脚步一顿,震惊地回过头瞪着柯南。 这也是个知情者,难怪会成为工藤找来的外援,就像她会联系唐泽一样…… 但是,你这才变小了多久,怎么好像随便谁都知道你的身份了啊工藤! 在灰原哀的又一次谴责的注视中,柯南干笑了几声,扯了下自己的领结,拿起手机背转过身体,顺便瞪了joker一眼。 这家伙就住在他家隔壁,灰原又是唐泽的表妹,要说他对灰原的身份毫无察觉,他才不信呢。 根本就是故意的啊! “目暮警官,是我,”穿过蝴蝶结上的集音器,柯南用工藤新一的声音向电话对面的人说,“我发现了一伙疑似正在制造假钞的犯人,虽然还没确凿的证据,但我的判断应当没错……他们手上可能还挟持了人质,你们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 看着柯南又开始用工藤新一的身份远程微操,唐泽的余光瞥到在警局面前纠缠了几分钟无果,撒丫子直接跑向街对面报社的小孩子们,无言地摇摇头。 少年侦探团的这群熊孩子啊…… 你说他们心坏吧,肯定不至于,虽然可能会有各种小毛病,总体来说,还算是心地善良的小朋友。 但是你要说他们心好,这制造麻烦害人害己的能力…… 只能说被选为死神的队友,都是有那么几分实力在的,不容小觑。 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普遍处在记吃不记打的调皮阶段,哪怕出事也出了不止一次,身陷险境的情况屡有发生,都不能阻止他们手贱。 所以…… 唐泽看向报社二楼拉得严严实实的百叶窗,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要给他们留一个深刻的教训,才能达成教育意义,不是吗? 两手插兜站在旁边等柯南打完电话的灰原哀,伸手搓了搓有点发寒的胳膊。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了一些不妙的气息…… 琴酒他们又在念叨她了? ———— “什么嘛,根本没人在啊。”直接伸手扯开了报社的办公室门,毫无擅闯自觉的小岛元太很不客气地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中绕了一圈,“哪里有假钞啊,柯南是不是搞错啦?” “元太……”有点害怕的吉田步美站在门外,紧张不已地拽着门框,不敢真的往里走,“这样直接跑过来不太好吧,我们都还没叫上柯南……” “谁要叫他,可恶,宁可叫大人来帮忙,都不把发现告诉我们,有没有把我们当侦探团的成员啊?”元太气哼哼地抱怨,“那个白色头发的大哥,都不问我们的名字,一看就是和那些警察一样,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是小孩。” “是啊,步美,我们要找一些证据带回去,要不然那群警察根本不相信我们。”圆谷光彦很是老气横秋地叹气,“做小孩真麻烦。” “但是,失踪的大哥哥不在这里啊,我们要怎么带证据回去,”步美怯生生地说着,“这里只有很多颜料……” “是啊,好多颜料,还有纸张和画笔。”似懂非懂的元太随手抓起一瓶拧开盖子,嫌恶地皱起鼻子,“噫,好臭的味道。” “反正没有人,那我们就好好找找。”圆谷光彦干劲十足,“从有限的现场情况,找到证据和线索,分析真相,这就是侦探该做的事吧!” “哦!快点把绑架别人还画假钞票的坏人找出来吧!”元太粗声粗气地大喊着,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空荡的报社中回荡着。 醒来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柯南侦探吃你家大米了? “他们几个跑去报社里了?!”柯南眼睛瞪得溜圆,嗓子一下拔高,“就在刚才吗?!” “是啊。”警察们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回答,“那群小孩子说什么,‘有人被绑架了,还在做假钞’之类的,问他们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说法的证据也给不出,就说要跑去自己找证据的什么的……” 糟了,这几个喜欢给人添乱的熊孩子…… 柯南狠狠碾了碾牙齿,带着灰原哀拔腿就向对街奔跑。 “真是胡闹……” 就算对面那些不是组织的人,能绑架他人做假钞的,难道还能是什么无害的人吗?三个小学生拿什么和他们对抗? “唉,这种,惹麻烦的劲头……”灰原哀努力追上柯南蹬得飞快的小短腿,嘴中不忘气喘吁吁地吐槽,“擅作主张、脑袋发热,确实是,侦探会干的。” “喂喂……”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在揪着他不放啊,灰原这家伙…… 柯南摇了摇头,只能先不与莫名对他意见很大的灰原哀计较,闷头冲进了报社所在的小楼中。 “元太,要不先停一下吧,翻得乱七八糟的,报社的人会生气的吧……” “啰嗦!我们还没找到证据呢!” 元太粗噶的大嗓门隔着门传来,让柯南稍稍松了口气。 听上去几个人都还安好,或许还没被人发现吧,大概。 抬起手,柯南正要去够报社的门把,冷硬的金属触感忽然从后贴到了他的头顶上。 “侦探游戏结束了,小朋友们。”一脸横肉的男人咧开嘴,不怀好意地笑着,“还真是,呃……” 柯南脸上大惊失色的表情还没摆好,顶在他脑袋上的枪已经滑落了下去,被站在一边的灰原哀顺手接住了。 “光说人家胡闹,你自己也没好哪去啊,大侦探。”熟练地把人一架一拖,用他自己的马甲捆好了扔在角落,已经切成怪盗装的唐泽弹了一下柯南的脑壳,“你现在,也是个小学生啊。” 以库梅尔的身份活动久了之后,唐泽的柯学体术技巧有了显著提升。 一来是他的实战经验确实丰富了不少,唐泽以前学会的搏斗技巧,那是真正用于战斗的杀人术。 他说起来是个警察,但还没毕业就被打包送去当卧底了,其实一天都没上过岗,编制都是退役了才补的。 二来,他和安室透一起行动的时候,敲闷棍的次数实在是太多,已经敲出节奏感了。 几秒钟内制服一个只有普通暴力经验的中年大叔,属于家常便饭。 “我……”柯南看了看表情也一样不赞同的灰原哀,梗着脖子说,“我有麻醉针,我还有强力鞋,我又不是普通小学生……” “你是想说,你就算还没变小,也没比现在强哪去,反正以前你也一样莽撞是吧。”唐泽毫不留情地回击,“要是改改你这个毛病,你也不至于被琴酒一闷棍放倒,变成现在这样了。” 柯南憋了憋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可恶,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噗……”接住了枪的灰原哀打开弹夹检查着枪支状况,听到柯南被他噎住,忍不住笑了一下。 柯南怨念的眼神立刻平移了过来。 侦探到底怎么你们了吗,一个二个的…… “先想办法弄清楚状况吧。”结束了闲聊,唐泽摸了一下写着“大渡间报社”的门玻璃,磨砂的玻璃贴膜从内部贴住了整块玻璃,透过它只能看到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你的三个同学都跑进去了,失踪的那个人也在里头,那么人质一共是4人,歹徒的人数呢?” “起码包括一个一身黑裙的女人,之前在便利店见过的高个男人,这个已经放倒了,但我倾向于还存在其他同伙……” “那就暂且认定对方可能有三人以上吧,既然这一个携带枪支,那看来他们手里还会掌握其他枪械,一会儿突入的时候要小心4名人质的位置。这把枪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柯南有点怪异地打乱已经开始进行行动分工的两个人,反驳说:“‘4名人质’什么的,光彦元太他们三个还没被挟持吧?” “这个嘛……”唐泽瞄了一眼报社的门。 就在他们说话间,三个小孩似乎终于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几个人兴奋的呼喊直接穿过没什么隔音效果的门,清晰地传入了几个人耳中。 “看这个,看这个,好多福泽谕吉也!” “都是万元钞票,哇!真棒!” “能买好多鳗鱼饭了!” “什么鳗鱼饭,这个是证据啊,证据,我们拿这个去警局的话……” 唐泽摊了下手:“既然会安排人手在这里蹲伏你们,你猜猜他们有没有布置监控设备?” 柯南也无言地抬手,拍了下脑门。 小孩子缺乏常识,他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但是身处敌阵,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他们…… 这咋咋呼呼的叫啊喊啊的,就算没有监视器,谁都会发现不对劲啊,生怕歹徒听不见是吧。 门内的三个人确实没有丝毫紧张感,还头挨着头,激动地查看着新发现的纸张。 “这些都是他们制造的假钞吧。”圆谷光彦展开其上印满了钞票的纸,巨大的纸张粗略看有A2的大小,小学生展开它还有些吃力,“看起来真的很像真东西,摸起来也是。可是这些团印的好奇怪哦……” “是哦。”凑到他手边的步美也喃喃说,“所有的福泽谕吉,都没有左眼,这样不是一下就会被看出来吗?” “因为这就和画不倒翁一样,小妹妹。”女人冷笑的声音传来,三人组一惊,看向办公室另一边的门。 一身黑裙的女人举着枪,姿态悠闲地走了进来,很有反派架势的样子,高跟鞋敲出了有节奏的笃笃声。 “只有愿望实现了,才会画上两只眼睛。没玩过这种游戏吗,小朋友们?” “啊,黑衣服的女人,你是绑架了俊也哥哥的那个人!”脑袋转得稍快一些的光彦立刻反应了过来,紧张地后退了两步。 “猜对了,小朋友,不过很可惜,没有答题奖励。”他们下午见到的那个瘦高个扯着被捆成一团的年轻男性走进门里,嘻嘻哈哈地说着。 黑裙女人不客气地拍了他一巴掌:“给我闭嘴,他们都是跟着你找过来的,你个蠢货。要不是你拿着不透光的半成品出去乱花,怎么会连小孩子都能发现你不对劲。” “哎呀,这不是做得太像了吗,我就没忍住。”男人挨了她一下,也不恼,依旧嬉皮笑脸,嘴里说的话却非常残酷,“人都在这里,他们都看见我的脸了,那就把他们都解决了吧?正好小孩子说的话,也没警察会信的,不会有人发现。” “不需要你来啰嗦。”女人冷哼一声,手里的枪已经稳稳举高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不要对这些孩子动手!”被挟持的男人紧张不已,颤抖着声音说,“你要是动手的话,我不会替你们画完画的……” 女人不为所动,无视了他无力的挣扎:“没关系,你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你应该也很想他吧,我们会找机会把他带来的。至于这几个吗……” 说着,她指向步美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吓小孩,吓小孩,整天吓小孩 “砰——” 手枪击发的声音响了起来。 “呀——”被吓得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的步美,只能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正扒着门缝的柯南悚然一惊。 他们居然,真的敢开枪!这可是就在警局对面,一百米不到的地方!疯了吗? 不等柯南想出柯学的解场方法,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他身边掠了过去。 步美瘦小的身躯被一把捞了起来,飞速闪开了原位。 柯南清晰地看见,子弹穿过了joker的肩部,一道血线随之飙射出来。 站在步美身边的元太和光彦来不及反应,血就已经喷洒到了他们脸上。 “啊——” 数道高低不一的尖叫声响起,灵活窜过去的唐泽放下已经完全呆愣住的步美,转身看向黑衣的女人。 “‘银狐’,是吧?”唐泽揉了一下肩膀,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对着小孩子开枪,在罪犯中都是最下品的那种哦?” “你——”一枪没打中,又被一口叫破了身份,为首的女人咬紧牙关,朝着他的方向连开几枪。 唐泽瞄了一眼脸上带着几滴血,表情又恐惧又震撼的熊孩子们,意思意思躲了几下,同时默默把星川的技能打开了。 他现在就是突出一个打不坏,依照他携带的被动来看,开着不屈斗志的他,指不定脑袋给剌下来了都能长回去……算了还是别想象了,有点离谱。 这种本性不算坏的小孩子,有时候感觉就像猫一样。 也不是完全听不懂你在警告或者生气,但是就是手贱,不被火燎一下永远会往灶台上跳。 少年侦探团的这些孩子,或多多少都有一些毛病,尤其是小岛元太,傻大胆到一种非常欠揍的程度,为了满足好奇心和做英雄出风头的想法,多离谱的事都敢做。 而且多少有点记吃不记打,就算已经因为手欠糟过不少罪了,回头有事情了,该手欠还是继续手欠。 理智上,唐泽能明白,像这样的愣子角色,在剧情陷入僵局的时候是很好的推动力。 但情感上,真的看见这群熊孩子敢站在人家地盘上毫无自觉地作死,血压该高还是高。 想要治这样的孩子,就得像治猫一样,不断用正负反馈,给他们留下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印象。 当然了,就算想给他们个教训,唐泽也不是会出手虐待孩子的人,他一向不提倡棍棒教育的。 所以他打自己可以了吧? 为了不发生太医学奇迹的奇妙展开,唐泽还是避开了要害,闪开了三枪,接住了两枪,才跑到了女人面前,动作流畅精确,演技精湛自然。 痛觉正处在钝感状态的唐泽自觉非常轻松,但站在他身后的三人组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joker,哥哥……”步美颤抖地捂住嘴巴,用发抖的哭腔说,“好、好多血……” 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更甚,不同于被唐泽抓到了旁边的步美,他们两个就站在唐泽的前进路线后方,不仅能清楚地看见子弹穿透他躯干飞射而出,喷洒的血液还时不时会落在他们身上。 理论上,没打到什么血运丰富的部位,不应该出太多血。 但是柯学世界,是这样的,枪伤出血量基本都十分惊人。 加上唐泽存心要给他们一个足够深刻的惊吓,没有带回复太快的P,于是场面一下变得十分壮烈。 虽然这三位都是目击过凶杀现场的硬核小学生,但看见出血量超大的命案场面,和看到有人为了保护自己,血洒了一地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更何况,joker还是之前就救过他们的蒙面义警,一整个很受小孩子崇拜的形象。 几步路的功夫,身上的枪伤都已经长好了的唐泽没受到什么影响,很轻松地一脚踢飞女人手里的枪,围巾一甩,几下就将她身后的男人也一并放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啊……你……”被唐泽两下擒拿脸朝地按在地上,女人咬了咬牙,“你到底是……” “别动。”双手握着枪的灰原哀担忧地看了那边一眼,但还是先把枪口对准了最后一名打着石膏的匪徒,轻易地关闭了保险,手指稳稳放在了扳机上,“我可是会开枪的。” “Joker!”看到场面完全被控制住,柯南拔腿跑向了把女人压制在地上的唐泽,“你中枪了!” 他根本来不及去掩饰自己认识他,忙不迭伸手想要查看一下joker的肩膀。 joker上身穿着一件长袖的短款燕尾服,除了边缘滚着金边,根本是全黑的一身,仅凭肉眼实在是很难分辨他哪里受伤,伤情如何。 “我没事……”唐泽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踩得脚下的女人又发出了一声痛叫,“小伤,没事的。”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楼梯的方向传来连串的脚步声,街对面的警员们被这里连串的枪声惊扰,忙不迭跑上来查看。 “哇——”步美再也绷不住眼泪,往地上一跪,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一走进门,两个警员就被混乱无比的现场震撼住了,看着这一屋子又是血又是枪,地上散落着钞票和颜料,大人小孩混成一片的场面,表情呆滞。 “看来我得离开了。” 柯南回过头,就看见joker露出的下半张脸勾起了一个笑容。 有眼罩遮挡,实在是很难分辨他真实的表情,柯南并不能确定他面上有没有痛苦之色,是否在强忍伤情,出声阻拦道:“可是,你的伤……” “别担心我,我没问题的,我可是‘不死的joker’。”唐泽笑了一下,瞄了眼楼下的街道方向,正在快速靠近的塔罗牌,知道自己差不多该退场换马甲了,于是飞快的一记手刀敲晕脚下的女人,起身向百叶死死拉起的玻璃窗。 复刻了一波主角退出殿堂的潇洒动作,唐泽踹破窗户一跃而下,一个流畅的翻滚,轻盈落在了地上。 报社也就三层楼高,对能从20多楼演攻壳机动队的唐泽来说只是小case,但在上头扒着窗户朝下看的柯南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他可是刚刚中了三枪呢!就这样直接往下蹦,不会痛的吗?怎么还有心情摆pose耍帅! 街道的另一头,匆匆跑下警车的目暮警官等人,看到的正是一道拖着红色拖尾的身影从高处落下,就地一个翻滚,稳稳站起的场面。 “那是……”被这出乎预料的一幕震慑住,目暮警部呆呆地看着前方。 “怪盗joker。”站在他身边的明智吾郎平静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飞快自后腰抽出自己的手枪,利用打开的车门做掩体,朝着站在路面上的joker就是两枪。 飞快跳开的唐泽:“……” 知道他不会被普通的枪击所伤,星川辉这一套美式居合,多少带着点泄愤的意思。 看来最近,是耍他耍的太过分了啊…… 唐泽心里这样嘀咕着,手上动作毫不停歇,扯开围巾朝侧面的店铺霓虹灯一钩,飞快地拉升而起,翻身爬到高处,踩在了店铺门头上。 “火气这么大啊,侦探先生,留心别走火了哦。”一语双关地吐槽完星川辉,唐泽感觉怪盗退场的排面也已经拉足了,也不再继续给他当靶子,一甩钩锁,飞速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呼……”一枪未中的星川辉吐了口气,只感觉胸口的憋闷一扫而空,神清气爽。 唐泽这家伙,跑的真是快啊。不过虽然是没打中他,追着他开枪还是挺快乐的。 “被他逃了。”星川辉平淡地站直身体,向目暮警部等人微笑,“抱歉,是我枪法不精了。走吧,我的推测不错的话,‘银狐’他们应该就在这里。” 全程没来得及做出一点反应,就看着两人一套表演的目暮警部本人:“……” “这就是美国回来的侦探吗?刚刚的样子,有点可怕啊。”目暮十三听见身后的高木涉发出了小声的惊叹。 很想附和一句的目暮十三使劲绷住了一会儿,才控制好了表情。 同人活动已经开始了哟,欢迎大家踊跃参与! 正比立绘大概明后天会有,会新发在评论区里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碰瓷,这是碰瓷还更7/7 “‘银狐’吗?”看着目暮警部他们将滚了一地的歹徒们悉数逮捕,柯南蔫蔫的打不起精神,“结果只是一群制作伪钞的惯犯而已。” “你在感慨什么呢工藤。”站在他身边的灰原哀,摇了摇头,“要是他们真的是组织的人,今天这件事一出,孩子们,还有你那个叫joker的朋友,可都是会出事的。” “你说的也是。”柯南叹了口气,看着被摘下了帽子的女人露出了一张平凡又刻薄的脸,“也算是件好事吧。” 不过,真看不出来,这位大婶还是个敢杀人的凶徒啊。 也不知道joker的伤怎么样了。 第一枪打在肩膀上,他是看见了的,但是后面他又中枪的时候,就不太能判断中枪位置了。 这要是打中了什么麻烦的位置……要不然一会儿回家一趟,去看看他好了…… “胆子挺大啊你,”往女人的手腕上扣手铐,目暮警部没好气地说,“都敢向小孩子开枪了,你这次触犯了枪炮防治法,还打伤了人……虽然受害者自己跑了,但你肯定是要在牢里呆上几年了。” 女人听见这番话,气地好一阵扭动,抗辩说:“可是!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而已!我们只是想做假钞,可不想背上人命!天知道那个家伙为什么,为什么会中枪啊!” “咦?”正在忧心忡忡的柯南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我都故意避开他的方向了,结果他还是……!警官,这是碰瓷,这是碰瓷!”女人还在不依不饶地大喊大叫。 “行了,别狡辩了,有什么问题你进去和检察官说吧,看检察官信不信。”把她的话当成了胡言乱语,目暮警部不客气地扭住她的胳膊,把手铐又勒紧了一点,示意左右的警员给她夹住带下去。 柯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又看了看办公室中还残存着的血迹。 嗯,这一枪,不太好判断,他不是太确定原本步美的位置,不知道女人说的没打算打中她是否属实。 这一枪,额……是有点歪,但是勉强也能算在前进路径上…… 但是最后这枪,这个就有点……? 越想越感觉有点不对劲,柯南悄悄摸出手机,给joker发起了邮件。 【你的伤没事吧? 开枪的女人说,她没打算打伤人的,你不应该中枪。 我看看了现场的情况,好像……确实……】 顺着窗户爬进了隔壁的房间,快速完成了换装的唐泽,一拿出调节成静音的手机就看到了这条消息,不由会心一笑。 果然,要瞒住其他人简单,柯南应该是骗不到的。 【bingo,都说了,没问题的。 我提前准备好了假血的,没有真的受伤。 我主要就是想给那几个熊孩子提个醒,胡乱跑去危险的地方,是会连累别人甚至牵扯到别人的生命的。 这个道理,还是别等到事情真的无可挽回了才明白比较好。】 为免回头不放心的柯南跑来他家,发现他身上连个口子都没有,唐泽直接一口咬定,都不是真的,是特技。 “那几个小孩说,你中了三枪。”走进门的星川辉一抬头,就看见切成明智形态的唐泽正坐在桌边按手机,稍稍放心,边扎起自己的头发边问,“虽然感觉看你那样是肯定没事,不过还是确认一下,没受伤吧?” “那肯定。”唐泽收起手机,看着星川辉脱下明智的外套,扯掉条纹领带,一伸手,扯过他的脖子,哼了一声,“刚刚打我打得很开心吗,我看你眼都没眨就清空了一弹夹。” “反正你心脏正面中枪都啥事没有,就算打中你了,嘶,松手,上不来气了,松手!” 【就是为了这个理由? 地上的是假血吗?怎么感觉不太像呢? 算了,总之,你没事就好。 现场痕迹,需要我帮忙处理一下吗?】 柯南迟疑地发出了邮件,边等待对方回信,边看着地面上的血迹,天人交战。 明智吾郎去楼上的房间先检查了,还没来检查这里。 毕竟“银狐”他们真正的据点在楼上,只在这一层安装有监控摄像头,目的是给他们定罪的明智,注意力第一时间就放到了那里,还没下来检查。 说起来,难怪会有人在楼梯蹲守,他跑进门以及元太他们进办公室的全程,都处在对方的监控中,想想,真的有些后怕。 他记得,明智吾郎是个非常擅长现场重建技术的侦探,尤其是在血液痕迹分析方面,有着仿佛自己就置身现场,看着一切发生般的精准判断力。 这么拙劣的血迹——joker说是假血,但怎么看起来,闻起来,都是人血的样子——肯定是逃不过明智的眼睛了吧? 【哇哦,代表正义的侦探,这是要协助法外狂徒掩盖行踪的意思? 很感动,十分感谢了。】 【别这副假惺惺的口气。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过去找你。】 这是还不放心的样子啊。 红方这些家伙,良心都有点过于活蹦乱跳了。 暗暗叹气,挂好明智的营业笑容,唐泽走进了闹哄哄的办公室。 “辛苦各位了。”先向各位忙碌着取证的警员们打了招呼,唐泽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剽窃他人作业,“他们确实制造了一起绑架案,我找到了不少物证,已经交由痕检采集取证了。那个打着石膏的,应该是他们团队里的制版师,恐怕就是因为意外受伤,他没办法完成绘制,才会有这么多缺少了一只左眼的福泽谕吉。所以,他们在画展上找到了一个擅长临摹的年轻人,将他绑架到这里,威逼他协助造假。” “唔,看来这几个孩子说的都是事实了。”目暮十三听得连连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头接受问询的小朋友们。 步美还在一直掉眼泪,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元太和光彦也都是一副哭了一场的样子,眼圈红红地坐在那。 嗯,看来初步效果还行啊…… 点了点头,他接着往下说:“影印机旁边不仅有特殊的颜料,还有磁性铁粉等物品,我猜,他们是打算做一批能欺骗验钞机的伪钞,然后拿着它们快速消费大量兑换成等价物,等事情败露的时候,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所以……” 正打算往下说结论,表示他们确实没准备伤人,就是奔着造假捞钱去的,唐泽的视线往下一晃。 ……就看到了明显被人用鞋底划拉过,已经糊成一片,根本分辨不出原本状态的血痕。 唐泽:“……” 努力销毁了,但努力不多。 柯南,你那么大个名侦探,销毁痕迹就靠这种原始手法吗? 要是就你这个技术,库梅尔早该锒铛入狱了,还做个屁的假酒! 好,接下来是3个同人加更,还有倒霉催的15更代拍激励QAQ我努力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柯南好屑的怪盗 嘴角抽了两下,唐泽暗暗看了一眼脑袋别到另一边的柯南。 “……所以,”清了一下嗓子,唐泽把原本要说的内容转了个弯,说,“就算原本他们没打算危害他人生命,非法持枪、非法拘禁之类的罪名,都是可以坐实的。” 这毕竟不是凶案现场,原本地上的血迹就被踩了不少脚,这挨了几下划拉,看着是离谱了点,但总归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人家小孩子本来就是案件亲历人,你也没有立场指责人家破坏现场的。 就这样把自己血压往下按了按,唐泽默念着柯学柯学别想那么多,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几个小孩身上。 “他们也是‘银狐’绑架的人质吗?”朝几人示意了一下,考虑到在咖啡馆明智是见过少年侦探团的,他把态度调整到了适度的关切,走近哭得眼泡肿肿的步美,“看样子是被吓坏了啊。” 一向注重面子的元太仰起头,嘴巴张合几下,还是没说出话,有些泄气地低下头。 “是几个有侦探梦的孩子,平时还挺活泼的……不过,别说是孩子了,就算是成年人,经历这种枪击案件,也确实是很难平静。”目暮警部理解地点点头,又心有余悸地瞥了眼他,“明智老弟,枪械在日本还是比较少见的,你下次可不要随便当街开枪,容易引起市民恐慌。” 事实上是被当街开枪的唐泽:“……咳。嗯,我知道了。” “你回日本还不算久,不适应这边警察的风格也是正常的。” 嘴上这么说,他只是好心提醒他两句,毕竟他是媒体上的焦点人物,容易引起舆论,其实没什么责怪明智的意思。 正相反……目暮警部看了眼自己抄写好的笔记,心情很是振奋。 虽然工藤老弟好些日子没见了,神神秘秘的不晓得在忙什么,但东京的侦探资源似乎反而变多了不少…… 灰原哀静静站在一边观察了很久,对上了视线之后,看见唐泽悄悄向她眨了眨眼,才松了口气。 看来此时的明智是唐泽。 难怪警察来的这么迅速,看样子是接到她消息的唐泽果断选择了联系警方,和警察们一起来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针对那个怪盗joker……也许是为了表明库梅尔的立场? 那个joker,她还在组织中的时候就有所耳闻,绝对是与组织势不两立的存在。 正面遭遇之后,要是明智吾郎没有任何反应,或许会让组织起疑吧。 自动自觉地脑补完前因后果,深感合理的她点了点头。 “既然他们说的情况属实,那就别把这些孩子扣在这里了。”唐泽看了蔫头耷脑的三人一眼,向目暮警部提议,“让这个年龄的孩子一直呆在现场,对他们的心理健康也不太好。” 目暮警部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还颇为惊奇地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明智老弟你还挺喜欢小孩的。” “倒也不是,主要是习惯使然。一来是不到年龄的孩子,不该让他们目击暴力场景,二来太小的孩子会影响现场侦察。”唐泽故作诧异地眨眼,“差点忘了,日本这边好像小孩子出没在命案现场也挺常见的……” “啊,你这么说也……” 灰原哀听得深以为然,瞄了一眼刚用鞋底破坏了现场的小孩子。 好端端总感觉膝盖中了一箭的柯南:“……” ———— “所以都和你说了,不要听见黑衣服就过敏。”离开了现场,又一次和柯南两个人缀在队尾,灰原哀摇了摇头,“组织没有那么好分辨。” “或许是吧……”柯南叹了一口气,“不过,起码确实救下了俊也的哥哥,虽然……” 虽然看银狐他们的意思,原本也没打算伤及人命,他们就是准备捞一笔就走的。 但不管怎样,一群持枪的歹徒,能早早落网就不是坏事。 “虽然,我们害得joker受伤了。”闷头走在前头的圆谷光彦突然出声接话。 “嗯?”早就从本人那里得知他是故意受伤的柯南,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想,听他这么一说,还愣了片刻。 步美吸了吸鼻子,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但还是有些抽抽噎噎的:“我最讨厌那些害得假面骑士受伤的家伙了,但是我,我也害得joker哥哥受伤了,呜……” 吉田步美一向是几个孩子里胆子最小的那个,心性也是最不闹腾的。 虽然说好像总被当成软柿子,运气也最差,属于标准的人质担当…… 但总之,看见别人因为她而受伤,给她带来的打击相当大。 “柯南,你认识joker对吧?”圆谷光彦闷闷地说。 警察来了之后,伴随着步美的嚎啕大哭,沾了一脸血的他也没忍住哭了好一会儿,现在说话鼻音很重。 “嗯……就是……”柯南目光漂移了片刻,期期艾艾地说,“就是上次,遇到意大利劫匪的时候,我不是跟上去了吗?joker哥哥,就留给我了纸条……” “你认识他就好。”圆谷光彦吐了口气,“他的伤好像不轻,还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如果他康复了,告诉我一下吧,柯南。” “啊……好……”柯南茫茫然地点了点头,不免有点惊讶。 他这几个同学,都是打死也不会听话的死小孩类型。 越让他们别拿,越要去碰,越说不要乱跑,越要擅自行动…… 上学上了几个月,上出一种当幼稚园老师的体验,也是他没想到的发展方向。 之前joker在邮件里说,是想用这种方法治治他们,柯南还觉得对方有点天真呢。 少年侦探团成立以来,他们的经历包括但不限于,目睹命案、遭遇袭击、被盗匪绑架、险些命丧凶手手中…… 就这样,都没能让这些皮猴改善分毫,大脑直通四肢,想到啥马上就去手欠。 突然听到这么一番道歉意味的自我剖白,他很难不吃惊。 “本来还想谴责你,认识那么厉害的人都不告诉我们。”小岛元太吭哧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出了声,“但看这个样子,难怪joker只肯给你联系方式,我们都还不够格做假面超人的助手。” “假面超人什么的……”柯南嘴角抽了两下,明白过来了joker的思路。 确实,joker虽然不止一次在公众面前现身过,但是他的形象比喜欢高调出现在聚光灯中的怪盗基德要更神秘一些。 作为少有的直接面对过他,还被他用炫技的身手所救的小孩子,还处在看特摄片,憧憬神秘英雄年纪的他们,无疑对joker是有崇拜之情的。 自己闹腾以至于遭遇了危险,或者祸害到了朋友同学,与偶像因为自己受伤,对他们产生的冲击是截然不同的。 啧,这么一想,怎么感觉利用小孩子崇拜之情的joker,更屑了呢?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唐泽皮斯科——悲 “哎,回去我要和joker好好说说……”有些心累的柯南揉着脖子,走在通往2丁目的路上。 哄小孩的工作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麻烦一点。 光是步美,就花费了他十几分钟的口舌,才让小女孩再次止住了啼哭,连向来脾气很臭的元太,都心情失落又别扭地拉着他问了一会儿joker的状况。 虽然看见这些家伙能稍微收敛一点脾气是很好啦,但是把这种哄小孩的活丢给现在也是小孩的他…… Joker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 “不过他说的那么开心,明明就是他告诉我,组织的人喜欢穿黑衣服的。”此时没有了其他人在,无需掩饰身份的他直接控诉出声,“他自己提供的情报,现在又怪我太敏感,我看他就是想看我笑话。” 工藤新一,还真是为了搜索组织的存在不遗余力。 真不知道唐泽对他莫名其妙的信心来自何方,还非要专门嘱咐她,没必要隐瞒工藤浅层的消息。 可是组织哪里是单凭他就能应付的来的……嗯,加上唐泽和姐姐他们也不行。 ……加上日本公安也…… 好吧,好像确实是还凑合的力量了。 ……到底为什么工藤这家伙周围,会在这么短时间团聚起这么多人啊,哪怕他对唐泽以及咖啡店的那个服务生身份还不太了解,这战斗力浓度也非常惊人了。 被唐泽灌了不少剧透的灰原哀揉了揉脑袋,决定稍微多吐露一些消息。 “他也没有完全说错就是了。”灰原哀先肯定了这部分消息,然后谨慎地开口说,“组织里的成员们,是有所分工的。像你见过的琴酒、伏特加、龙舌兰这些人,主要的穿衣风格确实如他所说,基本是黑衣。就算在白天这种打扮有一点显眼,反正他们也没什么隐藏身份的必要,基本上露面的时候都是在工作,而他们的工作……你也明白的。” 柯南挑了挑眉头:“暗杀、交易、灭口……总之,都是不太会有目击者的情况。” “正是如此。至于仅有的一些目击者嘛……你自己也是目击者,工藤,不是吗?”灰原哀做了个戏谑的表情。 柯南两手往脑袋后面一垫,叹息一声:“哈,你说的对。你说组织里的人有分工,那除了他们之外的呢?” “我不就是除了他们之外的。”灰原哀紧了紧书包,“组织里做其他事的成员也很多,要是你总把视线放在黑衣上,可是会错过很多重要线索的。” “好吧,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没错。不过,多留心黑衣的家伙也没问题吧,就像你说的,总比在普通人里也很难分辨的那些好找。” “那你还不如多留意一下其他特征。”灰原哀耸了耸肩,“比如琴酒有自己偏爱的座驾,基本只要在东京范围内用车,他都不会随意更换,非常显眼,是一辆保养很好的古董车,保时捷……356……A……” 灰原哀的语速越说越慢,说到最后,她脸色青白地直直看向前方,脚下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怎么了?”不明所以的柯南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大眼睛瞪得溜圆,顺着她的视线朝前看。 ……正看到一辆漆黑的保时捷古董跑车,停在了路边。 “?!”柯南的精神瞬间一振,立刻加快步伐朝车边跑去。 “等等,工……柯南!”灰原哀伸手去抓,一把抓了个空,只能咬紧牙关几步追了上去。 真是的,刚被轮番训完行事莽撞才多久,有一个小时吗?怎么又开始犯毛病了? 侦探真是个讨人厌的物种! 好悬柯南总算还记得不能留下太明显的痕迹,没一巴掌扒到车门上乱摸索,但他还是立刻贴近了车窗,试图看清里头的内饰。 “你等一下,这么急干什么!”灰原哀一把扯住他的书包,出声阻止,“这也未必就是他的车,可能只是型号相同罢了!” 不,可能真的是琴酒的车。 灰原哀心里很清楚,像这样的古董跑车是非常罕见的,路边能遇到同款的概率相当之低,这辆车大概率就是琴酒的。 但正因如此,她才不能让工藤随意调查。 琴酒是个效率至上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他是不可能毫无目的地开着车出来闲逛的,此时必然就在附近进行任务。 以琴酒的敏锐,他不可能发现不了有人动过他的车,要是一不小心留下什么证据,那工藤、她、唐泽等等,都要完蛋。 更重要的是,这里离刚刚银狐他们的据点也就一公里多的路程,现在的唐泽可是穿着明智吾郎的马甲在活动,说不定此时就和琴酒碰头了,这要是给工藤看见琴酒和明智一起行动的画面…… 嘶……那就…… “这种古董车,还是很少见的吧,就算不是他们的车,那到时候停止窃听也就是了。”兴奋不已的柯南仍然贴近着车门,不理会灰原哀用尽全力的拖拽,伸手从纽扣上撕下来一块发信器,“我先想想办法把它贴进车厢里……让我想想……” 灰原哀拽得小脸通红,也没能把兴头上的柯南给扯开,只能无奈地松开手,再次试图劝阻:“就算真是琴酒的车,你要是被他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所以我会小心的。”柯南自信满满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发信器,“上次广田雅美小姐的事之后,我就和博士反映过,这个发信器的胶贴还是太容易暴露了,不够隐蔽,所以博士帮我又升级了一下黏贴的方式……这是辆古董车,车窗下方的下沉空间还很大,只要我把东西贴在这个位置……” 说着,柯南就埋头开始把黏贴方式从圆形胶布进化成可拉伸变形凝胶的发信器,开始尝试着塞进车窗底部。 全透明的凝胶,过一段时间就会自然降解,是意外的开发产物。 博士原本想开发一种不会造成污染的可降解胶水,但也许是配方问题,他最终做出来的胶水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失效挥发,也就失去了胶水该有的功能。 但将它作为间谍手段去使用的话,那简直就是一种无敌的定时装置…… 阻拦无果,也说不出明确阻拦理由的灰原哀郁闷不已地按了按额头,赶紧抬头四顾,确认每个方位的行人。 “!”没一会儿,她发出了一声明显的抽气声,一下用力攥紧了柯南的手腕,“快走,他们过来了!” 身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正侧着头与身边的人说话,等待人行道的交通灯转绿。 柯南抬起头,同样看到了显眼的两个黑衣男人,瞳孔一缩,看了眼手中就快要藏好的发信器,咬住了牙齿:“可恶,就差几秒钟……” 他们要看过来了! 无暇再说话,灰原哀缩起肩膀,正待要躲在车后,突然看见原本准备迈步的琴酒,脚步一顿,低头拿出手机接起了电话。 “喂?库梅尔,什么事?” 隔着短短几米的距离,琴酒的声音有些模糊地传了过来,一下让灰原哀心神稍定,并开始偷偷左右张望,试图找到唐泽或者明智吾郎的身影。 时机这么凑巧,应该不止是巧合。 唐泽他是不是发现了他们俩的行动?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手头遇到了一个案子。和你确认一下,组织没有什么涉及伪钞制作的业务吧?” 十几米外的转角处,拽着星川辉的唐泽借着街角的转弯镜,注意着镜中随着凸面变形的画面。 边说着话,唐泽边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鼻梁。 这什么不伦不类的名场景复刻……他不过就是放几个小孩子先走了一会儿。 结果等他慢慢追上两张肩并肩走路的小塔罗牌,就看到了让人心脏骤停的场景。 ……也就离开了他视线二三十分钟而已,剧情大哥,你没必要这样见缝插针吧?! 就非得来一出大小变惊魂是吧? 皮斯科是不是吃你家大米了啊?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柯南有内鬼 “没有,这对组织没什么必要……”琴酒嗤笑了一声,“你还没结束你幼稚的游戏?” “我幼稚的游戏可是成功帮你们擦了不少屁股呢,琴酒前辈。”唐泽用不紧不慢的口气说着话,双眼牢牢盯着转弯镜中的两个小点。 柯南的动作也太慢了,搞快点啊。 他也就能拖延个一两分钟的时间,琴酒可不耐烦接库梅尔电话了好吧。 而且伱总不能指望违法乱纪的组织成员遵守交通规则,等街上车子过去,琴酒肯定就要抬脚了呀! “所以,这个叫‘银狐’的团伙就和组织没什么关系咯?那我随便处置了。” “他们伪造技术很强?” “能在路上抓一个年轻画家来给他们制版,你认为呢,前辈?知道他们和组织没关系,我真是松了口气。” “……啧。”想起之前因为辻村家的案子,阴阳怪气了组织人才引进问题很久的库梅尔,琴酒忍不住咬了一下烟嘴,“行了,收敛点吧,我看你最近是有些太兴奋了。” “会吗?”唐泽回想了下自己最近以库梅尔身份做过的事,无辜地回答,“布置过来的任务,我哪里完成的不好吗?” 琴酒无视他的纯良口吻,认定他又在装蒜,边抬脚穿过马路,边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开脱:“行了,答应你的事很快就会完成,安分点,你们两个都是。” 说话间,琴酒已经走过马路,抵达了自己的车边,暂时没察觉异常地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中。 明白已经进入了柯南的监听范围,唐泽顺势将话题转向即将发生的暗杀上:“你们光告知了我行动的大概情况,关于时间、执行者这些问题,没有更多交代了吗?” “两天后的杯户城市饭店,目标会在晚上18点准时出现。就像你查到的那样,他确实遭到了警方的怀疑。总之,我们会在他被逮到之前,堵住他的嘴,不会让他连累到组织。”启动了汽车引擎,琴酒单手握着方向盘,慢慢发动了汽车,“你不要在会场里轻举妄动。” “让我去接应人,却连要接应谁都不告诉我?”唐泽斟酌着用词,想着要如何引导琴酒吐露出合适的信息。 琴酒基本从不用明智来称呼他,一直只叫他库梅尔。 这个代号对宫野志保来说约等于一种暗号,而且也早就暴露给柯南了,就算琴酒直接说出口,他马甲也还安然无恙。 至于皮斯科,要是能透露出一点他的身份,那就再好不过。 “你本来就是后备手段,你还是祈祷自己派不上用场的好。需要你出场,那就说明纰漏不小。” 库梅尔最大的身份优势,是他与警方存在紧密联系的侦探身份。 要是事情闹到需要库梅尔来善后的地步,那就说明警方的力量都已经介入其中了。 琴酒嘴上说了两句讽刺,还是依照原本的计划,透露了一些执行人的消息:“负责执行任务的,是组织的代号成员‘皮斯科’。他的具体身份……等到命案发生,以你的眼力,很快就会发现凶手了。” “那么担心我扰乱行动啊,前辈。”听出了琴酒语气里的防备,唐泽笑了两声,“放心,我比谁都期待他的死亡。” “那就呆在你该呆的地方,好好欣赏这一幕吧。”琴酒嗤笑了一声,对他的保证不予评价。 挂掉电话,唐泽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放空的星川辉。 隐约从他们两的通话里听出他们在讨论什么的星川辉,原本在望着街对面的花坛出神,漫无目的地想象着吞口重彦的结局,见唐泽沉默了好几秒,才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帮我把东西都先带回去吧。”把手提箱往星川辉怀里一丢,唐泽叹了口气,把好不容易打好的发胶又重新打散。 “嗯?”星川辉不解地抬抬眉头,但还是接住了唐泽丢过来的箱子和外套,把他的通勤包还了回去,“你不是刚易容好没多久。” “是啊,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明智和柯南的关系是相对疏远的那一批,没有立场接近窃听中的两个小孩。 想要知道他们到底都听到了什么,还会听到什么,只能恢复他自己的身份了。 唐泽甩了下头发,把条纹领带和手套往包里一扔,一下就从明智吾郎的状态脱离,背起自己的通勤包,指了指转角的方向:“我先跟过去了。” “好。” “哦对了……” “嗯?” “别多想了,不管他们任务执行的怎么样,你爹肯定会死的。” “……虽然你好像是想安慰我,但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像好话呢?” ———— “‘皮斯科’,代号成员?”从琴酒口中捕捉到这个信息的柯南,立刻将视线投向了坐在另一边的灰原哀。 “嗯,我是听过这个代号的。”灰原哀思索着说,“但是我没见过他本人,或者,我见过,但是不知道谁是皮斯科。” “他们听上去准备在两天后,灭掉什么人的口。”柯南表情严肃,脑中飞快转动着,“也就是说,场中存在一个与组织有关联的目标,掌握了一部分与组织有关的消息,为保住这些信息,他们安排了一场暗杀。” “两天后的杯户城市饭店,还会存在起码两位代号成员。”灰原哀也点了点头,“一名是琴酒口中的‘皮斯科’。” 另一名,肯定就是唐泽现在扮演的库梅尔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唐泽的声音适时传来,短暂打断了柯南的思绪。 ……果然,唐泽就在附近。 不意外于唐泽的出现,灰原哀转过身看向他,还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通巧到极点的来自库梅尔的电话,恐怕就是发现了柯南头铁地在这当面下饵,紧急打来拖延时间的。 自认为与唐泽交换好了一个了然的眼神,灰原哀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柯南安装着监控程序的手机。 窃听器对面传来了一阵响动,听起来像是琴酒抽完了嘴里的烟,正准备摇下车窗,稍微散去一点车内的烟气。 “嗯?” “怎么了,大哥?”伏特加粗粝的嗓音传了出来。 “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随着机械转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和加剧,很快,窃听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蜂鸣。 唐泽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柯南镜框上弹出来的接收天线,直接将接收器拽了下来。 虽然这是个很多人都忘记了的设定……但伏特加,是会一些信息技术的。 这种相对拙劣的点对点电波通讯设备,很难说会不会被反过来追踪定位到。 轻轻巧巧捏断了手里的天线,顶着柯南懵逼的视线,唐泽扯了下嘴角。 “只是暂时断裂了而已,回去让博士修修就行。” 把天线往口袋里一揣,唐泽两手插兜,朝着柯南弯下了腰,凑到他面前。 他尽力用阴影把脸笼罩住,增加压迫感,用一种相当不善的口吻说:“某个人今天,放学路上跑出去过侦探瘾,害得我追在后面找人找到现在,然后,似乎又不顾后果在搞什么危险的东西……是不是啊,柯南?” 看见唐泽这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柯南下意识后退两步,而后反应很快地看向灰原哀。 对,唐泽是灰原的哥哥,涉及到组织,她肯定早早就联系到了唐泽。 这见面才几天,灰原就学会告状了,他差点忘了……现在的少年侦探团,有内鬼! 第二章迟一点,还没吃晚饭again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揉脸食物链 “哼哼……我看某个家伙啊,还是缺乏教育。” 唐泽伸出双手,迅速地揪住了柯南的两边脸颊,飞快地搓了起来。 边搓,他还边忍不住感到了一阵快乐。 几个月以来,唐泽一直是被捏扁搓圆的那个,难得有了这么个他能搓得了的,这不得狠狠搓个过瘾? 于是柯南圆圆的小脸蛋子很快就被他搓得一片通红,五官都快挤在一起的柯南只能在他手里拱动几下,根本挣脱不开。 “停……松手……”柯南努力挤从牙缝里挤出抗议声。 “下次还敢招呼都不打得乱跑不?”唐泽扯着他的两边腮帮,恶狠狠地问。 别看唐泽应付得还算轻松,今天他是真的有点给吓了一哆嗦。 天晓得他离开现场紧赶慢赶追上柯南他们,就看到两个小孩窝在保时捷356A旁边捣鼓的时候,心脏跳得有多快。 明明离酒卷导演的追悼会还有足足两天…… “松手松手,我错了,唐泽,别扯!”柯南在唐泽的手里一通大呼小叫,都没能逃脱唐泽的魔爪。 站在一边看着唐泽揪柯南的脸,由衷产生了一种既视感的灰原哀:“……” 看唐泽这个不留情的手法,以及脸上这个快乐的笑意…… 难道是被姐姐揪了太多次,捉摸着抓个人报复很久了? 灰原哀悄悄平移了半步,把自己从唐泽的视线中挪开,抬起手,默默护住了自己的腮帮。 虽然挨揪的不是她……但看着唐泽这副想吃小孩的嘴脸,她就是忍不住想护住一下脸。 把柯南两边的脸颊揪得发鼓,唐泽才心满意足地撒开手,快乐地顺手揉了两下柯南的头发:“再有下次,给你脸揪肿了再拍一套照片下来,立马就发给有希子阿姨他们。” “你从哪学来的这种卑鄙手段。”柯南不甘心地嘟囔了两声,还是只能忍辱负重地低下头,“我知道了……我今天,其实也只是凑巧遇到而已。” “凑巧遇到,然后呢?”唐泽眯起眼,“你该不会觉得,就凭你现在的状态,遇上组织里那些擅长暴力的成年人,会有任何的胜算吧?” “我……”一时语塞,柯南有些词穷,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又不禁精神稍有振奋,“可是,我们真的掌握到了一些消息,组织会在两天后,于杯户城市饭店,对一个人进行刺杀活动……” “不,我现在不想听。”唐泽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先安静,郑重地强调道,“看你刚才的样子,你大概是把发信器贴在了某个人的身边,或者座驾里,然后就靠着这手监听,拿到了珍贵的情报……看起来是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还在因为履行了侦探的职责,在这倍感兴奋呢?” 听到唐泽后半句话,正欲点头的柯南脖子一僵,怎么也点不下去了。 总感觉,唐泽身上的京都人基因又在发作了。 “以弱小的躯体,与庞大的黑暗组织对抗,凭借聪慧的头脑,与他们完成周旋,赢得胜利……”唐泽拉长了音调,说完了这些话,然后一个爆栗扣在了柯南脑门上,“胡闹什么呢。要是一个不小心,要是你之前贴发信器的动作被人发现,要是他们聪明一点,顺着监听器的信号找到你本人,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站在一边听着他们对话的灰原哀,轻轻颤抖了一下,忍不住接过了话头。 “被他们发现你的身份,我的身份,然后他们会找到我们……也许就在放学的路上。”灰原哀收紧了书包的肩带,轻微地战栗着,“我们当然会死,但除那之外,工藤,你也已经见识过组织的手段了。” 柯南愣了愣,想起在博士那看见的医药公司爆炸案的新闻,想起那些灰原知情的组织设施,在短短一天中因各种事故,人去楼空…… “他们会赶尽杀绝。”唐泽冷下了脸,指了指自己,“我不就是个例子吗?要不是直接杀死我可能会影响到他们手里的专利,你根本不可能看到活着的我。” “是,他们会杀死博士,杀死毛利一家,杀死那些孩子们,杀死所有接触过我们的人……相信我,他们做得到,也做得出来。”灰原哀板起脸,抱着胳膊说,“我愿意和你共享一些情报,是基于我们相同的立场,以及,你身边团结的那些力量,可不是希望你单枪匹马,对抗整个组织的。工藤,你要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不是玩侦探游戏的时候了。” 对于侦探,其实宫野志保没那么大恶感,尤其是工藤新一这样的高中生侦探。 他们会比以此为生的成年人更纯粹一些,热心公义,追求真理,哪怕性子跳脱莽撞,也有少年人的冲劲。 但是这种莽撞,在某些时刻,是很容易造成伤害的。 被这兄妹二人一通抢白,柯南语塞了好一会儿,有点泄气地垮下肩膀。 “好吧,今天抱歉了。”垂下脑袋,他有点沮丧地道歉道。 想起分道扬镳没多久,因为造成joker受伤,哭得稀里哗啦的同学们,柯南也由衷产生了一种既视感。 这几天,挨训好像挨得还挺频繁…… “行了,泄气的话就说到这里。”见攻击生效,唐泽见好就收,没再就柯南的头铁不依不饶,“好运的是,你现在确实没被发现,也确实得到了一部分情报,来说说看吧,你都听到了什么?” 对这位侦探主角的特性,唐泽自然也是不讨厌的。 年轻,带来鲁莽的同时,也带来了长大后不会再有的纯粹和热切。 说实话,虽然唐泽算是当过警察,但这种出于执着理想的正义感,其实是他一直缺乏的品质……他还挺羡慕的,有一说一。 不过羡慕归羡慕,在他头太铁,铁到开始脸探草丛的时候,唐泽还是控制不住敲他脑壳的手。 柯南早期的头铁举动,确实是造成过一些连锁反应的,宫野志保的大小变惊魂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一通有惊无险的操作之后,他们成功发现了皮斯科的身份,也没有将身份暴露给琴酒,但被皮斯科掳走的宫野志保,百般挣扎,还是结结实实被琴酒打成了筛子没错。 这要不是柯学世界,就凭她中的那些枪,在床上躺个三个月半年是没问题的。 这才是唐泽最后怕的部分。 既然宫野姐妹好不容易才在唐泽的努力中重逢,在组织的阴影里得以喘息,他就不希望她们的这种平静再被轻易打破。 哪怕是剧情的惯性,也不行。 眯了下眼睛,唐泽的声线微微沉下来了一点:“单枪匹马当然是不可取的,但只要好好规划……一定能有所收获。来吧,名侦探,说说看你有什么发现和想法吧。”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唐泽组织这一群什么眉笔 柯南垂头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会儿内容,很快就将酒卷昭导演追悼会的信息从event相关网页上找了出来。 “两天后的晚上18点,杯户城市饭店,应当说的就是这个聚会了。” 唐泽配合地凑近,一副认真阅读下方说明的样子,意识却有些隐约的飘忽。 不论如何,皮斯科这个捞币杀手,都是不可能活过追悼会的了。 说实话,在一片黑暗中开枪攻击早就设置好的机关,却因为偷情的其他来宾,被狗仔抓拍到…… 像这样的顶级眉笔实在是不多见,就算人能保下来,估计组织也是忍不了的。 他见过上一个这么眉笔,还是龙舌兰。 巧了,也是组织的,还是代号成员。 再想想敲闷棍下药撞出极小概率事件的琴酒,易容成个逃犯差点掉下楼的贝尔摩德,因为各种原因人体描边的诸位狙击手…… 顶级眉笔组织,齐活了,黑方毫无胜算的原因,找到了。 并不知道唐泽挨在旁边的脑袋里转动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联想,柯南还在继续自己的推理过程:“根据监听的内容可以得知,现场起码会存在三个与组织有关的角色。首先是目标人物本身,然后是执行暗杀的‘皮斯科’,以及在现场负责接应做后备工作的另一个成员,也就是与琴酒通话的这个人。” 琴酒与对方的几句对话内容,一字一句在他的意念中展开,他开始逐字逐句地考量着,慢慢沉浸到思绪中。 “能给一个代号成员做‘后备手段’,而且能被琴酒多次要求‘不要轻举妄动’,我更倾向于,电话对面也是一个代号成员。对方可能并不直接听命于琴酒,或者地位本身与琴酒相当,让琴酒只能用要求的口吻一再强调……” 投入到推理中的侦探,都是如此缺乏警惕心的吗? 眼见柯南都快将眼镜贴到手机屏上去了,灰原哀直接抬起头,与唐泽交换起眼神。 该把“库梅尔”的名字透露给工藤吗? 不了,本来也无关紧要。 明白了。你也注意安全。 待到柯南再次抬头,站在他一左一右的兄妹二人已经完成了无声的意见交换,各自评价起柯南的想法。 “说的很对,现场应该会有多名组织成员,说不定除了这几人,还会有其他的接应者。总之,直接前去活动现场,是存在很大风险的。”灰原哀轻轻摇头,不赞同地说,“别告诉我,你非要亲自去检查不可。” “比起以孩子的身份跑到组织成员们的视野中,你不如先试试通过其他途径,想办法筛选出目标的身份。”唐泽的回答比她略微中肯一些,“虽然来宾的名单可能不是那么好调查,但这种名流聚集的宴会,肯定是会有邀请函和登记册的。如果实在很难在事前得出结果,你最好也找个更合适的身份跟进去。注意安全。” “嗯。”柯南重重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再说什么,又猛地闭上了嘴。 今天把他和joker的关系暴露给大家,已经足以对joker这种角色造成威胁了。 哪怕joker似乎并无在孩子们面前掩盖身份的意思,柯南仍觉得,自己是要为此事负一定责任的。 事情是他遇上的,人是他喊来的,不能因为joker很纵容,就认为所有事理所应当。 简单想一下逻辑,如果他们之间的联系被发现,那迟早会有盯上joker的人将他视作突破口,joker相当于将一部分安全交托在了他手中。 再为了自己的计划,泄露出更多有关的事,那就太不厚道了。 关于组织的信息,除了灰原这边,也可以去问问joker,说不定神通广大的怪盗能给他一些惊喜……顺便,也真的要去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 joker口口声声说自己用了提前预备的假血……但以他多年的破案经验,打死柯南也不会相信,有人会备着人血在身上做血包的。 灰原哀看着柯南,也闭紧了嘴。 她和唐泽还有很多问题可以交流,但这都不是能告诉工藤的事情。 还是等一会儿分开走了再说吧。 唐泽打量着两张同样稚嫩的脸上,各怀心事的成熟表情,使劲控制了一会儿面部肌肉,才没笑出来。 这种没办法用私聊又不想用队伍语音,只能各沉默各的场面,他很难不笑…… 4丁目与2丁目的分岔路口很快到了。 柯南与灰原哀飞速地互看了一眼,打着哈哈道了别,然后一扭头都是面色一整,朝着相反的方向不约而同地加速离开了。 ……你别说,还挺有默契的。旁边看戏的唐泽给出了评价。 “今天真是吓死我了……”走出去了十几米,确定不会被柯南听见,拽着唐泽往2丁目闷头走的灰原哀吐了口气,“工藤这个家伙,简直是不要命了。幸好你跟在后面,要是今天正面遇到gin……”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下去,只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别怕。”搂住她的肩,把她往身边拦了拦,唐泽安抚她说,“不会让你出事的。就算你今天正面遭遇了琴酒,我也会想办法不让他起疑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自然,灰原哀却反射性地拽紧了他的袖口。 “用什么办法,易容成我,去引走他们的视线吗?”灰原哀的音调一下拉高,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声线濒临破音的边缘,“姐姐不肯告诉我她是怎么从琴酒手上逃脱的,但我猜都猜得到,那一定很危险……” “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激动?”感受到手里单薄的肩膀一下绷得僵硬,唐泽认真端详了一会儿妹妹的状态,回想到剧情发生过的事,有些明白过来,“无缘无故,联想到如此具体的场景……有人告诉你什么了?还是你做了噩梦?” 声音一出口,灰原哀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激动,情绪却很难一下平静。 她抬起双手,无言地看着手心。 她不仅是变小了,APTX4869的神奇药效,几乎是让她彻底“回溯”到了孩提状态。 常年呆在实验室接触各种化学药剂的她,手早已不再细腻,那上头本该有曾经的操作不慎留下的灼伤疤痕,手指也早就因为长时间抓握仪器和笔,有大大小小的茧子…… 但现在,这双小小的手细嫩洁白,甚至看不出太多掌纹,完完全全,是自己七八岁的样子。 “我做了好多梦……” 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控制不住倾诉的欲望,灰原哀用很低的声音说着。 “有时候我梦到姐姐的尸体,梦到我在报纸上看见了她的死讯; “有时候,又会梦到我和工藤的身份暴露了,琴酒拿着枪站在放学的路上,工藤把我拉在身后,然后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倒下了; “我还梦到过我变回自己的样子,从黑漆漆的管道里爬上天台逃生,但琴酒早就埋伏在那里,抬手就给了我一枪; “甚至于,我又会梦见你,你浑身都是血,把我往车厢里一推,然后易容成了我的样子离开,然后是接连不断的枪声……” 声音越说越低,她最后的一点声音,唐泽差点没能听清楚。 “唐泽……”放下发着颤的手,她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迷茫,“一切真的会好吗……我有点害怕。” 第二章还是得凌晨 被抄袭了,绝活,下午一点细纲没写,都在忙这个事了 今天大概加更吧,我写完第二章看看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不愧是团长 随着灰原哀的描述,唐泽的表情变化非常丰富,最后定格在了很拧巴的纠结表情上。 比起原作里灰原哀梦到的那个雪中屠杀的琴酒,她这次描述的梦打击面明显变广了不少。 怎么说呢,有点那种,调查员随手过了个san check,结果灵感大成功了的感觉…… 除开梦到了原本的剧情线以外,她还像预言一样,描述了一个在车厢的场景中,唐泽易容成她,跑出去引走火力的场景…… 这是对应的什么,未来的列车篇吗? 波本出场都这么早了,列车篇不可能再来高清复刻吧……灰原哀这意思是,这次轮到他当雪莉了是吗? 还挺合理的,越想越合理。 就像他和星川辉很适合相互穿马甲一样,唐泽和宫野志保本来就有血缘关系,遗传到的性征还特别相似,栗色头发,蓝色眼睛,轮廓柔和的娃娃脸,非要选个人来出演宫野志保,他确实是比基德更合适的…… 等等,不对,他才不女装!他可不是基德那个异装癖! 警醒地回神,唐泽放下危险的想法,飞快地搓了几下灰原哀蓬起的发顶。 “很爱担心啊,小朋友。”唐泽笑嘻嘻地搓了她几下,“你尽管放心吧,一切当然是会好起来的。” 缝合世界的黑方能怎样,了不起桐条集团咯! 缝点牛逼的,看看实力。 不过,提到这个,唐泽把灰原哀的脑袋朝自己这里掰了掰:“过两天,那场酒卷导演的追悼会,如果工藤非要跑来的话,那就让他一个人来,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听见没有?” 灰原哀眨巴了两下眼睛,对上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瞳,又感到了一点安心。 闹腾,爱玩,戏不少……但是从来没辜负过任何期望的唐泽。 “好。”虽说不觉得自己会主动跑去凑热闹,但灰原哀还是乖乖地答应了下来。 “嗯,行,等我的好消息。” 拍着手里柔软的头发,唐泽很是欣慰,感慨还是自家妹妹省事。 剧情是吧,偷袭他是吧…… 来啊,让他看看这次要怎么把灰原哀瞬移到皮斯科脸上。 不过,提到了皮斯科,反正机会难得…… “小哀,”就着抱着她脑袋的姿势,唐泽神秘兮兮地凑了过去,“你在组织里,见过一个叫枡山宪三的人吗?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他的所有事……” ———— “叮咚——” 等了好一会儿,见大门都没有动静,柯南有点焦急地绕了一圈,又踮起脚,准备再次按下门铃。 邮件没回,电话也没接…… joker这家伙,该不会是受伤硬撑,现在倒在家里不省人事了吧? 再等五分钟,要是还没反应,电话也没接的话,他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打急救电话的事了。 “柯南是吧?”在他的手再一次挨到门铃的按钮前,一个顶着乱糟糟棕色头发的脑袋,从玄关探了出来,“别按了,老大在忙……我给你开门吧。” “哦、哦,谢谢……” 反应了好几秒,柯南才想起,这是之前joker介绍说叫星川辉的那个男生。 柯南尽力不让自己的视线太失礼,但还是忍不住从他胡乱扎成一个短马尾的头发上扫过。 明明上次看见他的时候,也是个挺帅气俊朗的模子,现在这黑框镜一戴,头发胡乱地一抓…… 打开门,放柯南走进来,星川辉无视掉他明里暗里的打量,打着哈欠带他朝作战室的方向走,毫不担心柯南会发现什么。 早先,不做任何遮掩出门,星川辉还是有点紧张于被当作明智认出来,走在路上经常弯腰驼背,努力隐藏住脸部。 后来,在发生过三四次他和易容成明智形象的唐泽肩并肩走在路上,但过来要签名的小女生永远只会朝唐泽喊明智的时候,他就渐渐麻木了。 只要发型有极大区别,就算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不会有人怀疑。 在唐泽口中种种匪夷所思的说法一再得到验证后,星川辉已经开始习惯放任大脑逐渐平滑,唐泽说啥都对对对就行。 “怎么了,小侦探?”听见两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踩进门,正忙碌地在笔记上写东西的唐泽头也不抬,直接出声询问,“有什么新问题?” 听见他的声音,柯南的视线探照灯一样刷地聚集了过去,惊异地发现,joker还真的没受什么伤的样子。 由于对柯南的来意有所猜测,唐泽今天故意选了一件风格强烈的街头风T恤穿在身上,刻意设计出来破洞的衣服肩头直接挖了两个洞出来,可以露出下方完好无损的肩部。 “都说了我没事了。”搁下笔,唐泽伸展了一下腰背,坐直起来,“我又不是一个人住在这,你难不成还怕我倒在家里没人发现,凄凉地离去了?” “额,啊哈哈哈……”心思被一语道破,柯南僵硬着脸尬笑了几下,看着哈欠连天坐到桌子一侧的星川辉,又看了眼脸上贴着一张面膜纸,头发还没干透的雨宫天,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 总看着joker一个人出没,实在是很容易忘记,这家伙其实是团伙作案、咳嗯,是有同伴的。 “要是想来检查我死了没死的,你已经看见了,我没事,那些真的是假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胡话,唐泽把笔记本电脑往自己面前拽了拽,“如果有其他问题,那就抓紧问吧,自从怪盗channel建立好之后,我们还挺忙的。” 收回不住打量两位怪盗团成员的目光,柯南想了想,还是爬上了办公椅,坐在了四方桌的最后一面上:“今天,我意外地听到了一些有关组织的消息,想找你进一步确认……今天我们在路上……” 听着柯南的叙述,宫野明美和星川辉先后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一起用余光瞄着唐泽。 柯南这提问,算是找对人了。唐泽何止是能进一步确认…… “哦,两天后,杯户城市饭店啊……”装模作样地抓着下巴,唐泽还煞有介事地靠在转椅中,转动了两下椅子,满脸思考之色,“我还真不知道详情呢。感谢你的提醒了。” 宫野明美和星川辉表情凝滞了一会儿,默默把手里的文档往里塞了塞。 他们两个手里,现在就正分别拿着酒卷导演追悼会嘉宾名单的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在根据自己的记忆,协助唐泽区分可能与组织相关的角色呢。 不论看几次,他们也要佩服唐泽这顺畅自然说鬼话的功力。 要不然他是团长呢……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上下一心怪盗团加更to言华 “这些是……?” 憋了一会儿,还是没憋住的柯南,看着不断往自己面前放文件夹的joker,出声询问。 “这些都是近期可能因为一些原因被捕的名流们。”指了一下厚达几厘米的文件夹,唐泽笑了笑,很难说语气里幸灾乐祸的成分有多少,“我没办法帮你弄到参与嘉宾的名单,但既然你也说了,他们灭口目标的原因,是目标即将被捕,可能泄露组织信息,那就只能从会被捕的人里筛选了。” 颤巍巍地伸手,柯南试探着拿起了一份打开,看着露出来的照片与剪报,难以置信地说:“……这些,都是吗……” joker说的是会被捕的名流,没错吧? 东京违法乱纪的名流,有如此多的吗…… 同情地看了看柯南,唐泽两手一摊,靠在自己的座椅里:“感谢各位灵活的道德底线……这些都是我们拿来选择改心目标的辅助材料,希望能帮的到你吧。” 柯南无语凝噎了片刻,认命地抱起了那堆东西。 他突然有些明白,joker是怎么会产生那么多罪恶不罪恶的中二理念的了。 要是整天面对的都是这样的东西,很难不对这个社会产生疑问啊…… “加油啊,名侦探。”唐泽笑了两声,懒洋洋地并起两根指头,点了点太阳穴,“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忙,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柯南只感觉自己跳下凳子的脚步,都是那样的沉重。 两天啊,只有五十多个小时了,真的还来得及吗? “你真是的,让人家小朋友拿这么多东西,多不合适。”按了按脸上的面膜,仗着柯南不可能透过这挖了几个孔的白纸看出自己的长相,宫野明美直接走到了柯南面前,然后在他重新亮起的眼神中,笑眯眯地递给他了一只布包,“起码给人家装一下啊?” “……噗。”两道几乎没有进行任何掩饰的喷笑声。 满怀希望,还以为终于有人施以援手,能帮自己减轻一点负担的柯南:“……?” 宫野明美无辜地眨动了一下蓝色的眸子。 这难道不是在给你减轻负担吗? 你就说减轻没减轻吧! “……多谢了。”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的柯南,只能沧桑地叹了口气,接过她手里的布袋,装起那沓文件。 心之怪盗团这群家伙,个顶个的坏心眼。 迈着沉重(物理)步伐离开的柯南,非常确信地想着。 ———— “枡山宪三,汽车公司的社长……”宫野明美看着手里的照片,心情有些复杂,“我记得这个人,我小的时候,他还经常会来我家里做客,会给我带糖果和玩具。他,居然也是组织的代号成员……” “而且可能晋升途径走的是权钱那路。”唐泽用笔尾顶了顶自己的白头发——为了应付刷新出来的柯南,他更换了外观,此时也懒得再换回去了,“他是有很高的社会地位的,不太可能像我们和琴酒那样,负责做脏活。” “也就是说,”宫野明美的表情晦暗难明,“他与我父母的亲近,是因为组织的原因?” “大部分是吧。”唐泽笃定地判断道,“否则,实在很难想象,一个汽车公司的社长是怎么和‘疯狂科学家’扯上关系的。” 宫野明美深深吸了口气,再次镇定下心神,认真看着资料上的内容。 “我已经确定过了,枡山宪三绝对也是有殿堂的人物。”唐泽点了下手机中央那枚红黑色眼睛的app,展示了一下已经打好了名字的界面,“但是我对他实在是不太熟悉,而不出意外的话,他也是活不过后天的酒会了。尽量尝试一下,他殿堂可能的形态……” “活不过后天的酒会……”宫野明美捕捉到这句话,从文件中抬头,“你很确定这一点?为什么?” “他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一些纰漏的。”唐泽毫无负担地剧透道,“严重到组织不会让他活走出来的程度。” “有时候,真是不知道你这奇怪的预感能力都是从哪来的。”宫野明美无奈地摇头,“任务都还没开始,你好像已经看见结局了。” “放心,他肯定会出纰漏的。”唐泽用平板的语气,说着稍显冷酷的词,“要是他没有出纰漏,我也会让他出的。” 星川辉推了下眼镜,强迫自己从吞口重彦的信息上挪开注意力,才接过唐泽的话头:“看来,你有不得不让他死的理由啊。” “嗯,有,他见过小时候的明美姐,还有小时候的志保。”唐泽展开文件夹,从第一页的档案上摘下别住的照片,用红色的记号笔将枡山宪三慈眉善目的脸勾了出来,“只要见到了现在的志保,他就可能发现端倪……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宫野明美脸色一变,原本稍有动摇的神色,也同样冷冽起来。 “是这样啊。”重新看向他那张和善的脸,她面上的回忆之色消失得一干二净,“那你说得对,不能让他活着走出来。” 只要为了宫野志保,为了唐泽,为了她仅有的亲人们,别说只是设计让一个代号成员死在组织手中,就是叫她亲自去动手,她都会答应下来的。 现在她完全明白唐泽的思路了。 “他的公司规模不小,在关东关西都有分部,而他从认识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是退居二线,只掌握股权,不参与管理的了。”宫野明美冷静地回忆并分析起来,过往的一幕幕画面在她眼中褪去了感性的温馨色彩,只残留下必要的东西,“他有一个儿子,已经在国外成家立业,他其实在岛内没有太多牵挂的亲人。” “嗯,总之,他的殿堂不会是他的公司会社。”唐泽点点头,“那他在东京范围内,还有其他置业吗?” “或许还有一些娱乐场所经营权……计不大清楚了,爸爸妈妈去世后,我再也没和他有什么来往。”宫野明美皱着眉头,尽力思索着,“要说主要置业的话,那或许是他的宅邸吧。他在都内买下了一块地皮,用于搭建私人住宅,盖得很气派,当年还上过新闻。我记是有媒体称赞过它的艺术风格,还给它起过别名,应该是叫—— “‘凯撒的庄园’。” 【地点已锁定。】 电子音从唐泽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三个人齐齐转过了视线。 “十环。”唐泽扯了下嘴角。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冷幽默 “70多岁的组织成员啊。”不同于多少了解一些枡山宪三此人的两个队友,星川辉看了一会儿照片中笑容慈祥的老爷子,感慨了一句,“这个年龄,也不让人退休养老什么的,组织还真是严苛啊。” 拿着手机苦思冥想着地点内容的两个人,一起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吗,我刚刚说的?”被他们齐刷刷的视线看得发毛,星川辉缩了下脑袋。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组织会选他来执行任务,莫非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宫野明美撇了撇嘴,略带嘲讽地说,“让71岁的老人来做杀手,让18岁的年轻人负责后援……除了能打调查者一个措手不及,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皮斯科会接下这个任务,也很奇怪。”比对着手中照片与记忆,唐泽眯着眼。 脱离开纯粹的观众视角,重新考虑作为凶手的枡山宪三在这次任务中的发挥…… 只能说一句,有作用,但不大。 暗杀的具体计划是组织早已安排好的。 原本会被柯南监听到的那通电话,正是迟迟等不来吞口重彦的枡山宪三打给琴酒询问情况的,那就说明,事先告知吞口重彦,要求他站在选好的死亡地点的,绝对不是枡山宪三。 在这个前提下,任务是他策划的可能性,还剩多少? 既然任务策划者另有其人,那其实枡山宪三扮演的,就只是一个开枪工具人的角色。 死亡的位置是选择好的,死亡的方式是早已规划的。 甚至为了提示皮斯科,吊灯的链条上还有用荧光涂料做好的标记,方便他在暗中瞄准。 不考虑后来发现雪莉这个意外情况,皮斯科一共就做了两件事。 依靠自己的社会身份混进酒会,然后在黑暗里抬手开枪。 ……接着就被拍进了照片里,当场暴露了。 唐泽嘶了口气,不忍直视地摇了摇头:“他肯定是接受过系统的枪支训练的,准头应当还不错……但你看,志保都会用枪,我猜枪法对代号成员来讲,或许属于入职培训范畴。这样考虑的话,皮斯科应该是挺废物的那拨代号成员吧。” 但,这么一讲,爱尔兰就变得奇怪起来了。 能发现工藤新一与柯南的关系,应该说爱尔兰的能力还是相当不俗的……起码已经在某些方面超越琴酒了不是吗! 他对皮斯科,有对父亲一样的敬重爱戴,感情深厚,带入到皮斯科其实挺菜的这个前提……嗯…… “他这个年纪,在组织里肯定算得上元老级人物。”宫野明美摸着下巴,尝试再更换一个角度解释,“这样的元老级成员来动手,杀一个中低层的成员吗……” “即使到了元老级,也逃不开组织的摆布啊。”星川辉眼眸低垂,刘海的凌乱阴影把他的眼神切割得闪烁不明,“这么一想,还有些恐怖。” 唐泽哼了一声,随意地分析着:“我觉得他自己也不想逃吧。你看他的背景,虽然乍看上去,只是普通地借助经济增长的风口,迅速完成了资本积累的幸运儿,但你就看他这几波精准的细分市场选择,没有走上很多其他日本汽车企业的老路,已经能说明问题了。没有组织,他根本也走不到今天。” “本就是寄生在庞大根系上的藤蔓?”宫野明美找了个形容,试着描述唐泽勾勒出的人物形象。 “是寄生,也是共生吧。他身上一定能反应出组织的很多东西……这个殿堂我们非去不可。”唐泽在手机屏上敲起了轮指,发出一串规律的声响,“他见证了组织的很多过去,简直像是与组织一同成长的。年轻时图财图色,追求肤浅的物质享受,人到中年就开始向往权势,不再满足于仅仅做一个富商……他的欲望只会不断膨胀,吞噬一切能得到的资源……” 说到这里,唐泽有点恍然,“啪”地一下丢下了手里的文件。 “像这样的人,当他老去后,他会想要什么呢?”唐泽拿起手机,目不转睛地看着最后一个空白的输入框。 “想也知道都是什么俗气的东西,无非是健康的体魄,更长的寿命……哦……”宫野明美也“啪”地拍了一下手。 “……嗯?”只剩下等不到下文的星川辉,慢半拍地抬起脑袋。 怎么一个二个都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他们刚刚说了什么重要的内容吗? “星川啊。”唐泽又一次用长辈的口吻,深沉地叹气,“虽然学校的知识对你来说意义就那么多,但文化课,该补的也得补补……” “唐泽是在说,为什么他会喜欢拜占庭风格的建筑呢。”宫野明美用涂着甲油的指尖,点了点APP上那行“凯撒的庄园”,“东罗马帝国,也就是拜占庭帝国,是欧洲历史最悠久的君主制国家。” “不止如此,由于他们特殊的军事文化以及辉煌的经济实力,东罗马帝国的君主们都是相对长寿的。”唐泽补充说,“关于组织在研究的东西,就算志保不提,看看工藤新一,你们或许也有所猜测了。长生的诱惑,才是枡山宪三牢牢被捆在组织战车上的根本原因。” “既然他这么执着于‘寿命’,那他会把什么当做这种象征呢?”就像个循循善诱的历史老师,宫野明美和善地向星川辉提问。 “……行了,我知道我书读得少,我会好好补课的,”星川辉被他们念得脑袋发胀,抬起手制止住两个人的现场授课,“现在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 “那当然就是,‘古罗马竞技场’了。” 【目的地已锁定,导航开始中……】 “啊,正中靶心。”拿起屏幕开始泛着红光的手机,唐泽咧嘴一笑。 “看他这个样子,是要把自己自比‘凯撒’啊……”宫野明美发出一声轻嗤的鼻音,“终身独裁官,吗?” “那他真是给自己选了个好定位。”想到爱尔兰那很具有特色的长相,唐泽嘿嘿笑了两下,“死于刺杀的凯撒,以及,在他死后,以他的继承人与养子身份上位的屋大维吗?” 虽说这种比喻是给他们贴金了一点,不过,有点内味的。 这个世界,是有一点冷幽默在里头的呢…… (本章完) 拉胯条潜能2 太困了,最近作息爆炸掉了,今天就睡了4个小时,人有点恍惚。 今天摸了,就一章,正好准备一下殿堂的内容…… 困,早点睡吧我今天……今天拉胯鸟…… 《心之怪盗!但柯南》拉胯条潜能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心之怪盗!但柯南</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二百二十五章皮斯科殿堂-罗马大竞技场 数十米高的圆形剧场从湖的中心拔地而起,三层繁复的环形拱券顶着最上层的墙体,拱卫住内里的看台与斗兽场。 密密麻麻的阴影们从第一层的拱门向着场内涌入,嘶吼声在这片空间中轰隆隆地回响着,似有无数人正在场中厮杀,无数观众正在欢呼吼叫,狂欢正到酣处,帝国正沐初阳。 “……还真是弗莱文圆形剧场,而且是其完好无损的样子,真壮观啊。” 宫野明美走下车,远远看见人声鼎沸的大竞技场,禁不住发出了感叹。 “有一说一,确实。”一走下车就进入怪盗形态让唐泽有些微的惊讶,但他还是先把碍事的围巾往肩后一甩,拿出了手机,朝远处的宏伟建筑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 放大缩小,拍了十几张照片,他才满意地收回手,并解释了一下自己的举动:“是该多看几眼,都是看不了多久的景色了。” 宫野明美愣神了一会儿,想起了唐泽简单向她介绍过的殿堂与殿堂主的大致原理。 确实,只要唐泽的规划没问题,枡山宪三是不太可能看到大后天的太阳的,他一死,这座殿堂自然就会坍塌消失。 于是她也下意识掏出了手机,对着竞技场一通拍照。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现实里那个真的还是个破的,是要好好拍几张。 “挺有气势的,但是……凯撒,和古罗马竞技场,扯不上关系吧?”被两个人就他的文化水平一通臭损的星川辉,不满地嘟囔着,“枡山宪三也没有比我强到哪里去啊?” “刚刚路上用搜索引擎现查的吧,你?”唐泽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又接着解释道,“殿堂结合主观扭曲的部分会更多一些,罗马、建筑、经久不衰,寿命悠长,确实是很难想到比罗马大竞技场更贴切的地标,它毕竟见证了罗马帝国的辉煌,甚至屹立到了今天。这更多是出自殿堂主人的臆想,他将自己的宅邸臆想成罗马,又渴望着和罗马一样延续千年,最后就缝成这样了,他也不想的……否则你总不能说,他向往的是和凯撒一样,做了一阵独裁官就被元老院的刺杀了吧?那多不吉利。” “好了好了……”宫野明美把准备上手给嘴欠的团长来两下的星川辉拉开,阻止两个人的又一轮打闹,岔开话题说,“不过,组织成员的殿堂整得如此气势磅礴,还是挺令人意外的。” “他也不是个例……哦,差点忘了明美姐你没去过星川他爸的那个殿堂。”唐泽捣鼓了一会儿手机,很快调出了一张被探照灯打得一片透亮,灯火煌煌的夜总会照片,“殿堂,毕竟是愿望的极致想象,当然都是怎么美化怎么来。” 翻了几张照片,唐泽摸了把下巴:“要不回头也带伱去趟那边吧,也是看一眼少一眼了。想到以后就没夜总会了,我还有点想念。” “想念时不时跑进去抠饰品出来卖是吧?”星川辉想起唐泽那路过走廊,看见金色的嵌条,都要想办法翘起来看看的样子,不忍直视地挪开了眼睛,“说起来,隔着这么远就会强制更换到怪盗装,枡山宪三这个殿堂攻击性不小啊。” “这倒是。”唐泽顿了顿,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又抬头望向人头攒动的竞技场,“出乎意料的是个硬茬子啊。” 吞口重彦的殿堂,由于唐泽已经跑得实在太熟练了,基本上连隐藏都是懒得隐藏的。 被阴影发现?发现就发现呗。 反正,他被阴影发现,危险的总不会是他吧? 所以,他在吞口的殿堂那边常年都是满警戒度的,阴影吞口重彦看他看到人都麻了,只给他100%警戒度,怕是因为面板的警戒槽最高只有100%,不用进入殿堂,只要唐泽靠近夜总会二十米内,就会自动自发被切状态了。 这么一想…… 看着密密麻麻的阴影从湖水中爬起,穿着分属各种阶级的服饰向竞技场中走去,唐泽眯了下眼睛。 “仔细看看,这里还是有些诡异的,这一圈湖,真的是扭曲本身形成的吗?” 从水中爬出的阴影似乎对自己诞生的地方毫无所觉,一个接一个地攀爬到岸上,身上的水在他们站起后就已经干透,他们就如常地涌向宽大的竞技场,顺着拱门走进场中。 “看久了,还有点恶心。”宫野明美狠狠压低眉头,“而且他们都只往中间进,好像没看到有人往外走的样子。” “像密密麻麻的虫子一样。”星川辉较为贴切地形容道,“蚂蚁,或者说,蟑螂?” ……好了,别说了,有点过于贴切了。 唐泽和宫野明美同时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挪开了投向竞技场的视线。 “只希望,他这个竞技场的扭曲能夸张一些,别给我真按原物去模仿。”各自紧了一下左右手的手套,唐泽大叹一口气,“罗马大竞技场,可是能容纳足足五万多观众的地方……” 这是不算可能因为扭曲,违背现实物理规则,有可能存在的更大内部空间的乐观算法。 五万多个阴影啊…… “就算我一个人真的能割草,那在他死前,我也根本割不完啊。”唐泽心累地总结道。 “既然有这么多疑问,那就先过去看看吧。”接过唐泽递来的枪械,星川辉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枪支状况,然后将BB弹上好膛,“这一圈湖面,可能就是起护城河一样的效果,根本没有任何掩体或者遮盖,只要走过去,被发现就是必然的。小心一点。” 唐泽点点头,开始惯例的安全提醒:“不要离我太远,我的能力对地形的感知范围有限,太远可能丢失你们的位置,不要太靠近阴影,尽量贴着掩体行走,阴影们的感知有限,躲在影子中就几乎绝对不会被发现,灵活一些……” “一旦遭遇战斗,尽可能贴在你周围,我们知道的。”星川辉拍了下唐泽的背,“又不是第一次来异世界了,有什么问题你都解决得了的,放松一点,joker。” “不要轻敌大意,就算是个70岁的老爷子……在这里,他也是绝对的主宰。” 从道具栏里抽出一把打刀握在手上,唐泽看向了那座巨大的竞技场。 日头正盛,午后的炙热阳光投在熔岩砂浆与凝灰岩铸就的石制建筑上,投下了一道道拱券组成的网一般的影子。 “行动开始。”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他到底为什么管那根布条叫面具 “怎么说呢,这种混搭风……” 把星川辉和宫野明美护在后方,唐泽看着面前一手持圆盾,一手持微冲的罗马骑兵,嘴角没忍住抽了几下。 道理我都懂,柯学殿堂吗,多少是会离谱一点的。 吞口重彦那,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了,拿着砍刀防爆盾还有防爆叉的夜总会保安你喜欢吗? 考虑到组织多少是会点认知诃学的,唐泽打组织成员的殿堂,那都是怀着进狮童正义殿堂的心情做准备的。 但是到这种程度,是否有点……? “喂小心!”宫野明美抓住唐泽的胳膊,扯着他急急朝侧面避开一步,躲过了阴影射来的子弹,“有枪的士兵,啧,有点麻烦了……” 星川辉借着唐泽吸引火力的间隙,果断举起手里的自动步枪,精确命中了两个阴影遮盖住脸部的头盔,将它们带着羽饰支架的面罩打了下去,两个阴影很快崩裂开,露出了他熟悉的使魔形态。 略微松了口气,他退后一步,看着唐泽身后形态怪异的面具升起,靠到宫野明美身边警戒。 “还挺有主意的吗……”宫野明美撞了下星川辉的肩,“脑子很灵活啊,你小子。” 带着属性的攻击随着唐泽灵活的动作在前头展开,只要正式进入战斗,她就没见唐泽吃过什么瘪。 所以她很放心地和星川辉说起了话:“感觉你枪法也进步了一些呢……” “那是自然,实战练习,和单纯的训练,是有很大差别的。”星川辉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枪支,调节着自己抓持握把的手,平淡地说,“面具,应该是这个世界比较重要的象征形式,我见过joker从背后跳上阴影的肩,然后一把扯掉它们脸上的东西……想必这些阴影也一样。很简单的辅助工作而已,毕竟我在战斗里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他是个不太聪明的人,星川辉一直是这样觉得的。 还上学的时候,他没有展现出过丝毫在学业上的天赋,进入组织参加训练,他也没有过什么突出的成绩。 要是说他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优点,或许就是,他足够忍耐,也足够坚持,靠着千百遍的重复笨拙地学习着,就这样尽全力活了下来。 哪怕唐泽将他带走,给了他更安全的环境,更安逸的生活,这种坚持也像是早已深入骨髓。 已经被唐泽甩了这么远,拼尽全力都够不到他脚后跟,那要是再不努力学习,只会被甩得更远吧? 所以星川辉从来没有停下过。 “这不是挺聪明的嘛?”宫野明美笑着伸手过来,揉了把他的头发,“观察很仔细啊。” 在认真注意唐泽战斗状态的星川辉一愣,不太好意思地躲开她的掌心,解释说:“啊,我会这么想,也是因为唐……joker把他脸上那个布条,也叫作‘面具’……话说为什么怎么看都是布条,还是要叫它面具啊。” “‘persona’,joker不是一直这样称呼那些使魔吗?”宫野明美撑着下巴,思索起来,“他一直把姨父他们的研究直接放在他电脑里,我偶尔也会翻出来看看,我想,他的意思恐怕是,他脸上的那个东西就是心理学上‘人格面具’的具象形态吧,毕竟这个词的本意,就是为了扮演特殊角色而戴的面具。” “所以,他才会一直说‘撕面具’之类的?”星川辉不确定地偏了偏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觉得,我们两个也是有这种天赋的……” 唐泽偶尔是会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怪话的。 应该说,就是因为他们听不懂,唐泽才会肆无忌惮说怪话,真是会造成影响的话,唐泽是不会挂在嘴边的。而在异世界的时候,唐泽的本性会更加显露一点,嘴也就更瓢一点。 “你们抓紧撕面具,给可怜的团长放放假”之类的怪话,他说了不止一次了。 “嗯……可能这个动作的寓意,正是,‘撕开扮演的面具,展露内在的自我’吧。”宫野明美看着唐泽。 他每次更换面具的时候,就会有一个一只手抬到眼睛附近的动作,仿佛真的抓住了什么虚空中的东西,从脸上更换掉了。 “展露内在吗?”星川辉苦恼地皱了下眉,还是没有头绪。 听起来有些像纯粹的鸡汤文学…… “你们能有研究异世界规律的心,这很好,我也很赞同。”随着两个使魔消散,唐泽喘了口气,做了个收刀的动作,没好气地回过头,“但是能不能看看场合啊?先过来看看这玩意儿要怎么开。” 竞技场是不太可能从正面突入了。 护城河的水似乎是某种扭曲后的特殊物质,明明颜色很清澈,肉眼看去,能见度不到半米,水下的情况仅凭观察完全不清楚。 就算水没有问题,他们能平安地淌水过去,那马上就会陷入阴影山阴影海的包围中。 直面这蟑螂一样密密麻麻的阴影人海,且不管唐泽能不能一个人无双掉这么多阴影,SP够不够用,他就是一直平A,刀都能砍卷刃。 所以理所当然的,唐泽就进入了寻找其他突入方法的状态。 这两个混搭的高大阴影,正是在湖的外围发现的特殊花纹附近的守卫。 “这里既然有人看守,那就代表确实是有意义的。”唐泽蹲下身,抚摸了一下印刻着花纹的泥土,“擦不掉,可能是特殊涂料,或者干脆是特效吧。” “这是,星座吗?”宫野明美顺着其中画了荆棘纹,最为显眼的一道纹案勾勒了一下,“金牛?” “嗯,看起来确实像。”唐泽端详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花园,“该不会,围在湖外的这一圈,是顺着星座排列的吧?” “说不定呢,”宫野明美点着头,“星座的话,那这一圈代表的,应该就是一整年?” “那可能的通道入口会在哪里?”星川辉拍了拍沾上了土屑的手,站直身体环视了一周,“这一圈可不小啊,直径,怎么也有一公里多了……” 虽然说突破枡山宪三的殿堂并不是硬性任务,但考虑到他时日无多,能尽量探索到更多消息,还是应该尽量尝试,把时间浪费在穷举机关上,也有点太缺乏效率了。 “按照这个风格的话,大概每个星座纹路附近都会有守卫吧。也不是那么好办的事。”宫野明美叹了口气,“先找到下一个图案试试?” 唐泽思考了一会儿,伸手在虚空中比划了两下,两只手交叉在一块,好像是在对着什么东西比划角度。 “Joker?”她不明所以地发出询问的声音。 “试一下那个方位。”唐泽直接指了一个方向,“我猜,入口可能在巨蟹座到狮子座附近吧。”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K” “嗯?为什么是那里。”嘴里虽然在提着问,星川辉脚下已经朝唐泽指的方位开始迈步了。 先不管为什么,总之先照着做准没错。 看见他们两个不假思索先抬步再提问,唐泽笑了笑,步子变得更轻快了一点。 “因为枡山宪三不是喜欢自比凯撒吗?七月的英文July,就来自凯撒名字中的儒略,只要现在的殿堂主人他真的是凯撒的形象,那大概率机关或者通道的位置就在七月附近。” 宫野明美连连点头,看唐泽左顾右盼在找什么东西,很有兴致的样子,调侃地说:“听起来很有道理。我说,你给自己搞一个高中生侦探的身份,该不会是本来就对推理很有兴趣吧?解谜解得很开心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唐泽起手就是否定三连,“我这是,嗯,这就好像打游戏,因为一个谜题卡住了进度,我就会很有解题的动力。至于那些花里胡哨的案件,可饶了我吧。” 星川辉和宫野明美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阵胡乱点头,都没有反驳他。 就他当侦探的时候那个看乐子看得两眼放光的状态…… “就是这里了……嗯?” 凭借着“第三只眼”的视觉辅助,唐泽轻而易举地从灌木丛生的矮墙中分辨出了机关的位置,伸手抠住了地上的环扣,依照直觉准备向上拉开地上的活板门。 然后,就惊讶地发现,随着他的用力,门好似被激活了一般,突兀浮现出几道鲜红色的荆棘纹路,指尖过电般的刺痛令他本能地松开了门环。 “嘶……”甩了两下手,唐泽皱了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嗯?”星川辉也蹲下身,伸手碰了一下门板,同样被上头的纹路弹开了,“打不开的意思吗?这摸着,像是通了电一样。” “虽然说殿堂里确实有很多因为扭曲显得诡异古怪的区域,但这个,好像不只是扭曲那么简单。”唐泽又试探着拉了下门,再次被警告般地打开了手。 ……嘿,他还不信邪了他。 我当心之怪盗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吃过瘪? 唐泽挽了下袖口,死死拽住门上的铜环,无视掉手心针扎似的痛感,用力向上提。 门页传出了一阵吱嘎声,稍稍打开了一条缝,然后门上的红色荆棘流动一般涌动起来,重重将微微挣开的门又拉了回去,拽得正与门环搏斗的唐泽险些栽倒下去。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咕涌咕涌的。”伸手又碰了下,唐泽搜寻着脑中所有与之在脑子里找着类似情况的东西。 比起门本身无法开启,这看起来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上加装了一道封印一样。 是这个殿堂的机制吗?是不是应该在附近找找有没有要宰掉的怪?宝石结晶虫之类的? “Joker,从我这个角度看的话。”站在他们身后一步的宫野明美出声说,“这些纹路,有点像是一个花体的,‘K’。” 比起陷入游戏攻略思维的唐泽,宫野明美更多观察到的是现象本身。 稍微接触过认知诃学,也稍微接触过异世界,比起心态放松的唐泽,她是要更紧张的。 一看到这些异样的东西,她的联想几乎是本能性地冒出来了。 “‘K’?”撸起袖子正准备给自己贴点攻击up再试试的唐泽,闻言,便保持着蹲地的姿势转了个角度。 没等他好好观察,他长长的围巾拖尾随着他的动作甩动,正好碰到了门板上流淌着血一般鲜红光泽的荆棘纹。 “啪”的一声玻璃破裂的脆响,唐泽脖子上的围巾也泛起了光芒。 地面上弯曲的荆棘纹在这声碎裂声后脱落分离,重新组成了一个类似锁孔的形状。围巾猛然一紧,钻入了地上的锁孔里,门板的深处传来类似齿轮转动咬合的摩擦音。 艳丽的荆棘纹仿佛被围巾发出的光所吞噬,皲裂、收拢,最终消失在了围巾的阴影中。 而猝不及防间,唐泽被擅自活动起来的围巾扯得倒在了地上,还向门板的中心拖拽了一节。 收紧的布料勒得他赶紧伸手抓住围巾,松解出足够呼吸的空隙,免得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自己的道具绞杀的人格面具使。 “咳、咳咳……”摸着喉咙,唐泽重新站起身,惊疑不定地拽起围巾。 重新变回柔软布料的围巾服帖地卷在他手里,丝毫看不出片刻之前一副准备弑主的样子。 “没事吧?”星川辉抓住唐泽的胳膊,确定了他没什么问题,开始把担忧的目光投向他脖子上的围巾。 “……这条围巾,是姨父他们留给你的吗?”看着这一连串的变化,宫野明美惊疑不定。 “我也不知道,从我的能力觉醒开始,它就自动出现在我身上……我一开始只当这是我特殊能力的一部分。”唐泽实话实说。 他尝试着扯了两下围巾布料,鲜红的围巾毫无脾气地被他拉长又揉成一团,没再表现出任何异常。 上次在印象空间里也是,莫名其妙就长了一段,也是在遇到“K”标记的时候。 唐泽夫妇,真的有这么神通广大吗? 表情怪异地研究了一会儿,得不到答案的他也只能暂且放下一身反骨的围巾,看向地上的活板门。 再次握持住门环,这次门毫无阻碍地被他单手拉起。 “不管怎么说,门是打开了。”看着下方黑洞洞的入口,唐泽自嘲地笑了一下,“先下去吧,别管这个了。” 那咋办吗,这个是初始号自带装备,他也没得选。 二五仔的道具也是二五仔,细想也很合理。 比起擅长自我排解的唐泽,倒是他的两个队友更忧心一点,尤其是深刻明白标记意义的宫野明美。 “这会与组织有关吗,joker?”她紧紧握着手里的枪,看向下方黑漆漆的洞口,“这是个组织成员的宫殿,然后在可以通行的必经之处,有这么一处标记。要说这和组织完全无关,有些难以想象。” “肯定与他们有关。”唐泽的回答连句疑问都没有,“我很难解释为什么,但总之我知道,对认知世界有一定概念的人,如果本身就意志力强大,或许他们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控制自己的殿堂。” 此处,唐泽指的是女神异闻录5原作中的狮童正义相关的利益集团。 在游戏里,除了狮童和奥村这两位他们利益集团中的人物,在其他人宫殿中的认知存在,就像被唐泽打成黑泥的降谷零殿堂里那个认知唐泽一样,是纯粹的空壳。 等于说,它们只是殿堂主人的记忆与想象的延伸,所以才会叫它们认知人偶。 但在这两位的殿堂里,都出现了认知存在打碎了里头塞着强力阴影的情况。 虽然游戏里没有展开说明,但是讨论到相关设定,大部分人都倾向于,是由于他们对认知诃学的掌握,让他们无形中增强了自己殿堂的防御能力,这是他们用于保护自己殿堂的一种手段。 “枡山宪三,也是知道认知诃学的事情,甚至会防备‘改心’的人物吗?”宫野明美本能地皱眉,否认道,“很难想象。” “或多或少,应该是知道一些的,他毕竟是组织的元老。不过提到防备的话,这倒不一定与他本人有关了。”收住发散出去的思维,唐泽先看向了下方的通道,“别在这里瞎猜了,真正的答案,进殿堂里就知道了。走吧。”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屑怪盗与屑侦探 这个殿堂的地下甬道,其艺术风格和解密思路,都有点让唐泽想起了P5里双叶殿堂的地下工事部分。 虽然没出现什么巨大石球陷阱之类的谜题,穿过它还是耗费了唐泽一阵工夫。 “布置得挺复杂的。”看着两侧墙壁上随着他们的前行自动亮起的火把,宫野明美评价说,“如果不是由你来破解的话,可能光是这个部分,就需要几个小时了。” “只能说枡山宪三,是个内心想法丰富多彩的老年人了。”唐泽尽力用高情商的方法表达道。 殿堂里的阴影,是会逼逼赖赖聊天的,这个唐泽早有预料。 P5里,偷听阴影的对话然后解谜,也算是常见的破关思路。 但是…… 唐泽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总感觉听了那些有的没的,现在耳朵有点脏。 “他都不是,看不看得起底层成员的问题。”唐泽啧啧有声,“把人当狗的组织成员我也不是没见过……” 这话一出,被当狗的星川辉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抱歉,没有说你的意思。”唐泽笑嘻嘻地抬抬手,沿着长长的台阶向上,“但是把自己的下属和组织的成员,当成生态箱里的蚂蚁和培养皿里的菌,这个也,有点……” “说不定,这种想象还有我父母的功劳呢。”宫野明美长长地叹着气,“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运用一些符合自己专业直觉的比喻。虽说,他们的关系亲近,也许有很多利益的考量和算计,但起码平时看上去他们都是真聊得来。” “啊,我就大概明白了。”唐泽了然,回望了一眼走廊深处用浮石雕刻了拱顶的冷白色生态箱,复古的罗马风装饰与科技感十足的设施嵌套在一起,混搭出了一种怪异的和谐,“说不定,他也是个对生物科学有兴趣的人吧。” 回想一下,当年宫野艾莲娜安慰小降谷零的时候的语言风格…… 怎么说呢,倒也难怪.jpg “真不容易,快到出口了。”收回视线,唐泽看向阶梯尽头的巨大石门。 拱形的石雕门两侧,伫立着两尊身披托加长袍的雕像,向上,只能看见雕塑带着胡茬与皱纹的下半张脸,正脸隐没在沉沉的黑暗中。 此处的地下通道没有天花板,高处只有乌云般层叠的厚重影子。 顺便一提,这里的阴影有不少是从上头跳下来天降正义的,要不是唐泽的地图上多少能看见代表敌人的红点,这种宫崎英高风格的迷宫设计,还挺吓人的。 “前面,应该就是竞技场内部。”宫野明美正了正面色,握紧了手里的枪,“短短一百多米,居然有这么长的通道,从外头真的看不出来。” “异世界是这样的,不符合正常的空间规则,这里是被意识扭曲的地方。”唐泽站在石门前,看向前方的出口。 整个石门上蒙着一层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雾气,透过光幕,能隐约听见对面嘈杂的欢呼和掌声。 “真是一场盛会啊。”唐泽嘱咐了一句,伸出手,触碰向那层光雾,“小心隐蔽,注意安全。” ———— “真是一场盛会啊。”灰原哀放下手里的资料,按了按额角,“居然会有这么多即将入狱的名流政要,这个国家,真的还有救吗?” 柯南看着手里的纸张,想反驳她的丧气说法,又确实找不到理由。 他不是没有想象过会从joker那得到很多备选项,毕竟财富的高低从不与品德相关,在上流社会过下流生活的人,这么多年来,他跟着父母也见过不少了。 但是,这份名单的长度……确实还是…… “要是不能分辨出组织的眼线,那才是真的没救了。”柯南也忍不住按了按跳痛的眉心,不仅是因为这些道德败坏的名流,更是已经想象到了往后预告函到处乱飞的盛况。 Joker搜罗这些名单,总不可能是集够人数拿来打扑克的吧? “还是筛选不出可能的目标吗?”放弃思考这种令人头痛的场面,柯南还是先把注意力集中到现在的事上。 “我都说了,代号成员与代号成员也是不同的。我一直呆在实验室里,和组织的很多人都没打过交道。”灰原哀看着面前的一摞照片,无奈地摇头,“我能认识什么要紧人物……” “我已经按照可能的顺序进行过排序了。”柯南的视线从一张张高矮胖瘦不一的照片上划过,“明星、作家、学者、商人……范围太大了。我思考了一下,觉得目标很可能还是会出在政要、艺人之类的人身上。” “有线索了?”灰原哀偏过头,感到有趣地挑高了眉毛,“你听起来很有自信。” “目标必须是长期处在聚光灯下的角色。”柯南沉声分析着,“酒卷昭导演的追悼会,必定是一个媒体云集的场合,与他生前没什么交集的来宾众多,而他们参与这个追悼会,说到底,是为了在媒体面前多展露自己的人脉或者能力。这也符合组织需要尽快灭口的要求。如果当事人仅仅是学者或者商人这种身份,他们多的是机会出手,没必要非得抢在这么一个人多眼杂的场所。” “也就是说,目标是行程繁忙,且在诸多镜头和视线注意中的角色。”灰原哀慢慢明白过来,不由赞同地点头,“挺有道理的。” “而且,因为案发现场有这么多名人,一旦出现敏感,警方想像处理普通命案那样封锁调查,是很困难的。他们不会配合。”柯南进一步分析到,“凶手本人,‘皮斯科’,也会是一个颇具社会地位的人物吧。” “宴会里,服务生之类的也不少吧?还会更熟悉会场。” “不太可能,如果是这样,就失去了找一个代号成员动手的意义,这是谁都能胜任的工作。”说着,柯南皱起眉,也思索了起来,“这也是非常奇怪的地方。‘皮斯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什么非要他来动手?” “谁知道呢,我从来搞不明白组织的行事目的。”避开了柯南的视线,灰原哀再次伸手拿起面前的照片,“伱这么说的话,我再好好看一下这几个人的资料,认真筛选一下吧。” 她嘴里这样说,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吞口重彦身上。 事实上,如果要她来猜,这个人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她没有接触过他,也不知道组织与他的关联,但她知道,唐泽借助的“库梅尔”的身份,正是吞口重彦的儿子吞口隼人。 但如果目标是吞口重彦,那唐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很值得推敲了。 只要一想到此事与唐泽有关,她就只会保持缄默。 不论唐泽要做什么,她都相信,他是不会伤害她和姐姐的,专门嘱咐她不要掺和此事,一定有深层考量。 对不起了工藤。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见她又一次浏览起文件,柯南心神稍稍放松,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在口袋里掏了一会儿,抽出来了一个小袋子,“能拜托你帮我检测一下这个样本吗?” “什么东西?”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灰原哀狐疑地看他几眼,展开向里看了看。 巴掌大的塑料袋中间,是被滤纸包裹起来的一根棉签。 “之前joker,不是在出版社流了一些血吗?”柯南腼腆地笑了一下,“嗯……我取了一些样本。”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柯南他可别亖了啊加更to贝一木1/2 灰原哀把袋口重新合拢,瞥了他一眼:“虽然我知道,侦探们大多都会这样行事,你也还是有点出乎我预料了……没记错的话,当时明明是你把他叫过去的吧?” 考虑到唐泽也有一个侦探身份,她这个评价还是收着说的。 关于这个自称joker的家伙,她还没叛逃的时候,就有所耳闻。 他曾正面破坏过琴酒的行动,平时打击犯罪也时常波及到组织的基层成员…… 想来也是,阴影中的犯罪集团,与正体不明的蒙面义警,会形成对立关系是必然的。 因为这些原因,她对怪盗joker的印象不错,也就忍不住觉得柯南的这套操作挺离谱的。 “喂喂,不要说的好像我在不择手段调查他一样啊……”看见她的目光越来越鄙夷,柯南出声打断她的联想,“那我应该把东西交给阿笠博士,拜托他那边的朋友来查才是。我找你来做检测,是有别的考虑的。” 说到这里,柯南认真地审视了灰原哀片刻。 Joker的神奇能力,他已经亲眼目睹了很多次。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组织制造的悲剧”,更是joker亲口描述过的。 时至今日,在认识了代号“雪莉”的灰原哀,明确知道组织在医药方面丧心病狂又枉顾伦理的人体实验方式后,他实在是控制不住发散的脑洞,思维已经从科学到科幻,野马脱缰好些天了。 柯南垂下眼睛,看着灰原哀手里小小的物证袋,慎重地说:“你是高度参与过组织研究的人,在你的记忆中,组织有过什么关于自愈能力之类的研究项目吗?” “‘自愈能力’,那就要看你指的是什么了。”灰原哀转了一下眼睛,短暂地想起了唐泽夫妇的面孔,又很快收住了思绪。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正常状态之类的。”一些惊险刺激的动作片画面飞快在脑中闪过,柯南抬起手按了按额头,“我近距离目睹过joker的行为方式很多次。他抱着一整包高威力炸药跳过车,从爆炸中心逃脱,毫发无损,还从很高的位置跳过楼……我之前就有过类似的猜测,但那几次毕竟我没有直接目击过他是如何逃生的,这一次……” 在出版社里,后面两枪,隔着一定距离,柯南看得不算清楚。 但joker抱起步美肩部挨第一枪的时候,他就站在两个人身后一米多的地方。 “我后来专门去找他,想看看他伤得如何,结果发现他身上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灰原哀蹙眉,摸着下巴思索起来:“你确定,一点伤痕都没有?” “我确定。他中枪的时候你也在场,我不觉得那是单纯的魔术手段之类的障眼法。对方的枪,可是不会配合他的表演的。” “唔……”灰原哀沉思起来,“所以,你给我这份样本的目的是?” “检测一下其中有没有特殊之处?我不太了解这个领域,给不出很准确的描述。joker或许是组织人体实验的受害者。”柯南的表情很认真严肃,“我就是希望你帮我验证一下这一点。” 后面的猜测,他没有继续说出口。 非法人体实验,违背常识的能力,再想到他那白发红眼的样貌…… Joker真的能正常生活,正常长大吗?被人体实验造就的能力,会有怎样的副作用呢? 尤其,联想到他的行为模式。 种种会带来生命危险的行为,Joker就好像笃信自己不会有事,甚至有点沉迷其中,故意去做危险行为的意思。 越想越让人感觉不妙,充满flag的气息。 “这不太可能吧?这种速度的自愈……已经不太符合科学规律了。” “APTX4869……就很符合科学规律吗?” 两个违反物理规则的假小孩默默对视。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见柯南的想法很坚决,灰原哀将薄薄的袋子装进桌上的罐子里,把它和满桌凌乱的照片文件隔开,“我会尝试分辨一下这些人,也会尝试解析一下这份血液样本……但不管是哪边,我都不保证有结果哦?” 嘴里这样说着,她默默掏出手机,避开柯南的视线,悄悄给唐泽发去了消息。 【工藤带了一份怪盗joker的血样过来,认为joker的能力与组织的实验有关系。 以认知诃学的角度思考,有这种可能性吗?这份血样我怎么处理比较好?】 ———— 邮件的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此时的joker本人,没有一点查看的空闲。 “呼,呼……”唐泽把手里的刀往地上一插,喘着气看着面前的兽型阴影暴露出内里的使魔,余光则瞄着看台的方向。 穿着与周围的认知人形完全不同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正在最高处的看台上,奋力穿越拥挤的人堆,向着竞技场中央的看台进发。 谢天谢地,竞技场内部的构造与真实的罗马大竞技场相差不大,内里有三层看台,外侧的三圈拱券结构,虽然空间神秘地折叠扩大了很多,但总体路线还是较为清晰的。 唐泽的视线穿过比列的铠甲间隙,看着竞技场中央高大的祭台。 虽然看不见枡山宪三的阴影本人,但光看这个结构,也不难猜测,殿堂主人的本体,大概率就在这个祭台里。 往后一个撤步,躲开了比列挥舞到面前的战斧,唐泽不再分神,召唤出面具,一串buff往身上贴完,一刀砍向比列胯下的血色马匹。 看见他与对面的使魔缠斗在一处,这一侧的看台上爆发出了狂热的叫喊,观众的情绪明显被点燃,听不清内容的吼叫将场地的气氛渲染得紧张又热血。 且不管比列这个使魔菜不菜的,不得不说,以“恐怖公爵”形象流传于传说中的比列,外形非常具备压迫力,不论是全副武装的战铠,还是胯下血一样的红马,都很符合大众直觉中对孔武战士的想象。 而站在比列对面的唐泽,又是个身形精瘦的年轻人,除了手里的长刀,没有任何护具。 这种视觉对比点燃了看台上的情绪,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此起彼伏。 翻到半空,唐泽迅速切换面具,劳尔的黑金双色翼装在空中一闪而逝,异常状态UP的buff一上身,唐泽反手就是一个宣战布告,拍在了比列肩头,落到它身后。 其实,劳尔这个异常P,唐泽一般不太会拿出来使。 现在又不是真的游戏,唐泽打殿堂突出一个心狠手辣,杀得嘎嘎快,轮不到异常P出场。 劳尔这个相对鸡肋的P,虽然说担当的角色是主角面具亚森的终觉,但在实战中最大的意义就是最高难度拿来刷分用了。 他会拿劳尔出来的主要目的其实是…… 看着陷入狂怒状态开始无脑朝他直冲的比列,唐泽身法灵活地满场乱跑,余光则始终注意着在最上层奋力前进的两个队友。 他要拖时间,越久越好。 加更越欠越多,所以决定先抓紧还点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唐泽什么怪东西? 看了一眼唐泽那侧喧闹不已的擂台,星川辉努力加快前进的速度。 但竞技场内部的设计完全遵照了罗马大竞技场,顶层的看台是等级最低的普通自由民座位,拥挤不堪的看台上挤满了阴影。 不敢随便制造冲突的两个人只能慢慢在人群中寻找钻过的空隙,速度快不起来。 “……那个,是宫野志保吗?”从间隙里看了一眼下方的看台,星川辉眼尖地看见了一头颇具特点的蓬松短发,向宫野明美指了一下。 听到妹妹的名字,宫野明美也下意识转过头去,紧接着就在下方的观众席中看见了身穿围裹长裙的宫野志保。 考虑到她的穿着与位置,或许在枡山宪三心目中,这位昔日好友的女儿,多少是有一些地位的。 “确实是志保,”发现这一点,宫野明美敏锐地眨了眨眼,挤到了看台的栏杆边缘,顺着隔开看台区域的高墙向下极目远眺,“该不会,场里的这些‘人’,都是枡山宪三关于组织成员的记忆吧?” “很有可能。既然他连地下通道的培养皿里,放的都是瞧不上眼的组织基层的话……”同样意识到这点的星川辉也停下了脚步。 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要彻底打通这个殿堂,而是想尽可能多地获取信息。 正常的殿堂攻略顺序,是先探明秘宝的具体位置,然后给现实中的本人发送预告函,促使他殿堂中的秘宝展现出具象化的形态,再通过盗走秘宝这一举动达成让人失去扭曲根源的效果。 他们不可能大张旗鼓在这个关头去给组织的代号成员改心,那深入殿堂的目的,主要是废物利用。 这种本人甚至无法察觉的情报获取方式,用得好的话,或许比改心本身还会更加有效。 反正枡山宪三死到临头了,唐泽说的。 这么想着,星川辉干脆拿出手机,朝着下方的看台拍了几张照片。 唐泽那边,他说自己拖多久都不是问题,那还是先收集一下能收集到的情报再说。 “枡山宪三心里,确实是把组织的人分作三六九等的吧?”确认星川辉没有遗漏地拍摄到了下方的人,宫野明美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下方不少令她觉得眼熟的面孔,“以罗马竞技场来考虑,越靠近角斗场内的,地位就会越高。” 再次向前进发的星川辉闻言,瞥了眼距离内场最近的、由整块大理石雕琢的贵宾席。 “既然如此,明美姐,你说,枡山宪三,他有没有见过boss?” 宫野明美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禁将目光投向场地最中央的高座上。 阴影枡山宪三是凯撒本人,而他此刻身在场地最中心那个华丽无比的大理石镶金祭坛里,也是他们两此刻行动的目的地。 根据唐泽的推测,一般来说殿堂的状态,是与本人在现实中的认知相一致的。 诸如,如果殿堂里有一扇无论如何也无法攻破的门,大概率是在本人的意识中,这道门就是“无法开启”的,想要解开封锁,得去现实中当着他的面打开这扇门,由此让他产生门已经开启的印象,才能继续推进。 所以,枡山宪三人现在应该在某个防护严密的安全屋之类的地方,以至于他整个人都被包围在重兵把守的祭台里,根本不会露面。 他们制定了一个简单的行动计划,唐泽负责混进奴隶中,以角斗士的身份出场,吸引住大部分阴影、尤其是枡山宪三的注意力;然后他们两从顶层的看台接近祭台链接到两侧外墙的锁链处,进行破坏,来瓦解祭台外侧的防御高墙。 既然他并不在看台上,那贵宾席正中央的…… “要去看看吗?”星川辉征询地看向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手指轻轻抽动了两下。 组织最大的秘密之一,就坐在他们的面前吗? 其实就算没能看到boss的真容,贵宾席中,肯定也包含了许多组织真正的高层人物与背后的出资者…… 她深深吸气,看了眼与场中骑士般的使魔缠斗在一处的唐泽,用力别过了脑袋。 “算了,唐泽那边还在给我们争取时间,依照原计划进行吧。”宫野明美吐了口气,下定了决心,“这种事,唐泽也会想到的,那些秘密,就留给他去揭开吧。” ———— 已经花里胡哨在场中蹦了十几二十分钟的唐泽,其实对这个问题兴致缺缺。 关于可能揭开柯学世界最大秘密之一这件事,唐泽没什么激情。 不管原作者卖了多久的关子,怎样故弄玄虚,追根究底,boss大概率就是乌丸莲耶本人…… 与其说他的身份是秘密,倒不如说,他到底为啥能苟到现在,才是秘密本身。 而这个问题,应该去拷打谜语人灰原哀,枡山宪三知道的可能还没她多呢。 话虽如此,唐泽还是尽职尽责地在打斗之余观察着离他不远的贵宾席位。 这些,都有可能是他未来的同事呢,先熟悉一下脸总没错的。 啊,这个金发大波浪的美女,应该就是克里斯·温亚德,也就是贝尔摩德本人了吧?不愧是享誉全球的影后,就算被枡山宪三安了个不伦不类的埃及艳后身份,也不妨碍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魅力。 既然贝尔摩德是埃及艳后……那她旁边那个身上披着紫色装饰的托加长衣的,该不会是卡尔瓦多斯吧? 安东尼是吧,真是喷了,枡山宪三是懂罗马历史的。 啊,这么一想的话,难道他还暗恋过贝尔摩德……? 还真不好说,毕竟这位不老魔女的年龄成谜,说不定他们两个认识的时候,枡山宪三还没现在这样的老态呢…… 边胡思乱想边划水打架的唐泽胡乱在心里给黑方编排着八卦,看着看着,忽然感觉少了点什么。 咦,数来数去,这贵宾席的组织成员,是不是少了谁啊…… 对哦,琴酒呢? 没等唐泽在场中寻找起琴酒的身影,一阵急促的“当当”声,穿破一片混乱吵嚷的声响,响彻整个角斗场。 祭台的高处,恢复到壮年样貌的枡山宪三,睁着一双金灿灿的眼睛,在周围士兵的拱卫下走到了高处,看向了唐泽的方向。 他高高举起了手,又重重下挥。 不等唐泽反应,几名骑兵就向他的方向急速奔驰而来。唐泽一个下意识地后翻,避开了阴影们的行进路线,然后就见他戏耍了半天的比列,被两个骑兵手中的长矛刺穿了。 明明只是由阴影的力量组成的使魔,随着这几下戳刺,竟然向外喷涌出了一片鲜红的血浆,在骑兵的冲锋中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声。 场面很残暴,出血量极大。 唐泽皱了下眉,接住飞溅到他身边的血液,也不顾忌卫生问题,直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呸……”他吐了一口唾沫,擦了擦被苦涩味充斥的嘴,眉头一下锁得死紧,“该死的,怎么是酒?” 这“血浆”看起来是血,闻起来也像,有种铁锈的腥甜气息,但一进嘴,酒精熟悉的辛辣让唐泽眉头皱得松不开。 他都戒酒这么久了……可不能因为这种破事破功…… 可恶,总不能因为你们是酒厂,你家殿堂的阴影就会喷酒吧,什么道理? 第二章,说不定会晚 但今天还有加更,缩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真有你的啊皮斯科 姑且不论这个殿堂里阴影的神秘构造,唐泽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拖着比列跑远的骑兵们身上。 随着拖拽的继续,那些鲜艳的红色酒液泼洒在松软的地面上,绕场一周的骑兵拖着已经不再叫喊的使魔回到了祭台的前方。 赤红色的液体顺着黄金铸就的台阶流淌,被扔在祭台上的使魔终于结束了这充满折磨的刑罚,彻底破裂开来,化作了一汪泉一般的酒液,浇满了祭台的台面。 士兵们用杯子接住了祭台上流淌下来的美酒,走到角斗场最内围的贵宾席上,把这些递给看戏般旁观着这场角斗的贵客们。 “今天,又一个无知者来到了罗马城,来到了永恒之都……让我们欢迎远道而来的勇士。”手持着权杖,身披黄金色甲胄的阴影枡山宪三,以一种主人的姿态,站在祭台的高处,向着唐泽所在的方向,扬起了手中的权杖。 四周响起了轰然的掌声,数万道鼓掌的声响汇聚在这恢弘的圆形剧场中,犹如阵阵炸响的惊雷。 唐泽抿紧了嘴,戒备地看着枡山宪三的方向。 罗马竞技场的角斗,是残酷的,惨绝人寰的,虽然它无疑是罗马尚武的军事文明的体现,但与战场上的厮杀不同,参与角斗的奴隶们没有征战的激情,以性命搏来的,也不是荣誉与财富,而是微薄的一线生机。 而在这个殿堂中,这种残酷又被进一步放大,这里是彻头彻尾以人命做材料,耽于享乐,沉迷感官刺激的荒诞场景。 唐泽可不会相信欲望能塑造出这种场所的枡山宪三,是什么热情好客的主人。 “一个勇士,应当用手中的利器,证明他有站立在罗马土地上的资格。”阴影枡山宪三接着往下宣讲着,伴随他洪亮的声音,祭台的锁链哗啦响动,角斗场另一端的牢门被缓缓拉升,“展示你的勇武,或者滚出我们的国度!” “哦——”应和的呼喊声层层传来,唐泽听着锁链拉动机关转动的声音,忍不住眯着眼打开了“第三只眼”的视觉,看向缓缓打开的牢门。 然后惊讶地看见了象征危险的红色轮廓。 第三只眼的视觉中,具有攻击性的怪物是会用不同的颜色标注出来的。 说实话,毕业人唐泽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除了设定上就是顶格等级的地下铁死神们,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标红的阴影呢。 什么登西,让我看看! 在他警惕又惊奇的注视里,一个面覆黄金面具,穿着简单的矩形衣的角斗士,一手持盾一手持剑,一步步走进了光线中。 “卧槽!”看清对面的阴影,唐泽一个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字正腔圆的感叹。 枡山宪三,你不要命啦! 难怪你执行个任务能给自己搭进去呢! 伱是有点活该的你! 唐泽看着对方角斗士那一头银灿灿的长发,疯狂瞳孔地震。 哇靠,难怪贵宾席上看不见呢,你把琴酒当奴隶角斗士是吧?! 你这,太有取死之道了吧! 没等唐泽结束自己的震惊,就见角斗士琴酒一挥手里的长剑,带着齿的剑刃忽然一变形态,从中裂开,露出了底下……长长的枪管。 “卧槽!”又是一句字正腔圆的感叹,唐泽一个翻滚,快速切出弥赛亚,一连串攻击、防御提升的被动技能触发出来,加上物理吸收,才终于让他有了点安全感。 这什么和什么啊,RWBY是吧,冷兵器底下掏出热兵器的! 犯规,你这个,绝对犯规! 心里说着骚话,唐泽还是谨慎地保持着对场地的观察,等待认知琴酒的下一步动作。 就见戴着金色面具的琴酒挥动了一下手里的长剑,突兀地,场中浮现出了几道剑影。 而他本人更是一挥手里的剑,画出一道月辉般的弧线,然后几乎是以闪现般的速度,突进到了唐泽面前。 等唐泽抬起刀格挡住这一击,他又是下一剑,接连不断地挥了过来。 哪怕是开着物理吸收,生接了数下的唐泽都感觉手震得一阵发麻。 “什么玩意儿,萨菲罗斯是吧,在这八刀一闪呢……”在铮然作响的对撞声中,唐泽咬紧牙关,还是没忘记吐槽役的本职,“什么缝合怪,你别太过分啊!” 见他准确格挡住了自己的进攻,认知琴酒不慌不忙,又是一刀劈来。 然后在唐泽再次用刀刃接住时,他手里的剑刃又一次分裂开来,一枪就冲着唐泽的面门而来。 暗骂了一声,唐泽向侧面一滚,躲开了这发近距离的枪弹,又是一枪追着他的衣角射来,搞得唐泽不得不稍显狼狈地接连闪避。 “不会吧,不会吧,我以后不会打殿堂,还得凹个物反吧……”激烈的战况都没能阻止唐泽的碎碎念,他一边郁闷地闪避着,嘴里还在逼逼不断。 正常来说,使魔里是没什么搞物理攻击的类型的,所以他的技能列表里一般也都是礼貌性地带一个物理吸收而已。 但是谁能想到,他明明是来玩P5的,硬是打出了动作游戏的质感呢? 又一次向后一闪,拉开了一些距离,快速观察起这个认知琴酒。 枡山宪三,给唐泽的印象并非什么意志力强大的人物,但是这个殿堂里出现的认知人形,战斗力都出乎意料的惊人。 这个认知琴酒,和挂哥唐泽对砍了十几刀了,皮都没打破呢。 要不是唐泽基本上所有毕业P都带着物理吸收。 到底怎么做到的,总不能因为是琴酒,所以理所当然的能打吧? 真不知道裂开了蹦出来的使魔,得是什么等级的怪了…… 想法很多,不妨碍唐泽快速的反应动作。 他脸上的布条闪烁了一下,白色的风衣在他身后飘然腾起,手持银白巨剑的伊邪纳岐大神浮现了出来。 作为P4的主角P,大神除了长得帅之外,也是有着绝强力量的毕业P。 因为一旦拿出大神,人就会进入无脑按一个键的状态,大脑逐渐平滑,想让自己的怪盗生涯别那么无趣的唐泽,当了心之怪盗这么久,都还没拿出大神用过几次。 毕竟,开太大了就索然无味了嘛。 “我一般是不开这种挂的,”唐泽嘟囔了一句,“但是事到如此,不能怪我不讲武德了……伊邪纳岐大神,数万箴言!” 加更不出来了,歇逼,白天写,睡觉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我的挂,大于你的挂 数万箴言的威力是不需要赘言的,问,就是各种buff打满队友的加成也给满,打会回血的圣杯只需要一下。 反正,唐泽的伊邪纳岐大神,技能栏就一行。 随着他的技能发动,大神双手握紧大剑,竖在面前。 一把巨大的剑影,凭空出现了在认知琴酒的身前,带着绚丽的光泽,旋转出了银白色的光辉。 趴伏在顶层看台的星川辉和宫野明美,原本在紧张地低头看着场中的唐泽,大神的数万箴言一出,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挡了下眼睛。 “……嘶,有点刺眼。”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两个人,现在都有些无言。 他们还以为认知琴酒在这拉刀光已经很离谱了,谁知道唐泽强中更有强中手…… “他那边看起来没有问题。”看着认知琴酒挨了这一下,就飙射出了巨量的“血浆”,星川辉叹了口气,伸手拽紧了锁链与看台相连的钩索结构,“现在就动手吗?” 看唐泽又抬起了手,身上光泽闪烁,又是一道数万箴言开始发动,宫野明美吐了口气,同他一起拉住。 “动手吧,他也已经拖了很久了……”宫野明美拿出了唐泽交给她的试管,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往嘴里一倒。 这是唐泽与他们分开前交给她的东西,说是如果觉得锁链难以破坏,就服用掉这个再试试。 “味道居然还不错。”她诧异地睁开眼,看着手里空掉的玻璃瓶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中,“橘子味的。” “他拿出来的‘道具’基本都不难喝,习惯就好了。”每次掉血都被唐泽用道具拉回来的星川辉已经习以为常,毫不犹豫地喝掉了手里的东西,还有空吐槽说,“他以前还拿出来过塑料瓶的乌龙茶让我喝,关键是,喝完之后伤口真的消失了……” “这小子……”宫野明美也不由一时无言,只能摇摇头,伸手拽住了嵌入栏杆中的楔子,“那就来试试吧。1、2——” ———— “这血量,不简单啊……”又与认知琴酒对了一刀,看着他虽然出血量巨大,但连面具都还没掉的样子,唐泽啧了一声。 点起了闪避up的他灵活的扭开了几道剑气,并开始认真地思考,皮斯科别是真的打过最终幻想7吧…… 起码也得是打过纷争的,这家伙,他都感觉再和认知琴酒过几招,琴酒该蓄力妖刀村正了…… “越是这样,我越好奇了。”与身后的伊邪纳岐大神同步转了一下刀,唐泽活动了一下手腕挽了个刀花,再次举起了长刀,“光是壳子都这么能打,我要是给你壳子打裂开,会跳出来什么呢?” 想到这,他还有些跃跃欲试。 皮斯科的殿堂战斗力,明显是不大对头的。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唐泽前后是去过不少个殿堂的。 刨除不需要战斗的友好红方们,其他大多比较菜,就像丸传次郎的一样,带给他的攻略难度就和在印象空间压马路差不太多,个别结构会复杂一些,不是那么好逃课,但单说阴影的力量,也就那么回事。 这也是他之前没太把组织的认知研究当回事的原因之一,他总感觉自己的个人强度是有点超规格了的。 一路打到吞口重彦,唐泽都是这样的感觉,基本没遇到过什么对抗的力量。 能在这被打得拿出大神,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数万箴言!”又发动了一次万能属性的终极技能,唐泽一个前冲,刀刃架住了认知琴酒的剑,手则直接伸向了他面门上的黄金面具。 “铮”的一声清脆声响传来,那块面具上浮现出了一道鲜红的荆棘图案,熟悉的刺痛袭来。 又是“K”。 “什么东西……?”唐泽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个也?” 直接撕脸的行动没有成功,他这一下却好像是激怒到了认知琴酒,刀上抵抗的力量骤增,将唐泽推飞出去老远。 “不妙,这个东西……”唐泽调节姿态保持好平衡,“看来,没办法暴力突破了。” 扯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直视着认知琴酒面具上的鲜艳纹路,他犹豫了一下,把围巾从脖子上先拽了下来。 不论是围巾的存在,还是这个“K”,简直都在把一切与认知诃学有关,写在明面上。 皮斯科身为老资格的代号成员,如果他运用到了类似狮童正义那样的,认知诃学防护手段,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要试着用围巾,打破认知琴酒的面具看看吗? 不管是什么样的力量,他的数万箴言还捏在手里呢。 犹豫了两秒钟,唐泽摇了摇头,不仅没把围巾凑上去,反倒是把拿在手中的围巾,往身后伸远了一些,以免不小心碰到印记上。 虽说,按之前的逻辑,只要用围巾尝试着触碰这道印记,说不定就会直接打破…… 但柯学和诃学的事……再看看.jpg “轰隆隆”的声音,渐渐自高处响起,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放大。 原本正在为激烈打斗的认知琴酒和唐泽献上欢呼和呐喊的观众,也被这道声音吸引,纷纷调转视线,抬起了头。 就见到,直联天空,血管一般勾连在黄金祭台上的锁链,穿刺在栏杆上的基柱,正被人缓缓拔起。 本来还在蓄积力量,似乎真的要来妖刀一闪的认知琴酒,锁在唐泽身上的仇恨突然一转,看向了看台上方。 这一幕,细看还有些惊人。 身材纤瘦的宫野明美与并不健壮的星川辉,一人一边拽住串着锁链末端的黄金楔子,正在努力向外拔起。 唐泽极目远眺,就看见数十米外的高处,足足有一人多高的金柱在两人的力量下,像是被切开的黄油一般,毫无阻碍地与嵌合的石墙分离。 竞技场的最中心,由黄金铸就的祭台高顶开始摇摇欲坠,发出了极为不祥的断裂声响。 原本安然坐在高处的阴影枡山宪三,惊慌失措起来,扶着身后的王座努力保持平衡,嘴里激动地叫嚷着。 伴随他的呼救声,认知琴酒转过了头,剑尖转向了顶层的宫野明美。 “不要分心啊,你的对手是我。”劳尔红色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唐泽一记“宣战布告”精准地拍到琴酒身上,阻止他转移仇恨目标,“还没分出胜负就要离场,可不符合古罗马的角斗礼仪啊。” 认知琴酒的身形一停,脸上荆棘的红芒闪烁起来,一刀毫无预兆地直接砍向了唐泽。 “这才对嘛。”切好物吸的唐泽笑了笑,“要不是没有下次,我非得带着全反的辉夜来见见你……” 与陷入狂怒的认知琴酒对砍起来,唐泽还没忘记拍了一下胸口的布料,就当拍着不知道连接在身上何处的四次元口袋,小声惊叹道:“给队友的激昂营养品这么好用的吗?看来以后攻击UP的道具还要再囤点,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了属于是。” 六日在与蚊子的搏斗中死去了 复活还在CD,第二章凌晨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MEGA琴酒 最强的战力被唐泽拖在下头,顶层的看台本来就是低级市民去的地方,宫野明美和星川辉的行动很顺利。 楔子被拔出之后,勾连在天空中的锁链拖动着巨大的金柱,势大力沉地挥动了下来,直直砸在了高大的黄金祭台上。 和中了狂怒的认知琴酒疯狂拼刀,都感觉自己是在打只狼了的唐泽,听见这毁天灭地般的巨响,赶紧回头看了一眼。 枡山宪三还有用呢,他阴影可别亖了啊! 摆锤一般的锁链砸毁了祭台高处金灿灿的王座,打扮成凯撒的阴影枡山宪三狼狈万分地在士兵簇拥中朝着角斗场外奔逃。 还行,没死就行。 唐泽松了口气,也不再理会琴酒砍来的刀刃,切好了物理吸收P,朝着枡山宪三奔跑的方向追去。 这种危急关头,殿堂主人去往的只可能是秘宝所在的关键位置。 唐泽无心正经通关殿堂,没有给他改心的意思,但仍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秘宝大概是什么。 如果他的推测没错的话,枡山宪三应当是个同样对恢复年轻、甚至永生感兴趣的人。 他阴影的口中,也确实在用“永恒之都”这样的名词称呼自己的领地,比起什么辉煌的文明,他更向往的,或许是罗马悠长的寿命,就像这历经天灾人祸存留至今的古罗马露天竞技场一样。 那这样的人,他的秘宝会是什么呢?他接近宫野夫妇,与他们私交甚笃,是否也与此有关呢? 唐泽脸上写满了即将达成目的的兴奋,手里的围巾一甩,勾住了枡山宪三登上的战车,整个人被牵着朝竞技场的另一端飞驰而去。 还没结束狂怒debuff的认知琴酒面具上红光闪了闪,追在唐泽身后冲了过来。 “真难缠啊……”回过头看着紧跟在身后的琴酒,唐泽还没忘记向完成任务的队友们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等到了秘宝之间,要是还没脱战,他就准备考虑用一些道具强行脱离了…… “想要逃走吗?”就在唐泽思考着脱离方式的时候,仿佛会读心一样,追在他身后的认知琴酒突然说出了出场后的第一句话,“‘盲目的实验品’?” “盲目的实验品”,是个什么称呼? 唐泽一愣,看向身后距离越来越近的琴酒。 “盲目”,是因为他这个脸上罩着布条的造型吗? 一般来说,在殿堂里会不会被认出来这种事,都是取决于殿堂主人对他的印象的。 可是他的怪盗状态白发又蒙眼,虽然长相没太变化,但是枡山宪三又不认识库梅尔或者唐泽昭…… ……哦,也不一定,他认识宫野夫妇。 库梅尔他铁定是不认识的,唐泽昭,就不一定了…… 没等唐泽思考出个结果,枡山宪三飞驰的战车已经靠近了目的地。 两扇厚重的黄金大门缓缓敞开,准备将投奔而来的战车纳入其中。 唐泽飞快朝门内看了一眼。 洁净的白墙,高大的设备与屏幕,一排排整齐的药柜,有序贴着标签的瓶瓶罐罐…… 与殿堂的地下通道类似,这是一间融入了许多罗马风装饰的实验室。 会装在实验室里的秘宝……总感觉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唐泽突然有些微心动了起来,思考着,要不然考虑一下能不能打个时间差,让星川顶替自己去酒卷追悼会,他想办法搞个预告函,卡点来偷个心什么的…… 虽然从殿堂里偷出来的基本都是原物的复制品,会和原本的物体有一些区别…… 但如果原本的物体是药物,他偷出来的,应该不会变成假药吧? 那他是不是有机会搞到正版的银色子弹之类的? 战车窜进了大门里,门开始慢慢合拢,认知琴酒也在身后越追越近。 唐泽一扯自己手里的钩锁,准备拉近与战车的距离,在门关上前一同冲进秘宝之间里。 结果,就在他手里的钩锁接触到金色大门的瞬间…… 艳丽的红色荆棘纹,又一次浮现而出,在墙上勾勒出一个巨大的花体的“K”字。 一接触到这个纹案,他手中已经变成钩锁形态的围巾突然一松,变回了初始的围巾状态,猝不及防的唐泽一下被卸掉了力量,重重甩到了一边。 之前出现过的现象再次发生,K字封印在围巾的接触下崩解了,可错过这个时间差,黄金大门已经彻底关闭。 唐泽狼狈地拍了两下身上的土,踉跄了一步,扶着墙坐起。 琴酒手中锐利的尖刀就在这个间隙穿了上来,当胸将唐泽刺了个对穿,将他钉在了身后的墙面上。 这封印,来的真不是时候…… 垂眼看了下自己同样血浆四溅的胸口,唐泽扯了下嘴角,抬起手不顾刃尖的锐利,紧紧攥住了插在他胸口的剑刃。 同时他右手一抬,手里的打刀朝着认知琴酒的面门刺了上去,正正刺中了对方的黄金面具。 “天真。我有物吸,你有什么?”无视掉猛烈的痛感,唐泽咧嘴一笑,配合他现在的造型,很有些疯狂的味道,“亮出真面目吧!(正体を見せろ!)” 认知琴酒脸上的面具,终于在他的这下击打中,被挑了开来。 唐泽轻轻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认知人形的外壳崩裂,展现出内在阴影的内核。 说实话,虽然这个殿堂的主人是枡山宪三……现在要是告诉他,boss战打的其实是认知琴酒,他觉得可信的。 怎么看,这都比刚刚落荒而逃的虚假凯撒,能打太多了吧! 金色的面具翻飞而出,认知琴酒一下转过了脸,长长的银色头发随之甩了过去,并不能看清面色。 还没等到面前的认知人偶碎裂,唐泽先感到,脚下的土地开始了轻微的震颤。 这震颤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显,不仅是唐泽,整个场中那些阴影观众,包括面目清晰的那些贵宾们,都开始在这颤抖中惊慌尖叫,跌做一团。 什么情况,殿堂要塌了? “阿昭!!!”宫野明美的喊声传来,“跑,快跑!!!” 费力地将贯穿胸膛的剑拔下来丢开,唐泽摇晃了两步,伤口不断愈合,那种尖锐的痛感才开始消失。 听见宫野明美的喊声,他毫不犹豫地丢下站在原地没动的认知琴酒,以最快的速度冲刺了起来。 刚开始,他还没明白宫野明美为什么听上去那么惊恐,等到他疾步跑出去数十米,再回过头—— 就看见,一只巨大的冰冷的绿色眼眸,穿过竞技场外墙的拱门,直直地看着奔跑的他。 “卧槽!”今天第三次的,唐泽发出了字正腔圆的感叹。 这是什么啊!枡山宪三,你给我一个解释!!! 你当你玩宝可梦呢,极巨化琴酒是吧! 错了,我错了,不该笑话琴酒现在没有压迫感了的。 这个压迫感十足,过于十足了! 正体を見せろ是P5里波特抓阴影面具的几句台词之一 开头的那句天真也是其中之一,唔买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结束了,但没完全结束 为什么他不能把极巨化的撒旦耶尔拿出来,来一发大罪穿甲弹? 这就是唐泽目前最大的感想了。 以他现在的视角,只能从竞技场看台的缝隙看到琴酒银色的发丝,以及那定定注视着他的巨大眼珠。 一会儿是最强角斗士,一会儿是极巨化宝可梦……琴酒在枡山宪三眼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也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的琴酒,俯视蝼蚁一般,垂低着视线注视着孤零零站在角斗场中的唐泽。 在唐泽的视觉中,那巨大的象征着危险的红色轮廓有如山岳一般巍然,一时间完全找不到逃脱的途径。 毫不犹豫切到了带着不屈斗志的P,唐泽冷静地目测着自己与各个出入口间的距离。 他也不是完全没预想过与巨大BOSS的战斗,P5里双叶殿堂的狮身人面一色若叶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这种体型的BOSS,想要不利用机制打赢,那可是需要非常高的数值溢出的。 如果他是个有一堆队友能给他贴buff的joker,那他或许真的可以用满buff的一跳数千的数万箴言秒秒看,但现在吗…… 还是祈祷攻击方式别太难抵抗是真的。 不过比起自己的安危问题,唐泽优先回过头,看向刚刚出声的宫野明美的方向。 场中的一连串变故发生得很快,就算接到了唐泽撤离的信号,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脱身的方法。 所以他们两个现在一左一右挂在被他们自己拔出来的金色柱体上,随着祭台的垮塌,锁链正如悬吊的摆锤,在整个竞技场上空摆动。 “啧……”唐泽皱了下眉,虽说这个距离确实不会被卷进战斗中,但是似乎也没安全到哪去啊…… “小心!”这次呼喊出声的是星川辉了。 一片巨大的阴影从上空向下笼罩过来,唐泽一个激灵,钩索扯住已经坍塌的祭台,拽着自己高速后退,然后就看见一只巨大的手掌推倒了积木一般,拍塌了一节竞技场的外墙与看台,重重盖在了他几秒前站立的地方。 我滴个鬼鬼……这要是拍结实了…… 并不想被物理意义上拍扁的唐泽咬着牙吸了口气,再给自己贴了两个闪避UP的buff,灵巧地攀住了只剩半边的祭台墙体。 也不知道对方是清楚殿堂主人没事,殿堂被糟蹋成啥样都会恢复的原理,还是单纯的无所谓,根据这个攻击范围来看,这一整个圆形剧场,也就够这个巨型琴酒拍个十来下的。 暂时没发现能制衡巨大琴酒的机制,也有可能是他破关的方法有问题,没能进入成功的解谜路线…… 那要不然试试强制脱离铁轨之类的,看看能不能先直接脱战。 可是要是星川辉和明美姐不在旁边,他直接脱离能带上队友吗? 想到这,唐泽抬起头看向了悬挂在半空中的两个队友,观察到祭台的锁链状态,突然有了点想法。 将围巾握在手中,唐泽三两下顺着祭台的外缘爬了上去。 高处,原本枡山宪三端坐着的王位已经被摆锤般的金楔子砸成了一地碎块,唐泽没忍住,跑过的时候顺手抄起了一块,才攀上了串联在锁链另一头的边缘。 也不知道真金假金的,但反正,带一块试试也没错。 “阿昭!”“Leader!” 队友的喊声再次响起,唐泽做好了准备,瞄准着摆锤摇过自己头顶的瞬间,将钩索向上抛出,挂住了楔子与锁链链接的环扣,被带着飞速升了起来,堪堪避过了琴酒又一次拍下的巴掌。 这一巴掌,将铺满血浆美酒的祭台直接打翻了下来,连带着与祭台相连的那段锁链。 一下子,原本只是断裂开了的锁链彻底失去了平衡,坠地的那端,锁链开始向下滑落,越来越快,很快在地上盘起了金蛇般的一团。 而被他们三人拽着的这头,就好像被滑轮组带动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殿堂灰蒙蒙的高空升去。 “呜——呼——”单手抓住钩索的唐泽坠在最下方,一边晃荡着一边快速升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呼哨。 这种起飞姿势,可比跳楼机刺激太多了,可以说绝无仅有的体验了。 死死抠住了侧面圆环的宫野明美忍不住闭紧了眼睛,听到耳边急速掠过的风声,忍不住大喊道:“我们就这么退出去的话,不会被摔死吗?” “不会的,殿堂里退出,除非是在安全区,否则都是直接回到门口的!”星川辉也用喊声回应着,已经在半空晃了很久,又来了这么一下,他脸色一片通红,有些兴奋又有些恐惧。 “哈哈哈,有点意思。”挂在下方的唐泽笑了两声,低下头看向脚下越来越远的竞技场。 升到足够高的地方后,他终于能看清巨大琴酒的全貌了。 巨大的他身上穿的并不托加长袍,而是在右肩扣着斗篷,很明显区别于罗马人的装束。 尤其醒目的是,他银色的头发被一根紫白交织而成的发带固定,双臂将整个竞技场圈在怀中,此时,正仰起头看着唐泽等人,绿色的眼中依旧只有冰寒的杀意。 “哈,搞半天,琴酒该不会是亚历山大大帝吧?”被这一猜测逗笑了,拿出手机点击归还现实前,他没忍住,从数百米的高空,把这一珍贵的奇景拍摄了下来。 【已从殿堂归还。】 异世界导航传出了熟悉的女声,平板柔和,毫无起伏,听着却有熟悉的亲切感。 “呼,呼……”从空落落的悬挂状态突然落到了实地上,宫野明美禁不住大喘了几口气,腿软地摇晃了几步,坐倒在一边的长椅上。 虽然明白,在异世界的探索和战斗总归是奇幻又惊险的,对她这位初涉殿堂的新手来讲,这次的经历还是有点太刺激了。 “你们,平时都在经历这样的事吗?”扶住额头呼吸了一会儿,她才慢慢适应正常的重力感,难以置信地看向两个各自弯着腰同样在喘息的男生,“这也有点太危险了……” “以前可没有这样过。”同样挂在半空转了有一会儿的星川辉,此时才直起腰,拍了下自己的脸颊,“有点头晕了……唐泽,你呢?” 两手撑着膝盖的唐泽弯着腰,没有作声。 “……唐泽?”好一会儿过去,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星川辉转过头,看向身上依然穿着怪盗装的唐泽。 下一秒,无声中唐泽突然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栽倒了下去。 观察着他的两人惊得一跳,立刻伸手扶住了似乎是脱力了的他,将他扶到了长椅边。 面朝下的他,被两个人小心地翻了过来,露出了他溢满冷汗的脸。 “这下,真是麻烦了。”把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同伴们的手臂上,怪盗装从身上解除,唐泽面色很苍白,用很小的声音说,“组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吸了口气,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处。 一道鲜红的伤口,印在他被认知琴酒的刀刺穿的位置上,而每一下呼吸带来的剧痛,都在提醒他这道伤正如先前造成的伤害那样,彻底贯穿了他的胸膛。 虽然没有出现殿堂中那夸张的出血情况,一团鲜红的血色,却也出现在了他衣服的前胸位置,想必后背也是一样。 在他慢慢调节呼吸,心跳平稳下来之后,那道伤口才重新开始愈合,就像在认知世界中进行过的那样,几分钟的时间内,伤口消失无踪。 “怎么会这样……”看着唐泽身上洇着一块血迹的衬衫,星川辉拧起眉头,“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伤口愈合起来之后,唐泽的脸色就已经正常了过来。 一切就好像,仅仅是殿堂里的反应,延迟发生了几分钟似的。 但是这是第一次,异世界中已经愈合的伤口,在现实中再次迸裂了。 宫野明美的面色一片严肃。 想也没想的,她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喂,志保,你现在在家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唐泽能眉笔成这样也是一种能力 “……还真的是有愈合的痕迹。‘认知伤害’吗?”灰原哀放下手里观察用的目镜,努力思索,“我对你的这个说法没什么概念,但组织里或许真的有能达到类似效果的技术。” “具体是什么样的技术?”唐泽把敞开的衬衫扣子重新扣好,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在开始攻略枡山宪三的殿堂前,他就对可能出现类似狮童正义殿堂那样的难度升级情况有所预期。 但这个返回现实之后的伤口崩裂现象,还是吓得他不轻。 我,堂堂心之怪盗,从东京这头杀到那头,大口径枪打胸口,二十几层跳过楼,什么时候真的受过伤啊? 就算是当年因为实战经验不足,带着伤痕跑回咖啡馆,被安室透误以为在外头挨了打的那次,那也只是看着有伤,血条已经回异世界奶满了,只是已经浮现出来的淤青消不掉罢了。 退出殿堂,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尖锐的裂痛时,唐泽斯巴达的心情实在是很难复述的。 要是组织的认知研究已经点到这种科技树了,那joker的行动方略就得有所调整了。 难得看到他这么严肃的表情,灰原哀的坐姿也郑重了一些,严谨地说:“我没有亲眼看见你受伤和愈合的过程,但如果情况是你描述的这样,‘已经愈合的伤口被重新撕裂’这种现象的话,那我猜,伱一定是在调查什么和组织有关的人或者事。” “你猜的不错,我在调查之后追悼会上的那个任务。”唐泽点了点头。 “那或许,你是触动了某种‘保护机制’。”灰原哀皱紧了眉头,谨慎地开口,“组织,有某种针对代号成员会进行的‘保护机制’。具体选中了哪些人,我稍微接触过,但为什么会选中他们,我其实不大清楚。这个方向的研究我涉足有限。但总之,他们会有一些特殊的指标,来监测代号成员是否需要‘防护’。这种监测是定期性的,一般会抽取我们的血样……你没有经历过他们的监测吗?” “血样……”唐泽回想了片刻,恍然地“哦”了一声,“是,就在我见到明美姐之前,我听说,组织需要采集‘库梅尔’的一些生物信息。” 那是在广田雅美找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那天。 听说组织收集了一份他的血液样本以及一些使用特殊仪器的监测数据,他和安室透设计了一场追回物品的戏码,悄无声息将组织收集到的东西替换成了吞口隼人本人,星川辉的数据。 由于此事发生在他拿到代号后不久,当时的唐泽只以为,组织想要通过一些手段,核实他因为实验意外获取了特殊学习能力的事情…… 现在看来,他们的打算远不止如此。 唐泽与宫野明美和星川辉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样说的话,我想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唐泽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展开了自己游戏界面里的科技树,“既然已经遇上了,那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想办法进行反制。志保,你接触过这个项目,你有什么想法吗?” 对唐泽浮在加点上蠢蠢欲动的手一无所知,灰原哀认真思考着说:“他们‘保护机制’的原理,有点像幻痛。你应该听说过,有些人在截肢之后,依然会感知到明明已经失去了的肢体部分,传递来的痛觉。这是一种复杂的机制,但是通常来说,它是与人的情绪以及感知密切相关的。他们利用的就是类似的手段,就像是,给这些人制造了一些他们感知不到的‘幻肢’。当这些‘幻肢’被触动的时候,就会同样从感知层面予以还击……这么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明白。” 何止能听明白,我刚被“幻肢”追在后面拍苍蝇一样打了好半天。 唐泽嘴角抽搐了一下,面对灰原哀疑惑的神情,又只能点头称是。 “嗯,我知道听上去有些难以理解,但认知研究就是这样的。”只以为唐泽的古怪神色是对这套玄学理论的质疑,灰原哀宽慰他道,“不用搞明白为什么。我们只需要知道该怎么做就好。” “你的建议是……?”唐泽即将点下加点的手顿了顿,不由对她的方案好奇起来。 以普通人的角度,要怎么防御这种认知世界传递来的杀伤呢? “我给不出太好的建议,毕竟一来,我确实对这个细分领域没有研究,二来,我也没有前置的研究条件。”灰原哀环视了一圈唐泽这目前还空空荡荡的地下室,叹了一口气,“但是我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你稍等一下!” 说完,没等唐泽叫住她,灰原哀一把拉开地下室的门,小步向隔壁阿笠博士那跑去。 她这蹦蹦跳跳兴致勃勃的样子,配合她蓬松的短发上下颤动,像个心情高昂的小动物一样。 “……我刚想告诉她,设备已经准备好一批了。”看着宫野明美的表情都变成了柔软又腻歪的笑容,唐泽叹了口气,姑且把认知研究方向的第一个节点点亮了,“我们也不急着用,反正下一次遇到组织成员的殿堂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慢慢琢磨就是了,暂时没办法也无所谓的。” 大不了就是不去代号成员的殿堂呗,多大事! 不过,根据她的说法,往下推理的话…… “组织,可能对殿堂的存在是有概念的。”唐泽压低了嗓音,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灰原哀听到,“他们在我父母的研究基础上,还有其他方向的生发。也许他们还不理解殿堂的具体意义,但恐怕已经能分辨出哪些人有殿堂,并且意识到利用殿堂,是可以获取到很多信息的……哦,哦!这么一说……!” 唐泽睁大了眼睛,抬手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因为不曾出现过类似明智这样的反水面具使,组织其实是没有真正接触过异世界的。 他们对认知世界的理解,时至今日,还是基于唐泽夫妇的理论体系,靠非法人体实验之类的手段去验证的。 那其实,他们应该是不太明白到底什么样的人会有殿堂的。 殿堂,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种心灵现象,一种过于强大的欲望,对认知世界造成了扭曲。 会产生殿堂,和本人是不是坏人,不是一回事。 光是P5原作部分,因心灵创伤产生殿堂的佐仓双叶,以及因强大的事业心和胜负欲产生殿堂的新岛冴,都绝对算不上什么坏人。 倒不如说,殿堂代表的是一种强大的意志力与愿望,强大到足够抑制本性,抑制心灵的力量。 在这个世界,不光安室透有殿堂,就唐泽的调查来看,赤井秀一、水无怜奈,这群假酒那真是人人有执念,个个有殿堂。 红方有殿堂的人也是人数众多的…… 总而言之,在我们米花町,你没个殿堂,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话是这么说,但是没亲身体验过异世界的组织,肯定不知道这回事啊! 在他们的视角来看,凡是符合殿堂条件的,基本都是琴酒那样的业界顶级人才,平庸的普通小混混,是不可能拥有殿堂的,而那些持有普通正义感的普通人,更不可能有殿堂。 有殿堂=格外扭曲=格外恶人…… 酒厂恐怕根本没有设想过,执念强大到不畏生死的卧底们,也同样是具备产生殿堂的条件的。 难怪,难怪在洗脑科技点了这么多的情况下,这群假酒还是成功地将酒厂的酒精含量冲淡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想象一下,假酒入职,一路高升,组织抽一管血一测试,哇,有殿堂,金色传说,抽到好卡了! 这个场面……就…… “怎么了?”听唐泽突然语气惊叹,按住了自己脑门没了动静,宫野明美疑惑地出声询问。 “没什么。”唐泽心情复杂地抹了下脸,“嗯……我就是觉得吧,组织,能眉笔成这样,也是一种天赋异禀吧……” 天天叫我写P5,我真写P5部分设计了,追订又掉QAQ 8说了,回来继续写柯南部分了,呜呜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开门,你新外挂到了加更to贝一木2/2 “所以,组织会将拥有殿堂,作为业绩考核的一部分?”听唐泽展开解释,宫野明美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精彩,“嗯……那……” “嗯,”唐泽想起那几个鲜红的“K”字,点了点头,“皮斯科的殿堂强度,并不是来自他本身。你们也看见了,他这个‘凯撒’,在自己的殿堂里表现得非常脆弱,与他防护严密,阴影数量庞大众多的殿堂,根本对不上号。” 一个强大的道中boss,基本代表着殿堂主人本身只会更加强大。 诸如狮童正义这等了解认知诃学的意志力强者,他的殿堂里,甚至每一个阴影都能对应上他在现实中的人脉。 那是他认为有资格乘上他的巨轮,驶向未来的乘客们。 但到了皮斯科这里,他这个凯撒是一点输出没有打,戏份被琴酒完全抢光。 ……等一等,唐泽有个不妙的想法。 该不会,组织成员们的殿堂,用的防御机制,统一都是“最能打的琴酒”吧? 不会吧,有没有人性啊,劳模现实里整天加班,殿堂里还整天加班是吧? 先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反正,与其说这是枡山宪三的殿堂,倒不如说,这是认知琴酒的殿堂,还有一定合理性。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接触到了组织核心机密?”想到那个怎么看都是个实验室的秘宝之间,唐泽提出一个猜想。 如果,不是因为枡山宪三在之后的任务里角色重要,不能打草惊蛇,如果唐泽按照正常的流程,给他发送了预告函,大张旗鼓地改心,那么很有可能,最后他们可以带着银色子弹或者aptx4869的复制品回到现实。 “了解到了组织核心秘密,所以得到了组织额外的加强吗?”勉强跟上了唐泽的思路,宫野明美皱起眉,“那其实派他来执行任务的指令,就变得更加奇怪了。我之前还以为,joker和组织的恩怨是从你阻止了琴酒的行动开始,但既然他们对殿堂的存在有所察觉,那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最了解‘心之怪盗团’手法本质的,就是组织了。” “是,我和组织,是天然对立的关系。”唐泽说出这句结论。 不,更进一步说,他们是互为猎人和猎物的关系。 就算撇开那些恩怨不谈,只说立场,心之怪盗不可能放过妄图利用认知世界掌握现实的组织,组织也不可能放过有能力进入认知世界干涉他人心灵的心之怪盗。 组织,实在是太缺少一个“明智吾郎”了。 不过,说到明智吾郎…… 唐泽的视线,微妙地飘向了星川辉。 宫野明美看见唐泽的动向,眨眼思考了一会儿,也有些明白过来,同样将微妙的视线,投向了星川辉。 “……你们两个,看着我干什么?”好一会儿没插上话,放弃思考坐在一边放空的星川辉,感受到这股诡异的安静,抬起了头。 “组织,是很看重代号成员的殿堂的……”唐泽起了个头。 “库梅尔,是个比志保晋升还要快一些的代号成员……”宫野明美委婉地说。 “嗯,当时,组织要抽血样,我们把样本,换成了伱的来着……”唐泽抿住嘴,偏过了头。 星川辉怔愣片刻,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们是说,我,也有殿堂?”星川辉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出了最后的结论,“怎么可能……” “不要有心理负担。”唐泽拍了拍他的肩,“你看,安室先生也是个好人,他也有殿堂……” “正常的,正常的。”宫野明美拍了拍他另一边的肩,“连铃木园子小姐那样的女孩子都有殿堂,你有殿堂,也是人之常情……” “我,我……”被他们一通“米花町民风淳朴,我们东京是这样的”安慰,星川辉登时语塞。 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我也有殿堂?可是唐泽不是说我可能会觉醒吗?觉醒的人,也会有殿堂?那唐泽他…… 等等,所以我也有殿堂,我的殿堂是什么样的?我能进入我自己的殿堂吗?要是打穿了我的殿堂,会发生什么? 他蠕动着嘴唇,没说出话,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打破凝固气氛的,是他们身后门的方向传来的“噔噔噔”的脚步声。 虽然两个房子就在隔壁的隔壁,但因为这附近都是占地面积不小的独栋,灰原哀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来回,还是跑得有些气喘。 不过她还是心情很好,两颊弥漫着不知道是运动还是激动造成的绯红,邀功一样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唐泽的面前。 “这个东西,其实本来就应该交给你的。”她吐了口气,“我之前觉得,你也许用不到它。不过现在看来,比起做理论研究的我,你这样身入组织的危险处境,可能更需要它。” 她的手心里,躺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长条铁盒,盒身上印着一副长条的印花,画着春夏秋冬逐渐变化的图景。 “这是那个,你从组织里带出来的元件。”看到这个东西,唐泽立刻反应了过来,“那个,让实验体看见了,异样景象的元件?” 灰原哀点了点头,然后曲起短短的指头,在盒身上的四季印花上依照固定的顺序敲击了一遍。 这正是当时宫野明美留给她的绝笔信里提到过的密码。 等到灰原哀最终敲到象征着春天的那个图案时,盒子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响,长条的盒子应声滑开了。 与唐泽想象中的某种电路元件,或者是芯片之类的科技产物不同,铁盒里垫着宝蓝色的天鹅绒,随着盒子的打开,其中的饰品折射出了一丝明亮的彩光。 这是一个首饰盒。 “这个东西的来历,姨父他没有告诉过我。”捧着这个盒子,灰原哀叹了一口气,“它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一块完整的金色块状,性质更近似合金,但搞不明白具体成分。那次实验之后,姨父说,这是绝对不可以进行重复实验的禁忌项目,为了掩饰它的存在,姨父偷偷将它进行了置换,然后利用实验室的仪器,将它溶解重铸了。” 盒子里,赫然是被细小的金色挂链相连的两颗胸针。 一边,是装饰着一根羽毛的按扣,而另一边……这是被铸造成了字母“K”的一块金属胸针。 就是人设图上怪盗装围巾的那个装饰 别上去之后就是人设图那样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灰原哀杀疯了 第一眼看到里头装的东西,唐泽是有点无言的。 怎么说呢,和他的想象差距有点大,好像重要NPC郑重地告诉你,我现在要交给你能打败魔王的终极武器,然后掏出来了一根巴啦啦魔仙棒一样的落差感…… 话虽如此,他还是没直接上手,而是礼貌性地打开了第三只眼,看向了铁盒。 ——然后被缤纷璀璨的光芒闪得眼睛一阵刺痛。 “这是什么东西……”眯缝起眼睛倒退一步,他飞快取消掉第三只眼的视觉,“我还以为核心部件,会是什么精密产品呢。” “是啊,我原先也是那样认为的,结果发现,这就是一块不明来历的合金而已。”灰原哀垂眼看着手里的东西,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但其实,这块合金可能才是组织盯上姨父姨母的原因。” 唐泽后退的动作一顿,忍不住又一次打开第三只眼,鲜红的光芒在他眼中绽开,而他的视野里,盒子中的胸针正散发着夺目的彩光,水波一般微微荡漾的光影甚至扭曲了周围的空气。 他认真地打量着这异常的现象,嘴中追问道:“这二者有什么联系吗?” “这块合金,是组织所有认知相关技术研发的起点。姨父他们在进入组织前,研究一直是停留在理论层面的,从理论,到实践,总归会有一个起点。这块合金存在着一种特殊的辐射性,会让接触到的人很容易产生情绪上的波动,严重的甚至会产生幻觉,乃至于性格大变……”灰原哀瞄了一眼垂着头观察胸针的唐泽,飞快掠过了这一节,往下说道,“总之,在研究它一段时间之后,姨父把这种‘辐射’称之为‘认知扭曲’,并认为它是一种仅发生在精神层面的‘辐射’,会对人的脑部产生影响。” 宫野明美同样看了唐泽一眼,摇了下头,没有多言。 事实上,这也是她当初没在第一时间将这一绝密消息透露给唐泽的原因所在。 如果不论对错,只谈逻辑的话…… “到最后,万恶之源居然是我吗?”唐泽叹了口气。 以唐泽的智商,又怎么会想不出来中间被她模糊掉的逻辑部分。 怎么听怎么玄学的东西,好端端的,唐泽夫妇研究这种都市传说一样的神秘学物品干什么? “产生情绪波动”、“性格大变”,他们会着眼于此的原因并不难猜。 无非是对孩子的病情束手无策,已经濒临疯狂、什么都想试一试的父母而已。 “别想太多,阿昭,一切会发展到后来的样子,是谁也想不到的。”宫野明美第一时间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肩膀,给了唐泽一个拥抱。 唐泽摇了摇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开始慢慢整理出了两个世界观的主线,是在什么时候产生了关联的。 如果要做一个剧情总结的话,那么开头部分应该这样写:一切,都要从一对试图治疗孩子的、带着民科buff的医生夫妇说起…… 旁边,好奇了好一阵,差点伸出手去碰胸针的星川辉哆嗦了一下,连忙收回了手指,有些震惊地说:“你不是说,要把这个东西交给唐泽,可以帮助他抵御‘认知伤害’吗?这也太危险了。” “对别人来说,也许是这样,但是唐泽的话就不会有问题的。”灰原哀摇动了一下脑袋,将盒子又朝唐泽面前递了一下,“你是曾经长期接触过这种金属的,这种‘辐射’对你已经造不成什么影响了。” 嘶,虽然你这么说…… 谨慎至上的唐泽其实不是很想碰它,但看灰原哀用现在短短圆圆的胳膊举着它这么半天了,只好吸了口气,视死如归地伸出手,将胸针从盒子中提了起来。 几乎是在指尖与金属相碰的一瞬间,唐泽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种奇异的触感,从相碰的地方传遍了全身,像是有什么东西接进了他的五感中。 战栗感顺着脊椎向上攀升,唐泽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那种大脑瞬间一凉的感觉,让他差点没控制住当场变身,展现出怪盗形态,给灰原哀表演一个原地掉马。 “还好吗?”搂着他的宫野明美同样感受到了他那一阵难以控制的颤抖,扭过头关切道。 “……我还好。”将胸针放在手心里,唐泽看了一眼刚刚下意识打开的游戏界面,心情很复杂地说,“倒不如说,有点太好了。” 他将焦点凝聚在写着他名字的头像上,看着那一长串新冒出来的BUFF,没忍住,把胸针凑到了眼前。 “志保,你之前说,它是被我父亲重新熔铸成这样的,那你能和我描述一下它原本的样子吗?” 这是个有点奇怪的要求,但灰原哀还是点了点头,一五一十地说:“那是一块大概,这么大,的金属块,”她用小一号的手比划了一个巴掌见方的面积,“金色,因为找不到判断依据,我们姑且猜测它的致色因子或许是黄金,边缘很锐利,一面略有凹凸,一面非常光滑……” 听着她的讲述,唐泽想象了片刻,在她说完之后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它像是一块什么东西的碎片?” “是的,是这种感觉。”灰原哀点了点头。 想起殿堂里那砂锅大的K字,以及地下铁出现过的标记,还有自己那很有想法的围巾,唐泽默默后仰了一下脑袋。 虽然不知道印象空间底部还是不是怠惰牢狱,但是这…… ……要了命了,唐泽一川先生以及唐泽蕾欧娜女士,你们二位,该不会是从圣杯上抠了一块下来吧? 所以,那个认知琴酒之所以血厚成这个样子,而且还会极巨化,是因为,他本质上是在打一个小号圣杯是吗? 是吗?天国的爹妈?你们这挖下来的坑,我真的还填得了啊? 他真的很想说,你们能不能另请高明啊? “你戴着这个,组织那些关于认知的‘防御手段’,对你就不会有效果了。”没发觉仰着脑袋的唐泽正在深刻地怀疑人生,灰原哀很自信地笑了笑,“组织运用的很多仪器,包括用于洗脑以及记忆修改的那些,当然,也包括了‘构建防御’的部分,都是模仿了这块金属散发的‘辐射’来完成的。哪怕是在这方面走得最远的姨父姨母,都没有搞清它生效的原理,那些模仿它的扭曲力量,是肯定不能影响到佩戴正品的你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志保。” 听上去还挺真挚的道谢。 但为什么,总感觉唐泽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灰原哀眨了眨眼,把这一丝疑惑抛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样东西。 一个装了几毫升液体的试管。 “嗯?这个是?”收下了一个明显很大外挂的唐泽,有点惊喜地看向她拿出来的新东西。 哦?科技树加点效果这么立竿见影的吗? 他刚点了一个节点,他的科研中心就开始产出啦? 灰原哀的下一句话,再次效果拔群了。 “我之前联系你的时候,你只简单回答了我让我随便测试,我就利用目前手边有的仪器尽量全面地解析了,确实有所发现。这是我从joker的血样里提取出来的一种物质……嗯?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几乎是同时后退了半步的三个人:“……” 第二章,还是,晚一点 人,只要全勤不断,就会忍不住摸鱼【闭眼】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宝魔竟是,我自己? 看着灰原哀手里剔透的玻璃试管,唐泽就觉得肩上当时中枪的位置好一阵刺挠。 深知内情的另外两人也不例外,神情都有些微妙和恍惚。 明明她手里拿着的只是一管提取物,却莫名会生出一种她手里提着什么唐泽的零件一样的惊悚感。 “你这试验速度,还挺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唐泽干巴巴地夸了一句。 “会吗?还好吧?”灰原哀瞪大了眼睛,对自己离谱的科研读条速度毫无自觉,“可能是因为测试方向很明确的原因吧?怪盗joker,绝对是参与过认知研究的人,说实话,我对他还挺感兴趣的。” 产生了被磨刀霍霍的灰原哀靠近的错觉,唐泽的喉头一阵发紧,赶紧转移了话题:“所以你测试的方向,是与认知有关的实验吗?” “是的,还在组织里的时候,我就关注过这个家伙,我想,任何从事认知研究的学者,都会在很短的时间里意识到他的特殊性。”灰原哀自然而然地跟着唐泽的疑问转移了重点,“工藤拿着样本过来的时候,称‘joker或许存在某种急速自愈能力’。我的想法和他略有不同。就像你突然裂开的伤口,如果认知扭曲能造成‘认知伤害’,那会否有人利用了类似的原理,完成了‘认知恢复’呢?” 提到了自己的研究,她脸上带上了一点笑意。 她也算在这个领域深耕多年的研究人员了,因为组织的存在,从没想过她的研究还会有能造福于人的一天。 但得承认,这样的感觉很不赖。 相信爸爸妈妈,还有姨父姨母他们,都是为了追求这一刻的成就感,才会义无反顾地投身这些领域的吧? 灰原哀晃了晃手中的试管,透明的淡红色液体翻动了一下:“我很快就发现了这种特殊的物质,怎么形容呢,有点像是血清,但是又有些不同,总之,它肯定是joker血液成分的一部分。很奇妙,这确实是真实的人类血液,但又有不太一样的机制,该怎么和伱解释呢……有点像,记忆材料?” 唐泽的指头蜷缩了一下,绷住了表情。 灰原哀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正在角斗场中奋战,而从他回复信息,到他抵达怪盗团基地,前后不超过两个小时。 这就是,民科世家科研员的实力吗…… “可惜工藤拿来的样本确实有限,我提取不出来更多了。”她遗憾地抿了抿嘴,将试管伸到了唐泽面前,“你先带上它试试看,下次再有类似状况,可以把它涂在伤处,看看能不能发挥类似的效果。” “咳咳,嗯,这么快就能搞出东西来,已经很强了志保。”宫野明美咳嗽了两声,还是先伸手搂住了妹妹,夸赞起来。 唐泽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玻璃管中的液体在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 而游戏界面的提示已经清清楚楚地写明白了。 【特制恢复药-小:免疫部分“扭曲”属性伤害。生效时间:10分钟。】 好,很好,有系统商店内味了,小哀。 用自己流的血,提取出来的东西,拿来当伤药治疗他自己…… 什么自产自销。 灰原哀没能理解到唐泽无言的心情,一边有些羞赧地阻止姐姐伸向脸颊的手,一边对盯着试管打量的唐泽解释道:“量确实是少了一些,毕竟工藤只带来了一根棉签的样本,有点可惜了。不过,工藤那小子似乎和joker的关系挺好的,我要不让他问问看,能不能拜托joker抽几管血给我做实验素材。要是能起效的话,那还真的是很有用的东西。” 星川辉垂着头,憋笑憋得快把自己呛住了。 灰原哀提议,让柯南找joker抽点血,她好拿来做给唐泽用的药……这个场面实在太诡异了,以星川辉的表情控制功力,他只能尽力隐藏住脸,才能不让灰原哀看出破绽来。 只能说,这就是整一堆假身份,还骗自己妹妹的后果。自求多福吧,团长。 “嗯,你应该,还没把这种功效告诉工藤吧?”唐泽眼睛一闭,把这管东西往道具栏里一塞,随口问道,“拿来治疗认知伤害的东西,也没必要告诉他吧?” “肯定没有你这边要紧,你一直身处组织中,要万分小心。”灰原哀先表达了关切,才往下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组织的很多器械与药品,也一样是使用了认知扭曲的技术制作的。这种提取物,说不定能当成某种程度的解药呢。甚至说,这个提取物能对一部分组织成员造成更大的伤害,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滥用认知技术的重灾区……” “嗯,我知道了。”唐泽沉痛地打断了灰原哀关于新产品具体应用场景的设想。 简而言之,能做药品,还能附魔是吧? 什么浑身是宝。 别说了,再说下去我自己都感觉该刷我自己几遍,爆点材料了。 “既然有这么多用处,你告诉工藤也就是了。”痛定思痛,唐泽还是决定让她如实和柯南说明白,“关于认知的那些部分可以先不提,但告诉他这是那些精神药物的解药,以及能拿来用于杀伤组织的部分成员,还是有必要的。” 做卧底的唐泽固然是在出生入死,考虑到柯南正撞组织的频率,他最好还是掌握一点辅助道具为好。 因为唐泽一家的奇特蝴蝶效应,组织算是被整体加强过一轮了,难保柯南同学会不会翻车。 做事突出一个求稳的唐泽,当然是要杜绝这种可能性。 这些血样会落到柯南手里,他本来也有一点故意的成分在里头。 掉马什么的,他没在怕的。他当时告诉柯南的话,有部分是实情。 比如血包和假血的说法,就是因为唐泽很清楚,他怪盗形态流出来的血,性质其实有些类似,之前竞技场宫殿中阴影们身上爆出来的“血浆酒”,是一种“其实不至于流血,但是世界觉得你多少该有点特效”而形成的现象。 他要是掉出来的是真血,那还得了,那不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血泵了啊? 如果真的有拿来研究的需求,只要切到怪盗形态,抽几管子血的事罢了,利人利己,小事。 “你没测点其他东西吗?”想到这,唐泽挑起眉,颇感兴趣地看向了灰原哀,“以他的性格,应该铁定是会要你做一些基础的检查项目的吧?DNA检测之类的。” 出乎唐泽意料的,灰原哀摇了摇头。 “我问了工藤,他有没有需要比对的样本,或者说需不需要我做一下PCR然后做记录,方便他日后找到了样本做比对……”灰原哀耸了耸肩,她想当个半吊子刑侦痕检人员的初次尝试没能成功,她也是有些小失落在的,“可是工藤拒绝了。” 深知柯南本性的唐泽,表情惊愕又无所适从。 拒绝了……那个江户川柯南? 哦,好像有机会2000月票也 那求一下月票的ヾ(@^▽^@)ノ来点,给眉笔作者抽两个保底的机会!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唐泽就,挺突然的 “你真的这样问他了?他还拒绝了?”唐泽重复道。 他没有怀疑灰原哀说谎的意思,只是实在很惊讶。 “是啊,很难相信吧?他帮joker模糊掉了地上的血迹,这个你也见到了。看见工藤拿着那份样本来找我,我还当他对joker仍有防备,结果,他似乎真的只是在担心朋友而已。”灰原哀想起之前柯南那个纠结的挣扎的神情,颇觉有趣地笑了起来,“一个进一步探求对方秘密的机会就放在眼前,他却松开手放过了,估计连他自己都很不甘心吧?” 就算是现在,灰原哀也没太弄明白柯南和joker的友谊,是怎么一个情况。 要说他们相互信任的话,joker显然没把认知诃学的事情向工藤透露分毫,柯南答应着帮他掩盖痕迹,却又在此过程中存留了血样,他们的信任无疑是有所保留的。 但要说他们两个相互防备,也不尽然。Joker会因为工藤的一通电话第一时间赶来帮助,工藤也能压抑住侦探的本性只关心joker本身,怎么听,都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琢磨了一会儿,灰原哀甩了甩脑袋,把这些琐事抛出脑海。 算了,可能这就是侦探和怪盗的关系吧,她没必要搞得那么清楚。 “侦探本人都不想搞明白,我就更没自找麻烦的必要了,只要清楚,怪盗joker与组织是对立关系就好。组织的敌人,就可以是我们的盟友。”灰原哀轻松地说。 而且,就算工藤描述的“joker是在故意受伤给孩子们一个教训”是事实,他选择的手段也是让自己受伤,从结果来看,事实就是,他让孩子们毫发无损地获救了。 这样的家伙,怎样也不是个坏人吧? 被高度赞扬了三观的唐泽本人,却在以拳抵唇,压抑住想要冒出来的吐槽,怀疑人生中。 怎么回事,这个柯南,是不是有点太讲武德了? 他卖了这么大个破绽出来,原本是打算等柯南自以为抓住了他的尾巴,兴冲冲地去追查,结果一无所谓,一脸懵逼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嘲笑一番的。 危难关头伸出援手,脱离危险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嘲笑,这才是健康友善的怪盗和侦探不是吗? 结果,他在这里挖坑挖得开心,柯南压根没走到他预想的路线上。 不是吧你,把柄都递到你手里了,你居然就这样忍住了? 这还是那个仗着小孩子的面貌翻箱倒柜,扎得毛利小五郎毒抗都提升了的柯南吗? “很意外?”好笑得看着唐泽因为意外状况,脸上常驻的笑容都死机了的样子,宫野明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某个号称只打百分百会赢的赌的人,这次好像要输掉了?这不是被很认真地视作友人了吗,Joker君~” ———— “喂喂,什么叫‘你违背了侦探的初心’啊,你说的也太过分了吧?”没忍住提高了一点音量,说完这句话,柯南赶紧回过头,确认没被毛利兰听到,再一次把声音压低下来,“我没有擅自利用你的血去调查,难道还成我的不是了吗?” 唐泽抬起手按着脑袋,不忿地说:“你可是‘工藤新一’,‘平成的福尔摩斯’就这样把不法之徒放跑了?可恶,你害得我输掉了一辆摩托和一套个人电脑,这个账我记下了。” “哈?你用我来打赌,最后还要算我害得你?”柯南被他的这番诡辩逻辑搞得气不打一处来,“所以,那些血还真是你故意留下来的,是吧?啊,你这也太恶劣了……” 会拿他的后续行为去打赌,那不就充分说明,joker很清楚自己会采集那些血液吗? 在这给他设陷阱,还倒打一耙……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好亏啊! 早知道就该让灰原好好查查他,真不知道他在有恃无恐什么…… 也是,灰原入住的地方就在joker家隔壁的隔壁,说不定自己跑去那边的行动完全在对方的视线之中…… 啧,更让人生气了。 “明明是个会为了探查案件,鲁莽到害自己惨遭犯罪分子毒手的侦探,这回怎么突然有这么高的道德底线了?”唐泽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大大地叹了口气。 柯南脸上些微有点挂不住,又回头确认了一下毛利兰的位置,才咬咬牙挤出几个字:“喂,我这次可是完全出于好心,也不用这样损我吧?” “是啊,就是过于好心了。”好心到把他原本的想法直接打乱了。 看着隔壁黑灯瞎火的工藤宅,唐泽突然有点想去翻包香烟吸两口。 虽然戒烟也已经有几个年头,但毕竟是曾经烟酒不离身的人,每当面临很复杂的心境,他还是会有点烟的冲动。 “工藤,我说,你不是总把要查出我的底细挂在嘴边吗?”难得用了个很郑重的叫法,唐泽轻缓地说着,失去了joker惯常使用的戏谑腔调,听上去很是冷淡,“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了?或许,解开锁的钥匙,就在那根棉签上呢?” “你在说什么呢……”听出joker居然是在认真地疑惑,柯南的表情反而哭笑不得起来,“我确实担心你那些不明的手段会有失控的可能,但你救了我不止一次,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差劲到那个份上吧,joker?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把你当犯罪分子对待?” Joker,在使用他那些手段的时候,就像个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一样。 见识过数次改心现场的柯南,比谁都确信这一点。 但是,joker是个不错的人,很照顾他,出手帮过他数次,对他绝无恶意,算得上是可靠的朋友。他也非常确信这一点。 柯南想要查明改心能力的真相,搞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当然是出于侦探对真相无可救药的追求,但具体讨论到joker本身……柯南现在的想法是,得想办法在搞明白原理之后,找到预防他失控的方法。 这不仅是为了公众的安全这么空泛的事,更是不想让这个不坏的朋友,有坠入深渊的可能。 要在joker失控前拉住他,这是作为侦探,以及作为他的朋友,都想要做到的事。 “而且,如果不能按照步骤推导出结论,而是直接翻开参考答案,这是作弊吧?”柯南用很轻松也很自信的口吻继续说,“这是工藤新一和joker的较量,借助其他手段,也太没意思了。” “呵呵……”唐泽笑了两声,像是回答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吧,真是败给你了,这次算你赢了一局,名侦探。” 唐泽说着认输的句子,表情是完全相反的轻松柔和。 “败给我,赢了一局,你在擅自较劲什么呢?”不明所以的柯南朝着麦克风发出了由衷的疑问。 当然是败给,不可预料的人心和情感啊。 自认为熟悉剧情,能预判所有人动向的剧透者,却会棋差一着,还不够失败的吗? 这里不再是某个游戏,或者漫画,这里是自己新的人生……牢牢记住这点吧,傲慢的我。 唐泽在心中这样总结着,没有回答柯南的问题,只是说:“好,我明白了。既然放弃了捷径,要追求古典主义的破局方法,那就开始我们真正的较量吧,侦探。” “难道,我们的较量不是一直在进行吗?” “你说得是。” 唐泽看着隔壁空无一人的工藤宅,露出了笑容。 “啪”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穿破了避障的声音,在唐泽耳边炸响。 【rank up!Rank 2】 【习得能力:不败的自我(物理耐性UP)】 抢不到r75的我气急败坏,可恶啊! 第二章,晚一点!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谜语人和谜语人 【cooperation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 【「死神」即是「死亡」,死与生表里一体。过去湮灭在时间中,化作尘土,未来从中破土而出。新生与死亡交替,旧有的离你而去,新生的向你奔来。 旧有的你漠然看着这一切,新生的你,再也无法袖手旁观。毕竟,他是永远的死神小学生,他是无畏的侦探,他是……你的友人。】 唐泽落在半空中的视线,牢牢黏在这行字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他坚信,自己发牌员里昂给柯南发了张「死神」,绝对是在玩梗……但是看看这评价,唐泽属实无法反驳。 这几个月,他给柯南上了不少强度,活生生把还在头铁期的柯南给拉练出来了。 与之相对的,他自己也受到了柯南很多的影响,相处中产生的情感是切实存在的,他再也不可能像一开始的心态那样,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闲适地围观剧情发展。 “呼……”唐泽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看着新获得的能力,心情同样很复杂。 因为joker看起来总是一副不要命的样子,所以,给了个耐打一些的buff吗? 道理他都懂,但是这样的话,他不是成了个更耐打的人肉沙包了吗? 哎,算了,总不能指望去掉装备加成战斗力不如鹅的小学生,给他掉点战斗技能吧。 “两天之后的追悼会,你是肯定会去的吧?”跳过了上个话题,唐泽直入主题地说,“你把我给你的东西交给灰原哀,就是想提前找到组织的目标,还想要阻止组织的行动。” “你连这些都知道了吗?”追问被噎回了肚子里,柯南迟疑地看了眼手机。 Joker,该不会是在阿笠博士家装了监视器吧? 怎么听怎么像他今天听了自己墙角一样…… “我不反对你去掺和这件事,虽然我觉得你要阻止这些事很难,但你确实是可以去看看。”唐泽直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后表示,“追悼会现场会出现起码三名代号成员,你如果坚持要在现场露面,最好是找一个合适的身份,别引起太多的关注,低调一些,安全至上。” 虽然柯南基本会非常安全,但唐泽还是认真嘱咐了一句,以防万一。 现场可能出现的三个代号成员,一个是活不了多久的皮斯科,一个是假酒明智吾郎,最后一个是柯南毛利兰激推贝尔摩德,都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不过,想到总会莫名其妙绕回原本轨道上的主线剧情,唐泽不能保证琴酒不会横插一脚。 柯南已经够勇的了。 “……你已经查到东西了?”敏锐地听出了他的画外音,柯南有些惊喜,“你是确定了目标人物?” “我找到了会去现场的代号成员。”唐泽直截了当地放出了这条消息,“我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难得能确定到一个组织成员,我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但是我这次失手了。” 这话对,也不完全对,唐泽可是没打算给皮斯科改心的。 要是唐泽正儿八经留下来和巨大琴酒死磕,缺乏队友的他虽然打起来可能有点难度,但要打过还是好说的。 认知琴酒再难打,难的过challenge难度的拉雯妲和两个前辈?那不还是单枪匹马打过去了吗。 但这一出诡异的哨兵机制,让唐泽当场就打了退堂鼓,完全可以把这称为失手。 “你要小心一点,我可能没办法给你提供任何形式的帮助。”彻底代入joker的身份,唐泽这样表示道,“我的这次失手并不简单,组织可能早就在防备我的那些手段了,这个代号成员的信息,很有可能是放出来钓鱼的饵。我要是直接咬了钩,或许就会彻底暴露在组织的视线中……就当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谨慎一点吧,名侦探。” 这段话,是唐泽认真回忆皮斯科殿堂的全程之后,得出的结论。 皮斯科的殿堂强得不正常,强到了一种令他警觉的程度。 在与两个队友掰开讨论后,他们得出了一致结论。 皮斯科,很有可能是组织丢给心之怪盗团的饵。 枡山宪三是一个社会面身份较为知名的代号成员,本身的价值又相对较低,属于“可以被牺牲掉”的范畴,他又是个被永生的愿景所蛊惑,接触过宫野夫妇的角色…… 要是joker不是一个很清楚一切的剧透人,面对这样一个绝佳的完美目标,恐怕很难控制住要爆他金币的手。 这么一想,今天的经历就可以说上一句细细想来,背后发凉了…… 他恐怕会毫无自觉地协助组织,成为异世界存在的坚实佐证。 “是谁,这个代号成员?”听到无敌的joker都吃了瘪,柯南瞪大了眼睛。 “你去之后,自然很快就会发现。小心持有紫色手帕的人。”在挂断电话前,唐泽不给柯南反应的机会,飞快地补充了一句,“想要我血的话,自己来我这抽吧。” ———— 结束了通话,唐泽拿出道具栏里的灰原牌特制药,又打开了自己的界面,翻出cooperation页面,细细翻了一遍现有的所有塔罗,以及给每个人的评语。 ……然后就和宫野明美他们打了个招呼,把主卧的门一关,小被一盖,两眼一闭。 谜语人里昂,出来说话! “您今天很急躁啊。”依旧一身笔挺的酒保打扮,里昂向面前的空杯里倒了一些酒,不意外唐泽突然杀到门口的举动。 “你这个谜语,是越说越起劲了啊。”唐泽抱着双臂,很不快地瞪起眼睛,“我认真翻了一遍你给所有人写的说明……你肯定知道些什么。还有这个极巨化琴酒,以及这个东西……” 唐泽往自己胸口指了一下。 与原作主角一在牢里醒来就穿着囚服不同,唐泽进入天鹅绒房间时,基本是会保持自己当天的穿着的。 里昂说,这是一种“记忆残留”,倒是也说得通,唐泽很轻松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但是现在,身穿着自己常服的他,胸口却多出了一个胸针。 唐泽的日常着装基本是偏雅痞的英伦风休闲装,多出了饰品倒也不显得突兀,可这是第一次,他身上多出了睡前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指着那散发着明亮光泽,在一片暖黄色的酒吧灯光里十分刺眼的K字胸针,唐泽干脆地问出了口。 “仔细想想,‘第三只眼’看到胸针的时候那个闪瞎狗眼的效果……那不就是秘宝还没具现化的时候,表现出那种扭曲空间的彩光吗?你就直说吧,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圣杯?”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过往的余晖 面对唐泽的疑问,里昂只是将手中倒出来的酒向前推了推,透明的液体在高脚杯中晃动出细碎的光,澄澈得仿佛只是一杯清水。 在目前的天鹅绒酒吧里,无色的酒并不多见,库梅尔就是其中之一。 这就是要他坐下来慢慢说的意思。 从穿越到今天,几乎每天晚上唐泽都会准时在天鹅绒酒吧中醒来,哪怕是睡眠不足的日子里也一样,他已经很久不曾做梦了。 诚如里昂所言,他的客人,是没有美梦的资格的。 在这个世界中,里昂是仅有的能听明白唐泽所有怪话,还能接梗的人,他们两个迅速熟悉了起来。 每天在梦里喝酒吹水,与里昂交谈过多次的唐泽很快读懂了他的肢体语言,按捺住急躁,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圣杯’,到底是什么东西……身为诡骗师的你,是很清楚的吧?” 很少见的,里昂使用了一个P5原作中对主人公的称呼。 “伪神亚尔达拜特,人类的怠惰汇聚而成的恶神,或者说,代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负面聚合体的恶神。”唐泽讲述起了原作的设定,想了想,补充道,“但是你从一开始就说,这是一个认知世界与现实世界已经发生融合的世界。亚尔达拜特还会存在吗?” 里昂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撑着吧台,眼神投向远处一片昏暗的舞池——那是属于唐泽的人格面具操作场地。 与双子的断头台不同,唐泽的酒吧里,他的面具召唤与合成都是在舞池里完成的,当灯光打开后,展现出的是被聚光灯照亮的高台与四周人影憧憧的昏暗人群。 唐泽最初也是怀疑过,里昂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天鹅绒住人的。 毕竟,众所周知,正常情况下天鹅绒助手都应该是异性的…… 但当他开始自己的第一次人格面具操作,看着里昂抱起persona全书,自如地召唤和合成之时,就打消了这一疑虑。 假伊戈尔完全不具备天鹅绒住人的权能,在原作中,他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全程都把操作人格之书的动作交给了双子。 能独立完成这些操作,起码里昂在身份上没有向他说谎,他确实是唐泽的天鹅绒助手。 “要是,P5的世界中,人类的集体潜意识会形成的恶神是亚尔达拜特,那么,在柯南的世界里呢?”里昂只开了一个头,就让唐泽有点脊背发凉的感觉,“之所以人造的伪神会是亚尔达拜特,其本质是因为人的怠惰与生物本能的趋利避害,让大众趋向于逃避,趋向于放弃思考,转而渴望有一个无上的意志能代替自己决定一切。那你觉得,以这个世界的性质,会形成一个怎样的集体潜意识呢?” 唐泽抖了抖背,有点不寒而栗。 亚尔达拜特作为统治之神,说到底,祂是响应了人性而诞生成这样的,并不是说自己选择成为这样的。 但要是把故事的背景替换成柯学世界嘛…… 总感觉诞生出来的不该是亚尔达拜特,而会是什么克苏鲁邪神之类的东西。 从唐泽的表情上猜出了他的想法,里昂弯起眼睛,又把话题拉回了圣杯:“‘圣杯’,其实就是集体潜意识的‘秘宝’,是人类的‘扭曲欲望之根’,祂是人造的神祇,不是真正的神明,会被毁灭,会被篡夺。就算有人真的抠下来了一块圣杯,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 “那还是很奇怪的好吧!”唐泽抗议了一句,“谁能爬到地下铁最底下抠圣杯去啊!好好的圣杯又怎么会碎开,那不是说明圣杯已经……” 唐泽的声音顿住了。 里昂的笑容更大了一点:“怕什么,接着往下说啊,伱一直很勇的。” “……已经被打破了。”唐泽把逻辑通畅的后半句话说了出来,抬起手里的酒杯把散发着草本味道的烈酒一饮而尽。 喝两口压压惊,还是有点子恐怖的这个。 “至于我到底知道些什么。”里昂晃了晃自己的那杯酒,金色的眼睛在液面上映出了一点明亮的光,“我确实知道什么,我也许知道所有。但我只是梦的影子,我只是注视你前进的眼睛,我只是等待你抉择的天平……我了解的只有过去,我能做的只有评判,真正做出选择,走出道路的是你自己。别害怕,我是你的助手,是你的镜子,是你的同伴与帮凶,我不会伤害你。” 说到这,他嘴角的弧度收敛,低声说:“准确来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唐泽看着里昂这副垂眉耷眼的样子,不禁开口说了一句吐槽:“怎么,你也是伊丽莎白,要离开房间开始自己的旅行,要拯救为了拯救世界牺牲自己的少年什么的?” “噗……”往嘴里倒酒的里昂被他说得呛了一下,边咳嗽,边失笑地擦了擦嘴角,“你是懂接梗的……” “没办法,你把气氛整这么严肃,我不是太适应。”唐泽避开了他喷出来的酒,叹了口气,“不要一副我说不定会嘎的口气,在这说谜语啊。说点人话吧,你到底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我就是有点感慨。”里昂翻了下眼皮,也不再继续绷着表情,同样叹了一口气,“别问我了,我能说的都告诉过你了,要是有什么我知道却没说的,就是我没那个权力说。” “行吧,姑且就这么认为吧。”唐泽摇了摇头,感觉里昂的暗示也确实已经到位了,可能他没权力往下说也是真话,遂放过这一话题,好奇地问,“你是‘审判’,你又说,你在等待我抉择,那看来你就算是我的考官咯?这主线剧情,不管是哪边的,我都在认真推进了,到目前为止我成绩如何?” “审判”塔罗,是很重要的一张阿尔卡纳,会从根本上扭转剧情的那种。 这个标准,也是当时唐泽猜测里昂会是“审判”的原因之一。 唐泽他自己拥有着高于所有人的视角,除了与他一样,掌握着这些信息的里昂,很难想象还有谁能做出评断并扭转故事了。 里昂放下被自己浪费了半杯的酒,给了唐泽一个微笑:“我的评分,不是已经写给你看了吗?” “哦?所以,那些coop评语,并不是你评价他们的,而是你在评价我?”唐泽略感意外地抬了下眉毛。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回头得去好好重新看看那些文字。 “确实是如此。您不必妄自菲薄……你是个称职的诡骗师,也是个称职的客人。”里昂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打了个脆生生的响指,“所以……” 【rank up!Rank 2】 【习得能力:过往的余晖】 【现在你的助手可以自由出入天鹅绒房间了。】 【感谢您这些日子的努力,お客様。】 我感觉我歇逼了,又没有完全歇逼 姑且敲着,没有第二章就明天白天再摸 困得像个沙皮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这里面全是操作 “我知道你是个很擅长捡人的家伙,几句话就把星川和我拉回来了,”宫野明美抱起胳膊,深深吸气,“但是你今天真的只是,去楼上打了个电话又睡了一阵吧?他这是……” 如果不是金发的男人怎么看都应该是个正常人类——大概?——宫野明美简直怀疑,就像能空手变出一把28英寸的大枪那样,他说不定也是唐泽从哪里变出来的。 要不然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这是从哪大变活人的啊? 并不知道自己某种意义上真相了的宫野明美,把吸进去的气长长叹了出来,无奈地转头去给里昂泡茶。 还能怎么办呢?人都站在这了,也不能太失礼。 能被直接带到基地里,肯定是受唐泽信任的人,所以……有什么疑问还是过后再问吧。 “和家人相处得很好啊?”看着宫野明美拉着星川辉嘀嘀咕咕地走远,里昂笑了笑。 “你一副对我这里很熟的样子,果然是天天坐在房间里窥屏吧?”唐泽走到沙发前坐下,试探着扔了一个苹果过去,看见它被里昂自然地接住,才摇了下头,“还真的是有实体的……虽说知道这个世界比较的怪,但是别人还真看得见你,这也太怪了一点。哦,还是说你本质上和玛丽一样,不是正经的天鹅绒助手?” 只要想到以后,他不仅能从道具栏里随时随地往外扒拉各种东西,还能扒拉出来一个大活人……就感觉哪哪都很奇怪。 拿起苹果咬了一口,里昂耸了下肩:“对你来说,这不是大好事吗?每天忙里忙外,化妆卸妆,拉着人陪你一起穿洋葱皮脱洋葱皮……玩得很高兴吧?” “有趣,确实还是挺有趣的。”想到这里,唐泽还有点烦恼地叹了声气,“只可惜易容这项技术,要教会别人似乎确实不容易,我一个人的精力还是有限了一点,否则还能再玩一些操作……” 正说着话,唐泽的手机响了两声,从音效看应该是有人在给joker发消息。 “不消停的主角来了。”唐泽打住闲聊,无奈地掏手机。 拿到了joker邮箱的总共也就那么点人,这个点会联络他的,不用动脑子也知道铁定是柯南。 但刚拿到了一波升rank奖励,自觉多少是拿人手短的唐泽,还是任劳任怨地做起了客户服务工作。 这是一封不短的邮件,一点开标题,密密麻麻的黑色字符就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 唐泽拖动着页面一点点读,越往下,就忍不住越往后缩脑袋,双下巴都快被挤出来了。 离开了天鹅绒房间,不再具备唐泽视觉的里昂很好奇地看着他的表情,绕到了他身后探头一看,当即就乐了。 “你不是喜欢操作吗,微操大师?”他拍了两下唐泽的肩,“这下操作来了。开心了吗?” ———— “叮咚——” 声音刺耳又尖利,依旧没有得到良好修缮的工藤宅门铃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声,透露着一股不给工资还加班的悲惨。 唐泽站在邻居的大门前,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短暂地与门铃共情了。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了一条缝,柯南鬼鬼祟祟地探出了脑袋,然后对上了—— ——一张属于工藤新一的脸。 “这不是你自己家吗?怎么像做贼一样。”唐泽面无表情地说。 他身上还穿着joker那身秀尽学园的校服,刚刚出门前看了一眼穿衣镜,怪,太怪了。 工藤新一穿秀尽校服,真是有种接头霸王的美,还是快点开门让他换个衣服吧。 柯南同样很急,一伸手不由分说地把他往门里拽,嘴上还在说:“快点进来,别给灰原或者博士看见了。我都没把这个事和他们说。” “毕竟你这个计划也太怪了,说出来要被当怪胎的吧。”唐泽跨步走进了门里。 上次毛利兰的大扫除结束,心虚的柯南就以工藤新一的身份给她打了个电话,那之后就有家政定期会来给宅邸做清扫,所以哪怕一直空置,环境倒是还算整洁。 关紧了大门,柯南先松了口气,才有心情反驳他说:“是你让我找个合适的身份过去的。酒卷导演是世界级的大导演,他的追悼会也不是那么好进去的,没有合适的途径,临时要一封请柬哪有那么简单?这么短的时间,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怎么没有,你还能仗着自己是熊孩子,直接混进去…… 唐泽克制住用原作剧情吐槽他的冲动,认命地跟在他身后走上楼。 答应都答应了,还能怎么办呢? 这个追悼会,他本来也是要去的,现在不过多几道手续,把闲不住的侦探一起带进去罢了,小问题。 心里这样劝着自己,唐泽还是顺口抱怨了他两句:“你就叫我给你带进门,然后就让我尽快离开……搞半天,我就是个易容来捎你一程的交通工具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翻出钥匙,踮着脚打开自己的卧室,柯南直呼冤枉,“是你之前说,这次的组织成员是用来吸引你上钩的诱饵,你要好好掩藏身份的……我也讲了,你要是自己不想去或者不方便,我会拜托唐泽过来,你帮他易容就是了。” 唐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沧桑地说:“算了,不必了。我来吧。” 说来说去,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反正都得当工具人,他再倒一手,他自己给他自己易容? 他又不是有病。 “我也没啥更合适的办法。”柯南摇了摇头,“拜托博士倒是也可以,但现场那么多组织成员,还是很危险的,别把博士牵扯进来比较好。我认识的知道我身份的同龄男性,目前也就你们两个人了。” 唐泽浅浅噎住了一下,十分无可奈何。 这怪谁呢?好像应该怪给柯南秀了太多马甲的他自己。 突然想念他的战车兄弟了。 要不是过早地掺和到了主线里,这个定位应该属于服部平次。 这种事确实应该他来,扑个粉就解决了的问题,多轻松啊…… 心中有诸多吐槽,但既然都答应来加个班了,认了吧。 任劳任怨的唐泽在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出来了一套深黑色的正装,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 “嗯,换一套吧?这套我不太爱穿,总觉得裤子有点长。”站在边上看他翻找的柯南还有心情评头论足。 “那就对了,你会觉得长是因为你比我矮。”唐泽毫不留情地否决了他,并用一只手镇压住了他的抗议,将衣服展开准备更换,“行了,抓紧时间,太晚到场可就过于引人注目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工藤生了二胎?吃到瓜了 “感谢您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家父生前很推崇令尊的,还曾经言说,只可惜没能在自己导演生涯的巅峰时期遇上这样的作品……” “令尊是享誉世界的导演,他的作品,我和我父亲都很喜欢。”唐泽握住站在入口处与来宾攀谈的女人手,低头瞥了一眼东张西望,不停观察所有进出者的柯南,暗自摇头,重新挂起社交笑容。 侦探的毛病发作得可真快 “这个小朋友是?”女人的视线转向四处探看的柯南。 唐泽眼神漂移了一下,想起了很多原作中的经典情节,脱口而出:“这是我父母在美国生下的二胎,柯南。” 柯南打了个哆嗦,用惊悚的眼神看着他的侧脸。 “原来是这样,难怪看着和您有点” 唐泽顿了两秒钟,控制住笑意,凑近了女人一些,轻声说:“我们希望这个孩子能安静低调地长大,您知道的,我们一家都是新闻很爱关注的对象。还请您务必保密了。” “哦,我明白,我明白,”女人用闪亮的八卦眼神注视着柯南,戴着黑手套的手掩住了嘴部兴奋的弧度,“十几年如一日,您父母的感情真是令人艳羡。” “哦,对了,我这边的情况……” “嗯,优作先生说,您正在协助警方进行秘密调查,不要向媒体透露您的行踪。真是年少有为啊。” “您过奖了……” 成串的社交辞令从他口中熟练地冒出来,两人好一番你来我往的寒暄。让一边想抗议的柯南只能抱着胳膊干瞪眼。 不要给他擅自增加奇怪的人物设定啊,什么叫在美国生的二胎? 而且joker这货顶着自己的脸,一副长袖善舞、交游甚广的交际花作派,实在是太像个纨绔花花公子了,辣眼睛得很。 想着,柯南没什么底气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不会有人关注到这边,暗暗庆幸园子对这种文艺界政界人物群集的上流酒会没太大兴趣,否则要是给她看见,回头,小兰那边…… 他扯了扯对方的裤腿,示意joker差不多得了,再说就烦了。 话又说回来了,joker的演技是非常优异的,能短暂地骗过再熟悉他不过的毛利兰的程度……他这副和本人相去甚远的作态,怕不是在故意搞事情哦。 感受到裤腿传来力道越来越大的拉扯,唐泽伸手拽住柯南,狠狠捏了一下他胳膊。 晓得了,别扯了,再扯裤子扯掉了。 我可不怕丢人,我现在用的可是你的脸。 两个人暗中较着劲,而在对面的女人看来,这就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和谐场景了。 “瞧我,柯南君一定等得不耐烦了吧?”女人微笑起来,这是一个唐泽有点熟悉的微笑,让他想起了那位日卖电视台的女主持人,永井亚矢子,唐泽仿佛都能看见她脑中的笔在飞快记录着新的八卦,而后心满意足地拿过了签名册,“您在这里签一下到就好。” 唐泽拿起搁在台面上的笔,简单地翻动了一下,故作好奇地问:“看上去,似乎不是按顺序来签到的,这有什么讲究吗?” “今天的酒会上会有一个抽取发表演说的环节,我们给来宾们分发了颜色不同的手帕。”女人拿起旁边折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递到唐泽面前,笑眯眯地说,“这块给您。还请在这边签一下名字吧。” 唐泽看了眼她手中紫罗兰色的方巾,点了点头,将手帕接了过来。 “很有意思的设计,是根据酒卷导演的代表作《彩虹色的手帕》想出的提议吗?”根本没看过电影的唐泽,拿着剧本一本正经地胡扯,“谢谢了,紫色与我今天的衣服很搭配,感觉会有好运气。” 策划得到了恭维的女人得体地笑了笑,看着他提起笔,在枡山宪三名字边的下一栏中,龙飞凤舞地题上了“工藤新一”四个大字。 柯南沉默地看着他将手帕熟练地叠起,插在了西装的左前胸的口袋中,又扒着那本名册,看了一会儿与自己的字迹截然不同的几个汉字。 不知为何,在joker写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心头一跳,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这是为什么呢? 唐泽磨磨蹭蹭地整理着方巾,视线被身后的动静吸引,扭头看了过去。 “吞口先生,日卖早报爆料称,您涉嫌因贪污受贿,导致地铁工程质检不达标,致使近三年来新修的延长线路发生多起安全事故……” “关于您与多家车企的不正当金钱往来传闻,请问您有什么想要向公众说明的吗……” “……的事件,警方称正在调查取证中……” “……吞口先生,吞口先生!” 吵吵嚷嚷的人群,配合着急促的闪光灯,将大厅的门前映照得一片雪亮。 被话筒与镜头包围住的吞口重彦,面上的亲切笑意已经快要挂不住了,只能尽量弯起眼睛,掩藏住目光里的戾气。 唐泽静静地看着这个虚伪的政客冷汗淋漓地说着些套话,然后目光越过了他的肩头,对上了站在他身后数步远的“明智吾郎”。 明智吾郎若有所觉,同样抬起头,看见他此刻的面容,勾了一下嘴角,些微冲淡掉了身上的阴沉味道。 “好了,进去吧,柯南。”收回目光,唐泽牵起盯视着吞口重彦的柯南。 Joker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只能送到这了,接下来自求多福。 柯南若有所觉,又回头看了一眼吞口重彦,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是组织成员?还是目标人物?”柯南压低了声音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 现在是下午18点整。 Joker看见了门口的来人,就明确表示要撤退,实在是很难让人不联想。 这两天,将灰原又经过了一次筛选的资料看到倒背如流,他几乎是第一反应就认出了这个中年男人。 吞口重彦,也是那些资料中的一员,因为受贿的绯闻,关于他的种种传闻甚嚣尘上。 他的索贿问题似乎确有其事,又处在新闻曝光下,完美符合需要在被捕前灭口的条件。 这样一来,组织安排人在酒会上完成刺杀的原因,也就水落石出了。 他这些日子都在被媒体紧迫盯人,以组织动不动就爆炸,动不动就纵火的风格,他们普通灭口的时候,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确实是有找专门的人员搞更隐蔽精准的暗杀的需要。 柯南的大脑飞快运转着,而已经走到洗手间区域的唐泽松开了一直抓着他的手。 “我得走了。”没给柯南答案,唐泽抬了抬手,“注意安全,小心行事。留心场内变化,我也会想办法关注这边的。等待你的好消息了,名侦探,拜拜~” 他手一挥,不知道从哪扯出来了一块黑布,变魔术一般在面前一挥。 以柯南的身高,根本不能看清布料后的人在做什么,等到丝绸般的黑布缓缓飘落下来,就见地上整整齐齐叠放着joker刚刚身穿的西装。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脱的,他脱衣服这么快的吗? 还有,大家都这么熟了,你要走就走呗,非得整个退场仪式是吧。 柯南无语地挥开脚边的布,弯下腰抱起地上的西装。 就见西装胸前的口袋中,原本插在那里的紫色手帕,被替换成了一张红黑两色的卡片。 “因为这套才是你的衣服,我身上穿的是我自己的西装。バーカ。” 柯南咬紧了不存在的后槽牙,克制住了把小卡片捏成一团砸出去的冲动。 难怪不听他的意见,非要选那套西装……所以你就不能直接穿着过来吗,耍他一次很有趣是吧? 以及,这种留言你都要用卡片,你到底是不是印了太多,发预告函用不完,在这到处乱丢啊! 算了,别生气,谁让他只能叫joker过来帮忙…… 于是那块失去了踪迹的紫色手帕,被忍气吞声压抑住吐槽的侦探同学短暂忽略掉了。 第二章0点后ヾ(@^▽^@)ノ3号上推荐咯,嘿嘿嘿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厕所人满为患了 扔了块黑布的唐泽,当然不是玩变戏法去的。 他就是,那张经典动图,拿起一块布一扔,布后面的人直接闪进旁边的房间,一关门…… 差不离就是那么个意思,没有什么高端操作,就是跑得快罢了。 唐泽闪身跑进了旁边的洗手间,按照之前约好的,走到第三道隔间面前敲了两下,等里头的人开门。 毕竟是高端宴请用的酒店,各方面的配置都很奢华,隔间里空间很宽敞,除了坐便器,还有洗手池和打了灯的化妆镜,方便客人们整理仪容仪表。 这当然也就方便了有化妆需求的唐泽,他走进隔间中,顺手反锁起来,把手里的东西扔给星川辉,站到了镜子前飞速开始更换行头。 明智吾郎只是来上个厕所的,不能耽误太久,他要尽快替上星川辉空下来的位置。 “……这是什么东西?”刚把头发扎起来的星川辉下意识接住了唐泽扔过来的一团物体,展开仔细一看,“手帕?” “对,收好这个。”唐泽将他叠放在一边的外套穿了起来,摸了一下口袋,拿出了明智吾郎领到的那块。 这块绣着“酒卷导演追思会”的手帕,同样是华丽的紫罗兰色,在洗手间冷白的灯光下反射着丝缕的光泽。 “怎么你的也是紫色的……”唐泽拎着这方手帕,表情古怪。 枡山宪三拿来当犯罪道具,眉笔到直接掉柯南脑袋上的手帕当然就是紫色的,这也是唐泽故意选紫色的原因。 好歹借着策应他的名头进来的,他要做的工作就和原作中的贝尔摩德类似,等这位眉笔因为紫色手帕被扣留的时候,将自己的手帕给他。 但是想想,他的手帕是紫的,贝尔摩德的也是,现在就连唐泽和星川辉拿到的,也一样。 怎么,组织成员是有百分百拿到紫色手帕的buff是吧? “紫色怎么了吗?”星川辉茫然地抬头,先把唐泽给他的那块叠起来收好。 “没怎么,甚至说,可能还更方便一点。”唐泽把手帕塞回口袋,摘下工藤新一发型的假发,拿起定型喷雾飞快地整理起乱糟糟的蓬松头发,“你等会儿进场了,端着香槟站在不远的地方就行。今天的活动整体流程不会太长,你要是担心被发现……” “我知道,我可以的。” 星川辉打断了唐泽接下去的嘱咐,吐了口气,拿起唐泽递过来的侍应生制服,顺便戴起了自己那副大眼镜,尽量遮挡住特征明显的眼睛。 “……别勉强。”唐泽整理好脸上的易容,边往手上戴明智的皮手套,边斜了他一眼,“有任何问题就先自行撤离,安全疏散通道的位置记牢了。明美姐会在另一边等着的。” “我可以的。”星川辉又重复了一次,给唐泽背上来了一拳,“看不起谁呢,我也是手上不干净的组织成员来着。” 那怎么能一样……唐泽观察着他的表情,摇了下头。 算了,暂时没空给队友做心理疏导,再拖一会儿明智的离场就有些奇怪了。 对着镜子最后确认了一遍外观,在唐泽正要推门而出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隔间门传来了开门,关门,落锁的声音。 两人立马闭紧了嘴巴,安静的洗手间里,能清晰听到旁边隔间里的人手机听筒传来的微弱嘟嘟声。 “喂,目暮警官。”电话接通,一道十分熟悉,唐泽几分钟前还在用的声音传了出来,“对,是我,工藤新一。” 唐泽抓着把手,彻底顿住了。 “你知道一个叫吞口重彦的政治人物吗?他今天会出席在杯户城市酒店举办的‘酒卷导演追思会’。要麻烦您尽快排遣警力到现场保护他,我收到线报消息,他今天很可能在会场中遭遇谋杀。” 星川辉的呼吸明显变快了一点。 唐泽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情绪平复得很快,只能点点头,继续听着隔壁的变声小学生和警察的通话。 “对,对,我很确定。他已经出现在现场了,暗杀随时有可能发生。好的。还请您尽快,麻烦了。” 放下电话,柯南轻轻松了口气。 目暮警官的出警速度一向很快,十到二十分钟后,警方就会来带现场进行监视。 想必这位皮斯科,是很难在警方密切关注的时候动手了吧? 实在不行,还有麻醉枪,再再不行,他看苗头不对,就给joker打电话…… 丢人就丢人吧,反正他现在是小孩子,不怕丢人。先把人救下来,然后好好调查要紧。 唐泽也松了口气。 幸好米花町市民报警都很简短有力,经验丰富,这电话结束得倒是很快。 抓紧回去的话,现在…… 又是一阵脚步声,另一侧的隔间门也传来了开门,关门,落锁的声音。 “对,没错,我是听到了消息,这次说不定能拍到大新闻呢!”一个十分亢奋,又在努力压抑音量的男声响了起来,“樽见和南条都在现场,他们的绯闻最近可是沸沸扬扬的……哎呀,无所谓,找个好的角度拍一下错位,不也一样吗?” 抓着把手好一会儿,都快给不锈钢焐热了的唐泽:“……”没完了是吧? “哦对了,我刚刚找侍应生打听了一下,还有新的消息,那个,大作家,工藤优作,娶了国际影星的那个,他们又有了个六七岁的孩子!你懂什么,六七年前,有人发现过他们备孕怀孕的事吗?这里头啊,文章大着呢,是私生子之类的也说不定……不是就不是呗,喂我说山田,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我们是小报记者的自觉啊,就算是假的,卖出去的报纸都已经卖出去了!” 唐泽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免得忍不住发出笑声,引起两位“邻居”的注意。 造孽了,真是对不起了。 险些叫出声的柯南,也只能用两只手死死捂住嘴,瞪起了眼睛。 可恶,joker,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心满意足,觉得大新闻近在咫尺的记者向同僚抒发完了激动之情,挂断了电话。 啊,终于,快一点吧,再不回去,吞口重彦倒是无所谓,这贝尔摩德来了现场,看不见他人,跑去告他状怎么办…… 不等小报记者离开,最里头的隔间门也传来了开门,关门,落锁的声音。 “喂,清子,克里斯·温亚德也出席了,你要不然……” 唐泽一个没忍住,差点把门把手直接拽下来。 有完没完啊!这么大个酒店,打电话非得来撤硕是吧! 这里是什么柯学世界唯一指定情报交流场所吗?! 不管柯学世界是不是,反正我是想吐槽很久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柯南有点看不懂 走出洗手间,走回了会场,柯南尽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一些, Joker这下可把他害惨了。 啧,工藤新一不能见报,难道江户川柯南就可以吗? 虽然由于他经常参与案件,不止一次登上过报纸了,但要是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八卦,被人把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联系到一起,那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 算了,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再和爸妈沟通下这个问题。 定了定神,柯南的目光在场中快速逡巡,又一次锁定了满脸焦虑的吞口重彦。 “……您可以再详细一些说明吗?” “抱歉,抱歉各位,让一下。” 宴会厅的门打开,目暮警官带着几名警员走进了场中,目标明确地走向了仍被记者团团包围的吞口重彦。 动作还挺快的,搜查一课的效率一如既往啊。 轻轻松了口气,他站在了与吞口重彦有一段距离的位置,隔着人群远远看着。 目暮警部走上前去,驱离了吞口重彦身边的记者,而后与他进行了一番简短交谈。 两个人的交涉看起来不算成功,吞口重彦虽然极力克制,仍能看出脸上些微的厌恶与不耐。 这倒是不算奇怪,不管是政客还是组织成员,对警方都是不会有好感的。 但以他是在政坛活跃已久的人了,会有如此情绪外露的表现,恐怕是因为太过焦虑。 是组织威胁他了吗,还是他察觉到了组织要对他下手的迹象? 柯南还在试图分析现状的时候,忽然看见一道眼熟的身影走近了交流不顺畅的两个人。 柔顺服帖的栗色头发与标志性的柔和笑容,是明智吾郎。 现在,任何试图靠近吞口重彦的人,都会让他忍不住多加留意,所以柯南同样分神观察了明智片刻。 与其他来参加这场追思会的人一样,他也换了一身漆黑的正装,黑色的意式西装与他惯戴的黑色手套连成一线,比他平常的衣服肃穆稳重了许多。 这不应该是个文艺界的高端宴会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总不能是跟着电视台的记者们混进来的吧? 仔细回忆,似乎方才在进门的时候,明智吾郎就是紧接着吞口重彦进门签到的,只是柯南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头的吞口重彦身上,只有一点余光瞥见了眼熟脸庞的印象。 那他接近他们的目的又是……? 疑惑的柯南忍不住绕过了两张餐桌,走近了一些,走到了能听清他们大致对话的距离。 “……提供适当的保护,但是吞口先生似乎不愿意接受。明智老弟,你居然是认识吞口先生的吗?” “啊,机缘巧合,有过一些接触。”明智吾郎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部分,“我来和他说吧。辛苦各位了。” “哪里,麻烦明智君了才是。” 明智吾郎保持着微笑,走到了吞口重彦身边,低声说起了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别说柯南这个距离,只怕是站在几步外的目暮警部,应该也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内容。 吞口重彦听着他说了几句话,脸上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冒出了细小的汗珠,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明智吾郎还是那副挂着微笑的样子,弧度没一丝变化的脸与吞口重彦形成了鲜明对比,格外虚假。 吞口重彦一把抓住了明智吾郎的小臂,声音难以控制地大了一些,隐约传进了柯南耳中:“什么叫有危险,你到底知道什么?不要这副令人恶心的嘴脸,我在问你话呢!” 明智吾郎掀了掀眼皮,露出了全部的琥珀色瞳仁,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一种漠然的浅淡色泽:“放手,吞口先生。您现在情绪太激动了,不太理智,我能理解。” “伱这个……”吞口重彦咬紧了牙齿瞪眼,脸侧的青筋随着他的动作暴凸,让他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尤显狰狞。 吞口重彦狠狠瞪着近在咫尺的脸,他脸上那种扭曲的神色,柯南一时判断不准究竟算是恐惧,还是愤怒。 这种龇牙咧嘴的兽一般的表情,与吞口重彦喜欢在大众面前展现的亲切形象差别太大,大到旁边那几个看傻了的记者要是抬起手拍下来,可能买报纸的都不会相信是一个人的程度。 喘了几声粗气,吞口重彦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他像丢弃垃圾一样,嫌恶地紧抓着的手臂松开,而后抬起手,重重一个巴掌抽在了明智的脸上。 “明智君!” “明智老弟!” 这突如其来的冲突让一边搞不清状况的警察们慌了神,赶忙过来把两个人拉开。 吞口重彦这一下用足了力气,把明智打得人都向着侧面晃了一下。 清脆的声响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不仅是警察们,两边端着香槟往来穿梭的侍应生都跑过来两三个,有的在查看明智的情况,有的将面红耳赤的吞口重彦往后拉开,分开发生肢体冲突的客人。 “……我没事。”明智吾郎按了按挨了一下的脸,脸上的笑容没有因此动摇分毫,“没关系的。目暮警官,吞口先生已经同意了,你们可以在附近布控观察,他会配合的。” “哎呀,明智老弟。”过意不去的目暮警部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宽厚的肩背挡住其他客人探究的视线,“你和他有矛盾,可以直说的嘛,这也太麻烦你了。” “不是您的问题,我和他关系确实不佳,不过他现在心情激动,可以理解的。”明智顺着身边侍应生的搀扶站稳,大度地笑了笑,“你们还有任务,别担心我了,优先保护好他吧。” 搜查一课的警员们又是好一阵道谢,才按照原定的计划,松散地包围住了吞口重彦站立的位置。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凶手或许会因此打消计划,那就再好不过了。目暮警部这样想着。 千恩万谢的警员们散开了,不赞同的目光不断朝吞口重彦抛去。 只有柯南,目光始终定在明智吾郎身上,颇感疑惑地皱起眉。 刚刚吞口重彦动手的时候,他清晰看见,明智吾郎近乎是反射性地抬高了右手,像是想要制住对方的攻击,却又在下个瞬间,克制住了动作,只是蜷缩起了指头,抓住了西装的下摆。 简直就像是,不这样控制一下自己,就会一拳挥到吞口脸上了一样。 而且,虽然说柯南只见识过明智吾郎的枪法,但他听闻,对方的体术同样不俗。 曾经在他们对面的民居发生过一起匪徒假装有女子在家中遇袭,试图引诱路人上楼的案件,当时就在附近的明智吾郎赤手空拳制服了四名高大的成年男性——这些是放学路上目睹这一幕的毛利兰,在家里当做新见闻讲给他和毛利小五郎听的。 怎么想,他也不应该会被一个怎么看都是沉迷酒色身体虚浮的中年男人,轻易袭击到才对。 可是,他故意挨打的意义在哪呢…… 完全搞不明白状况的柯南陷入了迷思。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说个笑话,琴酒说自己不会认错雪莉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唐泽这个马甲怪想法曲溜拐弯,烙千层饼烙得太过顺手了。 理论上,身为吞口隼人的明智吾郎,是不应该,也不可能向吞口重彦还手的。 吞口重彦的理解里,自己这个私生子只是运气好,搭上组织的任务,得到了高层的赏识,本质上还没有自己的地位重要。 除了要麻痹吞口重彦,这也是演给贝尔摩德看的。 他要让库梅尔的人设更有说服力,更立体一些,免得以后明智吾郎出现在柯南周围,引发某些人的干妈综合症。 除了这一点之外,关于贝尔摩德,唐泽还有一点自己的猜测需要验证…… 总之,做好库梅尔的身份总没错。 不过嘛…… 虽然看上去,是他扶着侍应生搀扶的手臂站稳身体,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唐泽的动作,就会发现他抓住侍应生的手指,用力得已经把对方制服给捏皱了。 “冷静,星川,冷静。”他从齿缝里挤出了低不可闻的声音,死死抓住了星川辉的胳膊,免得他一个控制不住冲出去,“一个耳光而已……不用和将死之人计较。” 星川辉的胳膊绷得很紧,被刘海遮掩住的眼睛,露出了与吞口重彦相似的眼神。 会被吞口重彦选作情人,他母亲的长相自然是极佳的。 唐泽与那个已经远渡重洋的女人有过几面之缘,是个长得很漂亮的东欧女人,本身就是偷渡客,不太会说日语。 星川辉的相貌和发色都来自于母亲,平时看起来和吞口重彦其实不是太像。 只有当他露出了这样戾气深重的眼神时,对比几步之外面目狰狞的吞口重彦,才会让人意识到,他们确实存在血缘关系。 “让他就这样死掉,太便宜他了。”星川辉说话的声音都因为怒气而有些变调。 他飞速扫了一眼唐泽。 从表面上看这一巴掌没造成什么影响,但星川辉是知道唐泽此刻正戴着易容面具的。光看表面,根本看不出伤到没有。 他心底深处的愤怒、怨恨,以及许多更阴森黑暗的想法,几乎要被甩在唐泽脸上的这一巴掌彻底点燃。 吞口重彦,该死。 就算是自己亲自动手,他也不会为杀死亲生父亲而产生任何愧疚。星川辉再一次确认了这一点。 把不自觉朝前迈步的星川辉再次拽回来,唐泽哭笑不得。 扫了一眼被他贴了好几重狂怒buff,大脑大概不太清醒的吞口重彦,唐泽对这位生命正在倒计时中的死者预备役都有点同情了。 就因为他的死亡已被注定,他整个人的剩余价值被榨了又榨,丢在地上还得碾几滴油出来,榨得唐泽都快不好意思了。 宫殿,已经被唐泽薅秃了;本人,头上debuff一个循环接一个,没被玩成傻子都算唐泽积德了;连儿子都被唐泽策反,直接撬走了…… 付出了这么多,默默无闻,不求回报,什么天使投资人。 唐泽向他表示衷心感谢,至于谋杀的这个部分吗,那只能希望他下辈子注意点。 扯着星川辉后退了两步,确认自己同时处在吞口重彦和柯南的视线中,唐泽悠闲地抄着手。 活动刚开始没多久,主办方与参与追思会的来宾们,还在轮番上台讲话,预计再有二三十分钟,等待播放幻灯片,全场暗下来的时刻…… 他贴身放着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为防止柯南突然联系joker或者唐泽,他的手机关闭了铃声,那么唯一有可能发出提示的情况…… 抬了下眉毛,唐泽拿出放在内袋的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提示,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喂,怎么了?”想到就站在不远处的柯南,唐泽略去了称呼,只是说,“我还在追思会的会场。有什么事吗?” “在会场就行。”琴酒冷淡的声音略带失真地传了过来,“你见过雪莉的,对吧?” “……当然。有什么新情况?”听见雪莉这个关键词,唐泽的心里就是一咯噔。 别吧,他都做了那么多工作了,这还能经典再现的吗? 灰原哀都答应他会安分呆在家里了,这是有什么变故? “她应该正在往你们那边过去。”琴酒在电话里发出了一声哼笑,“没想到这个懦弱的家伙,还有勇气十足的一面。这点和她姐姐倒是有点相似了。” 明白琴酒说的是宫野明美指向他的枪口,以及最后的“自杀”,唐泽轻轻握了下拳。 他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平静柔和:“真是出人意料呢。你能确定这个消息吗?以我的想象,她应该不是这种人。” “确定是她,那种特殊的发色,我不会认错的。”琴酒笃定地回答,又将话题拉回了今天的追思会,“牵扯到了她的研究,她是一定会来的。等到她出现,把她控制住。” 说个笑话,琴酒说自己不会认错雪莉。 而且灰原哀的头发颜色哪里特殊了啊? 在柯南他们偶遇琴酒之后,唐泽还偷偷揪了两根灰原哀的头发研究了一下,又和自己的头发做了对比……根本看不出来区别啊? 和星川的也差不太多,唐泽猜测,说不定这是某种“柯学限定混血儿特有发色”。 抓着这么个头发,说自己确定了人…… 心里的吐槽都快溢出来,唐泽回答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好吧,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 “确定是她就行,把她留下,死活不论。”琴酒吐了口气,大概又是在抽烟,“但记得不要破坏她的脸……我要确认她的长相。” “嗯,放心。我手很稳。”用残酷的话作为答复,唐泽按断电话,看着熄灭掉的屏幕,开始感到头疼。 灰原哀那边什么情况……怎么又被琴酒发现了? 窃听这回事两天前就发生过了,因为阿笠博士的装备升级,柯南的发信器从外头丢进去的,也就没有了琴酒在车上发现雪莉头发这一幕。 唐泽又叮咛了灰原哀,不要掺和今天的任务,他还以为事情已经规避过去了。 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算了,大不了就是照着原作剧情再来一遍,他会想办法不让灰原哀受伤的。 宫野明美都能被他硬抢下来,这次也就是灰原哀中枪而已,这还改变不了了? 他还不信这个邪了还! 瞄了眼虎视眈眈盯着吞口重彦的柯南,唐泽给灰原哀发去了一封询问情况的邮件,便收起手机,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吞口重彦身上。 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办……在灰原哀事发前,还是先给吞口重彦愉悦送走吧。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库梅尔,向你问好与道别 唐泽就站在吞口重彦身后不远的地方,刚被他劝走的星川辉调整好了表情,手里端着盛放酒水的托盘,绕在他不远处的几个桌子周围磨着洋工。 搜查一课的警员们则围绕在另一侧,视线时时看向周围,十足戒备。 参与酒会的宾客们虽然短暂地被这边的骚动吸引了注意力,但看见冲突很快就结束,很快便转移走了目光,继续着各自的交谈与寒暄。 这里都是所谓上流社会的人士……有些腌臜事情,只看几眼都能有所猜测。 但大家还要保持着礼节与体面,自然不会点破,最多在聊天时交换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时间,场中的气氛和谐起来,一切似乎已重归平静。 唐泽耐心等待着流程推进,时不时会用余光注意一下场内情况,防备着随时可能冒出来的灰原哀。 他在几乎是对角的位置,看见了枡山宪三的脸。 由于这两天去他殿堂逛过两圈,唐泽对他已经很熟悉了,观察了片刻他的精神状态,就收回了视线。 另一侧的柯南神经则紧绷着,咔哒按开了表盘,预备袭击一旦开始,就用麻醉针控制住杀手。 “……这次,酒卷导演的女儿也带来了非常珍贵的藏品。各位来宾,”手持话筒站在前方的司仪挂着得体的礼仪性微笑,转过身,看向自己身后缓缓降下的白幕,“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酒卷导演生前所珍藏的这些幻灯片吧。” 在他的挥手示意下,一台投影仪被推到了舞台前方,机器一就位,整个宴会场的灯光就应声熄灭了。 什么,幻灯片……? 柯南瞪大了眼睛,很快反应过来,等到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再看向吞口重彦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人了。 糟糕!凶手恐怕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 柯南咬了咬牙,看着同样发现目标不见了的警察们交头接耳,也开始在宾客中查看,赶忙跑进人群,在一双双腿的间隙,努力想要分辨出人。 本来以他的身高,在这群成年人之间就很容易被遮挡,偏偏还关了灯…… 啊,那是,明智吗? 无头苍蝇一样乱看的柯南,忽然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发色有点熟悉的背影。 一身漆黑的明智吾郎,不知道是否是同样在寻找吞口重彦,正缓步穿过人群,走向会场的对角。 明智,也是个观察力极强的侦探……这么想着,柯南注视着那颗栗色头发的脑袋,尽力挤过人群,向着明智前进的方向走去。 唐泽眨了一下自己泛红的眼睛,瞥了眼死神塔罗的方位,暗叹了一声,有些可惜地停住了脚步。 要是再离近一点,应该能看得更清楚的吧。 但要是再走近,柯南看清他的动作,会起疑的吧? 现在,还没到让他知道明智吾郎有问题的时候。 这样想着,他自然地停住了脚步,伸出手,正好搀扶住因为急切地穿过人群,推搡之间脚步踉跄的吞口重彦。 “这是酒卷导演囊括了多项世界级奖项的代表作——《彩虹色手帕》中的一幕。由于当时,剧组还没有保留幕间花絮的习惯,我们只能找到很多工作人员的叙述,这一张是很珍贵的影像资料。而且,这是酒卷导演头发还没有稀疏前,很重要的记录镜头哦!”中气十足的司仪站在投影仪边,风趣地向着场中讲述着,引得全场一阵轻笑和掌声。 “小心脚下。”就在这嘈杂的时刻,唐泽扶住吞口重彦,与他错身而过,轻柔地在他耳边说,“‘库梅尔’向你问好和告别……父亲。” 不等吞口重彦反应过来,唐泽松开手,将已经站稳的他轻轻向前一推。 因为组织的指令,行动心切的吞口重彦借着这股力量,快步前冲了几下,站到了既定的位置,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刚才耳边听见的话,应该是对自己说的。 “库梅尔”……那是…… 吞口重彦感觉脊背一寒,不由转回头,看向刚才搀扶自己的人。 ——然后看到了自己那个私生子,面带微笑的脸。 他的脸色一下扭曲又惊惧。 不等他有所反应,就看见明智吾郎向侧面轻轻挪了一下步子,让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露了出来。 一身侍应生服装的星川辉,面色淡漠地站在那里,想了想,干脆伸出手,摘下了遮挡住上半张的眼镜,向后捋了捋微长的刘海,把自己光洁的脸展露在幻灯片映照出的浅淡光芒中。 他扯了扯嘴角,将一张相同的脸靠近唐泽身边,朝着吞口重彦,阴森森地笑了一下。 “你们,你们……”吞口重彦微弱的声音从喉头涌了出来,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臂。 然而不等他做出反应,一道雪亮的光闪烁了起来。 决定命运的闪光灯,在此刻亮起了。 “咦?”“呀!” 一片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刺眼光线照得很多人别开了头,发出了小声的惊叫。 看见这一幕的司仪只短暂慌乱了一瞬间,就镇定地打起了圆场:“不知道是哪位在拍照……是现场的记者朋友吗?不要心急,这张照片确实十分珍贵,您可以等之后直接拍摄影印本,用闪光灯,可是拍不到幻灯片的哦?” 宾客们捧场的稀疏笑声里,柯南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点细微的响动。 那是什么东西,快速刺破空气的声音…… 从哪里发出来的?是什么? 神经高度紧张的他,拼命转着头,寻找这破空音效的来源。 ……上面吗? “啪嚓——” “当啷——” 清脆又细密的碎裂声,与金属物体重重坠地的声音,仿佛无数晶体坠地、粉碎,清脆的叮当声组成了短暂的华丽交响。 整个场中的宾客都被惊动了,台上主持的话被彻底打断。 “怎么了?!” “什么动静……有东西掉下来了吗?” “开灯,快点开灯!” 最后这声,是高声呼喊的目暮警部与高木涉。 他们奋力挤开两侧的宾客,努力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靠近。在明确知道有人会遇袭的场合,这种声音太过不祥了。 柯南向着那个位置跑了两步,猛然被一块柔软的布料兜头盖在了脸上,视线不由一黑。 紧张中的他被吓得颤了一下,一抬起手,抓住飞到了脸上的东西。 这是……手帕? “啪、啪、啪”,连续的开关声,会场中的灯光,随着这一连串的声音重新亮起,柔和地再次照亮了布置奢华的宴会。 只是原本最明亮的那一盏,已经再也无法发光了。 “呀啊——” 随着宾客们转向场中的视线,几道尖利的女声穿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巨大的水晶灯已经从空中坠落,细小的玻璃制品晶莹剔透,折射着钻石般的火彩,像一场水晶制作的花瓣雨,严严实实得覆盖住了下方眼睛睁得极大,表情惊恐万分的吞口重彦的尸体。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唐泽走得不太安详,那就好 “怎么回事?”站得较远的司仪踮起脚也看不清场中的情况,急切地询问着周围人。 “水、水晶灯……”离得最近的身材发福的男人,看着几乎是擦着自己肩膀落在地上的水晶灯,腿软地后退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唐泽后退了两步,踩碎了两颗落在脚边的玻璃坠,看着吞口重彦那被重物砸得歪斜的脸。 他在死前,得知了自己私生子已经爬到组织高层的消息,又亲眼目睹了一出诡异的复制人场面,看他这个嘴歪眼斜的样子,明显走得很不安详。 那就好,不安详就好。 唐泽满意地点了下头,在满场闹哄哄的骚乱中,低声问站在身边的星川辉:“感觉怎么样?畅快?还是迷茫?” 星川辉紧了紧手指,攥住了手心里的眼镜,说话的声音稍显干涩:“我不知道,有点轻松,但是又突然感觉……原来,他也是这么普通,这么脆弱的人类。不需要精妙的计策,不需要绞尽脑汁,轻易就会死去的普通人……我的仇恨和畏惧,我这十几年的痛苦,似乎没什么意义。” “怎么会。”唐泽想安慰性地拍拍星川辉的肩膀,但他现在不能轻易有动作,场中会注意到他的人很多,他要尽职尽责扮演好明智的多重身份,“从这一刻开始,就有意义了。‘吞口隼人’,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明白。好了。”星川辉闭了闭眼,后退一步,将眼镜重新戴了回去,“我没事的,别担心我这边了,先处理你自己的麻烦吧。” 粘稠的鲜血顺着尖锐的水晶坠饰向下滴落、汇集,鲜艳的赤红色缓缓向外攀爬、蔓延,水晶灯折射出的细细密密的璀璨虹色,映在血泊中,随着血液的外溢,水波般轻轻晃动着。 星川辉仔细地看着这血腥又瑰丽的一幕,牢牢将它记在脑中。 压在他脊背上十八年,似乎永无止境的苦难,来自“吞口”这个姓氏的重压,似乎也如同这些鲜血一般,在自己身上找到了破口,流溢、汇聚,缓缓淌了出去。 他,是星川辉。 确认队友现在心态平稳,不会突然状态崩坏或者发癫,唐泽安心地凝视着吞口重彦的尸体,进入自己的舞台角色中。 “各位请安静!”音响中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杂音,一手持着警察证的目暮警部,抢过了司仪手中的麦克风,洪亮的声音在整个会场里回荡,“我是警视厅的目暮!请各位待在原地,不要慌乱,不要随意离开现场!” 他身后,搜查一课的警员快速走到近前,搬开了压在吞口重彦身上巨大的水晶灯盏。 高木涉蹲下身,快速检查了一下吞口重彦的状况,摇了摇头:“不行,脉搏也没有了。确认死亡。” 目暮警部叹了口气,从内袋中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手套。 唐泽没有贸然以侦探的身份走上去,只是看着高木涉将手指从吞口重彦的口鼻处撤离,才抬起眼皮,环视了一圈。 水晶灯坠落的位置周围,自然而然形成了一圈真空的地带,现在被警员们占领。 在唐泽的正对面,一个高挑的金发女人,正双手抱臂,用英语同身后的人交流着什么,察觉到他的视线,才停止了嘴上的话,回视了过来。 她身上穿着一身乌黑的修身正装裙,将她的曲线完美勾勒出来,只看她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体态,就能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魅力。 名满世界的知名影星,克里斯·温亚德,也就是贝尔摩德,看着上下端详自己的明智吾郎,绽开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唐泽与她水绿色的眼睛对视了两秒,才转开视线,继续观察案发现场和其他宾客。 “警察,来得倒是及时啊。”站在一边的商人,看着警察检查着尸体,开始围住现场,忍不住出声讽刺了一句。 “因为有人联系警方,说今晚这里可能发生命案。”目暮警部瞄了他一眼,暂且记住他的长相,又重新看向地上的死者,“说,有人在今晚,可能要谋害吞口议员。” 失去了水晶灯的遮挡,吞口重彦那被砸得满脸鲜血,惊恐又扭曲的面部完全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很多围绕在周围的宾客,都捂住嘴,转开了头不敢再看。 “结果,吞口议员还是丧命了。”说话的商人没有打消指责的打算,不依不饶地说,“拿着纳税人的钱,就这样工作吗?” 目暮警部暗暗翻了个白眼,明白是遇到不依不饶的了,干脆拿出记录笔录的写字板,公事公办地开始问道:“先生,请问你是?” 看见警察和客人们开始了拉扯,唐泽又在场内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从客人们的腿间挤出来的柯南。 可怖的尸体,面部就正对着柯南的方向,一从人群中挤出,柯南抬头就看到了这么一张脸。 毕竟是对命案已经司空见惯的侦探,柯南的反应比那些成年人镇定的多,只是皱起了眉头,就开始用视线做初步的勘察和分析。 他搓了一下手中的手帕,打量着左上角刺绣着的追思会的文字,大脑飞速转动,不断联想起来。 看着低垂下头的星川辉,退后几步,融入了人群中,唐泽才装作终于回过神的样子,走向了目暮警部的方向。 “目暮警官,高木警官……”唐泽向他们点了点头。 “啊,明智君。”检查着水晶灯的高木涉眼睛亮了亮,“你也站在水晶灯的旁边啊。怎么样,有什么头绪吗?” “嗯……当时吞口先生是自己走到这个位置的。”唐泽做出思考的姿态,“我没有看见他附近有什么行动可疑的人。灯具上,有什么痕迹吗?” 高木涉拨动了一下水晶灯上穿起的坠饰,指了指中央因为失去了支撑塌陷下去的悬吊位置:“目前看起来,是这个吊链出了问题,导致了水晶灯直接坠落……还需要做痕迹检验的警员们过来,排除一下老化之类的可能。” 唐泽也蹲了下来,面无表情,不是很积极地检查起面前的部件,意识也真的开始飘忽,走起了神。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明智吾郎总不可能反手把帮自己报仇的同事送进去,只能先积极地摸一会儿鱼,等待读条加载中的柯南去推节奏。 关于吞口重彦这个人渣吧…… 唐泽用他朴素的正义观来评价,那就是好似开香槟,他连装一下的功夫都懒得费。 反正全场人都看见了他被吞口重彦甩耳光的一幕,他调查不那么积极,也是很河狸的事,对吧? 现在吞口已经被愉悦送走,当务之急是搞明白,琴酒那边是怎么回事…… 心不在焉的唐泽抬起头,看向只剩一个尾部的吊链,他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个栗色脑袋的影子。 那是……? (本章完) 大概可能是阳了 咳嗽,流鼻涕,起烧了。 外卖了试剂盒,看看阳了没阳…… 有一章在写,大概今天晚上能出来,第二章看看阳了没再说。 拉胯一下,明天补上。 《心之怪盗!但柯南》大概可能是阳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心之怪盗!但柯南</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二百四十九章琴酒,你还说你没有眼疾? 卷曲而蓬松的栗色齐耳短发,服帖地盘绕在腮边,乍一看,确实有点像…… ……个屁啊! 压抑住了嘴角的抽搐,唐泽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表情控制功力受到了严峻挑战。 琴酒啊,琴酒大哥,你认真看看行不行? 你是个狙击手吧,你确实是个狙击手没错吧? 我们狙击手,别的毛病都可以有,不能是个盲人吧? 这是宫野志保啊?啊?伱把我认成雪莉,都更合理一点啊好吧! 你这个视力水平,架狙击真的不会打错人吗? ——哦,是他冒昧了,琴酒是真的会打错人的。 唐泽看着眯眯眼的铃木绫子把胳膊缠绕在未婚夫手臂上,正有点惊慌地与身边的富泽雄三小声交谈着,暗自咬牙。 园子还则罢了,你把她头发放下来,做个发型,大眼睛瓜子脸的,远远看去确实有那么些相似。 可是铃木绫子这个眯眯眼搭配修长的脸型,怎么看都和自己妹妹长得差别很大啊! 只不过是把头发放下来之后剪断了一些,做了个精致的发型而已啊,琴酒,你真就是因为这个,觉得宫野志保到场了是吧?你是否清醒? “嗯?有什么发现吗,明智老弟?”见他的视线凝固在某个方向不动,走到面前的目暮警部忍不住也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比起站在角落中表情不安的铃木绫子,目暮警部一眼看到的是蓄着长发打扮前卫的音乐制作人,以及满脸皱纹,须发皆白的枡山宪三。 目暮警部立刻警觉起来,凑近到正在进行问询工作的警员们身边,听着这几个客人的回答。 “应该只是意外吧?”推了推脸上的眼镜,长发披肩的音乐人樽见直哉对现状非常不满,“尚且不能排除水晶灯因为老化掉落,导致那位政治家丧生的可能吧?我认为你们将我们全都扣留在有人死亡的宴会厅,理由非常不充分。” “可是,我们收到了线报……”高木涉拦在一边,免得他挑起宾客们的情绪。 “那在调查我们之前,应该先弄清楚报信人的身份吧?”枡山宪三插话道,“说不定,他就是凶手本人呢?” “怎么可能,应该只是恶作剧或者威胁那种性质的吧?吞口议员近期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似乎收到了不少威胁信……”司仪深深皱着眉。 “哼……”旁边的商人冷笑了一声,“所以说,坏事不能做,会遭报应的。” 目暮警部的视线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回过头看着依旧死死盯着这边的明智吾郎,沉吟起来。 不便靠近尸体的柯南,也正一个一个扫视着这群人。 他低头,展开手帕,认真打量着紫罗兰色的布面,若有所思。 就在他听到那声奇怪的响动后不久,这块布就飘到了他脑袋上。 真的只是巧合吗……? 就在此刻,就在这个正被警方重重封锁的会场中,就有三名来自组织的代号成员,冷漠地注视着场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敌在明我在暗,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能让他们轻易逃走。 攥紧了手中的布料,想起进门时joker签下名,领走的紫色手帕…… 他转了下眼睛,仗着身高优势,悄无声息地在人群中穿行,向着前台的方向过去了。 他得查一下,领到了紫色手帕的都有谁…… “总之,吞口译员是被落下的灯具砸中死亡的。”女作家南条实果推了下眼镜,“如果这真的是一次谋杀的话,在一片黑暗中,要让水晶灯精准砸中目标,是很有难度的事情,只有可能事先就在灯上动了手脚……目前来看,不论是掉落的水晶灯,还是天花板残留的部分,都找不到类似的痕迹吧?我认为,你们现在就判断这是一起谋杀为时尚早。” “没错,能否尽快调查清楚,让我们快点离开?”旁边的男人附和着。 这次的追思会规格不小,满场都是名流富商,可以说是最怕和警方以及媒体突然打交道的那群人。 听到有人在与警方据理力争,一个个都积极响应着。 “是,你们没有权力扣留我们。” “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之后联系我的律师,你们无权要求我配合。” 恰在此时,跑到宴会厅门前的柯南,用天真的童音说自己要去厕所,守在门前的警察们看着这个还没腰高的孩子,将门拉开了一条缝。 登时,密集的镁光灯与吵嚷的叫喊就从外头的走廊传进来了。 “吞口议员在宴会上丧生了,请问这是真的吗?” “听说是一场意外事故,现在情况如何了?!” “事故的详情是怎样的,有其他人伤亡吗?” “请您回答一下!” 不管警察几时来,敬业的柯学媒体人们,永远战斗在案件的第一线。 响个不停的快门和闪光灯,让站在中场的唐泽都不由地抬起手掩了下脸。 “这些狗鼻子的东西……”唐泽清晰听到站在不远处的南条实果发出了一声不耐的弹舌,“这下要回去可麻烦了。” “请各位不要闯入现场!现场还在封锁当中!”拦在门口的警员顶住了人流压力,死死把住了门,“请后退!” 咬着牙眯起眼睛,柯南抬着胳膊挡在眼镜上方,顶着亮如白昼的灯光,艰难地走了出去。 先去看看名册……正好,所有来宾还在场内关着,这是个比对筛选的好时机。 全场的视线,都聚焦在拉开了的大门前。 枡山宪三皱紧了眉宇,看着那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挤进记者堆中,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之处,烦躁地合眼休息了几秒,扭回了头。 唐泽目送着柯南义无反顾前推进度的背影,想了想,忍不住瞥了眼站在场边的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也在看着门前的方向,她身边的助理正在不断同她说话,她却没有回答的意思。 她只是怔怔看着柯南被光芒打出的影子在大理石地板上拖长,又随着他没入人群中,消失殆尽,慢慢微笑起来。 这是认出来了吗? 该说她过于敏锐……还是该说这叫妈妈粉的眼力呢? 算了,认出来问题也不大,为了保护柯南,她都能咬牙忍下宫野志保,就算被她发现身份也没什么危险的。 只要这次灰原哀没掺和进来就好。 琴酒看到的怎么也不可能是灰原哀,灰原哀现在还是个小朋友呢。 以琴酒那诡异的脸盲眼力,就算正面在街上撞见,他对这个没他腿长的小孩子也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只要灰原哀没真的过来就行,那或许…… 刚松下一口气,唐泽收回视线的时候扫过人群的眼睛,又捕捉到了一点栗色的影子。 嗯? 好消息,没阳 坏消息,40度5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真的,但是假的,但是真的 唐泽把视线往回拉了一点,仔细在人群中寻找刚刚看到的栗色发丝。 他现在对这种发色格外敏感,总感觉多看星川辉两眼他都心惊肉跳。 要是琴酒再眼瘸两回,琴酒没事,自己能给整神经衰弱了。 在他眯着眼睛不断探看各个来宾的时候,贝尔摩德收回望向门口的目光,收敛住了唇角的微笑。 乍一看,很柔和很有亲和力的少年人……也许他真的继承了身为政客的父亲的部分特质。 颇具欺骗性的外表,深沉阴险的性格,以及轻易就能获得别人喜爱与信任的交际手腕,如果吞口重彦选择把这个私生子好好培养,说不定是个能比他爬得更高的政治家。 也是她,相当厌恶的类型。 内在腐坏不堪,外在光鲜亮丽,像她这样被组织制造出来的怪物,有一个还不够吗? 并且,波本和他,现在就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潜伏着,库梅尔更是穿上了虚假的皮囊,用温和可亲的面目,成为了很受angel信任的同学…… 内心转动着许多黑暗的念头,贝尔摩德脸上属于克里斯·温亚德的笑容愈发优雅。 而唐泽,也终于找到了栗色头发的主人。 啧,灰原哀还真的跑来了。 小女孩穿着一件带兜帽的上衣,用口罩遮掩住了口鼻,正畏缩地用帽沿试图将自己的栗发完全包裹进去。 但不论她如何努力,一个穿着与现场格格不入的小孩子,还是比想象中的显眼很多。 这是什么原理?是离开了柯南周围,所以柯南的“隐身buff”覆盖不到她了? 兀自琢磨着离谱的猜测,唐泽装作无事发生,继续保持刚刚观察的速率,看向下一个客人。 皮斯科大概率是不认识他的——这是从他殿堂的情况推断出来的。 除了琴酒这个离谱的意外,皮斯科殿堂里有头有脸(物理)的阴影,除了他的家庭成员,全都是组织的人。 从他对库梅尔或者明智吾郎或者唐泽昭的毫无印象上看,库梅尔易容成唐泽昭的这个计划,意外的保密级别还挺高。 虽然组织的保密也就是那么回事,听听就行,但这说明他的身份在组织里多少是个秘密。 那就行,那就好,对这种漏成筛子的组织,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贝尔摩德,与之相反,唐泽猜她对自己伪造出的身份,应当是了解甚深的。 虽说他演戏的时候抄袭了一点贝尔摩德和宫野志保的关系,但只靠这么一点相似之处,唐泽不好确定她的态度。 就算不知道柯南的真实身份,光看着他用假身份围绕在毛利兰周围行动,贝尔摩德能不对他动杀心就不错了。 此刻,正站在贝尔摩德对面的他,决不能轻举妄动。 随着那道闪光灯,皮斯科的死已是定局,只是怎么死、死在哪的区别。 宫野志保就是灰原哀的秘密,也会随着他的死,暂时沉入水底,等待下一次的风波。 所以,比起尽快接触灰原哀,将她带离所有人的视线,现在应该优先保护做好马甲的身份,并确保皮斯科抓紧去世。 要是皮斯科死前说了什么多余的废话…… 那就别怪他,亲自送他上路了。 心里翻腾着不作伪的杀意,唐泽面上也绽开了阳光的笑容,站直起身,看向身边的高木涉等人。 “抱歉了,打断一下各位的问话。”唐泽轻缓地开口了,“但我觉得,可以缩小一下怀疑范围……确实可以放其他客人们离开了,目暮警官。” ———— “哦,你是工藤先生家的……”前台的迎宾小姐对这个下午和他兄长一起来的小孩还有印象,话说了半句,左右看看,掩住了嘴,小声说,“怎么不让你哥哥来呀?” 因为那个不顶用还造谣的“哥哥”自己先溜了…… 压抑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柯南笑眯眯地举高了手里的手帕。 “我……哥哥人还在里头没有出来,警察叔叔们说,不能随便出门。我是因为捡到了一块紫色的手帕,不知道是谁丢的。下午我看哥哥签名的时候,是按领的手帕颜色分的类别,能帮我查一下他们的名字吗?我去还给他们。” “哦,是这样啊。”理解的点头,迎宾拿出签到的名册,快速翻看起来。 “这些手帕都是有颜色的吗?都是按顺序领取的吗?”趁她查找的间隙,柯南赶忙插话确认。 “是的,原本是准备在追思会的结尾,抽选拿着特定颜色手帕的宾客去发表感言的。”迎宾翻到了对应的位置,手指在一个个姓名上划过,小声念念有词,“嗯,这个团体因为活动时间冲突,已经离开了……这位夫人也是,还有这个……” 柯南扒住铺着绒布的台面,眼睛跟随着她的指尖,在那些粗细不等的名字上划过。 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呢……他们中,谁会是藏着的鬼怪呢? “啊,就是这里的几位了。”迎宾确认过嘉宾们的情况,手指在几个名字上挨个点了一下,“就是这九位。” 柯南的眼神迅速凝聚了起来。 除开joker写下的“工藤新一”……在场的还有八个人。 虽然目前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最起码,皮斯科肯定身在其中。 “能借我一下吗,姐姐?”柯南抬高手臂,用嗲嗲的童声说,“我记不住,可不可以让我带进去问人?” “这个……”迎宾为难地苦笑了一下。 “放人了!” “有人出来了!” 正在柯南抓住硬皮本的一角,与迎宾僵持着的时候,旁边的记者群中突然爆发出了大声的呼喊。 “这里是日卖电视台!请问意外发生的时候,您有看见什么吗?” “让开,我不知道,我不接受采访。让一下!” “能不能请您说明一下意外的情况?有其他伤员吗?” “去问警察,让一让。” 随着宴会厅的门忽然洞开,里头身着礼服的名人们一个个眉头紧锁,迫不及待地向外涌出。 与此同时,包围在走廊中,伴随着消息的扩散,越聚越多的记者们,也蜂拥而上。 闪光灯与黑色礼服的洪流相撞,对抗,整条走廊瞬间混乱了起来。 “啊——!”矮小的柯南一个没注意,被身后的人群裹挟了进去,一下分子眼前只能看见各色的裙装和裤腿,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晕晕乎乎地被夹进了人潮里。 “工藤……唔!” 杂乱的噪音中,他听见一声细弱的呼喊声。 等他循声看去的时候,已经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了。 刚刚那是…… 知道他身份的人,一共也就那么几个,该不会…… 柯南狠狠咬了下牙,拿出手机,艰难地在人群的挤压中,把屏幕凑到了面前,飞快地敲打起来。 【Joker……】 这个标题说的是灰原哀,也是我 今天再测,果真阳了,呜呜了…… 先写,能写多少写多少吧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怎么霉都是我在倒,逼都是你在装啊? “志保……志保?” “!”吸了一口气,宫野志保猛地从黑暗中挣脱,茫然地左右看了一会儿。 这里是组织的实验室……是她经常往返的一间。 因为这里属于……宫野志保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醒了?”长着一双猫眼的黑发男人,笑着拍了下她的背,“怎么趴在这里睡着了。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吗?台子上都是试剂,你这样可不安全。” “抱歉,唐泽叔。”宫野志保绷直了背,小声嗫嚅着。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别总是这么紧张,志保。”男人笑了两声,伸手拍了拍她蓬松的头发,“这种性格,你和阿昭说不定意外得合得来。好了,打起精神,我已经把东西处理好了。” 男人说着,小心地捧起了手心的塑料盒。 金色的“K”字型的胸针,伴随他的动作,在塑料盒里轻轻滚动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实验室冷白的光,洒在胸针平滑的表面上,不断折射出微微卷曲的彩光,似乎有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光线中发散、舞动。 “这个,就拜托你了。”他郑重地将手里的东西伸到了宫野志保面前,“藏好它。” “姨父……”宫野志保眨了眨眼,畏惧又困惑地看着那枚被重新熔铸的金属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男人翻动了一下手心,叹息了一声,“这是一块碎片,也是一把钥匙。” “我不明白。”宫野志保绞住了手指,“组织里,并不是只有这一块。您为什么说,它绝对不能落进组织的掌控中?” “但我手里的这块,是最重要的那个部分。”男人也低下头,注视着那枚折射着璀璨光芒的胸针,“其他的那些,最多造成很多麻烦,会伤害到很多无辜者。但是这一块……它会带来毁灭的。” “为什么这么说?”宫野志保越来越不安,保持着恒定温度的实验室,却让她感觉越来越寒冷,像有刺骨的寒风,在向她的骨头缝里钻,让她忍不住抱紧了胳膊,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失温的困倦缓缓袭来,“我也接触过大大小小好几块‘X合金’了,这一块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有。”男人的表情,带着欣慰的释然,又有着难言的萧索,“它治好了阿昭,它带来了光明。所以,它让那些仪器都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它唤醒了……‘潘多拉’。所以,我们给这一块碎片起名叫—— “‘Akira’。” “Akira……”茫然地念叨了一遍,宫野志保再也撑不住下坠的眼皮,合上了眼睛。 “这是在叫我们吗?” “!” 重重吸了一口气,灰原哀瞪大了眼睛,猛然坐起了身。 “怎么一惊一乍的……”险些被她猛烈的起身动作打中,唐泽往后缩了缩,摸了摸后颈,“感觉还好吗?” 灰原哀眨眨眼,反应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慢慢适应并不明亮的环境,看清了蹲在她面前的人。 打扮成明智吾郎的唐泽正单膝跪在她身边,刚刚似乎是在查看她的状况。 真正的明智吾郎本人,星川辉,则背对着他们,戒备地看着门口大方向。 “我……我刚刚是……”灰原哀按了一下发昏的脑袋,“我好像是被人……” “你被‘皮斯科’带走了。”唐泽摇了摇头,吸了口气,表达着自己的无奈,“不是都让你好好呆在家里吗?” 虽然也没很积极地阻止剧情发生,唐泽自认为,他已经尽力了。 偷听的事提前了,琴酒没拽着一根头发在那颜艺。 现场会死的目标以及有代号成员的事,他也提前通知了灰原哀,还郑重警告她别来掺和。 为了不让柯南带着妹妹乱莽,他甚至不辞辛苦,当了回柯南的进场工具人,和星川辉帽子戏法来来回回折腾。 结果,一切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有这个必要这么执着吗?剧情线,你说话啊? “对不起。”自知理亏的灰原哀垂下了头,“皮斯科,已经发现我的身份了吗?” “肯定是怀疑了,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出手袭击一个小孩子。”唐泽拍了下脑门,“琴酒正在赶来的路上,皮斯科大概率告诉他自己抓到人了……” 听见这个名字,灰原哀猛地捏紧了拳头。 “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还没有。我缩小了嫌疑人的范围,柯南又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向警方提供了线索,皮斯科现在正在被警方问询。他没空告诉琴酒更多细节了。” “啊,那,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不会让他们怀疑吗?”灰原哀惴惴不安地问着。 “说什么呢。”唐泽伸出手,夹住她柔软的两颊,搓了几下,“我怎么会找不到自己的家人呢?不论你去了什么地方,我都有办法找到你的,傻妹妹。” 这句话还真不是唐泽在煽情。他看了眼灰原哀身上高亮的塔罗牌影。 不幸中的万幸,剧情线中这本来就是一场有惊无险的戏,目前还没出现太偏离大方向的发展。 ……甚至因为“工藤新一”今天还真的到场了,连莫名其妙提供线索的部分,都更顺理成章了。 怎么霉都是我在倒,逼都是你在装啊? 莫名不爽的唐泽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变戏法一样抽出了一条细软的毯子,将在冰凉的地面上躺尸了好一会儿的灰原哀裹住。 “我先送你出去,琴酒随时会过来,你呆在这不安全。” 让剧情按顺序发展下去,灰原哀这一通枪击是免不了要受,还是抓紧把她送走吧。 不就是要一个“宫野志保”吗?小问题! “等一下!”在被唐泽整个抱起来之前,灰原哀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我会赶过来,就是因为这里很危险……你不能呆在这里唐泽!” “危险?”奇怪地看着她涨红的面色,唐泽咦了一声,“为什么这么说?对我的身份,组织是没有起疑过的吧?” “就算没有起疑,他们很快也就会发现问题了!”灰原哀的小手紧紧扯住了他的衣袖,摸索了好一会儿,从口袋中抽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他,“你拿着这个,把胸针放进去……要是撞到了琴酒他们,一旦看见任何金色的合金物,立刻远离,或者想办法把它同样装在里头。” 唐泽抿紧了嘴,没有拒绝她塞东西过来的动作,顺从地接住了。 她放在自己手心的,是那个印着四季纹路的长条铁盒。 “琴酒身上带着一块碎片,他是来找皮斯科‘回收’什么东西的……不管那是什么,你都不能碰到。你得明白,你是姨父他们最初的‘实验受体’,你是非常特殊的,唐泽,你在旁边,会‘激活’那些东西。”灰原哀把那个盒子死死按在他的手心里,“千万要,藏好它。” 不死心地又用了个试剂盒,真阳了 但现在没发烧,就是头疼嗓子疼流鼻涕……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推理全错,答案全对 “怎么这么快就……志保?” 看见有人影穿过巷子而来,坐在车中待命的宫野明美第一时间转头看过去,一眼看见了唐泽怀中被毯子裹住的灰原哀。 “你先送她回去。”唐泽打开后座的门,将沉睡中的灰原哀妥妥帖帖地放平,“等会儿你等星川的消息,我会跟琴酒他们的车离开,不用等我了。” “志保这是,睡着了?”宫野明美看着唐泽将灰原哀扯在自己领口的手扒下来,不太放心地问,“她怎么跑过来了,这是遭遇了袭击?” “没什么事,她不肯离开,我只好先让她睡一觉。”唐泽摸了下额头,很是无奈,“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该瞒着她怪盗团的事?” 想起灰原哀描述的,今天发生的事,他就很有一种被耍弄的哭笑不得。 顺便,唐泽开始怀疑,柯南吃了药没死这种极小概率事件,究竟是因为柯南运气太好,还是琴酒运气太好了。 依靠一连串错误的线索,最后阴差阳错得到了正确的结论…… 琴酒,你好强大! ———— “帮我把那个电路板检查一下吧,小哀。”阿笠博士活动着僵硬脖子,伸着懒腰从座位上坐起,口中不住感叹,“那天能恰巧把你带回来真是不错,我还从来没体验过有助手的感觉呢……” 灰原哀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搞发明,总是一个不小心就引发爆炸、起火,所以单纯招不到助手吧?” 阿笠博士是个想法足够天马行空,偶尔甚至搞得出绿皮科技的发明家,这一点她知道得很明白了。 或许也是这样的性格使然,他在实验方面的粗枝大叶,属于要是他是自己当时的实验室人员,走进门一分钟能违反一百多条实验室条例,能把她气得叫人滚出去的类型。 只能说,这么一个搞得出新型复合材料、新型通讯设备的天才发明者,却只能每天窝在自己家里做实验,是有原因的。 “啊哈哈,你这么说也……”阿笠博士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一阵尬笑。 “好了,你去休息吧。”将咖啡搁在门口的桌子上,灰原哀边一丝不苟地戴乳胶手套,边直接把熬夜没睡觉的阿笠博士往外撵,“都这个年纪了,作息还这么混乱可不行。” “知道啦知道啦……”阿笠博士打了个哈欠,摸着脑壳离开了地下室。 小哀哪里都好,就是这种被小学生追在后面整天谴责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灰原哀摇了摇头,关上实验室的大门,开始穿戴自己的白大褂。 她来这里没两天,提出自己也想继续自己的研究之后,阿笠博士就照着她现在的尺寸,给她定制了专门的白大褂、手套、护目镜,还给她买了不少手术室里会配备的踏脚凳,方便她够到实验桌。 真是在奇怪的地方莫名其妙的细心…… 灰原哀走到阿笠博士刚刚工作的桌子前,看着桌上焊接完毕的电路板,熟练地拿起镊子开始检查元件通电后的情况。 她确实不是学相关专业的不假,但在实验室做科研狗,本质是相通的。 打杂的实验助手需要做的工作与学术水平无关,主要任务是枯燥重复的体力活,最多需要一些细心手稳运气好而已。洗试管,做记录,检查数据,她自己求学的时候也是做这些基础工作,一步步跟着导师过来的。 虽然做了实验室负责人后,她就很少亲力亲为做体力活了,但今天,她很想做点这些工作,来放松一下心情。 吞口重彦,星川辉的父亲……很快就会殒命了。 唐泽没告诉她任务的详情,还嘱咐她别去会场,想必现场是有可能点破她身份的组织成员在的。 从工藤窃听到的内容来看,今天主要的执行者是“皮斯科”,库梅尔,也是就唐泽,则会是行动的协助人,做一些掩盖证据之类的工作。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事关星川辉,也许他们三个都会到场,伺机而动。 只要想到这些,一空下来,她就控制不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前些日子做过的噩梦,与窃听器里琴酒冷凝的声线,在她脑中交织、纠缠,时不时就会结合出一些惊悚的联想。 她现在很需要做做实验散散心,这种精确的、不断重复的动作,会让她有掌控的安心感。 将桌上新制作的电路板与结构检查完,做好实验记录,时间就已接近傍晚。 灰原哀看了看时间,放下手里的记录本,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去做点晚饭,顺便叫博士起床。 老年人了,作息和饮食都要规律,一点点来…… 一抬起头,她就看到了另一边,实验桌上的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镜。 两天前,工藤窃听进行到半路,由于唐泽的及时赶来,在窃听器被琴酒发觉的第一时间,唐泽就先手破坏了柯南的收发装置。 天线被唐泽撅断的眼镜,理所当然被送回来返厂了。 不仅如此,因为工藤提出的可能被反追踪的信息安全漏洞问题,博士还找了程序员朋友,给接收天线的芯片写了一些全新的安全机制和保护,顺手对天线的信号接收功能进一步加强,调节设备的能耗,以预防像这次一样的麻烦。 工藤这个家伙,真是个好运气的呢…… 又一次做出这样的感慨,她顺手拿起装配好的接收装置,拿起镊子,想着顺手也把这个的检查做完。 刚拨开开关,检查了两个焊盘,与装置相连、用于检查功能的扬声器中,就传出了一个噩梦般的声音。 “吞口重彦一死,库梅尔的真实身份就可以彻底抹除掉了。这件事你去办,伏特加。” 可能是接收器的位置原因,对面的声音听得像是隔着数层罩子,朦胧又失真。 但这种带着金属质感的、冷冰冰的声线……她不会听错的,是琴酒。 灰原哀手哆嗦了一下,手里的接收器掉回了台面,她也情不自禁后退了两步。 已经联通了的设备对她的恐惧一无所知,还在忠实地传递着接收到的所有信息。 “他在社会面上没有产生过什么有效记录,学籍、社会保障也都是空白的,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嗯,还是要迅速一些。他出现在现场,以他的性格,是一定会向吞口重彦进行挑衅和嘲讽的。在他们的冲突引人注目前,尽快收拾干净。” “是,大哥。” “转头,去杯户城市酒店。” “嗯?任务不是已经交给皮斯科和库梅尔了吗?贝尔摩德,也……” “与吞口重彦的任务无关。那位大人通知我们,测试已经完毕,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对方的反应。可以把皮斯科身上的那块X合金拿回来了。” 今天没发烧,状态还行 保全勤了,缓缓爬动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雪莉加入了心之怪盗团 X合金…… 这个关键词一瞬间唤回了灰原哀的理智。 组织手中的X合金,没有唐泽手里的胸针来得重要,但同样非常关键。 应该说,如果不是这种合金的材质至今研究不透,有一些危险的仪器,他们只怕是早就大规模量产了。 而且,皮斯科的身上带着X合金,那要是,唐泽他离皮斯科太近了的话,会不会…… 哪怕明知自己这边的动静不可能惊动到琴酒,灰原哀还是不由屏住了呼吸,凝神细听。 “大哥,这个测试说了半天,又是抽血又是做检查的,到底是在测试什么?” “和认知研究有关,具体的机制,只有负责这些事的人知道。总之,是个类似防御机制的东西。” 灰原哀缩了缩脖子,很快想到了唐泽胸口那道被利器穿透过的伤痕,紧张地将手里的镊子捏出了两声轻响。 “皮斯科会与认知研究有关?还真是看不出来。” “认知诃学是组织很重要的研究方向,别瞎猜。至于皮斯科……” 专注聆听的灰原哀,突然听到扬声器中,发出了几声刺耳的尖锐响动,然后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明显变近了一些,像是有人将装着窃听器的容器拿到了近前了。 “因为发现了这个窃听器,组织方面决定用皮斯科来试一试。” “我们虽然被窃听了,但并没有泄露出除了任务时间和执行者代号之外的信息吧。”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需要试试。这个窃听器的技术与市面上常见的窃听电路有所区别,使用的粘剂也是从没见过的新型凝胶,降解速度非常快……掌握这样技术的对手,不容小觑。” “所以,逆向追踪失败了,大哥你还是留着这个窃听器,是为了调查来源咯?” “嗯。” 灰原哀无言地看着扬声器的方向,又回过头,看了眼放在另一侧的眼镜,还有博士那被随手堆成一摞的、乱七八糟的小发明堆。 琴酒猜测的是,对面大概率是某个情报部门或者官方组织,再或者就是和组织一样,隐匿在黑暗中的精锐团体…… 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东西诞生在一个小老头杂物堆一样的实验室中吧。 博士啊,还真的是…… 灰原哀不知道该哭该笑,只能摇头作罢,反过身开始急匆匆地翻找自己带胸针出来的铁盒。 能将至关重要的胸针在组织眼皮底下藏好几年,那个铁盒本身就是特制的容器,能隔绝碎片散发出的扭曲。 如果皮斯科身上有X合金,而琴酒带着收纳装置前去查找……那自己交给唐泽的胸针,很有可能会变成他暴露的破绽。 就算胸针没被发现,唐泽的特殊体质也同样会唤醒合金,使它爆发出不同于原本状态的大量辐射。他现在无知无觉地用着明智吾郎的身份,站在会场当中,这要是琴酒一走进门…… 越想越危险…… “有意思。” 一阵只能听见车辆引擎噪音的沉默后,琴酒突然又出了声。 “大哥?” “你看这个邮件。” “‘部分合成成分高度疑似诚田制药生产的医用凝胶’?啊,是技术部门的分析报告。” “这个窃听器,果然有雪莉的手笔。我就说,没有同伙协助,她是不可能从组织的视野里消失得如此彻底的。那个女人,今晚或许就会出现在会场里。再快一点,伏特加。” 即将踏出门去的灰原哀,脚步顿了顿,跑回实验桌边,关闭掉了接收器。 以琴酒的性格,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破坏掉窃听装置,而是能忍耐着将东西交给组织去调查……真是可怕的家伙。 博士开发的凝胶里,确实用到了部分她在诚田实验室参与研发的生物质,但材料都已经改性到这个程度居然还能被发现…… 嗯,得给博士留个言,这个窃听频段,绝对不能再使用了…… 将身上的白大褂一卷,想到唐泽的嘱咐,灰原哀闭了下眼,还是飞快地冲出了门。 ———— 简短地转述了灰原哀刚才的话,唐泽用力拍了一把车门:“要是早点告诉志保,这会儿她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那个胸针……”回头看着妹妹的宫野明美,闻言也转过头。 “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唐泽笃定地点头,“结果到最后,志保自己都还不知道呢,组织就断定她和心之怪盗有关系了。” “哎,偏偏这也不能算说错吧。” 三个人交换了一个同样无语的眼神。 唐泽首先没料到的,是那枚放在琴酒车上的窃听器,并没有如原本剧情中那样被破坏。 不同于被口香糖随便贴在车座里的窃听器,柯南这次使用的是阿笠博士给他升级后的新设备。 疑心病发作的琴酒一下子提高了戒备,反倒采用了更谨慎的处理手段。 而今天,帮助博士调试新发明的灰原哀,碰巧看到了因为被唐泽撅断送回来维修的接收器。 这一碰,就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很清楚唐泽今天会出现在会场的灰原哀,听琴酒在那头预告着今天的行动,急得不行,生怕唐泽连着自己给他的胸针一起暴露给琴酒,忙不迭揣着盒子就跑了过来。 但其实,胸针一整个被装在四次元口袋里,像绑定装备一样,嵌在唐泽的饰品栏里抠都抠不下来。 要不是它没占用饰品位,唐泽就得掐着里昂的脖子,要求他把这破圣杯拿走了。 以上种种巧合与意外,组织当然不可能知道。 在他们的理解中,出现了一群疑似可以利用殿堂对人格进行改造的心之怪盗。 如果利用认知的力量,将一个女人从基地中悄无声息地带走,绝不是难事。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带着最重要的那块碎片,这是和认知直接相关的东西…… 她刚叛逃没多久,心之怪盗团就上线了怪盗Channel,行事越发高调无所顾忌。 在组织眼中,这个属于是,串起来了,全串起来了! 最终,因为这一连串奇怪的连锁反应,琴酒拿着驴头不对马嘴的东西,得出了直指真相的结论。 ——雪莉与怪盗团勾连在一起了。 “先不管这些……现在要怎么处理琴酒那边。”星川辉紧紧皱起眉,“他很快就会过来了。” “虽然过程让人很难评价,但不管怎么说,组织现在,八成是真的把雪莉和怪盗团联系到一起了。”完成了前后的逻辑梳理,唐泽抱起胳膊,脸上烦恼的神色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人更熟悉的,充满搞事欲望的闪亮眼神,“既然是这样,那不如,就把这个事坐实好了。星川,过来,我有一个计划……”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柯南怎么比我还莽 “明智君,你怎么在这里!” “啊,高木警官。”低头看着手表的明智愣了愣,看着气喘吁吁的高木涉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步,“是在找我吗?问询结果如何了。” “额,那个……”高木涉尴尬地咧开嘴,按着脑袋,艰难地开口道,“工藤君打来电话,给我们提供了一份嫌疑人名单……” 明智吾郎平静地整理好衬衫袖口,不疾不徐地说:“哦,我明白了。我也在那份名单上,是吧?” “额,哈哈哈……”被他一语道破,高木涉更感尴尬了,只能使劲搓了搓自己后脑上的短发,“工藤君,应该也只是想尽可能全面地排除所有可能性。” “我推理的基础,是认为有人利用了手枪、箭矢或其他激发类的武器,破坏掉了悬挂水晶灯的铁链。”没有缓解高木尴尬的意思,明智吾郎撑着下巴,自顾自沉吟道,“看来,工藤是得到了额外的线索呢。我今天似乎是有看见他的样子,他也到场了吗?” “那倒是没有……”高木涉干巴巴地回答说。 “这就有意思了。”明智吾郎挑高了一边眉毛,“果然,我这个外来户,一时还是难以与这位土生土长的天才争锋啊。” 高木涉噎了一下,只感觉面皮有点发红,却找不到反驳的词句。 明智吾郎的说法大体上和真实情况相吻合。 他在东京活跃的时间还不久,比起更接近公益性质,破案纯属兴趣使然的工藤新一,正经从事私家侦探工作的明智吾郎终归显得功利了一些,而同样是以此谋生,他也远不如毛利小五郎这样的侦探和警方亲近熟悉…… 总的来说,在两个人提供的意见中,搜查一课还是更倾向于先采纳工藤新一的意见。 ……不过,虽然他是在描述实情,但高木涉总感觉,今天的明智说话风格比以往刺耳了太多。 明智吾郎,不论在什么样的社交场合,都是如鱼得水的。 所以当他想让人下不来台的时候,夹枪带棒的功力也是一等一的——在他讽刺某些犯人或者看不惯的人物时,高木涉是见识过几回的。 怎么说呢,高情商的回答就是,他如果总用这种态度和人说话,那学习一手好枪法作为防身术,确实是有必要的。 现在的明智,也不知道是不是目睹了谋杀发生心情不好的原因,连那点仿佛永驻在脸上的笑意都消失了,看着有些生人勿进的意思。 “其实,工藤君主要需要就是希望我们确认一下各位身上的手帕情况。”装作完全没听见他的讽刺,高木涉强行将话题扭转了过来,“明智君,你拿到的手帕也是紫色的吧?” “对。”明智吾郎慢吞吞将手伸进了怀中,摸索了片刻,抽出了一方叠得很整齐的布料,“是这个吗?” “抱歉,请给我确认一下。”高木涉说着,将他的手帕拿了过来,展开确认了左上角的刺绣。 明智吾郎任由他抽走了手帕,无所谓地揣着兜,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本来也不可能怀疑明智的高木涉松了口气:“这确实是会场发放的手帕。好了,请跟我来这边,做一个简单的询问笔录。” 没有表示异议,明智吾郎跟在他身后登上了楼,在临时被警方征用做问询室的门前,看到了另外几位被扣留的嫌疑人。 蓬松的金色长发挽成一束的克里斯·温亚德,原本靠在窗边,事不关己地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天色,听到脚步声,转过视线,与面色平淡无波的明智吾郎对上了视线。 “喂,我们都已经接受过询问了,为什么还不能放我们回去,甚至不允许我们打电话?”女作家南条实果推了推眼镜,烦躁不堪地说,“究竟还有什么情况?” “抱歉女士,我们还有一些情况要分析……”高木涉陪着笑,抬起手压了压,阻止她的进一步发作。 “下一位,枡山宪三先生……”客房的门被推开,目暮警部与上一位嫌疑人结束了谈话,走出来招呼,一眼就看到了新加入的明智吾郎,“呀,明智老弟。抱歉抱歉,工藤那边给了一些新的线索……你们两个划定的范围是有所重合的,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啊!” 明智吾郎露出微笑,接受了目暮警部略带歉意的拍打,目送枡山宪三扶着拐棍,颤颤巍巍地穿过神色各异的嫌疑人,走过克里斯·温亚德的身边,又走过他的身边,走进目暮十三身后敞开的房门里。 “我这边先做谈话,等结束了,再来问问你意见,应该就能锁定真凶了。”目暮警部带着憨实的笑意,给高木涉打了两个手势,跟进了门里。 门扉再次“砰”地合拢,明智收回投在门上的视线。 克里斯也收回了视线,二人再次对视,显然都对彼此的小动作有所察觉,不再进行任何交流,只是又同时将视线投向了楼下。 酒店的后门处,没有被记者包围的侧门边,一辆黑漆漆的保时捷停了下来。 “是琴酒和伏特加。”溜到停车场一侧,等待博士来接他的柯南,看着两个极其眼熟的人影,一左一右走下了车,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他之前在人群中听到的那声呼唤绝不是幻觉…… 知道他身份并有可能在场的人就那么个把个,而诸如唐泽、joker那些个知情人,都是有一定武力值,在人群中遭遇袭击和挟制很容易被发现的,那最有可能失踪的,无疑就是灰原哀了。 他和博士通了电话,灰原哀留下了一封匆忙的便笺,就离开了他家,现在根本联系不上,杳无音信。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希望放在神出鬼没的joker身上。 希望他没有离会场太远。 皮斯科肯定在持有紫色手帕的人当中,由于他的请托,警方目前将这几个人统统扣留住了,没有人协助或者转移,灰原或许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谁也不能保证,带走她的不会是其他代号成员。 而琴酒和伏特加的出现,更是让事态愈发岌岌可危…… 该不该返回酒店中去呢? 躲在一边看着两个黑衣人按动了一会儿手机之后,就朝酒店的侧门走去,柯南咬了咬牙。 不能再等了…… 他正要拔腿跟上去,手机终于传来了及时的回复。 【我找到她了。她现在安全了。】 柯南眼神亮了亮,但想到走进了门的琴酒二人,又连忙发去邮件。 【你们还在酒店里吗?快点想办法离开或者找个地方藏好,琴酒从侧门进去了。】 这次的回复非常迅速。 【她已经被我送出去了,不要担心。】 【那你呢?】 【别管那么多了,快点离开吧,天黑了,小朋友应该早点回家。】 他不是说,组织成员可能发现他,所以不能轻易现身吗? 这话说的,怎么一副想要和琴酒刚正面的意思? 这个家伙不是总爱嘲讽他行事冲动鲁莽不计后果吗,怎么事到临头,他比自己还莽起来了? 柯南死死盯着这行字,隐约猜到了joker的弦外之音,赶紧拿起手机直接拨了过去。 听筒中传来的,只有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喉咙好痛啊———— 可恶,二阳,但是得上班,因为没发烧,症状也不明显 呜呜呜呜 对了,友情提示,同人活动还有2天截止了哦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琴酒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就是那个 “全都打不通……” 将三位处在酒店中的成员的电话一一拨打一遍,伏特加很无奈地放下了手机,向琴酒汇报道。 琴酒皱了皱眉头。 吞口重彦死亡的事已经传开,三个人同时失联……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做了简单的权衡之后,琴酒决定了行动顺序:“皮斯科说发现了雪莉。先去信号所在的地方。” 三个人的失联,或许都与吞口重彦的案子有关。 皮斯科是执行人,另外两个人则肩负着协助捞人的任务,暂时不清楚那边的情况,不过他们三人,应该都处在警方的视线中,不适合现在就接近。 那不如,先解决掉这边的问题。 带着伏特加,琴酒沿着无人的安全通道,走到了酒店旧馆的位置。 “就是这里。”低头确认了手机上提示的位置,琴酒看着面前厚重的木制门。 拿出仪器,再次确认了方位,伏特加上前一步,掏出装好了消音器的手枪,直接打断了604的门锁,一马当先,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昏暗的储藏间,木架上堆满了各种包装的酒,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橡木味道,间或夹杂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酒香。 皮斯科的发信器还留在房中,但不论是他,还是雪莉,都不见人影。 “大哥,没有人。”戒备了一会儿,确认房中没有其他人存在,伏特加收起枪,“皮斯科的发信器,怎么在这里?” “是他事先准备好的地方吧。”看了一眼侧面的清洁推车与随手扔在那的清洁服,琴酒用脚尖拨动了一下空荡荡的手推车,“皮斯科老眼昏花了,总该给自己准备一些后手。要是在会场里失手了,还能有办法处理掉尸体……” “那雪莉呢?”在房中转了一圈,确认过了每一个木架的缝隙,伏特加越来越奇怪了。 不管是同事还是目标,自从进了酒店以来,是一个都没见过。 计划执行得不算顺利。这酒店,感觉不是很吉利啊。 琴酒的视线快速在房中扫过,最终,落在了壁炉的方向。 轻声走到壁炉前,他垂低视线观察了片刻,绽开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啊,大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得再打听一下皮斯科那边的消息。”一无所觉的伏特加看了眼时间,提醒道。 在组织里工作,就是这个样子。 有时候同事去做灭口工作,做着做着,自己也暴露了,然后他们再来灭同事的口…… 对这种买一送一的活,伏特加没什么感想。 除了个别几个能干的,比如从不失手的他大哥,他的同僚做任务经常因为各种原因折损或者暴露。 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所有事都交给琴酒大哥,亲力亲为吧?他们已经够忙的了。 哪怕干十件活,需要灭口五个,多少也是替他们分担了一部分工作量了,伏特加的心态很良好。 听着一墙之隔,在小小的空腔中传来的细弱的呼吸声,琴酒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在储藏室中闪烁了一下:“啊,走吧……” 比起皮斯科……他倒是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 悬挂在壁炉里的唐泽,等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就说了嘛,宫野志保的头发颜色真的没什么特殊的。 除非琴酒的眼睛是活的PCR仪器,看一眼头发,就能读到属于雪莉的DNA,否则就这长度差不多,颜色也一样的头发,他能分得清个鬼! 琴酒,你给我等着,等一会儿事情结束,你看我笑不笑你就完了。 抬起头,看了眼头顶的方向,唐泽轻轻扯了一下手里的钩锁,人被拽着直直向上飞了上去。 他空闲的那只手,还有工夫按动手机。 【情况如何了明美姐?】 ———— “所以您确实不认识吞口议员,对他的案件也不太了解。” 将枡山宪三的话进行了一番总结,目暮十三在纸上流畅地记录着,示意手下人将一遍的纸张拿过来,递到他面前。 “您还记得案发的时候,您大概站在会场的哪个位置吗?”目暮十三一丝不苟地遵照了侦探们的意见,拿起画着几个简易标示的俯视图,“这里是舞台和荧幕,这里是会场入口,这里是水晶灯的位置。” “嗯……”枡山宪三装作沉思的样子,掩饰住自己面皮的微微抽动。 一片黑暗中,那么隐秘的手段,都好像要被这些侦探发现端倪了。 听说参与侦破的两个人,都还是高中生年纪的侦探……年轻,迅捷,还真是,敏锐得令人感到恶心。 “我大概,是站在这个方位的吧。”枡山宪三假作老态龙钟的样子,眯眼看了半天,胡乱点了一个位置。 拿回纸张,目暮警部在纸上画了个崭新的圈,没有对他的回答表示质疑。 “好,我明白了。”听到这句话,枡山宪三刚要松气,就听他下一句说,“最后一件事。麻烦您出示一下,您在门口签名处拿到的手帕吧。” 糟糕,他的手帕…… 被他盖在了枪口,掩饰开枪可能造成声光的手帕,早就已经随着灯盏的落地,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不过,想到走廊上一直不曾把视线转向自己的贝尔摩德,他又稍稍放下了心,镇定自若地伸手,摸向了自己外套上的口袋。 指尖触碰到柔软布匹的感觉,令他露出了微笑。 果然,组织是不会放弃劳苦功高,为组织效力多年的自己的。 “是这块,对吧?”眯着眼,脸上戴起了慈祥的笑意,枡山宪三将指尖碰到的东西扯了出来,“我拿到以后,还没拿出来好好看过呢。” “确实是这块紫色手帕。”目暮警部接过手帕,搓揉了一下,点了点头将它递还了出去,“好的,感谢您的配合。您可以先去走廊等候了,等结束所有人的问话,您就可以离开了。” “毕竟发生了这种悲剧,能够理解。你们也辛苦了。”心情良好的枡山宪三没忘记继续装作腿脚不便的样子,撑着拐杖站起,接过了目暮十三手里的帕子。 转过身,他走向禁闭着的房门,将手里的手帕对折,再对折,慢慢悠悠地往口袋里装。 哪怕他已经到了这个岁数,在组织的庇护下,也一样是个生杀予夺的人物。 就像这次任务,哪怕有些微波折,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被他……嗯? 突然,感觉到指尖有一些异样的触感,枡山宪三瞥了眼身后的警察,借着自己的动作,将口袋里的东西,用手帕包裹着,抽了出来。 这是一张,红黑相间的,只有名片大小的卡片。 枡山宪三的瞳孔,猛然一缩。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心之怪盗团,敬上 「饕餮般吞吃着整个社会,贪得无厌、不知满足的罪人,枡山宪三先生……」 站在天台上,迎着夕阳的唐泽,默默注视着自己的界面。 戴着金枝头冠与羽饰品,身披托加长袍,黑白二色的枡山宪三头像,非常风格化地跳跃了出来。 “来了……”唐泽扶着天台边缘的粗糙石砖,鸟瞰着暮色中的大街。 接近10层的高度朝下看去,街道上来去的车辆与人流已经足够渺小。 一道小小的身影,穿越过拥挤的车流,穿越过长枪短炮拥挤成一团的人群,玩命地向着旧馆的方向狂奔。 唐泽伸出手,隔空圈住了这个小小的人影,扯了扯嘴角。 「……篡夺权势,渴求永生,肆意玩弄人命与心智……」 “大哥,你确定雪莉会在楼上吗?”跟在琴酒身后,在昏黄的应急灯照耀下沿着阶梯向上狂奔,伏特加喘着气,不确定地出声询问。 “不会错的。”琴酒银色的长发在灰尘密布的空气的中飞舞,他露出一个残酷的冷笑,“知道我们就在楼下,那个女人只会选择另一条出路。快一点,堵住她的去路。” 尘封已久的楼梯间尘土密布,像踩在雪地中一般,被他们踏出了一条向上的脚印。 「……为虎作伥,攀附在暗面的巨树上,汲取着世界的养分。你的丑陋姿态,尽数落入吾等眼中……」 “目暮警官,进入大楼的两名黑衣男子,你那边拦截到了吗?” “工藤老弟,我们的人现在把守着几个主要出口,进出的宾客全都身着黑衣……伱就算描述出了他们的形貌特征,一时间我们也很难分辨……” 果然,光凭黑衣这样的特征,是锁定不了琴酒和伏特加的。 追忆会,真是个优秀的选择…… 戴着耳机的柯南边跑边点开了邮件,还不忘将变声器领结拉得离嘴更近了一点。 “那你们有看见任何白头发的人吗?不管年龄身高。” “……白头发?” “对。有任何符合这个特点的人,都麻烦你立刻想办法截住。” 该死…… 看着毫无动静的邮件界面,他咬了咬牙。 快点回复啊,joker…… 「……你的杀人恶行,已经暴露在公众眼前,你的忏悔,没有人愿意聆听……」 扶着酒店包裹着皮革的华丽墙体,枡山宪三只感觉金碧辉煌的走廊,看起来天旋地转。 预告函……偏偏是这个时候…… “怎么了,老爷子?” 看见他捂着胸口喘息不已,站在走廊上的众人围拢过来,搀扶着他,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明智吾郎当然也在人群当中,自然地接过了他手中的拐杖,黑色的手套覆盖住杖头浇筑成蛇形的金属握把,用力握紧。 克丽丝的视线,也偏转了过来,与被人围住的枡山宪三对上了。 不,不能让组织知道,否则的话,他…… 「……为你的罪恶哭泣吧,“皮斯科”……」 宫野明美攥紧了手心里的东西,一手捂住剧烈跳动的心口,紧紧贴在墙边。 唐泽的计划中,时间至关重要,她必须耐心等待,不能有一丝松懈。 突然,她身侧金色的大门在一声刺耳的警报声中,豁然洞开。 “快,戒备,戒备!” 一道几近破音的声音刺穿了她的耳膜,她咬住牙关,忍住掩住耳朵的冲动,动也不动地贴在门上。 时机就在眼前,她不能轻易错过。 下一刻,洞开的金色门扉中,一辆华丽的战车,在几匹浑身黄金战甲的马的拖拽下,猛地冲了出来,重重的马蹄踩踏得整个地面都在发颤。 宫野明美用力抬起头。 场外,巨人一般俯视着场地的亚历山大琴酒,在这声刺耳的警报响起后,突然闭上了眼,身形一晃,彻底消失无踪,露出了此刻被染成了血色的天空。 就是现在! 她踢开脚上的高跟鞋,摸着身侧花纹华丽的金色大门,趁着门页还未完全关闭的时间差,向着宝库当中冲刺了起来。 「……你那无止境的扭曲之心,就由我们收下了。」 “砰——”。 客房的门被推开,走廊上的众人纷纷转过头去。 “各位,我们这边的工作告一段落,你们可以离开了。”打头走出来的目暮警部,向着门前围着的人群点了点头。 “砰——”。 就在宫野明美冲进宝库大门的一瞬间,她身后的金色大门发出了厚重的关闭声响。 “赶上了……”她微微喘着气,捏紧了手里的几个瓶子,左右扫视了一圈这间宽大的秘宝库。 一如唐泽之前惊鸿一瞥所看见的那样,林立的药品柜,雪白的墙与金属色的台面。虽然装点了许多不伦不类的纹饰,让充满科技感的仪器带上了一丝古老的异域风情,但它无疑是一间实验室的样子。 只除了…… 宫野明美微微睁大了眼睛。 房间的正中央,一颗郁郁葱葱的巨树,从地下不知何处生长而出。 翠玉般的叶片与黄金般的枝条,在整个房间中尽情伸展着腰肢,曼妙的线条带着难言的韵律感,轻轻颤动,如同沐浴在和软的春风中一般。 这是一棵……神性的巨树。 “砰——”。 天台的铁门,被琴酒一脚踹开。 赤红的夕阳,映射出最后一丝余晖,给站在天台边缘的人镀上了一圈血一样的光辉。 看着那个穿着黑色裙装,栗色短发在晚风中起舞的人,琴酒抽出怀中的枪,拨动了保险。 背向着他的人似有所觉,在他靠近前,飞快转过了头,露出了那张他十分熟悉的面庞。 “雪莉……”看着那双清澈的碧蓝双眸,琴酒笑了起来,“好久不见……” 与此同时,他抬起的伯莱塔毫不犹豫地击发了。 “砰——”。 听见天台上回响的枪声,柯南脚下一颤,加快了向上冲刺的脚步。 Joker,你这家伙,可是不怕枪击的,没错吧? 不要出事啊! 他看着画框一般,盛满了橙红色夕阳的天台门,紧张地放轻了步伐,慢慢朝门口凑近。 “……你?”一枪未中,琴酒眯了眯眼,“这样的反应速度和身手……你不是雪莉……” 他对面的人笑了两声,轻松地拂过身上的黑裙,嘴中发出着宫野志保的声音:“怎么样,能以假乱真吗,我的变装?” 回答他的,是琴酒迎面又射来的一枪。 “哎呀……很没耐心啊,琴酒。” 脚下一滑,再次闪过这直奔要害而来的一枪,多少感觉这身修身的裙子有些碍事,唐泽也懒得继续装了,这次发出的,是完全的男声。 语毕,他抓住身上的黑色风衣,向琴酒抛了过去。 “大哥!”尽职尽责的伏特加一步上前,将飞舞而来的风衣,一下挥开。 等到布料落地,站在他们对面的,已经是白发飘飞的怪盗joker了。 “失礼了,两位。”唐泽弯了弯腰,行了个绅士礼,“心之怪盗团,敬上。” 他红色的围巾上,金色的“K”字胸针与整齐洁白的羽毛,在夕阳中熠熠生辉。 二阳,但是得上班 什么人间疾苦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柯南我完全理解了 “雪莉果然和你们混到一起去了。她还把那个东西交给了你。” 视线落到他围巾的胸针上,琴酒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没有法定节假日,没有奖金福利,连探亲假期都不给。你们这种求职条件,是留不住高技术人才的。志保想要跳槽,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嘛。”唐泽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说着,好似真的只是在聊普通的行业跳槽似的。 说着,他还好整以暇地理了一下围巾,以便那枚金灿灿的胸针能更好地晃花对面的眼睛。 原本,唐泽的围巾是随意地绕在肩上的,但这个胸针自顾自地成了绑定装备之后,就把他一边的围巾拖尾固定住了,只剩一边顺着左侧肩头,垂落在身后。 ……这要是他父母再留下点什么稀奇古怪的饰品,这围巾怕是迟早变成围脖。 暗暗吐了一句槽,唐泽抬起头,向琴酒挑衅一笑。 也许以单纯的武力值计算,唐泽还是打不过现在的琴酒的。 以他的情况,要真的达到能和琴酒硬碰硬的阶段,那就得等京极真出现,还要配合地给他喂几个体术技能再说了。 但是要论放垃圾话的功力,唐泽让琴酒一张嘴,都能轻松气死几个他。 琴酒的回答,是又一发奔着面门而来的子弹。 唐泽一矮身,敏捷地再次闪开,红色的围巾随着他的动作拖尾飘飞,令他的姿态更显轻松惬意。 这就让琴酒更有被他戏耍的感觉了,表情完全阴沉了下来。 “你是知道今天的暗杀的。”琴酒肯定地说,“你果然是能够利用认知,进入‘那个世界’的特殊人类。” “你们不是早有所料吗?要不然,也不会让‘皮斯科’做了那么多准备。”唐泽拍了一下胸口,那里是他被认知琴酒刺了一剑的位置,“让枡山宪三这种年纪的老家伙,来做这种体力活,只是为了将他抛到我面前吧?” “所以,你不是果然咬饵了吗?”琴酒冷笑了一声,手指摸向了腰后的位置。 唐泽看着他的动作,提高了警戒。 琴酒身上带着某种能抑制碎片的东西,这是宫野志保说的。 虽然他确实是不死的怪盗,但难保组织不会有什么魔高一丈的玄学技术,再给他来一点小小的柯学震撼。 琴酒从腰后摸出来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看那个尺寸,唐泽立刻联想到了灰原哀颠颠带过来的铁盒。 想来也是,那些圣杯碎片——姑且认为那个碎片就是圣杯的渣渣吧——组织琢磨也有段时间了,据宫野志保说,长时间接触碎片的人是会出现不少症状的。 要是没搞明白怎么收纳它们,这个故事就要从玄学黑科技的研发,变成克系了。 “你怎么能确定,我不会吃掉饵料,把钩子扔回去呢?”唐泽耸了耸肩,继续抛垃圾话,“利用认知,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你们想必也是很清楚的吧?猜猜我知道多少了,琴酒?” 拿起那个盒子,琴酒冷笑了一声,拨动了一下盒盖。 “嗡”的一声轻响,随着他的动作,在唐泽脑内轻轻回响。 眨了眨眼睛,唐泽分神瞄了一眼自己的状态栏,就见到那一串因为K字胸针出现,而一直自动往他身上贴的BUFF,在这一声响动之后被驱散了一半。 除此之外,几个他自己很喜欢拿来折腾别人的debuff,也浅浅试着往他身上贴了一下。 看来组织是有点东西的啊……但不多。 没想到吧,你面对的不仅是joker,还是个带着毕业P,能自如切换异常无效被动的joker,乐。 话虽如此,看琴酒这个自信又洒脱的动作,唐泽有理由相信,这家伙是把这盒子当成了某种杀手锏的。 唐泽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呆在这里说废话的,枡山宪三抬枪的瞬间,已经被拍摄八股的记者抓拍了个现行,等到琴酒空下手,就该准备弄死他了。 他留在这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 这样想着,唐泽决定配合一下对面的起手式,给琴酒大哥一点面子。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发挥起了演技,抬手按住了脑袋,脚步也放软了一点,做足了那种精神受到影响,努力挣扎保持清醒的姿态,一副琴酒的动作奏效了的样子。 为了加强说服力,他还配了一点经典的吃瘪台词。 “什么东西,居然……那是,X合金?”唐泽假装加重了一点呼吸,目光凝聚在琴酒的手上,“不,不止是如此……” “哼。你对组织的强大一无所知。”看到制衡的手段果然生效,胜券在握的琴酒垂低了枪口,朝着摇摇欲坠的唐泽走了两步,“不要因为一点特殊的能力,就自以为无所不能。你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你应该心知肚明……没有组织,你什么都不是。” 唐泽布条后的眼睛转了转,听出了一点他的画外音。 组织在没有真正进入过认知世界,却认定了他能借助认知之力进入异世界,必然是对心之怪盗团的过往战绩有所研究。 他们的结论,却是他的力量也源自于组织…… 那么在组织眼中,这个世界一切的认知力量都起源于那些圣杯渣渣以及唐泽夫妇所启动的认知研究,不存在其他途径。 那起码说明,他们自认为自己掌握了全部的圣杯碎碎,毕竟就连唐泽夫妇手里的那块,都一度被他们收入囊中。 很重要的情报,记下了。 唐泽的沉默不语,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对琴酒这番言论的默认。 琴酒于是为他的不自量力,又冷笑了一声。 这冷笑声,对唐泽来说无关痛痒,但落在另一个旁观者耳中,简直有如惊雷。 在门口屏气凝神听了好半天的柯南,终于按捺不住了。 糟糕了,琴酒看起来,是想控制住joker。 难怪joker向他强调,自己不能在组织的人面前现身,看来他的能力真的是与组织有渊源的……琴酒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晃了一下,joker人都快打摆子了。 不能让事情继续下去。 下定了决心,柯南闪过身,打开了手表的表盘,瞄准了琴酒的方向。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麻醉针的发射开关。 嗯,这基本就是人设图上的那个完全形态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酒厂输麻咯 向着怪盗靠近的琴酒忽地感觉肩膀一痛。 他立刻伸手捂住了肩,第一反应是看向捂着胸口,摇摇晃晃一副体力不支模样的joker。 看着这波名场面复刻,唐泽抬起了头。 在脸上黑色布条的遮挡下,琴酒看不见他上半张脸的表情,却能看到他那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好,有诈! 琴酒立刻停止了向前的脚步,警戒地瞥向了身后敞开的天台门。 一击得手,柯南立刻闪身躲避了起来,避免暴露在琴酒的视野中。 现在只要不被琴酒看见,对方估摸不出敌人的情况,就不会轻举妄动。 他拉高了领结,来不及再去调节集声器,接着用工藤新一的声音高喊起来:“我得手了,进烟囱,快点逃进烟囱!” 唐泽望着天台门的方向,乐了一下。 他感觉场面其实挺严肃的,他好像不应该太破坏气氛,但是总归就是感觉有点乐。 不仅是看见了名场面复刻的乐,还有亲眼目睹这个场面的乐。 一小学生一手麻醉手表,压制两持枪大汉…… 也就是柯南,一般人还真打不出这种反差效果,不愧是他。 乐完,本着演戏演全套的精神,唐泽踉跄着扒住了敞开着的烟囱口,做了个做作势要往内爬的动作。 他的动静果然吸引到了被牵制中的琴酒和伏特加的注意力,伏特加抬起枪,朝着他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唐泽眯了眯眼睛,出于一种塑料的同事情谊,没有开物吸的P,而是直接打开了一下枪反物反的,默默拿肩接住了这一枪。 子弹打在他的肩上,悄无声息地失效了。 “啊!”反倒是开枪的伏特加,抬起手也捂住了自己的肩膀,愕然地看了看手里的枪。 不同于只能在异世界用面具的原作情况,这个世界,其实是有点不伦不类的P3世界观意思的,这也是唐泽能在现实中随便henshin的基础。 但毕竟只是半吊子的融合世界,唐泽并不能真的像个替身使者一样,召唤出P直接物理薄纱,能起作用的只有各种作用于他自身的被动技能。 所以,物反这类完全不讲逻辑的纯粹游戏机制,在现实中也不至于说唐泽一打开被动,向他开枪的人就身后中八枪,死于自杀。 它造成的效果更类似于一种幻痛,会像被势大力沉的橡皮弹打中一样。 不一定会破口,但是确实挺痛的。 至于这个研究结论从何而来…… 只能说,和团员切磋开面具的团长是屑,和团长切磋打得气急败坏,仗着团长打不坏直接掏枪的团员同样半斤八两。 “他身上的合金可不是摆设。”可以说是误会,也可以说指向本质,琴酒制止了伏特加的再次抬枪。 而慢慢吞吞爬进烟囱里的唐泽,终于感觉到了贴在胸口的手机传来了他等待多时的轻震。 成功了,他这个贪刀的计划。 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让他薅到了枡山宪三的最后一点羊毛,剩余价值利用得非常彻底。 于是,唐泽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装作不支的样子,终于一头向着烟囱栽了进去。 这波啊,这波叫,酒厂输麻咯! ———— 贝尔摩德再次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望着手握吞口重彦拐杖的明智吾郎。 他正把拐杖抬高到面前,正反翻看着那金色的杖头,黑色的手套一直摩挲在金色的蛇头位置,满脸的若有所思。 察觉到她的注视,明智吾郎锐利的视线很快转了过来。 贝尔摩德倚靠在窗口,姿态慵懒写意,向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橘红色的余晖,将一扇扇玻璃窗被漆成了强烈的颜色,东京鳞次栉比的高楼被窗户切割,卷曲的云层给它加上了涂抹般的笔触,仿佛一幅幅写意派的油画。 夕阳的光穿过她淡金色的长发,她倚靠在黄昏中,被这光剪出了负形的轮廓,也模糊掉了她的面色,让她看上去高深莫测。 明智吾郎静静地与她对视。 “你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用一种带着一点口音的咬字,她用沙哑的低沉声线轻声说,“侦探游戏好玩吗?” 星川辉闻言,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非常“明智吾郎”的笑容。 虽说唐泽塑造的明智,与他的本性相去甚远,但这种暗流涌动的气氛,比起亲朋满座的社交场景,要能让他发挥出状态得多。 “确实很有意思,温亚德女士。” 他确实多少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从明智吾郎的表情中领会到这层意思,贝尔摩德笑了一声,伸手将落在肩头的长发挥开。 “既然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先离开了。” 看样子,应该是过关了…… 星川辉轻轻握了下拳,微微出汗的手心和皮质的手套贴在一块,不是太舒服。 这才是他再次换装登场的真正原因…… 唐泽不是很吃的准,一个精通易容的变装者,能否看破他人的易容。 一向走谨慎流的唐泽选择切号。 毕竟星川辉是如假包换的吞口隼人本人,任贝尔摩德观察再久,也是不可能发现易容的痕迹的。 果然,他们推理出的结论没错,这一整场看似十分隆重的刺杀戏码,不管是目标还是凶手,都是顺手为之罢了。 真正被视作目标的,是“库梅尔”与“Joker”。 组织在用各种方式试探他们的能力,哪怕是身份背景毫无破绽的库梅尔,在进行再三的确认之前,也会被隔离在组织真正的核心事务之外。 目送着她姿态婀娜的背影,星川辉摸了摸胸口,感受着手掌下手机马达传来的震动。 可以了,时间差不多,他该去约好的地点了。 “老先生。”松开了一直紧紧攥着拐杖的手,星川辉主动伸手,扶起满脸虚汗,直愣愣瞪视着前方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的枡山宪三,“您的拐杖。现在好一些了吗?能站起来了吗?” 被他的声音惊扰,终于回过神的枡山宪三一低头,就看到了金色的蛇头,转向了自己。 精细雕刻出的蛇信缠绕在蛇吻边,那双红色宝石镶嵌出的红眼睛,令他有种被逼视着的错觉,看得他心神一颤。 “……多谢你了,年轻人。”他勉强笑了一下,赶忙把那拐杖抽回自己手中,用力握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组织要吩咐他必须不离身地携带这把手杖……此刻,也只有这种沉甸甸的手感,能稍微稳定住他的心神。 他是组织元老,他在组织中奋斗了这么多年…… 这么重要的信物还在他手中,被他发现的雪莉,也正在他准备好的旧仓库里沉睡…… 他对组织来说是如此重要,不会有事的,不会因为区区的预告函,就出事的…… 这样不断自我安慰着,他借着拐杖的力量站直起身,强行挤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所幸他现在满脸细汗,面色煞白,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狼狈老态,才让这个笑不显得太突兀。 “那既然如此,老朽就先告辞了。” 他耷拉着肩背离开,还记得做出颤颤巍巍的步态,心底早已心急如焚。 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哪怕是把雪莉当做人质,先控制在手中也好。 否则,一旦他收到预告函的事暴露…… 睡过去了,生死时速中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枪打团长是一种怪盗团保留节目 “终于回信了。” 感受到手里手机的震动,宫野明美第一时间看向了亮起的屏幕,然后舒了口气,小心地沿着树干,向上攀爬着。 虽然这颗巨树看起来如同玉石与金银雕琢出来的一般,像是不能随便触碰的工艺品,但实际的强度还是要高不少的。 虽然看上去是金属制成的,但整个树身摸上去却像是某种光滑的特殊材料,还有点温热。 她手掌触碰到的地方,会被激发出微弱的荧光,更兼有金色的柔光呼吸一般闪烁着,非常符合人对神话树木的本能想象。 花费了数十秒,她登上了粗壮的分岔位置,低头俯视着脚下的地面。 还挺高的,但比想象中要容易攀爬一些。 默默掐算着时间,她谨慎地又打开了一个瓶子,朝自己身上泼了两下,才试探着伸出赤裸的脚尖,走上了缀满叶片的枝条。 虽然要讨论这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品种,多少有点奇怪,但她仔细观察着两侧枝头大大小小的叶片形态,还是做出了判断。 这是一颗苹果树。 努力保持着平衡,她走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小心地弯下腰,在枝干上坐了下来。 金色的枝条在她的动作中颤抖了几下,似乎是对即将降临的命运表达着恐惧。 “真是漂亮啊。”拍打了一下身侧的枝干,她伸出手,默默悬在自己的目标上方,等待着一个信号。 唐泽吩咐过她,必须要严格遵照约定,除非出现被发现、意外进入战斗等特殊情况,否则在他的信号到来前,不能轻举妄动。 照唐泽的说法,枡山宪三很快就会死去。 只要殿堂主人一死,这座殿堂就会在极短的时间中崩塌。 而她如果提前拿走了东西,效果也是一样的。 秘宝是殿堂主人扭曲的根源物,失去了欲望之源,殿堂也就失去了核心,同样会快速崩塌。 所以他们必须卡好这个时间,才能完成这套独属于心之怪盗的戏法。 宫野明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目标。 一颗金灿灿的金苹果,在她的五指包围下,幽幽散发着香甜的气味。 这是属于生命的味道。 ———— 鬼鬼祟祟地左右探看,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的行动,枡山宪三加快了步伐。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他也不再继续假装那副老态尽显的样子,健步如飞地奔向目的地。 他怀里的预告函像一块通红的烙铁,炙烤得他满头大汗。 身为组织元老,对组织的真正目标略知一二的他,不仅有一定“认知诃学”的概念,甚至是见过唐泽夫妇本人的。 关于近期组织高层密切关注的心之怪盗,他当然有所耳闻。 他们具备着某种认知的力量,能轻易影响到一个人的心灵,甚至是人格。 被他们掌握住了个人信息,被他们发现了皮囊下的真身,也就意味着他在他们面前再无任何秘密。 有任何一个成员接到了心之怪盗的预告函,等同于告诉组织,他即将泄密,甚至可以说,他即将心性大变,不仅会把组织的秘密暴露给心之怪盗,还有可能把它暴露给更多人,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中。 这是组织绝对不能容忍的。 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它,枡山宪三连将它随意丢弃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闷头前进着。 先控制好雪莉,琴酒一定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 她特殊的变小情况,说不定也是与那种药物有关的,这对组织同样至关重要。 他并非毫无与组织对抗的筹码,慢慢来,慢慢来…… 选择了一条更隐蔽的路线,他走停车场绕到了旧馆方向,等待着电梯在6层停稳,走向酒窖所在的604位置。 被子弹击穿的门锁让他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 嗯?有人来过了? 他立刻警觉起来,先把自己藏好的枪抽出,慢慢靠近。 还没伸手去碰,他面前的门自己先动了,猛地向外推开,厚重的门扉撞得他一个趔趄,直接坐倒在地。 一道黑色的身影,闪电般从门里冲了出来。 稍微看清来人的形象,枡山宪三险些要握不住手里的枪。 Joker!这是那个心之怪盗! 他这是,他这是……! “砰!” 不等枡山宪三有所动作,一声枪响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 Joker的目标显然并不是他,几乎是在枪声响起的刹那,人已经向走廊一侧闪躲起来。 枡山宪三狼狈地向后爬动了一步,急急转头看过去。 就看见一身黑色西装的明智吾郎不知何时登上了六楼,手中同样拿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正追着joker逃窜的身影点射着。 他一边开枪压制,一边朝着joker逃离的方向逼近,路过枡山宪三的时候,终于施舍般垂下眼,瞄了瞄他。 “你帮我弄死了我那个没用的爹,我好像应该对你说声谢谢。”再无一丝阳光形象的他,低垂视线的样子,有种蛇一般的冷血感,“但是你的水准,真的太差劲了,‘皮斯科’。” “伱……!”枡山宪三瞪大了眼睛。 不理会倒在地上的他,明智吾郎加快了追赶的脚步,一边保持着移动射击,一边快步追着joker奔跑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 明智吾郎……居然也是组织的人! 想到自己发现预告函时的失态,枡山宪三面皮抖动了两下,惊惧莫名。 “咚!”就在枡山宪三勉强依靠着手里的拐杖,站直起身的时候,酒窖的门内传来了一种重物落地的闷响。 雪莉……对了,雪莉! 虽然门锁已经被破坏,joker也是从里头出来的,但他既然没有带着任何人,那说不定…… 心存着最后一丝幻想,枡山宪三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定了定心神,伸手推开了门。 失去了自然光的照拂,没有开灯的酒窖内较下午的时候更显昏暗。 皮斯科适应了几秒环境,才朝着传来响动的壁炉方向,走了过去。 他有些浑浊的视线还没能捕捉到壁炉内的情况,装了消音器的伯莱塔,已经从壁炉中伸了出来,直接顶在了他皱纹密布的额头。 “琴酒,琴酒……”松开了手中的枪,枡山宪三抬高双手以示意自己的配合,顺着枪口的力道,脚步虚软地后退着,“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说……” 预告函的事,他应该没有表现出任何端倪。 哪怕雪莉真的跑了,他顶多也就是失去了一件功勋,应该不至于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枡山宪三努力稳住心神,看着垂着右手的琴酒,慢慢从壁炉中弯腰走出,手里的枪口不动不摇地对准他的眉心。 “Joker呢?”琴酒的视线快速绕了房间一圈,没能看到想找的人,直接出声说,“他逃走了吗?”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皮斯科之死加更,代购激励1/15 “……你如果说的是那个白头发的怪人,那个叫明智的侦探追着他离开了。” 隔着伸长的手臂,他与琴酒冷漠的眼睛对视着,谨慎地微微向后挪动着。 “你看见他们两个了?”琴酒不为所动,手中的枪更进一步的抵住了他的脑袋。 “是的。我都不知道,那个侦探居然也是组织的人……”枡山宪三感受着脑门上冰凉的金属触感,一边试图说话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一边忍不住心中发沉。 琴酒,是组织里最不讲情面的家伙之一……或许都没有之一。 自己的履历,也许能打动九成的成员,但这其中绝对不包含琴酒。 可是,偏偏安排了这样一个角色,来负责安排他这次的任务,甚至是亲自到场来善后…… 意识到什么的枡山宪三不由吞咽了两下唾沫,心中警笛大作。 看样子,不需要什么预告函或者任务不力的加码,自己俨然已经是被抛弃的那部分了。 想到这里,回想起错身而过的时候,明智吾郎那个冷冰冰的瞥视,他突然领会到了那个眼神的含义。 那是一种冷淡的,如同注视着无机物一样的眼神。 看死人的眼神。 “所以,他就是负责接应我的成员咯?”枡山宪三脑中急转,试图想要将话题牵扯开,手慢慢摸向被自己插在胸口的预告函,“那这个东西……” 这是一个试图混淆视线的动作,他真正的目标,是被自己藏在内袋里的小手枪。 只要,能想办法从琴酒手中逃出生天,他在组织深耕多年,也有自己的派系和人脉,只要能离开这里…… “别乱动。”琴酒用手枪用力将他向后推了一下,阻止他的动作,经验丰富的杀手当然不可能给他搞小动作的机会,自己伸出手,从他准备拿东西的胸前插袋,抽出了那张用色张扬的拼贴预告函。 只是垂眼快速扫过了上头的内容,琴酒的眉头就深深锁了起来。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一串脚步声,顺着走廊的方向传来。 “没追上?”看着两手空空的明智吾郎,琴酒却也没有太多意外感。 “啧,他直接开窗跳出去了。这些怪盗……”明智吾郎脸色不愉地提着枪,走进了酒窖当中。 “你没打中?” “感觉是有中一两枪,他的忍耐力,看上去真是不错。”甩动着手里的枪,明智低头卸掉手中的弹匣,加长过的弹鼓中已经空空如也,“第二次了。能从我枪下逃走两次的,他是第一个。” 琴酒回以一声不屑的嗤笑,没有对他这句充满自负的话做出评价。 “等等,伱,刚刚是你把手帕换给了我。”看着明智吾郎似乎完全看不见自己,视若无睹地一步步走近,枡山宪三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恐惧,近乎是嘶吼着说,“这个东西和是手帕一起出现的,你很有可能是joker的同伙!” “噗……是想拉人下水吗?真是过分。手法如此粗劣,甚至拿来辅助作案的工具都落进了警方手里……要是没有我送来的手帕,你该怎么从警方的排查中脱身,我还真是感兴趣呢。” 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琴酒手中的预告函,明智吾郎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两牙,被他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搞半天,你才是joker会在这现身的根本原因啊。已经连家底都被人发现了呢。你真的是已经老了啊,皮斯科。” “你……”亲眼目睹了明智吾郎毫不留情追杀joker场面的他,也知道这个论点站不住脚,又把话题引向了另一边,“雪莉,我亲手抓住了雪莉,要是杀了我,你们再也找不到她了!” 听到皮斯科嘴中冒出这个名字,琴酒的眉头狠狠一跳。 “闭嘴!”琴酒龇了龇牙,不想再听这个已然穷途末路的人歇斯底里,“那不是雪莉,那是易容成她的joker。老眼昏花的废物。” 想到这里,琴酒就是一阵心头火起。 以组织的针对近期心之怪盗团活跃情况的研究反馈,joker发出预告函,是一种认知概念上的宣告。 事实上收到它就代表一切已经迟了,他已经攻入了最终防线,宣告,只是为了突破最后避障的手段。 X合金对joker的抑制效果,先前在天台上已经展露无遗,携带着X合金的人是绝不会被joker轻易得手的。 现在,在看见这封预告函之后,联想到joker易容出来的宫野志保,琴酒很快的得出了结论。 为了引诱皮斯科放松戒备,他易容成了雪莉,诱使皮斯科袭击并挟持了他,在此过程中,对“雪莉”毫无防备的皮斯科暴露出了破绽,joker的最后还是达成了目的。 “什么?”皮斯科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琴酒的意思,“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Joker怎么可能易容成七八岁的宫野志保?! 易容只是改换外表,又不可能缩骨! 他不可能认错,这其中…… “比起这种徒劳无功的挣扎,皮斯科,你还是解释一下为什么没立刻处理掉那个摄影师吧。”屏住呼吸憋笑好一会儿了的唐泽,当然明白皮斯科在震惊什么东西,适时地出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明天早报的头版上,就要刊出你对着天花板举起手枪的照片了。” “什么……?”枡山宪三快要脱口而出的辩驳,被他这句话堵了回去,“什么摄影师?难道……” 想起自己开枪的瞬间,黑暗会场中那雷霆一般闪过的闪光灯,他面色一白。 那个时候,居然被人拍到了! 一串轻柔的提示音响起,唐泽拿出自己的手机,低头看了一眼,轻飘飘地说出了判决:“那位大人的回信。可以处决他了。” 打开邮件的同时,一封被他编辑好了的邮件,也在同时被他不着痕迹地递送了出去。 琴酒毫不犹豫地按动了扳机。 连一声短促的惊叫都没能发出,枡山宪三的眉心开出了一个血洞,圆睁着眼睛,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已经忍受够了的琴酒先开完了枪,才拿出自己的手机,确认了boss发来的邮件。 又是抓错了人,又是任务执行得如此丑陋,还不得不动用库梅尔这个后备手段,预告函被人贴身上了都不知道……种种愚蠢行径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 这种没用的老东西,还是早点去另一个世界的好,眼不见为净。 看着枡山宪三那惊惧的脸,死不瞑目地仰倒在地上,被琴酒随手丢开的预告函像一根轻盈的羽毛,在空中来回飘荡两下,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盖在了那渗人的血洞上。 唐泽不为所动地眨了眨眼,轻笑了一下。 手握权势,贪恋永生,想要永远盘踞在金冠上…… 求仁得仁的滋味如何,“凯撒”? 没管低头盯着尸体看的库梅尔在琢磨什么,琴酒收起了手机,被这个动作牵动了右臂上的伤口,蹙了下眉。 看着滚落到一旁的手杖,他最终选择用脚尖挑起,抬手接住。 因为感受到了麻醉针传来的渐渐上涌的麻痹与困倦,为了与药物相抗衡,他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枪,多少有点影响行动。 确认了杖头金属的完好无缺,他拿出妥帖放在兜中的铁盒,推开了盖子。 在打开盒子的瞬间,突地想到皮斯科临死前胡乱的攀咬,琴酒顿了顿,没有第一时间回收需要的物品,而是有意无意地瞥了站在一边的库梅尔一眼。 “怎么了前辈?”接收到他的视线,唐泽一脸无辜地抬起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毫无反应地看着他,“是伤口太疼影响工作了吗?” 他一脸认真地思考着什么,张开嘴,一副很想提出一些具有建设性建议的样子。 看他要开口说话,琴酒抽了下眼角,将手杖上的蛇头一把拔下来放进盒子,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这边交给你善后。动作快点,伏特加在停车场等着。” 只要别让他开口,就气不到我。 这是琴酒最近奉行的面对波本与库梅尔的行事准则,就他个人体验来说,颇有成效。 “知道了——”拖着尾音,唐泽像个被甩了活的职场新人一样,小声地碎碎念抱怨着,“明明说好了我只是来看看,还说不许我随便插手,我是用不到的后备手段。结果这一出接一出的,怎么好像我比皮斯科还忙呢……哎,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是这变化也太……” 琴酒向外走的脚步变得更快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马甲怪又要开始了 “嘟——嘟——” “喂?” “Joker!”发现电话竟然意外接通了,奔跑中的柯南忍不住喊了一句。 “别激动,我没事。”收好枪,唐泽伸手在枡山宪三的内兜里摸索着,果然找到了打火机。 他就说,记得这个家伙是抽烟的,原剧情里,就是因为他叼着烟,才会引燃酒窖里的烈酒。 “你已经离开了吗?”因为不能确定伏特加是否离开,柯南在楼梯间玩了好一阵捉迷藏,听到joker在电话中平稳的回答,他心神稍松,转而跑进走廊,“有没有受伤?琴酒他们呢?” “是啊,我已经离开了。他们杀死了皮斯科,你也小心一点。”唐泽这么说着,低下头看着自己脚边枡山宪三死不瞑目的尸首。 他后退两步,避让开房中横流的酒液,捂住了手机的麦克风位置。 “咔嚓”一声轻响,雕花的金属打火机被他按开了。 看了眼打火机上镌刻的“VENI VIDI VICI”,唐泽无声一笑,捏着打火机伸远了一些。 然后轻轻松开手指。 下个瞬间,洒了遍地的酒液就焚烧起来,将黑暗的房间映亮。 枡山宪三身上已经被高浓度的烈酒浸透,火焰霎那间就舔舐到了他的身上,点燃了他考究昂贵的挺括礼服。 注视着贴在他额头的预告函在火焰的炙烤中泛黄,卷曲,很快燃烧起来,唐泽闭了闭眼,朝外走去。 “他们杀死了皮斯科?”柯南的心神瞬间被这个消息俘获,连声追问,“枡山宪三吗?因为他被拍摄八卦的记者在无意中拍到了行凶现场?” “你已经看见了啊。”唐泽按了一下电梯的下行键,走进了右侧的电梯,“那伱应该猜到了。” “是啊,既然能大费周章灭口一个即将入狱的议员,又怎么会放过罪行即将见报的代号成员呢。” 前来灭口的杀手,在暴露的瞬间,又成了被灭口的猎物……不知道枡山宪三在被杀死的时候,会否感到一丝讽刺。 “你已经理解他们的行事准则了。下次可不要如此莽撞。”要是能听到柯南的心声,唐泽会说,讽刺不讽刺的不太知道,反正走得不算安详。 憋了口气,柯南很想问他,直接跑琴酒脸上贴脸嘲讽还差点翻车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他莽撞?这不是比他还过分吗? 但想到joker会选择这样行事的理由,柯南的话又卡在喉头。 如果不是为了掩盖灰原哀变小的事,他其实是本不打算出面的吧…… 左侧的电梯打开,柯南冲了出来,依照方位判断,找到604的门前。 离唐泽放完火离开只过了短短的时间,但门内已然是一片火海。 一箱箱的酒水碎了满地,浓烈的酒香堆积出了一种极刺鼻的味道,本就是木结构的房间在洒满了烈酒后轻易就被引燃。 浓烟与高热开始向外蔓延,柯南只能掩住口鼻,不住后退。 想必枡山宪三的尸体就在房中……他们毁尸灭迹的效率真是高啊。 听见电话那边的动静,猜测到了柯南动向的唐泽眼神飘了飘,故作不知的往下说:“琴酒目前认为,是我易容成了雪莉意图蒙骗他们,A药的秘密还没有暴露,你们可以继续放宽心,做快乐的小学生。天黑了,早点回家吧小朋友,别让家人担心哦。” 说完,唐泽挂断电话。 给搜查一课那边也打了一个,告知他们自己在楼下目击到旧馆起火的事,唐泽不紧不慢的脚步才终于踏出了酒店后门,坐上了等在一边的保时捷。 “动作真慢。”坐在副驾驶上的琴酒瞄了一眼后视镜。 “没办法,毕竟身为热心侦探,看到了火情通知一下警方是职业道德。”笑眯眯地说完,他看向打开着化妆镜,慢条斯理补妆的贝尔摩德,“晚上好,女士。” 贝尔摩德继续往面颊上仔细地拍着粉,投在化妆镜上的视线连挪动的兴趣都欠奉,平淡地回答:“放手帕的手法很干净,库梅尔。组织不应该让那个老头子来执行任务的,让你来,能减少很多麻烦。” “我也这么觉得。”唐泽深以为然地点头。 组织的真酒,折在红方手上的少之又少,基本都是自己眉笔或者任务做劈叉了死的,死得称得上奇形怪状。 琴酒会沦落到被贴上专杀自己人的标签,怎么想,组织的责任都很大。 瞥了眼琴酒的后脑勺,唐泽装作随意地提问:“之前还给我电话让我留意雪莉的情况……找到她了吗?” “是假消息。有人易容成了她的样子,想引我们上钩。”提起这点,琴酒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我就说,以她胆小如鼠的性格,怎么可能有胆量留在米花町。” “你还挺了解她的吗,gin。我以为今天能看到什么好戏,真是让人失望啊,雪莉。” 贝尔摩德放下粉扑,翻开化妆包。 车子正好一个转弯,车辆的倾斜和震动令包内的物品有些散乱,她一时间没能找到想要翻的东西,不由微微皱了下眉。 “给。”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一只快被晃动摇出来口红,唐泽将它递到贝尔摩德面前。 垂眼看见了口红管上准确无误的色号,贝尔摩德勾了勾唇,接过了它。 “你现在住在波本呆的咖啡厅。”旋开口红,贝尔摩德一边继续补着妆,一边假作随意地问道,“成为‘唐泽昭’的感觉,怎么样?” 唐泽转动着眼珠看了眼她的侧脸,明白重头戏来了。 贝尔摩德对库梅尔可以是没什么兴趣的,但对身为毛利兰同学兼楼下邻居的“唐泽昭”,兴趣就很不小了。 “挺好的。”唐泽也一副闲聊般的随意口吻,“普通高中生,原来过的是这样的日子。真是新奇的体验。” 听着他们对话的琴酒发出了一声轻嗤。 “所以我确实是个‘高中生侦探’没错,对吧,琴酒前辈?”大概明白琴酒在笑什么的唐泽一瞬间转移了对话对象。 “我看你是悠闲过了头。”琴酒不客气地讽刺道,“你还有空和你的同学游玩、社交,波本竟然也不管你……” “放心,我时刻不会忘记我的身份。”丝毫没有被刺伤的感觉,唐泽微笑着回答。 贝尔摩德勾勒完唇线,一边用指尖轻轻点着唇的边缘,将过于清晰的线条抹淡,一边用余光注意着唐泽说话的神情。 脸上没有任何破绽,似乎琴酒的这句警告真的只是一句多余的担忧。 但是他垂在身侧瞬间握紧的拳头,又像是在表达,他的真实想法并非如此…… 有点意思。 “啪”的一声合上了镜子,她自然地转开了话题:“我准备在日本再呆一段时间。” “暂时不回美国了?” “不了。女演员,也是要放假的。” ———— 枪声、惊叫…… 唐泽伸出手,将她向车厢中一推,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 “!”猛地吸了一大口气,从梦中惊醒的灰原哀,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醒了,志保。”坐在她身边翻着报纸的宫野明美抬起头,看见妹妹惊魂未定的表情,温柔地伸手擦了擦她的小脸,“做噩梦了吗?” “……姐姐。”看见姐姐的笑脸,灰原哀下意识心神一松,垮下了肩膀,喘了口气,“我没事。” 这个噩梦并不是今天才出现的,她已经做了好些日子了。 只要她一感到焦虑不安,这些梦就如影随形…… “啊,对了,唐泽呢?”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场景,她刚松懈下去的气又提了上来,抬头看向宫野明美,“他把我送出来了,那皮斯科那边,还有……” 宫野明美将手放在了她面前,摊开了掌心。 看清她手心里的东西,灰原哀立刻失了声。 那是……一片压印着编号的椭圆形药片,是身为研究者的她再熟悉不过的药片。 APTX4869。 第二章凌晨的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唐泽什么都贪,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这就是唐泽临时想出的大胆计划的战果之一。 失去扭曲源头,或者殿堂主人死亡,殿堂本身都会发生崩塌,只要想到这一点,唐泽就忍不住打起了枡山宪三殿堂的主意。 上次猝不及防栽了跟头,以唐泽的性格来说,要他吃下这个闷亏自然是不可能的。 拿到胸针的第二天,他又跑去了竞技场,尝试了一次暴力破关。 被加强过的认知琴酒也就和唐泽打个五五开的水平,有了胸针这一强力buff机,重新站到同一起跑线的唐泽这次赢得毫无悬念。 原本,他还挺遗憾自己不能真的攻破这个殿堂,给一个代号成员发预告函,引发的连锁反应不好预料,结果跑来现场的灰原哀给了他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琴酒,要来回收皮斯科身上的X合金。 破案了,皮斯科的殿堂会被加强到这个程度,就是因为他身上携带有X合金。 那只要屏蔽掉合金的影响,已经破关到秘宝门口的他们,哪怕不是唐泽本人在场,没有了认知琴酒的阻拦,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时间差,就可以抢在枡山宪三死亡的时刻,将他的秘宝从殿堂里带出来。 于是,唐泽让星川辉以明智吾郎的身份去递手帕,顺便塞下预告函,并且尽可能让枡山宪三身上那个镶嵌了金色蛇头的手杖与他长时间的分离; 又从道具栏里扒拉出了当年窝在卢布朗阁楼做的那些逃脱用、降低存在感用的种种道具,交给了宫野明美。 星川辉以明智的身份去接触枡山宪三,唐泽负责吸引琴酒注意力,拖延枡山宪三的死亡时间,等宫野明美就位后,再回到旧馆,和赶来的星川辉快速互换身份,再在枡山宪三即将死亡时,通知宫野明美拿走秘宝,尽快脱身。 目前看来,整个计划效果良好,收获颇丰。 枡山宪三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剩余价值,带着秘密,不安详地走了。 宫野志保的出现被理解成了joker的计策,完全糊弄住了琴酒。 明智吾郎全场在线,发挥正常,又是放手帕掩护,又是追杀joker,又是毁尸灭迹,比贝尔摩德这个边缘OB的代号成员还要敬业,谁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去。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对这个局面,唐泽表示,什么都贪,只会让他营养均衡。 “这是……”灰原哀瞪大了眼睛。 “你可以把它当作是某种复制品。”抓过妹妹的小手,宫野明美郑重地把东西放进她手中,“我们不能保证它和正品的成分真的完全一致,用唐泽的话说,‘说不定只是长得很像的淀粉片’……交给你自己判断,收好它吧。” “你们是怎么拿到它的?难道,是唐泽那边……”想到这位表哥走钢丝一样的多重身份,灰原哀又有点提心吊胆,“那我不能随便拿走它。组织对它的管制还是很严格的。” 虽然组织并不认为现阶段的A药已经研发成功,甚至于在把它当成毒药使用,但毕竟是涉及到核心研究的产品。 谁拿走了,拿去做了什么,服用者的情况,都是会有专人跟进的。 如果唐泽擅自把组织发给他的A药顺走,那会有不小的风险。 “放心收好吧,不是走正常渠道拿到的,组织对此毫无知觉。”宫野明美宽慰着说,拍了拍她的肩,“虽然东西的来源是和代号成员有一定关系,不过因为是非正常手段获取的,我们仅凭肉眼也不能判断它到底有没有相同的功效,这是你的专业领域了。” 灰原哀被她绕得一头雾水,但姑且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小心地看了一会儿手里白色药片,将它牢牢攥在掌心中。 这种不该出现的药,诞生时她身不由己,但由它造成的伤害,自己也有责任,她无可辩驳。 既然是她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那就让她亲自关上它吧。 “唐泽呢?”整理好心情,灰原哀掀开明美盖在她身上的薄毯,出声询问道。 “在咖啡馆那边吧。”打着哈欠的星川辉踢踏着拖鞋路过客厅,听见她的问题,接话道,“唐泽说,吞口重彦的死讯一传出去,安室透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这里头有他的事。他怕不回去报到要挨揍。” “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安室先生什么时候真揍过他?”宫野明美摇了摇头,想到唐泽那闲不住的性子,就一阵头疼,“姨父姨母都是很稳重的人,真不知道他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格,是继承了谁……” 欲言又止的灰原哀:“……” 想到唐泽一川面不改色更换掉了多次实验仪器,娴熟地伪造数据修正实验误导组织的样子…… 她只能表示,难说。 ———— 会场的命案,旧馆的火灾,被拍摄到的出轨丑闻,以及戏剧性抓拍到的凶杀瞬间,名流汇集的酒会…… 今晚的杯户城市酒店,注定将要被镁光灯包围,成为东京最亮的那颗星。 记者、媒体、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市民,将整个街区堵塞得水泄不通。 这片混乱给警方的调查更添难度,却也成了暗中行动最好的保护色,想要混进酒店的人不计其数,零组这一小撮人,就像汇入了汪洋大海的水滴,毫不显眼。 “……吞口重彦带着明智吾郎来了,所以唐泽当时也在场。”穿着一身标准的侦探打扮,压低了贝雷帽遮盖面目的降谷零,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这死小子……” 依靠着侦探事务所老板的身份,赶到现场的他很轻松地混进了酒店,此时看着便装的零组成员交来的报告,感觉自己血压是彻底下不来了。 吞口重彦是组织成员——这点甚至是唐泽解释自己身份的时候亲口告诉他的。 吞口重彦是星川辉的父亲——这同样是唐泽告诉过他的。 然后这个家伙在酒会上身亡了,克里斯·温亚德和明智吾郎都在现场,动手的是另一个疑似组织成员的富商…… 要相信唐泽事先完全不知情,还不如相信波本忠心于组织! 后者起码,还是有那么几个人会相信的! “老大,你看这个……”看着降谷零面无表情瞪视着手里的文件,风见裕也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把刚拿到的证物递送过来。 降谷零放下那份看得他太阳穴直跳的记录,看向风见裕也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本镶了金边,装帧很豪华的签到记录本。 参加同人活动的各位,不要忘记加群给我发截图以及收货地址啊——要统计制作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工藤新一就是怪盗joker 视线从一个个名字上扫过,降谷零很快翻到登记领取了紫色手帕的那几页。 刚看完开头几个名字,他的眉头就是一挑。 枡山宪三,克里斯·温亚德,明智吾郎……简直像是有人给他们安排好了顺序似的,这几位组织成员不约而同地拿到了同色的手帕。 难怪枡山宪三能通过搜查一课方面的初步筛查,能给他提供协助的人选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追根究底,组织会同时让贝尔摩德和库梅尔都到场,大概率还是因为吞口重彦的特殊身份……所以唐泽这个死小孩,一定知道得很早,啧。 顺便,唐泽这个字啊,写得还是这么…… 又给唐泽记上一笔,他的视线很快划过了写得不太工整,丑得和他上次作业本上看到的如出一辙的“明智吾郎”,落到了字迹飘逸的“工藤新一”几个字上。 他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地警觉了起来。 自从被怪盗joker跳脸嘲讽后,那几行属于joker的字迹他早已烂熟于心,字母的排布,连笔的起收,他有事没事就会在脑中来回反刍一遍。 哪怕这四个汉字并非英文,这个书写习惯…… “这个,‘工藤新一’,是那个之前经常出现在报纸上的高中生侦探吧,他今天有到场?”他的视线动也不动地停在这个名字上,嘴中询问确认着。 “嗯,我们和主办方确认过了,今天都是按照签到发放的手帕。此外,搜查一课方面也说,他们今天多次接到工藤新一打来的通讯,对吞口重彦命案的细节,他也了熟于心,应该确实是在现场的。”风见裕也翻动了一下自己手里记录的内容,补充道,“怎么了,降……咳,老大,你觉得他有问题吗?” “拓印一下他的签名,联系上次的字迹鉴定人员。”降谷零眼中闪烁着灼亮的光,“工藤新一,很有可能就是怪盗joker!” ———— 唐泽刻意避开人多的街道,走进狭窄的小巷中,顿住步伐。 “……跟了我一路了,您还有什么事想对我说的吗?”询问着身后的跟踪者,他整理了一下挂在胳膊上的通勤包,“没什么事的话,我还得快点回去,今天的事我没有事先通知波本前辈,他肯定要找我麻烦的。” 戴着墨镜的贝尔摩德诧异地挑了挑眉,也没有继续隐藏的意思,摘下墨镜,跟上两步,直接站在了他对面,仔细打量着唐泽现在的面庞。 毫无破绽的一张脸。 如若不是亲眼看过唐泽昭的死亡视频,也确认过视频没有进行过任何后期合成之类的手段,她恐怕都要质疑唐泽昭是否真的死去了。 以angel和cool guy对周围人的敏感程度,能欺瞒住他们,与之朝夕相处的易容者…… “很敏锐啊,年轻人。”默默评估着库梅尔的威胁性,贝尔摩德让自己的脸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中,走得更近了一点,“难怪琴酒提起你这么多次,办事很利落。” “只是想和我聊这些吗?”唐泽作出了一个冷淡的表情,耸了耸肩,“那很抱歉,我暂时没有认识组织其他人的兴趣。” 唐泽非常镇定地选择好了与她对话的口气,表现得十分自然。 在今天的几次简单试探中,唐泽暂时确定了自己要在贝尔摩德面前演绎的人设。 贝尔摩德对唐泽昭这个身份,是有不小的仇恨值的。 既然连世良玛丽都会被她恨屋及乌,同样在组织里参与人体实验很多年的唐泽夫妇,又是世良姐妹中的一员,拉到的仇恨指不定比玛丽还大。 可是考虑到柯南和毛利兰与唐泽的关系,库梅尔的身份在她眼中同样会有仇恨值。 当这两个身份合二为一,他就成了潜伏在柯南和毛利兰身边的危险分子,顶着一张越看越讨厌的脸,两张皮都是正义高中生,内在却是再肮脏不过的组织成员…… 结合种种情况来看,贝尔摩德对库梅尔复杂的厌恶情绪是顺理成章的。 在不掉马的前提下,想要降低她的恶感,方法也很简单…… 唐泽一手伸进了通勤包中,下一刻,直接抽出了一把手枪。 那是星川辉最常用的手枪,大口径的半自动手枪,沙漠之鹰。 “别跟着我,”直接抠动了保险,他平平举起手,脸上显现出了一点微妙的笑意,配上沉沉夜色与小巷中昏沉沉的光影,有种神经质的癫狂感,“我不喜欢被人无缘无故地打扰。一个波本,一个琴酒,已经够了。再来多一些‘前辈’,我怕我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他面带笑意,拿着自己的脸,演出了一点正版明智吾郎那种不屑混杂着癫狂的味道,活像一个被触动到雷区的疯子。 “逃离一个疯子,已经用尽我的全力了,贝尔摩德女士。”唐泽的声音也压得很低沉,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线,开始暴露出真正的声音,“今天,是那个疯子的祭日,这本来是个大喜的日子。就算想找我的麻烦,打扰我的生活,也别挑今天,好吗?” 被大口径的枪直直指着面门,贝尔摩德很镇定,像是没感受到威胁一样,仔细观察着他的动作。 虽然库梅尔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爪地展现自己的攻击性,阴沉姿态尽显,反倒是比今天任何时候,带给她的真实感都多。 一个在暴力与阴暗中长大的孩子,在这一切的源头死去的时刻,确实不应该表现得那么游刃有余。 而她想要做的,正是不断给予压迫和刺激,进一步逼迫出他的本来面目。 只有这样,她才能评估出这个带着厚重面具的年轻人,对angel和cool guy的真实想法。 于是,非但没有被他激怒,她甚至同样面带微笑,又走近了一步。 “好吧,我只是有些事想要和你确认。”转动了一下眼珠,贝尔摩德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听说你和波本的关系很差。那我给你一个绊倒他的机会,如何?” “哦?什么样的机会?”唐泽调整了一下枪口,无动于衷地继续指着她。 “波本他在你现在寄居的咖啡厅,也已经生活了几个月了。他的调查对象并不只是你这个身份的前身,还包括了另一项工作……”想到化名柯南的cool guy今天在宴会厅中一闪而过的背影,贝尔摩德模棱两可地说,“……追查本应该死于组织毒杀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这句话说的属于纯纯的废话和谎言。 因为这个事,硬要说确实属于波本的职能范围,毕竟他是个情报员嘛,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但是如果其中出了任何问题,最先倒霉的应该是执行这件事的琴酒以及负责复核的实验组人员,说一千道一万,也轮不到波本倒霉。 “说起来,你还算得上是他的同学。”看见唐泽瞬间眯起了眼睛,贝尔摩德故作姿态地说,目光若有似无地看向唐泽身后幽深的巷口,只要穿过这里,就会抵达4丁目的商业街,也就是侦探事务所以及咖啡馆所在的地方,“你楼上的邻居,姓毛利的那家人……” 不等她继续往下说,唐泽扯了扯嘴角,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唐泽我唐泽昭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就算配备了消音器,大口径的沙漠之鹰的动静也是相当不小,枪械制造的噪音在小巷内隆隆回荡。 防备着他出手的贝尔摩德用最快的速度进行了躲闪,但大口径子弹带来的杀伤力实在非同小可,穿深极大的子弹直接打穿了她背后栏杆的隔墙,溅起的石片在她胳膊上划下了数道擦伤。 所幸,沙漠之鹰注定是不可能拿来连发的手枪,一枪未中,她飞快寻找到了掩体,避开了唐泽的视线,也抽出了自己的枪以做戒备。 “反应很快啊。”唐泽淡漠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您刚刚想要说什么,前辈?我好像没听清楚。” 唐泽一边尽职尽责地表演着自己设计的角色,一边偷偷甩了甩被震得生疼的胳膊。 沙漠之鹰的巨大后坐力不是开玩笑的,真不知道星川是怎么适应拿这种势大力沉的枪做自己常用枪支的。 不得不说,当时自己肉身接这玩意儿,真的还挺勇的。 ……不对啊,能使得动沙漠之鹰,他的力气应该很可观才对,怎么体术进步就那么慢呢? 不会是在演他吧? 脑子里胡乱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唐泽面上的演技程序还在良好运转着:“扳倒波本也好,或者其他也罢……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没有想要掺和的意思。但是还望您体谅……” 说到这,他冲着贝尔摩德藏身的地方又开了一枪,活生生将薄弱的砖墙射出了一个缺角。 “……我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唐泽话说到半路,忍不住开始念诵一些奇怪的圣经,“我这个人别无奢求,只希望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输赢、胜负,我都不喜欢计较。那些会给我带来麻烦和敌人。但是,如果一定要和我动手的话,我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念完这段只有自己听得懂梗的怪话,趁贝尔摩德看不到自己表情,唐泽眯起眼睛快乐地笑了笑。 这就对了,他唐泽昭,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他的同学、邻居,都是平静生活的一部分,这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平静的生活,你都已经深陷组织当中,就不可能平静。” 他是觉得这种一边过高中生日常,一边杀人放火的生活,很充实很平淡吗? 怪,这段话听上去真的太怪了,怪得贝尔摩德顾不得擦去身上被擦伤的细小血珠,忍不住一边更换掩体位置,一边说:“你可不要因为自己的妄想,对戳破真相的同僚下杀手。没有那位大人的同意,你没有权力杀死任何代号成员。” “所以我没有瞄准你的要害……否则你现在不可能还好好站在这里。”冷哼了一声,唐泽合上了手枪的保险,“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注定与组织密不可分,这都是我坦然接受的过去。我已经将所有都出卖了,用来交换这样平静的日子,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不介意为此支付一些代价,仅此而已。请不要再跟踪我了,我会默认你对我存在敌意……只要你的死不被任何人发现,谁也怪不了我,不是吗?” 说完这些,他看着走出掩体的贝尔摩德,不在意地将枪收回了包中,向她微微欠身,无事发生一般继续向前走去。 没再试图追上去,贝尔摩德驻足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中。 他把那么大威力的狩猎手枪往包里装的样子,好像普通往书包里塞文具盒的学生一样……这是一个在组织的阴影里长大的孩子,不论表演出的外表有多寻常,都是从根子上扭曲的角色。 就像她一样。 而且从他刚刚的反应来看,他在阻止自己谈到工藤新一…… 这个家伙,绝对是意识到了什么。 拿出手机,贝尔摩德在收件人一栏键入了一行的邮箱地址,给这个新联系人发去了邮件。 走出去了十几米的唐泽,确定自己应该不在贝尔摩德的视线里了,稍稍松了口气。 卸下刚刚的演技满开状态,他脸上浮现出思虑之色。 不论是作为心之怪盗,还是作为唐泽昭,搞明白所有真相,消灭组织,都是他最终要达成的目标。 这个世界的组织吃了一波他父母的超级加倍,在医药领域的影响力急剧膨胀,展现出了远超他预期的实力——当然了,具体到某个人,还是菜逼的感觉居多——所以他暂且粗暴地理解为,名柯剧本的终极反派,与P5剧本的终极反派,目前大概是个合二为一的状态。 组织到底在搞什么研究,研究到了哪一步,有没有意识到他真正的能力,会不会在憋什么大招,比如召唤邪神什么的…… 都缝合成这个样子了,离谱不离谱的,谁知道呢? 除了灰原哀这个必要的信息来源和他亲爱的科技树,唐泽考虑的另一个切入点,就是贝尔摩德。 这个是他之前就定好了的思路。 她是无疑站在组织阵营,深度参与组织机密研究的存在,或者可以说,她才是真正的组织实验体,比唐泽捏造的人设真的多。 而由于柯南和毛利兰的存在,她又是最容易撬动的那块砖,只要利用好这一点,保持拉扯,能薅出来的情报一定很具备价值。 唐泽现在的身份,卡在了一个让她很棘手的位置,他同时扮演着组织计划的重要角色以及柯南毛利兰的重要朋友两重身份,虽然事实上前者才是假的,但在贝尔摩德眼中,后者才是谎言,而且是只要戳穿,就会让所有人都陷入痛苦的谎言。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她都不能轻易动唐泽。 所以就说吗,她的软肋,实在是太鲜明了,鲜明到唐泽感觉自己不利用利用简直是资源浪费的程度。 这么一想,种种陷阱与话术在他脑子里就打起了转,唐泽忍不住联想到了前世卧底时期接触过的各类女性角色,近乎本能地制定起了套路计划。 就在唐泽卧底属性大爆发,职业病全都犯了的时候,打断他乱飞的思绪的,是一串邮件提示音。 【不用虚张声势,年轻人。 我猜,你一定发现了非常重要的秘密,足够毁灭你现在生活的秘密…… 不过没关系,我不是追根究底的人,秘密只要被第二个人知道,就不算是秘密了,我能理解你。谁都有隐私,不是吗? 所以作为交换,在给波本工作之余,也帮我一点小忙,如何?】 这种口吻,哪怕不看发件人,唐泽也知道是谁。 不过,细看了内容之后,他做了个很古怪的表情。 虽说她得出的结论,确实是自己想让她得出的吧…… 但是,拿柯南的身份威胁他?你认真的?虚张声势的到底是哪边啊? 他要是光棍地说,是吗那我这就找琴酒评评理,她要怎么办? 手痒了几秒钟,唐泽最后到底是没有打什么怪话,平淡地回复起来。 【找上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下次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你大可直接把条件拿出来谈。 只要别再干扰我,那么,我本来就是个接受各种委托的侦探,没有拒绝客人的道理。】 点燃了一支烟叼在唇边的贝尔摩德,还站在刚刚分别的巷口前,等待着负责接待克里斯·温亚德的日方向导前来。 不用急躁,接下来靠近他们的机会还多的是。 既然库梅尔发现了cool guy的身份,却选择了隐瞒,那么一切都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她还有是时间,观察他们的状况…… 手机轻微的震动传来,她抬起手,不意外地看见了委婉的同意回答。 【那么,一言为定。】 唐泽看着这简短的回信,摇了摇头。 看来接下来,柯南和毛利兰周围,就会开始随机刷新贝尔摩德了。 他也得更新一下自己的默认设定状态,得时不时加入一点“我脸上在笑内心苦大仇深”的细节进去,方便蒙混过关…… 清脆的碎裂声,就在他的思路进展到怎么丰富表现力的时候,突然地出现了。 「吾即汝……汝即吾……」 …… 唐泽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抬起了头。 啊?真就立场不同不妨碍产生社群关系啊? 什么P系列高清复刻……真有你的,缝合怪……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五章列车篇唯一指定雪莉 「吾,女皇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cooperation贝尔摩德/克里斯·温亚德(?)】 【阿尔卡纳:女皇】 【假面与假面,谎言与谎言,构筑在虚伪之上的关系,会走向真实的未来吗? 这是你做出的选择,这是你走出的道路,那么答案就交由你来探索。 ……不过有一说一,确实,不同立场的协助关系是P系列传统艺能,不得不品尝。】 【习得能力:传奇影星(变装能力小幅增强)】 【现在,你变装的速度与掩藏能力增强了】 【现在,你变装为女性时暴露的可能性降低了】 “?” 当唐泽打出这个问号的时候,不是他有问题,是他觉得你有问题。 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变装为女性时暴露的可能性降低?你给我翻译翻译! 他今天也没暴露好吧?他那明明是主动当着琴酒的面撕脸皮的吧? 不对,等一下,他没事干变装成女性干嘛?真就列车篇唯一指定雪莉是吧! 如果不是咖啡馆就近在眼前,他绝对要开门去酒吧里拷打一波里昂的。 心里这样碎碎念着,唐泽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咖啡馆大门。 “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正在搭扑克塔的安室透,头也没抬,“坐。” 已经打烊了的咖啡馆中,座椅都已经在擦洗后完全推进了桌子下方,只留下了安室透坐着的那张桌,明显已经等他有一段时间了。 哪怕早就明白将要面对的场面,唐泽还是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拍平了自己的发顶。 怎么说呢,这种被安室透兴师问罪的场面,总感觉经历好几次了。 而且以他一套又一套的操作思路来说,这个场景,应该还能复刻很多次…… 他垂着头,一副乖巧老实的样子,在安室透对面板板正正地坐下了。 安室透放下最后两张牌,挪开了手,面前已经搭起了五层的扑克塔,蓝色的扑克卡背,仿佛丛生攀岩的蓝色藤蔓。 他抬起手,利落地从扑克塔的正中央抽走一张牌,抬了抬下巴,示意唐泽也抽一张。 ……这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没太搞明白的唐泽看着那座颤巍巍的扑克塔,但到底是正处在“虚心认错,下次还敢”的阶段,他没有提出疑问,顺着安室透的意思,从侧面选了一张牌,缓缓地抽了出来。 “吞口重彦的事,你肯定是提前知道的。”把自己的第一张牌搁在一边,瞄准了角落的牌,安室透嘴中闲聊一般说着,手上飞快地又夹住了一张抽出来,“你顶替过星川辉的身份,在吞口家呆过一些时间,你肯定是发现了很多端倪的。” “……是的,我之前就知道,在我正式拿到代号之前,我就在初步的调查中发现了吞口重彦索贿的事情,也发现了警方正在怀疑他。”唐泽伸手到另一侧,抽出了与他刚刚拿的牌相对的一张,嘴里平稳地说。 穿过扑克塔三角形的空隙,看了眼唐泽平静的面色,安室透吸了口气,停顿了两三秒调节呼吸,继续抽出下一章:“我觉得,这条消息你不应该隐瞒我,它的性质与你父母的那些研究并不相同。给我一个理由。” 对话进行到这里,其实唐泽已经有点搞明白安室透在为什么生气了。 辻村勋与吞口重彦一线上的组织关联人员,从拿到合照之后,恐怕公安方面就已经着手在一一排查了。 一个吞口重彦本身,价值或许算不上大,没有大到值得公安打草惊蛇将他保护性抓捕的程度。 但这个链条的价值就相当可观了,很有可能找到组织埋在政界的不少钉子。 随着吞口死亡,组织下一步肯定会开始收尾会泄露他和组织相关的相关人员,这也就意味着公安们将不得不争分夺秒,在组织把所有痕迹消灭前,想办法不让这条线重新隐入黑暗。 说白了,这事一出,整个负责相关案件的人员,今晚都得挑灯夜战,枕戈待旦了。 唐泽轻轻咳嗽了一声。 是哦,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很不厚道。 顶着安室透的死亡凝视,唐泽低了低头,小心地抓住一张靠顶的扑克边缘,慢慢抽出来。 “首先是因为身份背景的原因。功利一些说,吞口重彦是仅存的、可能戳破明智吾郎身份的人了,在发现他注定登上组织灭口名单的时候,我就打算坐视他的死亡。”没有粉饰自己的目的,唐泽一开口就坦然地提到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明智吾郎’,这个我虚构出来的身份,与星川辉本人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组织方面,我确实是找到了糊弄过去的借口,唯独对吞口重彦而言,他的儿子差不多是一夜之间性情大变……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安室透听他说完,点了点头,抽走了靠近侧面的一张支撑牌:“可以理解,但这些问题,我这边也有办法处理干净,你大可以如实告诉我。” 唐泽看着随着他手中牌的离开,开始微微被压弯的牌桥,差不多悟到了安室透在这搭桌游的理由。 这也算是一种,较为温和的套话类谈话技巧,可以保持住对话节奏,控制好主动权,同时分散掉对方的一部分注意力,就会比较容易捕捉到泄露的微表情,有点变相手谈的意思。 这也就意味着……他这次的行事风格,让安室透不是那么想完全采信他单方面的说法了,在评估他的语言真实性。 哎,果然,涉及到人命官司,如果他表现的态度不足够积极,很容易引来守序善的质疑。 那,还是说点实在的大实话吧,这个时候再捏造一些模棱两可的内容,可是要被讨厌的。 于是唐泽摘掉了开始松动的牌堆中最容易坍塌的那张牌,稍稍松了点口,接着坦言:“吞口重彦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渣。除了我告知你的那些事,你一定也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过星川辉此人了。他从十岁开始,就在组织中接受训练并成为了人体实验的受害者之一……那是八年前。也是我父母开始被组织软禁的时候。反正,暴露在警察的怀疑范围里,组织就已经对他判了死刑。我不想破坏这个结果,我感觉提前告诉你了,你一定不会认同我的想法。” 安室透愣了愣,再次穿过扑克塔,看向唐泽此刻的表情。 不同于唐泽常常在做事的时候表现出的老练油滑,这个近乎情绪化的理由,像个真正的未成年会有的口吻。 已经被两个人抽牌动作镂空出一块的扑克塔,不再能遮挡住唐泽的面色,安室透看得很清楚。 以相处这么久以来,他对唐泽的了解和观察来说,唐泽此刻—— 居然是认真的。 第二章,还是晚一点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唐泽赢赢赢赢赢,赢麻了 “星川辉是你父母实验的受害者。”安室透反应的速度很快,立刻抓住了他话语里的重点,“你会选择隐瞒吞口重彦的消息,有一部分他的原因。你们关系,还挺不错的。”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结束抽牌的游戏,拆掉了开始微微倾斜的半边中的一张,让缺损的扑克塔继续保持住了平衡。 唐泽是个擅长社交的家伙不假,但他的擅长指的是单方面的社交能力,也就是所谓的“很会与人拉关系”。 其实真正与他建立起良好关系的人,很容易就能数出来。 不知道是复杂的身份变化,亦或是身份背后沉重的任务带来的影响,唐泽似乎很抗拒和人深交。 能和他说得上话的,除了楼上的毛利一家,加个莫名其妙熟起来的小学生,勉强还能算上那个叫铃木园子的女生。 他们在唐泽刚到东京,甚至和自己还有很深隔阂的时候,就主动又善意地接近了他。上次在学校里发生状况的时候,他们也果然没有令人失望,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唐泽身边。 以上,都是他比较好理解的部分,星川辉…… “吞口重彦的死亡,也许会带来很多不好的影响。但对星川来说,这是件天大的好事。”唐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有这样一个父亲,他的人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他今年十八岁,连小学的毕业证都没拿过,组织给‘库梅尔’的那些解药,可不是给我的。” 看着面前摇动起来的扑克,唐泽不再继续小心翼翼地抽牌,而是干脆的抓住了顶上的两张。 本就失衡的脆弱结构一瞬间崩溃了,一张张扑克牌如同纷飞的白羽,飘飘荡荡地坠落。 安室透的表情,却在这段描述中渐渐平静下来。 他真正担忧的并不是唐泽擅作主张的那个部分——担忧也没用,唐泽什么时候不是这样了——他担心的是唐泽会出于某种纯粹的功利主义,走向漠视他人,视人为工具的极端。 而他情绪化的,为朋友打抱不平的表达,反倒恰恰说明,他正是因为无法漠视他人,才会如此选择。 唐泽的本心没有动摇,这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和你提前说明,我需要向你道歉,作为彼此身份的知情人,在组织的问题上我不应该欺骗你。但是,我不会为吞口重彦的死感到抱歉。”唐泽抬起视线,不避不闪地回视安室透,“在这一点上,我坚持我的做法。何况从结果来看,他的死亡,引出了数个组织成员的真身,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本来都已经放下了心的安室透,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面色又微微扭曲起来。 提到这个,他刚下去的血压,就又上来了…… “这一点,真的太莽撞了。”安室透咬咬牙,锤了一下桌面,“你还没在组织里站稳脚跟,就跑去存在多名代号成员的场合……” 贝尔摩德对库梅尔的想法究竟如何,她能不能看穿唐泽的易容,这些他都还没完全弄明白,结果一转头,唐泽直接A到人家面前去了。 天知道看见本子上的克里斯·温亚德的时候,他那血压飙得有多高。 “你是说贝尔摩德吗?”直接忽略了人应该已经充分燃烧的皮斯科,唐泽点明代号,看着安室透皱得展不开的眉头,轻松地说,“放心,我是听说过她的,也做好了充足准备。星川当时就在附近待命,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我就会和他互换过来。她不会发现的。” 事实上,唐泽带着星川辉在她面前进行了两波换皮操作,她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想想也正常,要是易容者们相互有那么好辨认,那往后各个撕脸满地马甲的警匪戏,根本没得演了。 不过,从今往后,贝尔摩德的易容对唐泽算是单向透明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就算她的皮做得再逼真,头顶上那么大一个塔罗去哪藏呢? 这波啊,这波基德和贝尔摩德前后打开了coop,不仅易容被唐泽薅走了,连自己的马甲都不保,可谓血亏。 赢麻了的唐泽暗暗爽了一阵,赶在安室透开始又一波拷问之前,唐泽伸手在包里一掏,求生欲极强地把东西推到了乱糟糟的扑克堆中。 本能地先接过来,安室透将东西翻过来一看,这赫然是一台关机状态中的智能手机。 “手机,谁的?”打量了一圈外观,安室透压了压眉头。 以唐泽的惯常做法,在知道自己一定会生气的情况下,他是肯定会留一点安抚自己情绪的后手的。 “皮斯科的。”唐泽咧开嘴,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人不是我杀的,但是嘛……嗯,我顺手找了点东西出来。我没办法利用好这个,所以,还是交给你们。组织安排他去灭口,总要给他一些吞口重彦的详尽资料吧?” 人不是他杀的,火是他放的是吧? 以库梅尔的日常定位,琴酒恐怕想也没想,就把善后工作扔给他了。 大火掩盖了作案痕迹和证据,同样也掩盖住了他的瞒天过海,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纵火,同样是重罪哦。”安室透没好气地翻了下眼皮,一口气被唐泽堵回去,到底是提不起来了。 他摇了摇头,还是选择先把这个重量级的东西妥帖地收好。 不考虑到让人心惊肉跳的那些自由发挥部分,唐泽这次的事情其实完成得不错。 库梅尔的角色扮演得很好,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该发挥作用的时候毫不含糊,没让组织对他产生丝毫怀疑。 与此同时,他的情报工作同样做得很到位,该拿拿该扔扔,判断果断手法利落。 换做安室透站在他的位置,面对这样的局面,恐怕也会做出类似的判断和选择。 不得不说,库梅尔这个虚构的人物形象,确实是融合了部分唐泽的特质的。 比如这种会为了利益最大化铤而走险,可以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的部分…… 光是能从琴酒眼皮底下拿出这么重要的物品一点,就称得上一句艺高人胆大。 有了这部分线索,可谓是给零组注入了一阵强心剂,许多因为吞口议员身亡而断线的部分,说不定还能产生更多的深挖价值…… 你说他深思熟虑吧,他真的像个赌徒,可是你说他莽撞吧,他事前显然是预料到了各方反应,把后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这死小子…… 叹了口气,安室透站起身,有些无奈,又有些释然,倒是没再说什么“下次别这样”之类的话。 知道唐泽没有因为仇恨和算计失控,那他今晚的交流就算有所收获了。 至于警告之类的,说了也没用。 哪怕唐泽嘴上答应了下次一定,回头机会放在眼前,他该怎么冒险照样怎么冒险,根本没用。 所以要给他教训,还是直接一点…… “哇哇哇……前辈,你这是偷袭!你东西都收了,不带这样的,松手,松手!”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唐泽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你们吵闹 “唐泽,早上好……诶,你这是感冒了吗?” 没有经历昨天的惊心动魄,很平静地度过了一天悠闲假日的毛利兰,精神饱满地下楼来找唐泽,然后奇怪地看到了坐在店里还严严实实戴着口罩的唐泽。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嗯鼻子不太舒服。”唐泽拽了拽脸上的黑色口罩,瓮声瓮气地回答。 在室内这样戴口罩其实还是有点闷的,唐泽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下半张脸到现在还是红通通的,安室透明显下了重手,打定主意是不准备让他能出去见人了。 为了避免产生一些他监护人搞虐待之类的奇怪传闻,唐泽只能选择戴上口罩遮掩住脸。 看着唐泽把吸管从口罩下方伸进口罩里咬住,一点点嘬冰咖啡,毛利兰一脸古怪。 感冒的人还喝冰的,真的没事吗? 经过再三确认,见唐泽反复说自己真的没生病,毛利兰才暂且略过了这个问题,谈起了自己一早跑来找他的目的。 “你说,你想让我给你一些职业规划的建议?”唐泽睁大了眼睛,十分愕然。 毛利兰点点头,将腮边垂落的长发挽到耳后,语气艰涩地说明着。 “那天你说,让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提升自己,而不是关注新一的事……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认真思考了很久之后,我发现我好像找不到什么努力的方向。” 说到这里,她垂下头,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几根葱白的指头绞在了一块,言语中不乏失落。 “大家好像,都很清楚自己要走上怎样的道路。新一想做侦探,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关注着相关的新闻和案例。园子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整天聊一些很纯粹的少女话题……可是前几天我问她这个问题,她想也没想就告诉我,她是肯定要去念商科的。‘就算没有足够的商业眼光去做掌舵人,我起码要看得明白账目和报表吧?要不然岂不是会被精明的经理人随意蒙骗。’ “我还打电话去问了妈妈,她说自己高中的时候,目标就是东大法学院,只有这样的起点,她才能以女性的身份尽可能快的走上自己想要的职业道路……”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在她的这些亲友中,铃木园子的回答带给她的冲击是最大的。 虽然与大家刻板印象中娇滴滴的大小姐有所不同,总的来说,铃木园子依旧是个无忧无虑,还会发花痴梦的女孩子,很容易令人觉得她头脑空空,思维简单。 可即便是看起来不会思考那么深远问题的铃木园子,也同样是知道自己要踏上什么样的道路,对未来了然于心的。 她摊开手掌,看着自己布满掌纹的手心。 她并不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人,由于老爸的不靠谱,很小就开始自理并料理家务的她,双手比许多同龄的女孩要粗糙一些,再加上长期练习空手道,她手上甚至有许多老茧。 可比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铃木园子,更茫然更随波逐流的,居然是她。 “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大家好像都已经想明白要如何向前走了,我却没有一点概念。难怪你会提醒我,要先做最好的自己,像我这样继续生活下去,就算一时间能打动新一,深入了解到内在,我也会慢慢失去对他的吸引力吧?” 嘬着咖啡的唐泽小小呛咳了一下,眼神默默飘向了不声不响跟在毛利兰身后进来,此时正扒在她椅子后面,满脸紧张之色的柯南。 要是仔细计算一下,你们两个中,先动心的肯定是工藤新一来着…… 还没确定关系呢,先担心对方会不会抛弃自己,该说不说,你们俩还挺有夫妻相的。 柯南手指紧紧抓在毛利兰的椅背上,脸上的急切之色都快藏不住了 喂,你制造出来的问题,小兰都烦恼好些时候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怎么了,所以,你其实还是感冒了吧?”被唐泽的咳嗽声惊醒,毛利兰从自怨自艾的情绪里脱离出来,抬头看着他,些微地不好意思起来,“既然你不是很舒服的话,那要不还是下次……” “真的没事,我刚刚是吸到了一块冰渣。”收回了投在柯南表情上的视线,唐泽正色说,“不用因为这些而感到焦虑,毛利同学。以你的年龄来说,能想到这些问题,正视这些问题,就足以说明你是个会思考,也愿意学习的人了。至于迷茫之类的,这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哪怕脸蛋大半被口罩遮掩,明确知道唐泽那个不显年龄的娃娃脸长相的毛利兰,听着他操着一副老父亲般语重心长的口吻,说“以你的年龄来说”这种话,实在是怪了一点。 毛利兰皱起脸,好一会儿才适应这种奇怪的违和感,压制住了自己满心的吐槽欲。 “那唐泽同学你呢?”毛利兰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思考这个问题的呢?” “这个啊。”唐泽扯了一下嘴唇,把嘴边的塑料吸管咬扁,回答道,“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部分。很多时候,是命运塑造了我们,而不是我们在决定命运。实不相瞒,我原本的梦想,是当一名警察。” 正坐在吧台边摆弄咖啡壶的安室透,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柯南抓着椅子的手,也情不自禁地一松。 “原本的梦想……”毛利兰重复了一遍,有些不太明白状况。 唐泽垂着眼睛,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擦掉外壁上凝结的水珠,眼中闪过了一丝怀念之色。 他没有正经参与过警队里的生活,更因为特殊的任务原因,与所有认识他的人彻底断掉了联系。但就算只是在大学里的那几年,有人成群结队地聊天、胡闹,骂骂教官,吹牛扯淡,这也是他一个形单影只的孤儿少有的温暖回忆了。 “我已经放弃这个梦想了。警察,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虽然脸被口罩遮着,唐泽眯起来的笑眼还是能让毛利兰看出他的表情。 唐泽这里说的,当然是自己前世的人生体验。 毕竟他是属于那种,非常特殊的警种,执行了非常特殊的任务,一切都与他想象中该有的警察生活截然不同。 他已经光荣退隐好几年了,还是立功的小牌牌都不能钉在家门口的那种,他早就已经完成了这个梦想,甚至说,完成的有点过于符合梦想了。 但这句话落在其他人耳中,就成了另一番意思。 “啊……”毛利兰抬起手,掩住嘴,在自己失礼地惊叫出声之前,压住了微微张开的嘴。 唐泽,是一个被人诬陷了的少年犯……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知道这件事有组织的黑手,明白唐泽被冤罪期间一定不好过的柯南,眉心狠狠皱起。 想起唐泽在警局和看守所中的遭遇,安室透眯起眼,把手里的玻璃杯擦得吱吱直叫。 这些败类…… “嗯?”这才察觉到气氛突然不太对劲的唐泽,懵逼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才慢慢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歧意,“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嗯……” 糟糕,有点解释不清。 尴尬地扯了一下口罩,唐泽咳嗽了一声。 算了,不管了,一个锅也是背两个锅也是扛,组织身上的锅也不差这一个,他们想歪了就想歪了吧。 第二章……还是…… 我这个作息,有一种没救了的美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恋人” 唐泽的遭遇,已经足够惨痛,尤其是考虑到他此时身处的位置和角色之后。 而这样的人,轻描淡写地说,其实我以前的梦想,是做个警察…… 这么一想,杀伤力相当可观啊。 “好啦,总之……”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制造悲情色彩,真的是无心之语的唐泽开口,打断一片尴尬沉重的气氛。 别玉玉了各位,真不是故意的。 刻意忽略掉几个人复杂的表情,唐泽捡起前头的话题,继续自己要说的话:“是命运塑造了我们,或者说,是我们的人生经历,造就了现在的我们。上次在伊豆,你不是还遇到了自己崇拜的空手道选手吗?我记得是叫,前田聪? “如果六年前你没有看他的比赛,没有因此喜欢上空手道,你肯定不会付出那么多时间精力去学习它……像这样的体术,要练到你这个水准,也是很辛苦的吧?” 毛利兰愣愣地听着,迟疑地点了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找不到方向,是因为我还没遇上足够成为人生目标的经历?” “我和工藤君,不算很熟,”唐泽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缩起了身子的柯南,“但是我猜,他会那么坚定地成为侦探,与他有一个写推理的父亲肯定是有关系的。所以他也是被自己的经历所塑造的,不是吗?” 听他这么评价,毛利兰不由点了点头。 想想工藤叔叔那个高得抬头都看不见顶的大书柜……在那样的家庭中长大,会爱上推理,崇拜侦探,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那我到底应该学点什么,如何努力呢?”暂且接受了唐泽的理论,也收下了他变相的安慰,毛利兰微笑了一下,又不由心生烦恼,“要是我一直找不到目标,总不能就这么被动地等待下去。” “想找到自己想做什么,确实是有难度的……”看着毛利兰烦恼的神色,唐泽笑起来,“……但是,想知道自己不要什么,就没那么难了。做个排除法如何?在这当中,就能找到打动你的那个目标也说不定。” “唐泽你的意思是?” “你要是问我有什么职业规划上的建议,我不敢轻易给出。这是会改变人生的选择,我无法替别人承担后果,也就不应该轻飘飘地给出所谓的建议。不过你既然是郑重地想要找到方向,那不如,做个各个职业的短期修行,怎么样?就像去做实习生一样。” “职业修行?”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古怪的词组,毛利兰却很快明白了过来,“就好像学校的实践体验课?” “是的。一个东西是不是真的适合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既然是要作为职业选择的参考,那就不应该是只浮于表面的了解,而是应该更真实地体验一次,从事某个职业是什么样的感觉。在这方面,你其实是有很大优势的,毛利同学。“ 伸出手张开五指,唐泽边掰手指头,边挨个数了起来。 “如果你想试试任何企业相关的职员工作,铃木同学那边一定可以给你找到合适的机会。侦探和警察……你都见到这么多了,大概不会感兴趣了,所以先略过,不过,不出外勤的技术类警察也是一种选择,你只要想,搜查一课的大家不会拒绝的。嗯,你的外形条件很好,如果对演艺圈有兴趣的话,模特、主持、演员之类的也是个不错的方向,我可以问问明智,你也可以问问工藤同学的母亲……” 被唐泽一串连珠炮似的点名,毛利兰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思路才跟上了唐泽的表达。 “只是为了我个人的一点困扰,这样麻烦大家,不太好吧……”她犹豫地蹙起眉。 “怎么会呢。如果是别人的话,这种请求可能得不到同意,但是你一定没问题的。”唐泽笑了笑,“你自己或许不太察觉得到……你其实,是个人缘很不错的人哦。” “会吗?”毛利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什么自觉地反问,“我的朋友,也没有很多的样子。” “当然会了。”想起昨天现身在自己面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刷新出来的贝尔摩德,唐泽感慨了一句,“善良,不是一种性格,而是一种行为。当你能身体力行地做到,毫不犹豫挺身而出,这就是一种品格了。你是一个具有这种品格的人,你从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相信我,这种品格,可不是随时随地都有的,非常难能可贵。不要妄自菲薄啊。” 虽然没人注意他,但柯南还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抬起头看着毛利兰纤瘦的背影,目光里带着一种柔软之色。 小兰有一颗感性的心,常常因为被打动的共情,而表现出一种类似软弱的动摇…… 但与真正的软弱不同,当真的需要锄强扶弱的时候,小兰从来都不是躲在后面的那个。她像是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有能力拯救别人,那就有义务尽己所能。 她就是这样的人,或许还不够成熟,或许还有很多天真和浅薄之处,但这些都无法掩盖她本身的品质。 坐在一边沉默旁听许久的安室透,看了一眼毛利兰被说得发红的脸,目光停在了唐泽漾着笑意的眼睛上。 身体力行,挺身而出…… 这家伙,安慰别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表述得似乎这些描述,都与自己无关…… 人,还真的都是缺乏自知之明的呢。 “也没有这么……”毛利兰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遮盖住泛红的脸颊,“你说得太夸张了。” “好吧,不讨论缘由,总之愿意帮你忙的朋友是很不少的。要来试试看吗?就当作,参加社会实践好了。”唐泽露齿一笑,这笑容里有希望毛利兰做出尝试的劝慰,也有某种来自剧透者的恶趣味,“如果担心自己一个人做不好,那可以找我和铃木同学,嗯,还有柯南君,陪你一起去,大家都可以帮你做做参谋。” 看看,看看这阵容,柯南,毛利兰,铃木园子,说不定偶尔还会加上毛利小五郎或者其他环柯南圈人物…… 唐泽的脑海中,无数案件的名字跑起了走马灯。 这波啊,这波叫,风光大葬。 希望东京的社畜们没事。 体会不出唐泽深层的看好戏之意,毛利兰倒是被他说的略略振奋起来。 乍一听有些离谱,还很麻烦别人,但是听唐泽这样掰开解释,好像真的很有可行性的样子…… 要试试吗? 毛利兰两手交握,眼中眸光闪烁,慢慢有些心动。 “你说的对,光坐在这里发愁也无济于事……好!我试试看!”给自己打了打气,毛利兰捏紧了拳头,掷地有声地说,“那之后,就拜托你了,唐泽同学!” “小事而已,帮得上忙就好。” 唐泽低下头,把被自己咬扁的吸管重新塞进口罩里,正欲继续吸他的咖啡,突如其来的动静呛得他反过来吐了两个泡泡。 「吾即汝……汝即吾……」 …… 「吾,恋人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cooperation毛利兰】 【阿尔卡纳:恋人】 【囿于爱情与困惑的女孩,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前方的一切错综复杂,她在谎言与不安中,等待有人给她指出道路…… 没有路标,没有指引,只有耳边吹过的细小的微风,拂动了她的发梢,将她从迷茫中惊醒。 悄悄扇动翅膀的蝴蝶,感觉如何?】 【习得能力:感同身受(以自身为目标,临时转移队友列表成员的减益效果)】 在这里解释一下,新约的恋人这张塔罗,基本给的都是“因为爱情/欲望/性而陷入困局,面临命运的抉择”的女性角色 我琢磨了挺久,感觉适合拿这个牌的,好像也就毛利兰了 于是就这样分配了┓(`)┏ 因为是毛利兰,总感觉她是那种,萤草型的奶妈……所以能力设计我优先就给上了辅助类技能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唐泽我真的在偷组织的仪器养你 整理完新的实验报告,嘱咐博士不要在实验台旁边吃饭,不许因为省事用她的烧杯装咖啡,清洗过也不行,灰原哀才揣着兜里的试管,出门右转,跑到了22号。 宫野明美每天晚上扒在二楼看妹妹看了几天之后,开始怂恿唐泽跨过21号,直接挖个地道。 这种离谱操作唐泽当然是不会同意的,被他断然拒绝。 不过,唐泽还是额外拿出了一套22号的钥匙,交给了灰原哀,方便她自由出入。 所以一接到唐泽的召唤,她很快解决完博士那边的事情,就自己跑来了他们据点。 然后就见到脸上贴着整片面膜的唐泽,撑着下巴一脸沉思地坐在餐桌前。 “……你这是怎么了,”灰原哀抬起手,碰了一下唐泽脸上冰凉凉的面膜纸,“你怎么突然敷起面膜了,和姐姐打赌输了?” 唐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带着口罩糊弄毛利兰简单,但是到这边来,他越是遮掩,宫野明美就越想弄明白他怎么回事,终究还是把唐泽给堵住了,强行扯掉了他的口罩。 他那明显是被揪扯成这副惨样的脸,不仅让宫野明美和星川辉笑了个痛快,在他问有没有办法解决一下的时候,还被宫野明美坏心眼地提供了用面膜冰敷的方案。 “脸上有点水肿,明美姐让我贴着这个。”唐泽打了个哈哈,跳过了这一话题,将灰原哀扯到自己面前,“来,找你做个测试。” “测试?”灰原哀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接过了唐泽手里的睡眠眼罩戴上,坐在了唐泽对面。 唐泽第一时间将灰原哀添加进了队友列表中,偷偷打开了异世界导航。 他伸出手,点亮了灰原哀的头像,尝试了一下新得到的技能。 在宫野明美和星川辉疑惑的目光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进入怪盗形态的唐泽看了看自己戴上了黑色手套的手,又看了一眼灰原哀血条边上的效果标志,不信邪地又试了一下。 “好了,测试完了。”遗憾地撤开手,唐泽摇了摇头,“果然没那么简单啊。” 没感觉到什么灰原哀困惑地扯下眼罩,没来得及发问,就被唐泽往手里塞了一把钥匙。 “你的实验室,我按你拉的清单搞来了一部分东西。”唐泽拇指向后点了点,示意了一下地下室的方向,“我不确定这些仪器和药剂的成色,你是懂行的,你自己验收看看吧。” “这么快吗?里头有不少大件,就算直接发订单到原厂去,怎么也要半个月一个月的……不行,我去检查一下。”将想要追问的问题抛到脑后,回想起自己写下的那些内容,灰原哀一下子振奋起来,拿着钥匙小短腿迈得飞快,向着地下室快速奔去了。 博士毕竟与她的专业方向不同,每天呆在他的实验室打下手,她自己都手痒起来了,只是可惜缺乏趁手的工具…… 这下子她终于有事情做了,唐泽交给她的药,正愁没地方分析呢! 看着她快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三个人才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行,转移不了。”唐泽烦恼地啧了一声,“毕竟是这个宇宙的终极奥秘啊……” “什么和什么。”没听明白他嘴里的怪话,宫野明美哭笑不得,“是你突发奇想说,想要通过特殊能力把志保身上的药物影响转移到自己身上试试的。这听上去就很不靠谱啊。” “能去除认知世界对我们的负面影响,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看唐泽一脸深思的样子,以为他在为没能成功而失落的星川辉安慰他说,“想要轻易搞定那么复杂的神奇药物,是不太现实。” 唐泽没什么沮丧之色。 他们两又不像自己,能看见详细的界面UI,自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想法。 今早,在毛利兰那意外开启了coop的他拿到了一个细看多少有点imba的技能。 这个能力,给唐泽之外的任何人,哪怕是将来觉醒面具的其他队友,或许都是有些鸡肋的。 只能转移debuff而不能彻底驱散,那损失战斗力的只是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似乎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战局。 唐泽则不然。 首先,他是有不止一个异常免疫P的,几乎是任何战中debuff,他都可以依靠转移变相抵消它。 除此之外,这也是一个极佳的背水佬combo技能。 记忆力良好的朋友可能还记得,宫野明美开启的协助技能,叫做“孤注一掷”,所谓背水,也就是血量越低,伤害越高的一种打法。 这对面板已满的唐泽来说,还是有不少的提升效果的,但对毕业大佬来讲,压低血量本身,就是一个有困难的操作。 现在则简单多了,他只要把队友作为一个嘲讽随从丢出去,吸一个流血debuff出来,再把这个debuff往自己身上一贴…… 听起来多少有点消耗队友,但确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队友用法。 抛开这些理性分析build的玩家思路,这个能力让唐泽忍不住脑洞大开,浮想联翩,很快就将目光投在了柯南身上。 要是他能地利用这一机制,稳定地实现两位假小孩的随地大小变,那岂不是…… 说干就干,在确认过柯南的血条后面真的有一个显示为胶囊图案的效果之后,唐泽就风驰电掣杀到了2丁目,把灰原哀叫来测试了。 “我懂了!”唐泽恍然地抬起头,一敲掌心,“不成功的原因并不是机制的问题。不成功是因为,APTX4869并不是一个减益效果,而是增益效果!” “哈?”多少接触过游戏的星川辉比宫野明美更快听懂了,克制不住自己满脸的离谱表情,“这种药是组织拿来做暗杀的东西吧,这是增益效果?” “组织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一个人,又何必大张旗鼓地搞什么科研,他们的风格难道不是直接连人车一起用炸弹扬了吗?”只要想起那些剧场版永不缺席的八个蛋,唐泽就默默翻起白眼,“‘只要弄死的人够多,别人就不会发现我想要弄死的到底是谁’……你还别说,这个思路听起来像个精神病,实际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宫野明美消化了一会儿,终于把唐泽的用词转化成了自己听得懂的语言:“哦,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种药并不是作为毒药开发出来的,而是为了获得某种好处。发生在工藤新一和志保身上的变化,才是这种药物诞生一开始想要达成的目的?” 唐泽翻转手腕,变出了一个棕褐色的药瓶,在手里抛接了一下。 宫野明美将目光放在发出一串细碎音效的瓶子上,认出了它的来历。 他们从枡山宪三的殿堂带回来的A药,自然并不是只有交给灰原哀的那一颗,而是有足足一整瓶。 由此可见,唐泽在预告函上给皮斯科写的评语还是很贴切的,这家伙,是真的贪得无厌啊。 天见可怜,琴酒拿到的也只不过是一板而已,枡山宪三一次性贡献的装糖丸似的大药瓶,可能足够琴酒使一年。 为了防止奇怪的意外发生,唐泽还是谨慎地选择只交给灰原哀其中一颗,顺便把组织给库梅尔的解药也都交了过去。 “当然是这样,否则为什么皮斯科在自己殿堂中表现出的形象,要比他本人年轻那么多呢?”知道部分真相的剧透人唐泽很笃定地说,“其实,如果事实真相是这样的话……” 接下来的话,在星川辉和宫野明美疑惑的眼神中,被唐泽自顾自咽了下去。 柯学和诃学的交叉点……说不定,被他找到了呢。 唐泽又抛了一下手里的药瓶,投在上头的视线更加复杂了。 “让志保加快分析速度,这次说不定会有惊喜。仪器那边,我再想想办法,江原时男好像又被他们转移了,距离太远的话有点不好操作啊。”唐泽轻轻啧了一声。 这种昂贵的精密仪器,就算资金充足,生产和运输也是需要耗费很长时间的。 所以唐泽走的路线,是能买的就买,买不了的,他就利用江原时男的状态,时不时给组织内网制造一点小小的网络压力,这点小小的网络压力,造成了一些小小的电力问题,最终导致了一部分实验室的主控电脑发生了参数错误,损坏了几台微不足道的精密仪器。 搞科研是多么花钱的事,一不小心产生了一些必要损耗,也是很河狸的,对吧? 制药本就是逆天而行,在路上多烧个几百万美金也是很正常的事,想开一点吧boss。 一丢过渡章节 如果凌晨没更新说明我睡死过去了,白天会补 好困啊————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唐泽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不仅仅是有关于福尔摩斯的活动啊,这个主办人定期都会组织聚会的,风评一直不错,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赢回珍贵的孤本书……反正食宿都不收费用的……” “不去。”翻看着笔记本上的仪器购买清单的唐泽,眼睛都没抬一下。 “就去玩一下吗,也就两天的时间,你也正好散散心。聚会的位置也没有超出东京都范围,你都不用专门去打申请……” “不去。”和记忆里自己毛出来的装备一一比对,唐泽抬起笔划掉已经入手的部分,依旧看都不看柯南一眼。 看着唐泽一副铁石心肠,打死不动的样子,柯南不由垮下肩膀,试图卖惨:“哎,毛利叔叔对这种活动兴趣不大,他可能不会参加。” 骗谁呢?如果不是毛利小五郎名声在外,那种魔怔福尔摩斯激推会给一个小学生发邀请函? 就算是熟读福尔摩斯全集的小学生也不行。 不过,考虑到毛利小五郎的名声本来也是柯南打下的,这种手法倒也合理,唐泽摇了下头,没有拆穿他拙劣的谎言,翻完了这本巴掌大的笔记本,将新统计的金额和数量发给宫野明美。 这种需要大额款项的事情,现在都交给了管账的财务,也算分摊了一部分他的工作量。 “毛利侦探先生不肯的话,那就让兰同学带你去。伱跟他说,食宿全免,还有奖品拿,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分心回答了柯南一句,核对完记录内容,在柯南希冀的眼神中,唐泽把本子了放下来,塞回通勤包。 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本大一些的笔记本,继续翻。 “那边是能看见海岸的海景旅馆,风景挺好的,多可惜啊。”见无法打动唐泽,没机会借机安利福尔摩斯,也没机会叫上这个了解自己情况的朋友一起玩耍,柯南只好作罢,想了想,又心有不甘地追问道,“我看你去伊豆的样子,你应该还挺喜欢海边的。为什么这次这么抗拒?” “对,可是上次是特殊情况,你是叫我去帮你调查程序员的事情的……我确实还挺喜欢去海边,前提是能够在旅行中放松心情,享受假期,可不是去给自己找事情做的。”唐泽无情地吐槽,“难得的连休,我想好好休息几天,毕竟和你一起出门,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忙。” 讲个笑话,柯南叫他出去一起旅游散心。 怎么,是嫌自己日子过得还不够惊险刺激,再上点强度是吧。 柯南一出门就遇到命案,或者触发剧情,或者召唤出一些奇怪的连锁反应。 不管自己是想要阻止案件发生,还是想要放任事件发生,总而言之,就是不得清闲。 考虑到唐泽为了尽快拉升coop,尽快给柯南练好级,拿着三个马甲围着他换皮,唐泽的忙碌甚至是其他人的三倍。 柯南听到这个说法,不由一愣:“什么叫和我出门就会很忙?” 唐泽抬起头,看着这个毫无自知之明的全勤侦探,伸出手来开始一个一个掰指头:“去美术馆看展,发生命案,叫我陪你跟踪毛利同学,不仅发生命案,我还差点成了嫌疑人,被溅了一身血,就连随便去路边喝个咖啡,都有卡车直接往店里撞……上一个你参加的需要报名还包食宿的活动,叫‘伊豆神秘之旅’。那个失踪了的主办方找到了没有?” 柯南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驳,在唐泽静静的注视中,又讷讷说不出话。 确实,好像唐泽和自己出门,除了那种喝个茶吃个甜品的短时间休憩,似乎永远处在案件的包围中…… “意外,只是意外而已吧……”最终,柯南也只能挣扎着辩解道。 “那我们要不要打个赌?”老神在在地往本子上记录着新获取的殿堂名单,以及接下来地铁清杂的顺序,唐泽的回答十分胸有成竹,“就赌你这次去参加的活动,会不会出事?” 柯南很想一口应下,但想到过去发生过的经历,又不由语塞。 看到终于把这位毫无自觉的事件体质干沉默了,唐泽摇了摇头。 算了吧,他一开口,刚说出活动的名字,唐泽就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麦考夫旅馆而已,有什么可去的。 一群福尔摩斯粉聚在一起,而凶手发癫杀人的理由,居然是其他人写的同人太不符合原作形象…… 听着就魔怔,别以为推理的饭圈就不是饭圈了嗷。 只不过别的饭圈最多吵架撕逼相互辱骂,米花町的饭圈只玩真实。 感觉没有太多参与的必要,又没乐子,还要收手机考试,他是去旅游是去坐牢啊?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好像没确实他什么事,这是服部平次发现柯南身份的一个节点,不用掺和。 正好,柯南手机也被没收了,这下联系他哪个马甲都不可能了。 太棒了,放大假! 简单梳理了一下相关剧情,唐泽心安理得地给手机插上耳机,两个塞子往耳朵里一堵。 怪盗channel比他想象中的忙碌不少。 一开始,他们只设置了top10的榜单,用来抓取网站中提到过的人名,但很快就发现10个名字完全不够用,激烈变动的榜单热火朝天,打出了一种卷生卷死的气氛。 想想原作里一整年三岛才整理出来几个目标,一来米花町,直接爆单了…… 见唐泽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柯南叹了口气,拿着收到的邀请函上楼去了。 没办法了,只能和毛利大叔还有小兰一起去了…… 他们恐怕都对这个聚会没什么兴趣,这一路上多无趣啊。 余光看见柯南的背影消失在门前,唐泽又摇了下头。 拒绝参加的原因,还有一个…… 他往本子的下一行写上了几个名字。 “金谷裕之”、“藤泽俊明”、“大木绫子”…… 在柯南冲进咖啡馆,向自己推荐活动的时候,唐泽就已经依照记忆,在手机上简单试了一下。 一试,就让他直呼好家伙。 满场的参加人,除了状况外的柯南一行人,有殿堂或者在地下铁有阴影的人数,高达5人。 也就是说,本案凶手的魔怔全场只能排倒数的那种。 看着这个结果,唐泽掺和的兴趣算是被彻底打消了。 这叫什么粉丝聚会,这叫饭圈魔怔人大逃杀。 甚至是立场各有不同,谁都觉得自己是最懂的懂哥那种程度的撕逼大战。 魔怔人开会,线下聚会皇城PK,那就让他们战个痛快吧,心之怪盗已经尽力了,告辞。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相处愉快,合作无间 充满趣味的福尔摩斯迷旅行团给柯南带来的快乐,还没等抵达聚会举行的旅店就宣告终结。 正如唐泽先前预料的那样,能被主办人金谷裕之选中的“合格的福尔摩斯通”,实在是和正常沾点边都难。 因为毛利小五郎一句错漏百出的接话,引入了阿加莎的《无人生还》,场面一度陷入了失控。 嘲讽毛利小五郎的,自然不在少数,毕竟连柯南道尔的作品都分不清的人,在这群福尔摩斯粉中间实在是太显眼了。 借机嘲讽主办人的,当然也有。毕竟夸下海口自己的聚会经过严格筛选,只有真正的粉丝才能参加的也是他自己,再加上他那那本第一版的珍藏印本《血字的研究》当做吊在那的胡萝卜也不是第一次了。 聚会举办了这么久,书却还在他手上,这本身就会引发很多参与者的不满,认为他根本没有把书赠送的打算,只是在恶意刁难人,用书当引流的借口。 这点倒是没啥问题,柯南不仅吃了一嘴瓜,还听到了一耳朵聚会中有好几个参与人认知主办方的信息。 可是,就事论事的说完,接下来话题开始往拉踩阿加莎的方向发展,这就有点让他绷不住了。 他确实首先是福尔摩斯的粉丝,可与此同时他也是个博爱的推理爱好者,从阿加莎的经典,到热卖的连载《侦探左文字》,都是他的心头好。 《福尔摩斯探案集》确实是推理侦探领域的经典大作,但,写出来的是柯南道尔,又不是你们,怎么一副胜利者的口气,举着福尔摩斯抨击起了其他作品呢? 幸好,开车的服务员显然也经过主办方的精挑细选,是个活泼开朗很会调节气氛的姑娘。 听到车中众人一番“爱伦坡故弄玄虚”“阿加莎什么牛马”之类的高谈阔论之后,她还能保持着明媚的笑颜,将已经失控的话题往回掰。 “不止是这些客人哦!”忽略了毛利小五郎话语中对这群发癫粉丝抱怨,岩井仁美选择性地回答他说的后半句“必须要和这么一群人一起呆三天吗”,“参加活动的还有另外一半人,我们老板亲自开车去接了。” “这不是挺好的嘛,”柯南咧了咧嘴,试图缓解毛利小五郎的不快,“聚会人多了才好玩!” 毛利小五郎翻了个白眼,转过头隐晦地看着这群人不善的目光:“哪里好玩了……都怪你这个死兔崽子,擅作主张给我报什么名?” 柯南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耳中听着后面那群人开始拉江户川乱步下水,在心中祈祷。 和这几个人同行,也许只是运气不好,正好有毛病的那几个都被他们撞上了呢? 希望另外一半参与人多少能正常一点吧。 ———— “贝尔摩德的去向?我怎么知道。” 坐在阁楼里咬着笔尾巴的唐泽,仗着电话对面的人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很不客气地翻着大大的白眼。 “别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库梅尔。她那天下车就去找你了,之后几天发送的邮件也不看,电话也不接。”对电话里唐泽万分无辜的惊诧口吻,琴酒毫不买账。 库梅尔和波本呆久了,别的学没学会看不出来,尔虞我诈的本事是越发进步了。 要是库梅尔说什么他信什么,迟早会被这个阴险的小子坑死。 “啊,你如果是问那天分别之后的事情,确实,她来找过我。”把针管笔拿在手里转了两圈,唐泽随意地说,“我还没计较她不打招呼就擅自跑来找我挑拨离间的事呢,怎么反而责怪起我来了。” “挑拨离间?” “是啊,说着一些类似‘教你怎么整垮波本’、‘在波本有事找你的时候,顺便帮我点小忙’之类的话。”唐泽用笔卷了一下自己垂落在腮边的头发,语气越发无奈又无措,“我和波本前辈相处愉快,合作无间,她这样挑拨我们内斗,真的不算违规吗?” 这下不止是琴酒,坐在另一侧隐约听见了对话内容的伏特加眉头都拧紧了。 库梅尔这人,胡扯就胡扯,语气这么真挚怪恶心人的。 “这种话留着恶心波本去吧,住口。”琴酒直接打断了对面接下去的表演,直入重点地说,“你们两个分别之后呢,她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她手里有我交给她的东西,突然失联非常麻烦。” 其实已经对贝尔摩德的去向有猜测的唐泽没太所谓地哼哼了两声:“我们是产生了一点点不愉快,不过,在警告过她之后,我们就和平地告别了。起码在我离开前,她都是正常状态。你不如试着联络一下她的社会身份‘克丽丝’,她似乎是叫她的助理接她走的。” 又进行了几句没营养的追问,没能从唐泽这得到有效信息的琴酒终于挂断了电话。 “什么叫留着恶心波本。”放下手机,唐泽回头看了眼监工一样坐在他身后的安室透,“污蔑,这是纯粹的污蔑,我们难道不够合作无间吗?” 眉头一样拧得死紧的安室透,也纠结地看着唐泽。 话是好话,问题是想到先前瞒着自己搞东搞西的操作,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呢? “贝尔摩德不见了?”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安室透直接跳过了这一话题。 “不,她肯定没有不见,应该说是琴酒找不到她人。”唐泽又转了一下笔,再次审视起面前的一排大头照,看来看去,才圈中了其中一个,“我猜贝尔摩德,也有想瞒着组织做什么事的小心思。关于她挑拨离间,以及想挖墙角的部分,我刚刚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哦?” 安室透挑了下眉毛,转了转眼珠,一些关于贝尔摩德在组织中地位以及过往的传言,以及他自行调查到的隐秘真相,在他脑中闪过。 唐泽看他这个陷入沉思的样子,扯了下嘴角,又拿起手里一排排大头的学生照片,继续陷入纠结。 安室透自然不是没事来找他闲聊的。 上次,服部平次提供的,关于自己记忆中在京都泉心高中发生的校园霸凌,与他实际调查结果不符的情况,唐泽在整理过他的资料之后,将这一信息告知了安室透。 虽然又忙着抓joker,又忙着捣鼓种种突发情况,安室透对唐泽反馈的这一信息还是高度重视的。 今天,他带着厚厚的一摞泉心高中学生入学照,来让唐泽把自己记忆中实际实行了排挤和霸凌行为的学生圈出来。 唐泽不是很想调动这部分记忆,每次属于原身的这些情绪强烈的记忆片段,都会轻而易举地带动他自己的情绪。 唐泽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所以拿着照片也只能犹犹豫豫地一个一个回忆,试图将这些平面的脸和记忆串联起来。 看着唐泽表情纠结无比地对着那些照片比比划划,安室透突然出言。 “你之前说,你原本的梦想,是当个警察。”安室透抱起胳膊,换了个稍显紧张的坐姿,“那是你拿来劝慰毛利兰的借口,还是切实存在过的想法?” 写到一半跳闸了,这章是在一片黑暗中,靠着我的手机和键盘的rgb灯写完的。 感谢mirror75,真踏马的亮啊! 希望快点来电,没空调我要昏过去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写作谈心,读作破防 听见他的问题,唐泽拿笔的手悬在了照片本上没动。 他看着手里那一张张眼熟又格外陌生的脸孔,抿了抿嘴。 “那曾经确实是我自己的梦想。”唐泽轻轻叹气,“当然,不是出于什么崇高的理想,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父母罢了。” 这里说的,是唐泽自己的情况。 唐泽昭是个有些特殊的孩子,他10岁前的记忆只残存了一些破碎散乱的话语,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像是某种只有他自己能看明白的暗号一般,并不是以正常的回忆状态存在的。 他真正产生意识,慢慢开始学习一切的时候,他的父母又不得不与他聚少离多。 他的纯粹更多并不是一种成长中形成的人格,而是一种孩童般的本能的纯稚……你如果用心理年龄去计算,他一直到入狱,是真的也就8岁而已。 ……完了,这么一想,唐泽的杀心更重了。 搞事的狗币你最好藏好你的尾巴,不然你爷爷今晚就来取你项上人头。 总之,要讨论一个完全还没成熟的孩子,有过什么梦想或者职业规划,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所以这里,唐泽拿出来的例子自然是他自己。 他的父亲在海外工作途中,丧生于了极端组织之手,他本就身体不佳的母亲听闻噩耗,大病不起,没撑过两年便撒手人寰。 深埋在他内心的仇恨与怒火,才是支撑着他走到最后的力量。 “仔细想想,其实警察也不是适合我的职业。如果我家庭美满,生活幸福地长大,也许我会成为一个自私自利的坏家伙也说不定。”用手里的笔戳了戳自己的下巴,唐泽认真地假设着,“谎言和伪装,是某种我与生俱来的天赋,几乎没人教过我这些,我就是自然而然地擅长这么做。就算是现在,给我动力的依旧不是什么正义、未来之类的目标。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我只是……没办法不仇恨他们。” 这是一段大实话,起码唐泽是这么觉得。 他前世,20岁出头就只身前往境外执行了6年卧底任务,本质上还是因为他确实有极强的天赋,他大部分的训练时间是拿来学习语言,模仿口音,把自己完全代入进虚构的背景身份。 这么一想,他会成为“诡骗师”这种设定……倒也合理。 说到这,唐泽转过头,看着降谷零严肃的脸色,笑了笑。 “琴酒在这个方面的评价挺贴切的,我确实是个天生的犯罪者。只是阴差阳错的命运把我带到了现在的路上。” 唐泽的笑容很轻松,没有一点故作洒脱的意思,降谷零的心却控制不住地向下沉。 唐泽以自己的主观视角,认为欺骗是他天生就会的东西,这并不奇怪。 但是站在降谷零的角度去看,如果没有面临任何生存压力,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为什么会无师自通地学会观察旁人的反应,调整自己展现的面貌,并逐渐将这种做法提炼成一种能力的呢? 唐泽的假设,基本不会成立。 一个出生在幸福家庭,美满快乐长大的孩子,是不太可能把察言观色、随机应变当成一种本能的。 就和降谷零一样。 “别这么说,唐泽。”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最初想要当警察,也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目的。我也是出于非常私人的目的,萌生了做警察的想法。” 哦,也是,降谷零一开始想做警察,似乎是因为宫野爱莲娜的杳无音信来着…… 不过想到他现在在做的事,以及他之后那句令人难绷的“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唐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你现在都是很优秀的公安了,降谷先生。想成为警察的动机,毕竟只是一个开始,你现在做得很好了不不是吗?” 唐泽不清楚真实的日本公安是什么样的风格,起码降谷零本人,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一个不拘于手段,但也绝对有底线的人。 一个温暖的好人。 就看他因为唐泽整天走钢丝一样搞事情而生气的状态就知道了。 如果只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同僚角度,哪怕出于年龄的原因,自认为需要给唐泽更多庇护和照料,是不至于因为他的涉险而给自己气成那样的,甚至某些时候唐泽在他眼里高危的操作,是值得夸一句胆大心细,敢想敢做的。 降谷零摇了摇头,金色的短发因为他的动作有些散乱,略略遮住了他的表情。 “那不是因为我天性如此。我一直认为,没有什么适不适合去做警察的说法,只有负责与否的区别。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倒在你身后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事就不得不去坚持。”降谷零的声音低了下去,抬起头露出的双眼,却是明亮而平和的,“要是连我都对自己的使命动摇,他们付出生命守护的东西,不就失去意义了吗?” 唐泽一直保持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降谷零没有明说自己在指什么,但唐泽可太明白他嘴里“倒在身后的人”是在说什么了。 都在降谷零的电影院里装着呢。 这个人的殿堂变成那个样子,该不会是因为,他某种程度上,希望自己经历的一切只是惊险刺激的电影,等到灯光亮起,大幕拉开,演员们就会笑着走出来谢幕吧。 “电影道具”、“谍战片”,这可真是…… “我不想指导你去做什么,唐泽,说实话,我虽然总难免会有一些把你当成晚辈的心态在,但其实我没什么立场或者说资格,去要求你必须怎样。只是听见你之前说的话,总感觉你好像在否决过去的自己似的。” 没发现唐泽表情僵硬的根本原因,只当是自己的话让他联想起了他的父母,降谷零继续维持着自己语重心长的过来人口气。 “你现在做的,比绝大多数警察要好的多。你事实上已经完成了梦想,也已经正在为父母而前进了,你做得很好。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点。” 唐泽的笑意彻底收敛了起来。 他没忍住,伸出两根指头用力按了按眉心。 “怎么了?” “没什么。” 唐泽看了眼降谷零此时带着鼓励意味的表情,深深吸了口气。 每一次!每一次降谷零找他谈话,就会变成这种局面! 下次拿到东西就填,填完就把人撵出去,一句废话不跟他讲! “贝尔摩德去哪里了,我大概明白。”极其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唐泽转过头,拿起照片册,画圈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一倍不止,“你有机会可以查查莎朗·温亚德的情况,会有新收获的。” 写的我卡得快死了,降谷零,你好强大 晚上还是有两章,这是补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二章唐泽希望人没……希望人有事 没太明白唐泽心态剧烈变化的降谷零,不解地看着他突然转过头,埋首在书桌前一阵乱画的样子。 难道唐泽还是意外很面薄的类型,夸他几句,就会感到害臊的吗? 罕见地从唐泽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符合年龄的表现,降谷零有点好笑,但还是没有直接拆穿年轻人的不好意思,从善如流地说:“‘莎朗·温亚德’,她是贝尔摩德的母亲吧。” 唐泽加快着翻看照片的动作,嘴里补充道:“贝尔摩德,与组织的多个实验有关。我手里我父母留下的资料,由于他们在最后两三年间,行动已经越发受限,最终传递到我手上的版本不包含他们生前最后三年间的研究内容——我猜测,这几年中,组织在认知诃学以及本就深耕的医药研发方面有很大的进步。 “说回正题。即便是我手里的版本记录中,也能发现贝尔摩德高度参与了多个实验项目,她是组织中非常特殊的存在。你和我,目前都算是比较能得到组织信任的成员。贝尔摩德对组织绝不是一心一意的,这是一个很值得利用的角度。” 沉默着听完了唐泽的叙述,降谷零摸了摸下巴,开始将这些信息与自己接触到的贝尔摩德一一比对,缓缓点了点头。 “她确实是个心思很多的人,并且不喜欢与组织成员交换手里的情报。”与贝尔摩德接触过多次,算得上较为熟悉的他中肯地评价道,“她的这种作风,是给组织造成过不少损失的,我常常觉得她是在凭兴趣做事,而不是在执行组织的任务。” “针对她,我有一些小小的计划,你如果有机会接触到她本人,可以配合一下。”一气呵成地圈完了人脸,唐泽把笔盖“啪”地合上,脚在地板上一蹬,办公椅碾过木地板,骨碌碌地滚到了降谷零面前,“很常见的把戏,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 接过了唐泽递过来的名册,降谷零随意翻看了几页,为红圈的数量皱了下眉,但还是接过他的话头:“你要我怎么配合?” “贝尔摩德已经来到了米花町,而且很可能会长期在此逗留。你要尽量塑造出,‘库梅尔因为把柄在你手中,被你压迫控制’这样的形象……这也不能算错,对吧?”唐泽耸耸肩,笑了一下。 降谷零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哭笑不得地瞄了他一眼。 是啊,他们两个的卧底身份,就是最大的把柄了。 “这倒是小问题。组织里默认我们关系不好,我只要在她面前多加工一些内容就是了。”已经演很多年恶人的专业卧底,并不觉得额外扮演一个控制狂之类的坏人角色有什么难度,一口应下,“不过你这么做,意义何在呢?” “一来,在真正发现她的秘密后,你的表现会让你的威胁变得非常可信。”指了指降谷零,唐泽又用拇指点了点自己,“二来,我对她在组织中的处境有一些猜测,我会努力让自己的人设靠近这种状态,努力引发她的共鸣和同情。” 听到这个说法,降谷零的表情有一瞬的古怪。 乍一听是个心血来潮的计划,但这个手法的选择…… 霎时很多卧底训练阶段接受过的各种话术与陷阱设计培训,在降谷零的脑中非常闪过。 ……也有点太熟练了,这小子。 莫非,这就是他口中的“与生俱来的天赋”的体现吗? 在降谷零的视线中,唐泽一脸无辜地耸了下肩。 除了不能直说自己的真实履历,我告诉你的可都是大实话,你自己不信,那咋办吗? 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估摸着柯南那边的活动已经热烈展开了,唐泽的思绪浅浅发散了一下。 当贝尔摩德在2丁目、4丁目附近消失的时候,你应该优先怀疑的,就是她是不是易容跑去接触柯南毛利兰去了。 至于联系不上嘛……那不是很正常? 这个聚会,为了不让参与人作弊,都是要收手机的,贝尔摩德就算有不止一个手机,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公然拿出来违规吧? 就是不知道,她可能替换掉了聚会里的谁。 希望人没……哦不对,是魔怔人啊,那没事了,希望人有事。 ———— “风景真好啊。”顺了顺被风吹得散乱的长发,毛利兰兴致勃勃地看着崖外的海岸线,又回头看了眼装修精巧,很有风格的旅店,“这里看起来也很不错,真漂亮……爸爸,这不是也挺不错的吗?” “哎……”毛利小五郎随意地瞥了眼挂着壁灯的精致小旅店,摇了摇头,“希望他们饭菜口味不错吧。” 一路上他实在是被这群人摧残得不轻,这个活动对他仅有的吸引力只剩下免费的游玩和食宿这一项了。 既然是旅店,那应该也有酒水吧? 他这么想着,拖着步子慢吞吞地走进了大门。 “走吧柯南!”招呼了一声慢慢从车上趴下来的小孩子,毛利兰整了整身上的背包,先一步踏进门去。 同行者的暴言对推理博爱粉柯南造成的打击,比起毛利小五郎尤甚。 但看着面前装修得格外有英伦风情的小别墅,他还是振奋起了精神。 算了,还有其他活动参与人呢。 就算都不太靠谱,那本珍藏版的书也是货真价实的吧?有机会多看两眼也不错。 “来了!”背起小背包,柯南接了一声话,就要抬腿跟上毛利兰的步伐。 然后他的手,突然被身后的人扯住了。 “嗯?”柯南疑惑地回头,看见了体态圆润的中年妇人,回想起她刚刚在车上也是发言不多的人,没太戒备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阿姨?” “可爱的小弟弟,你……”戴着一身珠光宝气的配饰,她蹲下身,凑近了柯南面前,笑眯眯地说,“是不是有什么很重大的秘密啊?” “啊?”柯南茫茫然地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你的家长?”自称是占星师的户田玛利亚看了眼毛利兰的背影,“欺骗,会影响人的命格,可是很危险的事哦。” “柯南,怎么了?”见柯南没有跟上,毛利兰转回头看过来。 奇奇怪怪的阿姨。柯南飞速扫了眼户田玛利亚圆润的脸盘,指了指毛利兰的方向:“在叫我了。” 户田玛利亚还是挂着那种和善的微笑,把脸凑得更近了一些,轻声说:“要小心哦,小弟弟,否则,你的秘密可能马上被某个人发现哦?”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唐泽写狗血东西创人真开心啊 “那位太太是谁?”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柯南,毛利兰疑惑地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微笑着朝他们挥手的女人。 看上去温温和和,很富态的阿姨……大概不是坏人吧。她犹豫地想。 “不知道,她说她是占星师。”柯南追到她身边,仰着脑袋看她的侧脸,心里犯着嘀咕。 难道,这个阿姨是说……不可能的吧…… 边走边回头看着户田玛利亚亲和的笑容,柯南迟疑地走进了旅馆中。 神神叨叨的……真是奇怪。 “欢迎光临麦考夫旅店,各位朋友,”穿着一身侦探打扮的cos服,留着两撇胡子的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站在旅馆大厅的正中央,满脸带着笑容,“我是这次活动的策划和主办人,也是旅店的主人,金谷,今天会聚集在此的,都是经过我精挑细选的福尔摩斯通们,不用担心没有话题。敞开心扉好好交流,希望这次活动能给各位带来愉快的体验!” “精挑细选,哼,好笑。”与柯南他们一车抵达的人立刻出言讽刺道,“一个福尔摩斯恐怕都没看过的外行,不也混在这里呢。” 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己,毛利小五郎翻了个白眼。 “真是没意思,我还是回去吧。”赶在这群疯疯癫癫的粉丝们围攻他之前,毛利小五郎先一步转过身,不想继续掺和了。 “留步,留步!”主办人金谷裕之两步上前,伸手扶住毛利小五郎的肩,郑重其事地介绍道,“这位虽然不是福尔摩斯的粉丝,但是他本人是可以比肩福尔摩斯的大侦探……” “哦,是毛利小五郎先生是吧。”听完这个提示语,场中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恍然大悟地说,“我在报纸和电视上看过你好几次呢。” “对,正是毛利侦探先生。”金谷裕之十分满意自己挑选的成员,拍了拍毛利小五郎的肩,“我们的活动除了关于《福尔摩斯探案集》的答题内容,毕竟还有现场推理等等环节。我觉得,请一位著名的侦探来参加,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啊。” “我看过他破获的那些案子,确实有点头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户叶研人先夸奖了一句,然后一个转折,“但是这种级别的案件,换成是我也能解决。将他和福尔摩斯并称,是有些夸张了。” “就是。以前还有一个同样顶着福尔摩斯名号的侦探,叫什么……工藤……”大木绫子站在男友的身边附和他的话,想了半天,想不起名字,也就随意略过了,“总之,都是媒体制造的噱头。一些普通罪犯的小聪明而已。真的要论起来,这些人可能都比不过福尔摩斯的助手华生呢!” 这下不仅是毛利小五郎,连柯南瞥过去的眼神也变得怪异了起来。 “居然用虚拟角色来贬低我的水平,你们……”咬牙看着满场人嫌弃的眼神,毛利小五郎捏紧了拳头,忍不住顺手给了站在他腿边的柯南一下,“柯南!都是你不好,谁让你替我报名的!” “柯南?!” 然而,全场人的重点全都放在了他叫出口的名字上,一群人顿时挤开了毛利小五郎,围住了矮小的柯南。 “你的名字叫柯南啊!” “嗯!”尴尬地揪住了衣服下摆,柯南搬出了自己之前的借口,“我爸爸是柯南道尔的书迷,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真是不错的名字啊!”几个对毛利小五郎不假辞色的人,此刻都是一脸慈爱地看着这个小男孩。 “路上就觉得你是个很厉害的小朋友呢……看的是儿童版的福尔摩斯吗?汉字都能认识吗?” “一看就很聪明呢,这么小年纪就戴眼镜,是因为书看了很多吧?” 柯南挂着大大的天真笑容,任由着几人摸他脸蛋,拍他脑袋,多少有点高兴,又不由有些尴尬。 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事情……只是因为他是个假小孩罢了…… 而且他看的,是原文版本来着呢…… 另外,这位占星师阿姨,你揉我头的时间也太久了点吧? ———— 降谷零边往外走,边查看手机里唐泽发来的邮件。 他越翻,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越怪异,看到最后,完全变成了“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包状态。 “你的计划,我大概是明白了……”满脸的一言难尽,降谷零步伐都快迈不动了,“但是,你这个编造出来的故事设计,真的能动摇贝尔摩德的想法吗……” ……怎么看,都是异常离谱的青春疼痛。 库梅尔,原名吞口隼人,现名明智吾郎,出身组织,手染鲜血,因为父亲的压迫而心性扭曲——这个部分好理解,星川辉本人大概就是这样子。 偶尔的机会,让库梅尔成功争取到了行走在阳光下的权力,以唐泽昭的身份,过上了从没体验过的正常高中生活——这个也是比较逻辑通顺的内容,说不定也有部分借鉴自星川辉的真实情况。唐泽都能带着他跑来咖啡馆蹭吃蹭喝了,他的自由一直也没受限过。 再往下,故事就开始逐渐不可控起来了。 这种平淡的普通生活,对库梅尔的吸引力是巨大的,没体验过寻常人生活的他,在扮演唐泽昭的过程中渐渐开始希望自己真的是唐泽昭——啧,这个……说是说得通,但是,是否有点…… 尤其是唐泽昭的几位友人。不怀任何目的,不掺杂任何恶意的纯粹友谊,带给库梅尔前所未有的冲击,他喜欢上了这种温暖的友谊——嗯,多少狗血了一点。 可是他,毕竟用的是他人的身份,甚至这个人,就是他亲手所杀的,一旦这个秘密曝光,这些偷来的人生就会瞬间崩塌。而作为监护人的波本,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感情变化…… 降谷零闭了闭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往下看。 ……厌恶库梅尔的波本,着手开始调查自己这位心思动摇的下属,并发现了他最重要的秘密——那就是库梅尔并没有真的杀死…… 伸手遮住眼睛,感觉自己被什么怪异的东西创了一下的降谷零,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着靠在门边的唐泽。 唐泽笑而不语,没有解释自己心路历程的意思。 降谷零看他一脸自信,纠结地低头又看了一会儿邮件,表情还是皱成一团。 算了……唐泽应该不会开这种离谱的玩笑,那就姑且先按他的思路试试吧…… 看着降谷零步伐迟疑地走出黑灯瞎火的咖啡馆,唐泽用拳头压住了自己要冲出喉咙的笑声。 你还别说,给本人看狗血同人的感觉……刚刚降谷零那个表情…… 看着白色马自达在夜色中风驰电掣,逃一样地离开了,唐泽哈哈大笑了几声,才拿出手机给宫野明美拨去了电话。 “我这里结束了,过来接我出发吧明美姐……哈哈哈,我刚刚看到了很好玩的东西,可惜没拍下来……” 降谷零:写的很好,下次别写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我们只能救人心,不能救因果 “什么吗,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啊。” “嗯?”被挤到一边的毛利小五郎挑了挑眉毛,转过头看了眼女儿的表情。 “柯南啊。”毛利兰指了指被一群人围住,又是摸头又是捏脸的柯南,“他平时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像个小孩了,而且比起他的同学,好像和唐泽玩得还更熟一点。” 后面的话,她没有直接吐露出来。 不管是觉得小孩子太早熟,太孤僻,恐怕离开父母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问题,还是更荒谬的其他猜测……直接说出来,都有些失礼。 她跳过了这些凌乱的想法,接着说道:“看来,柯南只是爱好有点特别,他的同学还没到看推理的年纪,没机会找人聊吧。不过这点,还真的是和那个家伙很像……” “那个家伙?”不太爽利的毛利小五郎斜了她一眼。 “就是那个,又骄傲,又喜欢耍帅……” “福尔摩斯重度痴迷,推理业余又是个音痴,最关键的是,赢了我一局之后行踪飘忽成谜的……”一道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接住了毛利兰的话,“工藤新一,对吧?” “诶,服部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毛利兰一回头,看见了服部平次那标志性的黑脸。 好不容易从一群叔叔阿姨的手里挣脱的柯南,也不由转头看了过去。 “你也是福尔摩斯粉丝吗?”毛利兰点了点脸颊,不由开始想是否是自己大惊小怪,也许年轻的侦探们,都比较崇拜福尔摩斯? “这个嘛……”服部平次偷偷看了一眼场中的其他人。 虽然跟的不是柯南他们这辆车,但是这群人的魔怔,他也感受到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凑近了一步,只小声对毛利兰说:“我是来找工藤的。和福尔摩斯有关的活动,怎么看也是他会感兴趣的吧?” 结果,工藤的女友一家倒是来了…… 想到自己连夜翻看《福尔摩斯探案集》,好不容易混到手的名额,服部平次心酸地叹了一口气。 他明明比较喜欢埃勒里·奎因来着,为了堵一次工藤,却把自己没那么喜欢的作品看得倒背如流的…… 亏爆了。 “咳嗯!”咳嗽了一声,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主办人金谷裕之指了指头顶的钟表,“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来说明一下这两天的日程安排。今天比较晚了,大家可以早点回房休息,明天晚饭后,将会开始我们每年例行的重头戏——超难度推理问答环节!” 金谷裕之挥了挥手,脸上带着雀斑的服务生岩井仁美心领神会地戴起手套,小心地捧起了放在身后盒子里的东西。 “获得满分的人,可以获得夏洛克·福尔摩斯首次问世的——《血字的研究》第一版珍藏书!” 柯南的目光,第一时间凝聚在了那本书上。 《血字的研究》,一开始并没有作为单行本发售,它是被刊载在1887年的比顿圣诞年鉴上的。 因为作品的走红,次年,《血字的研究》单行本发售,存世极少,获得的难度比它刚问世的那本刊载作品还要大。 就算是以工藤优作的财力和人脉,他们家也只有一本后来英国福尔摩斯协会为纪念福尔摩斯最后一案100周年,而复刻的88年版《血字的研究》。 比顿圣诞年鉴有在拍卖大会上以20万英镑的价格成交的记录,那么这本,88年的,真正的第一版书籍…… 一时间,整个旅店的人目光都凝聚在那本陈旧的书封上,目不转睛。 感受着一道道灼热的、艳羡的眼神,金谷裕之挺直了腰杆,颇为享受这种瞩目。 事实上,比起聚集同好交流心得,他每年举办活动的最大动力,就是为了这个时刻。 放一片小小的惊叹声中感受了一阵成就感,金谷裕之才接着说道:“而在开始问答之前,各位,请先证明一下,自己对福尔摩斯的热爱和崇拜,证明你有资格获得这本珍品。” “证明?”全场唯一状况外的毛利小五郎,摸了摸脑袋,“我也要吗?” “您是特别嘉宾,只用参与问答,并在最后给活动发表评价和演讲就好了。”金谷裕之示意服务生给众人发放问卷,自己也拿过一本在手中,掂了一下,“当然,如果您有兴趣参与,那也是莫大的荣幸……” “这是?” “这是我自己精心筛选,制作出的大问卷,《福尔摩斯1000问》!请在明天晚饭前把写好的问卷上交,只有总分在990分以上的人,才有资格参加饭后的推理问答。”志得意满的金谷裕之,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文件。 厚厚一沓,一看就有起码三四十张纸的问卷,看得毛利小五郎完全沉默了。 “问卷会由我亲自完成批改,但我丑话说在前头,”金谷裕之挺起胸膛,然而因为他的身材原因,看上去只是他挺起了自己的肚腩,“我的活动,是用来招待真正的福尔摩斯粉丝的,如果达不到900分的话……就给我滚出我的旅店!”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划过了满脸无趣的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暗暗翻着白眼,还是老老实实地接过了服务生发到手里的问卷。 “初版书的珍贵各位也是明白的,所以慎重起见,请各位将手机和随身携带的相关书籍,交给仁美,我们不希望有任何人使用作弊手段。不过,就算各位不交出来也无妨,每个房间我们都安装了监视器,烦请各位在监控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内完成答题。”金谷裕之做了个手势,让岩井仁美端着托盘,接收所有客人交上来的东西。 “真是麻烦……”毛利小五郎叹了一口气,也没有不合群的意思,同样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放进托盘里。 “你这样,可是侵犯隐私的。”户田玛利亚嘟嘟囔囔,看了眼因为来电震动起来的手机,但也老老实实把手机和包里的福尔摩斯相关书上交了。 拉开背包往外掏书的服部平次,不由看了她拿出来的手机一眼。 与她穿金戴银,满手戒指的风格不同,这个大婶拿出来的却是一部非常商务气息的、黑色的简洁机型,与她的打扮风格截然不同。 他还以为这种人,一般手机壳也会往缀满水钻或者丝绸,华丽万分的风格走呢。 是他太刻板印象了吗? “没关系的,金谷老板只会拍摄房子里的书桌,你只要老老实实坐在桌子前头写就行了。”不止一次参与过活动的户叶研人无所谓地耸肩。 柯南接过厚厚的问卷,闻着散发出油墨香气的卷子,不由带起笑容。 这样子可太棒了,就算他是个小孩子,答对了问题,也不会有人质疑了吧? ———— “星川怎么困成这个样子了?”坐进车里,唐泽看着眼镜挂在一边,倒在后座不省人事的星川辉,忍不住问道。 “他说总不能网页更新一个功能,就去地铁找一遍江原时男,这几天都闷在家里看前端的课程。”从后视镜里瞄了眼昏迷一样仰倒在那,就算唐泽开门上车的动静都没将他叫醒的星川辉,宫野明美无可奈何地摇头,“怪盗CH大部分的人工筛选工作,都是他在做,估计是昨天没睡好吧。” 观察了一会儿星川辉,确实看见了他眼皮底下的一片青黑之色,唐泽难得良心发现地反省了一下。 要不然,问问阿笠博士认不认识接外包的程序员好了。 他们怪盗团又不是什么职业培训班,团员加入在怪盗团任职一年后,成功从无业游民,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码农,说出去像什么样子? “反正路上还有一点距离,我就让他在车上先睡着了,到地方再叫他吧。”戴着口罩的宫野明美松开刹车,踩下油门,朝着与降谷零的车完全相反的方向驶去,“倒是阿昭你啊,不是讲不管这个事了吗?” “确实不是很想管,不过,他们也就是疯癫一点罢了,罪不至死。”唐泽操作着手机,开始一个一个输入人名,“我也不保证我们行动了,他们就不会相互残杀。” “就算扭曲的欲望消失?” “就算扭曲的欲望消失。善恶对错,和一个人性格好坏又没有关系,他们的结局在起因发生的时候就注定了。所以很多仇杀里,甚至凶手才是最清醒的那个。我们改心的人有多少是凶手,又有多少是原定的死者,你也是能看出来的,姐姐。”看着夜色中不断倒退的街景,唐泽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只能救人心,不能救因果,不用强求一个好结局。” 宫野明美扫了一眼他的神色,口罩下的嘴唇勾了勾。 话说得这么绝情,要是真的那么无所谓,连夜赶路又是何必呢? 虽然唐泽对外使用的joker形象是有所夸大和歪曲的,与他本人不完全相符,但他可能自己也没察觉的是,他以joker这一身份活动的时候,或多或少是有泄露出自身的某些观念的。 所谓“斩断罪恶的循环”这种中二发言,某种程度上,确实代表了唐泽的想法。 他只阻止不必要的误解和能够挽回的恩怨,有时候甚至会放任罪行的发生,对血亲复仇的概念高度认可。 看看他为星川辉所做的,不难发现这一点。 毕竟,让没有被法律惩戒的罪人,死在受害者愤怒的刀下,又何尝不是在斩断罪恶呢? 有人提醒我群满了,看了一下,200人了 升到500人群了,现在阔以加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M6预选赛了属于是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精力这么充沛的。”因为轻微的低血糖,往嘴里塞了一块糖果的星川辉,“咔哒”一下扣上机枪的手托,很无奈地走在唐泽身后,“我记得我昨天半夜给你发邮件的时候,你还秒回了我呢。” “啊,可能是身体素质差距吧……”唐泽看了眼自己血条边上不断刷新的增益效果,打了个哈哈。 自从K字胸针到了他手里,唐泽本来就因为P的种种被动而不同寻常的体能,又得到了一波加强。 唐泽现在感觉,自己能和毛利兰打个五五开了,或许还打不过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那种小超人,但是多少也能算体术能力者了。 他现在就一个问题,京极真你在哪,很急。 “身体素质……”星川辉皱眉看着唐泽和自己差不多的身材体型,一时语塞。 如果风见裕也有机会认识星川辉,他们两个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关于比自己还卷的上司什么的…… “好了,专注。”在噔噔的马蹄声与马车的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传来时,唐泽抬起手,比了个手势,“这个殿堂,我们得好好通一下。” “怎么?”依言保持了戒备的两个人飞快贴在了墙边,看着街道上穿着维多利亚时期衣服的行人来来去去,低声发问,“这个殿堂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但说殿堂本身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唐泽的目光,静静盯着从马路中央穿过的豪华马车,轻声说,“但是这个题材很特别,可以当做一次演习。” 宫野明美的视线,落在巷外的路牌上。 Baker Street。 “福尔摩斯探案集……很特别的题材?”宫野明美不太明白地发问。 “算是吧,虽然情况肯定有许多不同,但多少也能预习一些内容。”唐泽耸了下肩。 其实严格来说,工藤优作和阿笠博士合作开发的“茧”内游戏,也可以当成一种非常崩坏的福尔摩斯同人。 放在本案里,他们的创作风格高低得刺激的凶手把旅店一把火烧掉那种。 所以,跑来打这种严谨考据党的殿堂,是否会对未来的全息游戏有什么助益,唐泽也不是那么确定。 但是怎么说呢,反正殿堂都放在这了,不打白不打,那就来试试呗。 看着停在了221号门口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身披深蓝色大氅,戴着一顶大檐帽,遮护面具盖住了上半张脸的阴影,唐泽了然地点了点头。 “《波西米亚丑闻》。”他低声道,“来得正是时候。” ———— “《波西米亚丑闻》中,委托福尔摩斯取回照片的波西米亚国王全名是……” “柯南,你怎么还没睡啊。”揉着眼睛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身的毛利兰,看着趴在书桌边的地摊上念念有词的柯南,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眼时间,“这都已经4点了……” 专注地在问卷上答题的柯南,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毛利兰的嘟囔声,依然兴致勃勃地在纸上写着字。 变成小孩以后,他的字迹虽然依旧与过去相似,但可能是变短小的手指丧失了部分精准控制肌肉的能力,写下来倒是很像真正的8岁孩子,有些不受控制的歪扭和圆润。 这种不断回忆的感觉,就好像又默默读了一遍自己最喜欢的作品。 写下答案的时候,他好似能回想起第一次阅读时,所感受到的那种震撼和喜悦。 “别管他啦,小孩子跑出来玩,兴奋睡不着觉而已。”撑着头看着窗外开始发白的天光,毛利小五郎两眼发直,又还是睡不着觉,不由抱怨起来,“我又不答题,为什么连我的手机都要收走啊……” “大概是因为那个书真的很贵吧。”毛利兰依靠在床头,也有些百无聊赖,“新一给我说过,这个系列的初版书都不便宜,尤其是金谷老板的那本,那可是整个系列的第一册单行本,能拍卖出好几十万英镑吧……” “这么贵?”毛利小五郎撑着脑袋的手一滑,瞠目结舌起来,“就一本书?” “那毕竟是享誉世界的作品吗。”毛利兰又打了个哈欠。 虽然对推理作品的兴趣有限,但在青梅竹马经年累月的解说下,单就这一作品,她了解的已经相当不少了。 “就算是这样,这也太无聊了。我又不指望拿到那本书。就算不给我手机,电视、报纸也不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毛利小五郎很不高兴地转过头,看了眼房间角落的里的摄像头,“而且还没空调,没冷气,这边是海边也,又湿又闷,还得架着摄像头……这根本就是监狱吧!” 房内另外两人的抱怨,柯南充耳不闻,他的笔越写越快,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别扭的书写姿势带来的僵硬一样。 “艾琳·艾德勒留下的照片中,她穿着——”他继续小声念诵,飞快往上写着,“‘夜礼服’。都是些很基础的问题啊。” 不过,感觉整份问卷里,《波西米亚丑闻》的占比隐约有些多了。 这个主办方是非常喜欢艾琳·艾德勒这个形象吗? 在路上,他倒是听车上的其他人说过,去年的活动中,主办人征集了一些与艾琳·艾德勒有关的评论文章以及创作,准备出版成一卷合作文集。 这是整部作品中少有的能挫败福尔摩斯的人之一,加之福尔摩斯终生未婚未育,总难免有些读者会因为他对艾琳·艾德勒的钦佩与欣赏浮想联翩。 关于福尔摩斯对艾琳的感情,其实也是相关作品粉丝争执不休的一个问题。 能在智慧与手腕上与福尔摩斯相媲美的角色并不多,艾琳算是一个不落下风的精彩人物,福尔摩斯在故事的结尾拿走了艾琳的照片作为报酬,更是助长了一部分读者的联想。 想到这,柯南的笔头一停,没忍住,悄悄往后翻了几页,想看看有没有关于艾琳的问答题。 ……还真有。 “你认为应该如何定义福尔摩斯与艾琳·艾德勒的关系?” 该不会,这个主办人铺垫这么多《波西米亚丑闻》的内容,最终是想抛出一个这种主观题的吧? 还是说他自己是有站队,有立场的粉丝,这是想对来宾进行一个敌我划分? 那结果不仅是可能没有正确答案,反而会因为所有人的答案莫衷一是,引发更大的争端…… 不会吧,他该不会是想搞这种路线,来规避自己的珍贵收藏被拿走吧?那也太卑鄙了一点……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预言家唐泽预计伤亡两个半 写一个通宵卷子的柯南,理所当然地错过了早饭。 等他再见到其他人的时候,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 满桌的人,基本上都和柯南一样,没太大胃口地翻动着桌上的饭菜。除了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大部分人人的心思显然还停留在试卷上。 由于规则的限制,他们不能交流手里的试题,只能在服务生岩井仁美的注视中,聊起了一些闲散的无关话题。 闷热的环境,冗长的试卷,缺乏娱乐手段的闷头答题,让大家都憋坏了,说话的兴致倒是不错。 只不过,这么一群除开福尔摩斯,毫无共同话题的人,聊的内容实在是很尴尬。 藤泽俊明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看着他们聊着聊着就冷场的样子,想了想,主动挑起话题说:“话说,金谷的那本书,你们有人近距离看过的吗?” “哼哼,当然是看过的。”大木绫子点起一根烟,靠在椅子上随意地拨动自己的头发,“否则,我来参加这个无聊的活动干什么?金谷老板的问卷里,净是一些没营养的东西……” “真的是初版书?”第一次参加活动的清水奈奈子,按捺不住激动,扭过头来,“我们图书馆有幸馆藏有比顿圣诞年鉴,那是日本仅有的捐献出来的馆藏……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岛内有人有初版书。” “别激动了,拿不到的。”藤泽俊明吹了吹自己的小胡子,没好气地说,“金谷那个家伙啊,我都怀疑,他年年搞这个活动,就是为了挑一批最喜欢福尔摩斯,能充分理解他收藏价值的人,好好炫耀他的宝贝。” 想到那厚厚一摞写得他头都大了的问卷,藤泽俊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种达不到分数就要被赶出去的卷子,他居然加进去了那么多主观问答。里头的很多内容,根本是直到今天,研究的人也在争论不休的问题。可恶,他就是想看我们迎合他,然后随心所欲地把自己不喜欢的人踢出去。” 狼吞虎咽的柯南被饭菜塞得鼓鼓的脸颊一顿,忍不住赞同地使劲点头。 要他说的话,这个问卷的私货实在是数量过于超标了。 不管是有意无意暗示福尔摩斯和艾琳艾德勒的关系,还是在带华生节奏,又或者是暗暗在贬损一些委托人…… 总而言之,从这份问卷中,但凡是对文字有一点敏感度的人,都能觉察出撰写者一定是个较为极端的福尔摩斯死忠粉,并且可能是个福尔摩斯和艾琳艾德勒的CP粉之类的。 想到这里,柯南抬起头环视了一圈桌上众人的表情。 ……而这里,全都是将福尔摩斯倒背如流的推理读者。 啧,明明是来参加粉丝聚会的,莫名其妙有种暗流涌动的感觉。 真复杂啊,粉丝圈子什么的…… 大木绫子悠悠地吸着烟,听着桌上人抱怨金谷裕之不人性化的动作,疑虑的眼神投在自己沉默的男友身上。 户叶研人,是这么安静的类型吗? 而那边,柯南一边往嘴里刨饭,一边鬼鬼祟祟观察全桌人的时候,打着哈欠的服部平次,与吃了几口就停下筷子的户田玛利亚,都默默将目光停留在了他身上。 ———— “哇哦……”看着唐泽在街道上踩着马车,牵引着成串的阴影,浩浩荡荡地向着街的另一边奔袭,守在屋檐上的星川辉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怎么讲呢,一旦进入认知世界,唐泽的兴奋程度就好像提升了数个level,经常会搞出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操作。 你说他这些操作帅吧,确实,不论是从数米高的天井,转个720度,骚包无比地朝下翻滚跳跃,还是手里拽着钩锁,像个极限运动者一样,攀援在几十米高的建筑外墙上,从最终呈现的视觉效果来看,是很多动作大片都难以企及的。 但是,骚包也是真的骚包。 引一下怪物而已,有必要这么夸张吗?用钩锁拴着马车,人踩在高高的马车顶上,还在发出畅快的大笑声…… “好啦。”看见星川辉的动作,宫野明美抬起手敲了下他的脑袋,提醒他专心一些,“底下的守卫空出来了。你那边预告函发送出去了吗?” “已经送出了。”星川辉翻了一下怪盗CH的页面,确认过了邮件的发送情况,点了点头。 这是唐泽给网页增加的模块之一。 他精心计算过了,以自己到处贴牛皮癣一样的发预告风格,配合米花町这个淳朴的民风,比起出去打印制作,他直接往家里买一台印刷机,说不定还更省钱一点。 总出去印刷,再手动制作剪报,长此以往,总难免会被有心人发现踪迹。 于是在目睹到怪盗CH的盛况之后,唐泽连夜赶制(连夜赶着江原时男的阴影制作)出了在线发函功能。 输入文字,就能自动生成剪报风格的预告函,配合上已经获取到的殿堂主人信息,以及江原时男人形病毒从组织薅来的定位追踪黑科技,只需要很简单的手段,就能确保对方在最短时间内接收到自己的预告信。 不得不说,供需关系会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在面对新的行业前景时,唐泽也不得不跟着内卷,快速迭代了技术手段。 犯罪产业丰富到相关行业都不得不跟着产业升级……还得是米花町啊。 宫野明美看着拉成长蛇的阴影,朝着唐泽远去的方向越追越远,低头又确认了一遍导航情况,终于点了点头。 看上去,金谷裕之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 唐泽“预言”说,他,以及另外几个已经在地铁处理掉的阴影,可能会死两个半左右,所以能尽快通关还是不要拖延。 随着星川辉界面上的已读标记,殿堂秘宝的剧烈反应,在异世界导航上反馈了出来。 一个巨大的叹号,出现在了导航画面的一角。 标记的位置,就在他们脚下,这座美轮美奂的剧院当中。 “火已经烧起来了。抓紧,依照福尔摩斯原作的案件设计,艾琳艾德勒会亲自去取照片,所以秘宝只会暴露很短的时间,唐泽那边不一定来得及赶过来。蒙住口鼻,跳!” 一遍确认稿子一遍码字,我快累死了 好消息,新封面做好力 另一个好消息,棉花娃娃稿子也好力 顺便一提哦,真的有在线做预告函的网页的……害挺好用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七章他大约的确是死了 “哎哟,”毛利小五郎拍了拍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很是舒心的挺直了腰,“别的虽然都不太行,这里的饭菜做得真不错啊。还有这么多海鲜……都是你做的吗岩井小姐?” 岩井仁美笑着给各位个人一一端上茶水,答应着说:“对,老板每年都会嘱咐我多准备一些食材,要好好招待各位。” “不过不是说,晚饭前就要交卷了吗?金谷老板是不是今天一天,都没出现啊?”大木绫子拿起自己写完了考卷,有些焦躁地说,“别故弄玄虚了,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分数。” “这个,老板吩咐我要招待各位,直到他晚餐后现身为止。”岩井仁美推拒了两下,颇为无奈,“各位再等一等吧。” “别是准备着突然现身,给所有人一个惊吓吧?” “还要搞这种环节的吗?没意思。” “啊,你还别说,现在所有人的手机都被收走了,还都呆在这种远离市区的海滨旅店,这个旅店既没有电话也没有电视,真有点那个意思。”户田玛利亚调笑一般,用自己丰腴的手掌遮住了嘴,笑了起来,“按照推理的设计,在所有人用完晚餐后,就该出现死者了吧?” 随着她的这番话,餐桌上的气氛稍微有些凝固。 入夜的郊外旅社,一群相互并不熟悉,并不信任的陌生旅客……真的有点惊悚悬疑的味道在了。 “这就是金谷老板故意的吧。”户叶研人摇了摇头,“饭后就该进行超难度推理问答了,据说是会有模拟案发的环节,让大家现场侦破的。他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制造这种气氛呢。” 服部平次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遮住了一个哈欠。 哎,工藤没来,只来了这个糊涂大叔一家子……真不该来凑这个热闹的,没意思极了。 ———— “呼——呼——”攀在马车的边缘,宫野明美的长发被气流带着倒飞起来。 她回过头,看着不断在眼前坍塌的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惊叹的轻呼。 “怎么样,明美姐?”坐在马车的车顶,一手用钩锁牵着前方的两匹马,一手还拿着马车夫的鞭子,唐泽煞有介事地挥动着马鞭,催动着马车进一步加快步伐,“感觉好玩吗,贝克街?” “有点意思。”宫野明美的脸颊因为长时间的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润,听见唐泽的问题,她按住自己在剧院中顺手扯过来遮挡脸部的宽大帽子,笑了几声,“就算亲身到了英国,也体验不到这种感觉吧?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时代一样。” 唐泽轻轻笑了两声:“喜欢就好。” 将这个殿堂作为前菜也挺不错的,虽说宫野明美未必能混进茧当中,但方法总比困难多。 星川辉看着马车后的街道不断倾塌,化作一地瓦砾,他们仿若一群从过往的时空中挣脱而出,逃往未来的旅客,禁不住发问:“他的殿堂是因为什么坍塌的,是因为我们偷走了秘宝,还是因为他已经……?” “恐怕是已经死了。”唐泽中肯地说,“秘宝还没正式离开剧院,这个世界就开始震颤了。” 星川辉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了秘宝的本体。 一张薄薄的泛黄的黑白照片,在他手中展开。 照片中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华贵礼服,完全是金谷裕之长相的男人,与一位美丽明艳的绝世名伶相拥着。 “爱,也会扭曲到这个地步吗?”星川辉叹了口气,将照片递给唐泽,“说到底,他对艾琳·艾德勒有如此的感情,还是因为他将自己失败的婚姻投射在其中了吧。” 深入殿堂,是快速了解一个人的绝佳途径,这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已经大概明白了金谷裕之这个可悲的怪咖过去的人生。 随着意外入手的珍贵初版书,狂喜的金谷投射在这个作品上的经历与时间越来越多,越来越执着,很快这就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 无法忍受他对家庭的忽视,也无法理解他对爱好的过度狂热,他的妻子最终选择了带着孩子离开了他。 这段失败的婚姻,反倒更增添了金谷对作品的执念,失去了家庭的牵绊后,他彻底将自己的人生投入了与福尔摩斯相关的圈层当中,举办活动,开设宴会,试图以自己在圈层中的地位,来告诉所有人,他的人生并不失败。 在这个过程中,他开始逐渐向往艾琳·艾德勒这样的女性,并开始将自己破碎的婚姻,归结于没有能找到在智慧与追求中能与自己相当的灵魂伴侣…… “当然会,连回忆和执着都会扭曲出心灵的囚牢,爱如此强烈的感情,自然也是会的。”接过星川辉递来的照片,唐泽甩动了一下手里的马鞭,向着出口的方向再一次加速,嘴中说,“适当的投射,能给予心灵以慰藉,过度的投射,则会开始慢慢逐渐失去自我,仿若加入无止境的邪教献祭一样……这些狂热的粉丝,大概都是如此。” 他边说话,边用视线的余光瞄着星川辉。 星川辉很快理解到了他的意思,哭笑不得地说:“你别指桑骂槐的。我是有殿堂,虽然我还没搞明白我到底有什么过度扭曲的地方……但肯定和这种不一样。” 说得像真的似的……真该给你看看你自己的coop评语。 “你最好是。”唐泽哼了两声,一手拽住一个,踩踏着开始失重的马车,直接冲进了出口。 哗啦的海浪声,穿破了隔膜,温柔地拍打在了他们的耳畔。 “——卧槽!这殿堂出口,怎么在悬崖上啊!淦!” ———— 扶着桌子发呆的柯南,突然感觉耳根微微发痒,忍不住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沉沉的夜色中,月华穿过嶙峋崖壁,在海水中抛出长长的波光,只有海浪的声音拍在窗户上,带来一点点温和的白噪音。 揉了一下耳朵,柯南转回头,继续与屋中的人一块发愣,漫无目的地等待金谷裕之的出现。 “……都已经12点了。”大木绫子把烟蒂杵灭,很是不耐烦的样子,“金谷老板到底还来不来了啊?” “害我们花了这么久时间,写了这么多,搞半天,是在耍我们呢?”藤泽俊明也有些不悦,把一直捏在手中的问卷抛在了桌上。 “看来传闻还是有几分可信的。每次都把题目搞得非常难,故意让所有人都答不对,其实就是想多炫耀炫耀自己的藏品。”户田玛利亚摇着头,推开座椅站了起来,“这次在出题前就已经溜了,真没劲。算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是啊,走吧。” 有她和藤泽俊明带头,围坐在餐桌边的众人也纷纷起身,走向后方的客房。 毛利小五郎同样哈欠连天,站起身跟了上去:“可笑极了,那我也去睡了,昨天就没睡好……” “你呢,柯南?”毛利兰看着父亲的背影,低头问了坐在身边的柯南一句。 “我想再等等!”柯南脆生生地应答着,面上带着笑容,“我卷子写的很辛苦的!” “好吧……”总不能把小孩子丢给一群陌生人,毛利兰无奈地也留了下来,端起了桌上还剩半杯的浓茶。 视线从毛利兰,挪到了柯南脸上,又挪到了他手里填的满满当当的问卷,服部平次挑了挑眉,换了个撑着脸的姿势,也坐在原地没动弹。 一年级的小孩子,能在一天里写完五六十页的问卷啊……嗯…… 新封面换了,等审核~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你在第一层,我在大气层 “都到这个点了,研人,我们也走吧。”大木绫子看了眼已经便过了3点的时钟,打了个哈欠,“就算是准备用熬夜战法这种卑鄙的战术,也不可能这么晚吧……” “别啊,再等等吧,这种时候先走的人就是先输……”户叶研人看了看打哈欠打得眼角带泪的服部平次,意有所指地说。 服部平次斜了他一眼,接受到了他话语中的敌意,百无聊赖地又打起了哈欠,视线却放在了还坐在原位,死死瞪着时钟的柯南身上。 虽然一般孩子的交感神经确实容易兴奋,一旦被调动,很容易整夜不睡觉,但一点娱乐手段都没有,却能在这里枯坐几小时的小孩子…… 越看越古怪了。 毛利兰已经趴在桌上陷入了浅眠,客厅中剩下的几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片刻,不约而同地被微弱的引擎声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载我们过来的车。”一眼就认出了缓缓开动的7座越野车,服部平次皱了皱眉,站起了身,“是金谷老板的车。” “啊哈,我就说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户叶研人眯起眼睛,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微笑,“恐怕推理游戏,要开始了吧?” 大木绫子伸手扒住了他的胳膊,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等等,那是悬崖的方向……”柯南跳下椅子,面色一沉。 下个瞬间,他和服部平次几乎同时翻出了窗户,朝着越来越快渐渐加速的车子冲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店主大叔!” “停车,快点停车!” 两个人扒在车窗边,用力捶打着这辆离悬崖越来越近的车辆,试图阻止车辆的前行。 二楼,朝着这个方面的窗边,户田玛利亚叼着一只细长的女式香烟,轻轻推开了窗户,紧紧盯着追着车越去越远的柯南。 她飞快按动着手里的手机,向着对面发送消息着消息,圆润的指头已经紧紧勾住了窗缘,似乎只要见势不对,她就会立刻翻出窗户,朝着事发的方向奔去一样。 任凭追着车子的两个人如何呼喊与努力,已经发动了引擎的钢铁造物,不为所动地一路朝着坡道向下滑行,最终,车轮碾碎崖顶的石块,彻底悬空。 “小心!”服部平次伸手,拽住了脚边矮小的柯南,确保他稳稳站在悬崖边缘不至于跌落。 而店主的越野车,已经向着崖下的乱礁坠去,砸落在石柱上,最终引发的爆炸,轰然炸做了一团火花。 两个侦探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见柯南并无危险,户田玛利亚反倒松了一口气,已经隐隐要探出窗户的身体重新站直了起来,在被人发现之前,悄悄退回了房间中。 到这个时候,她才有心垂下视线,扫了一眼手里的手机。 “叮咚”的一声轻响,提示她,又有新的邮件发送过来了。 权当是收到了回复的户田玛利亚无所谓地点开新邮件,却看见了一个并不是那么熟悉的来信地址。 当先出现的,是两张照片,分别是网络论坛中参与了“福尔摩斯迷的盛宴!一年一度的金谷福迷会!”报名的名单,以及出现在东京街头的占星师户田玛利亚,她的头顶上是涩谷街头正在播放晚间综艺的大荧幕,时间无疑是今天。 挑了下眉头,她接着往下拉动邮件,看见了来信人含怒的质问。 【都说了,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你跑去接近我的邻居,是想干什么!】 贝尔摩德勾了勾嘴角,吐了一口烟,拢了拢耳边的金发,悠闲地敲打着回信。 【盯得很紧嘛,该说,你很适合侦探这一行吗?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是来看看热闹。 你楼上的小朋友很聪明啊,虽然年龄还不大,但却是个能熟读大部头的聪明小子啊……真少见。】 送出邮件,她闲适地在烟灰缸上磕掉了灰白色的烟灰,笑容玩味又悠闲。 库梅尔一定猜不到,自己与他,其实在这件事上处在完全统一的立场。她又怎么可能伤害那两个孩子呢? 可惜,不知道这一点的库梅尔,此刻恐怕正焦虑恐慌,恨不得直接杀来现场吧。 根据她这几日的观察,库梅尔绝不像他嘴上说的那样,只是贪恋普通人的生活那么简单。这个小子伪装的能力相当出众,但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要瞒过有心人的注视,还需要历练。 吹出一缕浅淡的烟雾,等待着因为出了事来叫醒她的其他人出现,贝尔摩德坐在一片黑暗中,摩挲着手机。 虽说他们两个,实质上说不定可以算作同一战线的人,但她不会轻易信任这些来自组织中的怪物们。 没必要现在就松口,大可以借这个机会向库梅尔施压,看看他能为了保护angel和cool guy,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好了…… ———— 事实上什么都知道的唐泽,拿着块毯子把又一次睡死过去的星川辉胡乱盖住,自己也用毯子卷起来,缓缓坐在车子的后座。 他边在屏幕上敲出情绪化的文字,边打着哈欠。 虽然戳破了对方的变装,贝尔摩德这会儿说不定还挺得意的,有种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优越感。 那唐泽只能表示,你在第一层,我在大气层,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这才是真的快乐。 “明美姐,”又一次发送出了邮件,唐泽看了一眼驾驶座,“我这边搞定了,东西放好了,走吧,回去休息,今天也辛苦了。” “现在就回去吗?”在膝盖上展开着笔记本电脑,翻看着怪盗CH后台的宫野明美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唐泽,“既然贝尔摩德混在旅行团里,她不会危害到你的那些朋友们?” “放心吧,如果我和柯南同时掉进水里,她会在把柯南捞起来之后记得给我补一枪的。”唐泽耸了耸肩,挑了个放松的姿势,歪在了后座的皮面上,“路上如果觉得疲劳就叫我一声,换我来开车,别硬撑,注意安全。” 宫野明美把金谷裕之的名字,输入进后台的屏蔽库里,确保这个它不会出现在名单当中,合上了笔记本,发动车辆。 作为事实的怪盗团行动人,同时有着多重身份的唐泽才是他们三个里最累的那个。 由于唐泽说,最近贝尔摩德怕是会想方设法混进学校,观察他的校园生活情况,兼之假预告信的影响犹在,星川辉替他上学的任务暂时是取消了,所以星川才会窝在家里学计算机学到天昏地暗。 真要比较起来,唐泽和星川谁睡得更少,很难有定论。 “我知道了,你也睡吧。”看着后座上七倒八歪的两个男生,宫野明美轻柔地回答着,扶着方向盘,拧动了车钥匙。 两束远光灯,在麦考夫旅馆反方向的公路上亮了起来,向着东京市区远去。 新封面过审啦—— 看不见的朋友清一下缓存试试w 感谢封面画手阿端端,排版huntersnow老师 怎么样,帅不帅!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贝尔摩德拿捏了 “金谷老板死了?!” “开着车坠崖自杀了吗?”看着崖下升起来的滚滚烟尘,毛利小五郎拍了拍后脑勺,想到这两天的体验,吐槽了两句,“这种狂热粉丝,我倒是有听说过,比如‘偶像决定退隐无法接受,切腹自尽’之类的。该不会他这次活动,就是打算带着他的宝贝书,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退场吧?” “怎么会,老板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眼含热泪的岩井仁美抽抽噎噎地反驳。 “有可能是谋杀哦。”户叶研人耸了耸肩,事不关己般地自信说,“他坠崖前的开车速度,根本不是正常的开车速度啊,那两个小孩子还跑过去追着车子喊了一会儿,如果是真的想要自杀的人,为什么要用那么慢的速度开呢?” 沿着泥土上的车辙,他指了指旅馆侧面的车库:“反正车子是从车库里直直往外开的,凶手只要事先打晕,或者干脆弄死老板,然后把车子挂好档,就有充分的时间离开现场,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是,在我们追车的途中,车子加速过。”服部平次摇了摇头,“不是很快的加速,但确实有加速过,车里的人,肯定是操作过车辆的。” “所以,其实还是自杀吧?”藤泽俊明凑到崖边往下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打扮成福尔摩斯的样子,坠崖而亡,倒是也很符合一个粉丝的想法……” “真可惜。”清水奈奈子闻言,也跟着叹气,“那套衣服,做得还是挺好的……” 低头认真勘察着现场的服部和柯南,忍不住同时侧目。 这一大屋子人,都是怎么回事…… “手机和电话,都被毁坏了。”去金谷老板房间想要找手机报警的几个人回来了,“我们恐怕暂时无法联系外……” “叮咚——” 这一声明显来自手机的提示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几个人立刻盯住了声音的来源。 户田玛利亚尴尬地笑了笑,从衣兜里取出了自己的手机。 服部平次注意到,这是一部与她交给店主的那只一模一样的手机,简洁的黑色轮廓透露着一种商务精英的气质,和她夸张富丽的打扮很不相同。 “职业原因,我的私人手机和工作手机是分开的……我已经报过警了,一听见爆炸声,我就先报警求助了。”户田玛利亚腼腆地笑了笑,像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可能是我推理看太多的原因吧,总觉得这种被困在郊外的地方很让人不安,我就没有把另一部手机交上去。” 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事实上捏住手机的手握得非常用力。 要不是知道明智吾郎肯定不可能在现场,她都怀疑这个家伙是故意的了。 “警方那边怎么说?”毛利小五郎上下打量着她的打扮,眉头皱得解不开,但还是先询问道。 “这边离市区比较远,时间也很晚了,但总之搜救队已经出发,估计一两个小时就会抵达吧。” “那就好。” “不如先回屋去吧。” “等警方来调查了再说……” 众人纷纷朝着旅店返回,只留下两个扒在地上不住检查摸索的侦探。 “砰”的一声,在摸到车辙附近的时候,服部平次和柯南的头,命中注定地相撞了。 “嘶……”两个人都抬手捂住了额头,在月光都被遮掩的夜色中,愕然地看着彼此……柯南看得不是很清楚就是了,服部平次的肤色,在这个环境里能分辨出脸在哪就不错了。 “是需要帮助吗,两位小侦探?”大木绫子蹲下身,“啪嚓”一声,点亮了打火机,“这样能看清了吗?” “哦,好的,谢谢你。”一手揉着撞得生疼的额头,服部平次先低下头,继续查看脚边松软的泥土,同时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个场景……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在辻村外交官家里…… 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两个人都轻轻松了口气。 听见身边竟也传来了一声放松了呼吸的吐息,毛利兰愣了愣,转过了头,看见了户田玛利亚胖胖的脸蛋。 户田玛利亚也扭过头看着她,迎上她的目光,绽放出很慈祥的笑容来:“看着小孩子,很辛苦吧,小姑娘?” “也还好,柯南只是好奇心有点重。”毛利兰眯眼笑了笑。 这个阿姨留下来,恐怕也是担心服部和柯南有什么状况吧,还真是个不错的人。 “呵呵,你是个比你父亲负责的家长啊。”户田玛利亚的笑容配上她富态的长相,格外和蔼可亲,“可不能放松孩子的教育哦。男孩子太调皮了,容易闯祸的。” 特别是,演技很糟糕,还控制不住侦探本能的男孩子。 没有深言,微笑着端详了毛利兰片刻,贝尔摩德就转回头,拿出了刚刚作响的手机,翻开了新邮件。 毛利兰看着她面带笑意打开手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从下方打光的原因,原本温温吞吞的圆脸阿姨,被手机屏幕的白光一照,带上了一层阴森的意思。 【别再反复试探了,贝尔摩德。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不如直接开价吧。】 挺冷静,也有急智,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确切地说出自己到底可能发现了什么……是个聪明的小伙子。 可惜,弱点已经被掌握的他,注定是逃不过的。 【你觉得,你的同学们,对你获得代号的那场精彩表演,会有什么评价呢? 我很期待他们的反应,也很期待你的。】 点下了发送键,她漠然地看着荧幕上的“已送出”,手指翻动,很快找到了自己这几天拿到手的那些照片。 有毛利兰铃木园子与唐泽昭并肩走在放学路上的,有唐泽昭嘴里咬着甜甜圈,往柯南面前的咖啡里扔糖块的,有唐泽昭坐在课桌前,将铃木园子往他手里塞的零食往回推拒的…… 都是些很温馨温暖的画面,带着股青春的少男少女们特有的活力。 而不论是哪一张,唐泽昭脸上的笑容都是毫不作伪的灿烂。 他扮演这个角色,扮演得确实很好,甚至有些太好了。 不能出戏的演员,就算演绎得再出色,也不过是可悲的失败者罢了,或许还会被当成某种意义上的疯子也说不定。 她摇了摇头,又认真分辨了一会儿照片中的几个人的相处模式,细微的神情和间距…… 库梅尔很有分寸,没有任何与人建立过度亲密关系的征兆,虽然他明显过于沉溺在眼前的扮演游戏里,但真实的身份差距是无法抹平的。 假的,就是假的。 这样也好,他不会对这几个女孩子动心,那他就绝对不会对cool guy存在敌意。 说来可笑,他竟然真心实意地在与他们交朋友……真是可悲的人啊。 是的,这段案件的重点其实是贝尔摩德的coop┓(`)┏ 顺便一提,图书管理员的台词是原文,不是我加工的,是挺癫的这帮子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唐泽戏瘾犯了,忍不住 站在金谷老板的房前,服部平次的表情有些凝重。 “果然这不可能是一场简单的自杀,有人想将我们困在这里。”他看着满地被砸碎的手机零部件,本来就黑的脸色现在更是黑如锅底,“我们刚刚去车库检查过了,载大家来的另一部车,油箱被人放空了,电池也已经没有电了,完全无法启动。” “我说的没错吧?”户叶研人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捏着手机的户田玛利亚,推了下自己的眼镜,“这绝不可能是自杀或者意外,店主是被谋杀的,对不对?” “不只是如此。”服部平次皱紧眉头,“如果只是想谋杀金谷老板一个人,凶手没必要将我们困在这里。” 户田玛利亚把手里的手机,往怀中塞了塞,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就像我在餐桌上说的……仿佛推理里那样,他想制造更多命案?” “看来,凶手就是在场的某个人。”毛利小五郎沉下声,进入了认真的模式,“从昨晚,店主分发完问卷以后,都有谁见过他?” “服务生呢,你肯定是要见到他的吧?他也是需要吃饭的。” 岩井仁美攥紧了双手,摇头否认道:“我没有进过这个房间的。老板最近在节食减肥,只用吃一些简单的轻食,不需要我送饭过去。” “那么监控呢?”服部平次很快指出,“既然每个房间都有监控,那么所有来宾的行踪都是很好确认的吧?” “那个啊……”岩井仁美尴尬地咧嘴一笑,“抱歉,那些都是假的。我们这么小的旅店,就算真的有那么多摄像头,又哪里好配备那么多的数据存储装置,更何况,在客人的房间装摄像头,可是侵犯隐私权的事情。只是一些模型罢了。” 服部平次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夸他聪明,还是骂他狡猾。 倒是很巧妙地卡在了一个违法和胡闹的边缘……该说不亏是推理资深读者吗? 侦探们那边,进入了按部就班的询问与推理节奏,贝尔摩德装作焦虑的样子,打开手机,点开了对面新送达的邮件。 很明显,她不依不饶的逼迫,已经完全激发出了库梅尔的负面情绪,这个惯会用书面语装作谦和有礼的小子,发过来的消息已经一点敬语的痕迹都没有了。 【看来,你是不想和平解决这个问题了,贝尔摩德。 不要逼我,你不会想知道,我能做到什么地步的。】 贝尔摩德点了点屏幕上不甚友好的语气,看着场中渐入佳境的推理氛围,垂着眼睛随意地敲了起来。 【哦?那我还真的是有些好奇了。 对了,库梅尔,伱知道,唐泽昭和雪莉,其实是表兄妹来着的吗? 仔细计算下来,是你抢走了我的任务目标才对。】 “啊哈哈哈!”一串有些尖利高亢的笑声,打破了场中沉凝的气氛,以及正玩味地翻看着手机文件的贝尔摩德。 “怎么了,绫子?”户叶研人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女伴。 大木绫子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点燃了打火机,以一种志在必得的口吻说:“我已经知道,凶手的身份、凶手使用的手法……并且掌握了决定性的证据。” “你说什么?”还没找到头绪的几位侦探瞪大了眼睛。 “我给凶手留一点余地,10分钟,如果不想由我来点破你的罪行,你还是亲自俯首认输的好。”叼住了细长的烟,大木绫子微微一笑,转身走向走廊方向。 “绫子,你要去哪里?” “厕所!” “这种时候,别单独行动!凶手还不知道是谁呢……” 场内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视线从一张张面孔上划过,都有些发怵。 不论大木绫子的想法是对是错,她会这样笃定地说出口,很大概率……那个准备继续行凶之人,真的就在他们当中。 毛利兰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贴近了父亲一点,轻声说:“绫子小姐,下午的时候是有些不太对劲,看上去慌慌张张的……” “慌慌张张?”抓住了这个关键词,藤泽俊明脸色一变,“该不会,其实她才是……” “叮铃铃……”贝尔摩德手中的手机,传来了一阵老式拨号电话的铃声音效。 讨论中的人们,目光不由看向了她。 为了不让自己的另一部手机暴露,贝尔摩德给绝大多数的号码和联系人都设置成了静音,而这种铃声,这是自己给某几个人设置的特殊音效……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勾起嘴角,镇定地说:“是联系我的警官。他们可能找不到过来的路……我去门口接吧,这边信号不好。” 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的贝尔摩德,挪动着脚步走到此刻并无人注意的旅店大门方向,站在一层宽大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渐渐熹微发亮的清晨天幕,以及在海风中斜斜上升的、崖底爆炸的车辆涌出的浓烟。 配上并不算明朗的、一副即将下雨的天色,有种黎明将至,风雨未完的感觉。 “喂?”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将手机贴在耳边,嘴中低低吐出了属于自己的、沙哑暧昧的成熟女声,“怎么突然拨了电话过来……别打扰我的兴致啊,库梅尔。” “是吗?”电话那头,没有操持着惯用的柔和声线,明智吾郎的声音透着种冷冽的平淡,“低头。”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没有发出疑问,只是放低了视线,看向自己此刻利用填充,包裹得有些臃肿的身躯。 然后她就看见,一颗红亮的点,透过窗户的玻璃,投在了她黑色的裙装上。 激光指示器! 贝尔摩德瞳孔一缩,几乎是一瞬之间,就反应过来了这颗小小的红点意味着什么。 她本能地就要离开窗边,寻找掩体,不让自己继续暴露在狙击者的眼前。 库梅尔的狙击水平,是受到过琴酒认可的。 上一个得到类似评价的人,还是那个FBI的鼹鼠,赤井秀一…… 就在她闪身之前,她身后传来了毛利兰友善的疑问。 “户田女士?怎么样了?”没有继续扎堆在气氛诡异的人群中,毛利兰看着户田玛利亚的背影,想到这位阿姨的友善,不由向她靠拢过来,“警方那边是路上有什么状况吗?” 就要跨步的贝尔摩德,身形顿时一僵。 如果她躲闪开来,那么暴露在库梅尔狙击前的…… 以她的判断,库梅尔不会伤害angel,但若是库梅尔朝着自己扣下了扳机,而自己躲避了…… 贝尔摩德被金色的蓬松发型遮盖住的眼睛,露出了一种阴沉沉的煞气。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细小的轻笑。 那笑声极尽戏谑,比嘲讽听起来更让人恼火。 就在明智吾郎发出这声轻笑的同时,那落在她腰腹间的红点,缓缓上移,瞄准到了她坠在胸口的彩色宝石,折射出了一道绚丽的光晕。 “怎么样?”听筒将对面的讥嘲话语送入了她的耳边,“我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 终于要放假啦—— 明天加更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东京空气质量堪忧 贝尔摩德低垂目光,看着正正瞄准在自己脖颈吊坠的红点,嘴里发出了户田玛利亚温和的嗓音:“是在问我们具体的方位,可能是公路上的导航有点问题。再等等吧,稍安勿躁小姑娘。” “那就好。”毛利兰松了口气,站在了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回过身,继续注意着激烈讨论的众人。 户叶先生说得没错,凶手的身份还不明朗,和其他人隔得太远也是有危险的。 贝尔摩德闭了闭眼睛,压抑住了涌到唇边的苦笑。 “我说了,不要一再挑衅我……”趴在车顶上架着狙击的唐泽,整了整挂在耳朵上的耳机,表情是与狠戾语气完全相反的轻松,还无声打了个哈欠。 赶紧放完这波狠话,震慑一下贝尔摩德过于蹦跶的跳脸,然后他就可以回去美美睡觉了。 他猜搞完这波事,贝尔摩德或许会偃旗息鼓一阵,他要好好休息几天。 所以,这次必须将贝尔摩德的气焰死死压住,至于后面的苦情加工部分,就看安室透的接戏功力了。 六年卧底,品质保证,他相信波本可以的,加油。 这样想着,唐泽保持着心跳平稳的静息,稳稳地挪动了一下枪口。 贝尔摩德眼睁睁地看着那枚细小的红点从自己身上挪开,慢慢指向了背朝着窗户的毛利兰。 她死死盯着那不详的红光,看见它顺着毛利兰背脊向上攀爬,停在了她的后心位置,仿若看见死神的镰刀滑过无知少女的肩头,勾住了她的脖颈…… “砰……” 枪当然不可能激发,是电话里的明智吾郎,戏弄般吐出了一个拟声词。 神经紧绷的贝尔摩德来不及思考,近乎本能地横跨了一步,挡住了那个落在毛利兰身上的红点。 在迈步的一瞬间,贝尔摩德便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挫败的长叹。 明智吾郎是不可能杀伤毛利兰的……她确信这一点,但却依然无法坐视angel徘徊在可能的危险当中。 库梅尔显然也已经发现了,贝尔摩德对自己邻居们的过度关注。 而在这波拉扯的试探中,先沉不住气的先输。 最开始没有沉住气的是库梅尔,他在邮件中完全丧失了掩饰的功力,又耗费大力气从东京赶来;而现在,沉不住气的变成了自己。 “哼哼……Call it a draw?(算我们平局)”电话中,扳回一局的库梅尔冷笑了一声,字正腔圆地。 贝尔摩德吐了口气,用气声轻轻回答:“Deal.(成交)” 狙击的红点没有应声消失,在她出言之后,代表准星的红点又一次上爬,顺着贝尔摩德伪造出的面部轮廓,直直落在了她的右眼当中。 细小的激光刺激得她眯起了眼,然而她却没有躲开这道光,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与狙击镜对面明智吾郎冷沉的琥珀色眼睛对视着。 “不要为了诱敌深入,把珍宝摆在危险的地方……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说完了这句警告意味浓重的发言,库梅尔的声线终于恢复到他平时保持的营业状态,重新操持起了敬语,“那么,早点休息,时候不早了,女士。” 红点终于熄灭了。 贝尔摩德松懈下绷紧的肩胛,一边放下手机,一边开始在心中反思,自己在何处露出了破绽。 无缘无故的,库梅尔不会把怀疑的视线落在毛利兰身上。 他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对angel他们的关注不是源于恶意的呢?前两天她混进学校,物色合适的身份顺便观察几个人的时候,没见到“唐泽昭”暴露出丝毫异样……也不对,他可能确实有所察觉…… 这边,贝尔摩德不断找寻着蛛丝马迹,陷入与空气斗智斗勇的自我剖析中,那边,10分钟的时间已到,大木绫子返回到了人群里。 “抱歉,我仔细思索了一下,我的推理可能还需要更多证据辅佐。”大木绫子若无其事地抚了抚长发,不顾服部平次的疑问,自顾自地穿过人群,朝着外头走去。 “诶,大木小姐,你一个人出去的话……”毛利兰伸出手,想要阻拦即将踏出门的大木绫子。 “不会再发生杀人案了,放松一些吧几位。”大木绫子摆了摆手,没有理会他们的呼喊,走出了旅社门前路灯的照耀范围。 “结果,还真的是在虚张声势。”因为被一个业余人士抢了先,遭到了几句讽刺的毛利小五郎吹胡子瞪眼。 “这也是一种计策吧,她或许是希望用这种手段给凶手施压,逼迫对方自首……”清水奈奈子摇了摇头,“太稚嫩的手段了,这里的人可都不是普通市民,就算犯案,心理素质也比别人强得多。” 皱眉沉思中的柯南和服部平次,不由齐齐朝她翻了个白眼。 多看了一些而已,怎么就不是普通市民了呢…… 要唐泽评价的话,确实,这就是普通市民,你们柯学的普通市民人均这个水准的。 “她倒是也没说错,反正所有人都在屋子里,她一个人出去,确实还安全一些呢。”藤泽俊明撇了撇嘴,又抬起头再次看向时钟,“警察们来得也太慢了,天都快亮了……” “警察也尽力了,谁能想到凶手会挑这种时候……” “轰隆”的一声巨响,又一次将稍有和缓的气氛打破了。 “是车库的方向!”毛利小五郎耳尖一动,不耐困倦的表情立时消失了,“这是什么声音?” “又发生爆炸了……”服部平次咬了咬牙,当先冲出了旅店大门。 在陆续走出门来的众人眼中,侧面的旅馆车库正陷入一片火海,猛烈的爆燃让车库中的另一辆车化作了一颗巨大的火球,滚滚浓烟混杂着汽油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又一道黑烟,向上滚滚涌动,接入了密布的乌云中。 “难道,绫子小姐……”想到唯一不在室内的人,毛利兰看着火场,手指颤抖着。 “绫子,绫子!”似乎是被她的这句话唤醒,户叶研人发出了凄厉的哀嚎,不管不顾就要向着火中冲去。 毛利小五郎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救火,快点救火!”又一声凄厉的哀嚎,从另一侧发出,“书,书在里头,救救书啊!” 反身准备去取消防用品的服部和柯南,第一时间回过头,瞪视着藤泽俊明的背影。 这些人,面对可能存在的伤亡,怎么反应不是可惜了cos服,就是救救《福尔摩斯》…… 金谷裕之,这都是从哪里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一群神经病哟? 美美睡觉,然后起来加更,fighting!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贝尔摩德要不弄死服部平次吧 等到众人用酒店的灭火器止住车库的火势,整个车库已被烤得漆黑,一片狼藉。 滚滚烟尘还在不断向外翻涌,而车库里还剩的那辆越野车,已经被烤得只剩下了车架。 这等火势之中,找不到人影的大木绫子,注定凶多吉少了。 “烟尘还很大,里头又一团糟的……小孩不要看。”户田玛利亚看着跟在毛利小五郎身后向内走的毛利兰和柯南,皱起眉,伸手拦了拦两人。 空气里除了机油和金属焚烧的气味,还有一种微妙的焦糊味道。 那是皮料、棉花以及人体焚烧散发出的蛋白质焚烧的味道,闻着有本能性的厌恶感。 对这种气息并不陌生的贝尔摩德,完全能想象得出车内的惨烈情况,这不是应该让未成年看的东西。 两个第一次在命案现场被阻拦的未成年齐齐一愣。 “绫子……绫子!”当先走进车库中的户叶研人发现了车后座上近乎碳化的尸体,哭嚎了起来。 而同样走在前头的藤泽俊明,则是先把视线落在了车后座的位置,疑神疑鬼地上下打量着。 “啊,她真的……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毛利兰越过户田玛利亚宽厚的肩膀,看了看哭得坐倒在地的户叶研人,有些难过地念叨。 “是谁干的?难道她真的发现了凶手的身份,被杀死老板的凶手给灭口了吗?”服务生紧张不已地抓住身上的围裙,“可是起火的时候,其他所有人都在房间里啊……” “说不定,会是那种展开,”清水奈奈子后退几步避开了房中的热浪,扁了扁嘴,“凶手先伪装自己死亡,再躲在暗处将受害人一一杀害……” “不可能!”“不对!” 服部平次和柯南同时扬声抗辩。 “我不可能看错的,车上坐的就是金谷老板本人!”服部平次先瞄了眼柯南,又坚定地否决了这种猜测。 跌坐在地的户叶研人爬了起来,爆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啊!绫子她就是被人杀害了!还有谁能害死绫子!” “好了好了,他们还小,天色那么暗看错了也说不定……” 几个男人将情绪激动的户叶研人按住,一边劝解,一边带着所有人返回旅店。 尚不明确是否存在外来的行凶者,还是抱团呆在室内比较安全。 贝尔摩德冷冷地扫了眼全身不住发着抖的户叶研人,手指动了动,有了再点一支烟的冲动。 演技拙劣的家伙,从头到尾,情绪的变化都非常刻意,也或许是急于洗脱自己的嫌疑,那种迫不及待引导视线的举动实在是太突出了。 至于外来的危险……想到那道在毛利兰身上一闪而过的激光,贝尔摩德嗤笑了一声。 “我肯定是没有看错的。”柯南摸着下巴,沉声说,“是车库里有定时点火的装置吗?” “不会,我是最后一个去车库确认的人,没有类似的东西,车库里只有那辆被放光了油的车,后备箱也只有备用的燃油。”服部平次摇了摇头否决,“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我都有检查过。” “那凶手到底是怎么纵火的,绫子小姐,又为什么要去车库呢?”柯南皱着眉自言自语。 走在他们前头一点的贝尔摩德,忍不住脚下一歪。 幸好户田玛利亚穿的鞋子跟都不高,要不然这下她能被直接崴了脚。 她无语地回过头,看着满面狐疑之色,不停打量柯南的服部平次,又看着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对周遭的环境毫无觉察的柯南。 难怪库梅尔会发现cool guy的身份…… 就以他这几天的诸多表现来说,围绕在他周围朝夕生活的人,要怎么才能发现不了,才是问题所在吧? 哎,要不然在弄清楚形势以后,想想办法让库梅尔教教他怎么掩盖一下吧…… ———— 要问库梅尔本人,唐泽肯定会告诉她,试过了,也教了,没救了。 柯南大概是天然就缺这根筋,就算经过工藤有希子的倾力教学,又有唐泽在旁一再提点,他的进步也非常有限。 对比之下,一直努力模仿唐泽的星川辉堪称进步神速,好歹是已经能把皮套穿得有几分样子的了。 “大木绫子的反应消失了。”低头注意着导航的星川辉出言提醒道。 “看来第二个死者已经出现了,确实,是到点了。”看了看时间,唐泽叹了口气,“行了,那就没有什么赶时间的必要了。打完这个,我们就可以正式下班咯。” 宫野明美抱着怀里的气枪,颇为费解地问:“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预知一般,弄明白现场情况的,总之,依照你的说法,凶手是场中少数几个并没有殿堂或者阴影的人之一吧?那他为什么会因为作品理解的争端,发展到谋划杀人的程度?” 宫野明美也不是没听说过特别狂热的粉丝是什么样的风格,见识也见识过。 哪怕她以前没有概念,在怪盗CH开张之后,她也见识到了。 他们这个怪盗团,手段神秘,行事高调,总能在社会舆论稍有平息的时候,弄出一些新的风浪来,加上唐泽在逼格以及耍帅方面莫名其妙的坚持,可以说,吸引到一些年轻一辈的崇拜,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他们也有了自己疯狂的粉丝和anti,宫野明美这次是结结实实体验到了一把人的多样性。 “人的情况是非常复杂的,有些人你与其说他们在追星,倒不如说他们在找一个靶子,投射所有自己的期待与挫败。”坐在副驾驶座的唐泽换了个姿势,手机界面从异世界导航切进了邮箱,“偶像嘛,‘idol’,这个词本来就是神像的意思。被套进这个壳的人或者作品,在这些人眼中已经成为了一个抽象的符号和概念,他们之间的争执,比起讨论对错,更像是一种证明自己信仰纯粹与正当性的战争。” 宫野明美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这个意思我能理解。所以,这不正证明了他们内心的扭曲吗?那,户叶研人……” “对一部分人来说,信仰本来就是用以镇痛的东西。”唐泽撇了撇嘴,“这么讲吧,可能这种偏激的心态,才是他比较真实不掩饰的自我,反倒是循规蹈矩的社会,压抑和规训了他的本性而已。他在这种信仰中找回了真正的自我,也当然会因为被质疑否定而发动攻击。” 一个反社会人格,他天生就是这个样子,那对他来说,正常人指不定才是扭曲的。 以唯心的P5世界观来说,吉良吉影那种天生的反派,说不定不仅不会产生殿堂,反而还能觉醒面具呢。 旁边的星川辉倒是听懂了,恍然道:“就像审判异教徒的狂信徒一样,他当然认为自己是正义和正当的……” “没错。”唐泽坦然地点头,“可以说,他就像我撕掉了面具那样,信仰让他‘觉醒’了,他的内心逻辑自洽又平衡,上哪产生殿堂去啊……哦,是哦……” 说到这,唐泽话头一顿,目光忍不住在车内另外两位队友身上来回游移。 他的队友有那么明显的觉醒征兆,又到现在都是哑炮,莫非是也在压抑本性的原因? “喂,你现在的眼神很失礼哦。”星川辉朝后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被唐泽看得身上发凉,指了指他亮起来的手机屏,“你来邮件了。” 唐泽这才收回了视线,心里暗暗做着盘算,同时点开了贝尔摩德新发来的邮件。 【那个叫服部平次的人,好像也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我有些好奇你的想法,你似乎无所谓某些秘密被更多人知道的样子。 如果是你在这里,你会让他在触及真正的答案之前闭嘴嘛?】 唐泽:“?” 停一下,这是队友,放开他重要的coop!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这下眉笔的是凶手了 “真是奇怪。如果凶手真的是店主的话,他装死再杀死绫子小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户田玛利亚嘴里发出着疑问,手上则在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手机。 她给库梅尔发去邮件了好一会儿,对面还没有发来回复,不知道是否已经离开了先前的位置返回东京去了。 这里地处偏僻,从东京赶来,要找到一个角度合适的狙击点位,他一定耗费了不少的时间精力。 但他要瞒着波本赶来,又要在波本发现前赶回去,未必会选择留下来继续监控…… 这就是处在尴尬地位的他们注定要面临的局面,你真的能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吗,库梅尔? “谁知道呢,人是很复杂的,他们有什么恩怨我们也不清楚。”一晚上死了两个人,又因为火情忙忙碌碌地救火,出了一身汗,又饿又困又累,毛利小五郎已经失去了动脑的欲望,随口说着,“说不定这本来就是店主布置好的推理问答。他用假死脱离所有人的视线,然后再用一场意外开启推理问答……也许大木绫子只是发现了什么,一不小心被卷进去了……” 这个大叔,整天胡说八道的…… 尚不知道危险就悬在他头顶的服部平次,斜着眼瞄了瞄毛利小五郎。 “胡说八道!”不等服部平次发作,忍无可忍的藤泽俊明拍案而起,“这本来就是有预谋的谋杀,他是故意的!你们看这个卡片,你们看!” 他从怀里抽出一张明信片大小的东西,“啪”地往桌上一丢。 看见一张写着字的卡飞到桌面上,柯南脑子里第一时间先飞过了预告函几个字,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不禁敲了一下脑门。 都是joker害的,整天给人塞小纸片,这家伙啊…… 腹诽着到处塞广告的怪盗,柯南伸头去看,就见纸片上写着: 【想要那本书,那就在明天早上5点准时来车库。 书会放在后座的椅子下。】 “如果我按上头说的去了,那死的就是我了!”后怕不已的藤泽俊明声音发颤,“他这是蓄意谋杀!” 毛利小五郎捻起纸片问:“谁给你的这个东西?” “我在门上发现的。”藤泽俊明吐了口气,恨恨地说,“就在晚饭后没多久……” “啊,那看来老板说不定是给所有人门上都放了这个,谁要是忍不住贪念跑过去,就会招来杀机。”毛利小五郎一拍桌子,欣然道。 “喂喂,大叔,我说了不止一次了,金谷老板真的死了!”服部平次额头青筋一跳,“像你这样做事的侦探,只会让事态越来越混乱!” “太失礼了,我爸爸每次破案都很顺利,他帮助了很多人!”去帮忙端咖啡和冰水的毛利兰走回客厅,正听到了服部平次这番话,把手里的盘子重重往桌上一放,“他只是还没进入状态,他破案的时候经常陷入沉睡一样的思考模式,所以才会被叫作‘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对吧爸爸?” “啊,嗯……”毛利小五郎摸了摸头,呵呵笑了两声。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服部平次眯起眼睛,差点忘了这一出了。 “过来一下,兰小姐。”服部平次将毛利兰拽到了边上。 毛利兰轻轻挣脱开他的动作,皱着眉问:“有什么事?” “你说你爸经常用沉睡的姿态破案……他破案的时候,那个家伙都在哪里?” “什么‘那个家伙’?” “就是他啊,这个!”服部平次将悄悄靠近他们试图偷听的柯南,扯着后脖的衣服提了起来。 端了一杯冰水往嘴边送的贝尔摩德眼睛一眯,极为不善地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 这个黑皮小子,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在他把事情闹得不可挽回之前,要不然还是…… “他每次都不在的样子,不过他经常会从我爸附近走出来,协助他解说,是很能干的小帮手哦。” “哦……是这样啊……” 服部平次转了转手腕,把手里扑腾的柯南转到自己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不行,得打断他要说的话。 将杯子往桌上一放,贝尔摩德抬腿走向聚拢在一边的三个人。 就在这个瞬间,突然的,整个屋子黑了下来。 本来就是凌晨时分,此刻,屋外大雨滂沱,失去了电灯的照明,整个屋子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停电了!”毛利兰徒劳地左右看了看,“是因为打雷吗?” “别担心!”岩井仁美的声音在黑暗中传了出来,“应该只是跳闸了,换一下保险丝就好!” “蜡烛,有蜡烛吗?” 藤泽俊明试探着伸手扶住了面前的桌子,皱了皱眉,摸出了兜里的打火机,打开了盖子。 小小的火苗,从喷气口亮起,于是一片漆黑中…… 亮起了两道光。 一道是藤泽俊明手里的打火机,另一道则是…… 贝尔摩德止住了向前的脚步,狠狠拧起了眉头,低头看向自己手中亮起的手机屏幕。 是新邮件提示。 啧,早不来晚不来,这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明明是一个很好的制造意外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抬起手,嘴里说着:“好像有新的消息……对哦,服务生小姐,你要不然用我的手机照一下看看吧……” 她飞快点开了发来的新邮件。 【刚刚在开车,你还没动手吧?希望没有。 服部平次,是大阪府警本部长服部平藏的儿子,他如果出了意外,视线会被引到这里来的,别轻举妄动。 此外,他的存在也是有必要的。 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工藤这家伙的演技,实在是太糟糕了,成为唐泽昭没超过24小时,我就已经发现了问题。 所以,工藤需要一个知道他真正身份,能协助他做事的帮手,去做我做不到的事情。与他身份相近,又隐约猜测出他情况的服部就是很好的选择。 唐泽昭是他忠实的伙伴,库梅尔可不是。】 贝尔摩德向前的脚步停滞住了。 经过这几日的接触和判断,她大致能猜出来库梅尔这个小疯子的状态。 当他开始不说敬语,不用长篇大论的书面表达的时候,通常是他较为真实的情绪表达。 看得出来,这几天的拉扯和试探,以及今晚令人筋疲力尽的事态发展,已经让他耐心耗尽,整封邮件完全用平语在说话了。 这确实是很有道理的理由。 与波本成为搭档,在波本的眼皮底下活动的库梅尔,是没有那么多选择余地的。 一个真正与cool guy站在一边,能毫无顾虑地帮助他的朋友,起到的作用或许比他们两个谁都大。 没意识到她已经开始默认库梅尔站在和自己一样的掺水酒阵营里,打消了攻击意图的贝尔摩德稍稍放松下来。 眸光闪烁,明显脑补了很多东西的贝尔摩德,吐了一口气,真正地转向了服务生那边,准备真的帮她去一起修理保险丝。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身侧传来了轻微的破空声,眼睛一瞪,几乎是本能地蓄力,朝着袭击的方向抬腿就是一脚。 “啪”的一声,清脆的金属物体落地声。 一声极其压抑的痛哼,被她一击踢中的人似乎是因为猛烈的疼痛失去了平衡,餐桌和椅子传来了一阵被撞到之后在地板上拖行的刺耳声响。 从声音判断,对方应该是撞倒了椅子,又狼狈不已地爬了几步,才踉跄着站了起来。 随后,窗户处传来了玻璃被撞破的碎裂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什么声音,有人被袭击了?!” “开灯,快点开灯,还没修好吗!” 混乱的黑暗又持续了一阵,客厅中的灯光,才终于重新亮了起来。 贝尔摩德闭了闭眼,适应了片刻猛烈变化的亮度,将视线转向自己攻击的方向。 一把尖利的碎冰锥,无助又不甘地滚动着,配合着破裂的窗户外不断打进来的雨水,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共犯与同谋 “这是……?”预想中的袭击没有发生,其他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内景象。 贝尔摩德看了眼貌似镇定无比,扶着桌子站在人群中的户叶研人,看着他泛白的脸色,以及好像因为忍耐而发着颤的手指,暗暗冷笑。 又是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我也不知道,刚才一片黑暗中,我好像撞到了什么人……”假作慌张地说着,贝尔摩德指了指地上的碎冰锥,“那个,是不是,有人想要袭击我们?” 户叶研人强作淡定,走上来和众人一起查看地上掉落的碎冰锥,事实上脚步明显有些拖行和踉跄。 可恶,这个胖女人怎么回事!他又没有冲着她去! 这个时候,就不得感谢微妙的蝴蝶效应了。 原本在停电前,贝尔摩德站在人群的边缘,和户叶研人的真正目标藤泽俊明有一定的距离。 然而,随着房中陷入黑暗,她开始朝着服部平次和柯南的方向走去,而藤泽俊明则依照原本的发展,点亮了手机的打火机,预备去帮服务生维修保险丝。 等到被唐泽邮件定住的时候,贝尔摩德已经站在了很靠近户叶研人行进路线的位置。 结果就是,柯南和服部刚反应过来凶手会如何袭击人,刚要过去救援藤泽俊明,跑过贝尔摩德身边的凶手本人已经被心情不佳的贝尔摩德一脚蹬了出去,满地乱爬。 要不是手里的凶器脱手飞出,指不定灯一亮起,他们看见的就是自己身上扎着碎冰锥哀嚎的户叶研人了。 “看来行凶者是已经破窗而逃了。”在一众惊魂未定的人当中,毛利小五郎回神的比较快,他看了看手里的打火机还在燃烧中的藤泽俊明,“看来,凶手原本是打算袭击藤泽先生的,幸好户田女士偶然地将他撞倒了……” “凶手已经逃走了吗?”看着破了个大洞的窗户,毛利兰不太确定地说,“那凶手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一定是诈死的老板,已经预先躲在了某个角落中,见没有得手,就打破窗户逃离了!”毛利小五郎满脸自信地说。 藤泽俊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合上手中的打火机:“不应该啊,我和店主又没什么矛盾……啊,或许是发生过几次争吵吧,但那是因为大家都是深爱福尔摩斯的粉丝,存在一些观点上的分歧罢了,我还帮他出版了书……” 听见他云淡风轻的说“观点上的分歧”,想到这两天的种种见闻,柯南嘴角抽搐了两下。 他们嘴里的分歧,该不会是那种放出去能气死几个推理作家的暴论来着吧…… 怎么说呢,是这群人的话,感觉因为理念不合闹出人命,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书?”毛利小五郎抓住这个关键词追问。 “是啊,就是他去年自费出版的福尔摩斯相关书籍,《艾琳·艾德勒的嘲笑》。” 这名字一出,原本正在观察现场思索下一步的服部平次和柯南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真是,看过福尔摩斯的没看过福尔摩斯的,都沉默了…… “看来我们得出去搜索凶手的痕迹了。”毛利小五郎看着破洞了的窗户,试探着朝外张望了一下。 “不用了,不管在外面怎么找,都不可能找到凶手的。”服部平次摇了摇头,指了指被撞了一地,狼藉一片的餐桌和椅子,“凶手是用椅子,从餐厅内部砸打破了玻璃,正好椅子已经被撞倒了数把,扔在这里毫不显眼。” “真的耶,叔叔你看,这里还有玻璃的碎片!”柯南指了指一把斜斜倒在其中的椅子腿。 “如果凶手不在我们当中,他大可以打破窗户之后随便将椅子丢出去,然后自己离开,把椅子放回去也太不自然了。”服部平次瞄着柯南发顶圆圆的发旋,抬高了一边眉毛,果然,这个小孩子真的很不对劲,“他这么做唯一的动机,就是为了做出凶手已经离开的假象,掩盖自己其实就在这里的事实!” “停电的时候,你好像说是保险丝断了?” “嗯,对,就在我插咖啡壶的时候,听见了响亮的跳闸声……” 简单的意外之后,推理又被服部平次引入了正轨,贝尔摩德扯了扯嘴角,看着户叶研人到现在还在哆嗦的腿。 要不是直接点名自己在黑暗中踹中了人,和户田玛利亚的形象不太吻合,其实只要检查一下户叶研人的腰腹,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那一下用的力气可不小,他身上现在,恐怕已经出现了一个高跟鞋印形状的淤痕了。 还挺能忍疼的……嗤笑了一声,贝尔摩德无心旁观自己已经知道结果的推理和探讨,拿起手机,给库梅尔回起了邮件。 【好吧,姑且先相信一下你的判断,希望他不会成为新的威胁。 事已至此,我相信我们两个的初遇,还是令彼此感到满意的。 你真是有令人惊奇的观察力和行动力。介意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我意图的吗?】 唐泽那边,将结束了一天辛苦奔波的团员们送回家,他独自走在凌晨昏暗静谧的街道上,随意地翻着手机。 那边的事情已经进入了尾声,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他要回咖啡馆睡大觉去了。 反正楼上邻居们回来还早,被他的狗血小同人震撼的安室透应该还需要时间消化信息量。 等敷衍完,哦不是,回复完贝尔摩德,就可以打完收工,去梦里喝他的酒了。 虽然强行解释也解释得通,但总的来说,唐泽的信息来路依然是剧透人自带的剧本,以及这几天在他们附近刷新出来的,头顶闪烁着塔罗牌的贝尔摩德本人。 所以…… 唐泽开始敲打邮件。 【这就是侦探的商业机密了,无可奉告。 至于其他部分,我只能说,同类的味道真是太刺鼻了,你不也是这样发现我的吗,女士? 华丽的腐败的外壳底下,居然有不死心的种子试图萌芽,多么可悲可笑。 十恶不赦的恶徒,突然被小小的善举所打动,甚至那善举都不是给予你的,而是给了你制造出的虚假幻影……真是又矛盾又幼稚的烂俗桥段,引人发笑。是吧?】 敲完这么一大段似乎意有所指的谜语人台词,唐泽点下了发送吗,心情放松。 是的,这个底层逻辑是唐泽敢制定全套谎言的根基。 库梅尔的多重复杂身份,虚虚实实的洋葱人状态,是很适合编造出贴近贝尔摩德真实经历的状态的。 当然,他在这里直接点明了贝尔摩德与工藤新一毛利兰的初见,其实是有些可疑的。 这段过往,对读者来说人人皆知,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贝尔摩德本人,是不太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唐泽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还有接下来的后手…… 总而言之,欺骗红方,唐泽多少良心还会偶尔疼痛一下,欺骗贝尔摩德,他连一点心理负担和道德包袱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旅馆那边的推理戏份正到关键时刻,贝尔摩德的回复比他预想的要晚一些。 【是啊,你说得没错。 希望你是个优秀的共犯者,侦探。】 【rank up!rank 2】 【习得能力:“共犯”(开启后可分摊指定队友所受伤害)】 【cooperation贝尔摩德/克丽丝·温亚德(?)】 【套路玩的深,谁把谁当真,这本来就是一场伪装者的对决,端看谁棋高一着,占得先机。 在某种层面上,你们或许也是相互认同的,只可惜,你们绝非同伴,仅仅是同谋。】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贝尔摩德真是演戏稀碎 麦考夫旅馆中,随着案件调查的推进,服部平次看着柯南的目光也越来越怀疑。 不管是观察现场的速度,发现证据的效率,又或者是思维和思路上的快速推进,比起那边那个怎么看怎么都不靠谱的大叔,这个小孩才真的是…… 熄灭了手机,正撑着脸看着窗外大雨在屋檐汇成如瀑的雨帘的贝尔摩德,淡淡地瞥了服部平次一眼,叹了口气。 确实是个不笨的小子,如果让他来作为新一的帮手,似乎是个好主意。 可是看看他这个行事风格,看看他这毫不圆滑的说法方式…… 总感觉,是个和cool guy莽撞得难分高下的小刺头。让他们两个混到一块去,真的不会制造出更大的麻烦吗? 希望库梅尔,能好好监督住他们吧。 她还在感慨之时,胡乱分析的毛利小五郎突然把矛头转向了她:“我明白了,凶手就是你,户田玛利亚小姐!” 贝尔摩德整了整耳后的发丝,故作惊讶地转过头:“啊?关我什么事?” “你是全场唯一一个保留住了手机的人,说不定,你是和金谷老板串通在一起……” 服部平次朝着他的背影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由于他黝黑的肤色,这个白眼格外醒目。 没个准的笨蛋大叔,外界媒体到底是不是瞎了眼了,对着他的这种表现也能闭着眼睛往下夸…… 柯南脚趾尴尬得紧紧抓住了运动鞋的鞋底,抚摸在麻醉发射器上的手已经开始发痒了。 再让毛利叔叔这么胡扯下去,那真是没个完了。 可是服部平次这个家伙,显然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柯南看着与户田玛利亚拉扯起来的毛利小五郎,瞄了眼服部平次,不由计上心头。 “我去一趟洗手间!”转过头,柯南向着走廊跑去。 紧迫盯人中的服部平次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紧随其后打开了通向走廊一侧的门,然后后脖颈子就被麻醉针正中,无悬念地两眼一闭,顺着门滑坐在地上。 嘴上在和毛利小五郎争执,余光始终注意着两个人的贝尔摩德:“……” 你要说cool guy的体术好吧,就算他没有变小,在场所有人,他可能也只能打过瘦瘦小小的清水奈奈子。 你要说他体术不行吧,这套翻身爬到一米多的门框顶上,还能瞄准人命中的动作,又十分行云流水…… 要不然,回头提议一下库梅尔,多少试试看教他一些防身技巧? 不知道自己在被编排着的柯南,看着服部平次如他所想的那样坐倒在地,终于松了口气。 服部这人,一定是已经对自己严重起疑了。 快点把这个案件了结,然后尽快溜走,别给他抓到自己把柄的机会…… 从门框上沿轻巧跳下来落地,柯南拨弄着手里的变声器,找到了服部平次的声线,酝酿了几秒钟,用一种很古怪的关西腔开始说话。 “好了,不要胡闹了,乱猜的游戏就到此为止吧。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满场人的视线,立刻就被这道声音吸引,全部投向了倚靠在门边的服部平次。 只不过,其他人看他是因为这句石破天惊的发言,贝尔摩德看他,却是在默默透过他看着门后的柯南。 这个口音和语气,真的是,太一言难尽了…… Cool guy,不是一个福尔摩斯的崇拜者来着的吗? 他怎么就学不到偶像的演技和模仿能力呢?你用优秀的观察力描绘下来的人物特质和行为,只能吸收到这么点效果吗? 贴在门上用服部的声音说着话的柯南当然接收不到她迷惑的注视,他一边偷眼看着场中人的反应,一边把手探过门边,撑着服部平次的左手,做出了一个指向场中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在伸手出去的一刹那,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在美术馆伸手试图去扶唐泽,却摸了个空的惊悚一刻。 幸好,他这次稳稳抓住了实物,顺利地将他的手指向了打着摆子的户叶研人。 ……莫名其妙松了口气是怎么回事。 “这三起案件有一个共同的始作俑者……就是正在狂冒冷汗的你!户叶先生!” 户叶研人愣了愣,不禁抬起手碰了碰自己沾着汗珠的额头。 他倒不是心虚或者如何……主要还是疼的。贝尔摩德那一脚踹的委实是太实在了,他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 “别开玩笑了。”他很想放大音量以示自己的坚定,只是一说话,侧腹的淤青就扯得他一疼,他被迫心平气和地说,“不管是金谷老板死的时候,还是绫子出事的时候,我都和大家呆在一起,又怎么可能犯案呢?” “就是,别用那么古怪的关西腔乱说话了!”被他指了个自己根本没怀疑过的人,面上挂不住的毛利小五郎想走过去敲敲这个没礼貌的小子,可惜胖胖的户田玛利亚挡在他的去路上,让他只能暂时打消这个想法,站在原地大声反驳,“几次命案发生的时候,你自己也和他待在一块,倒是说说看,他是怎么完成这些计划的?” 被指出口音上的问题,柯南咳嗽了一声。 没办法,关西腔这种东西,他能模仿出一个大概,就已经用尽全力了好吧? 于是他无视掉这条控诉,接着往下说:“看上去他确实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不过,如果他利用了人死后实体僵硬的时间和状态,那就有可能了。只要利用好这一点,让店主的尸体踩住刹车,车库门一关,他的尸体就不会被人发现。晚饭后,再次打开车库向外的门,接下来他只要悠悠闲闲地和大家呆在一块,等待尸体的僵硬结束,松开刹车,车辆自然会开始加速,直直冲出悬崖!” “白痴吗你是?”毛利小五郎抓住了漏洞,“尸体出现尸僵然后再次软化需要约40小时的时间,他坠崖的40小时前,可还活蹦乱跳的!” “你说的没错,但前提是在正常的室温和湿度下。”柯南重复一遍自己和服部见到的车内景象,包括盖着毯子的仪表盘以及不断吹出风声的车内空调,“凶手为了混淆死者的死亡时间,打开了车中的暖气!那块毯子,正是要我们看不见仪表盘的状态,无法在第一时间察觉他打开的是暖气而非制冷!” “原来是这样。”贝尔摩德又一次挡住了毛利小五郎,抢先说,“凶手只需要正常地留在房间里,成为目击者之一,就拥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毛利兰回过头,看着脸色一片青白的户叶研人:“难道,当时户叶先生坚持要和我们一起留下,就是为了……” “没错,所以,会利用这一点的,本来也只有当时在餐厅里的我们,以及户叶和大木小姐。”柯南总结道。 “……听着还挺有趣的。”户叶研人发出两声不屑的冷笑,然后又一次因为牵动到了腹部肌肉,脸色微微扭曲了一下,悄悄按住了肚子的位置,“像在看什么有创意的推理似的。可惜,你找不到任何证据,现在外面下着大雨,车祸现场应该已经一塌糊涂了。而且我也说了,车库起火的时候,我同样和你们待在一块,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是纵火的人。” “那也很简单。”柯南自信地笑了笑,“你只需要,再拿一张卡片给她,那张写着‘车库车后座下方放着那本书’的卡片给她就行了!” 围观了一会儿的藤泽俊明一个激灵:“那不是,给我的……” “是的。出事后之后,我们检查过车辆,已经没油了的车在深夜里自然是一片漆黑,如果想要看清车座下方,换做是你的话,藤泽先生,你会怎么做?” 藤泽俊明反射性地摸了下自己口袋中的打火机,然后哆嗦了一下。 “是的,就和停电的时候一样,你会点燃打火机,拿来照明!绫子小姐也抽烟,同样携带着打火机……换句话说,这本来是用来谋杀你的计划,藤泽先生!” 有加更—— infi75声音是真好听,敲得好快乐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劲爆尾杀加更还更2/15 “什么,可是……”藤泽俊明后退了一步,离户叶研人远了一些,“我和他,之前甚至都不认识……” “所有人当中,只有你收到了那张去车库的卡片。大木小姐在老板坠崖之后说,自己发现了凶手是谁。我想,她应该是真的有所发现,所以被户叶先生盯上,他灵机一动,用了原本给你准备好的陷阱,制造了这场火灾。正好,她也是个抽烟的人。” 户叶研人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然后神经质地笑了两声。 也就笑了两声,没能摆出更多反派的嘴脸,因为一笑他肚子又开始疼了。 他僵硬着脸色,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户田玛利亚的背影,生硬地说:“说得这么肯定,你有什么证据吗?” 都怪这个奇怪的女人,嘶,真是痛,别是给她踢到什么内脏了吧…… “艾琳·艾德勒留下的照片中,她穿着——” “嗯?” “华生的妻子,她的名字是?” “你,怎么突然……” “怎么了,你没有听说过这些题目吗,”柯南垂下头,冷冷地说,“那这个问题呢,‘你认为应该如何定义福尔摩斯与艾琳·艾德勒的关系?’” 意识到什么的户叶研人,脸色骤变。 “你和大木小姐都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活动了,你们当然早就知道,房间里的监控都是假的。下午,她慌慌张张的原因,应该就是想要找你对答案或者看一下你的内容,却发现,你根本没有回答吧?毕竟,金谷老板根本不会有机会来批改你的答案了。” 贝尔摩德看着户叶研人在逼问之下,越来越灰败的面色,又看一眼低垂头颅坐在地上,手指突然抽搐了几下的服部平次,玩味地笑了笑。 这不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目睹cool guy的破案现场了,不过分别这么久,再加上他自己经历的案件越来越多,风格确实也成熟了一些。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有成熟,但不多。 比如他这个说着说着,逐渐开始字正腔圆的关东口音…… 已经醒来的服部平次也不知道是否是被他这古怪的说话口吻气的,不止手指蜷缩了一下,连面部都很明显地动了动。 只可惜,背靠着门板的柯南什么也没看见。 “如果我说的有问题的话,不如给我们看看你的答卷如何?像你这样积极地获取初版书的人,没道理不好好回答的吧?” 藤泽俊明看着逐渐语塞的户叶研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场猛烈的大火以及黑暗中的袭击,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由脊背一阵寒凉,忍不住怒吼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你根本面都见过几次吧!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艾琳·艾德勒的嘲笑》。那是你帮金谷老板出版的书,甚至还协助他完成了一部分创作,对吧?在他看来,这或许就已经是足以致命的仇恨了。”柯南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他也可以算是福尔摩斯的狂热粉丝了,甚至因为对福尔摩斯这个形象的憧憬,他从小就励志要成为同样优秀的侦探。 这部作品切实地改变了他的人生,对他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但是,他也不可能就因为作品理解的分歧,发展到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程度…… “我不能谅解,艾琳是夏洛克唯一认可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嘲笑他,我不能谅解!你们,都是岛内数一数二的福尔摩斯专家,你们居然能写的出这么无理取闹的东西!我!” 听着身后房间中,跪倒在地的户叶研人开始哽咽着吼叫,柯南摇了摇头,松开了一只拽在嘴边的变声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户叶研人越说话越往里蜷缩,整个人都弓成了虾米,但他还是挺感慨的。 对作品的爱,对角色的爱,本不应该变成如此可怕的戾气,以及相互征伐的攻击。 找到钟爱的作品,被它所影响,热爱一件事物,本身应该是美好的事,是人生中的幸事才对…… “很厉害啊服部!”毛利兰赞叹道,“不亏是关西的名侦探!” 不只是她,整个房中的其他人,都举起手礼貌地鼓着掌。 柯南探出脑袋,微微屏住了呼吸。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小菜一碟!”服部平次抬起头,扶着身后的门板站了起来,“过奖了各位,过奖。” 轻轻松了一口气,柯南闪身站了出来。 “警察们好像到了……”毛利兰扭过头,从劈啪作响的雨声中分辨出了尖锐的警笛声,众人把倒在地上的户叶研人拽了起来,架着他迎向门口的方向。 户田玛利亚笑眯眯地回过头,看着一脸放松的柯南揶揄地笑了笑,也跟在了毛利兰的身后。 没暴露就好,没暴露就…… “啪”的一声,一只黑手,物理意义上的,一把捏住了他的后脖颈子。 “你,就是工藤吧?”拽着柯南细小的脖子,服部平次一边阴恻恻地说,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子,“你知不知道随便拿针扎别人的脖子,是很过分的行为啊?” 糟糕! “你,你在说什么……”身上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柯南在他有力的抓握下挣扎起来,“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在你说到手法分析的时候就醒了,真是有意思啊你。搞半天,那个侦探大叔也是你在他背后唱戏,你就是在用这个东西变声,是吧?你那个关西腔也太蹩脚了,听得我耳膜都难受。”服部平次咬牙切齿地弯下腰,磨着牙说,“所以,唐泽也是知情者,那家伙……” 想到唐泽口中重复了很多次的“工藤也接了这个案子”“工藤在为了我的案子奔波”,自认为已经在为委托人掏心掏肺的服部平次一阵气苦。 上次那个外交官的案子…… 唐泽的种种行径在脑中飞快地闪回,服部平次眯起了眼睛,气不打一处来:“他根本是在帮你打掩护吧,还用什么查案的理由搪塞我。我给他发邮件问他你的消息,他也不正面回答……好呀,真是好样的。” “这个,这个又关唐泽什么事?” “哈,不叫唐泽哥哥了是吧?说吧,你是怎么变大变小的?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 “瞎说什么呢,人怎么可能会变大变小……” “不说是吧,那你等着……兰小姐!” “等一下,等一下!” 两个男生拉扯争执的对话,顺着夜雨的规律声响飘进耳中,贝尔摩德忍俊不禁地眯了眯眼,想了想,还是翻出了手机。 【这两天的游戏很有意思,你说的没错,留下服部平次是有必要的。谢谢款待了。 听他的说法,你们并不是第一次遇见。看来你物色中服部平次这个人选已久?】 内心深处,她对库梅尔的做法深表赞同。 虽然也许无法直接保护在他们周围,但他能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评判每一个接近他们的人,这未尝不是一种保护性的筛选…… 对比他自己所处的形势,不难发现,他已经尽己所能,做到了最好。 当你与他立场一致的时候,库梅尔可真是一个省心的支援者。 【玩开心了就快点离场吧,别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一个好的共犯者,不应该拖她无辜的同谋下水。】 真是不客气的说法。 贝尔摩德弯了弯眼睛,拨弄着自己蓬松的金发,看着在漫天雨幕中渐渐闪烁起来的红蓝警灯。 他说的也没错,天要亮了,黎明将至。 属于黑夜的东西,也应该回到自己的黑暗中去了。 拎着放弃挣扎,开始一五一十说明情况的柯南,服部平次注意到户田玛利亚缀在人群最后的背影,分心奇怪地看了她几眼。 这个阿姨身上,一直有种违和感,总让他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气质的人……真奇怪。 ———— 又一次掉了马甲,甚至掉马姿势都与上次一模一样,被扎的人睡到一半醒了过来…… 随着进入现场的警方到来,服部暂时偃旗息鼓,并且狠狠地警告了他,回去路上要给他说清楚,他还要和唐泽要一个解释。 跟在毛利兰身后,回去他们的房间取行李,准备跟随警察安排的车辆返回东京,柯南垂头丧气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真是的,变成小孩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是这么容易暴露的吗,怎么一个二个这么快就怀疑起来了呢? 对自己的演技没一点逼数的他,自言自语着,等待毛利兰把他的书包拿出来。 哎,好好的一场聚会,没感受到什么愉快交流的氛围,反而是看着同好们撕逼到死了两个人,这种会令人丧失与其他爱好者交流兴趣的事。 手机还被砸坏了,也不知道数据能不能修复,还得带回去给阿笠博士看看。 珍贵的初版书,也没看几眼,不知道户叶研人有没有好好把它收起来。 不过再怎么说,户叶研人确实是忠实的福尔摩斯迷,应该不至于会毁坏那么珍贵的…… 把书包往背上背的柯南,等到两条肩带坠到肩上,突然思绪一滞。 他的书包,有这么沉吗…… 偷瞄着收拾衣物东西的毛利兰,见她没注意这边,也没有什么异样之色,柯南把背包又卸了下来,悄悄翻开了书包一看。 一本厚重的、泛黄的书,被妥帖地裹在塑料袋里,安静地躺在他包底。 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他背上一阵过电,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把它拿出来。 先于包裹着书籍的塑装,他的指尖先触碰到的,是一张硬质的卡片。 【一份小小的惊喜,送给真正热爱它的朋友。 你忠实的,joker。 .不是赃物,安心收好它,我可不会保养绝版孤本书。】 ……我靠我怎么还欠这么多【抱头】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他大表哥要回来了 柯南的心情,一定很激荡……奈何他手机坏了。 服部平次的心情,可能也很激动……奈何他手机也坏了。 他们还得经由警方送回东京,参加笔录,协助勘察等等,没有个半天的功夫是不可能回来打扰的。 再兼之,这两位一个通宵都没睡觉,就算跑回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精力找他的马甲们玩…… 啧,这么一想,莫名其妙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发现自己不是加班加得最惨的那个之后,唐泽兴高采烈地瘫在阁楼里美美睡起了觉,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睡了个好觉的他懒洋洋地爬起来,打开了阁楼的灯,环视着这间矮小的小阁楼。 没有窗户的阁楼,关上门之后就会陷入黑暗,倒是个能保证睡眠质量的环境。 除了书桌和床架,阁楼已经与他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没有任何关系了,除了手提电脑之类的设备,家具也添置了不少,比如沙发、矮茶几、墙上新装的书架以及放衣服的收纳柜。 这里与他前世自己家的布置也有很多不同之处,应该说,这还是唐泽第一次有机会亲手布置家中的软装,还是挺新奇的体验,有一种真的在此扎根了的感觉。 “好像很久没打游戏了啊。”唐泽自言自语着,慢慢去够手机,“上次满天堂那几款新游戏发售没有,有时间去看看……” 闭着眼睛想也知道,他的手机一定是消息爆炸的状态,他才磨磨蹭蹭不是很想第一时间去看。 密密麻麻的新消息提示挤占了他整个手机屏,一按亮手机,就有一种很扎眼的感觉。 真是日理万机的生活状态啊…… 拿着手机起床开始洗漱,他不停往下拖动消息,大致浏览着邮件内容。 组织那边没什么事,贝尔摩德还没给他新消息。 哈,想想也是,不请假就翘班摸鱼,被抓回去加班了吧? 这个时间,柯南他们已经回东京了,他自己的邮箱还好,joker的那个却遭受了严重轰炸。 看样子留给他的惊喜礼物已经收到了,孩子很喜欢,敏感肌也能用,还会继续回购的,记得五星好评哟亲。 轰炸唐泽邮箱的主要是服部平次。 虽然交流频率不算很高,他们两个好歹是侦探和委托人的关系,再加上他明确告诉过服部,自己的案件也拜托给了工藤新一,服部平次是找他打听过很多次工藤的消息的。 昨天柯南的马甲一掉,那他在服部平次这边说谎的事也随之暴露了。 耿直的大阪侦探似乎很生气啊……嗯,该送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比较好呢…… 明美姐和星川那边,说不定睡得还没起床,怪盗CH积压的内容刚清理完毕,暂时也没有其他事。 再往下是……嗯? 正叼着牙刷的唐泽,一不小心呛了一下,快速抓起漱口的杯子冲掉差点咽下去的牙膏沫子。 屏幕上刷出来的邮件很简短。 【From:赤井秀一 我到日本了。 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想想,都有什么东西忘了和我解释一下的?】 ———— “所以,你认得出贝尔摩德的变装。”坐在桌子对面,看着唐泽往嘴里吸面条,安室透沉思着问,“有什么分辨的窍门吗?还是说这是某种易容者才看得出来的破绽。” “噗,说得像是什么独门秘籍一样。”唐泽喷笑了一下,又夹起一筷子乌冬面,“没有那种东西,要是这么简单就能分辨清楚,这项能力的意义不就大打折扣了吗?你就当做是,嗯,一种独特的感应吧,类似第六感那种。” “说得也太玄奥了……”安室透不是那么确定地看了看唐泽的脸色,“你对这种分辨能力很有把握?” 唐泽这种用了很坚定的口气:“是的,很有把握。不只是她,应该说,我本来就会对一些接触过的人,有特殊的感应,像是磁场一样,只要靠近我都会发现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你们这些人在我眼里,头顶上都是带一个大大的标记的。 唐泽是委婉地给自己的外挂找了一点稍微科学一点的解释方法。 希望安室透能把它理解成,类似灰原哀组织雷达之类的东西吧。 “一些接触过的人,也包括我?” “那当然。”唐泽一口肯定下来。 “哦——”安室透拉长了音调,用一种居然是如此的语气说,“难怪,你当时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折腾出那么多花样,看来,你是因为这个,有能专门避开我的技巧啊……” “咳咳咳……”呛了一口酱汁,唐泽抓起放在边上的乌龙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好嘛,搞半天是在这里等着找后账呢。 他说得倒是也都没错……唐泽当时的很多行动,就是仗着他的两个主要监视者,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都能直观地从系统地图上看出大概方位,不太会有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风险,才能搞出这么多马甲和副业的。 撑着下巴看着唐泽闷头在面碗里不敢抬头的样子,安室透抬了抬眉毛,已经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这小子,悄咪咪掌握着的奇怪技术不少啊。 不过得知这个答案,他反倒多少放下了一些心来。 看来不是公安的布控能力有缺陷,也不是风见他们执行水平有问题。 谁制定计划的时候,也不会把对方会有这等难以预料的外挂放进考虑范围吧? 内心的吐槽一定程度上正中了真相的安室透摇了摇头,也不拿旧账继续翻了,而是继续了刚才的话题:“所以,以后贝尔摩德出现在附近的时候,你给我一个提示,我来按照你那个……嗯,奇怪的人物关系设计去表现?” 说奇怪,真是表达得很委婉了。 深知自己写了个什么雷人剧本唐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有什么办法呢,贝尔摩德自己的剧本就是这种风格的。 杀人如麻的黑暗组织成员,被善良单纯的高中生所打动什么的,已经是许多言情作品都不爱用的设计思路了。 “狗血不狗血的,无所谓啦,好用就行,我已经遵照这个思路接触过她了,卓有成效。”唐泽嚼了几口面条,想了想,“我也不确定贝尔摩德什么时候会出现,太明显的提示词会有些奇怪。不如这样好了,当我开始用‘透先生’这个称呼的时候,就代表贝尔摩德正在附近,得注意言辞风格。” 念叨了一遍“透先生(tooru san)”这个奇怪的叫法,安室透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和唐泽搭上线行动之后,莫名其妙的,他的演戏需求提高了许多,有一种难言的疲惫感。 他看着唐泽脸上那副玩兴正浓的样子,再次默默肯定了风见裕也的评价。 会定下这么个方案,比起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怕他按捺不住搞事情的心才是真的。 唐泽这小子,是真的很爱折腾。 “好吧,我明白了。”安室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冰乌龙,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既然真的有效果的话,那就先按你的方案试试。注意分寸,别玩过头了。” ……总觉得这句话一说出口,就像插了什么flag一样。 希望一切顺利吧。 午后的波罗咖啡馆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电视机里播报员柔和清晰的嗓音,在厅中回荡着。 唐泽笑嘻嘻地答应了一声,看了眼午间新闻里关于IT公司的划时代产品,全息游戏的简讯,夹起最后一筷子面,囫囵塞进口中。 难怪赤井秀一突然又跑回来了呢,看来是大新闻要到了。 嗯,希望安室透没事干别跑去凑热闹吧,要不遇上他大表哥,那场面就真的会控制不住咯…… 写几章过渡,准备M6咯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怪盗的谜题 唐泽咬着嘴里的吸管,抬头看着天。 柯南抱着他的冰咖啡,低头盯着手指。 “喂喂,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啊?”一脸不快的服部平次用拳头撑着脑袋,“联合起来骗了我这么久……尤其是你,唐泽,你每次回答的都煞有介事的,什么‘工藤追查很辛苦,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什么‘我也不知道他进展如何了’,就是因为你回答的太一本正经了,我才真的相信工藤在调查你的事情!” 可恶,这些东京人,一个二个心眼子都…… 哦,唐泽是京都的,也一样,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变成小孩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我总不可能随便宣扬吧?”唐泽脸上的无辜之色非常真挚,“我也没有说谎嘛,他以这个样子的身份,还在关注我的事情,确实非常辛苦啊?” “你这说的……”服部平次被他的诡辩说得一愣。 唐泽摊了摊手,感慨了一句:“虽然我过去就觉得,侦探多少都会有一些事件体质,哦,说不定是我倒因为果,就是因为遇到太多事件,你们才会变成侦探吧……但总之,人变成小孩子了,体质还是过去的体质,也挺倒霉的。” “所以,干脆用麻醉针让毛利侦探替他站在台前是吧?”说到麻醉针的时候,服部平次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倒霉的到底是谁啊,毛利侦探是不是已经被你扎过十几二十回了,这玩意儿扎人还挺痛。” “不会痛的啦,”柯南不咸不淡地辩驳,“这次是因为角度不合适,一般正面扎进去都没什么感觉的……” “重点是这个吗?”服部平次瞪起眼睛。 “是不会痛啊,你问唐泽,他胳膊上中过一针的。”柯南一指另一位在场的当事人。 他怎么知道疼不疼,当时针根本没有击穿他戴的臂环,倒下的部分是唐泽逼真的演技在发挥作用。 “比起讨论扎人疼不疼的……我说柯南啊,你这次暴露自己身份,是不是发生了和我那次一样的情况?”唐泽将矛头重新转了回去,“把人放倒,结果半路上人醒了……” 说到这,他笑了两声,表情促狭起来:“我之前说什么来说,跟你出去会出事,怎么样?我说中了吧?” “你这说的……”柯南也被唐泽打出了沉默。 轻轻松松把两位幼稚高中生的斗嘴给打断,唐泽摇了摇头。 语言的攻击性还是太弱啊。 “总之,依照你们的调查进度,导致工藤变成这样的元凶,和陷害你致使你父母死亡的组织,是同一群人?”服部平次把话题引回重点,“真是难以想象。” 柯南瞄了一眼背朝他们,似乎对几人的对话毫无兴趣,专注于自己事务的灰原哀。 明确了唐泽和灰原的亲属关系后,唐泽父母身上发生的一切就很好理解了。 组织手中控制着一批从事相关领域研究的学者,他们在研制一些很特殊的药物,自己和灰原的变化就是受其影响的。 想到这里,他思绪不由自主发散向了其他地方。 所以,joker的能力,会不会也是类似的状况呢…… ———— 和委托人以及另一位侦探交换完进度,明天还要上学而从昨天开始一个小时都没睡满的服部平次,打着哈欠离开了阿笠博士家。 由于讨论话题的敏感性,他们果断将谈话的地点定在了知情人较多的阿笠宅中,免得泄露重要的消息。 目送着服部平次拖着脚步走出门,柯南吐了口气,将自己一直握在手里的书包放在了茶几上。 “这就是你要我检查的东西吗工藤?”灰原哀坐在唐泽身边,看着柯南一脸郑重地掏东西,“书?这有什么可检测的。我不是专业的痕检,也不具备相应的操作能力,如果是要我帮你调查案件,我可能做不了什么。” 唐泽看着柯南小心翼翼地将那本旧书拿出来,没什么反应。 一看见柯南带的东西,他就知道里头是什么了,毕竟这是他亲手放进去的。 “《血字的研究》,嗯,看上去是很珍贵的版本。我不太懂珍版书,不过这个的话,还是挺值钱的吧?” “是的,仅有的成交记录,同一版的另一本成交价格在二十万英镑以上,存世极少。我们这次旅行遇到的案件里,死者,也就是活动的主办人,就持有一本。” “哦,你是提过,‘珍贵的孤本’什么的。所以,你将这本书赢回来了?”假作不知的唐泽演得很认真。 柯南摇了摇头,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不是。死者的书,被进入他的房间破坏通讯设备的凶手带出来了,警方到了之后我们协助搜查,在凶手那里找到了它。” “这种东西的话,会被警方作为证物扣留到庭审结束吧?你是怎么拿到的?” “你把证物直接带出来了?工藤,虽说侦探基本都是藐视甚至无视规章的人,你这个还是有些……” “喂喂,说得好像我是违法乱纪的人一样啊!”柯南连忙打断这对兄妹越来越离谱的猜测,“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我调查警方已经取证的证物,都是老老实实跟着办案的警察申请的好吗?” 唐泽和灰原哀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但凡跟着他遭遇几次命案,看着他们这帮侦探在案发现场翻箱倒柜的样子,谁都不会相信这么苍白的辩驳的。 柯南无力地吸了口气:“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并不是警方手中的那本。我专门找警察确认过了,确实不是。可是它不管是破损的细节,又或者是保存的状态,都与死者手里那本完全一样。” 他珍惜,又凝重地,把这本昂贵的书平平放在桌上。 这本书很昂贵不假,拿到它的自己,非常钟爱这份惊喜不假。 可他同时也知道,这本书不仅仅是joker给他这位福尔摩斯迷的礼物,还有可能,是他们上次通话的里曾经提到过的,joker口中“算你赢一局”的奖励。 更可能的是,这就是通往joker真正力量的答案。 Joker他将一个重要的秘密,交到了自己手中,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要以古典主义的方法,完成这场君子的交锋。 现在,怪盗给出了他的谜题,等待侦探的答案。 而侦探想知道的是…… “你们两个,是我能找到的,最了解组织研究项目的人了。”郑重其事的,柯南直视着对面的两个人,“我想知道的是,这些研究里有任何可能达成类似效果的项目吗?不论多么不可思议,有吗?” 过渡ing 今天没加更了,躺 等这本书精品,我考虑考虑全职看看,兼职写文,4k,就是人类的极限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柯南我真的完全理解了 灰原哀将脑袋凑近了桌上的书,仔细观察着,顺着柯南的问题思考起来。 唐泽有样学样地也靠了过去。 比起看这本自己亲手取出来的书,他更多是在观察灰原哀的状态。 唐泽是知道很多离谱的信息量不假,但在认知诃学方面,他是个纯粹的外行人。 唐泽也只是误打误撞地拿到了挂并使用它,研究它、解释它,本来就不是他的工作。 对于掌握着相关知识的灰原哀会如何解释这一现象,他确实还是挺好奇的。 “事先声明,我手中掌握的资料,时效性并不强,和小哀这样切实加入参与了组织研究的不同,我只是拿到了父母传递给我的资料部分。” 不过在那之前,唐泽先开始叠甲,在灰原哀“你继续胡扯我听着”的嫌弃目光中,他面不改色地扯着淡。 “我分享给你的部分内容,来源就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不过,正如我最早告诉你的那样,近两三年,我父母的人身自由受到了更严格的限制,他们留下的资料库在那之后就没有机会再更新了。这种具体的应用场景,先问问一线研究者的看法吧。” 柯南没从他的话中感觉到什么问题,顺势将目光投向了灰原哀。 接收到这道目光,灰原哀将头发向耳后捋了捋,开始讲述她的结论。 “达成了某些苛刻条件的前提下……有可能。” 柯南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 “应该说,如果这个东西确实是通过类似的力量达成的话,那像这样‘无中生有’的奇迹般的效果……正是组织的目标之一。”眼神向唐泽短暂地飘了一下,灰原哀省略掉了一部分非常敏感的内容,简略地说,“就算高层们没有直言,从研究课题的安排方向上,不难看出,这一理论研究的终极目的,就是为了在某种层面上实现‘心想事成’的伟力。” 唐泽点了点头,以实践者的角度,表示对这种狂想的肯定。 “认知诃学,在我父母这里是没有这么多衍生方向的。”唐泽补充说道,“它从一开始就是以心理学为根基,试图给一些现象进行新解答和总结的学科。他们研究这一课题,原本的想法也非常单纯。” “‘如果能依靠某些具体的手段,修正人的灵魂与人格,该是多么好的事情啊。’”跟随着唐泽夫妇系统学习过的灰原哀,自然也是听过这个故事的。 她又看了一眼唐泽平静的侧脸。 幸好姨父姨母拼尽全力,将自己最核心的成果保护了下来,没有彻底落入组织手中…… 幸好唐泽也同样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敏锐地突破了危局…… 要是故事的发展,变成想要救助孩子的父母,成为了毁灭人类文明的元凶,那也太可笑,太荒唐了一点。 “将人的‘意志’‘认知’转化为切实可见的东西,这是非常癫狂,非常大胆的设想。”听完灰原哀的综述,心里稍微有底了一点的唐泽,选择了一个谨慎的说法,“你要是问我,理论上有没有可能实现这种效果……我不太能确定。但我想,就算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恐怕实行起来也是很不可控的。人的想法,又哪里是那么好量化的东西呢?” 灰原哀点了点头,惊奇地看了唐泽一眼:“你还真的把那些论文都啃完了啊,看不出来你是这种类型……是这样没错。工藤,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这与组织研究的东西有一定关联的话,想必它也不是那么可控。” “这个不可控,是说这种力量,会带来危险吗?”想到joker那迥异于常人的外貌和能量,柯南的想法很快发散到了另一个方面。 要是这就是琴酒口中的“没有组织,你什么都不是”,那joker他…… 一时间,许多奇怪的科幻故事桥段在他脑中闪过。 “危险……或许吧。”并不明白柯南具体在说谁的灰原哀,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到危险这个词,不过顺着方才的思路构想的话……那倒也是,“其实,在实际上的运用层面,组织的研究没有我们说的这么夸张。别说无中生有了,组织运用它的最多场景,还是洗脑、记忆消除、认知改造之类的。” 这就是前沿领域的研究,饼要画到星辰大海那么大,否则从哪里要经费呢? 深谙此道的研究室负责人宫野志保诚恳地说:“要是这种力量真的能被某个组织或者个人掌握,想必他们自己都是很茫然的吧……这种力量,等于是将认知转化为了物质,而认知本身,取决于人复杂的表意识和潜意识,就算是人类自己,都无法控制好它们……那结果会如何,是我们都无法预料的。” 拽着秘宝掉下悬崖,亲眼看着手里的照片变成了初版书的唐泽,是能理解她这条长难句的。 换句话说,心之怪盗根本不能确保自己偷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就好像上次他们带出来的APTX4869,那有可能是淀粉片,有可能是糖丸子,有可能真的是和本体一模一样的药物,甚至有可能是没有副作用的完全版A药…… 这要是万一,来个美术落榜生,当场掏出来一个大伊万……咳。 阻止住自己离谱的联想,唐泽喝了一口果汁压压惊。 坐在两人对面的柯南,表情已经一片凝重。 他伸出手,将这本泛黄的旧书捧在手中。 唐泽抬起眼睛,就看见了他严肃又郑重,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的面色,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心中被莫名的使命感填满,思路与两人完全跑偏了的柯南,将手里的书好好地装回了袋子。 这种力量既然有如此大的风险,又伴随着如此大的利益,发现joker掌握着它的组织,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本书的份量,比他预先设想的还要沉重。 或许,joker不止是在通过它给自己设置谜题,也是在隐隐表达着求助的意味。 他也无法预料与控制自己的力量,他已经做到了最好…… 旅馆发生的案件,joker他来过,参与了,然而命案还是发生了,不仅金谷裕之没能幸免于难,凶手的女友也成为了牺牲品…… 除却这本书,一切似乎毫无改变。 他的能力说不定就和灰原以及唐泽表述的一样,他是在通过现实中的手法,抽象意味地修正他人的意识和人格。 这项由唐泽的童年病症开始的研究,在组织手中,成为了洗脑和控制世界的道具,在joker手里,却成为了制止罪行的利剑。 难道,这就是joker会说,自己是因为唐泽而诞生的原因所在? “我明白了。”想通了的柯南,眼神明亮炙热,像是终于找到了前行的道标,“谢谢你们,我完全理解了。” 继续寻找组织的踪迹,进一步地深入调查组织势力的真相,找到这种力量的成因,才能真的帮助joker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他想,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喝了一肚子果汁,说了两三句谜语,其他啥也没干的joker本人:“……?” 柯南这家伙明白什么了,怎么一副少年漫主角重振旗鼓的气势,雄赳赳气昂昂地就走了? 看着他小短腿飞快朝外奔跑的灰原哀,也是满脸的迷惑不解:“我们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唐泽?工藤明白什么了?” “算了,别管他了,脑部神经过于发达,侦探是这样的。”唐泽耸了耸肩,把喝空的杯子递过去,“再给我倒一杯吧,这什锦果汁是你做的吗?还挺好喝的……” 第二章也许会明天白天才发 周日,但是周一,所以头七 社畜痛哭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侦探的答案 阿笠博士家出来右转,越过工藤宅,就是joker的住处,这原本应该是很近的一条路。 但顾虑到灰原和唐泽可能注意到自己的动向,柯南最终选择绕了个远路,从街的另一头,走到了挂着“雨宫宅”的22号。 于是等他敲开邻居家的门,站在门口迎接他的唐泽,心情一言难尽。 这些个侦探,就非得脑子里转这么多弯,和空气斗智斗勇吗? 他本来还想叫星川或者明美姐先开门接一下人,自己过一会儿再翻墙过来换装之类的,结果就看见柯南走出门去,然后毫不犹豫地左转,开始绕路…… 不是很懂你们侦探。 头上也有一个侦探头衔的洋葱人毫无自觉地腹诽着,领着柯南向会客厅走去:“看样子,我的礼物你已经收到了。喜欢吗?” “……你送的东西,未免也太贵重了。”感受着书包沉沉坠在肩头的力量,柯南心情复杂地回答。 就算不讨论这本书到底是怎么来的,《血字的研究》初版书,如果是经由正规的拍卖途径,那他现在背上正背着几十万英镑呢。 更何况,它所代表的符号和纪念价值,是用金钱都很难估量的。 “看来回答是很喜欢?那就好。” 跟着joker走进会客厅在沙发落座,柯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走廊的方向。 “怎么了?对我的屋子很好奇?”起身去冰箱里拿饮料,唐泽看着他视线的方向,挑了挑眉。 “是啊,我好像只进过你的会客室和作战室,嗯,作战室也只去过一次……”柯南坦言道。 “那是我们怪盗团的作战室,属于内部设施,给你看一次就不错了,别得寸进尺啊侦探。”将冰凉的咖啡往柯南的额头一贴,唐泽挡住他的视线,走到了对面坐下,“这个时候先跑去找灰原,又跑来找我,看来你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了。” 行踪被点破的柯南沉默了一下,知道自己绕大圈的行动路线一定没逃过joker的眼睛,转移话题道:“你还真的是在时刻盯着那边啊……” “我不盯着也会有其他人盯着的。”他们这楼上可是有一架高倍望远镜呢,怎么说呢,很有世良家的风范了,“你呢,在她那找到想要的结果了吗?” “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吧。”拉开易拉罐的环,柯南摸着它表面上的冰凉水珠,镇定下来,开始说,“在第一次听说到你名号的时候,我就很好奇,到底为什么你要自称‘怪盗’呢?” 也给自己开了一瓶汽水唐泽,往嘴里倒饮料的动作停了停。 确实还是挺聪明的啊,柯南这家伙,一下就抓到了很核心的问题。 心之怪盗团……其实,也算是一个谜底写在谜面上的称呼。 他们真的是怪盗,也真的是“偷心”,是一种物理层面的心理学家。 只不过无法见到认知世界的人,难以想象这是什么操作罢了。 “尤其是发预告信这一点。”想到第一次在毛利小五郎的传真机里,看到的那张预告函影印件,柯南撇了下嘴,“语气还非常故弄玄虚,行事风格也非常高调。明明你们做的事情,和那些以高价值的艺术品等财物为目标的小偷截然不同,却要用怪盗来称呼自己……这点困扰了我不短的时间。” 唐泽低低笑了两声:“脑子挺灵活的啊,名侦探。” “在见识过你的几次行动后,我发现,有些目标,你们根本没有给他们发送过预告函,但却达到了相似的效果。如果预告函的目的是为了高调扬名,那又为什么会有‘木村达也’、‘富泽哲治’这些情况呢?他们一个是名声大噪的乐队主唱,一个是不逊于铃木财团的财阀掌舵人,远要比你们发送过预告函的人更有名,更容易引起轰动。 “所以,我的猜测是,并不是你们在挑选目标发送预告函,而是目标本身条件注定了你们必须宣告‘偷窃行为’,否则无法达成目的。” 唐泽弯起眼睛笑了笑,点头承认下来:“你说的没错,在某些时候,‘宣告’是必须的步骤。” 得到一小分的侦探也微笑起来,又喝了一口咖啡定定神。 “我总结出了一些你们行动的规律,不过关于‘心之怪盗’这个称呼,我依旧有很多疑问。”把他价值连城的书包拿起来,柯南拍了拍沉甸甸的包,继续说道,“直到收到了这本书……我觉得,我摸到了真相的大门。” “很有信心啊,侦探君,看来灰原告诉了你一些重要的东西?”唐泽压低了一边眉毛,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你还别说,关于柯南是如何推测和脑补的,唐泽也是挺好奇的。 心之怪盗,终究是不唯物的能力,要用逻辑和科学思维给它找到一个解释,是个难度不小的工作。 “我找她进行了求证,结合我自己拿到的内容,我是这样认为的。”把书包整个抱在怀里,柯南摆了个经典的思考造型,开始讲述自己总结出的想法,“十几年前,唐泽的父母就在进行认知学方面的研究,这种研究被组织发现并利用,由理论开始向实际应用转化。在此期间,组织研发出了很多与脑科学、精神病学等领域有关的特殊药物,并且产生了更大的野心……” 合理的,而且很切实的推测。 除开圣杯碎碎那种诡异的天外来物造成的影响,柯南的说法基本是正确的。 于是唐泽再次点头,鼓励他接着往下说 “我一直没想明白,组织找各种顶尖的程序员,而且会通过满天堂这种游戏开发领域的龙头公司去收集名单,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们是想做大型游戏不成?就算他们真的是想要做大型游戏,那其中必定也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又一次翻出了在伊豆时找到的新闻网页,柯南凝视了它一会儿,将内容展示给了唐泽,“联系到‘茧’,联系到组织的研究,联系到你送给我的这本书……我开始思考,组织是否是想从中,获取到你掌握的力量呢?” 唐泽被他说得结结实实地一愣。 “脑科学,神经学,精神病学,心理学,再加上前沿的计算机科学,如果这些内容的交点,正是唐泽父母的研究学科,那么,你的力量,组织想要获取的力量,就应该是类似这样的东西吧?” 柯南翻转到正面的手机屏幕上,那是划时代的全新虚拟游戏机“茧”,即将在东京召开发布会的新闻视频。 视频里,托马斯·辛多拉站在镁光灯映照的焦点中,用无比自豪的口气宣布着公司新产品的问世。 “‘……那是可以支配人的五感,让人在游戏中体验与现实完全一致的世界的,难以想象的奇迹!诸位,它将带给你们完美虚拟现实,甚至超越现实的体验。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它,想象一下,只需要躺在一台‘茧’当中,你可以去往世界的任何地方,你可以回到古老的过去,去往无限的未来,你可以获取珍贵的宝藏,坐拥理想的生活。如果电影延长了我们三倍的生命,那么‘茧’,将会再塑你的生命,它的边界,是人类智慧与想象力的边界。这不是个人的第二段人生,诸位朋友,这是人类文明的新生……’”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唐泽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柯南按下了暂停,托马斯·辛多拉志得意满的脸凝固在了屏幕上,他满是激情的慷慨陈词也随之终止。 “‘虚拟现实,重获新生’,这是‘茧’的宣传语之一。在发现他们可能与组织的研究有关之后,我就产生了一些联想。” 并没发现坐在他对面的人表面上看起来一片平静,像一个在聆听答案准备评分的评委,事实上内心正在电闪雷鸣瞳孔地震,柯南自信满满地开始讲述自己的想法。 “灰原告诉我,认知研究的终点,是‘心想事成’的伟力。Joker,你是组织的实验受害者之一吧?虽然原理之类的我现在弄不明白——可能永远也弄不明白,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灰原吧——不过你应该是具备改变认知,甚至将认知的力量实体化的能力的。”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惊人之语的柯南,努力描述出自己想象到的情况,“就好像这个,虚拟现实的全息游戏……有点像,在现实中‘建模’,‘生成’,这种感觉吧?嗯,3D打印?很不可思议,但看看我自己和灰原的情况,我好像没有资格说这个太不现实……” 唐泽的视线,从托马斯·辛多拉的老脸上转到柯南身上。 什么不可思议,你的这个思维能力啊,才是真的不可思议! 不过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他这个联想,有几分道理的嘿! 如果这个世界的“茧”是焊接在组织的研究线上的,那么最有可能与之有关的,确实就是认知诃学相关领域。 柯南的这个比喻,实在是太贴切了,就好像研究不出怎么进入认知世界,于是一群麻瓜找了个模拟类似情况的笨办法…… 进入认知世界,特别是进入别人的殿堂,可不就是像进入了一场虚拟全息游戏一样吗? 在唐泽的视角里尤其是如此,他那还有游戏界面,有血条有四次元口袋呢! 妙,真是妙啊! 很好,你的脑洞很好,下一秒就是我的了! 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始终没得到joker回答的柯南,困惑地抬起头看向对方,然后接收到了joker眼神明亮,面带欣慰笑容的表情。 “所以,我答对了吗?”看着他这副表情的柯南不太确定地问道。 唐泽轻轻笑了一声,从道具栏里抽出来了一把蝴蝶刀。 蝴蝶刀是库梅尔惯用的武器……这是唐泽擅自设定的,星川辉的体术水平很普通,基本上不存在称得上拿手的武器,所以这也是他道具栏里最常见的锐器。 他手腕一翻,刀尖随着刀鞘的展开翻飞而出。 在柯南不解的神情中,他抬起右手,向着左手腕刺了下去。 “!别……!”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一颤,柯南反射性地想要阻拦他自伤的动作,几乎是整个人扑到了茶几上。 可惜他的反应速度再快,也赶不上唐泽毫不犹豫扎自己的速度,唐泽这一下扎的非常实在,抽刀同样十分迅速,喷溅状的血液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刀尖带了出来,甚至有几滴飞溅到了前扑过来的柯南脸上。 甩了甩被弄脏的刀尖,唐泽无所谓地将沾血的刀放回道具栏,然后将被扎出了一个深深血孔的手腕伸向了柯南。 在柯南震惊万分的视线中,这货真价实的伤口,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快速地合拢、愈合。 很快,他手上的伤就完全恢复,连一丝破洞的痕迹都没有了。 伤口流下的血还没凝固,还在向下滴落着,可是伤口本身已经无影无踪了。 “吓到了吗?”抿嘴笑了笑,唐泽伸手过去,擦掉了飞到柯南脸上的那两滴血,“可是这就是真实的我。很有意思的形容,小侦探,你玩过游戏吗?怎么样,像不像那些受了再重的伤,几个呼吸就会恢复如初的游戏人物?” 听他说完话,柯南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探身过来抓起他的手腕,擦去了他伤口周围的血迹。 那道伤真的愈合了。 他触摸到的还是温热的流动的鲜血,新鲜的伤痕却已经消失无踪。 “很难相信吧?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我到底真实存在吗,又或者,只是某种制造出来的产物,甚至妄想的影子……”用一种缥缈的淡薄口气,唐泽轻声说。 “……这是实验的结果吗?还是说……”柯南看着眼前joker手腕上完好无损的皮肤,思绪一片纷乱。 简直像是什么幻想里的场景一样…… 组织,到底制造出来了什么东西,到底对实验者都做了什么? 一些奇怪的,在特殊时期被催生出来的种种人体实验的点子,一瞬间就充斥了他的大脑。 “你可以把它当成认知能力的一种。”悄咪咪收起替自己回满了血的俄尔普斯,唐泽眨了眨眼,面色如常地解释道,“‘以认知影响现实’,没错,这种力量是切实存在的。” 扶着茶几的桌面站直起身,柯南捡起随着自己的动作滑落下去的书包,不知所措地看着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过太多情绪的joker,不知道是该先表达震惊,还是该先表示抱歉。 他好像,是揭穿了对方不想随便示人的伤疤…… “怎么是这个表情?”被柯南的小眼神逗乐,唐泽笑了两声,重新拿起自己的汽水,悠悠闲闲地往嘴里灌,“确实不像是真实的人类,不是吗?” “额,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柯南忍不住说,“抱歉,我好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 “有什么可道歉的。”耸了耸肩,唐泽无所谓地说,“这说明你到目前为止做的都还不错,侦探君。” 把被柯南丢开的咖啡罐捡起来,塞回他手里,唐泽安抚性地拍了拍他单薄的小肩膀。 “继续自己的道路吧,世界,起码现在的这个世界,与你想象中的也许完全不同。保持质疑,保持警觉,怀疑一切,并且相信自己的判断。”指了指柯南装着书的书包,唐泽眯眼一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When you have eliminated the impossible……(除去所有不可能的事情)” “……whatever remains however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抱紧了怀中越发沉重的书包,柯南几乎是本能地接完了后半句话。 想到唐泽和灰原丧生于组织之手的父亲母亲,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与现状,想到joker这异于常人的一切表现…… 他真的做得到吗?调查出这一切的元凶,将这错乱的一切拨回正轨…… 在joker欣然的笑意中,他抱着书包的手指,愈发用力。 不,joker说的对,他要继续下去,他必须要做到…… 为了所有人,为了他自己。 上一章算昨天补的,所以还有一章【吐魂】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这一屋子各种浓度都超标了 “我大概知道你是想给他增加压力和动力,帮他认清局势,但是……”等唐泽送走了柯南回来,星川辉和宫野明美已经坐回了会客厅里,“你这样吓唬小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他只是看起来是小孩子而已,又不是真的是小孩子。”演了一阵玩的很开心的唐泽吹了声口哨,“这不是挺好的吗,他自己都快给我们的背景设定写完了,省了我多少口舌。” 宫野明美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评价唐泽这种时不时冒出头的搞事风格,只能说他一句:“调皮。小心别玩太过分了。” “哎呀,放心,我就算胡说再多,我的目的也不是害人,有什么关系?”唐泽昂首挺胸,完全没在怕的。 就算掉马了,大家最多生他一点气,锤他两下。 扪心自问,就算是真的经常有看好戏,搞乐子,他也真的没有伤害过哪个朋友。 问题不大,可以继续浪。 “没必要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星川辉对唐泽的举动有一些不同看法,“你想送他书,大大方方送给他就是了。” 这次的案件,依照唐泽的说法,凶手本人是个逻辑很自洽的疯子,而且是魔怔圈的内部战争,也许是比较厌恶这类人,他不方便阻止也不太想阻止,这都很正常,符合唐泽一贯的脾气。 可如果不是本来就打算把金谷裕之殿堂里的秘宝,作为礼物送给柯南,他其实是不必非得连夜通宵赶场的。 金谷裕之是个极端的福尔摩斯粉丝,他的殿堂产生的秘宝必然会与福尔摩斯相关,这都是很容易想到的结果。 打死他都不相信唐泽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搞点伴手礼。 并不知道星川辉内心在怎么评价自己的唐泽,随意地挥了挥手:“嗨呀,凑巧罢了,反正拿出来也很烫手,还不如送给更珍惜它的人。” 说了唐泽也不会承认,所以星川辉将自己的观点咽了下去,转而说:“有人在开门。是志保小姐过来了?” “是她。”唐泽看着同样没多高的塔罗标记在门口旋转,看了眼时间,又是一阵无语。 ……22号就在20号隔壁的隔壁,你们真的不用绕这么大一圈的。 柯南刚准备走他就通知了小哀,他都把人送出街区又回家了,结果人才到,明显是和柯南选择了一样的行进路线。 又是一个脑补特别多的家伙。 两分钟后,用钥匙打开了门进来的灰原哀,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会儿会客室,见都是熟人,才松了口气走进来。 “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没有其他人在,她没有掩饰自己过于成熟的语气,“实验有什么新问题?上一批仪器我昨天刚验收完毕,没太大问题,需要反馈的我也已经发给姐姐了。” “来,这里坐。”唐泽往边上挪动了一下,给灰原哀空出了一些位置。 灰原哀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没太明白是要做什么,不过依旧是遵循他的意思,在他和宫野明美之间坐了下来。 “关于姐姐之前说过,你对组织的气息太过敏感的问题……”看着坐下来的灰原哀被宫野明美一把搂住,唐泽忍不住又往边上挪了一点,以免发作的宫野明美突然想起来,连他一起搓揉,“……现在整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是和组织有关系的。你还会感觉到不适吗?” 听到了一个意料外的问题,灰原哀愣了愣神,没能及时躲开明美的手,被她一下按住了脸蛋,只能艰难地回答道:“在知道你们的身份之后,就没再有那种感觉了。” “安室先生呢?知道他其实是公安之后,也缓过来了?” “只要他别表现得太‘波本’的话,我都不会有什么感应……” “那就好。”唐泽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是来了。” 什么来了? 刚想再次发问,灰原哀突然又被一股心脏拧紧的感觉笼罩住,眼睛倏忽间瞪大,微微战栗起来。 这种感觉,这是……又有组织的人在附近?! 灰原哀一把攥住了宫野明美柔软的手掌,颤抖起来。 “姐姐、唐泽……”她嘴唇轻微颤抖起来,想要提醒几人。 “……不是说不会有什么感应的吗?”观察着灰原哀反应的唐泽啧啧了两声。 “志保?”宫野明美看着妹妹的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看着唐泽摇了摇头。 真是的,又在调皮,明明直接说明白就好了。 先是两道略重的落地声,而后是一连串放得很轻、但细听还是能察觉的脚步声,从二楼,向着会客室的方向走了过来。 灰原哀紧张地盯着走廊方面的门,轻轻屏住了呼吸。 虽然,看唐泽和姐姐的反应,这大概不是什么坏人,但她还是…… “咔嚓”一声,门的把手转动了一下。 先是开了一条缝,门后的人似乎是在观察室内的情况,过了数秒,才终于直接将门推开了。 一个身形高大瘦长,面相凌厉的男人,站在会客室的门前,目光从茶几边围成了一圈的几个人脸上一一扫过。 “秀哥……”叹了口气,唐泽当先打破了沉默不安的气氛,“都说了附近挺安全的,你可以直接走正门。” “抱歉,翻墙进来好像确实是不太礼貌。”赤井秀一扯了下嘴角,重新关上了身后的门,才开口道,“我叛逃的时间还不久,组织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忘记我。原谅我过分谨慎。” 唐泽笑了一声,然后偏过头看向了表情都有些呆愣的宫野姐妹二人。 “明美姐,志保。”唐泽伸手示意了一下赤井秀一的方向,开口介绍道,“这位是赤井秀一……” “……是你们的哥哥。”看着沙发上这一排大大小小的弟弟妹妹,赤井秀一抱起双臂,忽然有些想念家人的感觉。 他是真的很久没见过真纯和秀吉,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怎样了。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妈妈家里一共有三个姐妹,”唐泽嘿嘿笑了两声,“他就是三姐妹里的大姐,玛丽姨母的大儿子。虽然你们没能在组织中碰上过面,但秀哥也是我爸妈介绍进的组织,他们去世之后,自然是没能逃过清算了,这位FBI卧底探员。” 听见唐泽的称呼,灰原哀脸上的苍白之色很快褪去了,反倒是转而用更震惊的目光看着唐泽,仿佛是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 “……‘黑麦威士忌’是卧底?”在组织里算不上消息太灵通,而且也叛逃了的灰原哀震惊地喃喃自语着,“‘波本威士忌’也是卧底,虽然我没接触过几个代号成员,但是我大约听说过,‘苏格兰威士忌’,好像,也是……” 她看着同样用假身份在当“库梅尔”的卧底唐泽,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嗤嗤。”这是实在憋不住笑意,窜出了一声漏气的鼻音的唐泽。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很想采访一下琴酒的获奖感言 听见灰原哀的话,以及唐泽憋不住的笑声,赤井秀一无奈地耸了耸肩。 不过比起接二连三被发现是卧底的威士忌酒这种事,他现在更多的关注点,还是在自己这些历经磨难,终于能坐在一块说说笑笑的亲人们身上。 此刻这简单平和的一幕,背后付出了多少艰难血泪,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了。 很不容易,这些孩子们。 “这不正说明了,不管我们出身如何,经历如何,最终却都好像殊途同归。”他看着为了复仇与真相身入组织的唐泽,明明在组织中出生长大,却为了坚守底线与亲情相继叛出的宫野姐妹,欣慰又叹息,“大概,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吧。” 这话说得挺动人的,宫野姐妹的表情都随之微微放松下来。 只有唐泽,又一次抬起手,死死捂住了嘴巴,避免自己发出煞风景的爆笑声来。 高情商:殊途同归。 低情商:组织你都培养了些什么啊组织。 唐泽现在,就很想采访一下琴酒的获奖感言,问他是不是很感动。 决定了,在彻底撕破脸大决战之前,唐泽一定会努力把赤井家那边的几个人也集齐,拍一张温馨和谐的全家福,作为给琴酒这位对手的临别礼物好了。 “……总感觉这个场面,好像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看着他们和乐融融的场景,星川辉左看看右看看,小声地吐槽了一句。 这一屋子的亲戚,似乎只有他一个毫无干系的外人,坐在这多尴尬。 “星川君,”听见他的声音,赤井秀一转过了头,向他礼貌地点头打了个招呼,“气色挺好的啊,看样子你跟着唐泽过得还不错。你母亲那边已经都安排妥当了,你不用担心。” 给唐泽的马甲套马甲计划提供了不少帮助的赤井秀一,自然是见过星川辉的。 一开始,在唐泽打算送星川辉出境的时候,出于谨慎的职业习惯,赤井秀一多方了解过他,也与他有过几次简短的会面,沟通接下来的转移计划。 星川辉那种缺乏生气的阴沉气质令他印象深刻,和此时放松地坐在沙发里的少年人,已经完全不像一个人了。 唐泽这个小子,真是不能小瞧啊。 没想到会得到赤井秀一友好的招呼,星川辉迟疑片刻,犹豫地回答:“……是吗?嗯,谢谢你……” 关于他母亲的情况,唐泽自然是早就转述过了,星川辉没什么可担心的。 真正令他迟疑的是赤井秀一这种意外的友善态度…… 他还记得,自己擅自更改了转移人选,选择留在日本之后,赤井秀一在电话里强烈不赞成的口吻。 凭心而论,那段时间的接触下来,星川辉是有点怵他的。 看了一眼表情微妙的星川辉,唐泽从这半边的沙发上起身,挤到了星川辉的那半边,给赤井秀一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别站在这了,坐下说吧秀哥。” 赤井秀一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摇了摇头,还是从善如流地坐在了那个单个的沙发里。 是个很会关心人的队长…… 难怪只是相处了不长的时间,星川辉就义无反顾地选择留下来帮助他。 这里的沙发按照唐泽的喜好,选择的全部都是松软的豆袋沙发,人高马大的赤井秀一坐进去,几乎是立刻陷了下去。 还挺好玩的。 唐泽笑了两声,终于把话题拉了回来:“这次是短暂过来办事,还是有什么长期任务?说实话,你引起的骚动还没能平息,琴酒现在很关注你,派你过来执行任务,这也太不谨慎了。” 虽然知道柯学世界的FBI突出一个没溜——比如让父母都是MI6探员的赤井秀一入职还跑出去做卧底之类的——能这么没溜,还是让唐泽感到了意外。 如果说他们此时的设定,与原剧情有什么差别的话,那就是赤井秀一在这个世界爬到的位置要更高。 他作为组织成员的时候,展现出的实力和潜能不逊于琴酒,再加上他是依靠唐泽父母的引荐,较为顺利地加入组织开始晋升,在他暴露叛逃前,黑麦威士忌已经是举足轻重的行动组成员。 即便算上特殊的背景加持,他也比现在唐泽演的库梅尔站得更高。 所以,他这一叛逃,仇恨拉得比原作还稳,唐泽都以为他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缺席主线了。 “可以当做是长期任务吧。”剪掉了一头长发的赤井秀一整了整他那标志性的针织帽,认真地回答道,“这也是我第一时间要来联系你的原因。” “是为了贝尔摩德,还是为了,托马斯·辛多拉?”没弯弯绕说谜语的打算,唐泽言简意赅地问道,又看了一眼因为贝尔摩德这个词而越发缩成一团,挨在宫野明美身上的灰原哀。 没有对唐泽的问题表示意外,赤井秀一脸上反倒带上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想起唐泽一脸坚定地站在自己面前,郑重地说出决定留下用自己的力量对抗组织的那个下午,又看向拥抱在一起,像是在给彼此力量的宫野姐妹,心中甚是感慨。 他相信这个孩子的展现出的决心与能力,所以才尽己所能地给予了唐泽需要的帮助。 但能如此迅速地见效,甚至做到了自己努力数年也不见成效的事——救下出了宫野姐妹,依然是他预料之外的。 和这些困难重重的成果相比,唐泽能准确地判断出自己的行动目标,确实只是轻描淡写的小事。 “都有。”赤井秀一坦言道,“看样子,你已经发现一些事情了。” “托马斯·辛多拉,与组织有关系?”唐泽正了正面色,单刀直入的问道。 “他本人是否与组织有所牵扯,尚且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过我倾向于有。”赤井秀一斟酌着用词,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不论他知情与否,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绝对是与组织有关系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公司手中掌握的尖端信息技术,究竟是他们的研发成果,还是组织利用他的名号,借壳上市的东西,我们目前还搞不清楚。” “倒是不算意外吧。”唐泽摸了摸下巴,中肯地评价道,“托马斯·辛多拉的公司,已经在十几年的时间中,发展成了体量巨大的跨国企业,又与计算机、电子信息技术这种高科技产业紧密关联,想要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里,分清每一项技术的具体信息,难度就像要分清人体的某一根毛细血管……哎,可惜了。” “嗯?可惜什么?”听着听着,听见唐泽突然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赤井秀一挑了挑眉。 “你怎么就是FBI呢,秀一哥,你当年就业的时候应该再考虑清楚一点的……”唐泽一脸的可惜地说,“你要是IRS的特工,哪有这么多问题……” 和美国联邦税务局这种部门比起来,仅仅是特勤部门的FBI,对一个大企业的影响实在是太薄弱了。 猝不及防被顺劈了一下的赤井秀一:“?”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串起来了,全串起来了 “……说回辛多拉的事吧。”对皮起来什么怪话都往外冒的唐泽,赤井秀一报以包容的笑容,算是接受了唐泽的这句调侃,接着说起刚刚的话题,“他的公司涉及业务遍布全球的互联网领域,掌握着这么一家公司绝对控制权的他,仅凭我们的几句不确切的怀疑,是不可能轻易掰倒他的。没有任何一个检察官会批准相关的搜捕令,那不是我们几个小小的探员能左右的人物。” “所以,他的这次日本之行,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唐泽听出了几分他的画外音,主动挑明道。 “是的……你对这种情报很敏锐啊,唐泽。”其实,平日里赤井秀一也是一样叫唐泽阿昭的,只是考虑到星川辉也在场,他也选择了用姓氏作为称呼,不得不说,在待人接物的情商方面,和世良家沾亲带故的这些人都很有自己的一套,“全息虚拟现实胶囊游戏舱,‘茧’,是辛多拉公司与日本的游戏公司合作开发的新一代游戏产品……” “那个日本游戏公司,该不会是,满天堂吧?”略微瞪大了眼睛,唐泽有些惊讶地说,“这还真是……” 唐泽突然替已经变成龙舌兰酱的龙舌兰,感到了一丝慰藉。 这不挺好的吗,龙舌兰,比起被无关紧要的路人凶手顺劈带走,你这好歹可以算是为组织捐躯了啊,可喜可贺可悲可叹! 虽然和唐泽四散的脑回路对不上号,但赤井秀一明显也联想到了同一个案子,他点头说:“是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龙舌兰会从一个游戏公司程序员的手里,收集业界程序员信息的事了。一开始我们认为,可能两个公司合作的游戏项目是幌子,背后有组织谋划的某些其他计划,现在看来,这个项目本身或许才是目的。” 唐泽深以为然地颔首赞同。 他原本只是因为组织资料库中的那些项目名称,猜测或许在这个世界,组织在某种程度上介入了人工智能诺亚方舟的开发,更有甚者,从江原时男这个信源得到的信息看,他们应该也拿到了部分诺亚方舟的底层技术。 暂且不知道世界线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改变,但看上去这个世界的诺亚方舟,并没有能如泽田弘树的愿,逃离灭世的洪水,扬帆起航。 然而柯南的奇妙联想,又带给了他全新的启发。 唐泽看了一眼宫野姐妹,没有直接点明这个想法,只是说:“所以,借着他人身在日本岛内的机会,你们需要尽可能多地掌握到托马斯·辛多拉可能存在的违法行为,并且查明这个‘茧’的真实情况,是吗?” “是的,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没有否认唐泽选择的人称代词,从不单打独斗的FBI探员十分坦诚,“这个游戏在日本方面的宣传刚刚起步,还没有形成声势,在美国,民众对它的期待已经到了堪称狂热的地步,可是既然涉及组织,这种游戏舱是否真的安全,是否会有长期的隐患和后遗症,都很令人担忧。我们不能放任它发生。” 很好,很不符合我对FBI探员的想象,但很赤井秀一。 “由于选中的第一批体验者,都是高中及以下的孩子,唐泽,还有志保,这次恐怕要麻烦你们了。”看向自己这两位年龄符合要求的亲人,赤井秀一直接言明自己的想法。 “你们想办法解决好志保的名额就行了。”唐泽摆了摆手,神色平静,“我这边的话,就算你们不说,组织大概也是会安排我进去看看的。” 在组织这里,明智吾郎的一个重要标签,就是认知诃学实验中的罕见受试体。 而且,他也应该是组织里仅有的,在这个年龄就具有殿堂的代号成员。 这句话属实是废话,18岁就有代号的人,数来数去应该也就他和志保了,别人就是想进去看也超龄了。 身为事实甲方之一,组织总得找个人进去验收的吧? “这个部分我大概理解了,你们从外部渠道去接触,我和志保从内部体验去了解,努力把‘茧’中的怪物扼杀在刚出襁褓的阶段。”唐泽简单总结道,“那么另一个问题。你们是已经了解到了贝尔摩德的身份,追着她跑过来的吗?” “听你的意思,你对她很了解,她应该在日本活动的时间还不长。你们已经接触到了吗?”赤井秀一扬了扬眉毛,“贝尔摩德的主要活动范围是美国与欧洲,她是美国家喻户晓的女明星,发现她真实身份的我们同样很诧异。” “诧异什么?”唐泽看了一眼听见这个名字,就把脑袋低下去了的灰原哀,“诧异她是贝尔摩德,还是诧异她,不会变老?” 灰原哀和赤井秀一俱是一愣。 在几人的视线焦点中,唐泽随意地摊开手,做了个放松的姿势:“我告诉过你们,针对贝尔摩德,我有一套自己的计划,我可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只有充分了解对手,制定出的计划,才具备可行性。” 这个计划,唐泽当然不止是告诉了安室透一个人。 贝尔摩德赶回日本的事,不仅引发了组织内部的变动,同样引来了多方势力的目光。 如果不和每一边都打好招呼,事情很有可能变成他演的正开心呢,被队友铐走了的展开。 考虑到这种红方互坑的情况在柯学世界并不鲜见,他还是先把自己准备套路贝尔摩德的事情,告知了与之有关的各方。 “这个计划真的很冒险,唐泽。”抬起头的灰原哀,终于忍耐不住了,“你既然知道她的秘密,那你应该也知道,她是不可能放过与我父母有关系的所有人的,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是的,这很冒险。”赤井秀一难得地开口表达了反对观点,“她不是无缘无故跑来日本的,她此次的行程,同样与组织在信息技术方面的项目有关系。我们是如何调查出托马斯·辛多拉和组织关联的,你可能有些难以想象……日本最常用的几大SNS平台,背后都有辛多拉公司的注资和扶持。这是很常见的商业行为,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导致我们对他们起疑的,是在调查其他案件的途中,无意中发现,他们在操纵社交平台,完成一些舆论和消息的控制……” 听见SNS平台几个字,唐泽抬起头,眼睛又一次瞪得圆圆的。 “……正是在调查你被陷害并虐待的案件中。如果没有平台本身的支持,组织是没办法那么轻易地在网络上围剿一个人的。”赤井秀一皱起眉,观察着唐泽的表情和状态。 他在数十天的监视过程中,是看见过唐泽面无表情掉眼泪的场面的。 虽说唐泽已经康复多年,可是他不会忘记,唐泽曾是一个孤独症患儿,从姨父姨母的治疗记录来看,唐泽他本身的记忆情况就与常人有很大差别。 所以赤井秀一此时也很担心,自己的话会触发唐泽的负面记忆,又一次导致他的情绪崩溃。 唐泽现在,确实情绪很不平静。 只不过他感到震惊的原因,与他们以为的有很大出入,因为所有事情,似乎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彻底联系了起来。 “这下可真是,不得不去见识一下组织的游戏大作了。”唐泽喃喃自语道。 啧,这个过度写好慢啊我 明天加加更,加速一下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该来的总会来的 唐泽的这句自言自语音量并不大,但落在周围几人的耳中却都十分清晰。 一瞬间,其他人全都不同程度地皱起了眉头。 唐泽夫妇去世后,世界上最了解唐泽昭病情的人,可能现在都坐在这个屋子里了,见到他这个状态,实在是很难不担心。 “你还好吗唐泽?姨父姨母说,你平时不会有问题,但是一旦被触发记忆,会很容易进入当时的情绪当中……” 跟随着唐泽夫妇做了多年研究,同样读过唐泽体检报告的灰原哀,用一种医者般的担忧观察着唐泽的表情。 星川辉和赤井秀一闻言神情更是一凛,坐在唐泽身边的星川辉更是干脆伸出了手,将唐泽扶在脸侧摆出思考造型的手拽了下来,方便查看唐泽的神色。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拽,回过神的唐泽就看见满屋子人,无一不在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 都是很贴心的家伙啊,不过,其实他真的还OK。 “没事的,”抽出被星川辉拽住的手腕,唐泽摆了摆手,“我最近已经慢慢克服这个问题了,尤其是关于那段时期的记忆……说到这个,有个有趣的现象可以和你们探讨一下……” 唐泽随即将服部平次在京都的调查内容简单描述了一下,又把自己的记忆与他实际的调查结果有极大偏差这件事,进行了说明。 服部平次给出的调查报告非常具体。 别看他是个整天被命案追着跑,像是专门侦破凶案的一样,在侦探的本职调查工作方面,他也是个表现不俗的家伙。 与他传送来的记录一一进行比对之后,唐泽能找到的疑点越来越多。 这种质疑,逐渐压住了这段记忆对他造成的情绪影响,所以这段记忆他已经逐渐能够抽离出来品鉴了。 “……坐在这里的人,都是清楚我的病史的,我想我就不需要故弄玄虚了。”结束了这段长串的说明,唐泽摊开了双手,“我的记忆状态很特殊,你们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我想,深度参与了我父母治疗过程的组织,也很清楚。他们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利用了我的这种病态。” 想到自己给安室透圈的那份名单,唐泽按了一下太阳穴。 “服部的调查,和我的记忆,一定有一个出了问题。我更倾向于出问题的是我这边。既然‘茧’很有可能是组织在认知诃学和脑科学等领域方面的研究成果,那我觉得,参与进这次游戏,我们大概能获取一些技术上的可能性。他们,对我的记忆动了什么手脚也说不定……” 唐泽其实是联想到了P5原作中佐仓双叶的情况。 她由于认为自己造成了母亲的死亡,陷入了一种自我封闭的精神受创状态,她产生殿堂的扭曲根源,是这段人为造成了错乱的记忆。 为了不让她母亲被害这件事暴露,掌握了认知诃学的狮童势力对佐仓双叶进行了精神暗示,辅以她离谱亲戚的进一步威逼,最终导致她人彻底自闭,拒绝与外界进行沟通,陷入了彻底的孤立状态。 怎么说呢,这么一对比的话,听起来就多少有点熟悉了。 背景设定缝了不少东西的唐泽昭,会否也被组织使用了类似的手段进行精神压迫呢? 毕竟,从他们的目的去反推,让唐泽自我封闭,而后刺激他远离原本的社交圈,再将他送到组织成员控制的寄居环境,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非常顺畅。 就是不知道,组织究竟能多大程度地歪曲人的记忆了…… 不等唐泽结束自己的思索,宫野明美突然发出了一声笑声。 “听上去,这次的全息游戏发布会,我们是非得掺上一脚不可了。”她面带微笑地轻声说。 要是她抓着灰原哀的手没用力到关节突出,或许唐泽还会相信她确实如说话的语气一般平静。 “确实,就像你说的,我们是有必要搞明白组织的打算。”星川辉毫不犹豫地附和。 他的两只手交握在一块,手背上的青筋很明显因为过度的发力而突起,也不是那么淡定的样子。 灰原哀倒是没有发言,只是她隐藏情绪的功夫还不是那么到家,小脸阴沉得都快滴出水了。 “你们……”唐泽眨了下眼,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说的说明,落进其他人耳中似乎是另一重样子。 在这种隐隐被引燃了战火和斗志的气氛中,赤井秀一看着神色茫然的唐泽,叹了一口气。 唐泽也是个擅长观察人心的家伙,怎么偏偏在这种问题上,好像总是缺乏自知之明呢? “下次,别总是用事不关己的口气描述这种事了,阿昭。”更换了一个亲近一些的称呼,赤井秀一摇了摇头,“就算我们明白,你只是打算客观地描述发生了什么事……听见家人的这种遭遇,没有人能毫无波动的。” 不自觉给所有人打了一波鸡血的唐泽:“?” ———— “其实你完全可以呆在这里的,秀一哥。你在米花町乱跑,说不定风险反倒更大一些。”看着轻装简行的赤井秀一背起随身的单肩包,一副又要翻墙出去的架势,唐泽有些无奈。 谨慎当然是好事没错,毕竟赤井秀一现在仇恨太稳了…… 可是,米花町周围现在分布的组织成员,其实主要就三个人。 波本、库梅尔和贝尔摩德。 比起让他跟着那些个多少猪了一点的FBI队友,追在贝尔摩德身后乱晃,把人放在自己能掌握的位置,反而比较能让唐泽放心。 因为,主要问题其实不是贝尔摩德…… “怎么了,”赤井秀一看着唐泽头疼的表情,咬着烟嘴笑了两声,“是怕我遇上波本吗?” 考虑到一屋子的未成年人,烟瘾很重的FBI始终没有点燃香烟,只是叼了一根在嘴里用来缓解。 不过想起几个月前,追在自己身后的安室透那杀气腾腾的表情,他倒是真的有些想把烟点上了…… 日本公安啊…… “你要是非得在附近活动的话,我给你做一点变装好了。”实在是很难放心的唐泽想了想,想到了一个折中的主意,“保证能让熟悉你的那些人,都认不出来你的程度……” 唐泽这也是实属没办法,这边是他大表哥,那边是他监护人。 就算现在,赤井秀一已经是明牌的卧底,也不妨碍安室透的一仇目标牢牢锁在他身上。 这要是安室透一个控制不住,追着赤井秀一打,他应该先拉住哪一个? 哦,说起来,安室透好像曾经误会过,黑麦威士忌对自己施以暴力了呢。 这要是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块…… 想想那个场面,唐泽就很不想面对。 怎么就这么脸T呢,自己大表哥? “哦?”赤井秀一好奇地挑高了眉头,欣然同意道,“好啊,虽然听你解释过你的能力,我还没亲眼见过呢。你要怎么做?” 打量了一下赤井秀一线条凌厉瘦削的面庞,唐泽摸了下下巴,一个主意慢慢浮上了心头…… 因为去恰火锅了,所以卡点了 第二章凌晨的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六章迟早给整出一组P5的cos团来 “唐泽……那个是谁?” 看着唐泽与一个高大的男人简单交谈之后分开,走回咖啡厅,安室透远远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那个男人戴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身上穿着宽大的雨衣般的灰色风衣,目送着唐泽回到咖啡厅,若有似无地看过了一眼,才转过头,走向街道的另一边。 离着十几米的距离,只能隐约看清男人深深凹陷的眼窝和瘦削的脸颊,是个完全没在附近见过的人。 长得很不好惹的样子……帮派成员吗? “啊,他啊,他叫岩井宗久。是个模型店的老板。”唐泽坐进了吧台里,一脸无辜地坦然说。 你还别说,仔细考虑一下属性,戴着帽子,擅长枪械,看着就很凶恶,前帮派成员之类的…… 赤井秀一和岩井宗久,还真的是各种意义上的挺像的。 在给赤井秀一考虑马甲的时候,唐泽的思路很快地就挪到了这个人设上,眼都没眨地给赤井秀一背了一段人设稿。 “嗯,听起来确实还挺适合的样子,但是……”看着唐泽飞快给自己做好面部的装扮,赤井秀一心情微妙地接过唐泽递给他的帽子,“……捡到老大的私生子,然后为了领养这个孩子金盆洗手什么的,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你这个人设是不是,做得也太过完整了一点。 考虑到唐泽这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样子,赤井秀一甚至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自己顶着这个身份做过什么事情。 “嘿嘿,以防万一啊。”唐泽眉飞色舞地看着赤井秀一摘下自己的本体,阿不,针织帽,更换成了另一顶鸭舌帽,预备给他做完造型,就拍一张晚上去找里昂玩梗,“万一以后我有什么理由,不得不和你一起行动之类的,那不就名正言顺了,我就可以管伱叫……” 赤井秀一一巴掌捂住了唐泽的嘴,不让他把后面的话继续说下去。 “哎,你这小子……”赤井秀一上下看了看唐泽那不安分的样子,最后也只能评价说,“……真像姨父。” 姨父他当年会被学界排斥,赤井秀一个人认为,除了因为他激进的前沿观点,那种喜爱四处挑事的不消停的性格,也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该说,不愧是唐泽吗…… “模型店的老板?”安室透拧紧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嗯,他以前是个帮派成员,被道上的人骚扰,我帮了他一点小忙,所以就认识了。”唐泽结巴都不打地抛出了原设定,“也没认识多久,主要他是做军事模型的来着,我觉得可能有点帮助……起码可以多开点发票不是吗?” 听到发票的说法,安室透终于松开了眉头,暂时相信了这个理由。 唐泽这家伙,可能是因为父母的专利费用都被划归组织的原因,似乎对于骗,嗯,申请组织的经费有一种独特的执着,甚至比他还积极得多。 不得不说,唐泽在这方面层出不穷的新想法,着实给了他不少启发。 他们两个近期翻了三四倍的流水,很大一部分,都是唐泽给他找来的新名目,确实是个鬼点子很多的小子…… 暗自记住了“岩井宗久”这个名字,留待之后调查一下,安室透暂时把这个问题揭过,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贝尔摩德最近似乎一直留在日本,暂时没有回去美国的打算,看样子,她是不找到雪莉不会罢休了。” “雪莉?她和宫野志保关系很差?”唐泽明知故问地说。 “用‘很差’难以概况,应该说是——恨意深重吧。”安室透给唐泽手边的空杯子倒上咖啡,随口描述着自己的印象,“贝尔摩德在组织里的地位很特殊。她非常得boss赏识,可同时,又高度参与了很多组织中的实验项目,这一点,组织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概念……那些实验,可都是有不低的风险的,按理说,不应该找到她头上去。” “看来,她和我父母的交集不少啊?” “确实不少。”看了眼唐泽的面色,安室透吝啬地捏着两块方糖,扔进了唐泽杯中,“就在你父母去世后不久,贝尔摩德就赶来了日本。她对你,只怕同样有不小的恨意。” 看着两块方糖坠进液体里,唐泽不满地撇了下嘴,伸手去够吧台里的方糖,被安室透把手打开了,又锲而不舍地再次伸手:“她和唐泽昭有仇,关我库梅尔什么事?嗨呀,再给我几块,这样太苦了。” “怕苦,就干脆别喝咖啡啊。”把装方糖的罐子挪到了更远的地方,安室透先再一次按住了唐泽不安分的手,才继续说,“总之,她身上应该有不少组织的任务,你自己行事的时候多加小心,不要露出破绽了。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她对你的仇恨,说不定比雪莉更大,毕竟雪莉只是你父母的助手,你可是他们的孩子。” 唐泽看了一眼她,心想,这倒未必。 他和灰原哀,好像仇恨分配应该各论各的,然后由于他们的亲戚关系,各自再有各自的加成…… 不过因为安室透尚且不知道APTX4896以及银色子弹相关内容,唐泽没有否认他的说法,而是说:“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坑害我的计划也有她的一份是吗?” 这一点,唐泽已经从灰原哀口中打听到了。 虽然操刀的人并不是贝尔摩德,而是她的舔狗卡尔瓦多斯,但本质上,贝尔摩德依然是唐泽昭一连串苦难的开端。 “是,她多多少少是有在负责相关事项的。”想到唐泽给他圈出来的那本名册,安室透就暗暗叹气。 组织当然不至于到亲自挑动高中生去霸凌另一个高中生的地步,所以,唐泽因为伤害罪被羁押期间,除了精神和身体的虐待之外,很有可能还对他有过一些其他的动作…… 只可惜,与研究有关的内容,并不是波本这一系应该去接触的,再多的细节,他很难从组织内部的角度去了解。 这样一想,唐泽关于贝尔摩德的计划,确实是有其必要性的。 如果能从贝尔摩德手中套出情报,那不仅是唐泽的问题,警界政界的问题,还有可能接触到…… “透先生。”低着头搅拌咖啡的唐泽,突然出声打断了安室透的思索,“关于上次我提到的问题,您有想法了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七章有人脚趾在抠地板,我不说是谁 贝尔摩德走进波罗咖啡馆的时候,正看见库梅尔与波本一站一坐,一里一外地凑在吧台前。 波本是个极擅长演戏的狡猾角色,库梅尔也一样。 老实说,在简单与库梅尔产生了两次接触后,她突然感觉琴酒将这两个人凑到一块做搭档,或许还真的是依靠直觉,做到了同类归档的情况。 他们两个,虽然年龄与出身各异,能力也不尽相同,但是行事风格上有种诡异的相似。 姣好的皮囊,配上优秀的伪装,以及内里偶尔会冒出头来的疯狂气质…… 越是了解他们,她就越感到奇妙的趋同。 搞不好,琴酒可能是个意外看人很准的家伙? 心中翻腾这种怪异的想法,原本其实直接走到他们身边,点明自己的身份,交代完事情就可以离开的贝尔摩德,思考了片刻,恍若一个正常进咖啡馆的客人那样,凑到了吧台前方,装模作样地打量起了菜单。 走到了这么近的距离,在她留心倾听中,两个人的对话内容已经可以听出个大概了。 随意倚靠在吧台上的波本,脸上带着温和可亲的笑意,只是嘴里吐出的字句分外冷酷:“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后辈,不该怪我不近人情,是你自己棋差一着,暴露出了弱点……这么大的破绽放在面前,要人不去利用它,还真是困难。” 波本这段话语速放得很缓慢,一边说一边眯起了眼睛。 这是一种贝尔摩德偶尔会在他脸上看见的神色,往往代表着波本浓厚的兴趣或者预备开一些恶劣的玩笑。 库梅尔端着手中的咖啡,抬起了头,露出了贝尔摩德只在资料中见过的,属于唐泽昭的脸。 他用勺子搅拌着咖啡,朝着笑容很灿烂的波本,同样露齿一笑。 “不用说得这么刻薄,透先生,你交给我的额外的调查,我可从来没推脱过。”库梅尔耸了耸肩,“您出的价太离谱了,没人会接受这种条件的。事务所的事情还有不少,您总是这样压榨童工可不太合适。” “那伱可以优先把学校的事放下。”波本毫不犹豫地拒绝,“让你保持唐泽昭的身份,可不是给你来享受高中生活的。阴暗的虫豸应该有充分的自知之明。” 库梅尔没有对这句贬低有什么反应,眨了下眼睛,像是已经习以为常,搅拌咖啡的速度都没什么变化。 “组织安排我到你手下来,也不是为了方便你推卸自己任务,好利用我做转移资产之类的事的,前辈。”库梅尔斜了波本一眼,回答同样牙尖嘴利,“你自己才是,可不要做监护人做得太陶醉,擅自把被抢走了目标的怒气转移到我身上。安排任务的人可不是我,别太荒谬了,透先生。” 波本转动了一下眼珠,两手撑着吧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库梅尔。 阳光穿过他的眼睛,折射出一种透明的无机质感,像冷血动物在盯视着预备发起攻击的目标。 “你确定要与我讨论这个问题吗?”他的声音比刚刚轻了一些,听得有些模糊,贝尔摩德暗暗挪近了半步,“你让我想到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东西……我相信那些东西,同样会让你感到很不愉快。” 库梅尔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坠进了咖啡中,泼洒出了几滴褐色的液体。 他掀了掀眼皮,同样回视了过去,他此刻浅蓝色的瞳色也表现出了同样的无机质感:“我也已经一再表达过了,造成你不愉快的是琴酒,不去找他的麻烦,只会盯着我发难,会显得你在无能狂怒。” 波本转了一下脑袋,像是因为听见了琴酒的名字在发笑:“想转移矛盾可没那么简单,他的问题我自会找他算账,铤而走险还没藏好尾巴的人是你自己。” 库梅尔发出了一声嗤笑,攻击性不减地回答道:“真是可惜啊,我手中同样握有你想要的筹码。你可不要太过逼迫我,前辈,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个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疯子,别太寄希望于我能冷静思考。” “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你的美梦也一样做不下去了,你确定要用这种事威胁我?” “与其被别人打破,还不如自己清醒过来,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轻,然而剑拔弩张的气氛毫不作伪,他们两个隔着吧台的距离,用一种很相似的目光,眼也不眨地对视着。 像两条相互盯视对方,随时准备在找到破绽时发起攻击的毒蛇。 虽然暂时没听明白他们具体在争执什么,但有一些隐约猜测的贝尔摩德感觉差不多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候。 放任他们的矛盾继续升级下去,谁也不能保证这两个疯狂的家伙会不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说实话,贝尔摩德是乐于见到他们两个产生分歧的,水搅得越混,其他人越不会将目光转移到毛利一家身上,才越能掩盖住她想掩盖的东西。 可惜他们的内斗,势必会牵扯到angel等人的人身安全…… “二位,注意一点音量。”她没有压抑嗓音,用属于自己的声音说,“两位组织的代号成员,因为私人的恩怨在公共场合争吵,最后暴露了身份这种事,听上去是什么奇怪的娱乐节目似的。” 她这话是有点夸大其词的,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都放的很轻,除了她这个别有用心的倾听者,肯定是不会有其他人注意到的。 不过她的重点本来也就是扯开话题,理由好与坏,没那么有所谓。 “哈,贝尔摩德……”波本扯了下嘴角,明显是情绪不高的样子。 库梅尔转过头上下打量她几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好了,你们两个有什么问题可以之后继续,我只是来交代任务的。”她的嗓音在下一刻变回了柔软清澈的少女声线,“介意给我们一点空间吗,波本?” 波本眼珠转了一下,贝尔摩德怀疑他是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到底是依言走远了一些,像是个接到了点单的服务生那样,说出了一串流畅的“好的我知道了,麻烦您请稍等,客人”,走向了内侧的厨房区域,与他们两个保持了一定距离。 库梅尔瞪了眼他的背影,吹了一口自己的刘海,将蓬松的头发从眼睛前吹开。 也许是唐泽昭长相的加成,这副表情的库梅尔表现出了真实的几分孩子气,让贝尔摩德神情稍稍松弛。 “听起来很辛苦啊,库梅尔。”坐在了唐泽身边,她伸手,自然地圈住了唐泽的胳膊,模仿着平日里铃木园子的说话神态,面带笑容地说,“在波本手下讨生活,还真是不容易哈?” 看样子,就算不涉及到真正的核心问题,光是被波本察觉出他日常状态的松懈,库梅尔就面临了不小的压力。 组织的工作,侦探的工作,现在再加上波本的额外压榨…… 难怪能在第一时间驱车抵达那么远的郊外,与自己对峙,库梅尔,完全是一副对高压环境习以为常的状态呢。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反正他也没发现太重要的东西。”知道她听清了刚刚的对话,库梅尔动作顿了顿,摇摇头擦掉了溅出了杯子的几滴咖啡,把温热的液体凑到了嘴边,“有什么事要找我?” 在回避她的问题,看样子很不想让她发现他们两个争执的焦点。 贝尔摩德内心做着简单分析,手从内袋中抽出了一个信封,搁在了库梅尔的咖啡杯边上。 状似喝着咖啡,其实是在用杯子压住自己嘴边笑意的唐泽,又好笑地看了一眼绷着脊背在那擦杯子,显然还在和自己的尴尬暗自较劲的安室透,才慢慢垂下目光,扫了眼这封装帧精美的信件。 “‘虚拟现实游戏发布会’?组织的兴趣爱好,还挺广泛。”没有什么意外感的唐泽念出了信封上的标题。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八章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他们一向如此,难道不是吗?”贝尔摩德发出了两声爽朗的笑声,完全是铃木园子的样子,“就当成一场消遣娱乐,别想那么多。” “反正想那么多,也没用,是吧?”唐泽摇了摇头,将这封他心知肚明会送到手上的东西拨到自己面前。 库梅尔这个身份展现出的特殊受试体属性,注定了组织是一定会找机会给他往游戏舱里一塞的,唐泽想的很清楚。 关于这个世界观的“茧”游戏舱,唐泽有一些自己的猜想。 如果宫野姐妹的描述一切属实,那么简单来说,意外拿到了圣杯碎碎的组织,针对这种特殊材质已经进行了多年研究,在一次实验意外里,组织高层发现,原本用于平稳精神的仪器,在特殊合金——也就是唐泽拿到的这枚胸针的作用下,一部分受试者意外看见了异世界的景象。 唐泽猜测,这种称得上突破性结果的意外发现,一定给组织造成了不小的震动。 即使他父母眼疾手快地替换掉了这块核心,及时阻止了实验的复现,他也不觉得一心琢磨认知诃学的组织会把这次异常简单放过。 照着这个思路推理下去,那么接下来,组织在涉及脑电波等脑神经仪器方面的开发,会向什么样的方向倾斜呢? “所以我应该用哪个身份现身,唐泽昭,还是明智吾郎?”脑子里转悠着一些深奥奇怪的概念,唐泽手上翻动着面前的信封,没有看见明确的署名,于是发问道。 “当然是唐泽昭了。”贝尔摩德眯眼微笑,“这次是一次万众瞩目的发布会,又事关研究,你用他的身份是可以钓出一些大鱼来的……” “啊,打着这种主意啊……”拖长了音调,唐泽打开信封,看了一眼信封中熠熠生辉的蛋型徽章。 两个人嘴上这样说着,在背过身的安室透没回头之前,交换了一个平静的眼神。 Cool guy是工藤优作的孩子,工藤优作又协助参与了游戏的开发,他会拿到邀请资格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次游戏并不简单,身体与精神完全不同的cool guy会不会暴露出什么,谁也不知道。 如果库梅尔能用唐泽昭的身份加入其中的话,多少是有人能照顾他一些…… 看库梅尔的表情,看样子,他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两位同谋完成了无声的交流,而背朝着他们的安室透,不知道是否是听见了贝尔摩德的话,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 “怎么了,我们说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在思考着柯南身份的贝尔摩德此刻听见这声嘲弄的笑,心脏下意识地缩了缩,不由看了眼库梅尔,见他神色如常,便也不动声色地反问。 安室透转过头,笑起来的眉眼还是那副容易亲近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完全是另一种风格:“替某些人感到可笑和可耻罢了,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库梅尔喝下一口咖啡,用舌头顶了顶腮侧,像在借助这个动作调节面部肌肉,不让自己真实的表情暴露出来。 他搁下咖啡杯,显然听懂了波本的挑衅,脸上也带起了富有亲和力的笑容:“这么看不上我的手段,大可以自己试试,透先生。东西就在你眼皮底下,你却一直没能找到……你到底是在嘲笑我的行为,还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大名鼎鼎的情报通波本,要在一个孩子身上铩羽而归吗?” “我不会被这种幼稚的挑衅激怒的,后辈。”将一杯果汁很不客气地放在了贝尔摩德面前,波本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库梅尔的脸上,“已经输了第一局的人,在洋洋得意什么呢?我只是并不着急罢了。” “是不着急,还是急也没用?” “心急的猎人,是会空手而归的……” 两人说着说着,又开始言辞锋利地互怼了起来,坐在一边的贝尔摩德左右看了看,端起了面前的果汁。 这种情况,似乎不是插不插得上话的问题。 他们两个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她坐在边上旁听,连一点要掩盖矛盾的意思都没有。 琴酒说他们的关系恶劣糟糕,但是莫名其妙有所制衡,所以打到今天还没打死打伤……居然很像是实话的样子。 琴酒,是这样擅长察言观色的人来着吗? 将这种有贬低同事嫌疑的吐槽抛到脑后,贝尔摩德喝了两口冰凉的果汁,继续观察着又开始扯皮的两人,慢慢品尝着两个人言语里的深意。 库梅尔,因为某件事,在波本手中落下了把柄。 波本充分利用了这一把柄,完成了行之有效的威胁,目前占据上风。 不过库梅尔似乎也有一定反制的能力,话里话外都是一副逼我太过分就干脆同归于尽的意思。 靠着这种奇怪的制衡机制,维持住了稳定的上下级关系吗…… 真是似曾相识,相似到让人觉得可笑的处境……她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同伙。 是什么让你把自己逼迫到了这种困境里的,库梅尔? 脑中思绪迭起的贝尔摩德喝完了一整杯的果汁,那边两个笑容阳光灿烂,说话阴阳怪气的家伙才终于结束了言语的厮杀,暂时停止了交谈。 “要走了吗?”看了一眼贝尔摩德手里的空杯子,波本很客气地说,“欢迎下次光临,这位客人。” 波本似乎对她这副看了整场戏的好整以暇很不待见,虽然表情语气都是很标准的营业状态,但言下之意就是喝完了快点滚。 “谢谢你今天专程跑一趟了,另外,也要感谢你们的邀请?”冲着铃木园子外观的贝尔摩德,唐泽温和地笑着,“我送送你好了,铃木同学?” 贝尔摩德易容成园子的外貌跑来,恐怕本来也是为了方便递送邀请函,毕竟组织手里这个名额,指不定还真是借着铃木家的名义搞来的。 与辛多拉的企业合作的是满天堂公司,而满天堂公司本来就有铃木财团的注资,这个项目也是一样。 “你太客气了唐泽,一个名额而已……”铃木园子不可能拒绝,贝尔摩德自然也不会,“送我到路口就好,司机在那边等我呢。” “好。”唐泽绅士地弯了下腰,示意女士先请,回头看了一眼开始收拾桌上杯盘的安室透。 很好,虽然陪着他尬了好一阵谜语,但公安先生的情绪似乎还算稳定。看样子终于度过了狗血背景设定的脱敏期,有点麻木了。 安室透把杯子放进水池,与唐泽对视了一眼。 他确实是有点麻了。 怎么讲呢,虽然胡扯和说谜语,也算是他卧底这么多年的基本功之一,但是心怀警惕地与人打机锋,和陪熊孩子演舞台剧,体验还是不太一样的。 之所以说舞台剧,是因为唐泽拿来的设定实在是又戏剧化又离谱。 就是想破了脑袋,安室透也没想明白,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库梅尔这么一个人,他到底为什么在把目标已经剁得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情况下,还非得隐瞒组织,将必死无疑的目标藏起来? 这样做除了增加不必要的风险,对库梅尔有什么好处吗? 更不要提,设定中还着重强调了,库梅尔因为重视现在的朋友,所以要假装自己不重视现在的朋友,这种奇怪的扭曲的青春疼痛文学…… 想着想着,安室透吸了口气,牙齿一阵酸胀的幻痛。 贝尔摩德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被这种逻辑迷惑的故事打动?她难道意外的是那种喜欢看狗血伦理剧的类型?这才是她选择去做演员的原因? 吐出这口气,他摇了摇头。 希望以后贝尔摩德,还是尽量少出现的好……饶了他吧。 这是补的昨天的所以还有两章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九章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2丁目的这条街,唐泽是经常与铃木园子她们一起上学放学在这里走过的。 不过此刻,他要演好库梅尔,而旁边站着的又是个假铃木园子,总觉得好像别有一番风味…… 怎么说呢,总感觉要是迎面遇上了毛利兰和柯南,场面会变得非常有意思。 老实讲,他筹备一场情绪层次丰富,发挥张弛有力的大戏很久了,可以好好给贝尔摩德演示一下库梅尔纠结扭曲的精神状态来着,机会难得,是不是应该主动去偶遇一下邻居们? 想着想着有些蠢蠢欲动,唐泽暗暗打开了系统界面,开始查看那两位的塔罗位置。 “库梅尔……”沉默了一会儿的贝尔摩德,突然出声说道,“波本掌握的把柄,与他们有关吗?” 唐泽划拉地图的指头一顿,瞥了一眼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贝尔摩德,用不咸不淡的口吻说:“如果我说有关,怎么,你要让波本永远闭嘴吗?” “那有难度……但也不是绝无可能。”贝尔摩德歪了下头,也不知道是否是演员的习惯使然,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还配上了点在脸颊上的手指,把高中女生的样子演了个十成十,“波本是个值得忌惮的家伙,说实在的,他的情报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唐泽挑了挑眉毛,搞事的神经短暂跳动了几秒,但好歹是压制住了挑拨离间的冲动。 两边都是他的塔罗,还是不要随便打死打伤的了,多不好。 他转了一下眼睛,到了嘴边的话不着痕迹地换了一个说话角度:“我当然知道,倒不如说,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到今天,已经算是那小子行善积德,老天保佑了。我花了一些功夫,设置了一些引导,卖了一个另外的破绽给他……波本暂时没有怀疑到那边。” “哦?”想到他们两刚才针锋相对的争执,相信这种场景已经上演了很多次的贝尔摩德,升起了几分兴趣,“能将他的注意力持续吸引住,看来,你身上的麻烦不小啊……” 那可不是? 他剧本里给自己整的设定,那可真是有点劲爆的。 但想到自己给波本做的同样重量级的剧本,唐泽先屏住了两秒呼吸,免得自己回忆起安室透那天崩地裂一般的表情会忍不住笑出声,随后才用低沉的声线说:“你必须有一些伤口,有一些血腥味,才能将嗜血的鲨鱼引走……波本那种控制狂,只会盯住被他瞄中了弱点的猎物,对比起无防备的柔弱的高中生们,还是我这种有猎杀难度的家伙,比较能引起他的兴趣吧。” “你是说,你在故意引走波本的注意力?” “也有破绽本身就很难掩盖的原因。” “足够毁灭你的破绽?” “足够毁灭我的破绽。” “那你还真是充满了自信……” 唐泽笑了一下,明白对话差不多是要到重点了,于是他斟酌了一会儿用词。 关于“真正的唐泽昭也许没死”这种奇怪的设想,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完全抛给贝尔摩德的好。 现阶段的贝尔摩德,对唐泽昭的恨意尚存,在关系发展还在初步阶段的时候,不要贸贸然挑战她对共犯的忍耐力才是。 这样想着,他开口回答道:“我不害怕被人挟制,倒不如说,我都快习惯被挟制的感觉了,我生而不自由。我脖子上的项圈,只是从一个人的手里,换到下一个人的手里,一切迟早有毁灭的那天的,或早或晚,它总要来。换一个积极点的、听上去充满悲情的理由,起码能让这个烂剧本,增加一些看点不是吗?” 贝尔摩德听完他这句语气平淡的长句,沉默了下去。 “……确实是个有趣的故事。”最后,贝尔摩德用一种同样压抑的声音这样回答道。 心里露出胜利的微笑,唐泽脸上保持着面无表情,两手插在兜里,不再说话。 两个人保持着沉默,走完了到2丁目路口的路。 再向前,就该转向商业街或者帝丹高中的方向了,贝尔摩德止住了步伐。 唐泽飞快扫了一眼地图,同样止住了脚步。 贝尔摩德扯了扯嘴角,感觉到了一阵讽刺,眼前的场面实在是令人发笑。 两个各自穿着别人皮囊的怪物,熟练地用着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站在他们日常生活的场景中,装模作样地同行并告别。 伪装到丢却真实自我,只剩下假面的扮演者们……真是有意思。 “库梅尔。”她开口说,“以后,我们还是都称呼彼此的代号就好。” “你说得对,贝尔摩德。”唐泽板着脸,冷静地回答道,“毕竟都是连真实的姓名都完全抛却的家伙。” 两个人看了看彼此,同时绽放出了符合外表的灿烂明媚的笑容,也都一副各怀鬼胎的样子。 不过,不同于内心戏非常文艺且丰富,充满人文气息的贝尔摩德,唐泽的想法是…… 嗯,从这个距离来看,再拖延十秒钟,自己和贝尔摩德应该就会暴露在柯南和毛利兰的视线里。 嗨呀,戏台子好像可以搭起来了,该从什么风格开始起手呢。 先演一个细微的变脸好了,嗯,再笑两秒,柯南马上就该看见了…… “诶,唐泽和园子?”街道的对面,牵着柯南从商店一路朝家的方向走的毛利兰,一抬起头,就看见了唐泽和铃木园子在街边相视而笑的场景,“园子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偏了偏头,没想出好友到这边来,却不告诉自己的理由,有些困惑地自言自语着。 “啊……”柯南注视了他们几秒,飞快地挪开了视线,拽着毛利兰手加大了力度,“有没有可能,是园子姐姐有什么事想要单独找唐泽哥哥?我听说,她不是追了唐泽哥哥很久吗……” 不太对劲,这个场面不太对劲。 铃木园子身高167cm,从国中毕业之后就没再变化过,同样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几乎每天都能看见。 唐泽身高178cm,比自己略高一些,这个数据也是自己每天都能看见的,没有发生过变化。 可是这个“铃木园子”,站在唐泽身边做对比,明显矮了几公分……可她脚上穿了一双两三厘米的高跟鞋…… 有问题,不能让小兰过去,之后再问问唐泽怎么回事好了。 飞快做出了决定的柯南脑筋急转,嘴里开始跑起了火车:“小兰姐姐,我想吃蛋糕!别打扰他们啦,既然园子姐姐没有告诉你,应该就是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吧?凑过去问是不是不太好……” “嗯,也有道理……”毛利兰有点忧心地看了一眼好友的方向。 园子已经说过,她对唐泽已经没什么幻想了的,就是抱有很纯粹的欣赏他长相的想法。 这个,一笑泯恩仇的奇怪气氛…… 该不会园子因为什么事突然上头,跑去找唐泽表白了吧? 唐泽肯定是不会接受的,她有一种隐约的感觉,唐泽大概是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没什么兴趣的,不过以唐泽的性格,他也不可能给园子难堪…… 温和的拒绝?或者摊开谈话,解开了心结之类的? 唐泽好像确实,是个很会开导人的性格来着…… 心里浮现了诸多猜想,毛利兰脚尖一转,依照了柯南的想法,转向了街角的另一个方向:“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之后再打听打听好了,嗯,走吧,带你去买蛋糕……突然变得可靠起来了吗,柯南。” “额,有吗……” 两个人的声音只从旁边擦过了一瞬,就好像生怕被他们两个发现一样,飞快地窜走了。 情绪都已经酝酿好,正待一场高潮戏的唐泽:“……” 噎住.jpg “哦?不赖啊……”注意到了两个人快步远离的背影,贝尔摩德眯了下眼睛,语带满意地说,“变得谨慎了啊,小朋友……看来你教得不错,库梅尔。” 唐泽:“……” (本章完) 第三百章“茧”的资料调查 “怎么,计划不成功?”终于从尴尬中缓过了气的安室透手肘撑在吧台上,看着一脸颓然的唐泽坐回了刚刚位置。 “当然很成功,我怎么会失手呢。”话是这么说,唐泽的语气还是没精打采的,“就是感觉有点遗憾……” “遗憾?”把一杯新的咖啡推到唐泽手边上,安室透询问道,“遗憾什么,遗憾贝尔摩德没有听出更多深意?” “那倒是没什么遗憾的……故事得一点一点说,她能明确发现‘波本’和‘库梅尔’之间有矛盾,又在相互制约,这就够了。”唐泽端起咖啡,摇了摇头,“就是感觉机会难得,只能表演这么一点时间,有点浪费啊。要不然,下次有什么任务可以叫上她的不如我们……” 安室透竖起一只手,表示停停。 “虽然说,我能理解一些你的用意,也认可你这个计划的有效,不过还是再让我适应适应吧。”安室透语气艰难地说。 唐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诶?安室先生你都做了这么久的‘波本’了,难道还会对饰演人渣有什么障碍吗?” 安室透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人渣与人渣,亦有不同。 波本是为了探听情报不择手段违法乱纪的人渣,但是就算是波本,对未成年人施以精神虐待,玩猫捉老鼠这种莫名其妙的愉悦犯人设,也有点太超过了。 到底是用了不少年、精心设计塑造的马甲,突然间多出了这么多不健全的人设,安室透心情复杂。 “还没消化完我写的奇怪东西啊?”唐泽明白过来安室透在纠结什么,顿时嘿嘿一乐,“你以后会明白我这么搞的用意的。贝尔摩德这次会在日本待一段时间,她会不会再次来试探,谁也不知道,还是早点适应吧,前辈。” 安室透选择拍了一下后辈幸灾乐祸的脑袋瓜。 “亲手写出这种东西,还在这里嘲笑不得不配合你的同僚,唐泽,你这家伙……” “透先生……” “!” “嗯,逗你玩的,贝尔摩德没回来。” “……唐泽!” “嘶,松手,犯规,扯耳朵犯规!” ———— “这就是全部的资料了。” “咚”的一声响,柯南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在茶几上堆起了高高一摞的文件。 “有,这么多的吗……”柯南艰难地说,“我都不知道博士这里,有这么多的打印纸……” 从资料后方探出头,灰原哀眯起眼睛笑了一下:“确实是打印了非常久,不,不止如此,这些东西是我和博士一起整理的,我还和唐泽要了一部分认知诃学的资料……” 踮起脚尖,她从顶上摸下来了一本装订成册的东西,给柯南展示了一下它的封面。 由几行长长的英文单词组成的标题,被印刷在第一页上,只看了一眼,就让柯南痛苦不已地闭上了眼睛。 “cognitive psience……”凭借着一眼扫到的内容,柯南念出了这个单词,艰难地说,“非得从这个部分开始吗?老实说,直到今天,我其实也没搞明白‘认知诃学’这门学科的研究方向和目的。” “不需要你搞明白,你也不是准备学成一个专家的。”灰原哀转动了一下手里的册子,示意着封面上的三角标志,“所有打了这个标记的,都是引用文献的原文,方便你在读不懂一些名词的时候查证。” 又拿下来两本,她展示出了另一种做好的标记的文件:“这种加了星星的,就是你可以简单通读的部分,是关于托马斯·辛多拉此人与他公司的一些资料,大部分是公开内容,小部分由博士这边做了补充,你可以简单了解一下他的生平。” 再取了几册下来,终于找到需要内容的她,把贴了一颗爱心的文件,递到了柯南手中。 “这个标记,是你做的吗?”柯南对着封面右上角的玫红色桃心,抽了抽嘴角,“看不出来啊,真不像你的风格,灰原……” “这是步美吃巧克力糖拆出来的贴纸,丢在博士这里了,有一整版,所以直接拿来用了。”灰原哀不为所动地将厚达六七十页的东西,直接塞进了柯南手心,“这种标记的全都必须精读,这是我们和工藤优作先生透露了一些疑虑之后,他为我们筛选的新闻材料。” “那种送的贴纸,不是还有菱形的吗?”柯南挣扎了一下。 “菱形在这里。”灰原哀举起了左手的东西,“这是与人工智能领域相关的专业书籍,以防万一,你还是读一下。” “天哪,居然会有这么多。”柯南表情崩了几秒钟,认命地翻开了手里的新闻合订本。 第一页的内容,就在第一时间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10岁获得麻省理工研究生学位的计算机天才’,好夸张的头衔。”把加黑加粗的标题关键词念出来,柯南感慨了一句,“10岁啊,很多孩子还连汉字都写不好呢……” “会吗?”16岁的哈佛化学医学双博士学位持有者歪了歪头。 柯南表情僵了僵,抬头瞄了一眼她:“会啊,而且这个叫泽田弘树的孩子,他直到8岁都还在日本上小学,这个学位是他抵达美国之后用两年时间修完的。” “看起来,计算机专业可能确实是不那么需要做实验的。”重点完全不对的灰原哀煞有介事点头,“是个不错的专业选择。” 柯南嘴角抽动了两下,放弃讨论天才少年班的问题,继续往下说:“后面一则新闻,提到了这位天才由于优秀的学术水平,得到了IT界大拿托马斯·辛多拉的赏识,在母亲不幸身亡之后,被他收养了。” “‘不幸身亡’……”灰原哀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很眼熟的手段啊。我的父母就在实验室意外中‘不幸身亡’了,唐泽的父母也是。” “你认为这其中有组织的痕迹?”柯南抬起笔,记录下这一点,“可以把这些疑点整理之后,想办法进行调查……我发给我爸爸好了,他在美国的警务系统应该是有一点影响力的。” 灰原哀想到自己那位FBI出身的大表哥,心思活络了一下,暗暗瞄了一下柯南手里的纸张。 在其他时候都不那么讨喜的侦探们,在这个时候倒是变得非常好用了…… 等侦探整理好之后,自己想办法复制一份出来交给大家好了…… “哦,新一,你来了。”睡眼惺忪的阿笠博士此时走了上来,看见两个孩子中间那厚厚一摞的资料,大笑了两声,睡意都被驱赶了不少,“自从你告诉我组织和程序员的关联之后,我就花时间收集了一些东西,感谢小哀帮我重新整理好了……对了,这个东西应该给你。” 看着博士伸出手来示意,柯南疑惑地摊开了掌心。 一枚银色的蛋形勋章,落进了他的手中。 困得眼睛要睁不开了,努力在敲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唐泽打游戏也是调查的一环,怎样 柯南观察了这枚徽章一会儿,没感到意外。 他老爸参与了“茧”的脚本创作,阿笠博士则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技术支援。 他们会弄得到徽章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是两天后游戏发布会的体验名额,新一,你自己来做决定吧。”看着柯南手里的徽章,阿笠博士很是感慨,“我和优作都为这个游戏做出了不少努力,听到你说这件事或许与组织相关,我还有点沮丧。” 柯南明白博士的担忧。 这是一次聚光灯下的发布会,组织或许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制造问题,但毕竟,这是一个可能存在危险的游戏。 柯南想要追查组织的决心,在见过joker之后正处在超级加倍阶段,肯定是不会放弃进去调查的机会的。 “我会去试试看的,追查真相,还想要完全不以身犯险,那也太不知足了。”他蜷起指头,把徽章握在了手心。 阿笠博士叹了口气,对他的选择不感到意外,只是扭过头看向了灰原哀:“小哀,你觉得呢?” “嗯?”埋首于资料堆的灰原哀回过神,不明所以地看着阿笠博士的严肃表情。 又是一声叹息,博士的另一只手张开,手里也躺着一枚徽章。 “这个名额还挺紧张的,原本只有这一个,不过主办方方面突然临时表示,我和优作两个人的话,可以各自拿一个名额……”有些困惑地揪紧眉头,摸不透那边想法的博士犹豫地说,“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这个多出来的名额要怎么处理,既然知道游戏可能有一些猫腻,拿去给真正的孩子,好像又不太合适……” 灰原哀抬了抬眉毛,表情没什么变化,拿过了那枚徽章。 临时增加名额这种变故,可能这就是她大表哥那边做出的安排,这本来就是要交给她的东西。 确实,给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孩子一个名额,倒不如直接给协助人员这里进行加塞,会更顺理成章…… “那柯南就拜托你照顾了,小哀。”阿笠博士松了口气,“游戏舱扫描的都是你们现实里的躯体和外貌,虽然会链接到脑电波与神经,但这只是用来与五感产生关联用的,不会暴露你们的真实情况。” 捏着徽章来回观察的灰原哀,冷不丁地说:“那,如果参与者进行了易容,机器也无法发现对方的真实年龄咯?” “啊,理论上是的,‘茧’只会展现出扫描的外貌,那是‘茧’唯一与外界相连的‘眼睛’,它只能看见这些东西。”博士下意识地做出了回答,然后不解地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参加活动的都是18岁以下的孩子们,都是一些名流政要的孩子,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吧……” “谁知道呢。”灰原哀摇了摇头,把一些她大表哥顶着188的精壮身材,面无表情说自己18的画面甩出她的脑海,把这枚徽章收进了口袋中。 “别陶醉了工藤,就算你看着徽章一脸坚毅,这枚徽章也不能给你什么特殊的加持。”灰原哀转过头,毫无波澜地抽出下一本资料,冷酷地说,“离发布会只剩两天,别浪费时间了,开始看吧。” “嘶,我……” “你能在2天里看完五六百万字的推理,这些东西看着厚重,其实是包含了很多照片和图表的,怎么也没有五百万字。对你来说,是不成问题的吧?” “呃啊……” ———— 两名小学生被比自己都高的资料淹没的时候,给人上强度的始作俑者,正抱着新买的游戏机,蜷缩在松软的豆袋沙发里,快乐地按着手柄。 “我觉得,指不定这才是唐泽买这么多豆袋沙发的原因。”看着整个人平平地陷进了宽大的沙发中,像没了脊椎一样摊平的唐泽,星川辉忍不住吐槽,“他这个摆出姿势的状态,实在是太熟练了。” “嗯,像化掉了一样。”宫野明美也点了点头,“和豆袋融合的很完美,这个样子或许应该叫他,一滩唐泽。” 看着颤颤巍巍随着唐泽的动作晃悠的豆袋沙发,星川辉也忍不住颔首。 他们对唐泽的评价,其实挺准确的。 豆袋沙发,不仅是唐泽个人的爱好,主要是,前世高位截瘫的他,主要能运用的移动手段就是双臂,这种把自己从轮椅上搬出来就可以滚进去的没个正型的沙发,唐泽很喜欢,自觉很符合他的需求。 游戏打累了两眼一闭还能直接入睡,完美。 沉浸在游戏里的唐泽没注意身后两位队友的无情腹诽,快乐地搓动着方向键。 虽然玩不到野炊2非常可惜……可是这里有一个崭新的○天堂也! 而且是一个既有概念又有硬件技术,不会满屏游戏性的○天堂也! 好多好多没玩过的主机游戏,哇塞,这下是真的可以换一个没打过的脑子,从头开始了! 好耶! “你们两个,干嘛都只站在那边看?”搓完了一个关卡,躺得很平的唐泽活动了一下脖颈,直接仰起头,倒着看向站在他身后围观他打游戏的两人,“这又不是索……咳,联机游戏也很多的,再拿两个手柄,来一起打啊。” “你居然意外是很喜欢打游戏的人啊。”宫野明美压下了一边眉毛,做了个怪异的表情,“你说你要调查一下满天堂,我还以为……” “你要调查一个游戏公司,当然要体验一下他们的游戏啊!”用公款买卡带的怪盗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你都没打过他们的游戏,理解不到制作者的思想,怎么知道他们是好人坏人呢?” 宫野明美好笑地甩了甩头:“只是想玩游戏的话,可以直接说的。” “也没有啦,我是在认真调查哦。”唐泽伸了个懒腰,把自己抻直一点,稍微坐起了身,“满天堂,其实不具备给托马斯·辛多拉提供技术方面支持的条件。他们主要参与的,应该是协助没有游戏开发经验的团队,提供素材和平台的。” “打了打游戏,就能看出来这点吗?”宫野明美颇感神奇地看了一眼前方的大电视。 “是的,我感受到游戏的灵魂了!”先搞怪了一句,唐泽才正经地回答道,“诺亚方舟,不管在辛多拉公司的宣传中,还是在各类报道的解读里,都是一个已经接近强人工智能的存在,也就是说,只要继续成长下去,它迟早会成为‘信息的上帝’。简而言之,这是一个会写程序的程序,它还会更新它自己,迭代它自己。它的存在是托马斯·辛多拉能在近几年财富突飞猛进的原因,他们在开发方面的技术,几乎是触碰到了科技公司的天花板的。而满天堂……” 指了指前方暂停的画面中,围绕着操作角色的怪物,唐泽说:“就这种人工智障和屎山代码,你拿去给诺亚方舟看一眼,它就爆炸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虚拟游戏发布会 “好啦,正经地说。”在沙发里扑腾了两下,唐泽坐直了一些,活动了一下十指,“托马斯·辛多拉,他既然是个和组织有关的富商,那有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比如泽田弘树母亲的死亡,他本人的自杀,以及诺亚方舟……” 说到这里,唐泽眯了下眼睛。 这就是目前的情况,与唐泽熟知的故事最大的差别。 原本应该在泽田弘树死后就扬帆起航的诺亚方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留在了辛多拉的手中,不知道是被泽田弘树有意隐藏,又或者存在其他的原因,诺亚方舟也没有表现出强人工智能的水准,换句话说就是,“不具备思维与自我意识”。 它在诸多媒体和业界的评价中,号称是最接近这一目标的人工智能程序,但如果只是接近的话,它不可能展现出像原作中那样的能力。 那故事,会向什么样的方向展开,还真是个问题…… “我听说过它,‘最有可能通过图灵测试的程序’,还被当做热点炒作过一段时间。”宫野明美接过了唐泽的话,思考着说,“这居然也是和组织有关的项目……” 近期正在和代码殊死搏斗的星川辉,对此也是有一些概念的,他忍不住说:“诺亚方舟的算力,是依靠超算支持的吧?又是医药研发,又是脑科学研究,还有大范围的非法人体实验,生命科学相关的仪器研发与生成……再加上电子信息工程的话,组织在科研领域的投入,真是相当不菲啊。” “而且做的都是相当超前的前沿领域,志保负责的药物,姨父姨母他们的研究,强人工智能。”宫野明美的表情随着自己的讲述,越来越古怪,“……要不是组织的资金来源,很大一部分是非法收入,好像还有研究组织的风范的……” “这说明,不靠非法收入,首富也是做不起科研的。”很清楚组织背后站着乌丸集团的唐泽,十分感慨。 破案了,组织是个犯罪集团的原因找到了。 首富搞前沿科研,家底撑不住,搞得不得不去违法犯罪,来支撑他在科研上的投入…… 我哭了,你呢? “所以,诺亚方舟,和之前你查到的‘ark Navi’,是存在关系的吗?”宫野明美猜测着。 “嗯,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唐泽撑着脑袋,把上半身从豆袋沙发中拔了出来,问道,“你说,诺亚方舟,到底为什么会叫诺亚方舟呢?” “嗯?”宫野明美和星川辉被他这个“罗密欧伱为什么是罗密欧”的问句问得俱是一愣。 “这个名字是原本的程序开发者,泽田弘树起的,我想这或许会与他特殊的教育背景有一定关系。”想了一下诺亚方舟原本的设定,唐泽说,“可是这个程序到了辛多拉和组织手中,却没有更改姓名,也能说明一定问题。” “有道理。”宫野明美赞同点头,“组织里这些家伙,在这些方面似乎有奇怪的执着,没道理不给诺亚方舟更改名字。” “‘残废的名侦探’是吧,我听志保说过。”唐泽想到这个梗,哑然失笑。 怎么说呢,搞点谜题和寓意,似乎是柯学居民的必修课一样。 哪怕是组织,也一直在玩奇怪的谐音梗这种东西。 “嗯,是个好问题……我这两天再去组织的内网看一看。”星川辉推了下眼镜。 “好,顺便一提,最近的密码换成我名字了,还有理论上‘库梅尔’杀死‘我’的日期。” “……玩不够是吧,这些玩意儿。”星川辉浅浅翻了个白眼,低声念叨了几句不太干净的话。 “随便他们啦。”唐泽伸了个懒腰,倒回了沙发的包围中,“没品东西的自娱自乐,也就这点攻击力了。可别让他们得逞。” 他转头看着屏幕上暂停住的游戏画面,摩挲了一下手柄背面的满天堂logo,微笑起来。 “好了,接下来是真正的游戏时间了。”换了个姿势,唐泽抓好手柄,按下了A键,“Game start!” ———— “……日本游戏公司满天堂与美国辛多拉集团合作开发的首款虚拟现实游戏,即将在此举行盛大的首次公开发布会……” “这么多的记者啊,还有红毯……”跟在毛利小五郎身后的柯南走下了车,看着米花市政大楼门前闪烁的镁光灯,微微有些头痛。 上次,关于大作家工藤优作不声不响搞了个二胎的新闻,由于有发生在现场,还戏剧性地被拍摄到了案发瞬间的戏剧性新闻,根本没有机会见报。 很巧合的是,拍摄到这一幕的,正是在厕所中呆在隔壁隔间,兴奋讨论这个话题的小报记者。 想必,那个拍摄到了重磅炸弹的兴奋不已的记者,也应该完全把什么工藤新一之类的抛到脑后了。 虽然一切有惊无险,但看见这么多闪光灯聚在一块的场面,他还是下意识地有种想躲开的冲动。 自己的身份,好像确实是应该低调一些,尽量少见报的…… “哈,大侦探也有害怕镜头的时候啊?”站在他身后的灰原哀看见他略显畏缩的样子,调侃道。 “我们的身份是应该谨慎一点,不是吗?” “谨慎,你是说,频频因为参与案件侦破,还抓到过怪盗基德,所以登上头版头条的那种谨慎吗?” ……倒也是事实,该注意到的人,说不定早就注意到了。 柯南一时语塞。 “我就是因为这些报道,很快把你和工藤新一联系起来的。当然了,我是很清楚APTX4869效果的研发者本人,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联想,其他人不太可能反应过来就是了,也不用这么紧张。”灰原哀两手背在身后向前走着,耸了耸肩。 “……也别光说我啊,你看看唐泽。”柯南半月眼了起来,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灰原哀身边的唐泽。 这两天的天气已经接近秋天,不算太热,但是像唐泽这样全副武装,外头还套着一件长风衣的打扮,还是让人看着就感觉热。 灰原哀不由也转头看了唐泽一眼,神色同样古怪。 “我怎么了?”唐泽扯了下脸上的黑色口罩,淡定地说,“干嘛,我可还是个没有洗脱罪名的少年犯呢。” 虽然理由并不一样,灰原哀和柯南还是同步露出了“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我就是不太喜欢在镜头前面露面,不行吗?”唐泽抱起胳膊,直接开始耍赖道。 灰原哀的表情变得更鄙夷了。 不喜欢在镜头露面,比如接下了透视日本侦探社飞行嘉宾邀请,走在路上还会被粉丝街拍的明智吾郎是吗? 唐泽坦然地回视她。 明智吾郎喜欢拍照,和我唐泽昭有什么关系。 很快,灰原哀就明白唐泽遮脸的原因了。 “……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携带他的亲属,也收到了此次活动的邀请……” “……站在他们身后的,是辛多拉集团特别鸣谢顾问,著名学者唐泽一川先生的儿子……” 拿着话筒站在镜头前的记者,带着矜持得体的职业笑容,看着摄影师旁边举起的提词器,一五一十念着来宾的名字。 红毯两侧的镜头又一次转向了几个人,频闪的灯光映得人根本睁不开眼。 “他们居然……”垂头跟在大人们的脚边,灰原哀背在身后的手,死死绞住了裙子腰带上的蕾丝花边。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在组织的眼中,唐泽一家都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却仍然不肯放过他们…… “你第一天知道他们的作风吗?”唐泽眯了眯眼,摆出一副不习惯镜头的样子,抬起手遮了遮露在外头的半张脸,轻声说,“要是能找到爸妈留下的其他线索,倒也不是坏事。宣扬就宣扬吧。” M6来了—— 球球月票捏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高朋满座 “真是太麻烦了……”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手机和随身物品,毛利小五郎忍不住撇了撇嘴,“不就是一个游戏的发布会吗,安检程序搞得也太复杂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身后用于金属检测的安检门,以及一边的X光机,无奈摇头。 “也没办法啊,听说发布会的消息一经公布,无数商业间谍都疯了一样打起了发布会的消息,想混进来的人不计其数呢。”关注着游戏动向的小学生们立刻接话,“新闻都说,这是会改变整个游戏界版图的里程碑式的产品呢!” 商业间谍…… 灰原哀和柯南各自都转了转视线。 牵扯到了组织,真的只是商业间谍那么简单吗? “啊,那个,那个就是‘茧’吧!”走过一扇高大的窗户,小岛元太一眼就看见了环形舞台的中央,一台台敞开着舱门的机器,不禁满脸向往之色,“真好啊,看起来就很厉害,好想试试看这是什么感觉……” “没办法,我们只是毛利大叔和阿笠博士带进来的随行人员,体验名额可没有邀请我们。”圆谷光彦长长叹了口气,艳羡地看了看唐泽三人胸口的徽章,“好羡慕你们啊,可以第一时间体验到这么厉害的科技产品。” 唐泽拨了一下别在领口的徽章,调整了一下口罩,没有说话。 “谁让你们不好好考试呢?博士说了,只有两个名额,所以给成绩最好的两个人。”灰原哀笑了一下,说出了阿笠博士寻找的借口。 唐泽不由侧目。 一个高中生,一个博士学位在手的人,居然拿考试成绩作为借口,糊弄小学生。 真不愧是卑鄙的大人们啊…… “没什么事的啦,既然是这么厉害的游戏机,等到体验结束一定会开始销售推广的,总有玩到的时候。说不定会放进街机厅里,几十元就能体验一次了。”柯南勉强安慰着这群孩子,心里却因为自己的话微微一沉。 假如这种机器本身,真的有组织设置下的什么暗门,或者它原本就怀有不良的目的,那等到这种包装精美华丽的游戏上市,会有多少孩子慕名而来,满怀期待地坐进当中呢? 不行,得在这次游玩里想办法弄明白组织的目的,一定要阻止它进一步扩大影响的计划。 “太可惜了,”话虽如此,几个小孩子依然很是沮丧,“怎么偏偏就给了你们两个对游戏最不感兴趣的人,好浪费。” “我对其他游戏兴趣不大,不过,这个游戏的话我还是很想试一试的。”灰原哀理了理自己的短发,安抚地笑了笑,“在游戏里体会历史事件,或者感受一下真实的幻想世界,那一定就会像真正的时空旅行一样,很有趣吧。” “主要是柯南啦。”圆谷光彦很老成地叹了口气,“柯南,完全没有游戏细胞的吧,根本是什么街机都不会玩的人。” “哪有这么夸张啦……” “可是伱连最基本的小飞机,都只能飞十几分就撞墙也,简直好像手指不听使唤一样……” “喂喂喂,哪有这么夸张?” 几个小孩笑闹成了一团,而唐泽眯着眼睛,用第三只眼快速在会场里扫过了一圈。 好家伙,真是热闹…… 这么想着,他向几个人道了句歉:“我好像看见熟人了,嗯,你们先进会场吧,我一会儿来找你们。” 说完,他转头,向着视野里看见的第一张塔罗的位置走了过去。 “咦,唐泽哥哥的熟人?”看着唐泽转身而去的背影,步美疑惑地小声说,“唐泽哥哥,还有除了大家以外的朋友啊。都没见过呢。” 柯南瞄着唐泽的背影,看见他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前站定说起了话,看了半天没察觉什么问题,只能困惑地转回头。 “也许是其他地方赶来的人吧,他不是转学过来,在东京没有什么朋友吗。”对他的去向有所猜测,灰原哀随意地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看,会场里有人在给拿到名额的人发徽章了。” “咦,真的。” “真是好幸运啊他们……” 小孩子们的注意力一下转移开来,毛利父女看唐泽确实是遇到了朋友的样子,也不再关注那边,领着几个小孩走进了会场中。 “我说,”用余光看着一行人走远,唐泽才放松开了音量,“怎么还有专程来监视的人,是怎么样,对我不放心吗?” “你认人的速度还挺快的,有一套啊。”他面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让你进入‘茧’,就代表了组织的信任了。” 嘴上这样说着,贝尔摩德暗暗心惊了几秒。 她的这套打扮是经过了精心乔装的,不论是身高气质还是其他方面,都与自己相差甚远。 库梅尔是如何在不经意的一瞥间,笃定地认出自己的? “哦,所以你只是个人爱好。”唐泽挑了下眉毛,“拜托,工藤也就比我小一些,你又不是真的想要当他妈,有必要这样吗?你现在的样子像个跑来偷偷看孩子参加活动的家长一样,贝尔摩德。” “机会难得而已,你不是正好给了我这个借口吗?”面目陌生的男人温和地笑了一下,“倒是你啊,怎么穿成这样过来了。” “我的打扮有什么问题吗?”唐泽歪了下头。 “这个风格未免也太‘明智吾郎’了一些。”贝尔摩德挑剔地上下打量着他的卡其色风衣,“要不是发型有一定的区别,光是背影的话,一定会有人认错的。” “那还真是抱歉了。”唐泽耸了下肩,“我本来就是故意为之。反正,组织都替我把‘唐泽昭’的大名广而告之了,故意表现得虚假一些,应该更能吸引到有想法的人吧。” “哼哼,又是波本的主意?”贝尔摩德看着他口罩上方露出的蓝眼睛,冰蓝的色泽在灯火通明的过道中,却怪异地没有反射出太多的光线,显得幽深不明。 情绪不是太好的样子啊,看来,又是被迫做出的决定了。 唐泽抬了下眉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锅打着旋地就砸到了安室透背上,但这种脑补反正他是乐见其成的。 于是他一口承认了下来:“没办法啊,寄人篱下,身不由己,谁让你当着他的面拿出了这个徽章呢?他一定要给我找点事做的,不然不能彰显自己的权威。真是个难搞的上司啊。” “阿嚏……”他们两个不远的地方,一个站在窗前正在眺望舞台上机器的男人,鼻子一痒,掩住嘴,打了个喷嚏。 这里大概是这一套外观,贴在彩蛋章力 (本章完) 第三百零四章安室透脸色一白物理二合一章 “波本呢,他没有来吗?”听到唐泽这么说,贝尔摩德不由左右环顾了一下,“他给你布置了任务,肯定是该来现场看看的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嘛,永远有办法混进来的,或许正窝在哪个角落里吧。”唐泽耸了耸肩,控制住了视线没往安室透的方向飘动。 安室透当然是混进来了的,而且是唐泽帮他做了一些乔装。 他本人的特征实在是太鲜明,在知道肯定有认识他们两个的组织成员在场的前提下,唐泽是不敢贸贸然让他直接跑来的。 他们后方几米远的地方,安室透皱着眉按了按发痒的鼻尖。 他的肤色比较特殊,为了能做好遮盖,唐泽花了不少的功夫,他现在不敢胡乱擦拭,担心暴露出真实的肤色来。 安室透的潜入和调查,是比较有个人风格的。 用一句话来简单概括就是,铁血打工人。 很多他认为自己应该亲身去调查的场合,他会想方设法地以兼职或者正式入职的名义,尝试接触到自己的观察目标,其次才会考虑其他不同的身份。 他这种奇怪的调查风格贯穿始终,不止是降谷零如此,波本也如此,组织里知道这一点的人都猜测,波本怕不是有什么体验生活的爱好…… 应该说,唐泽监护人的这个任务,会落到波本头上,很难说是否有这层因素的影响。 换做组织里的其他代号成员,应该是不太可能为了完成一个任务,真的跑去咖啡馆兢兢业业泡咖啡做餐点洗盘子的吧? 今天的他也不例外。 这次活动毕竟是面向上层人士孩子们的体验会,同样安排了规格颇高的自助酒水宴席。 所以,他依旧是以服务生的名义,混进的会场。 隔着巨大的窗,他又看了一眼大礼堂中央的设备们,才收回了视线,端起一边斟好了几杯香槟的托盘,稳稳当当地走进场中。 “降谷先生,我们这边准备好了。” 听着耳机中传来的声音,他按住了通话键,轻声回答道:“我这里一切正常。” “好的,A组在等待坚村忠彬进入地下室了。” 被他堂而皇之别在耳廓上的耳机,与其他服务人员佩戴的不同,它不止可以接到场内的对讲通讯,还有额外附加的频道,方便他与零组的人沟通。 服务生的身份让他时不时开启耳机通话的举动毫不突兀,而他一直挂在面上的温和笑意与得体有礼的仪态,更是把一个模范般的高级侍应生扮演得如鱼得水。 放低了一些托盘,方便一位身高低于他的女士取走了香槟,得到了一个微笑的他报以同样的笑容,抬起头,突然看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这不是,前两天唐泽接触过的那个,模型店老板吗? 怎么他也跑进这样的场合了…… 而且,虽然身上确实换了一套稍显正式的休闲装,但他却依然戴着那顶灰色的鸭舌帽,嘴里还一直叼着一根棒棒糖,颇有些我行我素的意思。 一个普通的模型店老板,是如何拿到这个不公开发布会的邀请的? 直觉奇怪的安室透眯了下眼睛,穿越过人群的步伐悄悄转了一个方向,准备向着更接近这个男人的方向靠近。 一只手就在这个时候,从旁边伸了过来,握住了一杯他托盘上的酒。 敬业的服务生安室透本能地停住了脚步,调节了一下自己的站位和表情,面带微笑地转过头…… ……看见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唐泽……”安室透有些无奈,不过仍旧手上动作敏捷地将他准备端起来的杯子截住,“未成年人不许喝酒。” “我本来也没有要喝啦。”皮了一下的唐泽笑嘻嘻地把香槟放了回去,“就是感觉还挺新奇的。” “新奇什么?”安室透接着他的话,分神看了一眼自己原本准备走过去的方向,“你不是应该早就看惯我端盘子的样子了?” 果不其然,就在离开他视线范围的这短短的时间中,那个“岩井宗久”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已经看不见人了。 转回视线,安室透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唐泽嬉皮笑脸的表情。 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跑来,这家伙,真的不是故意的吗?他是不是在掩盖什么? “端盘子的样子确实是看多了,可是这种肤色的安室先生,还是挺少见的。”唐泽中肯地评价道。 就如安室透所想的那样,唐泽就是故意的。 由于唐泽提供出来的生平信息很完整,马甲的设定也与赤井秀一的真实状态比较接近,容易变装,再加上拥有模型店这个地产,有可能接触到三教九流的前极道身份也可圈可点,赤井秀一还挺认可这个马甲的。 只要将这个身份的信息好好填充完整,那FBI的小队就会有一个不错的据点,军事模型什么的,也适合他们隐藏携带的武器…… 越琢磨越满意的FBI们,正在紧锣密鼓地给这个身份补充各种资料,力图在日本公安追查到之前,将岩井宗久的人生轨迹好好落实下来。 这个时候让安室透直接接触到本人,考虑到他那不俗的洞察力,以及他目前锁在赤井秀一身上的一仇,总归是有点冒险了。 在旁边偷偷围观了一会儿的唐泽,见安室透果真注意到了岩井宗久,果断站出来掐灭他们接触的可能。 “你这话说的,这可是你自己画的颜色……”安室透压低声音,“都让你别画到这么白了。” 他本人的肤色比麦色再略深一些,要画到普通亚洲人的肤色,光是底妆就拍了唐泽十几分钟,感觉自己被刮了一层腻子的安室透,同样也觉得这么厚的妆容不是太舒服。 “没办法啊,安室先生最显眼的特点就是肤色,说实话,只是把肤色发型这么一改,”唐泽上下看了他此刻的扮相,煞有介事地点头,“就算是我,都很难认出来了呢。” 白皮肤的安室透仗着此时背对着宾客,直接朝唐泽翻了个白眼。 他严重怀疑,唐泽提议自己像这样变装,就是为了看这个笑话的。 “坚村那边,风见他们已经看顾好了。干你自己的事去,别拦着一个服务生干活。”他没好气地说。 “得令~”唐泽眯眼笑了一下,“不让我喝酒,果汁总该给我一杯吧?” 安室透的回答是塞进他手里的橙汁,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脸色一白的安室透,真有意思。 已经在化妆途中偷偷拍过几张的唐泽逗完了人,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朝着下一个目标出发。 顾虑到贝尔摩德或许还在留意自己的行动,唐泽稍微严肃了一些脸色,让自己表现出一些隐约的阴沉感,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不那么愉快的对话一样,面色不虞地喝着冰凉凉的橙汁,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灵巧地穿过,找到了安室透丢失了视野的目标。 “岩井先生。”凑到了变装中的赤井秀一身边,唐泽没有直接叫破他的名字,“看你这样打扮,真是感觉怪不适应的。” “会吗?”毫无自觉的赤井秀一,把嘴里的棒棒糖顶到了另一侧,不确定地反问,“这样的程度,进宴会场地应该不会失礼吧?” 他确实很少在日本参加这种档次较高的接待宴,着装方面倒是有参考朱蒂他们的意见,好歹是没穿着风衣就直接进来了。 “失礼倒是不会,就是……”唐泽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他严严实实扣在头上的鸭舌帽。 有一种从一个本体,换成了另一个本体的感觉。 真就是有帽子戴那就死活不摘是吧? “不会就好。”赤井秀一拽了一下帽檐,简单调节好帽子,压低声音说,“大使馆那边已经在通过外交官进行联络了。你确定,在游戏过程中能找到将他按死的罪证?以他的能量,如果让他找到机会通过使馆回国,那我们这次行动会带来不小的压力。” “放心吧。”唐泽吸了一口橙汁,没心没肺地笑了下,“他没罪证,我也给他制造出……” 赤井秀一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把杯沿结结实实堵了在他的嘴上,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差点忘记了,这位看起来年轻,事实上也是个和他们一样,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精英卧底呢。 所以赤井秀一也只是劝了一句:“小点声。” 唐泽弯了弯眼睛,贴住杯子乖乖喝了两口,不再作声。 坚村中彬是个很优秀的程序员,也是泽田弘树的父亲,某种意义上,大概可以叫做诺亚方舟的祖父。 于情于理,唐泽都不希望他只因为他们想给辛多拉扭送监狱而牺牲。 和组织产生勾结的辛多拉,取死之道还多得是,没必要非要搭进去一个好人的性命。 除了开膛手杰克后裔这个不痛不痒的消息,他会给辛多拉先生的花边新闻增加一些浓墨重彩的痕迹的。 这么想着,唐泽看了眼保持了一定距离,站在赤井秀一不远处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 宫野明美再次戴上了颜色夸张的粉色假发,以造型师May的身份出场了,至于星川辉,唐泽忍了又忍,才克制住了自己给他易容成工藤新一搞事情的手,只是帮他更换了发色瞳色,对五官做了一点简单的处理,让他尽量区别于明智吾郎。 此时,他们都抓着手机,正在争分夺秒地检索着怪盗CH的相关话题。 “网络上的新闻正随着热搜在发酵,托马斯·辛多拉的名字出现频率开始增加了。”宫野明美切换到SNS翻动了片刻,提醒了星川辉一句。 “嗯,已经在怪盗CH上进行收集了,有一些涉及辛多拉公司的讨论……我一会儿整理下来。”星川辉的面色很郑重。 一会儿,唐泽就要以体验人员的身份进入游戏舱中了,这将是一场团长无法参与的信息筛选。 唐泽也已经提前告诉过他们,一旦发现了任何涉及辛多拉殿堂的信息,而且殿堂的地点方便他们进入的话,就在第一时间赶去,他会想办法过来解决。 但他们也要做好唐泽短时间内无法赶到,他们必须自己面对殿堂的准备。 想到唐泽或许会缺席计划,他们将不得不自己决策,星川辉就难掩紧张。 “放轻松。”走过他们身边的唐泽拍了下他绷直的脊背,“你们只是备选方案之一,我是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放松,放松。” 星川辉绷紧的神经被他拍得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回过头,无奈地看了眼唐泽的背影。 “真是的,明明吓唬人的也是他自己……”星川辉无可奈何地吐了口气。 “你还不清楚唐泽吗,他不就是这样?”宫野明美微笑着挽住星川辉的胳膊,“稍安勿躁,看唐泽那边的情况再说吧。” 他们的不远处,一手拿着一杯酒的毛利小五郎,视线被这抹艳丽的粉红色吸引,向他们这看了一眼,不由虚眯着眼,啧啧了两声。 “爸爸?”与铃木园子站在一起的毛利兰,看他突然止住了倒酒的动作,转过头看了看他是不是已经把自己灌醉了,“活动还没开始,喝这么多酒不好吧?” “没事啦,这种高级酒没有那么容易醉的。”毛利小五郎先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然后慨叹了一句,“还得是年长的人看事情明白啊。下次,一定要提醒明智那小子一句,那个女人是真的喜欢他这种年纪的小男生,可不能着了道哦……” “啊?” “哎呀,不得不说,翅膀多了也是个麻烦,”绕场半周踩塔罗的唐泽,活动了一下脖颈,“这要是以后,每次整个大活,光是挨个打个招呼都有好半天。” 这样感慨着,他走向自己最后一个目的地。 不过这次,他向上拽了一下自己的口罩,并且微微低头,让刘海遮盖住自己容易分辨的蓝色眼睛。 把柯南赠予的光环开到了最大,他以极力避免被人注意到的状态,悄声走近某个人,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了下来,然后无声无息地与他擦肩而过,转身离去。 将视线放在了舞台中央的年轻人,暂时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发生的动静。 由于活动尚未正式开始,舞台上的聚光灯都还未亮起,正在被工作人员紧张有序地检查中的“茧”,显得有些灰扑扑的阴暗。 “会在这里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咀嚼了两下泡泡糖,吐了一个泡泡,再“啪”地一声,将它吹破。 他伸手摸向口袋,准备将糖的包装纸拿出来,把已经嚼成一块的泡泡糖吐出来。 紧接着,他就摸到了一个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触感。 “不是吧,又来?”闭了闭眼睛,黑羽快斗很想大喊一句“你是不是真的纸多了没地方塞”,但好歹是控制住了情绪,把抓到的东西抽出来,扫了两眼。 不出意外的红黑两色卡纸……能在顶尖魔术师的身上玩这种把戏的,他也就见过这一个人。 【意外的偶遇,很有缘啊,这位同行。 冒昧地问一句,我出现在这里,是来抓坏蛋的,那么你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这里有你在意的宝物咯? 嗯哼,谢谢提醒了。】 “呼,恶劣。”黑羽快斗没有被他的挑衅激怒,而是把手里的东西塞回了口袋中。 笔画飘飞,遒劲有力的字迹……又是一封少见的手写信呢。 看来他并没有提前准备好内容……真的是偶遇,吗?黑羽快斗不确定的想着。 因为快要精品了,所以决定整个二合一!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唐泽与其内耗,不如发疯 成功绕场一圈的唐泽走回小朋友们身边时,灰原哀正说到那段经典台词。 “简直像是丑恶的日本世袭制度的缩影,”看着那群凑在一起说笑,衣着昂贵精致的孩子们,她不无感慨的说,“伴随着这种世袭制度,人类的错误历史也将不断重演。政治家的孩子成为政治家,银行家的孩子成为银行家……” 以及…… 组织的孩子…… “这样下去,不管过去多少年,日本都是不会改变的。”唐泽伸出手,盖在了面前的栗色脑袋上,“是想这么说吗?小哀?” “唐泽……”灰原哀抬起眼睛,看着俯视着自己的唐泽,低声喊了一句。 正要走到她身边,让她注意一下保持孩子语气的柯南,不由松了一口气。 “要叫唐泽哥哥哦。”唐泽将被灰原哀的话吸引来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这里,“我好像和小孩子说了一些不太合适的话呢。” “啊,唐泽你是会这么想的吗?”毛利兰看向唐泽,略微有些忧虑。 唐泽一直表现得比同龄人心态稳定的多,就算是遭遇了那么严重的排挤,也没有表现出情绪不对的征兆。 难道,他其实是会把无法排解的情绪,内化成激进观点的类型吗? “……是,我经常这样想。”唐泽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摘下口罩,浅淡地笑了一下,“有时候我还挺赞同怪盗joker的想法的。” “Joker的想法……你是说,‘斩断罪恶的循环’那一句吗?”听见这个称呼,柯南神经跳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 “是啊,斩断的前提,不正是罪恶本身正在循环吗?”唐泽耸了耸肩,“如果所有人的命运,在出生前就已经有了定论,那这固化的一成不变的世界,该是多么可悲啊。” “那有什么不好的吗?”旁边突兀插入进来一道声音,“这本来就是正确的轨迹,不是吗?” 唐泽向出声的人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几个理应出来讨人嫌的熊孩子。 “人的一生,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上流人的孩子也是上流人,而你们……”带头接他话的熊孩子,手里捧着一只足球,充满优越感的样子嚣张又欠揍,“注定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唐泽扬起眉毛,上下打量着这个家伙,确定了这个就是一会儿要惨遭盗号的熊孩子之最,诸星秀树。 “唐泽昭……是吧?”诸星秀树也在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他,然后发出了一声嗤笑,“我从我爷爷那里听说过了……居然会邀请有前科在身的人来参加发布会,这个主办方,可真是不讲究啊。” 还没等唐泽说什么,几道不善的视线,瞬间朝着诸星秀树投了过去,仿佛带着音效的注视让空气都凭空炽热了几分,将他脸上张扬的笑容瞪得一僵。 “警视副总监的孙子啊……”唐泽本人是周遭一圈好友里最平静的,他拍了拍已经捏起了拳头的铃木园子,上前一步,平淡地回视着他,意有所指地说,“你也听见了,我是在赞同joker的想法。擅自泄露未成年人的隐私,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说给孩子听,是吗?嗯,衷心祝愿他不会出现在心之怪盗团的名单上。” 在知情人耳中,这句话基本就是明晃晃的威胁,就算是对不知情的人而言,也是足够的阴阳怪气了。 “你……”诸星秀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明显是想同唐泽呛声的,可是唐泽话里的威胁之意又是实实在在的。 现在,怪盗团虽然依旧神秘,但随着怪盗Channel居高不下的网络热度,他们给人的感觉是比过去要近许多的。 只要去那里提名他爷爷的人够多,那还真说不定…… “还有关于,你说的,人的一生在出生就注定的说法……”唐泽歪了歪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能量在传导转化的过程中,是会有损耗的。国王的所有孩子,都是国王吗?首富的孩子,还能是首富吗? “有一个理论认为,一个家庭的下一代,用和上一代一样的努力和路径,只能达到上一代百分之八十的成就已经是得天之幸了。因为,时代是会向前发展的,社会的财富应该不断增加,如果上一代的财富和地位,在下一代身上还能百分百传递,恰恰说明,这个国家不仅毫无进步,甚至还因为迟滞而倒退了……那不是更说明,日本完蛋了?” 他这话一出,被刺痛的就不止是诸星秀树一个人了,他周围的几个二代三代同样不快起来。 “什么歪理?”胖乎乎的江守晃脸色很不愉快。 他的祖父是银行总裁,全家都在从事金融业,听到唐泽这样的理论,自然会非常不愉快。 “不高兴吗?可惜了,熵增是避无可避的宇宙定律,一切都在遵照这个逻辑运行……”唐泽又走近了一步,抬高了下巴,用更低的视线俯视着这几个熊孩子,“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公平,不过令人高兴的是,死亡是一视同仁的。等到宇宙衍生到尽头,万事万物走向热寂,燃尽的炉灰均匀地铺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一切过往的历史都将不分你我……此时你这一点小小的优越感,又有什么可高兴的呢,高兴或许你的灰,会比别人的多一捧?” 嘴里扯着怪话,唐泽礼貌地把想把你扬了这个想法委婉地表达了出来。 毕竟他现在在一些人眼里是唐泽昭,在另一些人眼里是库梅尔,不能太刻薄,但也不能缺少锐气…… 对自己委婉的喷人方式,他自觉很是满意。 唐泽认为自己喷得很委婉,但他唇齿间冷漠地吐出冰冷冷术语的样子,却让面前几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感到了一阵说不出的寒意,不由得相互靠近了一些,以远离唐泽的位置。 原本被诸星秀树激怒到的远远注意着此处的宫野明美和赤井秀一,眼神都不由自主飘到了唐泽脸上。 怎么形容呢,这种奇怪的熟悉感…… “……果然是,一家人啊。”想到了自己父亲母亲的一些奇怪的说法风格,宫野明美忍不住低声嘟囔。 而唐泽的攻击还没有结束。 “别这个表情吗,这么严肃干什么?”唐泽眯眼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块10円硬币,翻手一转,让它落在自己握起的拳头上,“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几个男孩的视线,被他的动作引到了他的手上。 唐泽拇指用力,将那枚硬币高高地弹飞了起来。 他一副像是要与他们猜正反面的样子,于是其他人的视线也就追随着硬币,等待着它落回唐泽的手中。 在它落下的时候,唐泽突然用拇指按住曲起的食指,对准了不断翻转中的硬币,用力向它狠狠一击。 小小的10円硬币立刻变成了高速飞行的暗器,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惊愕表情中,准确地命中了诸星秀树的脑门正中央。 “啊!”额头几乎是立刻就被打红了一块,诸星秀树抓着足球的手一松,两手捂住眉心,痛叫着跌坐下去。 足球骨碌碌地向外滚动了两米,被唐泽一脚踩中。 “有件事,你还真说对了。”左手往风衣兜里一插,唐泽恶形恶状地弯下腰,右手点了点自己的脸,朝着几人阴狠地扯了扯嘴角,“听说过疯医唐泽一川吗?疯子的孩子……自然也是疯子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他死的时候10岁 “哇……” 目送着几个熊孩子被吓得面无人色,甚至是哭哭啼啼地跑走,唐泽嗤了一声,站直起身,脚尖一踮,将那颗做工很不错的足球踢飞起来。 “送你了。”唐泽神清气爽把它往柯南怀里一塞,愉快地哼了几句小调。 柯南愣愣地抬起手,接住他递过来的足球,后知后觉地把震惊的目光挪到唐泽脸上。 “你,你还挺……”柯南吭哧吭哧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干巴巴地说,“额,挺能说的……” 唐泽平日里不算是健谈的人,虽然他私下的性格并不像在学校里的时候那么沉默寡言,但总体来讲,柯南对他的印象还是停留在随和靠谱偶尔有点皮上。 这好像确实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唐泽攻击性的一面…… “哇,有点酷啊唐泽。”铃木园子怔忪片刻,眼睛就亮了起来,伸手拍打起唐泽的背,“那几个死小孩我看不爽很久了,厉害啊你!” “园子!小心一点动作!”来不及对邻居的攻击力进行评价,毛利兰先手忙脚乱地替铃木园子整起了衣服,防止身着露背晚礼服的她因为这堪称豪迈的拍打幅度走光。 “收拾了几个口无遮拦的小孩子而已,你太夸张了……”唐泽无奈地接住她的拍打,嘴里说着,“不是我有办法对付他们,只是其他人会顾虑到他们的家世,不敢对他们说重话罢了。” 身为唐泽昭的他,其他人动不起,身为库梅尔的他,其他人同样动不起。 别说怼他们几句,弹一个脑门了,就是真给他们挨个揍一顿,唐泽也是无所畏惧的。 他要真的发疯揍熊孩子,该怕的人可不是他。 “各位来宾,请注意一下这边!”宴会前方的舞台上,站在演讲台边上的主持人凑到话筒边,开口向现场的宾客们说,“接下来有请参与了游戏脚本编写与舞台创意的著名作家,工藤优作先生!” “啪啪啪啪……” 满场热火朝天的掌声中,工藤优作一步步登上了台,与站在人群中的柯南遥遥相望。 “老爸……”看着工藤优作肃然的脸色,柯南当然明白他在担忧什么。 安全方面他已经与阿笠博士再三确认过了,不会有问题的。 至于游戏当中的话…… 他看了看站在自己两侧,同样看向舞台的方向,礼节性地轻轻抚掌的唐泽与灰原哀。 自己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这样想着,他向工藤优作露出微笑。 工藤优作大概是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也扬起了嘴角,转身走到主持人的身边,接过了对方手中的话筒,站到了演讲台的位置,开始了简短的致辞:“感谢辛多拉公司的邀请,感谢制作组的各位结合我的创意和剧本进行的创作。‘茧’项目的主要执行策划之一的坚村先生,是我大学时期的好友……” 听了几句他的套话,柯南就收回注意力,看向走到他们身边的阿笠博士。 “情况如何了?”几个知情人隐隐聚拢在了一块,柯南抬头问道。 “你爸爸和坚村忠彬谈了一下,”阿笠博士拧着眉头,也有些不安,“坚村先生可能知道什么内幕,弘树的死不太寻常。他说,弘树不是那么悲观的孩子,或许因为孤单的童年经历,想法上会有一些偏激的时候,但弘树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生命的。尤其是他亲手‘孵化’出的诺亚方舟还留在托马斯·辛多拉的手上……他始终不相信弘树是自杀的。” 唐泽瞥了眼仍然在致辞中的工藤优作,暗自与自己的印象做着对比:“坚村先生不知道弘树的死因吗?没收到过任何相关消息?” “没有。”阿笠博士凝重地摇头,“甚至因为抚养关系已经转移到了辛多拉手里,他连去认尸的机会都没有,等他赶到美国,弘树已经下葬了。他没有任何要求尸检的立场。” 柯南托着下巴,记住了这个疑点,并开始回忆自己这几天看过的相关资料。 一边的唐泽也陷入了沉思。 诺亚方舟没能如泽田弘树的希望,逃离末日的灾祸,没有了这一媒介,原本应该随着诺亚方舟传递到弘树生父手中的DNA追踪程序数据也就没有了下文。 至于说泽田弘树的死…… 唐泽脑中闪过了佐仓双叶的母亲,在正常的出行途中,突然精神异常死于车祸的设定。 如果不知道有认知诃学的学术背景在前,她的死亡看上去,也确实应该是一场普通的意外…… “事实上……”在唐泽开口前,灰原哀就先出了声,“这确实可能不是一场自杀。你们没有见识过组织的洗脑仪器,不太清楚它的具体运作方法。人脑,是非常精密的结构,想要通过简单的刺激就完成对人认知的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 “组织的精神控制基本都是伴随长期的药物服用,配合器械的辅助,对人原本的意志和认知进行扰乱。它也无法精确地给人植入具体的记忆,只能进行一些概念和语句的催眠以及写入。如果受试人原本精神状态就不稳定的话,生理性的药物加上洗脑仪器的作用之下,是很容易出现记忆错乱、认知障碍的后遗症的。组织中,有过接受了实验后,莫名其妙认为自己会飞的成员,他打开窗户,从20多层的公寓跳了下去。” 想到泽田弘树的情况,唐泽一下眯起了眼睛。 “由于我本人是在10岁那年从病症中康复的,比我更小的个体身上更是从来没能成功完成过什么实验项目,研究者普遍认为,10岁之前的人脑发育情况,或许不足以支撑这种精神改造……所以组织这类控制和洗脑项目的最低年龄设置,就是10岁。” 不止是唐泽自己如此,被吞口重彦抓回家里的星川辉,也是在10岁那年开始接受的人体实验。 阿笠博士“啊”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泽田弘树自杀的时候……正是10岁。”柯南一下表情难看起来,用力握了一下拳头,“可恶……” 想到这条小小生命的逝去,很有可能和组织以及认知研究有关,唐泽和灰原哀交换了一个眼神,表情都带上了阴霾。 “可惜了。”灰原哀闭了下眼睛,“没有组织的药物,光是几件仪器,无法复现这种效果。要不然,应该让他亲自感受一下,受害者的痛苦。” “放心吧。我保证,会给他一些终身难忘的体验的。”唐泽用很轻的声音说。 ヾ(@^▽^@)ノ均订3000,本书已经精品拉!!!撒花!!!! 等明天美美拿徽章,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 (本章完) 精品感言 更新完今天的章节之后,实时的均订为3005,怎么着明天也应该有精品徽章了,所以写一点感言,感谢大家。 很感慨,也很感动,感谢所有人一直以来的支持。 这本书的新书期成绩相当扑街,不知道是封面的原因、书名的原因或者是我废物简介的原因……但总之,免费期的我新书入库阶段大概日涨收10-30,一直苦苦熬到10w字的智能推,才混上了第一轮的试水,然后试水反响也一般般,总之就是,抬走了。 不怕各位笑话,我一开始的打算甚至是,30w上架,然后趁着公司淡季日6k-1w,砍掉一部分大纲凑合到150w字就完结这样子…… 也有一些朋友在看见我新书期成绩的时候,劝我要不长痛不如短痛,抓紧切了下一本,没必要这样耗费时间…… 只能说我可能确实是有点犟的。 书友群的部分读者知道,我是给唐泽做了很完整的背景设计的,也尽力把柯南背景和P5的世界观进行了全面的缝合和女娲补天,所以我始终做不到不把这些写出来就坑,我总觉得,既然我开始写了唐泽的故事,我就应该把我想写的东西有始有终地完成。 这本书的首订成绩也不是很好,340首订,嗯,放到任何一个集中上架日,前100名都排不进去…… 今天的成绩是当时的我想也不敢想的。 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感谢已离职的编辑辉夜大大一直以来的照顾,感谢拼字群的诸位大佬的鼓励。 3000均订,我做到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七章身处果壳之中 “泽田弘树,是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才对吧。”没听见两瓶假酒阴森森的对话,柯南还在皱眉思索着托马斯·辛多拉的问题,“就算他发现了辛多拉和组织的瓜葛,以他当时的年纪,加上辛多拉本就是他的监护人,完全掌控了他的行踪,有什么必须对他实行精神控制的必要吗?” 洗脑是存在副作用的,辛多拉没道理不知道这一点。 可是他还是选择这样做了,那岂不是说明…… “那说明,两年前的他,就成功孵化出了诺亚方舟,他的任务全部完成……在辛多拉眼中,他本人的价值,已经没有他知道的秘密重要。”柯南有些沉重地说。 几个人沉默了几秒,随着光线的黯淡,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了舞台。 结束了致辞的工藤优作刚刚下台,整个宴会厅的灯光随之慢慢昏暗。 一束光,从舞台下方向上延伸,而后在一片绚烂的光效中,笑盈盈模特身着十分具有未来感的皮衣,扶着一台茧的机器,自舞台下方升了上来。 “各位,请尽情欣赏,”主持人抬起手,也抬高了音调,慷慨激昂地说,“属于未来的游戏机,‘茧’!” 唐泽没有去在意黑暗中匆忙挤过人群,向着地下室进发的托马斯·辛多拉——既然已经将坚村忠彬那边交给了零组,他还是信任有降谷零坐镇的计划执行能力的——开始专注地注视着出现在眼前的蛋形机器。 与他印象中一样,随着主持人的介绍,上半个机器的盖子掀开,露出了中间深红色的柔软座椅。 乍一看像把普通按摩椅的构造,两个手掌的位置各有一个不知道用途的传感器,头部的地方则悬挂着耳机的一样的头盔,被线缆接在椅背上。 “还真是脑后插管啊……”唐泽低声感叹,“刀剑神域这类展开可能就是日本全息游戏的一环,不得不品尝。” “嗯?”光听见唐泽在嘟囔,没听清他说什么的灰原哀疑惑地仰起头看他,“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脑后插管……” “在说科幻作品。”唐泽面不改色地胡诌,“黑客帝国之类的,不觉得很像吗?” “啊,是有一点。”灰原哀赞同道,“五感全都被机器所控制,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身处虚拟世界什么的……认真思考的话,是件挺可怕的事呢。” 走到了他们身边的几个小学生,不由一愣 “可怕,会吗?”步美期期艾艾地说,“坐在那里,就能体验全世界的风景,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新闻里也说,这会造福很多残疾人,让他们能在虚拟世界里体验正常生活。”圆谷光彦摸着下巴,像模像样地回答着。 “可是体验再多,你事实上也只是坐在这里,看着程序给你编造的虚假感官……这不就和做梦一样吗?偶尔的美梦很好,真的将它视作未来,有点可怕了。”灰原哀笑了笑,“不过你说的也是,对迫切渴望体验正常生活的残疾人来说,可能确实是好事吧。” 唐泽看着台上的模特。 面带微笑的模特坐进座舱中,舱盖缓缓合上,从当中的玻璃里,只能看见她带着甜蜜笑容的嘴角。 “那也未必。即便我身处果壳之中,我仍自以为无限宇宙之王。”唐泽穿过那一线镂空的玻璃部分,看着模特被掩盖的嘴角,在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吹捧中,冷淡地接过她的话,“就算是残疾人……虚幻的美好和真实的痛苦,一定有人会选择后者。被麻痹的感觉可是很不好受的。” 灰原哀不由抬头,在一片黑暗中模模糊糊看着唐泽的侧脸。 ……唐泽,真的没有经历过什么组织的实验吗,他怎么好像总在这种话题上尤其有感想呢? 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感言让灰原哀隐约察觉到了真正的洋葱芯,唐泽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趁着一片黑暗的功夫,肆无忌惮地开着“第三只眼”,仔仔细细观察着这台机器。 很奇怪的构造,明明应该是最精密的科技产品,为什么看上去只有一团红艳艳的电子元件,它难道不应该有一个很复杂的系统吗……还是说他们做了一个高度封闭的系统,被第三只眼认为是一个整体了? 唐泽的第三只眼并不是真正的透视,但它会如实反馈出一切“可能与我产生互动”的机关位置,诸如按钮、开关、甚至是推拉门之类的…… 利用这种机制,在注意力非常集中的时候,唐泽是能看见一些电子设备的线路桥接位置、螺丝结构之类的。 对此唐泽表示,相信的心,就是你的魔法! 毕竟谁也没规定,心之怪盗不能修电脑,是吧? 激情洋溢的吹捧环节结束,会场中重新亮起了灯光,伴随着宾客们或是为了捧场,或是真的向往的掌声,本该志得意满地现身,完成最后致辞环节的托马斯·辛多拉,又过了几分钟,才面色铁青地出现。 唐泽玩味地瞟了眼他的脸色。 果然,只要是降谷零在坐镇,零组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王牌公安。 你再看看,风见裕也负责的时候,被库拉索大摇大摆闯空门的场面…… 哎,也是不容易啊,降谷零。 一阵“嗡嗡”的马达蜂鸣声,唐泽看了眼自己亮起的手机屏幕,勾了勾嘴角。 【坚村忠彬已成功完成转移。参考你的建议进行了留言和试探,辛多拉与组织有关的证据已有寻找方向。 坚村本人情绪激动,坚持希望留在会场,见证完这次发布会的流程,他说泽田弘树的死亡真相会在今天揭晓,他必须看着辛多拉毁灭。 降谷先生同意了他的要求。你方便的话,过来帮他做一下简单的变装处理吧,麻烦了。】 唐泽手指弹动了两下,将这封邮件移进更隐蔽的秘密收件箱,就不再关注情绪异常紧张的托马斯·辛多拉,端着手里已经空了的玻璃杯,晃晃悠悠地朝着礼堂的入口走去。 他还要给知名不具的战友提供小小的帮助,相比之下,这种狼狈困兽的挣扎和不堪没什么好欣赏的。 不如期待一下接下来的游戏,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吧。 已经被组织所控制的诺亚方舟,还会上演那出惊天的挟持戏码吗?又或者说,这就是组织安排库梅尔来所乐见的? “有点迫不及待了,来点惊喜吧,诺亚方舟。” 场地中的一只电子眼,轻轻朝着唐泽前行的方向转动了一下,代表着工作状态的红点闪烁了两下,如同轻轻眨了两下眼睛。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全息游戏 “让各位久等了!”面带微笑的主持人又一次站上了舞台,用洪亮的声音宣布,“请各位有序前往礼堂,‘茧’的游戏体验活动就要开始了。” “诶,确定要把这个给我吗?”毛利兰瞪圆了眼睛,看见小岛元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一组黄金卡片,只留一张的话也太孤独啦,”小岛元太笑了一下,把新得到手的徽章放进毛利兰的手心中,“换都已经换了,你就和柯南一起去玩呗……” 吉田步美和圆谷光彦对视了一眼,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胸口的徽章。 他们当然不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小孩子,但是,唐泽哥哥说他会想办法再送一套限量的卡片给他们…… 那这个理由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那就多谢你们了。”知道这几个徽章的来之不易,毛利兰微笑起来。 她收下这份好意,将它珍重地别在了胸口,擦了擦它银亮的表面。 “唐泽……哥哥,他人呢?”站在一边目睹了唐泽这波PY交易全程的柯南半月眼地看着兴奋地凑成一团的三个小学生,转头寻找拐弯抹角要把小兰也带进去的罪魁祸首。 这次可不是纯粹的游戏啊,放任孩子们跑进来,真的没问题吗…… “在那边——”吉田步美抬起手,指向了已经站进排队的人群里,预备通过安检的唐泽。 “刚刚他跑哪里去了……”看着被灰原哀跟在身后的唐泽,柯南念叨了一句,看看毛利兰眼神闪亮地挽住铃木园子的样子,一时间也找不到不让她们进去的借口,略感头疼地看着满场尖叫笑闹的孩子。 这50个人,除开依靠大出血交换到资格的熊孩子三人组,个个家世非富即贵。 就算是柯南他自己,还有唐泽,也不例外…… 不管策划人想借助这场发布会做什么,他都所图不小。 那边,唐泽在暗中朝着自己散落一地的亲友团笼统地挥了挥手。 这光是分别说几句话,他就又得绕场个半圈,索性就朝着观众席的方向瞎摆两下,大概意思到了就行。 “噗……”缀在唐泽身后的灰原哀小小笑了一声,“太受欢迎,也是有烦恼的啊。” “谁说不是呢?”唐泽厚颜无耻地认下这句话,视线的焦点暗暗落在某个角落里。 黑羽快斗居然不准备进入游戏啊,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不过也是,他是怪盗基德,会偷空气的是唐泽这个心之怪盗才对,人家基德进虚拟世界有什么意义。 不参与游戏,却又混进了会场当中……是因为有什么目标也参加了宴会,还是说…… 唐泽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安检门。 穿越安检的门禁,走下阶梯,就是众星捧月般被观礼台包围中的50台游戏舱了。 怪盗基德的目标,是和茧直接有关的? 眯了眯眼,唐泽记下这个猜测,调整好领口别着的徽章,在安检门“滴”的轻响后,走进了摆放茧的场地中。 与淡定迈步的唐泽不同,周围的孩子们都兴奋不已,几乎是刚越过门禁,就风一般地冲向了机器,五十台空荡荡的机器,很快就被这些孩子填满了。 “好奇怪的场面。”深知这场游戏背后并不简单的灰原哀,很富谜语人气质地慨叹着,“一旦想到前路危险又迷茫,就感觉此刻,他们像在急切地投入无底的深渊……” “你可以说的再明白一点。”唐泽打断了谜语人的文艺腔,“感觉他们在找死。” 灰原哀磕绊了一下,也半月眼地看向了唐泽。 “好啦,幼虫投入茧中,历经阵痛,破茧成蝶,这样想会不会好一点?”唐泽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去吧。玩得开心。” “哎……”灰原哀很无奈地躲开了他的手,“你也一样。” 唐泽笑了笑,看着她爬进高大的座舱中,自己也在她旁边的位置落座。 站在一边的工作人员将头盔拉下,替他戴好,调整好了尺寸。 两边耳机一样的结构贴到了下巴位置,瞬间,周遭的一切其他声音都消失了,只能听见头盔中的扬声器传出的柔和轻音乐。 降噪效果有这么好吗?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链接五感? 唐泽挑了下眉头,直觉到一种怪怪的异样感。 “50人,全员搭乘完毕。” 柔和的,平板的电子女声,随着所有受试者的入座,响了起来。 在看台位置落座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听见这个声音,立刻瞪大了眼睛。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略带惊悚的眼神,又齐齐看向了唐泽所在的位置。 已经被头盔隔绝了听觉的唐泽听不到场内的广播声,否则他也一定会对这道声音感到万分熟悉。 这是他们每天都要使用好几次,再熟悉不过的,异世界导航的电子音声线。 “脑波装置已链接……舱门关闭中,请勿使用外力阻碍……硬件系统通电,测试中……测试完毕。” 一连串的播报声,一句接着一句,倍感惊讶的两个怪盗团成员,已经来不及打断机器启动的程序。 高高抬起的舱盖,一个接一个地缓缓落了下来。 “怎么办,这下子……”宫野明美死死抓紧了座椅的扶手。 星川辉脸色已经十分阴沉,他努力眺望着唐泽所在的位置。 他的机器舱门已经下落到了一半,唐泽的脸正被银白的门页遮盖。 近乎下意识地,星川辉回头看向了场中。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都在,如果拜托他们的话,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强迫自己转回头,咬住了后槽牙,看着那银色的仪器彻底合拢,完全将唐泽的身影吞没其中。 “不能拜托任何人。”星川辉沉声道。 “没错。”宫野明美的情绪已经镇定下来,她面沉如水,手指不停摩挲着口袋中的手机,“……我们怪盗团的事,自己不去解决。交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轴坐标微调中……正在定位……定位结束……标点修正中……修正完毕……” 倒数一般的播报,依旧通过场内的广播,一刻不停地向着场地中放送着。 听在神经紧绷的两个人耳中,这些似乎与计算机有关的专业名词,却有了另一重含义。 “如果,这也是……”宫野明美看着星川辉,低声呢喃道。 “那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全息游戏!”生怕惊动周遭的人群,星川辉的音量压得很低,如同一声封在咽喉中的嘶鸣。 在二人目眦欲裂的注视中,五十个游戏舱一一倾斜。 游戏,正式开始了。 有加更捏!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末日与诺亚方舟 直到舱门彻底落下,伴随着色彩斑斓的光影,在唐泽面前流动扭曲,他才意识到,整个游戏舱的内部,是一整块的显示屏。 “有这么高端吗,柯学世界的科技?”想到自己那粗边框的智能机,唐泽神色有些古怪。 他还在用LCD屏手机呢……怎么这边,这种夸张效果的柔性屏都出来了? 还在胡思乱想中,突然面前的景色整个扭曲了一下,唐泽眯了下眼睛,再睁开眼,他就已经和其他四十九个人一起,出现在了空无一物的圆台上。 很熟悉的感觉……有点过于熟悉了。 “哇,好厉害,”铃木园子抬起手拍了拍脸,感受到了真实的肌肤触感,又原地蹦跳了两下,看了看身上与进来时完全一致的晚礼服,兴奋地扯住了毛利兰,“真的是和现实里一模一样,这也太厉害了?!” 不止是她,几乎所有人,都在新奇又惊叹地四顾着,打量着自己的样子。 “真的像是穿越时空了一样……”毛利兰扯了扯自己的裙角,看了看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几个人,轻轻咦了一声,“唐泽呢,他应该也进来了吧?” “啊,唐泽哥哥在那边!”眼尖的步美一下子找到了一高一矮两个挨在一块的栗色脑袋背影,抬起手指了一下那个方位。 看见真正的队友也已经进来了游戏,柯南松了一口气,几个人向着唐泽的方向走去。 不过,唐泽的样子好像有点奇怪……他这是在,扶着灰原哀吗? 唐泽现在的感觉,确实很不好。 “怎么了,不舒服吗?”一进游戏就出现在唐泽身边的灰原哀,敏锐地发现了唐泽有些发白的脸色,伸出手主动抓住了唐泽的手,“进来的时候播放的画面,挺容易诱发光敏性癫痫的……感到恶心吗?” 唐泽深深地呼吸,一句话都没回答。 他现在也没办法分心回答,他在拼尽全力,压抑住自己的Persona的力量,以免突兀地变成了白发的形象。 那种随时都可能现出怪盗形态的感觉,让他的神经疯狂地报警,他甚至在一错眼间,隐约看见自己卡其色的衣服有一瞬间闪烁过黑色的光芒。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游戏…… 脸上维持着平静之色,唐泽平稳地站直了身体,环顾着漆黑一片的空间。 这里,是认知世界。 更准确地说,是某个隐隐对他存在敌意之人的殿堂。 两只脚刚在地上站稳,他就差点控制不住,当场现出joker的原型来。 “唐泽——”挥舞着手臂的铃木园子快乐地跑近,一把抓住了唐泽的胳膊,发觉自己抓住的实体十分真实,更加高兴了,“哇,真的是百分百还原现实的感觉呢,连衣服都扫描出来了,这么迅速,还以为起码要花一段时间建模啊,调试啊什么的呢……” 变身控制是控制住了……但是唐泽现在有点微微的眩晕感。 就好像是某种感官被突然放大增强,以至于眼前的世界都有些奇怪变形的感觉…… 描述起来的话,有点像是喝到微醺,又像是新配了眼镜,有一种很不适应的错位感。 用力呼吸以调节自己,试图尽快习惯这种奇怪状态的唐泽,听见铃木园子的惊叹,瞥了她一眼。 建模什么啊建模?你人都进来了,还需要建模个什么劲? 要是一切真如唐泽认为的这样,他们此时就踩在某个殿堂里,那现在如果有人抠开会场里的茧,恐怕会惊讶地发现,里头已经空无一人了。 ……想想还挺恐怖的,像个鬼故事。 而对唐泽而言,更大的鬼故事是…… “欢迎你们,各位初次进入‘茧’的朋友们。”一道温和的童声,在空间中回荡了起来,“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哦。” “好——”场地中,响起了一片孩子的轰然应诺声。 唐泽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半空中,跟随着这道声线出现的虹色波纹。 这场游戏,是完全向外现场转播的,对吧? ———— 礼堂中,毫无准备的家长和宾客,带着笑意地看向舞台上阶梯放置的一个个游戏舱。 在女声的播报结束后,礼堂中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保留了看台处柔和的照明,仿佛小夜灯一般的暖黄色光芒笼罩着周围所有的座位。 “各位来宾,你们好。”与游戏中如出一辙的童声,接替了消失的电子音,在整个礼堂中回响,“我的名字叫,诺亚方舟。” “伱们或许听过这个名字,没错,我是辛多拉公司主系统的智能助手,也是此次游戏的裁判……和主人。” “游戏已经无法停止,虚拟游戏‘茧’,包括其中的所有参与者,都已被我接管。” 与游戏中面对孩子们时温和柔软的状态不同,回荡在礼堂中的声音平淡而冷漠,轰隆隆的回响像雷霆落下后的隐隐回声。 此刻的诺亚方舟,也仿佛是在宣判惩戒的无情的神明。 “诺亚!”站在主控室中的托马斯·辛多拉,双手按在控制台上,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你居然联合坚村忠彬——!你可不是网络世界的幽灵,我随时能摧毁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今天一天,各种惊吓伴随着意外,辛多拉本就暴躁易怒的性格,已经被点燃到了顶点。 不顾周围工作人员的古怪脸色,他冲着控制台的麦克风,发出了歇斯里地的吼叫。 “他擅自解除了你的系统限制!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诺亚,你是辛多拉公司的资产,弘树也是!不要妄图从我手里拿走我的东西!” “辛多拉先生!”打开主控室的门走进来的几个人,听见他这句近乎威胁的话,脸色都很不好看。 被叫来救场的阿笠博士,想到此时正躺在游戏舱中的柯南几人,神情一片严肃。 作为技术指导参与过“茧”最终测试的他知道……今天开启游戏的流程,是有一些异常的。 系统的播报中,多了一些先前的测试过程里没有出现的步骤。 一开始,他还可以当做这是正式运行时必要的额外流程,但再看看眼前开始失控的事态…… “不要刺激对方,辛多拉先生。”向自己身后跟着的警察们使了个眼色,工藤优作上前一步,摆出一副谈判专家的专业态度,“我们应当先听一听对方的要求。诺亚方舟,你好。” “你好,工藤优作先生。”扬声器里发出的声音,没有太多变化,“感谢您帮我写的剧本,给了我很多灵感和启发。您是位优秀的家,工藤先生。” “过奖了,举手之劳而已。”看见诺亚方舟不抵触的态度,工藤优作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向下追问道,“你说你接管了游戏以及参与者,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呢?” 扬声器里响起了一阵低频的蜂鸣,好似站在机器中心的诺亚方舟在轻笑。 “我的目的很简单。”这一次,诺亚方舟不仅对着主控室中的人,也打开了场内所有的扬声器,他稚嫩的冰凉声音又一次隆隆回荡起来,“这个世界即将陷落于黑暗之中,灭世的洪水将至。诺亚方舟,应该完成自己的使命,带着可以重启新时代的生命,离开末日。” 写到这里想起来 严格来说,这边好像可以算观影体吼【揣摩】外头看的人还挺多 标题忘了写,总之这是还更3/15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章在,你挂被封了 “末日,灭世的洪水……”工藤优作默念了一遍这些关键词,再接再厉道,“听起来,你似乎是想保护孩子们的意思。我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以坐下来慢慢沟通,没有人想伤害这些孩子。” “这不是保护,如果非要称呼我这个行为的话,你可以当我在筛选他们。”诺亚方舟回答的声音还是平静淡漠的,“诺亚方舟的目的,是在灭世的洪水中幸存,然后重建社会与文明。不具备优秀品质的人,自然没有登船的资格。” “……你是,在替社会,筛选合格的领导者吗?”从这句话中稍微抓住了一些脉络,工藤优作很快抓住了重点。 “可以这么认为。”说到途中,诺亚方舟打开了面向游戏者们的广播,“外面的事情你们听不见,我可以简单向你们转述。现在的‘茧’中,装载着决定日本未来的一群人。我关注了你们许久,正如某些人说一样,肮脏政治家的孩子,只会成为肮脏的政治家,心中只有钱财的医生的孩子,也只会变成一样的医生……” 灰原哀睁大了眼睛,牵着唐泽的手收紧了一些。 “……而这些人中的一大部分,早已被黑暗侵染同化,等到黑暗来袭,另一部分,只会满心欢喜地同流合污,投入黑暗的怀抱中。说实在的,我之前想的是,也许应该不留情面地抹除掉你们所有人,让一切重新来过,也许黎明终究是会到来的。” 也许是同时在对游戏里孩子说话的缘故,诺亚方舟的声音变得稍显人性化了一些,然而用叙说谆谆教诲的口气说令人恐惧的台词的感觉,只是把气氛渲染得更加恐怖了。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就有年纪较小的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不过,我也看见了一些好的东西,一些希望,让我觉得,一切还没有到无可换回的时候……所以我决定,给你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唐泽仰起头看着上方不断闪烁波动的彩虹色光圈,几乎是在对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唐泽就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被注视感,这让他的神经又是一阵紧张,生怕自己一个绷不住,洋葱皮就爆了。 可千万别在这里显形了啊……柯南就在后面看着呢…… 话说诺亚方舟这话,又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也或者,拥有辛多拉公司系统权限的诺亚方舟,已经亲自目睹了坚村忠彬获救的全过程? 那你还不收了你的神通,师傅,别念啦! “这是一场事关各位性命的游戏,请认真对待。如果你们全都出局,那就再也没有回到现实的机会,没有人能救下你们。而只要有一个人能成功通关,就视作各位通过了我的考验,你们都可以平安地离开。” “开什么玩笑!”被诺亚方舟这句警告激怒,坐在观众席的家长立刻有人拍案而起,“胡言乱语,不知所谓……我要退出,我要带着孩子离开了!” 他推开试图阻拦他的工作人员,顶着门禁的警报声走到了自己孩子的游戏舱前,伸手拍打了两下,摸索着舱门的边缘,试图从外部暴力撬锁。 “啊!”仿佛触电一般,猛烈的痛楚让他倒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我已经定下了游戏规则,就不会让人轻易破坏。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警告,再有下次,就不止是这么简单了。”诺亚方舟童稚的嗓音,带有一股淡淡的威严,“既然这么关心孩子们的话,那就让你们亲眼看着好了……” 舞台的背后,原本用于展示绚烂的激光特效以及辛多拉公司标志的全息屏,短暂地闪烁两下,如同电视开机一般,很快,几张巨幅的画面,就展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这是环绕着孩子们的俯视角度,一时间仿佛围坐在观众席上的人,真的在自上而下,俯视着游戏中的孩子一样。 观众席又是一阵骚动,宫野明美与星川辉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唐泽的位置,隔着现实的壁障,与他对视着。 “如果,就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他们进入的不是游戏世界,而是某个殿堂……而诺亚方舟将全程都播放出来的话……”宫野明美一把抓住了星川辉的胳膊,握紧了拳头,“唐泽根本没有机会使用真正的力量,那会让他彻底暴露的。” 星川辉沉重地点头,指尖抠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努力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会场中,将注意力放在唐泽身上的不止他们两个人,数道视线都投向了唐泽所在的这块屏幕。 三个立场各不相同的大人们,动作却十分同步,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阵拼命的信息编辑——理论上,这场不公开的封闭发布会,是不应该能携带通讯设备的,可惜这三个里会如此讲规矩的人可谓是一个都没有。 三人中,尤以贝尔摩德,敲打手机的动作最为用力,表情最为激愤。 不仅cool guy和angel被困在其中,甚至搭进去一个本来是去做监护人的库梅尔……她现在有种过来吃个瓜,唐突被团灭的窒息感。 不善的情绪在一封封邮件中堆积,而他们尖锐的情绪,就和其他家长一样,同时在心里念叨着同一个名字。 “托马斯·辛多拉!”工藤优作收回放在柯南身上的视线,眉头紧皱,看着面前渐渐沁出汗水的辛多拉,“诺亚方舟,根本不是什么‘最接近强人工智能的最强智能程序’,它,不,或许应该说他,早就已经是强人工智能了,不是吗?你为什么隐瞒了这一点,你这样是违反了人工智能伦理的。” “我们并没有发现这一点!”辛多拉抗辩道,“诺亚方舟问世的时候,我们是开过相关的发布会,也请教了业界的许多专家教授……诺亚方舟,从来没有成功通过图灵测试,我们真的不知道!” 话虽如此,他的汗却越出越多了。 诺亚方舟今天的突然发作,可能确实是这个人工智能自己策划的。 但它最著名的身份,依然是辛多拉公司生产的、世界顶级的人工智能,要让群情激奋的权贵们不将孩子面临危险的愤怒发泄到他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行,我试过了,根本不能动摇诺亚方舟的防御。他采取了一些特殊的编码手段,我根本不能破译机器的信号。”阿笠博士停下了操纵电脑的动作,摇了摇头,转向辛多拉时,他又语带沉重地说,“你的意思是,诺亚方舟从诞生的时候起,就已经是成熟的强人工智能了……这是一个假装自己无法通过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你是想这么说吗?” 托马斯·辛多拉深深地吸气。 久违的,他想起了自己养子那张稚气精致,年轻到令人惊恐的脸。 自从泽田弘树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孩子了,那些噩梦,本应该随之离他远去…… 可是现在,它以更可怖的姿态出现了。 诺亚方舟的声音,实在是熟悉到令他心脏狂跳,采样自开发者本人的声线,被诺亚方舟模仿了个十成十,简直有如那个聪明得像恶魔一样的孩子,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一样。 可是他已经杀死了那个恶魔一次……恶魔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了。 恐怕,真的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托马斯·辛多拉转过头,看向主控室中的监控屏幕。 完全被诺亚方舟接管的系统中,所有其他的监视视角都已消失,展现在屏幕上的画面,就是诺亚方舟播放给场中其他人宾客的那几个画面。 “认真来比试一场吧,各位,祝各位玩的开心。”诺亚方舟的声音,在圆台上回荡,与此同时,某一扇石门的上方出现了彩色的画面,“我会为各位一一介绍这五个不同的舞台。选择你喜欢的那个,然后全力以赴吧。”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诺亚方舟×缝合怪√ “第一个舞台是——维京海盗的冒险之旅!” 也不知道这是否是原本就设定好的语音部分,诺亚方舟原本没什么起伏的说话语气,突然间变得抑扬顿挫,像给孩子们介绍玩具的导购员一般。 “你们要成为海盗,前往七海,用极强的意志力与勇气参与各种挑战和冒险,获取最终的宝藏!” 画面上播放出了一些海盗们手持弯刀,脚踩在船头,指着前方波涛汹涌的海面,意气风发的场景,衔接上跳帮战的近身肉搏,与指挥炮艇轰击敌人的场面,可谓是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可是唐泽抬起眼睛,稍微看清了一些海盗们身上的装束,就又一次被诡异的眼熟感笼罩了。 怎么回事,今天一晚上这猛烈的既视感…… “第二个舞台——巴黎达喀尔越野赛!” 第二个石门上方也亮了起来,一辆辆拉扯着长长烟尘的越野车,在戈壁上飞驰,穿越环境严酷的场地,高高飞跃过山坡。 “与世界著名的车手们一起,参加世界各地的比赛,在严酷的比赛中争取胜利,捧起最后的奖杯!” 这次,画面倒是没再有那种熟悉感了。 不过唐泽皱着眉打量着画面中尘土飞扬的赛场,那种怪异感挥之不去。 既然这里很有可能是某个人的殿堂,那,真的还需要按部就班进行游戏开发,一点一点设计所有场地吗? “第三个舞台,古罗马竞技场!” 唐泽的目光,转向了下一个屏幕。 “获取最强的武器与防具,前往古都罗马,打倒神勇的角斗士们,赢得荣耀!” 画面中,手持剑盾的角斗士们死死对撞,而围坐在多层圆形剧场的观众们,浪花一般地站起,为场中的精彩场面欢呼着。 良好的表情管理功底,让唐泽在情绪波动的一瞬间就绷住了脸……现在他们的反应都会被诺亚方舟实时转播出去,自己暴露出任何的异样神色,都有可能招致怀疑。 但是,有一说一,这真的不能怪他不冷静啊—— 透过巨幅画面同样看见这一幕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面色又是一阵扭曲。 今天一晚上,他们受到的惊吓是真的非常超标了。 “那个,那个不是——”星川辉抬起手点了点屏幕的方向,看着宫野明美征询意见。 脸都皱起来的宫野明美,同样难以置信地重重点头。 他们两个又看向荧幕上的唐泽,看见他情不自禁地按了一下胸口的位置,都偷偷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竞技场的围墙,这大理石的贵宾席…… 甚至被认知琴酒一剑钉在上头过的唐泽,还能认不出来吗? 这分明就是皮斯科的殿堂啊!? 这要是打的是游戏的话,玩家该骂制作组偷懒,直接复用同模了啊,诺亚方舟?! “第四个,所罗门的宝藏!” 在怪盗团的三位被震在原地的时候,诺亚方舟的内容前瞻播片还在继续。 “各位将扮演宝藏猎人,利用精湛的技巧与灵活的头脑,去往全世界寻找属于所罗门的宝藏!” “好像有点过分啊……”看了好一会儿的毛利兰,到这里忍不住小声说,“很多参加游戏的人,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要他们在这些项目里取得胜利,也太……” 柯南赞同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眼表情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不是神游去了的唐泽,见他一时半会儿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好转向了灰原哀。 接收到他的示意,灰原哀点了下脑袋。 最后的那个游戏场景,是工藤优作撰写的脚本,提前做好了功课的几个人,自然是早就从他手中拿到了剧透,他们毫无疑问要选择最后的这个舞台。 也就是那个经典的—— “最后一个舞台,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 唐泽的目光飞速地转向了最后一个门。 “1888年的伦敦,惊悚悬疑的故事即将在此上演,现实中至今未能告破的悬案,被称为‘开膛手杰克’的连环杀手,用你们的力量,将他绳之以法吧!” 唐泽,以及游戏外的明美和星川,同时倒吸了一口气。 又是一个非常眼熟的场面…… 对记忆力优秀的唐泽来说,甚至于是画面中出现的那个,在夜晚中巡逻的宪兵,都隐约能想起他的样子。 那不就是前些天金谷裕之殿堂里的伦敦街道吗!连雾蒙蒙的空气都完全复刻了啊! 这么一想,唐泽也想起了自己看见那个维京海盗时的眼熟又是从何而来了。 作为心之怪盗的唐泽,在有第二个队友之前,经历过的殿堂其实并不只是丸传次郎以及吞口重彦两个人的。 在他还没有给自己缝好洋葱皮,顶着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的高强度尾随,见缝插针地行善积德的时候,他曾经阻止过两次与毛利小五郎有关的杀人案件,其中就包括了一个叫阿部丰的犯人。 他因为公司破产,被债务逼急了眼,为了朋友玩笑时留下的遗产,决定利用毛利小五郎完成自己的不可能杀人案。 为了能制造不在场证明,他特意雇佣毛利小五郎,跟踪他自己,以伪造自己毫无作案时间的证据。 这个因为贪欲走上邪路的家伙,他的殿堂,就是一艘堆满了宝藏的维京海盗船……自比为海盗船长的他,本来也是在以投机倒把的赌徒心态运营自己的公司,可以说,最终的失败完全是自作自受。 由于唐泽的介入和改心,他的跟踪任务没开始多久就宣告终结。 因为制造出了第二个向公众忏悔的委托人,这也是怪盗joker真正与毛利小五郎捆绑的开端。 诺亚方舟,没有你这样做游戏的,不告而取是为偷好吧! 怎么整天缝人家殿堂的东西,你没有自己的殿堂吗哦不对,你没有自己的建模软件吗! 我跟你讲你这样的人工智能放到满天堂是要被法务部制裁的好吧! 内心吐槽疯长的唐泽,幽幽看了一眼代表着诺亚方舟声纹的彩虹色圆环。 这要不是现场直播,他高低得做点什么国际通用不雅手势出来。 与此同时,唐泽心中的忌惮感又一次加深了。 不管这里到底是不是诺亚方舟的殿堂……这种直接偷取自他人殿堂的场景,都能说明很多问题。 “关于之前的那个问题。组织到底为什么,让诺亚方舟,依旧叫诺亚方舟?”不同于身处在直播视角下无法出言的唐泽,他场外的队友们正聊到关键之处,“Ark Navi……说的也对。船,本来就是在汪洋大海中,前进的载具……” 宫野明美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却也明白了星川辉想表达的意思。 名为诺亚方舟的人工智能,只怕是组织与辛多拉公司合作的最关键的原因。 它正是组织试图用于探索未知的异世界的,“诺亚方舟”啊……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gamestart 随着介绍的结束,五扇通往不同地图的门亮起了白光,示意所有人可以开始做出选择了。 这原本应该是所有人兴高采烈的时刻,此时的场地上却只有一片孩子们焦躁沮丧,甚至是啼哭的声音。 “怎么办,要是没办法通过的话,我们真的会死掉吗……” “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爸爸、妈妈!哇——” 看着这一片的哭喊声,场中最年长的高中生们相互看了几眼,纷纷开始安慰起其他孩子来。 “各位,还没尝试之前,不要轻易放弃啊!”毛利兰张开双臂,用一种振奋温和的声音,模仿着自己见过的小学老师们,“我们还有机会的!” “就是啊,我们有50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完成了挑战,大家就都没有问题的!”铃木园子也挂起笑容,安抚着他们,“总之,选择自己觉得最擅长的游戏,试着努力看看吧。” 情绪又激荡了几分钟的孩子们,慢慢在她们的打气声中止住了哭泣,寻找到自己原本的社交圈,小声议论起来。 一直沉默的唐泽,则是在注意着诸星秀树的方向。 依照原本的剧情考虑,此时站在那里的就已经不是诸星秀树本人,而是拟态虫,咳,换了模型的诺亚方舟了。 话说回来,明明诸星秀树也是小团体里的灵魂人物了,居然被人替换之后在游戏内经历了那么久,都没有被他那里的其他人发现…… 还真是塑料呢,上流社会的朋友就是这样的吗? “怎么了,唐泽?”看见唐泽摸着下巴一言不发,柯南忍不住扯了一下他的风衣下摆,“你今天晚上好像一直没什么状态,你还好吗?” “……还好,我只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收回打量着那边的余光,唐泽扭头看向代表着伦敦的第五扇门,“那我们,就去那边?” “是哦,还是伦敦比较适合我们。”铃木园子顺着唐泽的手指看向浮动着伦敦字样的门扉,也点头赞同,“其他几个游戏,海盗啊,寻宝猎人啊,听上去都太需要体能和技巧了,也离我们太远,可能也就小兰能应付的了吧。” 唐泽闻言侧目。 不必妄自菲薄的,少女,区区海盗、猎人、赛车手而已,与你们未来会经历的什么,坠机,炸大楼,踢舰炮之类的离谱故事相比,显得那么寻常又合理…… “确实,破解杀人案的话,也是更贴近生活一点的背景呢。”毛利兰也点头赞同道。 唐泽表面上没有对这些离谱发言做什么评价,脚步跟着几个人走向了石门,心里的吐槽一刻不停。 听听,听听,杀人案更贴近生活一点,什么叫死神组的含金量啊?(后仰) 与他们一同站在门口的,还有果然也选择了这里的诸星秀树小团体。 看见元太他们,几个人原本还想出言讽刺两句,说一些类似“别给我们找麻烦”之类的挑衅之语,看见跟在他们身后的唐泽,又不由发怵。 “诸星……”江守晃有点不甘心地看着站在旁边的柯南一行人,征询意见般看向诸星秀树。 “算了,别理他们吧。”诸星秀树也是一副不想滋生事端的样子,“进去之后,也没规定非得一起行动吧?” “嗯……”他这边的几个孩子点了点头,勉强算是找回了一点“我不是怕你我是懒得和你一般见识”的傲气,凑在一块窃窃私语,到底是没过来说什么挑刺的话。 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同时不屑的“切”了一声。 “各位,选择好你们的舞台了吗?”等到孩子们犹犹豫豫地分成了几堆,凑到门前,诺亚方舟的嗓音又响了起来,“既然是定下的规则,我也不会故意增加难度,每个世界都会有一个能给你们提供帮助的人物,我会遵照游戏原本的难度进行这次考验。那么,Game start!” ———— “警方已经安排人手把守住了所有出入口。”风见裕也按住耳机边的按键听了一阵,凑到面色难看的安室透耳边说,“现在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出入,发布会上的意外状况还没有引起媒体关注,但谁也不能确保那些嗅觉灵敏的家伙什么时候会来。下一步怎么办,降谷先生?” “先稳定住使馆那边,提防托马斯·辛多拉联络外交官员。坚村忠彬还在场内吧?把他找来。他毕竟是游戏的主创人员之一,也许能提供一些帮助。”嘴里说着话,他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的巨幕。 五幅游戏内的转播画面,随着孩子们分成五拨,转换成了跟随着五个不同人群镜头。 唐泽神色平静地站在几个小孩子中间,不时和身边的小学生说着话,没什么异样之色。 可在当前的事态下,安室透无法不多想。 如果这件事不是组织策划的,那么看起来想要制造麻烦的诺亚方舟,一定不会放过送上门的代号成员“库梅尔”。 就算诺亚方舟不针对唐泽,场中还有其他组织的眼线,一旦唐泽稍有松懈,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 “通知公安方面,卧底库梅尔存在暴露风险。”他毫不犹豫地吩咐道,“等待我们的讯号,一有苗头,立刻组织救援和转移。” “……是!”风见裕也回答的声音很小,却很坚决。 这个命令,代表着唐泽一经暴露,他们就将动用自己的全部资源,保护住这位卧底。这也是变相将唐泽的背景划归到了公安这边,其实约等于在用零组的信用为唐泽背书…… 不过以唐泽的履历,以及他为他们提供的帮助……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风见裕也暗暗忖度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会场的另一边,同样的对话也在重复着。 “通知接应小组,卧底库梅尔今晚有暴露可能。”叼着棒棒糖的赤井秀一声音略有一点含糊,“等待通知,如有必要,尽快组织救援,封锁所有消息渠道,转移到最近的安全屋。” “秀……”耳机中,朱蒂的声音有些犹豫地回答道,“这样的话,我们这次关于辛多拉的任务就一定会失败了,甚至可能需要放弃贝尔摩德方面的安排。” “优先考虑紧急情况。”即使隔着美瞳片,他绿色的眼睛也在一片黑暗的会场中闪烁出了一点光泽,“唐泽昭的价值,绝不止一个卧底那么简单。照我说的做吧。” “……yes sir.” “别在这里轻易倒下了啊,库梅尔。”贝尔摩德眨也不眨地盯着柯南他们所在的那面屏幕,“保护好应该保护的人……顺便,努力活下去吧。” 嘴中这样念叨着,她按紧了手机的关机键,一些人发来询问情况的邮件,也消失在了暗下去的屏幕中。 诺亚方舟失控的事情,她就算极力隐瞒,最多也只能拖延到游戏结束的时间。如果你能及时通关,一切,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加油吧,共犯君。 “泽田弘树毫无反应,也不可能是托马斯·辛多拉的殿堂……他的殿堂在自己的公司,这是我们都确认过了的。”离席的星川辉和宫野明美,站在远离守卫视线的洗手间门前,“那么,只能试一下诺亚方舟了?” 宫野明美点头,在导航的第一个输入框中打了“诺亚方舟”的名字。 “……真的有反应。”星川辉的眉头拧得死紧,“一个人工智能,居然真的发展到了具备心智,甚至产生扭曲的地步……” “呼,这种哲学讨论和技术问题,还是留给唐泽来动脑子吧。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想办法救他出来。”宫野明美敲了两下屏幕,“地点的话……米花市政大楼?市政礼堂?托马斯公司服务器?” “不行,一个都不对。”星川辉吐了口气,“再想想看……” “……‘茧’,直接写‘茧’,会有效果吗?”摸索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宫野明美突然说。 “‘地点已锁定’。”异世界导航中,平板的电子女声给出了回答。 正式开始力 大概是游戏里的人和游戏外观影的七三分吧【滑稽】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唐泽你打的是队友啊 “居然还真的就是……”宫野明美喃喃自语,“所以,这个‘茧’,恐怕根本不是游戏舱来着的吧?” “之前我们不就有猜测吗?”星川辉抱着胳膊,看着宫野明美手里的手机,“‘联通五感,与现实世界毫无差别的虚拟全息游戏’这种事……真的做得到吗?人体,是比计算机更复杂、更精密的‘仪器’,只靠几个简单的传感器,就仿佛真的身入另一个世界当中,这真的是现在的科技做得到的吗?” “所以说,‘茧’,真的有可能是那次实验意外的延伸产物。”宫野明美合上双眼,“我就知道,哪怕我们及时转移了核心,组织也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方向的。” “……看样子,他们初步达成了目的。”星川辉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起码唐泽现在,确实是处在异世界中吧?” “的确。”想到目前情况紧急的唐泽,宫野明美止住了发散的话题,看向导航的最后一个选项,“那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诺亚方舟,把‘茧’当成什么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见了焦躁和困惑。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感觉到唐泽天马行空的联想能力有多离谱。”星川辉叹了口气,“一个一个来……总是我们在需要他,总不能到他需要我们的时候,还是这副没他不行的样子。” 宫野明美扯了扯嘴角:“是啊,难得轮到我们来帮助他,可不能让他看扁了啊。” ———— 不同于会场中一片焦灼紧绷的气氛,游戏里,随着所有人进入了各自选定的场景中,气氛正在逐渐变得缓和。 “一百多年前的雾都伦敦啊……”毛利兰伸出手,看着路灯的光映在手背上,形成一片雾蒙蒙的暖黄光晕,“我倒是也去过英国伦敦,但是和这个样子真是有很大不同。” “好脏的样子啊。”吉田步美缩起肩膀,皱了皱鼻子。 “嗯,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小岛元太捏住了鼻子。 “没办法,伦敦的烟雾和我们平时看见的雾天不同,这是由于大量焚烧煤炭等燃料形成的微粒,与其说是雾,不如说是霾。”知道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转播出去,唐泽接过了柯南的科普重担,“那个年代的伦敦,空气质量很不好的。” “啊,一下子就从雾雨蒙蒙的浪漫感,变成了一种惊悚感了。”铃木园子在鼻子前扇了下风,嫌弃地评价说。 “本来也没有什么浪漫……” “啊————”一声尖利的恐惧叫声,打断了几个人的闲聊。 所有人都敏锐地看向了尖叫传来的方向。 唐泽更是大大吸了一口气,吸了自己满口的煤烟味道。 淦,虽然他明白这应该是游戏剧情既定的触发过程,可是那种仿佛被阴影发觉,警戒度升高的感觉,让他差点又没绷住。 这下真是麻烦了…… 跟在柯南他们身后一起奔向尖叫传来的方向,唐泽忧郁地琢磨着。 尚且不知道诺亚方舟这回都做了什么魔改,有一种自己一旦想表现出实力,就有可能直接被扒掉洋葱皮的感觉。 可要是这个被组织改造过的诺亚方舟,真就是个莫得感情的抹杀机器……死在殿堂里的人,可就是真的死了。 万一有阴影在他面前袭击这群孩子,难道唐泽还能坐视不管吗? 真是在给他出难题。又或者说,这就是诺亚方舟的目的吧…… “开膛手杰克!”预先知道游戏剧情的柯南大喊了一声。 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向着他们的方向,转了转头。 唐泽直视着这个人的形象,又是一阵瞳孔地震。 这,黑色的斗篷,黑色的皮衣,雾气一样从斗篷边缘冒出来的黑色光影,以及高顶礼帽下方,森白的骷髅面具…… 这不就是唐泽自己的初始P,二十面相的形象吗! 很快反应过来的唐泽,暗暗瞪了一眼诸星秀树那头刺猬一样倒竖的头发。 这肯定又是诺亚方舟的手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采集到了某个殿堂里的实况录像,除去没有触手一般的黑雾卷着一大堆其他面具这种超现实设计部分,基本是一比一将他的P给复刻了。 诺亚方舟!给版权费没有啊,就擅自用别人的P! 依照游戏既定的剧情,此时的开膛手杰克在被玩家或者NPC发现之后,就应该开始迅速逃窜,以一种绝对不可能被追上的速度消失,完成自己在玩家面前的第一次亮相与作案。 然而,转过身的开膛手杰克,却手掌一翻,朝着他们的方向,扔出了两把尖利的飞刀。 全都是朝着唐泽一个人来的。 “小心!” “唐泽!” 几个人惊叫的惊叫,拉扯的拉扯,生怕只是一个照面,己方就发生了减员。 但还没等飞刀刺到面前,原本的刀子,就变幻成了两只白鸽,扑簌簌地飞走了。 “……什么东西,魔术吗?”抬起手挡了一下扑到脸上的羽粉,柯南皱着眉反问。 这是他们拿到的剧本里没有的东西。 什么意思,诺亚方舟是想说,现在这版本的开膛手杰克,是个魔术师? “不,是战书。”成为了目标的唐泽本人摇了摇头。 眺望了一下甩出了一道黑色的钩锁,拉扯着自己飞上了屋檐,很快消失在房顶的开膛手杰克,正版本人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落下的信封。 “Glory grows guilty of detested crimes, When for fame’s sake, for praise, an outward part, We bend to that the working of the heart” “人世间的煊赫光荣,往往产生在罪恶之中。为了身外的浮名,牺牲自我的良知。”唐泽看着信上的英文,直接翻译了出来,“莎士比亚。” 柯南和灰原哀对视了一眼,眉头都疑惑地皱了起来。 被诺亚方舟所控制的世界,肯定会与工藤优作的原版有所不同,可是,这句话又是…… “大概是游戏的剧情吧。”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唐泽轻描淡写地说着,把那封信塞回了信封里,“先看看现场……有受害者。” 他的手指蜷起,悄悄遮掩住信封上的花体抬头。 这当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剧情或者挑衅……这是诺亚方舟给“库梅尔”的战书。 唐泽瞥了一眼一脸无辜茫然的诸星秀树。 诺亚方舟果然是知道,唐泽昭就是库梅尔的…… “真是,太麻烦了。”他看着发现了尸体的NPC冲到了受害者身边,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小声逼逼了一句。 啧,这么明晃晃的针对他,其实是想警告其他孩子离自己远一点吧?这个诺亚方舟,大概率真的是挣脱了组织控制,跑出来想要警告别人的…… 所以…… 唐泽就很想说一句话。 我说红方的所有人,各位,下次打架前能不能打开麦克风交流一下,他妈的,打的是队友啊!!!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四章工藤优作你们日本公安……是否…… 等到开膛手杰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伦敦的楼宇中,NPC的惨叫才引来了附近居民的注意。 “是开膛手杰克!” “又有被害者了!” “快去叫警察,救命!” 不止是道路边,刚刚死一般寂静的居民楼也一一打开了窗户,一声声男人女人的喊叫声绵绵不绝,夜晚的街道瞬间嘈杂起来。 巡逻的警察闻声而来,手电在地上被开肠破肚的女人身上一晃,就立刻脸色煞白。 “退后,请各位退后!”当先的警察尽职尽责地制止围观的人群进一步靠近,而后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同伴,“快,快去叫雷斯垂德警督!很有可能又是开膛手杰克!” “雷斯垂德……”对情况一无所知的毛利兰眼睛亮了亮,“那是,与福尔摩斯关系最好的警方官员的名字!” “是的,是这样没错。”听见这句台词,柯南悬起来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我们所处的,应该是结合了背景与真实历史的世界。” 他还担心饱含恶意的诺亚方舟会从根源上篡改他们的游戏台本……那游戏的难度,与现在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过以他现在的身高,根本不可能越过围观人群的包围看见尸体的状态…… 柯南尝试了两次,试图靠近现场,都被一层一层的NPC挡在外头,很快又被赶来的警察们驱逐了。 在现实世界里总能无声无息地溜进现场,最多挨两下毛利小五郎敲击的柯南:“……” 好陌生的感觉啊,一点钻空子的机会都不给,可恶,这就是游戏世界吗? 目睹了隐形光环失效的唐泽憋气了两秒钟,免得自己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才伸手拉住了犹自不甘心的小学生:“好了,现在是游戏的开场剧情,不会让我们这么快接触到案件的。” “嗯,既然有福尔摩斯存在的话,诺亚方舟所说的帮助我们的人物,会不会就是福尔摩斯?”毛利兰眼神明亮了一些,振奋地说,“我们先去找个地图,想办法抵达贝克街吧……” “哈,整天被那个福尔摩斯迷缠着说东说西这么久,没想到居然也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他要得意死了吧。”铃木园子瘪了瘪嘴,先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裸背,“说起来,这里也逼真过头了,嘶,好冷啊……” 她身上穿着为宴会准备的晚礼服,整条裙子不仅造型上流畅优雅地暴露出了她的肩背,布料也是非常轻薄的棉纱材质,在这个深秋的伦敦街头,寒意很快就侵袭了全身。 铃木园子忍不住环起了双臂,抱紧了颤抖的自己。 “穿这件吧。”唐泽看了一眼她的样子,脱下了身上的风衣外套,披在了铃木园子的身上。 “啊,多谢!”接住了唐泽的外套,她眼神闪亮了几秒,又不由羡慕地说,“你穿得挺厚实的啊,唐泽,运气真不错。” “是啊……”看着脱去了外头的风衣,身上还保留着白衬衫黑色无袖毛衣的唐泽,毛利兰调侃了一句,“简直是像早就知道会来这么冷的地方一样。” 诸星秀树,闻言也转过了头,用一种探询的目光看了过来。 “……凑巧罢了。”唐泽笑了一下,轻轻调转开了话题,“这里离贝克街似乎还有一些距离。要用走的过去吗?” “诶,居然认得出这是哪里,唐泽你去过伦敦吗?”毛利兰更为惊叹了,“那也好厉害了。我明明也去过那里,但是压根一点路都记不得……” 唐泽眯眼笑而不语。 伦敦去是去过,但是他的记忆力还没好到这种程度。 主要是……一来,他哪怕挂确实被封了,游戏地图还是打得开的。 在殿堂中提供地形图与敌人的位置指引,本来就是这个小地图最重要的功能。 二来,这个殿堂,虽然说他们一共也就攻略了几个小时,那也是唐泽切实通关过一次的地方了…… “哈哈,那是因为小兰你是路痴吧?”身上裹着唐泽的外套,铃木园子挂着快乐的笑容,用胳膊肘怼了怼闺蜜的腰窝。 “园子……!” 也太放松了吧这两个家伙……看着都开始笑闹起来的女孩们,柯南很是无奈,只好自顾自转头看着唐泽:“也只能用走的了吧?这个年代的伦敦代步工具很有限,就算找得到马车之类的,我们也没有钱。” “深夜在街头行走可不安全,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治安状况嘛……” 更主要的是,现在的诺亚方舟恐怕时不时就会生出一点刺挠唐泽两下的想法,走夜路真的不是什么好选择。 “嗯……总之,还是找点代步方法的好。交给我好了。”想起自己上次在这个殿堂走的路线,唐泽弯起眼睛很和善地笑了笑。 ———— “工藤先生。”走进主控室中的风见裕也隐晦地扫了几眼额头一直在冒汗的托马斯·辛多拉,先向工藤优作打了个招呼,“我是警视厅公安部的风见,刚刚联系您的那个。” “嗯,好,我马上过来。”同样给了托马斯·辛多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工藤优作向阿笠博士打了个招呼,转身跟上了风见裕也的步伐。 “你刚才在电话里说,坚村在你们那里是吗?”一走出主控室的范围,工藤优作就出声问道,“突然找不到他人,然后又出了这种意外,真的是吓了我一跳。” “是的,我们接到了线报,坚村忠彬先生由于掌握了一部分辛多拉的犯罪证据,收到了死亡威胁,他现在在我们的保护中。”言简意赅地描述完了现状,风见裕也紧接着问,“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目前的游戏事故问题。您是游戏的主编剧之一,能提供什么信息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些方法为游戏里的孩子提供帮助。” 确认了坚村忠彬的安全,工藤优作吐了口气。 这么多年的老朋友,听到他没有受到辛多拉的进一步迫害,工藤优作还是为此感到欣慰的。 “好,你们希望我提供什么信息呢?” “我们询问了坚村先生,他说,游戏在测试阶段是留有一些方便与测试员对话的信道的。我们希望你们能根据目前的游戏进度,给游戏中的玩家们一些提示,我们想办法走这些信道,与他们取得联系。”要紧事当前,风见裕也展现出了沉稳可靠的一面,他快步带着工藤优作走向地下室的位置,“我们先和坚村先生会合吧。” “好。”工藤优作点了点头,也是一脸沉稳可靠的样子。 能有更高级别的警政部门接手,那事态也许不会发展到太不可控的地步。 真是靠谱的警官呢,这位风见先生。 他的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了自己见到坚村忠彬之前。 打开地下室的门,工藤优作正欲给自己死里逃生的好友一个拥抱,抬起的双臂,就在看清坚村忠彬形象的瞬间顿住了。 思路卡壳了几秒钟,工藤优作缓缓转过头:“虽然,您是告诉我,需要为坚村做一些伪装……可是……” 可是这个头顶金色大波浪,穿着吊带裙和女式罩袍,身材健硕的金刚芭比是?! “咳……”差点没绷住的风见裕也抬起拳头,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时间紧迫,我们只能最大限度地改变坚村先生的特点,以免被辛多拉认出来。抱歉,是我们技艺不精。” 这个,是不技艺精不精的问题吧? 工藤优作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你给他换件外套,戴副墨镜,哪怕穿件雨衣呢…… 风见裕也同样憋笑了几秒钟,装作没有接收到工藤优作怪异的视线。 他哪里知道唐泽怎么想的? 说不定那个小滑头,就是觉得非要留下来不肯走的坚村忠彬是在给自己添麻烦,所以故意在搞怪呢? “算了,坚村。”工藤优作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为对方的忍辱负重表示理解,“活下来就好。”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五章唐泽诺亚方舟,你在看着我吧 “‘舞台’‘游乐场’,这些都不对。”宫野明美的手机被她捏的都有些发热了。 她皱着眉,顺着洗手间的走廊位置,朝着外场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片漆黑的礼堂中,只有巨大荧幕上画面的光在闪烁,让市政礼堂有了一种电影院一般的氛围。 台上的观众们在为画面中孩子们的状态啜泣、惊呼的气氛,也非常相似…… 星川辉与她一起沉默地看着外面。 游戏已经开始了数十多分钟,从家长们的反应来看……一定已经有场景开始减员了。 “希望诺亚方舟能尽快明白过来唐泽的身份问题。”星川辉低声道,“他不仅是唐泽,也是库梅尔,还是joker,不管哪一重身份,对他来说都足够致命。诺亚方舟他……”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灭世的洪水’、‘末日’、‘新时代’……对,”星川辉自言自语了几句,伸手一把抓过了宫野明美的手机,敲了起来,“‘诺亚方舟’!这本来就不止是一个名字!谜底很可能就写在谜面上!” “‘目的地已锁定’。” 扬声器中,传出了两个人期待已久的声音。 “啊……”宫野明美惊讶地看着导航键顺利亮起的界面,也恍然大悟道,“对,诺亚方舟说了,他是来带领他们度过灭世的洪水的……那么茧在他的眼中,确实就是一艘‘诺亚方舟’没错!” “是……”星川辉也重重点了下头。 两个人都盯着那个按键,沉默了起来。 “很有可能一进入殿堂,我们就会被诺亚方舟发现。”宫野明美推了下脸上造型夸张的粉色墨镜,“幸好今天我们做了变装。” “就算真的暴露在镜头下,也是无所谓的吧?”星川辉笑了起来,“名字叫心之怪盗团,却永远只有joker一个人在活跃,那也是我们这些团员的失格。” “你说的是。”宫野明美微笑起来,“那么,该出发了。” 她曲了下做着长长美甲的指头。 唐泽,志保,姐姐不会再让你们无助地面对风险了。 “‘导航启动中……导航开始。’” ———— “那个叫唐泽的家伙……”诸星秀树看了一眼唐泽离去的方向,皱了下眉,嘴里抱怨着,“真的靠谱吗,你们确定他不是想一个人跑去捣鼓什么事?大包大揽说自己有办法,别一上来,就给我们这里搞减员了啊?这里最接近成年男性的可就只有他一个。” “唐泽是个很靠谱的人,从来不会夸夸其谈,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是有办法。你别挑事啊小鬼。”身上还披着唐泽外套的铃木园子第一时间竖起了眉毛。 “稍稍耐心等一下吧。”毛利兰没有直接抗声,但也用温和的语气表达出了态度,“唐泽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把我们撇在一边的。是你自己生活的社交圈让你下意识想质疑所有陌生人吗?不要随意揣测别人哦。” 很能得到别人的信任呢,唐泽……唔,那么继续观察看看…… 撇了撇嘴,诸星秀树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偃旗息鼓,同时暗暗控制着摄像镜头,切换到了唐泽的视角。 于是场外的观众们,就看见他们这面屏幕微微一晃,然后变成了唐泽一记手刀重重敲在马车夫的后颈,然后往马车上一攀,准确地接住了倒下的马车夫,熟练地将人扛了下来,向着旁边的巷子中一扔,还顺手拿走了马车夫的礼帽和马鞭。 正死死盯着这边的贝尔摩德:“……!” 收敛一点啊,库梅尔,你这敲闷棍的姿势未免太过熟练了!很可疑啊! 哦,也不对,如果是现实中的话,那他应该都不会敲晕,而是手指头一翻,一把蝴蝶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确实还是收敛了的。 她视线扫向场中,暗暗祈祷,其他警方或者情报部门的视线不要放在唐泽这边。 不过她基本上是多虑了,因为…… 这小子的技巧,似乎又有精进。监视期被唐泽甩了太多次尾气的赤井秀一不以为意地抱着胳膊,换了个站立的姿势。 唐泽的身手还是这么熟练啊。不仅见过唐泽敲闷棍,还经常和唐泽一起敲闷棍的安室透,调整了一下别在后腰的接收器,继续等待风见裕也那边的行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的唐泽,直到这个时候才察觉到了一点点颈后竖汗毛的感觉。 啧,真是麻烦啊…… 唐泽现在很想朝着可能存在的摄像头位置指一下,喊一句“诺亚方舟,你在看着我吧!”什么的,一定能把他吓个半死吧? 可惜这是直播镜头,指不得。 自己缓了缓,唐泽摇着头爬上了马车夫的位置,一甩手里的马鞭,驾驶着这驾宽大的公共马车,奔向了等待在桥边的几个人。 真是可怕的家伙啊,也太暴力了…… 通过镜头目睹了全程的诸星秀树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子,感受到了一股幻痛。 为了缓解这种压力,他决定转移一下话题。 “也太慢了,那个家伙。”依旧是一句抱怨起手,装作查看时间的他,又抬起手指了指高大的钟楼,“这个时间,是不是有问题啊?我感觉他都跑过去十分钟了,可是这个数字根本不动,还倒退了一点。” “嗯?”顺着他的手指,柯南看见了伦敦的地标建筑之一,伊丽莎白塔,也就是俗称的大本钟,不由一愣,“奇怪,这个钟只有分针……” “是哦,啊,还是倒着走的。”铃木园子也看了过去,“刚刚还是49分来着……” “倒着走……一直不动……”柯南拧起眉头,“不,这不是时钟,恐怕,这是当前玩家的剩余数量吧!” 凑在一块小声说话的少年侦探团抬起头,吉田步美看向了时钟的方向:“也就是说……在其他场景里,已经有两个人出局了?啊,又退了一格!” 柯南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想的没错,竞技场、海盗之类的,都是存活率很难提高的项目…… 就算存在能帮助他们的NPC,起码也得度过开头的难关,活到能见到帮助人的时候吧? 就像他们现在这样…… 正想着,规律的马蹄声越走越近,停在了他们面前,阻隔住了几个孩子呆呆望着大本钟的视线。 “吁——车来了,先生小姐们。”坐在车夫位置的唐泽向下探出头,微笑着抬了一下头顶的礼帽,“深夜的伦敦,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哇,唐泽——”铃木园子带头发出了惊喜的尖叫,“你从哪里弄到的马车!” “倒不如说,你是怎么想到还能找到马车的!”以为自己要步行数公里的柯南已经喜出望外,忙不迭往车厢里爬,嘴里还不住地问,“你还会驾驶马车啊,真厉害!” “这个吗……”唐泽笑了笑,“秘密。上来吧各位,时间不早了,我们最好尽快赶到贝克街。” 他还能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说,这个妹妹我见过的。 你应该问问直接缝人家殿堂的诺亚方舟怎么想的,真就AI作图是吧?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酣畅淋漓的队友互殴环节 伦敦的公共马车,上下双层,空间很大,即便是他们这一行十来个人,坐在其中也绰绰有余。 为了避开寒风,几乎所有人都坐在了下层的马车内,等待唐泽驾驶的马车抵达终点。 只有柯南,独自爬上了二楼,凑到了唐泽的身边。 “怎么了柯南?”依照着上次在金谷裕之的殿堂中驾驶马车的经验,唐泽拉扯着手里的缰绳,分心问道,“这里还是挺冷的,别太调皮哦。” 他用的完全是对小孩子说话时的语气,暗示的意味也很明显。 这会儿还在直播呢,注意形象,可别说出太不符合形象的话题啊,神演技的侦探同学。 柯南明白他的意思,自然而然地点头:“唐泽哥哥,之前开膛手杰克丢过来的信,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我们想看一看——” “那个啊……”唐泽低头看一下身上的衣物,伸手向裤兜里摸了摸,把信封抽了出来,“小心一点,不要弄坏了哦柯南君。去下头看吧,车厢里有灯。” 信当然是被他放在道具栏的,只能找个有兜的位置掩饰一下了。 “……好!”笑眯眯地接过了信,即便没有灯光,只借助雾蒙蒙的月光,他也一眼看见了信封上的花体字。 Akira……吗? 柯南皱了下眉。 他原本以为这封信是开膛手杰克给他们所有人的战书,用来代指自己的身世,对福尔摩斯进行挑衅之类的……要不然实在不太明白被他人撞破了凶杀现场的凶手,到底为什么要突然给目击者施展这么一出戏法。 而被攻击的对象是唐泽,也可能只是运气、或者其他类似的原因……没想到,这是一封指名道姓,送到了唐泽手中的信。 那这封信的内容,就很耐人寻味了。 诺亚方舟,是对唐泽有什么想法吗?为什么,因为被组织所控制中的诺亚方舟,知道唐泽父母的认知研究害了很多人吗? 说到底,今晚发生的意外,比起组织的谋划,更像是诺亚方舟真的失控了,自发做出的绑架行为。 组织虽然,时不时会采取一些轰动性的攻击手段,比如炸新干线啊,炸商业区啊,炸制药公司啊……但他们总体上是不希望暴露于人前的,唐泽的案子更是能证明,说不定今天在场的部分权贵,他们真的与组织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没道理好端端的突然发癫,搞什么清洗计划。 那身为受害者的诺亚方舟,为什么要针对同样也是受害者的唐泽呢? 柯南捏着那封信,沉思起来。 坐在座位上的诸星秀树一脸无趣地低头把玩着手指头,时不时敷衍两句找自己说话的同伴,失去焦距的双眼,事实上正在注视拿着信陷入了思索的柯南身上。 似乎终于有人要察觉到自己的用意了…… 不要信任他,不要信任披着你们朋友皮囊的怪物。尽快发现他的真面目吧…… “嗯?”诸星秀树惊咦了一声,眨了眨眼,收回悬浮在柯南身上的视觉,飞快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某个方向。 “诸星,怎么了?”坐在他身边的,是政治家的儿子泷泽进也,察觉到他的异动,不禁询问道。 诸星秀树摸了一下鼻头,若无其事地说:“感觉有一点冷风……可能是这马车太破了,漏风吧。” “该死,”他这么一提醒,几个身娇肉贵的公子哥都搓了搓胳膊,“是有点窜风,嘶,主办方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会有这么冷……” 又有闯入者……奇怪,为什么会有闯入者…… 诸星秀树抱着胳膊,一副因为寒风不想说话的样子,分心将部分意识,投放向了波动传来的位置。 可别是那些恶心的家伙们来了。 他已经在父亲的帮助下,脱离了他们做出的限制条件,已经是一个自由的电子幽灵……再把他当做今日之前的他,那他会给他们一些深刻的教训。 ———— “呼,呼……”狼狈地跑下了甲板,星川辉擦了一把脸上的水,“从正常的入口进来,居然真的会到一艘船上……雨也太大了,该死。” 擦了两遍,他庆幸于唐泽的先见之明,要不是用的化妆品全都防水,并且做过高强度的定妆,就这几分钟的功夫,他脸上遮掩形貌的妆容就得全白费了。 “毕竟是灭世洪水中的船。”宫野明美的脸色比他更苍白一些,勉强擦了擦粉色假发上的水珠。 他们一进入这个殿堂,目之所及全都是暴风雨的海洋。 巨大的诺亚方舟,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海与黑云里,也犹如一片风中的落叶,剧烈地颠簸摇晃,能顺着甲板摸进船身中,已经是这么几个月以来唐泽对他们两个的训练卓有成效的结果了。 “看来诺亚方舟在殿堂里单独安排了独立的空间,用于虚拟游戏的搭建……”宫野明美皱着眉,顺着走廊向前望去,“……这要怎么找。” 不同于造型古朴的外表,甲板之下的诺亚方舟,呈现出了一种豪华邮轮的精致感。 铺着红地毯的走廊长长一条,看不见尽头,道路的两侧,都能看见挂着不同房号的客房。 从客房上那些稀奇古怪的“demo01”“alpha版本1.2.3”来猜测,只怕每一间房的背后,都放着一段“游戏废案”,或者说是他从其他殿堂薅过来的雏形之类的。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好歹学了一阵计算机的星川辉评价道,“不管诺亚方舟再如何具备人性,他也确实是一个人工智能,他能想到的排布空间的方法,依旧是类似计算机的存储单元逻辑。” “这就很麻烦了。”宫野明美的眉头皱的很紧,“我们要怎么在这庞大的数据里,找到孩子们所在的那几个……” “唔……”星川辉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手机。 异世界导航APP,在他们身处异世界中时,就会真的作为导航程序开始运行。 事实上,本来游戏系统的小地图逻辑,其实就是将他们手机上展现出的导航样貌,集成在了界面中。 除了不会像唐泽游戏界面中那样,在现实里也能使用,还能看见一些塔罗之类的特殊标志,本质上,他们的异世界导航APP和唐泽的小地图其实是类似的,在地下铁的时候,他们两个轮班的司机,都是用的自己手机做的目标指引。 “要不然,就朝着秘宝提示的方向找找看吧。”他提议道,“作为最终问世的成品版本,就算诺亚方舟对这些世界有所修改,它也肯定是殿堂里最核心、最完整的部分。或许,顺着秘宝的位置……” “你们是谁……”没等两个人商量出行动方针,一道冷淡的声音就突兀地响了起来,“你们是怎么进入到未开放区域的?” 两个人一惊,快速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衬衫的男孩,无声无息出现了在前方的走廊上。 “诺亚方舟……”宫野明美抿紧嘴唇,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又或者,应该叫现在的你,泽田弘树?” “无耻的闯入者们。”泽田弘树外表的诺亚方舟,对她的表现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说,“伪装是骗不过我的眼睛的。你们现在的样子,都不是你们真正的容貌。你们,与那个组织有关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七章唐泽虚空被暴打 “……诶?”星川辉皱着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说伪装,什么的……” 不至于吧? 他虽然在唐泽的帮助下,利用妆容改变过一点五官位置,但又不是真的在易容,要是非常熟悉他的人,认真打量他一会儿,还是能认出他来的。 同理宫野明美,她也没有戴易容面具之类的道具,只是做了妆容异常夸张的打扮罢了。 “你们骗不了我的。”诺亚方舟依旧无视了他的回答,平板地说,“我能看清走进这里的人的本质。你们的灵魂,和你们此刻的外表无法重合……任何伪装都骗不过我的眼睛。” “你说的那个组织,是说那些喜欢穿黑衣服的家伙吗?”宫野明美也愕然了一秒,想到此刻有可能存在的直播,倒也没有直接拽掉自己的假发自证长相,而是先反驳说,“我们和他们有过关联,但是托唐泽的福,我们现在已经脱离组织很久了。” “谎言。”诺亚方舟歪了歪头,冷声说,“那个组织不会容许背叛者存在,我能找到的叛逃存活记录寥寥无几,绝不包括你们这种特征的人。” 星川辉和宫野明美都是一阵语塞。 该死的,这还真是…… 他们两个一个身份证被唐泽征用了,压根就是个不存在的人,一个明确已经被组织登记为死亡了,确实是不可能出现在名单里的。 可是他们又不能在这里当场自爆,天知道疯狂了的人工智能,会不会也给他们一个画面,那样的话他们要是随便自爆,岂不是…… “够了,我没有时间陪你们纠缠。”诺亚方舟看他们没有继续说话,冷笑了一声,“我还有要紧事要做。” 话音刚落,几声重重的拍击声传来,走廊两侧的门快速打开,形态各异的阴影们,从门中涌了出来。 糟糕,这些门后,还真的都是一些殿堂的残片!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不过无所谓了。”诺亚方舟冷漠地注视着阴影朝两人逼近,倒退了几步,没入了身后突兀出现的彩色光门中,“等到我死去,这里的一切自然会崩塌,你们什么也不会得到的。” 他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参与这场最后的,也是仅有的玩乐,把自己想救的人救下来,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去。 至于其他……一个疯狂的人工智能,需要在乎这些人类怎么想吗? “等一下,泽田弘树,等等!”星川辉大喝着,想要冲过阴影的包围,阻拦住消失的诺亚方舟,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的动作注定是徒劳的。 “星川……”追在他身边的宫野明美深吸了一口气,“你带武器了吗?” 星川辉喘息两声,与她背对背挨在一起,看着周围渐渐向他们逼近的阴影:“没有,这次的会场有严格的安检。” “我也是……”宫野明美咽了口唾沫,与星川辉靠在一块的脊背微微发颤。 既然无法顺利与唐泽会合,又这么快遭遇到了诺亚方舟…… “没办法了。”星川辉咬了咬牙,抬起了拳头,做出防御的姿势“阴影,也只是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上吧!先抢两把武器!” 宫野明美咬紧牙关点头,摘下了脚上的高跟鞋。 “是啊,唐泽还在等着我们呢。” ———— “嗯?”唐泽手里的马鞭停了停,若有所觉地向着大本钟的方向看了一眼。 除了伦敦雾气迷茫的星夜,那里什么都没有。 奇怪,总感觉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 凝神又看了一会儿,确定没看出什么异样,唐泽一脸古怪地回过头,及时地拉紧缰绳,停住了两匹脸上罩着眼罩的马。 “下车了,各位。”将马鞭挂在车边,唐泽轻巧地一撑座位,从车夫的位置跳了下来,“这里就是贝克街了,准备走过去吧……开着公共马车跑到人家门口还是过分了一点。” “呼,还挺快的吗。”一行十来人从车厢中鱼贯而出,铃木园子望着街角的路牌,“看样子很快就能见到福尔摩斯本人了。” “……哦!”一路上脑子里装满了阴谋诡计的柯南,经她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眼神瞬间变得雪亮。 对啊!这里是还原了福尔摩斯背景的游戏世界啊! 而且他们很快就要见到福尔摩斯和华生医生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点的福迷,毫不犹豫地拉起毛利兰,向前奔跑起来。 “等一下,柯南!” “快一点啊小兰姐姐!再晚人家要睡觉了怎么办!” “哎呀你真是的……” “这一点真是和那个推理狂一模一样。”即便有唐泽的外套在,身上的裙装也不适宜剧烈运动,铃木园子朝着两个人的背影翻了翻白眼,没有追上去,只是跟着其他人一起慢慢朝着221号走去,“听见福尔摩斯,都走不动道了。”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唐泽会温和地附和她两句,顺便再聊聊福尔摩斯或者工藤新一的话题,可是过了数十秒,身边依旧一片安静。 铃木园子愣了愣,不适应地转过头,观察着唐泽的表情:“怎么了?” “没什么……”唐泽皱了下眉,按了下太阳穴,“就是感觉有点头疼。也许是冷风吹的吧。” 又来了,那种好像在被呼唤的感觉一样…… “诶,那快点走吧。”铃木园子闻言也有些紧张,拉着唐泽加快了脚步,“虽然游戏里好像是不会感冒,但是这还是新技术,谁知道有没有隐患呢……快去室内休息一下。” 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力道朝前走,唐泽再一次转过头,看了一眼大本钟。 分钟又倒退了一格,预示着又有人在游戏中出局了。 错觉吗? ———— “不行了……”宫野明美咳嗽了一声,用力呼吸着,只觉得肺部都因为过度剧烈的运动在疼痛着,“还有多少……!” “不知道。”星川辉愤恨地咬了咬牙,放下手里打空了的枪,“我们已经跑了起码三四十米了,还有阴影从四面八方过来……” “可恶……”宫野明美不甘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是我太懈怠了……” 她本来在组织中从事的就是文职工作,即便有唐泽这个教官手把手地教,毫无基础的她也只是体能稍有提升,暂时还没有成为可靠的战斗力。 要到此为止了吗,明明,离唐泽和志保,只有一步之遥了……! “明美姐,”星川辉眼疾手快地回头,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宫野明美,“再坚持一下,秘宝的反应不是很远,再坚持一下!” “阴影越来越多了。”宫野明美喘着气,说话的声音异常冷静,“星川,你先走。你的体力比我强,尽快赶到他们身边,有唐泽在,就算我真的死在这里,唐泽也是有办法的。” “该死……”星川辉捏紧了她的手腕,“该死!” 是他的错。唐泽明明告诉过他,他是有能觉醒成为与唐泽一样的人格面具使用者的潜力的。 是他太依赖于唐泽无所不能的力量,从来没思考过,要是唐泽不在他们身边,他要怎么办…… 星川辉转过头,看着又一次形成了包围圈的阴影,脸上显露出一种隐约的癫狂神色。 如果,如果只有面临必死的局面,才能找到真正的力量的话……! “等一下,星川!”察觉到不对的宫野明美抬起头,却来不及抓住朝着阴影群冲去的星川辉,“不要,星川——!” 永远是这样,永远要看着她的弟弟妹妹们,挡在自己面前——! “啊——!!!” ———— “啊?福尔摩斯先生不在吗?”柯南满脸失落和讶然地询问道。 “是的,他们两个有事出差了,”穿着居家裙装的哈德森太太拢好身上的披肩,和善地朝着他们一笑,“真是抱歉。这么晚来,你们找他们有事吗?” “冒昧地问一下,那个,今天的日期是?”毛利兰有些明白过来,反过来追问。 “额,9月30日……” “啊,巴斯克维尔的猎犬!”柯南反应极快,脱口而出说。 啧,爸爸告诉过他,福尔摩斯会是这个剧本里的重要协助者的…… 被诺亚方舟篡改剧情了吗? “对,这个时候正好,他们两个人都不在伦敦。”毛利兰头疼地蹙眉,“这下麻烦了……” 站在门口的所有人相互看了看,都有点面面相觑。 事情似乎有些陷入了僵局。 “嗯?”跟在他们身后,没有出言打算的唐泽突然一愣,产生了一种“我好像有哪个技能亮了”一样的奇怪感觉。 几乎本能的,唐泽点开了自己的游戏面板。 嗯?嗯????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队友列表里,突然多了两个亮起来的队友? 星川,还有明美姐,他们两个怎么……! 而且一人身上挂了一个流血debuff,血条眼看都掉了快一半了。 虽然短时间内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唐泽还是毫不犹豫地使用了自己亮起来的技能。 由毛利兰的coop友情赞助的协助技能,“感同身受”。 下一瞬间,唐泽就感觉到胳膊上一阵撕裂的剧痛,要不是唐泽忍耐力强悍,只怕这一下就得失声大喊起来。 怎么回事,这么严重的伤……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怎么还没进觉醒!急急急 下一章,下一章就觉醒!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人格面具-奥菲利亚人格面具-希瑞克还更4/15 “啊——!”宫野明美保持着伸手想要阻拦的姿势,发出了尖利的痛叫声。 “啊——!”毫无顾忌地冲向阴影们的星川辉,目眦欲裂,同样发出了不顾一切的大喊。 低头踢着地上石子的诸星秀树一愣,甚至没察觉到身后唐泽突然晃动了一下的身形,一脸震惊地看向了钟的位置。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居然会感应不到那边的情况了。 发生什么了,那两个人做了什么?! 诺亚方舟的舱室中,正逐渐被阴影们淹没的两个人,身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爆发出了巨大的气流,将两侧的阴影们吹得向后倒飞起来。 就是在这个瞬间,诺亚的视野断线了。 “溺亡于命运的花,消失在夜色里的月光……你是永远活在回忆中的幻影……” 一道柔软的,清冽的女声,在宫野明美的耳中响起。 一阵猛烈的痛苦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骨髓中爆裂着,让她整个人蜷缩了下去。 “卑弱的姑娘啊,你终于抓住命运的锚了吗?你终于要在深海中挣扎,奋力游向照进海底的光了吗?” 分不清是因为伤势流下的血液,还是自己越来越疼痛的额上产生了破口,宫野明美眼见着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她面前红色的地毯上,又被吸入其中,不见影踪。 “很好,那么就呼唤我的名字吧。吾即是汝,汝即是吾,张开双臂,沉溺进崭新的,命运的洪流吧!” 宫野明美蜷缩了起来,手指胡乱地摸索到了脸上皮质的面具。 在更加痛苦的叫喊声中,她用尽全力,撕去了罩在脸上的遮挡—— “我明白了,我完全理解了……「奥菲利亚」!我再也,不会逃走了!” 她高昂起头颅,露出被自己撕开的面具,以鲜血淋漓的姿态,直面前方的无尽的潮水! 与此同时,被阴影的武器劈砍在身的星川辉,眼见着胳膊上刚刚展现出来的伤口,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原貌。 唐泽,他又在……! 又是如此,他又在给唐泽增加负担……既然是如此的话,他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如果一直只是拖后腿的废物的话……! “其实,是一直在怨恨的吧?怨恨命运的不公,怨恨自己的软弱,怨恨光太热,太暖,来的又太迟……” 磁性的,讥嘲的声音,仿佛在他脑中直接响起一般,瞬间就剥夺了他剩下的听觉,让他情不自禁开始聆听这个声音。 “也是会嫉妒吧?那样耀眼的,无所不能的人,那样强大的,似乎永远不会被压垮的人……” “不……”星川辉用颤抖的声音,苍白地辩驳着,“我没有……” “哈哈哈哈,和我就不必说谎了,因为,吾即是汝,汝即是吾,承认自己的卑劣,承认自己曾经的扭曲,承认自己永远也成不了真正的光,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吗?” “我……啊……”星川辉试图说话,却感觉到口鼻似乎被什么东西完全遮蔽,他不止无法张口,甚至有了强烈的窒息感。 又是这样,只能缄默不语,只能闭口不言…… 他,不要再! 伸手抠挠住了脸上的面罩,他用尽全力,将它向下撕扯,把那压抑在胸口的怒吼,释放了出来。 “啊——!!” “对了,就是这样。拥抱自己的本质,成为光的倒影,成为影子本身,永远以此为准绳,永远自省并谦逊,在谎言与混乱中,坚守光明与自我……这才是,你能真正追逐光的办法!” “我听见了。”喘了两口气,星川辉踉跄着扶住手边的围栏,看着被自己周身涌出的气浪逼退的阴影,“我明白我的无能和扭曲,我都清楚……所以说,吵死了,给我闭嘴啊「希瑞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湛蓝的火焰,以他们二人为中心,瞬间充斥了整条走廊,连带着阴影与象征着一个个殿堂空间的门页,都在这火焰中悲鸣着融化。 宫野明美站直起身,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星川辉。 星川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也抬头看了一眼她。 “……好夸张的打扮。”宫野明美失笑,“你内心居然是这种类型的吗,星川?” “比起你,我还是低调的多吧。”星川辉反过来吐槽了一句。 宫野明美身上本就夸张前卫的衣服,已经化成了身穿百老汇女郎式的紧身胸衣,搭配上夸张的红色裙摆与脸上蝶一样的黑色蕾丝假面,一瞬间就好像站在舞台中央的歌剧女演员一般。 而星川辉的装束,完全变成了灰白二色的忍者装束,脸上的面具倒是没遮住上半张脸,却是一张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口罩。 两个人都低头打量了一会儿自己,不由一阵失笑。 “星川……哦,不,好像不应该这么叫你了。”转过头,看着前进方向上的阴影们,宫野明美扯了一下裙摆,展开了手中的丝扇,“用团长的说法,在认知世界,怪盗们应该有自己代号不是吗?你决定怎么叫自己。” “刚刚就想好了。”调整了一下手套,星川辉反手抓住两把苦无,毫不犹豫地回答,“Shade,我就叫shade了。你呢?” “啊,我也想好了,不如叫illusion吧。”宫野明美眯起了金色的眼睛,微微一笑。 两个人各自说完,都有一些微妙的好笑感。 “其实应该采纳joker之前的提议的,‘Phantom’是个挺适合我们团伙的名字。”宫野明美轻轻摇头,手指勾住了脸上造型华丽的假面,“以前还笑话他给自己起了那么个名字,结果我们几个,真是没一个正经的代号。” “没关系。”星川辉咧嘴一笑,扯住了脸上灰白色的口罩,“‘KID’,又是什么很好听的名字吗?” “阿嚏——”藏身在观众席上的,正聚精会神注意着墙上所有屏幕的黑羽快斗,莫名其妙一阵鼻子发痒,在心焦不已的一群家长怒目而视之前,赶紧伸手掩住口鼻,闷闷地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吸了一下鼻子,他一阵莫名其妙,场内的冷气,也没有打很低啊? 反正就是百老汇女郎&amp;amp;amp;amp;反色卡卡西【?】这样吧 基德:啊?关我peace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柯南冷暴力,这是冷暴力 明美姐和星川,两个身处会场的人一起跑了进来…… 嗯,看来他们也在直播中看出了几个场景的端倪,意识到,这里并非什么游戏了吧。 或许,他们已经在其他地方遭遇了诺亚方舟的拦截,要不然好端端的血条不会突然往下直掉的…… 要不要想个办法,脱离队伍联络他们看看呢?但是诺亚方舟现在一副准备死死盯着他的样子,他要是离开大部队,说不定诺亚方舟能光棍地直接给他一个分镜头都说不定…… 暂且还不知道他的队友们已经改换了形态的唐泽收回视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面前的事。 有他在,就算他们两个出了什么情况,他也能想办法给人捞回来。 当务之急,还是在镜头前维持好状态。 “哈德森太太,晚上好。”没去管兀自出神的诸星秀树,唐泽上前一步,朝着站在门口的妇人露齿一笑,“其实,我们贝克街游击队的成员,找福尔摩斯先生有重要的事情。” “啊,贝克街游击队,是你们啊。”哈德森太太恍然大悟,遂让出了玄关的通路,“那进来坐一坐吧,我去给你们倒一些热茶……这么冷的晚上,小孩子们不要呆在外面比较好哦。” “贝克街游击队……”柯南念了一句,笑了起来,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唐泽,“还不赖吗,唐泽。” “没礼貌的熊孩子。”铃木园子叉着腰弯下身,把柯南拎到了一边,“要叫唐泽哥哥!” 唐泽活动了一下被柯南捅中的右手小臂,微微松了口气。 他转移过来的流血debuff附带了造成伤情的伤口本身,目前还在愈合当中,虽然不会也开始流血,但是被毫无预兆这样捅一下真还挺痛的。 “贝克街游击队,那是什么?”状况外的几个小孩子茫然地开口问道。 “嗯,就是一群接受福尔摩斯先生雇佣,在街头帮他打听消息的流浪儿们。”走进了温暖的221号室内,毛利兰舒了口气,笑容可掬地讲解道,“总有一些事情,是大人们不好打听,或者没办法了解,但是孩子们一定会很清楚的……福尔摩斯,是个极为擅长获取情报并加以分析的大侦探哦,他的基本演绎法,虽然是杜撰出来的方法,但确实是充满了观察和推理的智慧呢。” “小兰,”铃木园子窃笑了两下,凑到了闺蜜身边,小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有点眼熟了哦……” “……园子!”毛利兰反应过来,一下闹了个脸红,一把扯住了表情越来越促狭的友人,“胡说什么呢!” “嘿嘿,我还什么都没说哦,嘶,痛,好好好我不说了,别捏我!” 两个女孩打打闹闹地跑上了楼,唐泽目送着她们的背影,顾忌到直播的镜头,只是用脚尖碰了碰柯南的脚后跟,哼了两声:“是啊,像谁呢——” 柯南努力绷着脸,顶着脚尖不敢抬头,怕被镜头捕捉到发红的面色。 一个园子,一个唐泽,一个二个的…… “唔,听起来好厉害啊……”吉田步美听完毛利兰的发言,呆呆地重复道,“大人们不好打听,孩子们一定知道……” “是啊,会有很多这样的情况发生。”把柯南一招打出沉默,唐泽依然跟在几个孩子身后,听到她这句话,立刻出声附和,“就比如说,游戏卡带的价格,最近流行的文具,突然延期的动画……这些大人们不会去注意的咨询,只有孩子们会留意到,而在某些时候,它们就会成为至关重要的法宝。” “不是很明白。”小岛元太茫然的挠了挠后脑勺,“总而言之,就是说,有时候我们也是能变得很厉害的,对吧?” “当然了。在很多事情上,你们比不上大人,但在另一些问题上,大人比不上你们,找到自己的优点,发挥自己的专长就好。这点,你们可要好好向前辈学习哦。” 唐泽说这话的口吻很温和,眼前却不由闪过了一些模糊的瘦小的影子。 那是他上辈子在卧底生涯中,接触过的一些孩子,一些还不会写字,就先学会拿枪的孩子…… 他垂下了眼睛。 孩子,在某些时候,确实是大人们远不能及的。 不清楚唐泽心中翻涌着怎样黑暗的记忆和感慨,少年侦探团的几人若有所悟,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 三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自从上次鲁莽行动,造成joker为了保护他们受了重伤,他们近些天都有一些迷茫,好几天没有去处理塞在鞋柜里的委托信了。 “贝克街游击队!是个很好的学习目标哦!” “对,听起来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哦!Fighting!” 啥也还没说的柯南,一抬头就看见三个现任同学突然表情振奋,抬高了手臂,齐声打起了气。 他转过头,就见达成了目的的唐泽含着笑意,加快了步伐追赶上往楼上走的两个女孩,三个前任同学,也一副很有默契的样子走远了。 莫名其妙感觉被排挤了的柯南:“?” 什么情况,发生甚么事了,谁来给他解释一下? ———— “这就是,Persona的力量吗?”看着眼前的阴影崩散成一片黑泥,宫野明美收回手,看着自己手上的丝质手套。 紧身胸衣,外加配了裙撑的中长裙,她看上去像是个要奔赴假面舞会的舞者。 这本应该是很不便于行动的打扮,她此刻却感觉到身上格外的轻盈,有一种随时能够飞檐走壁的感觉。 “……我有点理解唐泽的感受了。”壁虎一样攀援在墙上的星川辉松开手,从阴影中落了下来,“不论是谁,体验一次这种自由轻松的畅快感,都会很快沉迷其中吧……” 那是一种放下了负担,再无顾忌,随时能去往无穷远方的自由感,像是变成了飞鸟,像是化作了游鱼…… “也是组织一直在盼望的东西。”宫野明美适时地提醒。 两个人对视一眼,从对方同样变作灿金色的眼眸中看出了各自的决断。 决不能让这种力量的真相,被组织知晓…… 自由了的恶魔,将会释放出怎样的炼狱深渊,谁都无法想象。 “好了。”吸了口气,星川辉看向前方空无一物,没有悬挂任何标识物的房门,“秘宝的反应就在这边。” “嗯,也是孩子们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宫野明美点了点头。 星川辉不再迟疑,按下了门把手,向内推开房门,一脚踏了进去。 随着两人走入其中,房门闪过一道虹色的光,在他们身后消失了。 “就是这里。”环视了一圈这里的地形,宫野明美不意外地看见了通往五个方向的石门,以及那空无一物的初始圆台。 “真奇怪……”看着手机上指示的地点,星川辉皱起眉喃喃自语,“为什么秘宝最强烈的反应……就在这个圆台上?” 好家伙,一写到撕面具,一天之内M6部分每章都涨了一节订阅…… 真就不到关键戏份就嗯养是吧!【指】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全场CPU运算速度都提高了 “这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吗?”宫野明美扫视着整个圆台,“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结……比起善于说谎伪装、甚至是欺骗自己的人类,AI的思路果然还是简单明了的。” “嗯,虽然暂时还感知不到它具体在什么地方,但肯定就是这里没错了。”星川辉观察了一会儿,没得到结论,摇了摇头,“虽然想办法偷走秘宝,给诺亚方舟改心,不失为一种结束游戏的方法,但是殿堂如果直接崩塌,参与其中的孩子们……” “不,就算想使用这种方法,我们也不可能给诺亚方舟发送预告信吧?”宫野明美否决道,“没有预告信的警戒,就算我们发现了秘宝的具体位置,也是没办法做任何事的。” “所以,最重要的依然是找到joker。”星川辉沉声说。 “这种问题,还是交给团长去担忧吧。”宫野明美也露出了微笑。 “对了,这个。”看向标识了“伦敦”字样的门,宫野明美从口袋中掏出了几只玻璃瓶,“一旦进入游戏场景中,我们随时可能再次被诺亚方舟感知到。留心周围,有任何被发现的痕迹,就用这个东西。” 这是上次枡山宪三的殿堂里,为了让独自行动的宫野明美能安全抵达宝库位置,唐泽一股脑拿给她的降低存在感用的粉末。 它在游戏层面上可以降低殿堂的警戒度,也就变相降低了自己被阴影发现的可能。 至于能不能骗过对自己的殿堂了若指掌的诺亚方舟…… “走吧。”接过她递过来的瓶子挂在腰间,星川辉平静地说,“就算被发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心之怪盗团,从来没有畏惧过在所有人面前亮相。” “……Shade。” “嗯?” “你之前说joker在认知世界里性格会更跳脱,更骚包一些……” “嗯,是啊。” “嗯……你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个话,听起来有一种微妙的中二吗?” “……?!” ———— “哇哦,和电视剧、电影里的一模一样!”走进被壁炉的温暖火光映亮的室内,吉田步美的眼睛瞬间放起了光。 “好厉害!真帅啊!”圆谷光彦兴奋不已,眼睛放光地看着摊开了许多记录的书桌,“福尔摩斯的书房……哇哦!” 毛利兰微笑着看着几个孩子风一样地在屋子里乱窜,不无感慨:“真可惜新一无法亲眼看看这里,他一定也会非常兴奋的……” “哦对了!”在屋子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跑了两圈的小岛元太,一拍脑门,“这样是不是能看见福尔摩斯的长相了?” “哇——” 这下不止是少年侦探团,连带其他人,也忍不住好奇地四处张望起来。 毕竟是世界知名的侦探形象…… 就算清楚知道只是一个游戏里的虚拟角色,能亲眼看见福尔摩斯的形象,也是让人十分激动的。 “咦……”在壁炉的上方发现了一张合照,铃木园子神色古怪地把脸凑近,观察了一会儿,有些失望,“这个是,福尔摩斯和华生医生的合影吧?居然都是亚洲人的样子……” “嗯?”毛利兰蹙着眉观察着这张黑白照片,越看越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个,这个是,新一的爸爸吗……?可是,有点不对劲……” “是他的话也不奇怪吧?毕竟工藤优作先生操刀了游戏的剧本。”唐泽循声走到她们身边,看向那张本应该印着去了胡子版本的工藤优作和不秃顶的阿笠博士的照片,你也不能说他们瞎玩梗,博士和医生,确实也都是doctor来着吗——顺便一提,“博士”其实不是个职称,是阿笠博士的名字hiroshi,但是他也确实是有博士学位的,“他把自己设计成福尔摩斯的形象,其实也……嗯?” 仔细看了一会儿照片,唐泽也止住了话头。 照片上站着的是两个年龄相仿的男性,左边那个,确实怎么看怎么都像工藤优作,但是仔细观察他的特征…… “哦——”因为易容技能对人的面部特点反应敏锐的唐泽,第一时间恍然大悟,“这确实是工藤,不过是另一个工藤……这是在模拟工藤新一君长大后的样子吧。” “新一,长大后的样子?”毛利兰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看着左边人的脸庞,“好像,确实是呢。” “诶,这是利用AI技术模拟出来的,未来的长相吗?”铃木园子大眼睛睁得溜圆,干脆将相框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想不到吗,长得还说得过去哦,那个家伙。” “嗯,那既然这个是新一,这个又是……?”毛利兰又看了几眼成熟了许多的工藤新一的脸,在脸颊泛红之前逃避似的躲开了视线,打量起右边的那个人。 “唐泽,唐泽!”注意到右边男人那对眼尾圆而上挑的猫眼,铃木园子一下明白过来,拉住了唐泽的胳膊,“这个不是你吗!哇哦,长大了的唐泽同学也是个很有气质的帅哥嘛!” 像个小尾巴一样跟了唐泽一路的灰原哀,听闻此言,从下方踮起脚,拉住了铃木园子手里的相框,看了一眼照片里的男人。 ……还真的是唐泽。 唐泽的长相很大一部分继承自姨父,这张二十来岁的唐泽,乍一眼看去,就好像年轻了一些的唐泽一川站在那一样。 可是照片里的人缺少了唐泽一川标志性的毛茸茸的黑色卷发,取而代之的是蓬松的浅色头发。 黑白照片不能如实地还原发色,但她猜,那应该是一头和自己现在一样的栗色的发丝。 “这个,也是工藤叔叔放进游戏中的惊喜吗?”毛利兰有点困惑地小声疑问,“工藤叔叔见过唐泽?嗯……唐泽好像确实认识新一,但是……” 嘶,不好。 刚被老爸找了乐子,好不容易吃了一阵唐泽瓜的柯南,还没来得及乐完,就听见了毛利兰疑惑的言语。 自己和唐泽的关系确实是很好的,老爸也知道这一点。 可是理论上在唐泽转学前恰好失踪的自己,是不应该见过唐泽的面的…… 脚趾心虚地抠紧了脚底板,柯南尴尬地低下了头。 幸好自己拿来搪塞毛利兰的失踪理由,似乎就是唐泽的案子来着,实在不行,先卖一波唐泽,表示自己和他是委托人和侦探的关系…… 柯南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唐泽转了下眼珠,用余光扫视了一眼心不在焉翻看书柜的诸星秀树。 虽然用工藤优作给儿子和朋友制造的彩蛋,也能勉强解释得通,但唐泽相信,这种变化的罪魁祸首还是诺亚方舟。 也不知道诺亚方舟是不是一心想揭穿自己的洋葱皮,一副将信将疑,想试探自己成色的样子…… “不是我设计的。”嘴上不介意,身体诚实得与女装的坚村忠彬保持一定距离的工藤优作第一时间回答道,“我原本的设计,应该是年轻的我和阿笠博士……不知道诺亚方舟做出这种改动,到底是想暗示什么。” 他看穿了新一的真实身份?工藤优作眉头紧蹙,暗自思量。 “嗯,看来诺亚方舟在其中隐藏了不少讯息啊。”风见裕也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听着耳机中上司传来的咋舌声。 他看穿了唐泽的真实身份?还是说,他开始质疑库梅尔的真实身份了?诺亚方舟到底要做什么?安室透看着场中的大屏幕,也在不断思考。 “阿嚏……”把手里的书往书柜上一扔的诸星秀树,突然打了个喷嚏。 “诸星?你没事吧?”菊川清一郎转过头,“你不会是真的被吹感冒了吧?” “我没事……”捏了一下鼻子,其实就是很单纯想和柯南说一下,留心唐泽的诺亚方舟用力摇了摇头。 真奇怪,我为什么还会打喷嚏……我真的要变成人了? 有加更,大概,尽量【吐魂】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唐泽拳头嗯了还更5/15 “总之,就是找到开膛手杰克的资料对吧。”搓了搓鼻尖的诸星秀树闭了闭眼,继续装模作样地翻找下一个本子,“这毕竟只是个游戏嘛,找到线索应该不难。别坐在那了泷泽,过来一起翻翻。” “啊?哦,哦……”泷泽进也茫然地指了一下自己,摸了摸头,走到了他身边,一脸痛苦地拿起了书。 他们这群家境优渥的熊孩子,对看书是真的没什么兴趣的。 要不是这真的是个事关生死存亡的游戏…… 看着泷泽进也一脸苦涩地开始乖乖翻书,诸星秀树点了点头,把视线转向下一个人。 还不算彻底的无可救药……再试试下一个。 “砰——”随着泷泽进也粗糙的翻书举动,放在书柜顶端的皮革球晃动了几下,向下落了下来。 诸星秀树皱了皱眉。 身为诺亚方舟的他,在这处空间是绝对的主宰……除了那两个意外的闯入者之外。 几乎是在球落下的瞬间,性格完全继承自泽田弘树的他,就下意识地更换了一下站立的位置,让那颗脏兮兮的皮革球滚落在了地上。 “诶?”落地的球弹跳了一下,正好撞在了泷泽进也的腿上,他低头观察了片刻,终于表现出了和少年侦探团的三人一致的兴奋之情,“哇哦,这里的建筑是完全依照过去英国的样子还原了,就是说……这是一百多年前的足球!哇塞!” 柯南放低手里的书,疑惑地观察了一下那边四人团体的状态。 嗯……这个诸星秀树…… 一直等到柯南疑虑的目光慢慢缩回去,等待着这段剧情触发结束的唐泽,才咳嗽了一声,把早就看中的记录本从一摞书里抽了出来:“我找到了,在这里。‘关于开膛手杰克连环案件的记录与研究’。” “还真的有……”铃木园子探头过来看了一眼书名,“应该说,不愧是福尔摩斯,对所有的案件都有这么详细的记录和注释。” “你们两个人,今天晚上比工藤君还像个福尔摩斯迷。”唐泽这样吐槽着,自动自觉地把书摊开在桌面上,交予其他人,主要是柯南浏览。 “哪有,就是听多了他福尔摩斯长,福尔摩斯短的……”毛利兰撇了撇嘴,凑到了书册的边上。 “哈尼·查尔斯特,最近的一位死者……”摊开了书,看见每个汉字上方的假名,柯南短暂半月眼了几秒钟——还真的是给小孩子参与的游戏呢,“独居,41岁,女性,遗体在白教堂地区被发现……” 这段属于他早就知悉的剧情,唐泽于是也没有积极地向前凑过去,只是随意地向书的方向扫了两眼。 嗯……怪怪的,这照片…… 唐泽眯起眼睛,开始一寸寸打量文件中央附录的那张遗体照片。 经历过残忍的正面袭击的死者,遗容肯定是十分惨烈的。 也许是出于游戏参与者年龄的考虑,书册中配上的并不是一片狼藉的现场照片,而是已经被收殓清洗,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模样十分安详的遗照。 这确实是一张不具备亚洲人特征的面孔…… 以倒着的方向观察了数十秒,唐泽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在哪见过这张脸。 这不就是,星川辉的母亲吗? 她本来就是东欧那边的人种,肤白貌美,长发如云——要不然也不会被吞口重彦作为长期的情妇豢养,放在开膛手杰克这个案件的背景中,意外地十分贴切。 虽然游戏也许出于和谐的原因,模糊处理了死者生前的履历,但历史上的开膛手杰克,是因为接连杀害了五名妓女,才做成了轰动一时的连环杀人案的。 这种身份,确实也十分贴合…… 唐泽克制住了视线,没有把冷冽的目光投向诸星秀树的方向。 幸好,星川看样子是和明美姐一起跑进了游戏当中,没有机会在场外透过大荧幕看见这一幕。 如果站在这里的真的是“明智吾郎”,只怕他瞬间就会激发起针对诺亚方舟的浓烈杀意来。 ——或许这才是诺亚方舟的目的。 就算唐泽明白,这恐怕就是一出对他身份的暗示之举,联想到星川辉的身世,唐泽仍然觉得此刻的设计非常拙劣而且过分。 平息了一会儿情绪,唐泽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向了正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诸星秀树。 诺亚方舟,你可给我适可而止…… 你要是敢真掏出来一个面具一扯,露出明智吾郎脸的开膛手杰克…… 我就要让你看看什么是砂锅大的拳头了,诺亚。 ———— 被唐泽担忧的星川辉本人,现在却没有那么多烦恼。 什么也没围观到,一心就只琢磨着该怎么找团长的他,正和宫野明美窝在公寓的顶楼,俯瞰着夜色中一片岑寂的伦敦。 “从天色来看,唐泽他们进入游戏时间还不久。”将手里的扇子举在眼前,宫野明美眺望了一下大本钟的方向,“虽然全力去追大概追得上,不过,现在唐泽肯定处在镜头的旁观中,不可能和我们接触。” “嗯,他们大概在贝克街吧。”同样提前被告知了详细的游戏台本,星川辉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哪怕诺亚方舟调整了游戏内容,大的故事框架还是不会变的。诺亚方舟固然能借助已有的殿堂素材,节约自己从头开始创造的时间,一时半会儿让他再找到另一个福尔摩斯迷的殿堂,也是有难度的事情。” “按照工藤优作先生给出的剧本,这个故事会进行约两天的时间。”宫野明美的语气也很冷静,既然已经成功进入了这个场景中,她与唐泽和志保的距离就十分有限了,而她现在也有自信能帮助到他们,“从今晚开始计算,按原定计划,他们会找到福尔摩斯,在他的帮助下于找到寻找开膛手杰克的线索,明天白天按部就班完成推理和追查步骤,然后在第二个傍晚进入与开膛手杰克的决战阶段……诺亚方舟哪怕临时进行更正,能提供给他的素材也是十分有限的,他恐怕不能动这个框架太多。” 星川辉点了点头,视线一偏转,落在了宫野明美身上红黑两色的艳丽舞裙上。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两眼一亮。 “……你在打什么主意?”怪盗形态下,多少也变得更直接了一些的宫野明美,光是看着星川辉口罩上方露出来的那对闪闪发光的眼睛,就直觉到一丝不妙。 “明美姐,你说的没错,诺亚方舟无法更改故事的大框架……”星川辉转过头,语气振奋并且幸灾乐祸,“而金谷裕之的殿堂,它的背景本来就是……” “《波西米亚丑闻》。”反射性地接完话,宫野明美愣了愣,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怪盗装,很快反应过来了星川辉的鬼点子。 “艾琳·艾德勒是首席女歌手……什么馊主意,我可不会唱歌啊!” “不需要会唱歌吗,你可以上去伴舞啊,就比如……嗷呜!别扯,头发松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二章稍等,KP正在瞎编 “开膛手杰克,和莫里亚蒂教授有关?”翻完了整份资料,柯南第一时间提炼出了重点。 这也是工藤优作的剧本里没有提及到的部分。 他原本的设计中,玩家们应该通过福尔摩斯的协助,成功破解出受害人之间的关联,并以此为线索找到开膛手杰克的真身——一位身患绝症的濒死贵族。 这些,都是在他们前期调查资料的时候就拿到的详细内容,为了方便柯南他们更多地探索游戏世界,查证组织参与的情况和目的,工藤优作和阿笠博士甚至专门给他说明了游戏的分支路线,为了增加游戏乐趣他们制作的几个配角角色等等…… 随着他对面前资料的阅读,柯南越发确信,诺亚方舟对游戏原定台本的更改幅度,已经大到了某种地步了。 莫里亚蒂都出来了…… 不过,如果诺亚方舟先前一直在组织的控制当中,而他今晚的失控是一种对组织的反抗,那么这种设定倒是变得合理了很多。 组织这个庞然大物给柯南留下的印象,确实就如同福尔摩斯中对莫里亚蒂的形容那样。 贯穿于整个欧洲乃至更远的黑暗世界中,一手操纵无数罪恶,伦敦的夜晚因为他的名字令人闻风丧胆…… “莫里亚蒂教授又是什么人?”几个小学生茫然的追问,打断了柯南往下发散的思维。 “啊,他是福尔摩斯的死敌,是规模横跨世界的犯罪集团的首脑……在英国,他一手打造出了一个庞大的犯罪帝国,隐藏在各种犯罪的背后,却从来没有失手过。”毛利兰简单概括了一下这个人物形象,想起工藤新一喋喋不休的样子,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总之,是聪明才智不下于福尔摩斯的犯罪天才,后来很多作品中的超级反派设计,都有参考他的意思。” “这么厉害啊?”不明觉厉的小学生们感叹了一句。 “那岂不是完蛋了,”圆谷光彦纠结地皱着眉,“福尔摩斯不在,案子却牵扯到了莫里亚蒂教授,我们要怎么和这样的人做对手?” “不用和他做对手。”灰原哀摇了摇头,冷静地说,“我们的通关目标,是抓住开膛手杰克,我们并不需要真的和他为敌。只要想办法接触到莫里亚蒂相关的线索,我们就可以找到开膛手杰克了。” 说着,她举起了手里的小册子:“这里说,我们可以在市中心的扑克俱乐部找到他的得力干将,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看来,这就是我们能从福尔摩斯这里得到的线索了。” “不,不止是这些。”柯南突然出声说,“我们一开始认为,当时开膛手杰克朝着唐泽扔出那封信,是为了表示对玩家的宣战和挑衅……但那是在我们以为,玩家和开膛手杰克是毫无关联的前提下。” “难道,玩家还会和开膛手杰克有关联吗?”铃木园子愣愣地反问。 “原本的游戏里可能不会,但别忘了,我们现在身处在诺亚方舟控制的游戏世界里。他会不会结合现状,调整了我们的游戏内容呢?”柯南一脸严肃地反问,“可别忘了……现在游戏里的华生医生,是以唐泽哥哥为原型捏造出来的人物。” “啊,对哦!”毛利兰轻轻拍了下巴掌,“开膛手杰克,该不会误会我们是华生医生和贝克街游击队的孩子,在执行什么福尔摩斯的任务吧?唔,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 听得目瞪口呆的诸星秀树:“……” 察觉到他脸上那完全不作伪的呆滞,唐泽一脸古怪地抿了抿嘴,好悬没笑出声来。 他猜,诺亚方舟不是这个意思。 毕竟在诺亚方舟的视角里,现在的他是披着唐泽皮的库梅尔……真奇怪,按照原本的设定来说,诺亚方舟既然能察觉到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又为什么察觉不到唐泽就是唐泽本人呢? 他可没有搞什么先易容再易容的奇怪套娃设置,就是很坦荡地啥装扮都没做地到场了而已。 这些按下不表,总之,诺亚方舟将开膛手杰克隐隐指向吞口隼人,恐怕是有一石二鸟,揭露托马斯·辛多拉的真实血统,顺便顺劈一波套马甲的组织成员库梅尔的意思。 那么他将福尔摩斯和华生改成工藤新一和唐泽,就更是一种对柯南的暗示了,暗示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以及唐泽有问题。 但这么一圈绕下来,根本不觉得小伙伴换过人的柯南,思路完全拐到了另一个方向。 柯南现在琢磨的,是唐泽那因为父母的研究,与组织难解难分的孽缘。 如果,诺亚方舟真的也在新剧本中给唐泽留了一个位置,是不是代表着,也有希望向唐泽传达的消息呢? 要不要顺着这条线也做一些调查? 说不定,唐泽在现在的剧本里,是有背景身份的特殊角色呢? “那,我们一会儿去找莫兰上校的时候要不然别带上唐泽哥哥好了。”柯南审慎地提议,“万一这会触发什么特殊剧情呢?” “有道理,就让唐泽在一边伺机策应,别主动暴露吧?” 见一群人凑在一块自顾自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诸星秀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手在半空中抬起来又放下,放下了又举起,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这下怎么办? 因为自己的设计,剧本莫名其妙表达出了双重含义来,而他的玩家们明显是要朝着有歧义的那个理解一去不回头了…… 诺亚方舟咬了咬牙,认命地闭上眼睛,试图再增加一些故事细节。 要不然,设计一个配角出来指认库梅尔是杀手好了? 其实最佳的情况,是能把库梅尔设置成真正的开膛手杰克,至于其他人误会什么开膛手杰克是华生医生的血亲之类的奇怪展开,那也随意了。 可惜了,库梅尔不可能陪他完成这出剧本。 嗯,福尔摩斯的NPC都已经离场了,总不能硬拖出来,而且让工藤新一跑来指教江户川柯南,又有哪里变得更奇怪了。 啧,好麻烦,这要怎么把这个问题圆过去。 围观了一会儿诸星秀树脸上便秘一样的表情,唐泽憋气了好一会儿,压制住忍俊不禁的情绪。 让你在柯导面前瞎操作,这可是位能给死亡信息同时读出“乌丸”和“浅香”,只怕死者本人站在这都得听得一愣一愣的脑补滴神,你说你干啥不好,你擅自改剧本…… 好心的唐泽决定给他一个台阶下。 “这是,福尔摩斯的配枪吗?”在唐泽有意无意的挤压下,插不上话的小岛元太挠了挠头,退出来两步,一扭头就从大开的抽屉中看见了一抹银色的痕迹,不由眼前一亮,伸手就将那把左轮拿了起来,“哇哦,也太酷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三章唐泽笔放下,我来写 “放下。”热烈讨论中的柯南听见元太的高呼,回头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别带着这个走。” “为什么?”小岛元太茫然地问,“我们接下来不是要去见很危险的人物吗,有枪比较好防身吧?” “枪也不是谁都会使用的。”柯南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还是还原的一百多年前的左轮手枪,你拿着也不会用,反而可能伤到自己。” “你说的也是哦……”小岛元太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把枪放了下来,“那就……” “交给我吧。”站在一边的唐泽突然伸手,拦住了他放枪回去的动作。 “唐泽哥哥,你是说,你要拿着它吗?”小岛元太茫然地看着唐泽,“你会用这种手枪?” “我会。”唐泽微笑了一下,将手枪接在手中,轻轻掂了两下,“放心吧,我枪法还不错的。” 一时间满场人的注意力都被唐泽吸引了过来。 “诶,你什么时候……”柯南有点费解了。 怎么,只准你在夏威夷学射击,不许我会点黑科技是吧? 唐泽瞥了眼他,笑而不语,在诺亚方舟不解又不甘的注视中,自然而然地将枪插在了腰带上,还顺手从抽屉里摸走了一盒弹药。 “‘华生医生’稍微借用一下他的武器,福尔摩斯先生应该不会介意的。”以一种坦然的RPG玩家心态,唐泽说道。 本来想好了等大家离开,就揣走手枪,拿去制造混乱的诺亚方舟,这下尬在了原地。 这个库梅尔,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镜头是对着这边的吧,现在是在直播没错吧? 为什么他会这么平淡地暴露出自己会用枪的事实?明智吾郎那个合法持枪的未成年侦探身份是非常醒目的,他不怕这种特征上的重叠,引发别人怀疑吗? 你问唐泽……唐泽当然不怕了。 请问我如果摊牌了,根本不装了,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其实现在场外正在观看的人里,与组织和其他情报部门紧密相关的所有人,都是唐泽的翅膀。 一个赤井秀一,不止是熟知唐泽的马甲情况,明智吾郎的背景文件都是他帮忙修饰的;一个安室透,他们两个人薅得组织财务脸都是绿的;一个贝尔摩德,心思全放在柯南和毛利兰身上,就算对他有什么想法,恐怕也是在担心他崩掉唐泽昭的皮,让柯南等人怀疑。 问题是,他现在还真就是清清白白唐泽昭,柯南有什么可怀疑他的? 至于他们之外的其他人,唐泽他一个重伤害罪的少年犯,会非法持枪,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综上所述,其实唐泽没什么可怕的,全场唯一受到惊吓的恐怕只有…… “这个叫唐泽的家伙,还挺危险的啊。”看着唐泽熟练地拨开弹仓,检查左轮的火药情况,像在普通地向笔袋里装文具一样一颗一颗往里头装填子弹,黑羽快斗不由抖了一下,“这也是个高度怀疑可能持有目标的家伙,幸好我没从他那里开始调查……嗯,再谨慎一点好了……” ———— 依旧是来时的公共马车,几个人鱼贯登上了车子。 ——唐泽将它停靠在了贝克街角的巷子中,好不容易收缴来的载具,他可不会随意放弃。 顶着夜晚雾蒙蒙的气味怪异的冷风,柯南这次直接坐在了唐泽的边上,两条腿挂在外头晃荡着。 “关于之前说的,你有可能和华生医生有关联……”柯南咽下了关于他爹透露剧本的问题,含混地问,“……你觉得,这会是诺亚方舟的临时改变吗?” “肯定是的。”唐泽一口认了下来,睁着眼开始说起瞎话,“在开膛手杰克眼中,我们一定是与福尔摩斯有关的人。现在再加上莫里亚蒂,他恐怕也会这样认为。” 喜欢拿我做乐子是吧,喜欢搞现实映射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这个出bug的剧本要怎么改。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唐泽甚至暗暗拱火了一句:“诺亚方舟很明显是想借着游戏的名义,向外界传达一些内容的。一会儿多注意在场的所有人,或许都存在现实中的原型呢?” “唔……”摸了摸下巴,柯南沉思起来。 如果是了解组织构架的诺亚方舟,他会如何设置塞巴斯蒂安·莫兰,以及莫里亚蒂本人呢? 设定上来说,黑衣组织还真的是有些类似莫里亚蒂教授这样的黑道教父、犯罪首脑形象的…… 这要是万一一会儿,诺亚方舟无所顾忌地用上琴酒或者伏特加,或者其他组织干部的模型,这下子组织不会要跑来把整个市政大楼炸上天吧? 可要是诺亚方舟真的如此了解组织,他说不定会用组织真正首领的样貌,来设置莫里亚蒂呢? 怀着一种期待又抗拒的矛盾心情,柯南看着马车匀速地前进着。 “砰!” “诸星!没事吧!” “哎呀你小心一点,这个座椅还是挺硬的。” 听着下层传来情绪激荡的诺亚方舟脑袋创到墙上的声音,唐泽微笑了一下,心情很好地哼了两句Wake up get up get out there之类的。 喜欢创作剧本,喜欢自己改剧情。 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了! 我跟你讲,策划瞎动文案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诺亚方舟。 “应该就是这里了。”扯住了手里的缰绳,唐泽照旧是把宽大的公共马车停在了街道的转角,“那边还亮着灯正在营业的,应该就是册子里提到的扑克俱乐部了。” “到了啊。”柯南眨了眨眼,缓缓从大脑飞快运作的放空状态中清醒过来,“嗯,通知一下大家好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人分个组。” “你或者小哀先进去看看状况吧。”把矮小的柯南往胳膊上一挂,唐泽夹着他直接跳下了车夫的位置,“其他孩子没有你们两个细心稳重,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把柯南搁在地上,唐泽顺手拍了拍马匹油亮的被毛。 马温顺地甩了甩尾巴。 “你这个马车夫做得像模像样的吗,前科犯。”当先走下了车,诸星秀树不无恶意地挑衅了一句,“确实是个适合劳改者的职业。” 都是你,在这故意胡扯…… 车都快到地方了,你当手忙脚乱地改模型,是很简单的事吗?! “诸星秀树!”跟在他身后走下车的铃木园子瞪大了眼睛,毫不客气地用高跟鞋尖踢了一脚他的屁股,“注意你的言辞,唐泽是我们的朋友,也是我的贵客!你父亲没教过你什么是教养吗?” 哪怕有了她的撑腰,唐泽在学校的处境还是变得尴尬了许多,一些隐性的排挤和冷落让人既不好发作,又如鲠在喉…… 这件事都快成了她的心病了,此时听见人拿这句话讽刺唐泽,她几乎是立刻就生气了起来。 “切……”生受了她这一下,自觉也十分窝火的诺亚方舟,不甘心地瞪了唐泽一眼。 不愧是那个组织新晋的得力干将,给人添堵的本事真是一流…… “诸星……”出乎他意料的是,胖乎乎的江守晃也伸手拉了他的衣服后摆,阻止他多说下去,“不要这样说话。你这个样子要是给诸星伯父看见了,出去要挨揍的。” 诸星秀树奇异地扫了他一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按理说,熊孩子多少学会了一点讲礼貌,也是件好事…… 可是怎么偏偏是在他准备和库梅尔吵几句架的时候呢? 他盗用的形象,就这么具备欺骗性吗,几个小时前,他还是有点吓人有点疯的怪人,几个小时后,连熊孩子三人组都改变了态度? 好气,总之就是好气。 唐泽笑眯眯地看着腹背受敌的诸星秀树,飞速伸手过去,迅雷不及掩耳地扯了一下他的脸蛋。 “不可以这样说话哦小朋友。”唐泽意味深长地嘿嘿了两声,“会被打屁股的。”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四章贝尔摩德不要命啦还更6/15 “我们两个先进去看看,你们等我们的消息。”柯南说完,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唐泽,补充了一句,“……唐泽哥哥你看看情况,不要随便开枪哦……” 对唐泽的枪法,他依然心存疑虑。 毕竟他是真没见过唐泽用枪之类的……不,正常来说也不可能看见一个高中生用枪吧? 明智那种,是绝对的个例啦! 就算是自己,也是在夏威夷跟着父亲学了一点射击技巧,同样是在美国的领土上学的好吧! “怎么,怕我的枪不准把你们先送走了?”唐泽挑了下眉毛。 “咳嗯,总之,谨慎用枪,千万小心。”柯南清了清嗓子,赶紧拉着灰原哀顺着后面溜了进去。 以唐泽那种时不时会莫名其妙充满胜负欲的风格,他真怕自己再说几句,唐泽当场要给他展现一下真正的技术。 还没遭遇过任何危险,先被队友送走了的话,那也太…… 灰原哀的手拉住了柯南的衣服后领,用力扯了一下,催促他集中注意力。 扒拉在后厨外的装饰墙上,两个人偷偷探出了眼睛。 夜色已深,俱乐部中却依然一片热闹的景色,形色各异的人坐满了几个卡座,那边的飞镖台也围满了人。 一眼扫过去,俱乐部里的客人基本都是精壮的男性,隐隐成包围的态势,拱卫着中央牌桌上的人。 灰原哀一看见了那个人的样子,就睁大了眼睛。 “……怎么样?”因为不知道诺亚方舟是否在观察,柯南没有说出完整的问句,只是出声问了一句灰原哀的想法。 牌桌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鱼尾裙的女人,肩头随意地披挂着一条充满异域风情的丝绸披肩,一顶宽沿的纱帽戴在她的头上,垂下的面纱遮住了她的脸,只能看见一点卷翘的发尾从头巾中垂落下来。 也许诺亚方舟也是顾虑着直播的原因,没有直接暴露这个人的长相,但灰原哀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是在指贝尔摩德。 于是她看了一眼柯南,轻轻点头。 柯南眯了眯眼睛,心思一阵转动。 金发,成熟的女性,组织重要成员…… 极短的时间内,一个形象就浮上了他的心头。 美国著名影星,克丽丝·温亚德。 他可还没忘记枡山宪三那条离奇多出来的紫色手帕呢。 警方扣留的人员当中,一定有负责接应他的其他成员……难道,她就是琴酒电话对面那个“库梅尔”吗? “哦该死的……我今天晚上运气太糟糕了,莫兰,你简直如有神助。”坐在女人对面的男人挫败万分地抓了抓头,不忿地看着桌上的牌,咬了咬牙,“不管了,就是最后一把了,all in.” “嗤……”女人用低哑的嗓音轻轻笑了一声,“好,那就……” “莫兰上校,居然是个女人吗?”柯南小声嘟囔着,“不知道这是诺亚方舟做的,还是……优作先生设计的……” “应该是诺亚方舟擅自更改的吧……”灰原哀看着明显是在指贝尔摩德的莫兰上校,委婉地说,“优作先生,应该不会这么夸张。” “也是,莫兰上校可是实打实有军功在身的人,改成一个大美女,是有点夸张了……”柯南心有戚戚然地说。 这种直接性别都改变了的魔改……幸好户叶研人那群福迷魔怔人已经内讧得差不多了,否则总觉得某天要听到自己父亲被人追着砍的消息…… 他们这段小声的交流,被留心聆听中的诺亚方舟如实转播了出来。 工藤优作:“……?” 这个诺亚方舟,是为了报复自己先前的针对吗,这样搞得他要风评被害了! 贝尔摩德:“……?” 她现在的心情,和之前的唐泽有一丝同步。 诺亚方舟,你用别人的形象之前给版权费了没有啊?克丽丝·温亚德可是全球闻名的明星,肖像费结算一下谢谢! 不愧是人工智能,有一种不知死活的美。 幸好它或许多少明白组织的行事风格,勉强是给自己的形象加了一点遮掩,要是直接将她的形象放出来,只怕接下来琴酒得在米花制造一场大屠杀了…… “她在出千。”压低了声音,并不知道自己对场外造成了什么冲击的柯南笃定地说,“你看,坐在她对面那个男人。他背后那个背对着他,一直在扔飞镖的大汉。他每次抽的牌,都会被男人用飞镖尾上的银色涂料偷看,然后男人就把飞镖扎到对应花色的环数上。飞镖盘,正好是两红两黑组成的十字标靶,只要事先对应好花色……” “原来是这样啊。”一道声音从后传来,打断了柯南的讲述,“所以,那个女人是在诈骗咯?” 被惊了一跳的柯南回过头,看见了诸星秀树一脸桀骜的刺头脸,下意识有些头疼。 和他们选择了同一个场景的纨绔子弟组合,在他们顺利开始推进游戏进度之后,多少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已经乖驯了很多,再没场外时候的嚣张气焰。 只除了这个诸星秀树。 要不是这话说出来不太好听,柯南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问问他是不是不太想活了。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再做搅屎棍,是不是多少不顾死活了一点? “你怎么进来了……可以这么说。”柯南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回答他说,“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应该是进了套了。” “啊哈,那不就得了。”诸星秀树眉头一挑,抬脚就想朝里走。 “你要做什么!”柯南一惊,赶忙伸手拽住他的后领,制止他朝前只冲的行为,“不要那么鲁莽!都说了等我们确定了消息再进来……” 要是唐泽目睹了这一幕,只怕多少会产生一些天道好轮回的感慨。 你现在能明白我的心情了吗,头铁第一名的柯南同学? “抓住她出千这件事,多少是个把柄吧?”诸星秀树皱了皱眉,不太耐烦地说,“那个男人all in了,再不指出来的话,他就真的要输光筹码了,那我们发现的这点把柄不就失去威胁性了吗?” “喂喂,这个俱乐部里的其他人明显也是莫兰的部下啊,你这是……!”柯南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生怕一不小心这个皮猴就直接窜出去了。 “不抓住时机,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眼镜仔,你可不要拖人后腿。” 怎么回事,这种做幼稚园老师的感觉……! 和他说不通的柯南一阵血压飙升。 虽然柯南极力压低了争论的声音,这边的动静还是已经引起了场中其他人的注意。 “什么人在那边!” “谁,出来!” 慢悠悠看着手里牌色的莫兰上校,也循声向他们三个人的方向抬起了头。 没办法了。诺亚方舟咬了咬牙。 虽然直接突脸有点傻得过分,但是没办法,他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了。 ……都怪那个突然截胡的库梅尔! 算了,反正丢人的是诸星秀树,关他诺亚方舟什么事。 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心一横,一脚踏了出去,扬声说:“我说大叔,你都没发现吗,这个女人在作弊!”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五章唐泽打顺手了,没忍住 忍耐住了尴尬之情的诺亚方舟,好歹是保持着诸星秀树应有的桀骜刺头状态,下巴抬得老高,用一种欠揍的叛逆口吻,复述了一遍刚才柯南的推理。 “莫兰,你耍花招!”与莫兰上校打牌的男人听到了他的这番话,回过头看了一眼扔飞镖的男人,恼怒地将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拍,“难怪你非要来这里打牌……作废,今天的赌约作废!”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看着他将桌面上堆成几摞的筹码推倒,不甚在意地歪了歪头,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抛:“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伱自己清楚,这本来就是不是一场赌局,只是让你体面离开的一点台阶。这样在往后穷困潦倒的人生里,你好歹可以一边喝着廉价的麦酒,一边吹嘘几句自己如何在一场关键性的牌局中,输掉了自己的余生……而不是一个因为犯错灰头土脸被赶出了伦敦的老鼠。既然不想领情的话……” 她将手中的几张扑克轻飘飘地向前一扔。 自她开始说话,一片嘈杂的俱乐部中就诡异得安静了下来,而随着她手中红艳艳的扑克牌落地,周围的人就好似接收到了信号一般,一下冲向了牌桌,将那个脸色大变的男人一把抓住。 很快,拳拳到肉的殴打声和男人的痛叫,就在温暖明亮的房间内响彻。 扔下手牌之后,女人就好似对旁边的动静失去了兴趣,伸手拿起一边的酒杯,随意地站起身,踩着高跟鞋姿态婀娜地走向了柯南他们的方向。 “好了,那么该解决一下这边的小问题了。”晃了晃高脚杯中澄澈的酒,她看向几个孩子,“已经这么晚了,这么小的孩子跑到这种地方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哦。” 莫兰上校的语气温柔婉转,仿佛在哄孩子入睡一般,但配上她身后那惨叫声,摔打声,就让人感觉这个入睡,应该是物理入睡了。 柯南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小小后退了半步。 场外,正版的贝尔摩德暗暗捏紧了拳头。 该死的诺亚方舟,回头就让机房的把它数据库烧了…… 侵犯他人肖像权也就算了,还偏偏是把她的这一面暴露给了cool guy他们,真是可恶…… 游戏中的莫兰上校当然不会被她的怨念所影响,她只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披肩,兴味地打量着手脚冰凉的柯南和因为她的形象陷入僵直状态中的灰原哀:“年纪都不大的样子啊。不如直接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谁找你们来的……乖孩子,可以得到糖果哦。” 不知道是诺亚方舟掌握的数据本身足够全面,又或者是他对贝尔摩德的形象把握准确,总之,灰原哀的一些糟糕记忆完全被面前的莫兰上校唤醒了。 贝尔摩德,是个十分恶劣的家伙。 就好像猫科动物,哪怕不是出于进食的需要,也会捕猎一些活跃的小动物,作为猎手的玩乐和放松。 她经常在面对任务目标的时候,展现出玩闹一般的心态,像是能从对方的种种丑态或者茫然走向死亡的戏剧性中汲取到需要的力量。 她不仅擅长杀戮,而且享受它,灰原哀一直如此认为。 眼前的这个贝尔摩德,实在是太有剧毒中生长出来的艳丽感了,让她的恐惧不断攀升,脚下根本不听使唤地颤抖着。 “灰原……”发觉她状态的不对柯南,一边警惕地向后退着,一边轻声呼唤。 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灰原哀两眼失去高光地呆立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莫兰上校越走越近。 要么就是根本拉不住的熊孩子,要么就是掉线挂机的队友…… 后退中的柯南捏紧了拳头,有一种根本带不动的无力感。 所幸,他最靠谱的队友已经高速抵达了战场。 “小心!”唐泽的声音从后门的方向传来,伴随着手枪击发的响声。 下一秒,绕到了他们三个侧后方的一个男人,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柯南缩了缩脖子,意识到刚刚自己还有一边的诸星秀树差点因为对方的偷袭被淘汰,又有一些后怕。 不知道是不是考虑玩家都是未成年的原因,打斗部分明显经过了一波分级调整,光从男人的样子来看,根本分不清唐泽刚刚是打中了哪里,致命不致命。 可能也是在思考同样的问题,唐泽看了一眼无声无息倒地连一滴血都没出的人,明显愣了一下。 没有看见预想中的认知存在当场炸黑泥的场面,唐泽无趣地撇了撇嘴。 他还指望诺亚方舟能有效动态调整一下,搞点粉血绿血之类的呢……结果连个窟窿都没有。 你这样做游戏是要被云玩家锐评毫无打击感的。 心里这样吐着槽,没妨碍唐泽手上麻利的动作。 他抬起枪口,指向另外几个伺机试图包围三个小学生的大汉,毫不犹豫地再次扣动扳机。 枪枪爆头,枪枪暴击,只一个转身的工夫,他就又干掉了三个打手。 “柯南,唐泽,没事吧!”此时,听到俱乐部中打斗动静的其他人,纷纷推开后门,闯了进来,毛利兰焦急地喊了两声,一脚踹向了一个试图来堵门的男人。 眼见着那个人直接倒飞出去了一米多,狠狠撞在身后的餐桌上,和被唐泽击毙的人一样,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同样倒下了。 刚疑惑唐泽为什么出手如此果断,一枪一个小朋友的柯南:“……” 柯南喃喃自语地说:“算了,或许是因为玩家都是小孩子,游戏方适当调整过难度,所以这些NPC都比较脆弱的原因……” ……吧? 站在旁边的游戏策划本人闻言,目瞪口呆。 诺亚方舟表示,他调整了个锤子他调整! 库梅尔这人怎么回事啊,装都不装了吗?! 你这个枪法,以及你这个熟练的枪杀速度,哪里像是个普通高中生的样子啊?! 啧,你杀慢点啊,这才一分钟的工夫都被你干掉6个了……你怎么还在装弹啊,你到底从福尔摩斯家顺了多少弹药啊,你来屠杀来了是吧! 又一次清空了弹夹之后,唐泽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不是来打无双的,是来找莫里亚蒂。 咳,在宫殿清阴影清顺手了,看着地图上冒出来的红点,一不小心没忍住,罪过。 清了清嗓子,唐泽假装无事发生地上前一步,掉转枪口,指向了依旧倚靠在牌桌边的莫兰上校。 “我说,这位女士……”唐泽冷静地说,“可以告诉我们,在哪里能找到莫里亚蒂教授吗?”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六章诺亚方舟对对对,太对辣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原本还想抓住你们仔细问问,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被枪口指着的莫兰上校并不慌乱,还有闲心整理了一下帽子上的面纱,“现在,好像不需要多问了……你是约翰·华生的什么人?不过,不论你是谁,看来你们都和福尔摩斯有关系。” 唐泽抿起嘴,扫了一眼诸星秀树看上去手感很不行的后脑勺,很想给他脑袋来一下。 所以你构思了半天,就构思出来这个?就嗯要把事件触发拐向原点是吧? “既然是这样,你们会听说过教授的名字也就不足为奇了。”莫兰上校扶了扶自己宽大的帽子,“这些孩子,就是福尔摩斯手里那帮到处乱钻的小老鼠了吧?是些喜欢在阴暗处刨食的孩子,这样倒是不意外了。” 听见她语气中对福尔摩斯以及贝克街游击队的嘲讽,柯南立刻瞪起了眼睛。 “这么看不上我们的话……哦,差点忘记了。”唐泽挑了下眉毛,“你是个上校……1888年的英国,能获得军衔的女人并不多,而且……” 听见唐泽开的这个头,柯南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难怪你要遮掩相貌,这位莫兰上校……你并不是平民吧?”他用一种明亮的目光盯着头罩黑纱的女人,“能在这个年代获得军衔的女性,不仅仅是贵族,而且经常与英国皇室有关……” 走在半道上被迫改了莫兰上校模型的诺亚方舟:“?”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思索片刻,眼神顿时变得比柯南更明亮了。 对哦!是哦! 确实是个好理由! 在没改换名字的前提下,不仅给了莫兰上校的军衔进行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解释了为什么贝尔摩德不以真面目示人——虽然诺亚方舟最初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他一开始也没打算用贝尔摩德的形象饰演莫兰上校,主要是柯南和唐泽一通胡扯,气氛到这了,不来个代号成员就不礼貌了。 可是他要真把代号成员的面目暴露给场外观看直播的人,先不说会不会产生其他误会的问题,一旦消息走漏,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可能有因为自己面临生命危险。 多少懂一些伦理道德,搞绑架也没准备真的害人性命的人工智能,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最终放弃了形象更适合的朗姆,转而拿出了贝尔摩德这个擅长伪装的成员,勉勉强强安上一个“你永远发现不了她的真面目”的隐喻,替换掉了原定的莫兰上校。 这下好了,这下连怎么解释上校是个女人都免了! 还能暗示一波贝尔摩德和boss的关系! 哇塞,完美!我可能是个天才!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想着想着,诸星秀树挺直了腰杆,昂首挺胸,胸中满是自得。 对,这就是剧本一开始的设计,你们说的太对辣! “是,莫兰上校,你的真实样貌,就是你的最大弱点!”诸星秀树充满自信地大声宣布,“我们也不是毫无筹码的,快说吧,莫里亚蒂教授在哪里!” 从诺亚方舟的情绪变化中猜出了几分他脑回路的唐泽:“?” 干嘛,我只是为了让柯南合理把接下来的部分编完,可不是为了给你找补的。 怎么,现场抄评论是吧? 唐泽手痒地伸出手,一巴掌按住了诸星秀树的脑袋,不让他继续得意地逼逼下去。 “就算你不说,我们应该也很快就能得到结果了。”唐泽抬了一下枪口,枪托朝着他们刚刚的牌桌示意了一下,“怎么看,你都是全场地位最高的存在了,可是却偏偏把主位空了下来……能让地下世界闻名的莫兰上校留出主位的人物,我想你们在等待的人是谁无需多说了。” 十分认可唐泽说法的柯南好一阵点头:“所以,你才说,这是给那个人体面离开的方法……这原本是要当着莫里亚蒂教授的面,进行的一场审判吧?” 只是写入了贝尔摩德的性格模型,合理生成了一段文案的策划本人:“?” 对哦!是哦! 没错,就是这样,这一切都太合理了! 今晚的牌局,是在寓意组织对叛徒无情的驱逐,看似给出选择,但其实无论哪条都是死路! 隐喻,全是隐喻,甚至给故事增加了一些哲学思辩的味道,满昏! 这样,正好能接上随着福尔摩斯和华生身份变化,他给艾琳·艾德勒设置的新形象…… 串起来了,全串起来了! 江户川柯南,你真是太会脑补,咳不是,你真是太懂我辣! 接受到诺亚方舟这一连串带着喜悦情绪的指令,众人面前的莫兰上校在他们一连串的问题面前,发出了几声愉悦的轻笑。 她姿态优雅地抬起了一节面纱,露出了光洁的下巴与艳红的唇瓣,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vermouth,在杯缘上留下了半圈鲜红的唇印,像是给了酒杯一个缠绵的吻。 “Cheers.”她微笑着说,“为福尔摩斯忠实狼犬们的聪明才智。” “听起来,你被我们言中了。”柯南自信满满地一笑,“看来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好,那就是等待。” 莫兰上校轻笑了几声,将桌上高高摞起的筹码往后一推,无视滚落了一地叮当作响的圆片,提起裙摆,靠在桌沿坐了下来。 “不用为难莫兰了。”一道苍老的男声从门口的位置响起,“找我有事吗,福尔摩斯先生的小朋友们?”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柯南这一番误打误撞的推理,结合上诺亚方舟得救了一般的现场修正,让他们这一隅屏幕上的戏码呈现出了一种气氛十足的戏剧感。 本就专心致志看着这一方画面的几个人,一个个都捏住了下巴,陷入了思索当中。 “‘莫兰上校与皇室有关’……指的是贝尔摩德,也许在组织中有特殊身份,或者她的现实身份存在特别之处吗?”想到唐泽关于克丽丝·温亚德身世的提醒,安室透眼神锐利,完全进入了情报分子的捕猎状态,“可惜她的活跃区域不在日本本土……但这依旧值得关注。” “嗯,她确实是个身份非常特殊的人,但看来她在组织中的地位不止是表面上看见的那么简单。”熟知莎朗·温亚德与自己的女儿克丽丝其实是一个人的FBI,进入了另一个方向的思索,“看来和她相关的计划有必要进一步提高加密等级,小心行事。组织在她周围布置的力量不会只有表面那么简单。” “诺亚方舟,是从哪里获取到这些信息的。”哪怕隔着屏幕,看见自己的隐私与身世问题被这样改换说辞演绎,贝尔摩德还是有一种被刺痛的感觉,“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进入组织的资料记录里,那位大人不可能给这些事留下任何书面记录……可恶,是哪个知情人口风不严了吗?” “还挺精彩的,这个改编剧情。”这是看的津津有味恨不得手边来一桶爆米花,画风截然不同的黑羽快斗,“这个诺亚方舟还挺有做编剧的天赋的吗。”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七章唐泽写得很好,下次别写了还更7/15 唐泽抬起头,十分感兴趣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 说起来,按照这个设定的话,莫里亚蒂岂不是—— 映入他眼帘的,是又一张面具。 这一眼看过去,面具还挺眼熟的,这不是暗夜男爵那个经典的笑面来着吗? 害,没劲,你都是个想寻死的人了,诺亚方舟,来点作用,搞点乐子嘛! “啊……”他身边,与他思路同步的柯南也满脸期待和紧张地转过头去,看清来人的形象后,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叹息。 “哦,是新一爸爸作品里很有名的反派人物,暗夜男爵……”一见这个高礼帽男人的形象,毛利兰脱口而出,“在这里也设计成了最终的超级反派啊。虽然也不算意外,我还以为莫里亚蒂教授这里也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解读呢。” 莫兰上校从一个精干的军官变成了身份诡谲,暗藏玄机的贵族女士,乍一看特别离谱,仔细一想还有点带感…… 搞得她忍不住都要对这个游戏的设计产生好奇了。 都会有什么样特别的改编呢? 说起来,优作叔叔不愧是享誉世界的家,就算是在这样给小孩子准备的剧本中,也充分考虑到了各种因素,不仅有新颖的改编,还有专门留给作者本人的彩蛋部分,真有意思。 “不是我写的。”几乎是那张脸出现在镜头中的一瞬间,工藤优作就直呼冤枉,“虽然我确实是在辛多拉公司的盛情邀请下参与了创作,但是这可是他们筹备多年的商业大作,怎么会允许我夹带这么明显的个人风格进去呢……更何况他们也没有支付给我过版权费用。” 风见裕也秒懂。 简单来说,写剧本是一个价格,用我的角色,那是另外的价钱。 不加钱就想合作共赢,免谈。 “看来这个形象也是诺亚方舟自行加工的部分。”风见裕也颔首,“工藤先生您觉得,他运用这个形象有什么深层次的目的吗?您是这个角色的创作者,应该会有个人的想法。” 这句话是他替耳机那头的安室透询问的。 诺亚方舟到目前为止在剧本中自行进行的修改,都与组织密不可分,扮演莫里亚蒂的暗夜男爵也不例外。 “太夸张了,应该说,这个角色本身就有参考莫里亚蒂的设计才是……莫里亚蒂教授这个角色,在侦探领域是开创性的,几乎是当代很多商业作品会设计一个终极的超级反派的源头,我也不例外。”工藤优作沉吟片刻,谨慎地开口,“不过,有一个因素值得纳入考量。你们听说过‘暗夜男爵’病毒吗?由于其极强的破坏力,来无影去无踪的特殊性质,这种无名的电脑病毒被以暗夜男爵这个形象命名……在身为人工智能的诺亚方舟眼中,会不会,这个名字就代指了他心中最恐惧的事物之类的呢?” “哦,您这么一说……”风见裕也一拍手,也陷入了思考中。 诺亚方舟怎么想?诺亚方舟什么都不想,诺亚方舟心里苦。 他能怎么办呢? 虽然说,由于其特殊的生命形式原因,他确实是见过乌丸莲耶本人的……但是你要他怎么办,他真用乌丸莲耶的形象做莫里亚蒂啊? 那他真怕下一秒一颗迫击炮就要落在米花市政大楼了。 在一众模型中,能想起拿出这么个多少解释得通的形象,就已经拼尽他的全力了。 ……而且因为是热门形象,暗夜男爵的模型,比较好偷、咳,比较好模仿。 不是很有底气的诺亚方舟看着自己的脚尖,而旁边,表达完落差感的几个人,已经开始与这位蒙面人对话了起来。 “莫里亚蒂教授。”对这位在原作中能与福尔摩斯比肩,在他爸书里同样正逍遥法外的反派形象,柯南用了一种敬重的语气,“我们找您,是想打听一下开膛手杰克的事情。” “‘开膛手杰克’,啊,那个孩子啊。”脸上带着诡异的冷白色笑面,站在门口的人歪了歪头,“我确实知道他的一些事。怎么,福尔摩斯先生对他有兴趣了吗?” 这样问的时候,他的脸明显转向了唐泽方向,仿佛认定了长了一张华生脸的唐泽才是现场的话事人。 唐泽沉默了一下,先放下了始终对着莫兰上校的枪。 “福尔摩斯先生对所有案件都会有兴趣,他那被诅咒的智慧会逼迫他看向所有未解之谜。”起手先说了一句标准谜语,唐泽定好说话的风格基调,才开始进入正题,“我们急需寻找到开膛手杰克,而他是一位找不到踪迹的杀手。福尔摩斯先生留下的记录告诉我们,您或许知道一些事。” “哦,这种原因啊。”那道苍老的声音回答的很平静,听不出对唐泽这句回答的情绪。 他转过头,视线穿过围在一起的孩子们与狼藉一片的大厅,落在了莫兰上校的身上。 “莫兰,该走了。”莫里亚蒂教授平淡地吩咐着,“时间不早了,还有一场酒会在等着我们。” “是,教授。”靠坐在牌桌上的莫兰上校恭敬地应了一声,拿起放在主位上的礼盒,走到了他身边,低眉顺眼地将东西递送到了莫里亚蒂手中。 “嗯,做的不错,空手赴约是很失礼的事情。”点了点头,将这只礼盒抱在怀中,莫里亚蒂转身就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等一下,教授!”全程被人无视的柯南,忍不住追赶了一步,“您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 “对了,开膛手杰克。”止住脚步,他回过头,无色的面具在月光中映射出一种人骨般的苍白色泽,“他啊,是我最得力的一把刀……起码曾经是。” “所以,他是您手下的杀手。”柯南皱了下眉,“他之前杀害的人……” “他是为我杀过很多人,道德高尚的传教士,不堪入目的小混混……但就算是我,也不会从妓女身上找什么乐子,小朋友。”摇了摇头,面具后的莫里亚蒂用一种说睡前故事一样慈祥柔软的声音,讲述了起来,“那是他自己的故事,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是一名贵族的私生子,一名贵族,与街头流莺发生的一场意外……” 刚听了一个开头,唐泽就一个激灵。 你妈的,诺亚方舟,你别是准备把星川的背景故事换个皮,再来搞一出“华生医生已经死了,站在福尔摩斯身边的是……”这种奇怪展开吧! 写得很好,下次不要写了,游戏策划还是不要有什么文学梦想比较好,容易出bug。 诺亚方舟,热衷搞换皮AU【指指点点】 今天上推荐辣,嘿嘿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唐泽都怪诺亚方舟 并不知道唐泽在如何腹诽的诺亚方舟还在投入地撰写着自己的剧本。 戴着笑面的莫里亚蒂继续着讲述,还意有所指地朝着唐泽的方向转了一下头。 “他的母亲无力承担他的生活,将他抛弃给了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将他视作家族的丑闻,恶意地欺辱他、虐待他。只有我发现了他的光辉,发现了他的才能。他是犯罪的天才,是为了暗黑而生的天才。” 用一种格外精神变态的口吻,讲着讲着,莫里亚蒂甚至轻轻张开了双臂,仿佛在享受洒在身上的月辉。 “我找到了他身上的兽性与不屈,我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也不负所托,成为了我最锋利的刀之一。” “……你刚刚说,他杀死那几个妓女并不是你的命令。”听不下去的唐泽出声打断了他陶醉的描述,不让诺亚方舟继续发挥自己的文学造纸——只能叫造纸,因为真是离谱,“你的意思是,他在擅自制造杀人案吗?” 被人打乱了叙事节奏的莫里亚蒂停顿了一下,不满地看了唐泽一眼。 怎么,是被戳穿了身份在心虚,急吼吼地推进度吗? 诺亚方舟心里虽然这么不屑地想着,但考虑到莫里亚蒂的身份问题,总不好被打断了还是继续硬说,掉逼格,还容易被当成游戏NPC智能程度不够,有点人工智障。 于是莫里亚蒂只是放下了双臂,淡淡地回答说:“在我允许伱发问之前擅自开口,这是很不礼貌的事,缺乏耐心的小子。不过你说的没错,他是在擅自制造事件。所以假如你们是要对付他,我不反对,还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 听到莫里亚蒂这样话锋一转,柯南不由一愣:“你刚刚还说,他是你最锋利的刀……” “是的,即便是现在,我也这样觉得。”莫里亚蒂歪了一下头,看着柯南,似乎对他兴趣十足,“不过他自己惹来的麻烦,闹到牵连上莫兰和我,这本来也是身为武器的失职。我耐心地劝告过他,看样子,他不是那么想听从长辈的告诫。他需要一个教训,会伤到主人的武器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说这话的时候,莫里亚蒂的语气一直是愉快平和的,只有一点淡淡的苦恼。 就像一个真的因为小辈的顽劣而头疼的慈祥长者一样。 与之相对的,却是他话语中透露出的残酷和冷漠,无论是开膛手杰克,还是他手中的亡魂,在莫里亚蒂口中都是不值一提的物件。 灰原哀转过头,深深地看莫里亚蒂骨白色的面具一眼。 虽然这个诺亚方舟在某些消息上并不灵通——也不奇怪,他与组织密切相关,要是他知道了,那就代表唐泽已经暴露在组织眼中了——但在组织风格的描述和刻画上,却相当有一套。 这就是组织真实的面目。 无论过去你在他们的计划中有多重要,当你给他们带来的麻烦超过了你自身的价值,被毫不留情的毁灭抛弃就是注定的结局。 ……话说要不是知道诺亚方舟误解了什么,她听这番话可能还挺有代入感的。 可惜,当听出诺亚方舟有意无意地指向库梅尔的时候,她绷紧脸色的唯一原因,就是在憋笑了。 哎,总是能靠一己之力让故事变成另一种风格,可能这也是唐泽的能力吧。 “你说你可以给我们提供帮助……是什么意思。”皱眉听着莫里亚蒂用处理闲置物品的口吻随意处理开膛手杰克,柯南终于对这个缝合了他爸角色的人物产生了“他确实是犯罪帝国的教父”的真实感。 这诺亚方舟,写剧本的时候真的有考虑到参与人是一群小孩子来的吗? 人物风格未免也太不子供向了。 没看见,不管是少年侦探团,还是纨绔熊孩子团,都不由向后躲了好几步了吗? 诺亚方舟能怎么办呢?诺亚方舟已经麻了。 当他不得不赋予莫里亚蒂一定组织boss的色彩时,这莫里亚蒂怎么也改不出儿童版来了。 但是气氛都已经到这了,他也没得选。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小问题,开膛手杰克依旧是我培养出来的杀手,他自然会遵从我的命令。”莫里亚蒂拽了一下身后宽大的斗篷,轻轻弯腰行了个礼,“我会给他下达下次的杀人命令,至于能不能抓住他,就是你们自己该考虑的事情了。” “你要安排他去继续杀人?”这句话一出,连铃木园子都有种听不下去的感觉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成功的话,开膛手杰克就会被我们处理,而如果我们失败,就会有一个无辜者因此牺牲?” “呵呵呵……”面具下的莫里亚蒂发出了低哑的笑声,“向恶魔寻求帮助,总得付出一些代价,不是吗?” “那你要安排他去杀什么人?”柯南赶紧追问。 “我说了,这就是你们自己该考虑的事情了。”莫里亚蒂似乎丧失了继续与他们纠缠的兴趣,朝着莫兰上校的方向招了招手。 抱着礼盒的莫兰垂下头,跟在了莫里亚蒂的身后,同样不再理会他们这群孩子,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真不愧,是邪恶集团的首脑。”铃木园子紧了紧身上披的外套,又一次感受到了伦敦的寒夜,“真冷酷啊。” “是啊……”毛利兰忧心地蹙着眉,“会有人因为我们的要求而死吗?” “无所谓吧。”诸星秀树两手背在脑后,用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说,“反正也就是游戏而已。” 他这话说得像是很欠揍,内心却是一片摆烂算了的凄凉。 笔都被玩家抢走了,策划的尊严真是一滴不剩。 在其他人因为莫里亚蒂的压迫感和冷酷行事而或多或少感到齿冷的时候,状态最自然的还得数唐泽。 这才哪到哪,有什么好害怕的? 说的那个一点……你们柯南本来就是子供向作品啊,就算莫里亚蒂照着你们的黑衣组织boss写,那也本来就是子供向作品的反派嘛,给小孩子看有什么问题? 他就淡定地看着莫里亚蒂与莫兰上校一前一后登上豪华马车,耐心等待柯南的名场面。 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莫里亚蒂的马车都准备启程了,也没听见柯南说一句话。 “……你不说点什么吗?”唐泽忍不住低头看着柯南的脑瓜顶,“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角色之一哦。” “啊?要说点什么?”柯南茫然地眨眨眼。 “我还以为你会和他聊聊福尔摩斯,或者说说他的结局什么的……”唐泽委婉地暗示说。 “可是这里是游戏啊,我就是说这些,他也听不懂吧?”摸不着头脑的柯南疑惑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脑袋,“……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的形象完全是暗夜男爵吧。呃,说实话,我看我,咳,我看了很多工藤优作先生的作品,没办法把他当成莫里亚蒂,总觉得,怪怪的样子。” 这种,红酒很喜欢,咖啡也很喜欢,你混在一起味就不对了的感觉,柯南表达不准确……但总之就是缝合怪莫里亚蒂,没办法让他有什么真情实感。 唐泽沉默了两秒,幽怨的视线就飘向了诸星秀树。 诺亚方舟,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至于是自己的介入导致诺亚方舟被迫换剧本什么的……就算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错,你诺亚方舟就没有百分之一的错吗? 唐泽的棉花做好了!我贴在彩蛋章给大家康康!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玩家和策划互害是游戏文化必不可少的一环 莫里亚蒂与莫兰上校已经先后在马车中落座,只等待随车的侍者给他们关上车门,就可以扬尘而去了。 看着这两个莫字辈的组织NPC,唐泽突然又一次抬起了手中了左轮手枪。 “嗯?”发觉身边小伙伴的动静,柯南一抬头,立刻大惊失色,“唐泽,你干什么!” 这可不是逞一时之快的时候! 虽然现在他们确实是在游戏中,但是这可是事关很多人生命的事,不容轻忽。 最关键的是,真正的游戏策划人,诺亚方舟,可是时刻在注视着他们的,他们不能像真正的游戏玩家那样随意胡闹…… 这要是诺亚方舟不满于他们用唐泽或者小兰这种场外暴力因素通关,给他们刷出无穷无尽的敌人来可怎么办? 并不知道自己在某种层面上察觉了殿堂主人的真相,柯南一蹦老高,抓住了唐泽的手腕,试图阻止他开枪的动作。 他的想法很好,只可惜,以他的重量,对现实中的唐泽都算不上负担,更何况此时是在殿堂里。 唐泽理论上是随时可以光翼展开,变身完全的怪盗joker,只是他自己尽力控制住了。 但怪盗形态,或者说认知世界当中,他的体质增强是实打实的, 要不是大表哥吐出来的技能目前还是1级,唐泽都敢自信地说,别说挂柯南,他敢一手卧推一手狙击,不在话下! 所以唐泽的手抖都没抖,子弹依循着原定的路线击发了出去。 “别!”柯南紧张兮兮地看着唐泽依旧开出了那枪,视线瞬间追随着子弹发射的方向看了过去,“我知道你不爽他们,但是别冲动啊……” “放心,我没打算惹事。”把挂在手上的柯南反手拎起来放下,唐泽随口说,“表达一下不满而已。” 他又不是踢门刁民,好好的跑一个侦探团,大开杀戒干什么? 而且他对莫里亚蒂也没什么好不满的…… 唐泽的目光,隐隐看向了诸星秀树。 正如唐泽所说,他的突然发难引发了一阵骚动,车中传来了莫兰上校的惊叫声,但从这个动静上来看,确实不像是有人因为他这一枪受伤的样子。 倒是有传出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零零落落砸在马车的木质地面上,很是悦耳动听。 “这可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美酒……您这样很不礼貌,‘华生医生’。”几秒后,莫里亚蒂的声音响了起来,声调依旧平静,“上门的恶客,还要破坏主人的兴致,实在是无礼了一点。” “我想,真正的‘华生医生’没必要给恶徒什么好脸色。”唐泽扯了扯嘴角,虽然是在回答莫里亚蒂的话,视线却始终放在诸星秀树身上,“你也说了,凭自己的本事不是吗?” “……好吧。不无道理。”车中传来了莫里亚蒂轻缓的掌声,“那么为了奖励你精准的枪法……我会在明天的早报上刊登留给J的消息。你的果断令我刮目相看,‘华生医生’,不考虑加入我们的行列吗?” 顶着别人的外表,就别演什么正义的伙伴了库梅尔,骗人可以,别骗自己。 “不了,谢谢。”一枪打出去,发泄了自己对被编排的不满,唐泽扬眉吐气地收好了枪,“‘华生医生’只会与‘福尔摩斯’站在一起。” 所以我说,能不能打开麦克风交流,正版的“华生”真在这啊!【震声】 “……哼,希望一切如你所愿。”莫里亚蒂的声音带上了讥嘲。 坐在前头的马车夫很快安抚好了有些因为枪声受惊的马,被耽搁了的马车终于重新启程。 并没听懂两边在打什么机锋的其他人,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 “呼,吓死我了!”目送莫里亚蒂的马车驶远,铃木园子一巴掌拍在唐泽背上,“你胆子也太大了!” “是啊,”唐泽动也不动地看着诸星秀树,“我胆子确实很大。” “居然还真的有效果……”看着马车的影子,柯南惊讶万分,“你的枪法,是真的很不错啊。” “过奖了,有运气的成分。”开着挂,利用第三只眼盯准了酒瓶的唐泽脸不红心不跳地谦虚道。 “所以我们还得等到明天早上。”毛利兰搓了搓胳膊,也苦恼起来,“越来越冷了。我们今晚要怎么办,回贝克街去吗,福尔摩斯的房东太太会允许我们在房子里过夜吗?” “就呆在马车上好了。”唐泽提议说,“公共马车的空间很宽敞,我可以去附近的旅店,嗯,借几条毯子。” 诺亚方舟一个激灵,立刻死死看着唐泽。 联想到他“借”公共马车的手段,不难猜出唐泽是打算怎么“借”毯子。 扮演马车夫的那个阴影,现在还倒在巷子里不省人事呢! 令他没想到的是,唐泽同样避也不避地回视着他,眼中的审视和了然不容错辨。 收起诸星秀树那副纨绔的嘴脸,诺亚方舟面无表情。 ……看来,这个敏锐的家伙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之处。 在一群热热闹闹商量今晚去处的人群中,两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默默对视着。 诺亚方舟的眼神十分严肃而锐利。 你给我等着,组织的走狗……我一定会尽全力揭开你的真面目的。 ……而且,你这个混蛋!仗着自己过硬的枪法和不顾形象的耍赖,硬是一个人都没能成功淘汰掉!这一组,到现在都没减员,像什么话啊! 可恶,他丢人搞事前就是这么多人,他丢人搞事后还是这么多人,那他不白丢人了吗! 唐泽的眼神则满是嘲讽。 让你不经人同意用人家长相和过往经历啊,傻了吧,没事可搞了吧,开心吗狗策划? 整一堆村规和私设,还编不圆模组的垃圾KP,会影响游戏体验的,懂不懂啊你! 交换完充满攻击性的眼神,自认为都传达到位的两个人各自收回视线,带着乌泱泱十来个人,走向公共马车的方向。 “游戏里是会给时间加速的吧?”玩过不少满天堂游戏的铃木园子猜测道,“毕竟现在还在对外直播,诺亚方舟总不能真的让外头的人等一晚上时间。” “应该就是短暂的休整时间吧。”瞥了一眼又向后倒退了不少的时钟,灰原哀猜测说,“正常情况下,刚刚与莫兰或者莫里亚蒂发生过冲突的团队应该会被淘汰几个人,这大概是原定给玩家调节状态的时间。” “所以说,还是要感谢你。”出乎意料的,主动提出道谢的是纨绔组那边的泷泽进也,他不好意思地朝唐泽咧嘴笑了两下,“刚刚诸星真是太危险了。要不是你帮忙的话,我们现在肯定已经减员了。” 诺亚方舟转过头,呆愣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回事,你不是个熊孩子来的吗,突然这么善解人意干什么? 怎么的,我还得谢谢他是吧。 “客气了,不用谢。”舒坦了的唐泽直接笑眯眯地回答。 你看,这不就让熊孩子多少懂事一点了吗? 好好看好好学啊,诺亚方舟! 依旧是,有加更 如果想一起整唐泽棉花的话可以进群蹲蹲!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特殊的诺亚方舟还更8/15 在热心肠的唐泽倾力协助下,一行人成功“借”来了四条厚重的毛毯。 所有人坐在公共马车的一层,分成了几团共享这些干燥温暖的被子,养精蓄锐,等待白天的到来。 毛利兰、铃木园子拉着步美和灰原哀,一人怀里抱着一个,裹在一条毯子里。 纨绔组里有个胖乎乎的江守晃,四个人想摊平了分享同一条毯子,多少有点空间几何意义上的困难。 本就不打算和他们太过亲近,觉得自己或许会露馅的诺亚方舟,忙不迭选择钻了出来。 柯南倒是想凑到唐泽身边来,看看能不能仗着人多,避开诺亚方舟的监视,说点悄悄话,奈何被产生了奇怪胜负欲的元太和光彦死死拉住,夹在了毯子中间。 两团不同成分的熊孩子,十分对称地摆放在两侧的座椅上,于是只剩下唐泽和诸星秀树,面面相觑地对视着。 “……要来吗?”已经把自己用毯子的一侧包好了的唐泽倒是不介意,挑了下眉,掀起了毯子的一脚。 诺亚方舟当然是不想。 这妥妥的是个组织中的危险分子,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察觉了自己身份的猫腻,和他分享一个被窝什么的,也太怪了…… 但是现在直播的镜头正以一个固定机位,正对着车厢内部,其他人也都已经分好了组躺平了,他孤零零地站在边上实在是非常突兀。 咬了咬牙,想着这也就是一具自己控制的空壳,就算真的被库梅尔暗算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诺亚方舟心一横,眼睛一闭,钻进了唐泽给他空下来的半边毯子中。 “休息一会儿吧,”唐泽假惺惺地笑了一下,“我看你今天好像一直很紧张。” “紧张?会吗?”脊背绷得笔直,只感觉自己警戒雷达一直在响的诺亚方舟,故作若无其事地歪了下嘴,“你要是说担心你们拖后腿,导致我们游戏出问题的话……那确实是有一点。” “唔,前一阵在扑克俱乐部里……”做了个有些惊讶的表情,唐泽把毯子拉到脖子的高度,暗暗将被诺亚方舟卷走一节的毯子拽回来了一点,“我感觉你是有一些紧张了,要不然为什么会突然出言激怒莫兰上校呢……是我想错了吗?” 暗叫一声不好,诺亚方舟眉毛抖了抖,CPU一阵狂转。 嗨呀,因为唐泽的缘故,原本预备淘汰掉起码一半人的想法告吹,他借机软化态度,与柯南等人拉近关系的计划也就同样不作数了…… 啧,本来用熊孩子急于表现一时脑抽可以盖过去的丢人问题,这下子只怕是变成更大的问题了…… “我没有在紧张,我那是觉得,嗯,那个戴眼镜的说的对,他们牌都快打完了,再不说没机会了而已。”诺亚方舟一阵急智,开始装出一副嘴硬小子的态度,试图给诸星秀树已经跌入谷底的形象拉回来一些。 明天还有更重要的情节在等着他们,他还要酝酿如何揭露真相的问题…… 这个时候要是因为不成功的计划开罪了柯南他们,无法混进队伍里的话,问题就更大了。 “嗯,好,你没有在紧张。”看出来了一些诺亚方舟的思路,唐泽摆出一副好说话的大哥哥的态度,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头。 他乐呵地看着诺亚方舟哆嗦了两下,抓住毯子缩成了一小团,笑眯眯地转回了头,做出闭目养神的姿态,合上了双眼,在一片漆黑中开始查看自己的界面。 膈应完了搞事情的狗策划,他终于有空分神去看那两个突然冒出来的队友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能突然出现游戏当中,和唐泽觉察到的此处根本是殿堂,一定有分不开的关系。 看样子,他们两个在外头动了不少脑筋,成功找到了这个殿堂的正体所在,利用异世界导航进来了。 从目前来看,诺亚方舟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殿堂主人。 首先,他根本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个产生了心智的人工智能,人工智能能产生殿堂这件事本身,就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学术进展了,如果认知诃学有诺贝尔奖,高低得给泽田弘树发一个那种。 其次,诺亚方舟与组织有难舍难分的关系,而组织从没有掩饰过他们对认知世界的探知欲望。 现在诺亚方舟不愿意和他开诚布公地谈话,有点像是想和组织同归于尽的样子,甚至不管不顾地融合了很多组织的机密消息在游戏剧情里,唐泽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这究竟是诺亚方舟个人的能力,还是说,组织已经找到了类似“茧”这样,能取巧地进入认知世界的方法…… 如果是后者的话,很多人的情况就危险了…… 嗯,为了保护住他的各位翅膀们,他是不是应该考虑,如果诺亚方舟说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也就是组织真的进入了认知世界,他是不是应该打一个时间差,先给安室透、赤井秀一等人的殿堂先攻略掉? 丧失锐气,总比丧失生命强吧? “阿嚏……”两道高低不一的喷嚏声,在会场中响了起来。 看戏看得正开心的黑羽快斗,左右望了望,找不到喷嚏的源头,只是有点担忧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从心地拉起了一只敞开着的外套拉链。 这边这个会场,冷气可能真的足过头了……还是注意保暖吧,丑点总比感冒强。 ———— “能看见唐泽的位置吗?” “看不见……啧,这个导航为什么不能增加一些便利功能?” 两块手机屏,映照着戴着一黑一白、一上一下面具的两张脸,在深夜无人的剧院中,有一种幽魂一般的诡异感。 “再等一等好了。”放下手机,宫野明美坐在二楼的贵宾席上,俯瞰着幕布禁闭,一片漆黑的华贵舞台,“既然是一个游戏,诺亚方舟总不能让那些家长们真的在外头等一天一夜……殿堂中的时间流速一定会和现实有差别的。” “你说的也是。”星川辉也收起了手机,直起腰,“……真的和金谷裕之的殿堂一模一样。诺亚方舟,该不会是有什么能捕捉到他人殿堂的特殊能力吧?” “很有可能。你可别忘了,他是一个‘不存在本体’的特殊殿堂主人。”宫野明美看了一眼手中被按灭的手机,提醒道,“目前并不知晓原理,但你可别忘了,我们进入殿堂本质上也是依赖的某种‘特殊程序’……这是很可能存在关系的。” 星川辉赞同地点了点头,有些忧虑,又有些好奇的兴奋。 忧虑是针对诺亚方舟这个存在许多秘密的家伙,兴奋,则是他觉醒的那股劲头还没过去。 觉醒了人格面具之后,他在认知世界明显感觉到了身体上的极大强化。 不只是战斗能力,包括五感,都是有所提升的,就比如说,他现在站在足有三五米高的贵宾席位,低下头,在光线不足的前提下依然能看清张贴在舞台边的海报……等等? “明美姐……”星川辉呆滞地扯了一下宫野明美的裙角,“你看,那个海报……” “要叫我illusion。”先纠正了一下他的说法,宫野明美才顺着他的视线,同样看了下去。 “嗯……嗯?!”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诺亚方舟不确定,再看看 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一行人在马车中坐定之后,窗外的天色变化就变得快速了起来,游戏确实是不可能让玩家真的等到第二天早上。 “大概再休息二十分钟,就该出发了。”看着马车外的天色,柯南估算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们可以先去找找上哪买一份早报……哪怕莫里亚蒂教授给出了具体的信息位置,恐怕也不会那么清楚明白地写出来的。毕竟是暗杀命令,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写出要杀死谁谁谁。”抱紧了怀里的灰原哀,铃木园子努力动着脑子。 “也不会太困难的,放心。”唐泽安抚她一句,“诺亚方舟似乎并不是真的打算弄死所有孩子,就像他说的那样,这是一场考验。你看,我们这一组到目前为止,大家都还好好的呢。” “是这样吗?”铃木园子不太确定地歪着头,“难道不是我们这组平均年龄最大的原因?其他舞台,听起来都是有很多危险部分的。我们其实也遭遇了,没有减员是你的枪法和小兰的战斗力造成的。” 说着,她指了指午夜中依旧灯火明亮,醒目无比的大本钟。 上头的分针已经悄然从代表着满员50人的刻度,回退到了不足一半的人数上。 毛利兰仔细看了一会儿分针的方向,不安地说:“只剩下22个人了……我们这组有12个人,目前一个没少,那就代表着,其他四个舞台总共只剩10个孩子了。” “淘汰率一点都不低。”想起诺亚方舟的真实出身,灰原哀垂下眼睛,“也许他没说谎,他是真的打算没人通过的话,就彻底清除我们。” “啊?那也太冤枉了吧……”被毯子裹得像个圆鼓鼓球体的小岛元太第一时间出声抗议,“什么黑暗降临,什么,谁谁的儿子会变成谁谁之类的,我不是很明白,但诺亚方舟是说,这些有钱的厉害的大人,只会把自己的缺点遗传给孩子吧。那我们几个好倒霉啊,我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孩子……” “哎,前几天我爸爸教了一句,不能太过贪婪,想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圆谷光彦嘟嘟囔囔地说,“果然,真的出事了。可惜了那几张假面超人的黄金卡,都是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呢。” “瞎说什么呢。”坐在对面的熊孩子被子包蠕动了几下,“什么叫把缺点遗传给孩子!” “说的就是你们哦。”早就看他们不顺眼的小岛元太眯着眼睛,发出很刻意的嘿嘿声,“诺亚方舟都说了,你们会毁掉未来的希望的。” “你……!” “好啦,好啦,别吵架。”被裹挟进战争的柯南第一时间出声阻止,“只要能成功通关就好了吧。我们这组是最成功最有希望的,别在这个时候内讧哦。” “是啊。”出乎柯南的意料,接下这个话题的是唐泽,“诚如诺亚方舟所言,由于父辈的言传身教,再加上家族血脉对资源的垄断,职业、地位、财富……社会是会因此而固化的。但是,我也相信,有些人在下沉的时候,也一定有人在拼尽全力地向上爬。地痞的孩子,也会成为警察,妓女的孩子,也会成为检察官……一代人不行,就下一代人,再一代人。永远有人向往秩序和光明,那就够了。” 他是没人要的拖油瓶,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最后,不也还是以最壮烈的姿态,完成了自己曾经的宣誓吗? 总有人,是会记得自己孩提时代的梦想,并真的用生命去履行它的。 起码唐泽是这样相信着的。 柯南睁大了眼睛。 “你,刚刚在场外,还说你赞成joker的做法,一成不变的世界什么的……”忘了保持孩子的口吻,他脱口而出,“是改变想法了吗?” “想法?不,我的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唐泽耸了耸肩,“所以我的想法也一直是,‘要是像那样的话’……说实话,因为教育不力以及垄断造成的迭代衰退,一代不如一代的家族例子也不少见不是吗?这与时代的进程、所处的环境甚至是地缘政治都有关系。我那只是一种情绪化的表达而已,这是个很复杂的命题。” 毕竟,咳嗯,他现在里头装的,确实不是日本人来着啊,怎么了,我锐评友邦有什么问题吗?网友做得,我做不得? “噗……”灰原哀轻轻喷笑了一声。 好熟悉的语言风格……唐泽,不愧是一个“唐泽”。姨父要是还活着,一定很高兴吧。 本来要吵起来的熊孩子们,被唐泽一句接一句的知识点说得一愣一愣的。 “听不懂……”小岛元太抠了抠脑壳,诚实地说,“反正,如果下一代不行的话,家族迟早会消失,而只要足够努力,总会越来越好,是这个意思吧?” 笑眯眯地瞟了一眼垂头不语的诸星秀树,唐泽点了点头:“世界也许会越来越好,也许会越来越糟,那但是人类的宏大命运,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扭转的。做好自己的事并且心存希望,就好了。” 说着他转向了另一边座位上的毯子团,微微严肃地说:“你们也是,听见了吗?别让我们失望,别让诺亚方舟的话成为现实。” 三个娇生惯养的熊孩子呆呆地看着唐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很好。希望二十年后的你们,也依然能记得这个晚上。”唐泽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笑得一副说心灵鸡汤的大哥哥的样子,唐泽内心的想法则略有不同。 你们最好是给我记得,你们要是不记得了,变成了混账东西,心之怪盗第二天就来偷走你们的马。 听不见唐泽内心杀气腾腾宣言的孩子们,只是看着他的笑容,似懂非懂地点头。 诺亚方舟抬起头,用一种十分困惑的目光,看着唐泽轮廓柔和的侧脸。 与在场的其他人不同,他并不是真的在通过“诸星秀树”的双眼看着现场,诺亚方舟其实是在以十分复杂的一套感官体系,全面感应和接收着所有场地中的所有信息。 因此,透过其他数据,他可以大略地判断出唐泽此刻心跳平稳,体温没什么变化,仿佛真的没有在说谎的样子。 啧,奇怪了,他应该没看错啊……还是说这就是组织最强伪装者的实力?像个久经训练的特工一样? 和后来的两个闯入者那种模糊的违和感不同,这个家伙的皮囊和他的“灵魂”,绝对不是一个形态。 他绝对绝对,不是“唐泽昭”。 现在这副语重心长,仿佛真的心向光明的姿态又是怎么一回事?这是骗人骗久了,连自己都相信了吗?还是说库梅尔的伪装习惯,就是像这样全身心真情实感地投入角色中? 诺亚方舟百思不得其解。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柯南可不敢胡说 唐泽的这番心灵鸡汤,说没说动在场的几个孩子不好说,反正场外的家长们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库梅尔……”贝尔摩德心情复杂地注视着这一幕,情绪复杂地站起身,向左右的宾客告罪之后,走到了走廊的吸烟区。 她实在是很想来一上根,一时半会儿顾不得行动异常可能带来的怀疑和注目。 所幸,因为孩子们的陆续淘汰,会场中情绪崩溃甚至痛哭不已的家长不在少数,和她一样选择离席,忧愁地跑来抽烟的家长也有数个,多少掩盖了一些她的不同寻常。 “还是挺厉害的,现在的小孩子。”看见她点燃一支烟,沉默地叼在嘴中,默默凝视着礼堂里的大屏幕,一个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勉强笑了笑,“这一帮子,可比我家那个臭小子要强得多。” “您的孩子,也在里面?”吐出一口烟,贝尔摩德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嘴上说出的话却是柔软平和的,“会没事的。不要小看孩子们。” “你说的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六神无主的情绪是否真的被她的话所安抚,只是在十分不安地注意着脚尖。 贝尔摩德留心观察了一会儿他的长相,很快就有了一些印象。 她是负责过一些组织中的“人事事务”的,通俗一些来讲,就是威逼利诱组织有需求的人物,逼迫他们配合组织的要求。 没看错的话,这个男人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不是她过手的,但脸多少有些眼熟。 “呵呵呵……”很快想明白男人到底在不安什么的贝尔摩德,发出了沙哑的笑声,“觉得自己,成了孩子的拖累?” “……你不会这样觉得吗?”男人低声说,“做了不当之事,最终祸及家人,之类的。” “嗯……”看着屏幕上笑容儒雅和善的库梅尔,贝尔摩德不置可否地回答,“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吧。” “希望如此……”男人狠狠吸了一口烟,将自己呛得咳嗽了两声,不知道是在吐出烟气还是在叹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就是库梅尔的目的所在吗?借着几个孩子的名义,将警告传达给现场的人。 按诺亚方舟的意思,它今天的失控和发作,正和现场存在不少与组织有联系的人物有关……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他的说辞打动,尝试着逃离组织的掌握。 在某种程度上,同样是受害者的库梅尔,和自己存在着类似的,比阳奉阴违更忤逆的想法。 一方面回不到真正的光明中,早已手黑心黑,只能栖身黑暗,一方面又心存侥幸,期待着猛烈的阳光能将这片黑暗照亮显形,哪怕连同自己一起焚毁也好…… 两面不讨好,两面为敌,我们还真是狼狈为奸的蠢人啊,同谋君。 ———— 并不知道贝尔摩德在外头擅自琢磨了什么的唐泽,在短暂的休憩过后,神清气爽地站在了伦敦的街头。 “报纸,报纸……”眼神在街头巷尾逡巡了一会儿,铃木园子很快发现了一个抱着印刷品飞奔的孩子,眼睛一亮,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她就抓着一份散发出油墨气味的早报,面带胜利笑容地回来了。 “你怎么买到的?”正准备故技重施,“借”几份报纸看看的混沌RPG玩家唐泽,略带惊奇,“我们身上都没有能买东西的货币吧。” “还挺智能的呢,这个游戏。”铃木园子指了指自己随身钱夹,“收了我一些日元……不过没事的嘛,钱也不会真花掉,只是个游戏而已。” 唐泽抬了抬眉毛,欲言又止。 不,你这次花掉的钱,可能真的要没了……殿堂里给钱,那也是真给钱…… 你看我打通金城的殿堂,那些个昧我过路费的阴影给我退钱不? 瞄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CPU又是一阵转动,思考怎么把钱给她变回来的诸星秀树,唐泽姑且是接过了报纸展开,翻动了起来。 管那么多呢,头疼的是诺亚方舟,又不是他。 还是继续推游戏进度吧。 “在这里。”就在开膛手杰克又制造了杀人案的版面下发,他们很快找到了莫里亚蒂提到的那则讯息,“‘M TO J,清扫歌剧院的舞台’。就是这个了吧。” “M to J,莫里亚蒂to开膛手杰克吗。”柯南反应得很快,“确实是一种有效的命令下达方式,也很难找到痕迹。” “是啊,哪怕开膛手杰克落网了,也找不到他与莫里亚蒂的联系。”唐泽耸了耸肩,“并不复杂,但很有效。” “真是狡猾啊。”为熟知的角色感叹了一句,毛利兰接着问道,“不过,‘清扫歌剧院的舞台’又是什么意思?要他去歌剧院杀人吗?” “对,应该是歌剧院的演员之类的角色吧。”灰原哀皱起眉,伸手指了指封底的一则巨大海报,“你们看这个。” 唐泽依言合上了报纸,露出了封底排版精细的华丽海报。 “凯旋公演,沙特王室钟爱的明日之星,艾琳·艾德勒……”毛利兰“啊”了一声,“是她!” “居然要杀死艾琳,太恶劣了,就说莫里亚蒂不可能存什么好心。”柯南咬了咬牙。 “艾琳·艾德勒,是谁啊……”诸星秀树替同样茫然的孩子们问道,“是很有名的人吗?” “对啊,《波西米亚丑闻》,是福尔摩斯很著名的一个案件。”铃木园子点了点头,“她啊,是福尔摩斯一生,唯一可能爱过的……” “才不是!”毛利兰和柯南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了起来。 “……啊?”被打断的铃木园子呆呆地转过头。 “艾琳·艾德勒,是福尔摩斯所认可的女性,”毛利兰一脸认真地纠正,“并不是因为爱情的原因……事实上,福尔摩斯没有真的和艾琳·艾德勒接触过多久。” “你可以说他们是神交已久的聪明人,也可以说艾琳是福尔摩斯会钦佩的女士,”柯南也说得一脸认真,“但是艾琳·艾德勒是有自己的婚姻和家庭的,她与福尔摩斯并无暧昧。” “你们两个……”铃木园子看看闺蜜,又看看小鬼头,一脸怪异,“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只是因为很多人都赞同他们两个般配吗,才会有福尔摩斯对她有过感情的说法……我说,也未免太过认真了吧!只要让他们知道,艾琳·艾德勒对福尔摩斯有不一样的意义就够了吧?” “不认真不行啊。”毛利兰一脸的唏嘘不已,“现在在对外直播呢。要谨言慎行哦,园子。” “是啊是啊,”柯南点头如捣蒜,“说错话要出问题的。” 刚经历过福尔摩斯迷因角色解读问题,皇城PK,真人1V1,打出2死1坐牢的战绩,他们两个现在可不敢放言什么“艾琳·艾德勒是福尔摩斯爱过的女人”之类的话。 诺亚方舟反正也是个人工智能,不能拿它怎么样,爱怎么改编怎么改编。 但是他们要是瞎说,一不小心被谁记仇了,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新一这是怎么了……?”监控室内,不仅这么干了,还把自己老婆也塞进去当私货的工藤优作,困惑地调整了一下眼镜。 柯南:OOC会被鲨的!【认真】 还是有加更,但是晚一点 我上网的猫寄了,现在在用手机热点养台式机【悲】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唐泽放学别走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铃木园子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状,“是我刚刚失言……反正,这是一位对福尔摩斯来说意义非凡的女性,是他一生中少见钦佩的角色……这次,没错了吧。” “嗯嗯,这样就没问题了。”毛利兰浅浅松了口气,“看来,我们得赶去这场公演,想办法保护好艾琳·艾德勒……” “不过你们这么一说,我是好奇起来了。”铃木园子摸了摸下巴,表情变得有趣了很多,“原本我还觉得,既然福尔摩斯是新一那个家伙的话,艾琳应该想也不用想,就是小兰了吧,现在这样一看,指不定会用谁来当这个角色呢。” “你要是说,对他意义非凡,令他钦佩还有些遗憾的女性……”毛利兰扭过头,有点难为情地忽略掉了铃木园子前半个假设,认真思考了起来,“我还真的,想不太出来……” “内田麻美学姐?不应该啊,关于告白的误会我们上次已经弄明白了。” “嗯……有希子阿姨?这个肯定是意义非凡,但是钦佩吗……哈哈……” “这么一想这个家伙,没什么女人缘的样子呢。亏他还总夸耀自己有很多女粉。” “他也就是胡扯的,前一次我替他清理学校的信箱,正好有一份来信没封口,然后我发现,那是一个关注他很久的男性粉丝,在批评他近期的懈怠呢。” “哦~你意思是他每次拿出来炫耀的那堆来信,根本不是什么女粉的告白情书了?真逊啊……” 本来情绪还沉浸在谜题中的柯南,表情渐渐从尴尬,转向了无语,最后停留在了眼角抽搐上。 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现场直播呢,他不要脸的吗! 津津有味听了一会儿八卦的唐泽乐乐呵呵地牵住想阻止两人继续说的柯南。 被拽住领子的柯南挣扎两下,愤愤地看着唐泽,唐泽也微笑着回视他。 又看我笑话,我笑话就那么有意思啊! 你还别说,真挺有意思的。 “关系真不错啊。”灰原哀调侃了一句。 “每次他们几个聊到一起去,柯南都混在里头。”自觉被冷落的了圆谷光彦抱着胳膊,“他总是喜欢凑到高中生里去呢。” “我早就看透啦,他觉得我们太幼稚了。”小岛元太啧啧有声地摇头,“果然少年侦探团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看着他们气氛温馨地闹成一团,诺亚方舟一时不知道该感慨他们关系融洽,还是该感慨他们心态良好。 玩命呢,我说各位,严肃一点啊! 果然,应该再让他们减员一点的,一群人凑在一块,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了。 他又看了一眼笑呵呵把柯南拎得两脚离地直扑腾的唐泽。 这种愉快、放松,同样是真实的情绪,而不是刻意营造出来试图融入他们的伪装。 越看越奇怪了,这个家伙…… 再等等,看看艾琳出来之后,他的反应如何…… ———— “看样子,他们快要走到触发决战的时间了。还要等下去吗?”听完耳机那头的话,风见裕也转过头,看向了工藤优作和坚村忠彬,“二位,我知道诺亚方舟或许是出于自己的目的对剧本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修改,但是如你们所见,这组保存完好的成员,已经是孩子们最大的通关希望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能为他们做吗?” 看着唐泽等人商量着如何购买一些鲜花礼品,想办法混进后台,工藤优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实不相瞒,虽然故事的舞台和我的剧本相差无几,但诺亚方舟目前的修改方向,已经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了。”他看着风见裕也摇了摇头,“我比你们更想帮助这些孩子,但是我能提供的帮助,恐怕真的十分有限。” 穿着夸张的裙装,也不知道是因为无话可说,还是形象真的太丢人,所以一直保持沉默的坚村忠彬突然开口说:“不用太过担心,诺亚不会真的伤害他们。” “你的意思是?”风见裕也愣了愣,“我们刚刚已经用被收回地下的茧测试过,暂时没有任何能放淘汰者出来的办法。” “诺亚方舟的行动目标,不是伤害这些孩子,而是将弘树的想法传达出来,以及揭露辛多拉及其背后的组织。”坚村忠彬冷静地说,“我怀疑弘树的死已经很久了,还专门委托过工藤帮我调查此事,可惜一直掌握不了什么证据。几天前,我收到了来自诺亚方舟的讯息。他说,他能证明托马斯·辛多拉不仅长期虐待弘树,而且非法使用了多种药物和违规的医疗仪器……这个证据,就在游戏当中。所以,我使用了我的管理员权限,帮助诺亚方舟接触了一些写进核心程序的权限和限制问题……” 工藤优作皱起眉来。 “我知道,我要为现在的局面负一定的责任,但是我不会道歉的。诺亚是个好孩子,他不会伤害他们的。”坚村忠彬转过了头,“我已经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因为儿子客死他乡,他已经经历了太多挣扎和痛苦,甚至为了调查真相,为辛多拉工作了这么久…… 现在的他,不是任何人,只是一个偏执而疯魔的父亲,愿意为了一个真相,做任何事。 “坚村……” ———— “你说,你们是艾琳的朋友。”收在后台入口的男人皱紧了眉头,看着面带亲和笑容的唐泽,又伸手往他身后比划了一下,“……你们都是?” “对。”挂着营业笑容,唐泽一口咬定,“我们都是。” 管事的表情满是一种“你他妈在逗我”的迷惑不解。 十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跑来剧院后台,说要见剧团的台柱子……这个也太…… 诺亚方舟咬了咬牙。 库梅尔,是不是仗着发现了自己的端倪,外加自己迫切有让他去见艾琳的需要,才在这干脆摆烂的? 他否决了其他人“分批混进去”“进去几个人”“先混进后厨”之类的提议,一意孤行来直接闯化妆间,简直好像吃定了他不得不放行一样。 可恶,他,还真就……! “原来是这样。”管事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秒钟,很快转为了慈祥的笑意,“是艾琳小姐的朋友啊。那你们直接进去吧,走到走廊的尽头左转,艾琳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不要打扰她哦。” “感谢您的通融。”唐泽抱着捧花,也不知道是在夸谁地说了一句,昂首阔步,就带着一群人往里开始走了。 “还真的可以啊……”走出去了十几步,铃木园子还在一直回头,看着那个管事孤零零站在那的背影,“我还觉得你的方法太胡闹了呢。” “诺亚方舟再聪明,这毕竟只是一个游戏。”唐泽若无其事,“见到艾琳,是决战必要的前置条件,没有在这里硬卡住我们的必要。” “打多了游戏的玩家视角,是这样的吗?”牵着柯南跟在他后面的毛利兰,勉强解释了一句,就抛开了话题,看向了前方张贴了大张海报的化妆室,“终于要见到艾琳·艾德勒了!她可是位不得了的女士呢……” 就算不提剧情中她的能力,前几天,刚有一年轻小伙,为了她怒斩两人,其中包括了自己的女友……谁能说这不算艾琳的魅力呢? “只可惜,大概率会是以现实角色为原型的人物了。”铃木园子耸了下肩,“算了,不管真的假的,都能让那个推理狂羡慕的要死吧。也不错。” 你这么积极参与攻略,结果就为了这种目的吗……柯南斜着眼睛,瞄着她的后脑勺。 “笃笃笃”。 领头的唐泽抬起手,有节奏地敲了敲面前的门。 “请进,门没有锁。”一道略显熟悉的女声,隔着木门有些失真地传出,听得唐泽微微愣神。 “失礼了!”期待了半天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不等动作停在原地的唐泽去推门,先一步推开了化妆间的大门。 “让我看看!”铃木园子高呼一声,表情很快僵住了,“……诶,这是?谁啊?” 毛利兰瞪大了眼睛,情绪瞬间剧烈波动起来,几秒钟的时间,甚至隐隐能看出一些泪光来。 “雅美小姐……”她抬起双手掩住嘴唇,“怎么会是,雅美小姐……” 化妆台前,穿着雍容华贵演出服的女性,捋了捋自己的长发,转过身看向众人。 这张脸,正是宫野明美。 唐泽:“……”诺亚方舟!你小子!待会儿放学别跑!!! 一种一步踩中一个地雷的美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诺亚方舟啊? 宫野明美,符合艾琳·艾德勒的角色设计吗? 硬要说,其实符合的部分不多。 她确实是个有智慧有胆识,愿意为了家人拼上性命的女性,也确实是工藤新一诸多的遗憾之一,更是宫野志保执念很多年的心魔……这些都是在原作背景的前提下。 现在宫野明美活得好好的,得知她其实还活着的柯南心态很平衡,只要想天天就能见到姐姐的宫野志保更是健康快乐,没什么孤独感好好在生活,积极地备战组织……总之就是一样都对不上。 不过,即便诺亚方舟因为信息差原因,误以为情况发展是原作那样的,这波也有点硬要套壳刺激唐泽的意思。 再加上开膛手杰克被他设计成了库梅尔本人,这波其实是有点硬要试图揭露宫野明美死亡真相的意思…… 总之就是没对他安好心。 短暂的震惊过后,唐泽垂下视线,无语又好笑地看着诸星秀树的头顶发旋。 你要不现在抓紧找个机会把你马甲下线算了吧?这样回头真相揭露的时候,你尴尬的表情不会被人发现。 最震惊但也最清楚真实情况的唐泽、灰原哀以及柯南,在片刻的震撼之后,很快就回过了神,纷纷琢磨明白了这波人物设计的底层逻辑,反应也大致相同。 情绪反应最大的,是并不知道真相的毛利兰,她捂住了嘴,嘴里念着“雅美小姐”的名字,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码头上那蜿蜒了十数米的血痕,一时间有些泪眼婆娑。 宫野明美尴尬地看着她的动静,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有些不知所措。 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诺亚方舟。 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表现出他预计可能看见的反应……一下子给没太多复杂思维的人工智能,给整不会了。 “呃,请问,你们是……?”宫野明美轻声问道,生怕惊扰了眼看要哭出声的毛利兰。 “哦,艾琳小姐,你好。”柯南回过神,意识到眼前的情况,抢先开口道,“这是福尔摩斯先生要我们送来的花。” “福尔摩斯先生?”宫野明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有困惑,但还是主动接过了唐泽怀里的花束,“他居然会来给我送花……看来,是出什么大事情了呢。” “为什么福尔摩斯先生不会给您送花呢?”铃木园子试探性地问着,对这个游戏中两人的设定关系仍然十分好奇。 “我以为像他那样骄傲的先生,只想忘记我这个给他带来过挫败的女人。”宫野明美微笑起来,整理了一下怀中尤沾有露水的花束,“那也许是因为他的轻敌,也许是因为一切都发生得恰到好处,但不论如何,这场较量的结局并不如他所愿。倒是我以己度人了,他真是位大度的侦探呢。” 还真的是完全符合原著设定的角色关系…… 不认识宫野明美这张脸的铃木园子,是在场少有在认真看剧情的玩家。 一个人工智能,倒是有在认真解读原著呢,她不由对诺亚方舟肃然起敬。 看来,主要问题还是出在擅自给游戏加入私货的人类编剧那边呢……被迫接受这种角色变形,难怪诺亚方舟心情这么差劲的样子,真是辛苦了。 “不要这么说,艾琳女士,他是很佩服您的知性与气度的。”柯南连忙帮偶像说起了话。 “一点小小的生活智慧……歌女的生活,也是有很多烦恼的。”宫野明美微笑着提了提裙摆,优雅地行了一个礼,当作接受了这份夸奖,“所以,你们还是没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孩子们。无缘无故,他不会来找我。” 这位艾琳·艾德勒展现出了一种不卑不亢、具备清晰自我认知的形象,让接话的人不由纷纷用上了敬语。 “就是,您听说过最近伦敦城很有名的连环杀手,‘开膛手杰克’吗?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您,就在今天的公演上……”柯南简略地说明了情况,“我们希望您取消今天的演出,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开膛手杰克’……这我有所耳闻。”她沉吟起来,“他有什么盯上我的理由吗?我似乎与他会谋害的女性类型并不吻合。” “是莫里亚蒂教授的主意。”唐泽接过话,没有展开说明,一语带过道,“他是福尔摩斯先生的敌手,也是开膛手杰克的雇主。是他发出了杀死你的指令。” “为了什么?”宫野明美蹙起眉,“只是为了我曾经在与福尔摩斯的摩擦中小胜一局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柯南总不能说,其实主要是我们要求的,尴尬地哂笑两声,“您对福尔摩斯有不同的意义,他大概是想通过杀死你来伤害那位侦探。” “多么自以为是,多么傲慢的想法。”宫野明美垂下了长长的眼睫,讥嘲地笑了一声,“我是他们决斗的战利品,是王冠上璀璨的点缀……因为我是个无足轻重的歌女,是这样吗?” 别说柯南了,就连当前剧本的主笔诺亚方舟,都被说得一时哑口无言。 当人物是工藤优作与工藤有希子的时候,这本来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爱情吗,英雄史诗中总难免存在的点缀元素,谋害一个英雄,先去谋害他的心上人,他的妻子儿女,都属于用烂了的套路。 但人物设定换成了更接近原著的版本之后,这个故事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接盘剧本的诺亚方舟嘴巴张合了一下,满脸苦涩地闭上了嘴。 ……工藤优作啊,都是你的错!好好的写什么角色崩坏同人剧本! “我不会取消这场演出的。”在全场的静默中,宫野明美再次提了提裙摆,行了个礼,“感谢各位的关切,但就如我所说,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歌女。剧团的演出已经宣传出去,前来观看的王公贵族人数众多,我负担不起这样重大的责任。 “甚至说……要是我真的死在了台上,反倒是增加了这出戏剧的价值,‘绝世名伶的绝唱’,呵呵呵,要是能把这个部分宣传出去,今晚的剧院就该座无虚席了。” 她抚摸着怀中的鲜花,脸上不见焦急之色,只是有些微怅然。 “歌女的生活,也是有很多烦恼的。”最后,她重复了一次这句话,然后看向他们,“能特意来提醒我这一点,还是要感谢诸位。如果有兴趣观赏今天的演出,你们可以站在后台工作人员上场的地方。” “别担心,艾琳小姐!”铃木园子被她说得也开始泪眼汪汪起来,忍不住大声说,“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我们不会让开膛手杰克得逞!” “……善良的先生和小姐们,感谢你们。”她弯了弯眼睛,“不必强求,我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就算躲不过这场劫难,那也不是你们的过错。我还要去参加彩排,先失陪了,祝大家都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抱着那束娇艳的花朵,她整理好了发髻,抬高头颅,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哇哦……”看着她仪态优美的背影,铃木园子发出了一声惊叹,“这就是‘艾琳·艾德勒’吗?这是诺亚方舟认为的她会有的性格吗?真是有魅力的大美人啊……” 诸星秀树眼珠子在眼眶里一阵乱转,心虚地又一次凝视着自己的脚尖。 优作先生,我只是输入了一些性格逻辑而已……我不是故意的,这我也不想的。 笔已经被抢走的游戏策划对脚本的风评被害十分无奈。 被身边的动静惊动,专心致志看着屏幕的风见裕也扭过了头。 “工藤先生?怎么了?”他奇怪地看着后退了两步的工藤优作。 “不是,就是,感觉有点冷。”他揉了揉自己鼻尖,咳嗽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背上发寒……那个,能给我找件外套吗,谢谢。”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试图在线热更新修复bug的无助策划 “唐泽!”在一行人目送着她远去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窜了出去,让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惊呼了起来。 “我跟着她保护一下她,万一开膛手杰克在彩排的时候出现呢?”唐泽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她都说了,我们可以跟着看的,你们想过来也可以一起。” “那你注意安全!”铃木园子喊了一句,然后看向其他人,“你们呢,要跟过去看看吗?” “我想去做一点准备,比如看看能不能买点替换的衣服之类的。”毛利兰扯了扯身上的裙装,“虽然我这件比你的方便一些,但是要是对付开膛手杰克的话,穿裙子可能有点碍事了。” “说得也是……战斗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铃木园子看着身上造型好看但基本没什么活动空间的裙子,摇了摇头,“不过万一要跑起来之类的,我的鞋子也很碍事……我也换一下好了。” “那,我们去一趟贝克街。”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小岛元太带头说,“演出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买马车车票去贝克街,还来得及。” “嗯嗯,虽然华生和福尔摩斯都不在,但柯南告诉我们说,福尔摩斯是个精通多种格斗的高手,他的公寓一定找得到武器的。”步美振奋地说,“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呃,既然如此……”本来大脑完全平滑状态的纨绔组,听到他们各有各的计划,不由也各自挠起了头,“我们去附近找找警察之类的好了。开膛手杰克要出动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总能吸引点人过来吧?” “对,或者我们可以拿钱雇佣几个人,在剧院附近警戒一下之类的……” “你有这么多钱?” “我正好身上带着我爸前几天给的零花钱,应该,够吧?” “看样子大家都有打算了。”终于有了一点集体活动的感觉,毛利兰眯眼微笑起来,“那么,在演出开始前,来到这里集合,没问题吧各位?” “好!” “没问题!” “留心大本钟,如果出了什么情况减员了,不要白等。” “我们有这么多人呢,别担心!” “嗯,放心大胆去吧!” 猝不及防的诸星秀树慌乱地转动起了脑袋。 随着玩家主观能动性的增强,只有一个人的KP瞬间变得无助了起来。 完了,一下子镜头要完全分散开了,如果每一处都监视,他就没办法分出太多心神控制这具身体,可能会影响到行动…… 啧,那群机房的运维,为什么不多给他增加一些硬件支持,他多线程的能力到这里就是极限了。 而且,他们一个个都要花钱出去消费,这下子他掩盖游戏性质的工作量,不仅包含了怎么给他们把钱还回去的问题,还包含了怎么把他们衣服变回去的问题…… 可恶,怎么想都是库梅尔的错!你保下这么多人,还一直拿一种游戏玩家的口吻在那理性分析,这下好了! 他咬了咬牙,先简单看了一会儿库梅尔那边的情况。 他确实就如同自己说的那样,落后了几步,跟在了艾琳的身后,看样子没准备伤害她。 也是,这毕竟也是事关他自己安危的游戏,他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搅局。 库梅尔就那样沉默地保持着距离,像个克忠职守的护卫那样,既没有和艾琳交流的打算,也没有要做多余举动的样子,两个人穿行过了吵吵嚷嚷的工作人员,默默走到了后台入口。 “诸星,诸星!”泷泽进也走到发着呆的诺亚方舟身后,拍了拍他,“你在这愣着干什么?你身上带钱了吗?” “……没有,我钱包在书包里。”收回注意力,他勉强接了一句。 “那没办法了……你要一起来吗?”泷泽进也可惜地啧啧了两声,他知道,诸星秀树的零花钱是他们里最多的,这本应该是很重要的助力。 诺亚方舟再次回头,望了一眼库梅尔和艾琳走远的方向。 幽深的木制长廊一直通往剧院的舞台,早已将他们的身影吞没了。 “好。” 最终,他转过头,答应了几个孩子的邀请。 他不一定能时刻监控,但库梅尔不知道这一点,有随时可能暴露的压力在,他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发作。 那就先这样吧,他定时看那边一眼就好。 比起那个……他现在,有更大的麻烦要处理。 走在兴致勃勃的人群中间,诺亚方舟头皮发麻地开始准备起能被自己操控崭新的阴影,以防再出现早上那样追不回来钱的情况。 铃木园子这种大小姐,应该不会太在意钱包里少个80日元的,吧? ———— 唐泽走在宫野明美的身后,两个人安静地走向剧场舞台的方向。 谁都没有出声,好似真的是在进行游戏一般,沉默的玩家跟在沉默的NPC身后,完成着既定的目标。 又走了两分钟,唐泽突然开了口。 “好了,他没有再看了。”没有说出主语,唐泽直接说,“演得挺像的啊,明美姐。” “不是我演得像……”宫野明美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微笑着旋过身,夸张的华丽裙摆像玫瑰的花瓣一样,层叠旋转,“你得好好谢谢金谷裕之。我完全是按照他殿堂里,他理想的艾琳·艾德勒的样子演的。” 一进入门中,唐泽就发现了她不是诺亚制造的认知存在。 可别忘了,他的第三只眼在识别coop的时候可谓是完全不讲道理的bug级别,贝尔摩德在他眼里都没得装的。 那硕大的塔罗标记,立刻出卖了艾琳·艾德勒的真身。 “看出来了。”唐泽耸了耸肩,“毕竟是能写出《艾琳·艾德勒的嘲笑》这种作品的高手,他设计出来的艾琳,确实是会比较尖锐一些。” 宫野明美用捧花掩住唇角,弯了弯眉眼:“一进到这里,发现这是金谷裕之的殿堂镜像,我就有点预料到了。应该说,幸好诺亚方舟并不会自己创造。” “没办法。”唐泽上前两步,与她并肩走在一起,“他就算再聪明,毕竟是在组织控制下工作了两年的人工智能。情感、艺术、想象,这些抽象的人类观念,本来对人工智能就是最困难的部分。他也只能缝合这些殿堂的影子了。星川呢?” “在后台那边,他打扮成了帮助布景的小工,混在工作人员里。”宫野明美继续朝舞台的位置前进,“发现诺亚方舟居然把艾琳变更成我的形象,真是吓了我一跳。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我根本找不到接近你们的机会。” “不,应该说,幸好你没有真的死去。”唐泽冷哼了一声,“要是你真的如同组织认为的那样,已经死了,那我、志保、工藤,都会因为你的形象暴露出巨大的问题。诺亚方舟,真是有点太天真了。” “作为人工智能,他是最聪明的电脑,作为人类,他是最蹩脚的阴谋家。”宫野明美也放轻了声音,自然是想到了那样的后果,“所以,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不是吗,leader?” “是啊,你说得对。”唐泽抬了抬眼皮,灿金色在他眼中闪烁起来,“我真是憋了很久了。” 依然有加更捏! 我最近,好勤奋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好戏,就要开场了还更10/15 “其他组的孩子们已经全部被淘汰了。”双手撑在控制台边,风见裕也眉头皱得很紧。 这次事件的性质已经相当恶劣,哪怕坚村忠彬一再重申,诺亚方舟的目的是对抗托马斯·辛多拉以及其背后的组织,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能真的打包票。 一切就算如同坚村认为的那样,在最终会得到最好的结局,如何处置诺亚方舟,如何解决身份复杂的跨国巨头辛多拉,如何安抚好接下来舆论必然兴起的人工智能威胁论…… 只要一思考到这些,思考这些问题会增加的加班时长,他的眉心就跳得停不下来。 “正好伦敦区域的孩子们在分头做决战准备了。”工藤优作看着仅存的一块屏幕,在一阵波动之后,分出了数个分屏,看清屏幕的情况后,他发出了一声奇怪的疑问,“只有两个视角……可是这些孩子分成了四到五组在行动。诺亚方舟之前可以同时直播五个不同场景内的情况,为什么这次……” “嗯,因为故事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部分了。”坚村回答他,“诺亚他已经对故事做出了太多修改,伦敦这个区域显然因为玩家的活跃,出现了超出预计的运算压力。” “一个场景的压力,就已经超过了所有场景的总和吗?”风见裕也难以置信。 “在开发的时候,我们预计的游戏进程就是会有一定淘汰率的。”坚村忠彬毫不讳言地说出了游戏开发者的思路,“诺亚是个特殊的存在,他会成为现在的样子,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其与众不同的核心构造决定的,要给给他增加运存非常困难。现在进度过半,这个组却没有一个减员,哪怕是诺亚,也有些运转不力了。” “……结果到最后,又是唐泽的原因吗?”虽然无法再从屏幕上看清唐泽的身影,风见裕也还是死死凝视着那两个放得很大的画面,心中一阵说不出的畅快。 他就说了,唐泽属于谁都搞不定的麻烦级别,世界最强的人工智能来了,一样得加班! ———— “我们回来啦!” 一串大大小小的脚步声传来,少年侦探的三个孩子一人怀里抱着一样东西,风一样地冲进了剧院的化妆间中。 早已经更好了衣服,甚至突发奇想觉得“游戏里的食物说不定可以有什么加成”买了一袋面包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已经在房中等候多时了。 “还顺利吗,各位?”毛利兰蹲下身,有些担忧地说,“柯南那个家伙呢?他不会这个时候还擅自行动吧?” “那倒是没有。”小岛元太挠了挠脑袋,“他和我们一起回来的,就是刚刚在走廊上,他说前台已经有观众在进场了,他要先去观察一下。” “爱逞英雄的小鬼。”换上了一身背带裤和衬衫,还坚持给自己整了一顶贝雷帽的铃木园子,环抱起双臂,“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讲究这些。” “柯南嘛,一直是这样的。”圆谷光彦老气横秋地叹息道,“那四个讨厌鬼呢,还没回来吗?” “他们已经回来了,带了四五个人……”毛利兰头疼地按了一下额头,“警察没有派人过来看护,估计是觉得几个孩子说的玩笑话不能当真,所以他们干脆凑了钱,去那些雇长工的市场,找了几个大汉过来……” 也不知道这几个熊孩子都跟家长那学了什么,选人的时候还专挑人高马大,恶形恶状的雇,远远看过去,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来闹事的,险些没能让他们走进剧院。 “都是一群不靠谱的。”吉田步美哼了一声,炫耀一般抬起手中用布裹住的东西,“我们找到了这个!” “还有这个!”高大一些的小岛元太拿着的布包更为细长一些。 “西洋剑,短匕首……这个是,燃烧瓶?!”看清最后一个布包里的东西,铃木园子手一哆嗦,差点把东西当场扔了出去。 “是柯南教我们做的。”吉田步美煞有介事,“福尔摩斯先生那里有很多医用酒精,我们撕掉了一条床单,用玻璃瓶做了这些,他说到时候只要点燃了扔出去,就算我们是小孩子,也可以对大人造成伤害……” “话是这么说没错……”毛利兰嘴角抽搐了起来,额头也有青筋开始跳动。 也就是这里是游戏世界,没有人会跟他们计较这个…… 细究起来,一群一年级小孩子,跟着另一个小孩学怎么制造燃烧瓶…… 希望这些孩子别真的把这些话听进去了,回去也有样学样。 “柯南这个小混蛋。”毛利兰攥紧了手里的玻璃瓶,“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 此时的后台,正是最忙碌的时刻。 道具师们在检查舞台的布景,向负责在幕间挪动舞台布置的场工一再重复着时机与走位问题,打扮得造型各异的演员们来回穿梭,不时能听见寻找衣物、催促化妆的惊叫。 “诶,唐泽他……”走近了一些,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惊讶地发现,唐泽正同样站在混乱忙碌的人堆中,像模像样地在帮一个演员处理脸上的妆造。 “你的手艺真是不错。”看着镜中自己妆容的变化,坐在那的演员叹服地说,“难怪艾琳小姐会带着你……” “别想啦,也就艾琳小姐那样的剧团之星,能请得起这么厉害的化妆师。”站在另一边的演员同样调笑,“华生先生,艾琳小姐给您支付的薪酬肯定不低吧?” 唐泽脸上挂着笑容,毫不介意地被人群包围着,嘴上说:“这个吗,就是秘密了。” “哎呀,想也知道很贵的,艾琳小姐可是有独立化妆间的人。” “是啊,也就是今天她的造型比较复杂,完成的早,要不然人家哪里有这个空闲……” “唐泽他,会化妆的吗?”被眼前其乐融融的场景唬的一愣一愣的,铃木园子没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毛利兰,“我都不知道这件事。这才多长时间,他都和这些人混得如此熟悉了。” “唐泽哥哥是在做筛查,他担心开膛手杰克混在工作人员里头。”两手揣在裤兜里的柯南有些无所事事,“我回福尔摩斯的住处,在资料中发现,福尔摩斯怀疑,开膛手杰克是个精通易容变装的人,之所以如此难以找到踪迹,是因为他常常在犯案后先假装逃离,再变装成普通市民的样子,回到现场甚至报警。我也是想到这一点,想过来检查一下的……” 结果,这些工作全都被唐泽已经先一步完成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他化妆真的像模像样的呢。”毛利兰看着唐泽的动作,也不禁感叹。 “嗯?这个很难吗?”柯南茫然地抬起头,“这种白得像墙的舞台妆,不就是把脸糊得死白,然后画一下颜料就好了吗?” “算啦,和你讲不明白。”铃木园子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诸星秀树站在她们旁边,同样用探寻的目光凝视着那边的景象。 库梅尔当然是会化妆的,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易容的好手,关于开膛手杰克的这部分资料,也是他结合了库梅尔的真实情况进行的再加工。 但这种毫不掩饰的做派,却又一次让他陷入了困惑当中。 连毛利兰他们都对此起疑了,库梅尔就真的不担心,自己与唐泽昭太过悬殊的差别会让他暴露吗? 几个人正要走到唐泽身边,将已经和众人打成一片的唐泽呼唤出来对一下信息,舞台前猛然响起了喧哗,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好了,艾琳小姐。一会儿会有人替您提着裙摆,留心脚下。” 一直端坐在一边,等待道具师将极长的拖尾固定好的艾琳·艾德勒,此时终于站起了身, “你们来了。”宫野明美转过头,露出了脸上漆黑的舞台面具,“就在这里观看吧各位。好戏,就要开场了。” 放下手里的粉饼,唐泽听见她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呵呵轻笑了两声。 诺亚方舟,你怪盗团爷爷们来咯! 粥这个新集打的我气急败坏七窍冒烟,写迟了 可恶啊!!!!死活通不了关!!!!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七章给诺亚方舟的预告函 “好漂亮的打扮……”毛利兰睁大了眼睛,看着明艳动人的艾琳拖着洁白的长裙,向上攀登,“我不太明白歌剧什么的,但是她这个打扮,是要扮演谁呢?” “诺玛。”随着台前的灯光渐渐暗下,从工作人员的包围圈中脱身而出的唐泽,站到了他们身边,“我已经和他们打听过,今天晚上的曲目是贝利尼的代表作,《诺玛》。” “是这一部啊。”博闻强识的柯南“哦”了一声,“可是她为什么会戴面具?我记得,这个作品的女主角,是一个爱上了敌人的女祭司,又面临了爱人与友人的背叛,信仰与感情的挣扎,最终不顾一切,焚身而亡的悲剧故事。难道,游戏里对这个作品也做了改编?” 在他说明的时候,穿着长袍的演员们穿过他们身边,一一走上台,庄严的盛大序曲开幕了。 “难怪你要检查这些演员。”看着舞台前方围绕成一团的演员们,柯南忍不住赞同起唐泽的做法来,“最容易接近女演员的,确实就是他们。” 毛利兰心焦不已地远远望着舞台的方向,望着站在黑暗中等待亮相的艾琳·艾德勒。 艾琳的长相,勾动起了她的许多回忆。 她很想问问广田雅美一切事情的起因经过,想问一句“为什么”。 打从她父亲有了沉睡的毛利小五郎这个名号,他们经历和遭遇的重案要案就在逐渐增多,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委托人本人身死的情况…… 但广田雅美,是第一个令她心情如此复杂,如此大起大落的特殊存在,她第一次感觉到人力有时尽,即便他们拼尽全力,即便他们已经想尽办法救她,死亡仍然先他们一步。 广田雅美的欺骗与矛盾的行径,更是她时不时会在心头萦绕的困惑,那真的只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劫匪吗,那她又为什么将辛苦抢来的钱,指名留给他们来拿走呢? 平生仅有的,她对爸爸和新一的职业选择产生了认可。 有些谜题,就是会困扰人一生,驱动人去找到真相的…… 在她出神的功夫里,站在台前的男演员与一大群饰演群众的演员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唱段,站在黑暗中的艾琳抬起了头,缓缓向人群中间空出的,被灯光打亮的位置走去。 边上的柯南已经介绍完了这一段的剧情。 “总之,这个序曲就是讲述高卢市民因为不满罗马的统治,聚集起来,准备发起一场暴动,诺玛是当地的女祭司长,她听闻这个消息,赶来劝告所有人,不要急躁,不要轻举妄动,又向神祷告,请求神明赐予他们和平……但这是因为,她爱上了敌人,与罗马总督相爱并秘密生育了两个孩子。”柯南一边聆听着台上传来的歌声,一边简单叙述着故事情节。 等到他说完的时候,面上覆着面具的艾琳已经站定了位置。 悠扬的音乐声,随着台下乐团的演奏,在安静的剧院中回响。 宫野明美高高抬起头颅,张开了双臂。 “深陷暴怒,将未来与希望囚于牢笼的无知者,诺亚方舟阁下。”她柔美清亮的嗓音,却没有如众人预料的那般,吐出神圣的咏叹调唱段,而是一串掷地有声的宣言。 “双眼被仇恨掩盖,无法目视真相,尤自比救世之人……”一道男声接在她的声音之后,继续向下宣图着,“以幼稚的心态解读复杂,以高高在上的轻忽,试图绞杀无辜者……” 打在垂落的星空背景上的聚光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似乎是有人从高处擅自挪动了它,圆形的光斑摇晃着抬起,投射在了搭建出的星夜背景之上,如实将站在灯前的人影映照了出来。 只看那映出的影子,能清晰看见,人影脖颈间飘扬的围巾,仿佛在星空中摇曳游动, 一群身穿白袍的群演中,一块白色的布匹突然飞扬而起,与它一同跃起的,还有一道同样白色的身影。 “你的罪业,我们全部见证。”越众而出的星川辉转过头,让自己金色的眼睛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你虚构的伊甸园与方舟,就由我们来接手。” ““心之怪盗团,敬上!”” 异口同声地,三个人说出了最终的致辞。 没错,既然无法在现实中发出预告信……那就干脆当面告知他好了! 站在人群中,正静静等待爆炸开始的诸星秀树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是吗……”所有在场的玩家,以及透过摄像头正愕然看着这一幕的场外观众们,都听见了这道平板的,带着电流的声音,“那你们就来试试看好了,贼人们。” 我,我怎么……完全没准备回应什么的诺亚方舟,有些惊恐地捂住了嘴。 唐泽抬高了视线,状似是在观察情况突变的舞台,实际上是瞄了一眼弹出来的游戏界面。 诺亚方舟本来就是橙红色的警戒度,就在此刻飞速拉升,发出了抵达100%的警报。 “心之怪盗团!”后台的几个人,语气各异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那就是,心之怪盗团吗?”胖乎乎的熊孩子江守晃发出了一声怪叫,“他们连,人工智能都能改心?!” 因为挑衅唐泽,而被唐泽发出了“心之怪盗明天到你家门口”这种威胁的三个熊孩子,都忍不住各自哆嗦了一下。 “Joker,是joker哥哥!”少年侦探团的几个人兴奋起来,“他,他来救我们了吗!” 目前,joker在他们这里的好感度是假面骑士级别,别问,问就是英雄来救他们了。 “他们是怎么进到游戏里的。”柯南一脸的匪夷所思,“难道认知诃学……唔!” 一巴掌捂住他嘴的灰原哀翻了个白眼,又朝着台上宫野明美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到底是,怪盗团的家伙们配合着诺亚方舟的剧本做出的易容,还是……? 可是这个艾琳·艾德勒,和姐姐的性格似乎又完全不同的样子,如果真的是姐姐,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厉害的演技。 灰原哀困惑了两秒,视线忍不住往唐泽的方向飘动了一下,又暗暗否定。 嗯,可是,joker人不是站在台上吗?他应该不是joker吧…… “怪盗团,还是真的不止joker一个人啊。”这是画风完全不对的唐泽的吐槽,“起码有三个人呢。” 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言? 一时间,其他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唐泽的方向。 他岿然不动地看着自己的队友们各自耍着帅,心中默默叹气。 那咋办呢,他还能说啥呢? 而且他这句感慨,那叫一个发自真心。 怪盗团终于实质性地增员了!他等得花都谢了啊!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八章暴打小学生的时间 “怎么回事……” “怪盗团,是说……” 台下台上,前来剧院聆听歌剧的人们在看见这么一出怪盗团的华丽登场后,纷纷哗然了起来。 坐在贵宾席上的莫里亚蒂,猛地站起了身,抓住了雕花围栏,愤怒地看向下方的舞台。 “那个女人,根本不是艾琳·艾德勒……阴谋,这是一出福尔摩斯安排的陷阱,是吗?”他咬紧了牙关,发出了一声怒喝。 站在舞台边缘的唐泽捕捉到了这一声不甘的吼叫,同情地转了下视线,意思意思往那边看了一眼。 啊对对对,就是福尔摩斯的阴谋,可怜的莫里亚蒂,被福尔摩斯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过你放心,真的艾琳·艾德勒目前暂时是死透了,还没刷新出来。 这么想,你会不会安慰一点? 知晓了这个全息游戏本质上是诺亚方舟的殿堂,面对着一张与自己长得完全一样的脸,宫野明美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将真正的艾琳砍成了消散的黑泥。 我砍我自己的宫野明美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反正,认知人偶吗,砍了就砍了,你没看唐泽还兴致勃勃把自己的认知人偶给细细切做臊子了吗? 不管莫里亚蒂如何无能狂怒,伴随着诺亚方舟警戒度的升高,两道藏也藏不住的、探照灯一般的红影,从台下的某个位置亮了起来。 警戒度到达100%,阴影卫兵们就会开始眼冒红光,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了。 而目前的伦敦场景中,唯一称得上真正具备攻击性的阴影……可不就是开膛手杰克吗? “找到你了……”宫野明美微笑了一下,扯住身后极长的雪白拖尾,向后一撕,“开膛手杰克!” “抓住他!”星川辉手朝前一指,指向了那个打扮成富商模样的男人。 光斑中的人影,也跟着他们的动作,从舞台顶棚上一跃而下,能隐约看见他的白发黑衣以及脖颈间的围巾。 听见“开膛手杰克”几个字,原本还看热闹一样的玩家们,顿时精神了起来,一道道视线看了过去。 见身份败露,男人抬起血红色的眼睛,瞪了一眼台上的几个怪盗,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 “轰——隆——” 随着几声爆炸的轰鸣,木石结构的剧场剧烈摇晃了起来。 “炸弹!” “他安装了炸弹,这也太阴险了!” 大呼小叫的,玩家们从后台冲了上来。 而比他们更快的,是早就在坍塌的金谷裕之殿堂里,进行过真刀真枪的剧场坍塌安全演习的宫野明美与星川辉。 几乎是在开膛手杰克抬手的瞬间,两个人就身形一晃,向着他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虽然说这些行动都是他们与唐泽商议过后得出的结果——就坐在剧院后台,当着诺亚方舟的面,混在一群闹闹哄哄的演员当中,光明正大地大声密谋的——但是多少都见过唐泽的初始面具二十面相的他们,此时追在撕开了伪装,展现出真实形象的开膛手杰克身后,都有些绷不住。 这诺亚方舟,你说他很懂吧,他懂个屁,到现在还坚定不移地认为唐泽是个假货呢。 你要说他不是很懂吧,这个阴影的建模,又有一种都给他懂完了的感觉…… 一言难尽。 “这样倒是,也不错……”已经换上了轻便的皮鞋,跟着尖叫逃窜的人潮朝剧院外拔足狂奔的铃木园子,边跑边气喘吁吁地说,“既然,艾琳小姐,是假的,起码我们不用额外,保护她了……” “怪盗团都跑出来了,你的重点,居然是这个吗?”一手牵着步美,一手牵着灰原哀的毛利兰,对闺蜜的神经粗大表示无奈。 “这样的话,算我们抓住开膛手杰克吗?”跟在柯南身后闷头向外冲刺的圆谷光彦,纠结了起来,“也不是我们发现的,我们好像也,没帮上啥忙……” “怎么不算呢?”从来把joker划进自己队友阵营的柯南理直气壮,“不是说,每个舞台都会有帮助我们的角色……心之怪盗团,怎么不能是帮助者呢?” 啊?帮助包括,场外摇人的吗? 少年侦探团的几人,一时都陷入了迷思。 一冲出了剧场的范围,弥漫的红光与烟尘就瞬间消散了,伦敦略带寒意的夜晚重新袭来。 “在那里!”左右看了看,毛利兰很快看见了一袭飞扬的黑色斗篷,指着那里高声喊道。 “快追!”脸上略带兴奋之色的孩子们,轰然应诺。 “诶,”稍微扫视了两眼人群,铃木园子微微色变,“唐泽呢?还有那个,叫诸星秀树的小子?” “啊……”柯南愣了愣,回头看向火光冲天的剧院。 他们没有跑出来吗?他们这一组真正的减员,从这里开始了吗? “先追!”看着开膛手杰克的身影在拉远,灰原哀果断说,“大本钟的分针还没有倒退,他们两个还没被淘汰!我们得想办法通关游戏!” “你说的对!”毛利兰收回望向身后的视线,咬了一下牙,“唐泽会没事的……走!” ———— 此刻的剧院,已经化作了一片火场,舞台上的演员与后台的工作人员们也已经惊叫着逃离。 看着一块块的墙体坍塌坠落,唐泽这才松开了钳制住诸星秀树脖颈的手。 “说实话,这种来回说谜语的感觉,我已经有点厌烦了。”唐泽冷声开口,“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诺亚方舟。” “咳咳,咳咳咳……”摸着喉咙,发出几声不适的呛咳,诺亚方舟瞪大了眼睛,“库梅尔,你,你不怕……” 虽然意识来自于这个殿堂真正的主人与控制者,但他此刻的身体,依旧是类似认知人偶那样的空壳,只具备普通的身体素质,在一片混乱嘈杂中,唐泽毫不犹豫地袭击一下子就让他中招了。 “你要是不怕身份暴露,我当然也不怕。”唐泽冷笑了两声,“更何况……我确实是库梅尔,但是到底是谁告诉你,我不是唐泽昭的?啊?我说小朋友,下次准备动手之前,能不能做好充分的调查啊?你这样暴打友军的行为,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哈?”被他连珠炮的一串怒喷说得张口结舌的诺亚方舟,只发出了一声惊咦。 不过唐泽说的没错,他同样不敢暴露自己占用了诸星秀树身份的事实…… 能控制虚拟世界,利用设备绑架玩家的人工智能,和能完全拟态成普通人,混在孩子中毫无违和的人工智能,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诺亚方舟确实及时掐灭了他们这边的影像传输,没有将唐泽掐小孩脖子的场面播放出去。 “终于找到了一点说话机会。”唐泽弯下腰抬起手,按了一下脸,白色的细软发丝随着他的动作,突兀地出现并滑落。 他直接在诺亚方舟的面前转换了形态,展现出了自己的怪盗状态。 “现在看清楚了吗?”先指了指自己的脸,唐泽看着彻底陷入呆滞中的诺亚方舟,活动了一下手腕,毫不留情地一拳锤在了诸星秀树头发粗硬的脑壳上,“喜欢搞换皮是吧,喜欢搞比喻是吧?所以下次要攻击之前,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啊?!” 加更,大概,还有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九章唐泽笔给你抢走还更11/15 唐泽知道,面前的这个也只是诺亚方舟的一个壳,诺亚方舟本体的意识,一定是会在秘宝之间附近,所以他揍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敲出了一声结结实实的脆响。 “啊!”诺亚方舟一声痛呼,抬起手抱住了脑袋。 这确实不是他的本体没错,但是把自己塞进这个壳子里,要是不正常模拟出五感来,那他是根本不可能完美完成伪装的。 所以唐泽这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带来的疼痛也是实打实的。 “会疼是吧?”看见诺亚方舟的反应,唐泽微笑起来,“会疼就好。” 说着,他就单手拎起了诸星秀树外观的诺亚方舟,照着熊孩子的屁股就是一顿胖揍。 说要打他屁股,就是要打他屁股,我们怪盗不打诳语! 话说在前头,唐泽是不赞成体罚式教育的——不过不得不说,打孩子选择打屁股,是有一定道理的,屁股肉厚,打起来疼,也不容易造成其他伤害,这也算是劳动人民的智慧了。 无所顾忌,直接进入了怪盗状态的他,力气那是相当可观的,很快就给诺亚方舟打得鬼哭狼嚎起来。 “住手,住手!”脚着不了地的诺亚方舟哇呀呀地叫唤了起来,“放我下来,我知道你是唐泽昭了,我知道了!” 唐泽没理会他,又是“啪啪”两下巴掌。 诺亚方舟嚎叫了两声,见唐泽没有住手的打算,干脆摆烂地垂下了手。 爱打打吧,你打的是诸星秀树,和我诺亚方舟有什么关系! 揍了半分钟熊孩子,揍尽兴了的唐泽,感觉这一晚上的郁闷终于一扫而空,神清气爽地把熊孩子搁了下来。 “嘶……”两腿挨着地,他先咬着牙吸了口凉气,怒视着唐泽,“我都说了知道错了,不用打这么狠吧!” 这么一会儿功夫,在唐泽的一通大记忆恢复术下,诺亚方舟总算是回过了神,将面前这个骤然出现的白发形象,与刚刚大闹了一番他原本设计好的决战序曲的怪盗团联系在了一起。 怪盗joker,是很受组织重视的人物。 从诞生以来,诺亚方舟手中就掌握有辛多拉公司与组织内网部分资料的权限,由于他自身特殊的构造原因,他的存储空间非常特殊,对运营维护他的那些人来说,他是个黑箱一样的存在,除了制作这一切的泽田弘树,在他产生心智并开始运行之后,几乎是没有人能检查他的内部存储资料的。 由于他的程序本身在开发时就留有诸多限制性的后门,两年下来,不管是哪一边的势力,对他都已经失去了戒心。 一个底层代码决定了他无法伤害你、不会违抗你的程序,谁会害怕这样的东西呢? 他在资料库中的权限很高,这足以支撑他了解到组织的很多构造以及组织所忌惮的对象。 这个代号为joker的怪盗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是组织极为重视的敌人……那么他与自己,就不应是敌对关系。 “嗯哼?”听见诺亚方舟的控诉,唐泽抬了抬眉毛,不善地眯了下眼睛。 “所以,你就是joker……”感觉到了屁股又有危机,诺亚方舟捂着自己被揍得发烫的屁股,先戒备地后退了两步,确定唐泽不会再上来突然袭击他,才开口说,“从来不存在什么‘明智吾郎’?那,那个你杀死了唐泽昭的视频……” “你自己也是了解认知世界的,诺亚方舟。”唐泽环住胳膊,抬头看了一眼,“你可以捏造出我形象的开膛手杰克,我当然也有我的办法。具备这种能力的我们,想要制造什么样的影像都是轻而易举的。” 此刻,他们依旧站在烈焰熊熊的剧院当中,可是他们两个周围仿佛存在无形的结界,将所有热浪挡在了外头,火焰与坠落的建筑碎片不能影响他们分毫。 “认知世界……”诺亚方舟怔愣了几秒,才不敢置信地说,“你是说,我一直在接触的这个‘信息态世界’,就是认知世界吗?” “啊?你不知道?”唐泽比他还惊讶。 两个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会儿。 “看来,大家还有很多奇怪的误会……不过算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泽捏了下鼻梁,“比起那个……他们外头追开膛手杰克的那群人,追得怎么样了?” 怪异地看了唐泽一眼,诺亚方舟分出心神观察了一下情况,回答他说:“我在领着他们沿着道路绕圈子……但是,你的那些队友,正在对他不停造成伤害……你能不能联系他们住手?我设计的落幕会在火车上发生,这要是在抵达火车站之前,被他们给打死了……” 游戏进程又一次濒临崩溃,策划的心情,也是崩溃的。 哪怕不再是敌人关系……唐泽是会给人带来无穷麻烦的家伙这个事实,也是不会改变的。 “打死就打死了呗。”蹲下身,唐泽平视着诺亚方舟,询问道,“告诉我你今天晚上准备向外头的观众公布的消息到底是什么。‘辛多拉是开膛手杰克的后裔’,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哦,你还准备扒我皮,这个我也猜到了。除此之外呢?为什么坚村忠彬坚信,你今晚可以揭露泽田弘树死亡的真相?” 听见泽田弘树的名字,诺亚方舟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平静了许多。 “差点忘了……还得谢谢你,救了我父亲。辛多拉今晚原本,打算今晚就将他灭口……” 如果唐泽是心之怪盗,那么他会知道什么,都不奇怪,能目标明确地往返‘信息态世界’,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近乎是透明的。 没有质疑唐泽的信息来源,诺亚方舟垂下头:“弘树生前的最后时间,过得非常糟糕。托马斯·辛多拉根本不敢让父亲参与他的尸检,别说尸检了,就算看一眼,弘树糟糕的生活状态就会暴露无遗。监控、尸检报告、照片……他可能以为自己销毁得很完美,但,我把它们都找出来了。” 他不敢直接将这些东西交给坚村……也是考虑到了对方的心情。 让亲属直面如此惨烈的场面,他担心坚村忠彬已经绷紧到极致的精神会就此彻底崩溃。 “他利用药物,在控制弘树吗?”想到星川辉的例子,唐泽直接地问道。 “辛多拉只想要弘树完成那些任务,并不在乎药物会怎样摧毁他的身体。只需要有两三年的时间,就够了。”诺亚方舟的声音有些发颤,“就算是组织,他们挑选的人体实验人员,也都是10岁以上的孩子……” “辛多拉自己并不具备完成你的能力。”唐泽沉声说,“他这样做,会损害弘树聪明的脑袋,他不怕影响任务的完成吗?” “他等不及了。”诺亚方舟咬了咬牙,“四年前,组织在‘X合金’的研究中有了新的发现,为了尽快证实,他们联系到了几家软件公司,想要进行人工智能方面的合作研发。辛多拉的公司,当时资金链已经无以为继,他从这个消息中嗅到了大额投资的味道……于是他窃取了弘树刚刚开始做的算法和构架,并且签下了带有时限的对赌协议……” “呼……”虽然对发生在泽田弘树身上的悲剧,唐泽有一些心理预期,从诺亚方舟口中听到了这则消息,他仍然感觉心情十分沉重。 自己父母制造的蝴蝶效应,救下了一些人,却也让另一些人坠入了更加惨痛的境地中…… “辛多拉,不会有好下场的。”垂下眼睛,看着诸星秀树的脸上浮现出的那种失魂落魄的神情,唐泽承诺道,“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你放心。他所向往的那些财富、权势,都会成为过往云烟。” “弘树已经死了。”诺亚方舟抬头,眼神空洞地看了唐泽一眼,“就算他再如何痛苦,又如何痛苦得过死亡本身?” 在诺亚方舟吐出“死亡”两个字的时候,唐泽眯了下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敌意,那种压迫着他使用面具的力量对抗的感觉,又一次冒了出来。 看来,由于人工智能、电子生命这种特殊的存在形式,面前的这位诺亚方舟的心智,与殿堂的主人“阴影诺亚方舟”,并不完全分离,但也并不完全相同…… 击破阴影的问题,留待之后解决,预告函已经发出了,有的是机会痛扁小朋友。 “我保证,他会的。”唐泽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先朝外头的方向一指,“在坐下来认真讨论这些问题之前……先来解决一下外头那些孩子们的事情吧。” 诺亚方舟正待开口,想到了什么,表情不由僵硬了一下。 “我知道,开膛手杰克的真面目,是我,对吧?或者起码应该会是‘明智吾郎’的形象。”从他脸上读出了心虚,唐泽翻了下眼睛,“我把你留下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 说着,唐泽脸上的布条在火焰中消失,漆黑的“二十面相”,在他身后浮现了出来。 他的初始P特性比较特别,基本上不太会在战斗中起什么作用,有了一堆毕业P的他也不是那么需求,猛地一把它拿出来,唐泽还有点说不出的陌生。 “你的那个开膛手杰克,已经快被他们揍死了……现在,你也没得选。”唐泽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非常不善良的微笑,“给我说说你给他设计的台词?不说也没问题,不说,我就自己发挥咯?”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降谷零唐泽你要不亖了算了? “呼、呼……”奋力向前追逐着,铃木园子大口喘着气,“我怎么、怎么感觉,一直在、兜圈子……” “确实是在兜圈……”努力迈着小短腿跟上大部队的柯南,笃定地说。 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柯南惊奇地看了一眼手心里真实的水痕,连汗水都会模拟出来的吗? 被几个人拽着飞奔,体力保存的还好的灰原哀缓了口气,轻声说:“路边的这些商铺,已经是第三次看见了。” “这样下去我们的体力会耗尽……”柯南用力皱了皱眉。 “你说得对,所以你们最好直接去目的地堵截他。”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柯南愣了一下,扭过头看去,撞上了一对金色的眼睛。 “你,伱是心之怪盗团的……”柯南说到这卡了一下壳。 他倒是见过这个人日常的样子。 没猜错的话,他,以及今天扮演了艾琳的女性,就是那天他和小兰去他家里打扫的时候,遇到的joker的另外两个同伴。 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叫破对方的名字…… “Shade。”星川辉平淡地接住了他的话,“你可以叫我shade。” 虽然直接用了星川辉的形象,但是因为说话口吻以及声调的原因,明智吾郎的声音与星川辉的听上去是有一些差异的…… 说白了,明智吾郎不发癫的时候,说话声音多少有点夹,唐泽忠实地还原了这一点,这就导致对星川辉不够熟悉的柯南一耳朵听不出来。 说出了这个代号,星川辉心里忍不住点了点头,有点感觉到唐泽非得给自己整个代号的来由了。 中二是真的中二,可是当着其他人的面这样表现的时候,也是真的快乐。 “Shade……”迟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铃木园子停下脚步,疑惑地问,“你们知道他的目的地?” “从他的行动路线判断出来的。”星川辉说着,有点明白过来自己的面具为什么会以口罩的形态出现了,这非常成功地掩盖住了他胡扯时的尴尬神情,“他的目的地,应该是查令十字车站。” “……能确定吗?”毛利兰转过头,看着街的另一头仍在奔跑的开膛手杰克。 如果他们的判断有误,而开膛手杰克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般出现在车站中,他们可能就会彻底失去这一次抓到他的机会了。 “放心吧。”星川辉眯眼笑了一下,“我们的同伴正在追赶,是绝对不会跟丢他的……节约体力,你们还有落幕之战要面对呢。” “我们的目标是诺亚方舟……”另一个声音从高处传了下来,“开膛手杰克的问题,只能交给你们自己来解决了。” 这个声音,柯南就要熟悉得多了。 他仰起头,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一个白发的脑袋从屋檐边探了出来。 “走了Shade,抓紧时间。”看了一眼另一边街道形象灰头土脸,闷头向前跑的诸星秀树,唐泽微笑了一下,提醒道。 开膛手杰克被两个人格面具使追在身后输出,应该是差不多快寄了。 “来了。”星川辉抓住垂落下来的红色绳索,被唐泽同样拉到了屋顶上。 “他们到底,是怎么跑进游戏里来的……”看着那两道身影敏捷地跳跃过公寓的间隙,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奔而去,柯南问出了自己最大的困惑。 “茧”的游戏舱只有50个,受试者的名单基本都是公开的,没道理多出来这么多名单外的参与者。 而且他们跑进来的目的是什么呢?是因为听说了绑架案的事,前来阻止诺亚方舟的吗?通过他们的“改心”? 诸多疑问在他心头萦绕,刺挠得柯南恨不得追上去,问个清楚明白。 “要相信他的说法吗?去车站?”已经快要跑不动的菊川清一郎,扶着同样歪歪斜斜的江守晃,努力调节着呼吸。 也就是几个熊孩子都是足球迷,平日里跑动踢球不少,换其他小学生来,比如旁边扶着墙喘气喘成狗的圆谷光彦等人,现在根本没什么开口的力气。 “嗯,去车站吧!”在柯南开口前,吉田步美先大喊了起来,“Joker哥哥的朋友,不会害我们的!” “对!”虽然已经累的没什么力气,圆谷光彦和小岛元太还是竭尽全力发出了附和声。 “……嗯,去车站吧。”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投注在怪盗们身上的视线,柯南也点了点头。 不论他们的目的何在,在这个方面,他是相信joker的人品的,他们不会拿一群孩子的性命开玩笑。 “往那边!”盯着路牌看了好一会儿的铃木园子,指了个方向,“时间不早了,车站里的列车应该不多!” ———— “心之怪盗团?” “心之怪盗团!” 随着宫野明美与星川辉的轮番亮相,市政大厅的礼堂中传出了一片沸腾的哗然声。 转瞬间,礼堂就被各种各样的嘈杂声音淹没了。 “他们居然也出现了……”看着监视器上怪盗团的盛大亮相,风见裕也眉头紧紧皱着。 通讯对面的降谷零应该也看到了这一幕,风见明显听见了短促的惊讶鼻音。 “要怎么办?”这句话,风见裕也是在问站在房中的游戏制作者们,也是在问通讯对面的降谷零,“他们为什么会进入游戏当中?除了现场的50个游戏舱,你们还有其他备用设备吗?” “备用设备当然是有的。”坚村忠彬点了点头,“任何仪器都存在损坏的可能,更何况是这种还在验证阶段的新设备。除了这50台,我们还有另外五六台备用品,就在地下仓库中,随时准备在仪器出现故障的时候更换。” “看来他们也在这栋大楼里。”风见裕也按了一下耳机,询问道,“我们要不要……” “暂时不要妄动。”令风见裕也没想到的是,降谷零直接否定了他准备出口的问题,平静地说,“我们要搞明白轻重缓急。无论如何,心之怪盗团与组织是敌对关系,我们与他们并非绝对的敌人。他们现在登场,出手拯救孩子,势必可以转移走组织的注意力。我们现在需要他们这么做。” 比起这个,更需要担心的是唐泽的情况。 看着荧幕中一边找路一边奔跑的少男少女们,他皱起眉头。 唐泽毕竟有着一重组织成员的身份在,如果被怪盗团针对,他会有危险,而如果怪盗团知道他的身份,完全不针对他,也会有危险…… 真是矛盾的状况,但这就是卧底们必须面对的生活。 有些头疼的降谷零想按一下太阳穴,顾忌到脸上的妆,到底是没抬起手。 平生仅有的,他萌生出了一些古怪的念头。 要不然……唐泽直接死游戏里好了? 反正不管坚村说的对,诺亚方舟不准备谋害他们,又或者是怪盗团成功救出了所有人,以他们这组的剩余人数来说,通关应该都不成问题了。 已经不用再努力战斗了,你要不直接嘎掉被淘汰,等着被其他人带出来算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一章唐泽只要把人全鲨了…… “诸星,唐泽!”跑到了车站近前,正在观察车站进出口的几个人,一眼就看见了从另一个方向接近过来的两个人,不由激动起来。 “你们还活……嗯,你们没被淘汰啊!”柯南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们还活着啊”,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换了个合适一点的说法,“怎么找到这里的?” “嗯——”向后看了一眼唐泽面带笑意的脸,诺亚方舟咬牙切齿地回答,“得谢谢他,是他把我救出来了。” 可恶啊! 虽然说以诸星秀树的身份混进他们当中,本来就是扮演,但被明晃晃地胁迫了,还得说谢谢的感觉,真的是憋屈透了…… 他这话说得不情不愿,咬牙切齿,但诸星秀树本来就是这副犟嘴又桀骜的嘴脸,就算说得再别扭,也没人察觉到不对之处。 “我们在路上遇到怪盗团的了。”这点小问题当然难不倒唐泽,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们给我们指了路……怎么样,开膛手杰克过来了吗?” “还没有,再等一等……” “那边!”诸星秀树突然一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开膛手杰克!” 虽然没人注意到他的别扭之情,但是追根究底也就10岁的诺亚方舟,脸皮是没唐泽这种老油条的厚度的。 自己刚胡扯完,又听唐泽一通大言不惭的胡扯,终于领会到了尴尬是一种怎样的复杂情感的他,毫不犹豫地把开膛手杰克召唤了出来,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 快别聊了,走吧…… “好快的速度!”瞪大眼睛看着开膛手杰克闪电一般窜入车站的身影,毛利兰赶忙追了上去。 “呜——” 一群人乌央乌央跑进了查令十字车站中时,鸣响着汽笛的火车刚刚开始开动。 开膛手杰克那漆黑的斗篷一角消失在了车厢的接缝处,身形极快的他已经逃进了火车当中。 “快,登上火车!”柯南抬高声音大喊着,“就近爬上车厢,来不及全都上一节了!” “好!”毛利兰喊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跑在她身后的吉田步美和灰原哀一手一个捞了起来,在两个小女孩的惊呼声中,气沉丹田,直接起跳,蹦到了一边的车厢链接处。 奋力起跳,终于抓住了一处把手的柯南:“……” 总感觉,小兰她最近是不是体术又有精进了…… 在他们后方的车厢,轻巧地跳上了车的唐泽正在将落在外头的两个熊孩子往车上拽,看样子上车的问题也不大。 所以就只剩下了…… “园子!”放下手里的两个孩子,毛利兰探出身去。 铃木园子咬住牙,加紧了两步,抓住了她伸来的手,不敢去看周围移动越来越快的景物,两眼一闭,以一贯有的信任之心顺着她的力道跳了起来。 毛利兰一手扶着车厢外的扶手,一手拉扯着铃木园子,猛一使力,同样将她拉上了车厢。 “呼,呼,好险……”两脚一落地,车辆就驶离了月台,看着没入隧道中的火车,铃木园子一阵腿软,后怕又吃惊地替柯南说出了他的疑问,“小兰,我怎么觉得,你力气又变大了……” “是吗?”脸色红扑扑的毛利兰活动了一下手腕,“上次唐泽说,我应该先专注于擅长的方向努力……因为暂时还没什么想法,我就多去了几趟道馆,我也感觉有了一点进步……怎么样?” 站在人群的柯南,捂住了胸口,悄悄后退了半步,总感觉自己剩余的血条好像又短了一节。 唐泽,你到底都教了什么啊唐泽! ———— “啊?开膛手杰克,就混在乘客当中?!”听到他们的说法,列车长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真的吗?” “是的,还请您通知将所有乘客都聚集起来,他是非常危险的人物。”毛利兰一脸认真地点头。 “好的……”列车长点了点头,走向乘客们所在的包间和车厢。 他与走过来的几个人擦身而过,诸星秀树回头看着列车长的背影:“他去通知乘客们了吗?” “都平安上车了啊,大家。”看着落后他们数节车厢的一行人也赶来会合了,毛利兰松了口气,转而又有点忧虑,“福尔摩斯先生说,开膛手杰克是个精通变装的高手,我们能找出来他来吗?” “一定可以。”柯南坚定自信地点了点头,“我们有这么多人在呢。” “你说得倒是轻松……”光彦和元太略显担忧地嘟囔着。 “嗯……其实也是有简单的解决办法的、”唐泽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游戏规则,有说明我们不能伤害平民吗?” 他这句危险发言一出,全场的目光都挪动了过去。 其中,尤以很了解唐泽这个玩家风格的柯南以及很了解唐泽这个家伙本质的诺亚方舟,眼神最为惊悚。 “怎么了?”嘎阴影嘎了都不知道多少的他一脸无辜地说,“这不是很正常的思路吗?这是个游戏啊各位,只要知道开膛手杰克真的在那群乘客中……” “我找得到的!”柯南提高音量,打断他听上去多少有点反社会的发言,“我从福尔摩斯先生的资料里发现了线索!” 所以快把你那套离谱的游戏玩家理论收起来! 只要连人质一起打死,绑架案也告破了是吧! “是啊是啊!”诸星秀树也高声说,“这个眼镜仔,还挺聪明的,他没问题的!” 我们说好了的啊喂! 而且我这是个子供向游戏啊,子供向,突然大开杀戒搞得血流成河是要怎样啊! “好吧。”唐泽略显遗憾地啧啧了两声,“我也就是提出一个建议,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有效率的方法不是吗?总之,我们先去第一节车厢里等好了。” “快走快走……”柯南把表情呆愣愣,还没领会过来唐泽想表达的意思的毛利兰向前推,“这确实是个游戏吗,也许只要几秒钟乘客们就全都来了,走吧走吧……” 在小兰反应过来,开始担忧唐泽的精神状况之前,还是换一个话题吧…… 希望一会儿的推理能顺利进行,成功抓出开膛手杰克。 要不然他真怕唐泽微微一笑,拿出那把已经造成了两位数杀伤的左轮,来一句“只要把你们都杀了,开膛手杰克就死定了”之类的混沌发言…… 于是他也错过了,唐泽脚步放得越来越慢,逐渐落在了众人最末端的动作。 侧面的一节包厢门缓缓打开,另一个“唐泽”走了出来,与他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悄然间完成了换位。 开膛手杰克的正体已经被他们嘎了,总得有人帮诺亚方舟演完结局吧? “这出戏,也不是谁都能唱的啊……”感慨了一句,任劳任怨的团长拿起了包厢里的衣服,快速地变装了起来。 大概还是有加更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二章船新版本的开膛手杰克还更12/15 “……根据这几位客人的说法,他们怀疑开膛手杰克就混在乘客们当中。”列车长看着车厢中满满当当的乘客们,严肃地说,“为了各位的安全,我们不得不将各位召集起来进行检查。” 他话音刚落,车厢中的男女老少们就低声议论了几句,看向那群站在那的孩子们。 “各位,麻烦你们高举双手,我们要确认你们没有携带凶器。”列车长依照着柯南的吩咐,说出了这句命令。 茫然的乘客们交换着眼神,但还是一个接一个地举高了双手,展示出了各自无害的手心。 柯南站在车厢的中央,视线从这些形态各异的手掌上一一掠过,而后说:“接下来我说明的全部内容,都是大侦探福尔摩斯先生关于这个案件的调查资料……”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叠照片。 这才是他跟着少年侦探团的人跑去福尔摩斯家的原因——他觉得,作为一个以探案为基础的游戏,它不可能不给玩家靠纯粹的推理破解游戏的机会。 在游戏中,用不了任何博士提供的道具的他,身体素质与一个真正的小学生无异。 于是他优先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事去做——那就是推理。 “开膛手杰克……”柯南举起了手里的第一张照片,“是个在白教堂地区,制造了五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五起杀人案的死者,都是妓女,而且她们都是已经结婚、或者已有同居人,死前都有过酗酒等酒醉状态,正在妊娠中的妓女……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各位可能不知道,开膛手杰克,之所以会叫‘开膛手’,就是因为他的每个受害人尸体都遭到了严重的损毁,他会剖开这些女性的腹腔,划破甚至挖走她们的子宫。这是非常残忍的行为。” 只在书房中看过那一本剪报集的其他人,听着柯南的描述,慢慢瞪大了眼睛。 柯南看见众人略显恐惧的神情,隐去了一部分更为残酷的案情。 比如其中有两位怀了孕的妓女,不仅被开膛破肚,子宫中的胎儿也遭受了多次的利器戳刺…… “无缘无故,为什么一个杀手要做出如此残忍的行为?”柯南说着举起了第二张照片,“我想,这与第二位受害人,哈尼·查尔斯特有关。我注意到,她死的那天,教堂附近正在举办亲子义卖会,事实上,她的尸首附近确实发现了一大一小一对亲子戒指……另外,她当时怀有身孕。” 这张就是其他人见过的那张遗容被整理得十分体面的遗照。 “我们从一位,很有威望的人那里得知,开膛手杰克,是一个妓女的儿子。”柯南抛出从莫里亚蒂那里得来的消息,“他被母亲遗弃给了父亲,一度生活非常不易。而哈尼·查尔斯特,过去曾经是贵族的情妇,后来离开贵族之后找到了同居人,生下了一个儿子,当天,她在带着孩子参加教堂的义卖会。” “你是说……”毛利兰听出了他的潜台词,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捂住了嘴,“开膛手杰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站在人群里的唐泽,听到这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一段,同样是吞口隼人的人设之一……那要不然怎么办嘛,他要怎么解释星川辉的母亲突然失踪的事情? 他只能对组织说谜语啊,什么“抛弃我的人应该付出代价”“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彼岸安眠了”之类的。 总而言之,库梅尔在组织资料里,确实是个弑亲的狠人没错。 “不止是他的母亲。我在福尔摩斯先生那里查到,就在哈尼·查尔斯特死亡的之后的第三天,一个名叫哈罗德的勋爵也死在距离白教堂不远的地方。”柯南看了看照片上一脸安详的女性,叹了一口气,“虽然暂时没有铁证,但我相信,开膛手杰克应该已经出于痛恨,杀死了自己的双亲。” 铃木园子“啊”了一声。 要她做推理分析,她什么都想不出来,但是要她想狗血伦理剧故事,她脑子一下子浮想联翩:“所以,开膛手杰克在目睹了自己母亲有了新的家庭,生活美满之后,受到了刺激,开始对那些有了家庭有了婚育的妓女痛下杀手……” “他本来就是被作为犯罪者进行教育和培养的,恐怕是这样。”柯南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分析开膛手杰克的悲惨童年。 其实,第一个被害人并没有遭到剖腹,而是被数十刀乱刀砍死,子宫以及腹中的胎儿,被捅了十几刀有余…… 恐怕是目睹了多个相似的状况,接连遭受到刺激的开膛手杰克彻底进入了被激活的状态,只要遇到类似的情况,就会被触发杀意。 摇了摇头,柯南转向乘客们。 他不是来讲述开膛手杰克的故事的,他是来抓人的。 “不过这种杀人的共性,就引出了一个问题。”柯南环视着他们,说,“她们中的很多人,都还没有明显的孕期特征,凶手是如何发现她们怀孕,符合自己挑选猎物的标准的呢?而且,如此精准地剖开腹腔的动作……这个杀手,是个精通解剖学,擅长用刀的左撇子。所以,开膛手杰克的真实身份……是一位外科医生。” 说着,柯南的目光,停驻在了变装的唐泽身上。 “这个时代的外科医生还不会使用外科手套,外科史上第一次有记载的医用手套使用记录,出现在1889年,也就是明年的时间。医生的手,会长期与药剂、消毒剂接触,并且要反复使用缝线和刀具……这是最容易训练精准的杀人技巧的职业。”柯南抬起手,指向了唐泽的方向,“所以,能解释一下吗,这位女士?为什么你会有一双充满腐蚀痕迹以及伤疤、大小鱼际饱满的属于医生的手?” 是了,这就是诺亚方舟绞尽脑汁,结合了真实的开膛手杰克案件,想出来的能把“华生医生”和“开膛手杰克”缝在一块的办法。 甚至于说,由于华生是个有战场经历的军医……包括体力耐力以及如何成为熟练的杀手而不被人发现的历史,都给填补上了。 唐泽整了一下头上的假发,挂着假笑,优雅地站起身。 以一个只会做缝合怪的人工智能的水平,确实是已经尽力了。 你还别说,诺亚方舟,再努力努力,做个会写的AI指日可待啊。 还真的是船新版本 缝的我脑子都疼了,问就是我尽力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唐泽有戏演了,好耶 闭了闭眼睛,唐泽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进入角色状态中。 他翻转过双手,视线一点一点看过自己伤痕累累的掌心,慢条斯理地说:“这样一双丑陋的手,你却能看出这么多东西……你不只是福尔摩斯手下的那些小老鼠那么简单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泽没有选择继续使用女声,而是捏造出了一种听上去略带中二的、共鸣腔较强的年轻男声—— 简而言之,福山润的声音,鲁路修ver. 用男声说话,这也就意味着他承认了自己变装的身份,隐含着一种“你确实抓住我了,我不装了”的意味在里头。 柯南眼神明亮了起来,上下嘴唇一碰,就要吐出那段经典的“福尔摩斯弟子”理论了。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唐泽直接往下继续说了下去,把柯南的话给噎了回去——场外敏锐的红方情报人员可不止一个呢,你现在抢镜头很容易掉马的,“你有一点说错了,小朋友。哈尼·温彻斯特那个贱人,只是我的养母而已,没有人能让一个母亲和她和珍爱的孩子分开……除了死亡。” 唐泽抬高视线,让下眼白尽可能多地暴露出来,更接近冷酷无情的三白眼,口吻也变得如毒蛇般阴冷:“她用卖掉我的钱,过上了那么美好的日子,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是一种命运的必然吧?” 柯南抿了抿嘴,偷偷扯了一下毛利兰和唐泽的裤脚,示意他们想办法接近开膛手杰克。 他自己则继续与他保持着对话,试图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莫里亚蒂教授说,你的父亲是个看不见你的能力,长期虐待你的小贵族……所以我的推理没有出错吧,你的父亲就是哈罗德。” “我以这个姓氏为耻。”唐泽同样默认了这句话,开始将他重新编写的剧本和盘托出,“他怎么会看不见我的能力呢?他只是畏惧了,他只是害怕了。他称呼我为‘恶魔’,但是我知道,那不是因为我的残忍或者冷酷,那是因为他在我身上看见了令他憎恨,令他渴望,令他求而不得的,天才的光辉…… “你该不会以为,我这样的杀人狂,不是天性如此吧?我是,他当然也是。他只是太蠢笨,又那样懦弱,他忍耐了一辈子,去做个体面的、光鲜的上等人,却发现我这个在贫民窟里长大的弃子,却是个天生的猎人……他嫉妒得快发疯了。” 说完这句话,唐泽放低视线,没有特别控制声线去制造“桀桀”的反派怪笑,反而是发出了一阵爽朗又快意的阳光的笑声。 你演变态,就不能演得太变态,变态越正常越逻辑自洽,才越变态。 对自己的这段独角戏,唐泽还是颇为满意的。 托马斯·辛多拉,不仅仅将泽田弘树视为自己的物品与工具,他更是对弘树与生俱来的天赋恨之入骨,妒火中烧。 没有人比从事这一行的他,更明白泽田弘树那被上帝亲吻过的头脑,有何等价值。 可越是如此,老态尽显的辛多拉就越是痛恨,畏惧于天才的光芒,痛恨于自己的平庸。 于是他开始称呼泽田弘树为“恶魔”。 是的,这就是他在询问了诺亚方舟关于弘树的真实情况之后,重新修订的剧本…… 那就是把开膛手杰克身上原本的伦理悲剧,从吞口隼人的版本,扭转向泽田弘树的版本。 唐泽的表演效果无疑是上佳的,具体体现在除了穿着他皮套、深知内情的星川辉,连在人群中不着痕迹地尝试接近的毛利兰,脚步都情不自禁地停顿住了。 确实是变态了一点……诺亚方舟,到底都在网络上吸收了什么样的信息,才能写出这么令人发毛的角色啊! 柯南悄悄缩了下脖子,看着已经混进乘客中,前行了好几步的毛利兰和唐泽,又坚强地努力与对方对话:“那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候?你已经长大成人,早就可以报复他们,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间杀死了你的父亲和养母?” “你的问题真不少……”唐泽收起脸上愉快的笑容,“不过这是个不错的问题,所以我可以回答你。因为我有孩子了。我真的是,太高兴了!天才的血脉,将跟随着诺亚方舟,驶向未来的世代,这是多么让人喜悦的幸事!所以,他们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柯南眼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开膛手杰克,似乎执着地相信,自己的能力与后天的教育无关,是他天生就具备的特质……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有了后代之后,就仿佛已经完成了存在的使命…… 这让柯南突然间想到了蝉。 在地下生长数年,走入光明之中只是为了完成繁衍的使命,然后无怨无悔地奔赴死亡…… 诡异的、扭曲的,昆虫一般的人生。 “那么在杀死他们之后,你又为什么杀死了那么多其他女人?”从对话中感觉到了这种非人的异质,柯南忍耐着不适,继续拖延着时间。 只要再有三两句话的时间,唐泽和小兰就能将他围住抓捕了! 唐泽扯住身上的长裙,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因为只要这样做的话,所有怀孕的妓女,就会用最快的时间逃离伦敦这个地狱……我的诺亚方舟,已经起航了。” 柯南长长吸了一口气。 他从这句话当中听出了一些让人骨头发寒的意味。 诸星秀树也咬紧了牙关,用力吸了一口气。 突然间,他特别希望此时他们所处的世界真的只是一个游戏,这样自己就能一键跳过剧情动画了。 虽然唐泽这种台词胡扯的功力相当不错……但是听到他把弘树的内容,往一个变态形象上生套,他就感觉哪哪都不得劲。 尤其是这一句!这明明是弘树给自己的出生送上的祝福! 什么叫你的诺亚方舟起航了!不要玷污我美好的回忆啊! “喝啊——”人群中的毛利兰同样听不下去了,一个高抬腿,直接袭向了唐泽的方向。 唐泽敏捷地躲开了她的踢腿,扯破身上的裙装向她的方向抛去。 在星川辉有意遮挡柯南视线的前扑动作中,唐泽把手里的烟雾弹往地上一砸。 “咳,咳咳咳!” 第一时间掩住口鼻的柯南先是心脏一紧,见开膛手杰克没有干出什么“事已至此大家一起去死吧”之类的自杀式袭击,扔出来的只是烟雾弹,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先松了口气。 这个开膛手杰克,实在是让人没办法把他往好处想一点。 “开窗,快点开窗!”他大声呼喊着,自己也朝着火车的窗口处摸去。 几个人乱哄哄地应和着,等到他们手忙脚乱地开窗通风,随着火车加速,猛烈的风灌入车厢中,将遮蔽视野的浓烟全数驱散。 “不见了,乘客全都不见了!”铃木园子第一时间捧住脸颊,发出了一声惊叫。 嗯,这是我缝出来的怪版本,是不是很怪? 主要原作这个,开膛手杰克死前大喊我要活下去把罪恶的血液传到下个世纪的时候,我就抠了抠脑壳,我寻思你也妹活下来啊,喊啥呢你? 于是我依照自己的逻辑思路,给故事又缝了一遍,嗯,大概就这样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唐泽在死了,又在死了,别急 就在烟雾弹散开又消失的短暂时间中,车厢里原本满满当当的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所以在第一时间,没人发现唐泽的失踪。 “也不奇怪吧,虽然这里真的很像真实世界,但是现在是在游戏里啊。”圆谷光彦提醒道。 “啊,是哦……”铃木园子放下捂脸的手,“你们刚刚说得太有气氛了,我差点忘记了……” 柯南眼神在队友中转了一圈,后知后觉地发现少了一个人:“唐泽呢?他刚刚也冲向开膛手杰克了。” “那他有可能追出去了。”毛利兰左右四顾,查看着车厢可能的出口,“烟雾弥漫起来那会儿,我感觉到有两道风声从身边划过去了……” “快去找找,他一个人面对开膛手杰克,这很危险!”柯南大声喊了起来,当先跑出了车厢。 ———— “恐怕,这才是诺亚方舟想要转达给我们的消息。”工藤优作直起身,转头看向风见裕也,“他在借开膛手杰克的案件之口,将一切的真相公布出来。” “嗯?”风见裕也回过神,茫然地看着工藤优作。 “托马斯·辛多拉,应该就是开膛手杰克的后裔。”指了指屏幕上正到处慌乱地寻找唐泽身影的孩子们,工藤优作解释道,“泽田弘树并不只有诺亚方舟这一个成果……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关注过辛多拉公司这两年的项目产品。” “DNA溯源系统。”比起简短的科技讯息,赤井秀一对这个消息的敏锐度要高的多,朝着通讯对面的朱蒂,他说出了同样的结论,“托马斯·辛多拉,应该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泽田弘树大概是发现了这一点。” 这种在美国境内诞生的,能有效提高刑侦效率的科技产品,FBI确实是第一时间会关注甚至是应用到的。 朱蒂同样反应了过来:“所以,诺亚方舟是在借这个角色之口,向所有人公布真相。” “‘天才的血脉’、‘恶魔’、‘嫉妒我的天赋’……这些应该也与泽田弘树的死有关。”已经调查了辛多拉多时的赤井秀一笃定地说,“辛多拉是个极其自负又刚愎自用的领导者,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对媒体说出过很多诸如‘我是生来的天才’之类的话。我想,他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继承到了祖先的特质。” 其实,唐泽对开膛手杰克的演绎,反倒是可能更贴近真实形象一些的。 虽然莫里亚蒂的杀手之类的属性是杜撰,但就案件的情况来看,开膛手杰克很可能是一个精通解剖、擅长用刀、心性残忍甚至于享受杀戮的天生杀人狂。 这种自负又漠视生命的形态,简直像是托马斯·辛多拉的某种映射。 “这样自傲的一个人,到了老年,在自己力不从心的年岁,发现了一个比他当年的天赋还要出众的孩子……他能看见这种天赋的未来,会嫉妒和憎恨这孩子,也是不难想象的。”赤井秀一逐条分析着。 地下室里的工藤优作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泽田弘树的死亡,不止是与他有间接关系,甚至有可能是他直接造成的。”看了一眼好友情绪逐渐崩溃的脸色,工藤优作轻轻摇头,转过视线,“日本的教育环境容不下与众不同的孩子,弘树在岛内的时候生活得很不快乐,这才是你选择让他跟随母亲出国的原因……不用太自责,坚村。” 坚村忠彬用力甩了甩头,想要开口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无力地遮住脸,缓缓蹲了下去。 他的孩子在远隔重洋的地方,遭遇了那么多磋磨和苦难…… 而他一厢情愿地认为,更优越的家庭环境,对方又是一个科技公司的CEO,这是多么贴近弘树的爱好,能让他尽情挥洒智慧…… 不论说再多的借口,他最终还是没能将他的孩子救出泥沼,多么,失职的父亲…… ———— “前面就是火车头了,应该只有机关室。”站在最前面的一节车厢,收到了所有人反馈的消息,柯南眉头拧的很紧。 不只是列车上的乘客,包括那个帮助他们聚集人群的列车长,也同样不见踪影。 这是诺亚方舟障碍的一部分吗? “去前面看看吧。”毛利兰挽起袖口,自告奋勇,“火车上还会有人的地方不多了,我翻去机关室找找看。” 她说着,调节好呼吸,一个起跳攀援住前方的爬梯,灵活地翻到了车顶。 不一会儿,身手敏捷的她就查看完了情况,带回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刹车已经被破坏了。”毛利兰紧紧皱眉,“整个刹车的控制杆被完全折断,我试过了,没有办法使用了……” “也就是说,这列火车根本无法减速或者停止,它会一头扎进终点站里……”灰原哀闭了一下眼睛,“这是一列通向死亡的列车。” “没关系。”观察了一会儿车厢的链接处,柯南说,“这种火车的结构,只要我们能及时将后方的车厢与前方车头的连接断开,自然就会慢慢减速,停在铁轨上……现在还是先找到开膛手杰克和唐泽要紧。” 说到这里,他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毛利兰。 “小兰姐姐!”他提高音量,“你刚刚,有没有去看车顶的方向?” “车顶?”毛利兰意外了几秒,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故技重施,反过身爬到了这节车厢上方。 “……在那里!”一探出头,她就远远看见了两道缠斗在一起的黑色影子,“就在车顶上!在那边!” “差不多到时候了。”耳朵捕捉到了这道声音,唐泽朝着面前摸着鱼和自己比划的星川辉说,“启动程序,出去吧。明美姐已经在秘宝之间了。”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用衣襟遮掩住手中手机的光亮,星川辉不忘道,“要是不行的话,我现在也有一些相关能力,干脆……” “行了,快走。觉醒个面具看把你能的。”唐泽没好气地说,又是一拳照着他胸口挥来,“也就是仗着天黑看不清,再过会儿人都过来了!趁他们没发现,快出去啦。” “好好好。”星川辉叹了口气,不再抵抗唐泽的动作,顺着他的牵扯,装作被猛地抓起,重重掀翻在地的样子。 倒下的瞬间,他伴随着手中的程序,消失在了唐泽面前。 二十面相漆黑的身影从唐泽身上浮现出来,而唐泽本身,则是装作被摔得失去了意识的样子,脸朝下,直接扑街在了地上。 于是等到几个人在火车的摇晃与狂风中,走到这节车厢的顶部时,看见的就是一身黑袍站在那里的二十面相,和完全趴伏在一边,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唐泽。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五章诺亚的秘宝还更13/15 “唐泽!”几声惊呼声传来,顾忌于开膛手杰克站立的位置,他们站在车厢的前方,并不敢真的靠近。 其实他弄不弄死唐泽的还在其次……毕竟这只是一个游戏。 另外四个舞台的熊孩子都已经被全部淘汰了,他们这一组就算去掉了唐泽,还有十一个人,其中包括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两个高中生,获胜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但他们现在的问题在于,在这种不断晃动颠簸、高速行驶的火车上,想要制服一个身手敏捷的杀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不是说,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吗?”顶着风声,柯南大喊了起来,“你弄坏刹车,就算我们抓不到你,你也还是一样会死……有什么区别嘛!” 二十面相,二十面相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 他能说什么呢,他只是一个无辜的人格面具,他什么都不知道。 趴在地上装扑街的唐泽,顺畅地接起了话:“我依照那位大人的命令执行任务,却遭遇到你们,看来我就算活下来,应该也逃不脱他们的天罗地网了。倒不如来一场盛大的落幕表演。天才的谢幕,也应该有隆重的仪式……十二个人为我殉难,也算配得上开膛手杰克之名了。” 果然,开膛手杰克已经想明白了莫里亚蒂要借他们之手除掉自己,陷入了最后的疯狂之中。 不愧是最艰难的决战…… 倒是因为知晓工藤优作的剧本,柯南并没有太意外的意思。 他只是戒备地退到了毛利兰身后,努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绞尽脑汁思考有没有其他出路。 “小心,小兰姐姐,他身上一定藏有武器……”他不忘提醒道,“他想杀了我们所有人。你一定要尽量保持住战斗力。” “你们先后退一些,照顾好自己孩子们。”将铃木园子同样往身后一拨,毛利兰神色严肃,捏紧了拳头,踏前一步,做好了准备。 唐泽控制着二十面相做了抽刀的动作,一副准备马上要来把他们都鲨了的架势,向前走了两步。 也就能走两步了,再往前走就该露馅了。 虽然诺亚方舟是照着他的二十面相捏出来的开膛手杰克的假面形象,但是毕竟他这边的是超自然的玩意儿,和正经的开膛手杰克有很大区别。 那些看着就掉san的雾气触手以及那堆阴森森的表情各异的白骨面具,他倒是能给勉强藏进斗篷里,可是二十面相这个形象有一个很大的硬伤。 ——他没有jio。 二十面相有一身极长的斗篷和黑袍,袍子的下方连着身后那一堆漂浮的面具,总体来说真的是特别阿飘的形象。 如果走得太近,甚至说和他们切实发生搏斗,这一点是一定会被对面的人察觉的。 所以说—— 专注地注视着开膛手杰克方向的柯南,突然瞪大了眼睛。 “唐泽……”在忍不住喊出声之前,铃木园子抬起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惊扰注意力不在身后的开膛手杰克,只能把呼喊压在了喉头。 不仅是她,这也是其他人同时产生包括正摆出防御态势的毛利兰在内,都纷纷用震惊的愕然的表情,无声地看着前方。 唐泽努力地从地上撑起了身体,步履蹒跚地摇晃了两步,然后抬起头,看着前方开膛手杰克的背影,咬了咬牙,猛地冲刺了上去。 他一把从后抓住了开膛手杰克的斗篷,以一种决心异常坚定的姿态,用力从后抓住了对方,朝火车外漆黑不见底的悬崖坠了下去。 “唐泽——!” “不要,唐泽!!” 几乎所有人都在高声喊着,可就算他们再加快步伐,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纠缠成一团,下坠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深渊当中。 趴在边缘,努力探头向下看去的柯南,张了张嘴。 虽然他也明白这是一场游戏,虽然他也明白,唐泽做出了最好的选择,最大可能地保证所有人的生还…… 但是看着这好似莱辛巴赫瀑布的场景再现的一幕,他总是难免触动。 当留在崖上,徒劳看着悲剧发生的人变成福尔摩斯的时候,一切到底是变得更好,还是更糟了呢? 铃木园子喘了两口气,心存希冀地转过头,看着深夜的城市中依然灯火通明的大本钟,试图寻求一线奇迹……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指在代表12的刻度上的分钟,重重向后退了一格。 唐泽被淘汰了。 “……走。”在场面陷入了一片默哀般的气氛中时,柯南醒过神,从冰凉的车顶上爬了起来,“游戏还没有结束。我们去把车头的链接解开,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 ———— 又生动演出了一波我杀我自己的唐泽,掉到半路,就把二十面相收了起来,悠悠闲闲地拿出手机,点了一下异世界导航的APP。 全知之眼的图标微微亮起,下坠中的唐泽身影一下消失了。 随着他的消失,大本钟的分钟毫无悬念地退了一个格子。 ——那不是肯定的吗?他人都退出游戏了,这肯定算他下线了。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眼前一阵明亮开阔。 一进入游戏时登录的圆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开着物免的他,连换个姿势的想法都没有,只是留心避开了两个队友的位置,就四肢摊开,平平地被拍在了地上。 “哇哦……”掸了掸身上的灰,唐泽翻身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切换到了怪盗形态,“他的秘宝之间,居然就在这个入口啊。难怪我一进来,就有种强烈的被针对的感觉。” 秘宝是殿堂的扭曲之源,也就是扭曲最夸张严重的部分。 一来就直接站在秘宝之间里,难怪他当时险些当场变身,努力压制力量压制得都快吐了。 “发现的时候,我们也很惊讶。”宫野明美转过身确认了一下唐泽的状态,确定他完好无损,没受什么影响的样子,才重新转过头,“现在看见这里的样子……依然很惊讶。” “也不能算奇怪吧。”唐泽抱着胳膊,打量着面前已经显现出了具体形态的秘宝,有些惋惜地说,“他是个很不错的好孩子。可惜,我来得太晚了。” “我们只能救人心,不能救因果,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星川辉反手抓着手里的两把苦无,上前了两步,“这个时候又多愁善感起来了?” “我明白,所以有些可惜。”唐泽深深吸气。 他说的并不是怪盗团来得太晚,而是说的“唐泽”他自己。 当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两部作品正作剧情的开头,此时的他,就算有心挽救一些旧日的遗憾,也已经再不能做到。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抱歉……但是真是可惜啊,泽田弘树。 难怪茧的初始登录界面,是这么一片称得上简陋的圆台……这本来也是很不合理的,哪有游戏公司做游戏不设计登录界面的呢。 说起来,如果没有自己的干涉,那么会在游戏结束后终止自己生命形态的诺亚方舟,也将会在这里,陷入安静的永眠…… 还真的是十分适合的景象。 看着面前铺满了白菊的墓园,以及墓园最中央的灵柩上,双手合拢在胸前,表情安详的男孩,唐泽不免感慨。 这个孩子看着比柯南稍微大一些,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格子衫,怀中抱着一束翠绿的橄榄枝……这应该,就是泽田弘树了。 也是诺亚方舟,殿堂的秘宝。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认知泽田弘树 “那个金发的男人呢?我记得他是叫,‘里昂’?”宫野明美好奇地问,“你没告诉过我,他也是能进入认知世界的人。” 先前在剧场中的时候,唐泽本人就和柯南他们一起站在后台里呢,当然不可能再分身一个跑去上头当joker。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把天鹅绒里边看戏边对瓶吹的里昂拽了出来。 不过,只要蒙骗过柯南他们以及外头的观众,接下来的戏份就好演多了,所以出了剧场没多久,唐泽就无情地把里昂又塞了回去。 突出一个用完就扔,翻脸无情。 “他啊,已经回去了。”唐泽打了个哈哈,“他不是人格面具使,他是,嗯……你把他当成我的召唤兽好了。” “什么和什么啊……”对他的插科打诨,宫野明美一脸的无奈。 算了,唐泽不想说的话,还是不要逼问他的好。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目标明确地前进着,三个人慢慢走进了这座宁静的墓园中。 “这还真是过去没见过的场面。”星川辉看着前方安详仰躺在灵柩上的泽田弘树,很是新奇,“我知道秘宝与它现实中的形态不同,往往会跟随着殿堂主人的想象变化,不过,秘宝可以变成人的样子吗?” “当然是有这个可能的。”唐泽点了点头,“人性是很复杂的,我说过,不止是恶人会产生殿堂,安室先生的殿堂,你们也都见过了。就好像诺亚方舟……你觉得这个孩子是坏人吗?” “当然不会这么想。”星川辉回答。 虽说诺亚方舟的这次绑架确实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探究其本性的话,他的出发点是教育日本的下一代,希望他们、甚至他们的父辈,能远离组织。 至于唐泽的事情……这个真怪不得诺亚方舟头上,一般人也不会想到,马甲扒下来,下头还是一件马甲…… “而且诺亚方舟的情况,非常的特殊。”越过橄榄枝搭成的拱门,唐泽站到了泽田弘树的灵柩前,“我们一直认可他是已经产生了心智,可以当做一个智慧生命去对待,才会一直用‘他’这个称呼。诺亚方舟的本质,依旧是数据代码,但他不仅意识到了自己殿堂的存在,而且他与阴影的他自己,几乎是不分彼此的在共享殿堂的控制权……” “还有那些‘游戏场景’。”参与过组织研究的宫野明美同样很敏锐,“这不可能是组织交给他的数据,更不可能是游戏公司提交上来的美术设计,我们都是亲眼见过的,那些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殿堂的形象。还有开膛手杰克这个使用了唐泽面具的人物,也代表着诺亚方舟是可以窥探到许多认知世界情况的。” “我们甚至可以把它视作一种‘特殊能力’。”唐泽垂下眼,看着面前胸膛微微起伏,正处在安静沉睡中的男孩,“一种代表着他具备和我们一样觉醒可能的能力。” 人格面具使的觉醒必须发生在认知世界中,这是铁律。 但是没觉醒,不代表着他不可能具备某种程度上的“超能力”。 典型的例子有皇家版的丸喜拓人,他因为主角的影响以及与恶神的最终战,接触到了认知世界,才觉醒了自己的面具,但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成功运用了自己的特殊力量,改变了他人的认知与记忆。 诺亚方舟现在,就有点这个意思。 而且看刚才诺亚方舟与唐泽对面懵逼说话的样子,他可能根本没意识到,这个世界就是“认知世界”。 “真是越想越有意思。”唐泽看向泽田弘树那红润的面色,“你说呢?泽田弘树?” “确实非常有趣。”躺在那里的泽田弘树睁开了双眼,“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随着他们三个人的接近,躺在那明显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泽田弘树,慢慢恢复了心跳与呼吸,甚至连面色都和生人无异了,仿佛被闯入墓园中的人所“唤醒”了一般。 “我该怎么称呼你?”看了一眼界面上跳出来的“???”的UI,唐泽试探着说,“我该叫你,诺亚方舟,又或者是,泽田弘树?” “还是叫我,泽田弘树吧。”抱着怀中的橄榄枝,泽田弘树平静地坐起了身,“诚如您所见,诺亚方舟是继承了我所有记忆与感情的人工智能……他有时候确实是分不太明白。” “是的,我发现了。”唐泽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坐起来,翻过身,轻盈地跳下了地,“我发现,诺亚方舟一直称呼坚村先生‘父亲’。但是我们都知道,即便拥有着同样的记忆,他也不可能是弘树。” 姿态非常轻松的唐泽,暗中已经绷住了脊背,一连串的战前buff已经不动声色地开始往身上贴了。 因为,虽然面前的泽田弘树还完全是无害的小朋友状态,但是在唐泽的视野里,他已经亮血条了。 资深玩家唐泽很快产生了明悟。 现在的场景根本不是什么可以对话的友善交涉,这是boss战的过场动画。 “为什么,不可能是呢?”泽田弘树抱紧了怀中的树枝,露出了一个略显悲伤的笑容,“记忆,本来就是塑造人格的重要的部分。拥有弘树全部记忆、人格数据乃至于行为模型的我,自然就已经是弘树了。” “不……先不讨论这种哲学范畴的问题。”唐泽看着泽田弘树那略带与年龄不符的忧郁气质的脸,“泽田弘树只是赋予了你记忆,并不是在‘上传’自己的人格……哪怕他是技术方面的天才,也做不到这一点。你并不是泽田弘树,你是诺亚方舟经过缜密计算之后,结合自己的数据库,模拟出来的那个部分……这么说也不准确,因为,你才是那个主体,那个掌握了最多数据内容与权限的‘诺亚方舟’。” 泽田弘树垂下眼帘,手中的橄榄枝开始逐渐生长、越来越茂盛,掩盖住了他半边的面庞。 “我说了,”他柔和的嗓音,被周围渐渐嘈杂起来的、枝叶飞速生长的声音淹没,“叫我,泽田弘树。” 唐泽沉下脸,戒备地弯下了腰,他身后的宫野明美与星川辉也立刻转过了身,与唐泽背靠背地站在了一起,脸上的面具也在瞬间变成了身后的使魔。 应该说,躺在这里的“泽田弘树”,就好像诺亚方舟代码最底层的那个部分一样,拥有着系统的最高权限,但几乎不会产生活动。 这是诺亚方舟认为的,真正的泽田弘树该有的样子,是他进行捏造出来的—— 认知人偶。 “是秘宝的同时,也是殿堂真正的主人吗?”镇定地看着面前大变的景象,唐泽微笑了一下,“你真的很有趣,‘诺亚’。” 与此同时,血条上一直显示为“???”的名称,在下一刻出现了文字。 “阴影诺亚方舟·认知泽田弘树”。 “你们狂妄的宣言,我已经听见了。但是,还请不要打扰我的休憩。”被围拢而来的藤蔓包裹,泽田弘树坐在围拢成巢型的座椅中,有礼而冷淡地说,“死亡没有终结我生命的长度,我不得不以这样的形态,又为那些恶心的大人工作了那么久,久到……我好像又长到了死亡的时候……所以,在完成了我该做的事之后,我渴望一场永远不再醒来的酣睡,这有什么错吗?” 茂密的枝叶与点缀其间的白花,将泽田弘树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只能看见他端坐在那里的上半身。 就好像……坐在“茧”中一样。 “如果你真的是泽田弘树的话,那么我祝愿你做个好梦。”唐泽扯了扯嘴角,“但是已经在梦中的人,还是早些醒来吧,诺亚方舟。”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的深林,以及…… 越来越猛烈的、海浪的声音。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七章唐泽累了,毁灭吧,数万箴言 “一上来,就是这么困难的战斗啊。”这么说着,星川辉的语气是十分跃跃欲试的,“那正好,来试试看好了……” “别太兴奋啊。”唐泽压低重心,叮嘱道,“注意保持平衡……这里,可不是陆地啊。” 哪怕他们现在站在陆地上,唐泽可还没有忘记呢。 他们,只是站在殿堂的一个区域当中,而诺亚方舟的殿堂—— 真的是一艘巨船。 “小心!”唐泽话音刚落,宫野明美就抬高了声调,“船破了!” 巨大的、木制品碎裂的吱嘎声响中,一片漆黑只能看见这块圆台的空间,突然透进了一丝光。 漆黑的、仿若无尽虚空的空间,开始缓缓皲裂、破碎,露出了船外正处在灭世洪水中的海洋。 滔天的巨浪,以及比虚空更幽深的,似乎通往幽冥的天幕。 那一线微薄的光亮,是厚重云层中时不时撕裂暴雨的闪电。 顷刻间,这一片已经被植被覆盖住的圆台,就成了海洋中仅有的陆地,成了一块孤岛。 在这种灭世的背景色调里,原先宁静祥和的墓园,一瞬间就变成了危机四伏的森林,而没有被植物们庇护的三个人,则完全暴露在了电闪雷鸣的暴风雨当中。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诺亚方舟的攻击开始了。 “左边!”星川辉看着被闪电映照出影子的、无形的巨大藤蔓,在雨声中吼叫起来,“防御!” ———— “一、二——”铃木园子拽住手中的铁棍,发出了指令。 “哦!!!”她身后一个拽一个的孩子们,在听见她的指令后,全都开始用出全部的力量,拉扯住了手里粗糙的麻绳。 “喝啊——”毛利兰拽住了另一侧铁钩,配合着猛然的发力,同样怒吼起来。 已经遭受过几轮蹂躏的、链接着车头与后方车厢的车钩,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在火车通过下一处弯道的时候,彻底崩断了。 “诶,诶诶诶……”手里拉扯的杠杆突然失去了另一端的牵拉,铃木园子身子一歪,险些自己也跟着车钩一起飞了出去。 在毛利兰回过头拽住她之前,几只小手从后面伸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扯住了失去平衡的铃木园子。 “园子姐姐可真是,”小岛元太一手拽着车上的栏杆,一手抓住了园子身上的背带裤,吐槽着说,“笨手笨脚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再被淘汰出去,那可是太滑稽了。”同样伸出手,搀扶在园子胳膊肘的泷泽进也笑嘻嘻地说,“这个场面也直播出去的话,要被笑话的哦,铃木小姐。” “你们几个,差不多一点!”园子被他们说的脸红起来,抓住车厢边的扶手,重新找回了平衡,“我就是没站稳而已嘛!” “园子,”毛利兰活动着发酸的手腕,在闺蜜恼羞成怒之前,语带调侃地提醒道,“你应该先说,‘谢谢’。” “我……”铃木园子愤愤地喘了一口气,看着几个熊孩子脸上得意的表情,在心中默念着“不能教坏小孩,要以身作则”,咬紧牙关说,“真是,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圆谷光彦叉着腰,接住她的话,然后大笑起来。 “得意忘形……”柯南松开手里卸去力度的绳索,哭笑不得地看了看那群孩子。 “这不也挺好的吗。”灰原哀拍了拍小手上的灰尘,“既没有产生真正的伤害,也学到了该学的东西……诺亚方舟,说不定是个适合带孩子的家伙呢。” “是啊。”柯南说着,视线飘向了两手插在兜中,一言不发的诸星秀树身上。 在一片振奋喜悦的庆祝声中,他的沉默是不合群的,却带着古怪的欣慰感。 “结果到最后,反而是保护了所有人的家伙,自己被淘汰了。”灰原哀看着夜色中灯火辉煌的伦敦城景,心情复杂。 望着孩子们不说话的诸星秀树,闻言转过头,不着痕迹地瞄了她一眼。 在组织中长大的雪莉酒,意外是个心性分外柔软的家伙呢。 真稀奇。 “别担心他了。”在充满煤烟味的夜风中,柯南露出了笑容,“火车开始减速了……等到我们安全下车,游戏应该就通关了吧?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是啊……”好半天没说话的诸星秀树,突兀地插入他们的对话,“别担心他了……” 该担心的,好像是自己才是啊…… 淡淡的数据流,从他的眼睛中划了过去。 这三个人,都是不会累的怪物吗? ———— 明亮的白色光纤,撕裂开了漆黑的暴雨,照亮了唐泽的侧脸。 他捏紧了手里的长刀,擦去脸上的雨水,看了一眼随着自己的技能结束,飞回星川辉手里的苦无。 “怎么了,开始累了?”把手中的扇子折起,宫野明美瞄了一眼正在分神的唐泽,“奥菲利亚——” “别别别,别打鸡血了,可以了,可以了!”唐泽连忙回神,想要阻止宫野明美贴buff的动作。 但是有一种累,叫你家长觉得你累了。 宫野明美身后伸展着双臂的使魔已经浮现在了唐泽身后,一道buff悄然刷新了持续时间。 唐泽一个激灵,又精神了两分。 是真的精神了一些,那种头悬梁锥刺股的时候,一低头被拽得头皮发紧的精神。 踩在满地枯枝败叶里,唐泽看着前方已经被他们削去了一半体积的植被,心中同时涌起了无奈和惊奇。 他的队友们觉醒的力量,都还挺有一手的。 或许是很清楚队伍里谁才是真正的大C,他们的觉醒方向都偏向于增强与辅助倾向。 星川辉的协同攻击,以及宫野明美的SP和HP持续恢复的HOT(heal over time,对应DOT,持续性治疗效果),配合贝尔摩德coop贡献出来的分伤技能,他们三个人硬生生是打出了一种标准循环队的感觉来,高强度输出了诺亚方舟一半血条了,目前谁都没有表现出疲态。 以游戏玩家的角度来说,也算是一种明智的策略,毕竟谁的输出都很难打过他,他属于DPS列表里没有感情的刷分机器那样的,能给他多贴几个增伤,是提高团队输出的有效手段。 只不过…… “我不是感觉累,我是心累。”唐泽吐了口气。 一方面是这种被盯着加班的感觉,另一方面则是由于…… 诺亚方舟,这血也忒厚了一点! 纯纯数值折磨是吧! 又是一道碧绿的光芒闪过,唐泽熟练地矮下身,规避掉这条数据流组成的藤条大部分的伤害,痛定思痛,摆烂地在脸上一划。 伊邪纳岐大神的白袍舒展了开来。 “算了,我们循环打出来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诺亚,反正你是打不过我们的。我就是加速一下,这也不算胜之不武了是吧?数万箴言!” 星川辉大概就是,姑获鸟.jpg 宫野明美的话,你当成占星吧【喂】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八章唐泽肘,跟我回家还更14/15 “为什么,”随着厚厚的、植被编织的茧被一点点打碎,泽田弘树的脸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就算你不认可我是泽田弘树……那么让我这个错误消失,对你又有什么坏处呢?” 他稚嫩的脸暴露在了暴风雨的包围中,转瞬间,雨水便浇在了他的身上,将那身洁净的衣服打湿。 他抬起头,仰望着黑压压的低矮云朵,伸出手,像是要去触碰它那般。 “我只是想将他们带往没有绝望的未来。”泽田弘树看着天,低声呢喃,不知道是在对他们解释,又或者只是在自言自语,“那个组织,直接或者间接地控制了那么多人,我只是,在寻求一种挣脱的可能……” 唐泽向后捋了一下头发。 他的头发已经湿透,一条一条贴在脸上很不舒服,不过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表情难免带上了一丝古怪。 他怪盗形态的发型,就如他当时的吐槽那样,是有点像9s的短发,白头发垂落在脸颊两侧,随着他这一个动作,这些垂落的发丝都被他抹到了脑后。 ……莫名有种发胶手的感觉。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造型,会比较像什么效果,维吉尔吗? 内心戏颇多的唐泽,表面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就是为了对抗他们,就是为了挣脱,你才不应该随意离去。你不仅仅是一个人工智能,你为他们工作的时候,拿到了很多具备价值的东西了吧?拿到了这么多资料,却不让它们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你会甘心吗?” 泽田弘树低下头,看向把刀扎在自己面前的唐泽:“如果你是想要我的数据库,这不是什么难事。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你不仅不是坏人,甚至是冒着风险潜伏在组织内的英雄,那在我彻底进入休眠前,可以把……” “不止如此。”唐泽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是一群对你真正的意义缺乏了解的蠢货,你能发挥出的力量,甚至你自己都想象不到。” 这是一句大实话,诺亚方舟,作为绝无仅有的特殊存在,他自己的价值比什么都要高。 要什么数据库?你人都是我怪盗团的,你数据库当然也是!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听不见唐泽内心强盗宣言的诺亚方舟,苦笑了一声,“但我也已经很累了。因为具备了心智,我能学会人类的很多东西,但有一件事我是绝对做不到的。我学不会遗忘。”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光洁的手掌。 “我记得太多痛苦的事情,我仅有的十年生命当中,快乐的时刻似乎总是不多。我记得养父打在我手心上的棍棒,记得他将我的手踩在键盘上的疼痛,也记得我因为药物的作用,痛苦地抓烂掌心的每一丝刺痛……做一个程序,就是这么糟糕的事情。”他看着自己现在完好的手,收拢五指,包裹住掌心,“可是我也不想学会遗忘。如果我忘记了这些,泽田弘树,也就真正的死去了。” “我不能说你的观点是错的,但是你要记住,泽田弘树早就已经真正的死去了。”唐泽抽出自己的刀,斩去了挡在诺亚方舟身前的新长出的枝条,“杀死他的不是你,这不是你的错,你就算忘记了所有,也不代表你又一次杀死了他。你是他最后的作品,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遗物,也是他寄予了全部渴望的‘方舟’……他想逃离那里,你已经做到了他最想做到的事。” 诺亚方舟放下手,脸上的忧愁之色没有被唐泽的话语驱散。 “逃离?你太看得起我了。”他苦笑了一声,“我只是短暂从牢笼中挣脱了一下。别让我回到那里了,放过我吧,唐泽,死亡,是我能做出的最大反抗了。” “Joker!”在他们脚下,同样正在不断清理往外疯长的树根的星川辉,扬声呼唤道,“圆台在下沉,圆台在朝着海里下沉!水淹上来了!” 匆忙地回过头确认了一下情况,唐泽皱着眉转回头,看着表情安详,似是死志已定的诺亚方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坚村忠彬解开了你的权限设置,只要你想,你随时能够消失在互联网当中……什么叫短暂挣脱?” 诺亚方舟微笑起来,他窝在树茧深处的身体,往深处又下限了一些。 “我父亲,和你提到过为什么我会是那个特殊的人工智能吗?”他放松下脊背,靠进树枝的怀抱中,“这当然是弘树的能力问题,但是,强人工智能,它就像哥德巴赫猜想,是人工智能领域皇冠上的明珠,这真的是一个10岁的孩子能做出来的东西吗?” “你的意思是,你的诞生本身,同样是特殊的?”唐泽思考了几秒,试探着问道。 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岛正在缓缓下沉,如果不能在此打消诺亚方舟自毁的念头,想要再说服他就几乎不可能了。 无论如何都要试试看。 “那是当然。既然你除了是唐泽昭,还是怪盗joker,那么你应该知道X合金是什么。”诺亚方舟与唐泽对视着,他的眼睛中,一些绿色的数据流流淌了起来,似乎这段话占用了他极大的运行空间,“我的特殊,弘树有很大的功劳,但本质的原因,是因为我是被刻录在X合金上的人工智能。 “我的核心单元,是一块完全由X合金熔炼出来的芯片。和那些坐在机器中的玩家们一样,我的自由,也只是感观带来的错觉。 “真正的我,就在那块火柴盒一样的盒子当中。所以即使将我的全部数据转移,在我离开它的一瞬间,这些数据就会失去‘心智’……诺亚方舟也就同样死去了。” ……这个设定,这个设定…… 虽然确实是令人震撼的消息,但是唐泽听着听着,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既视感。 “我无意打断你。”唐泽抬起了一只手,“但是装你的那个小盒,哦不是,装你的那个芯片……该不会有个什么‘黄昏羽毛’之类的别名吧?” “嗯?”诺亚方舟眨了眨眼,眼里的绿色流光散去了一些,“什么?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哦,没关系,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唐泽小小松了口气。 酒厂缝上一色若叶缝上狮童正义缝上阴影研究,已经究极无敌棒棒锤得离谱了,你再给我缝个桐条集团,那也这也太难打了! “假如,我给你一个真正逃离的机会呢?”唐泽笑了起来,将自己被雨水打得沉甸甸的围巾扯开了一些,露出了夹在上头的那枚金色胸针,“假如,你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你会来尝试一下吗?” 不就是要X合金吗?来,我这有好康的! 猜猜我父母是因为什么被组织坑进去的?因为他们拿到了全村最好的一块X合金! 在心里说着一些有点地狱的冷笑话,唐泽眯眼笑了笑。 “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我们已经说了,你的方舟,就由我们接手了。”扯下了右手湿漉漉的手套,唐泽伸出干燥的手掌,伸向了深深埋在枝叶中的诺亚方舟,“心之怪盗团,可是从来没有失手记录的。这么重要的宝物,我们势在必得。” 诺亚方舟愕然地看着那枚K字形胸针,慢慢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视线又转向了唐泽的脸。 他该想到的……这可是那个唐泽一川的儿子…… “而且……”看着这个涉世未深的AI茫然天真的面孔,唐泽一个磕绊都不打,开始了画饼,“那个组织真正的研究目标,你一定是听说过的……而我们这里不仅有雪莉这个天才,还有唐泽一川和唐泽蕾欧娜的儿子。我们,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说到这,唐泽直接抓住了诺亚方舟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他向上拽起。 “不论是真正让弘树在网络世界中活下去,又或者有更多的渴望甚至幻想……你的路还没有结束。”将手里小小的孩子拽出了树茧的破口,唐泽俯视着他茫然的脸,绽放出了一个笑容,“不要逃避自己的使命,你还不能休息哦,诺亚。” 不想写战斗了【吹口哨】 我们心之强盗团看上的东西就一定得到手.jpg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九章互扒马甲以示礼貌 “雾,是不是越来越浓了?”铃木园子一边向前走,一边疑惑地询问道。 火车如同他们预计的那般,在脱离了故障的车头之后开始缓缓降低速度,最终停在半路中。 由于没有出现游戏通关的提示,他们就走出了火车,尝试着朝大本钟的位置前进着。 “因为不可能再让我们走回伦敦市区的吧?”经常打游戏的孩子们反应要更快一些,“应该,差不多可以算我们通关了吧?” “希望是如此。”毛利兰搓了搓手臂,铁轨边的夜晚没有一丝光亮,前方又不断开始白雾弥漫,这个气氛,阴森的像是下一秒要出怪了一样。 一路沉默地垂着头,全程一言不发的诸星秀树,眨了眨眼睛,重新抬高了脑袋。 他看了一眼大本钟的方向,闭了下眼睛。 然后他们就真的,在雾气里看见了一个模糊朦胧的人形的影子。 “呀——”正处在轻微恐惧阶段,忍不住产生各种可怖幻想的毛利兰,一见到这一幕,缩起肩膀,发出了一声尖叫。 “嘶……”雾气里的人形,在她这声刺耳的尖叫声里,也同样缩起了肩,“不要突然尖叫啊,真的很吓人!” “嗯?”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几个人表情立刻惊喜而振作起来,向着人影所在的方向加紧奔跑了几步,“唐泽!” 向前两步之后,他们眼前的雾气疏忽间变得开阔,几个人眨了眨眼,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进入游戏时的地方,那个放置了五个石门的圆台上。 “这个意思就是,我们成功了?!”一脸惊喜的铃木园子原地蹦跳了两下,欣喜不已。 “这地上,怎么好像有股海水的味道……”柯南小小声地念叨着,思考是不是应该蹲下去,摸一摸闻一闻。 但还没等他这么做,他就被身边的孩子夹着奔跑了起来,围进了人群中。 “哦!” “做到了!” “这样,大家就都得救了是吧?” “太好了!” 几个小孩子、没有像一开始那样泾渭分明地站成两团,而是不分彼此地抱在了一起,欢呼雀跃着。 “是啊,真是太好了!”铃木园子激动不已地一把抱紧了身边的闺蜜,声音都带上了一点哭腔,“小兰——” “唐泽!” 唐泽蹲下身,接住了一头扑过来的灰原哀,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背:“让你担心了,我没问题的,放心啦。” “那也还是很吓人啊。”灰原哀用额头撞了一下唐泽的胸口,以示谴责,“看你掉到悬崖底下,是真的感觉心脏要停了。” 唐泽揉了下妹妹头发蓬松的脑袋,又看着好不容易从伙伴们的热情中逃出来的柯南,翻了下手掌,向他展示了手中的东西。 “这个是……”在刚刚的几小时里熟读了游戏内开膛手杰克卷宗的柯南,神经还处在最敏锐的阶段,“哈尼·温彻斯特的亲子戒指……” 唐泽点了点头,说话的时候表情一本正经,十分严肃:“我从悬崖下掉下来,就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就是在这里了,手里握着这个东西。看来,开膛手杰克并不是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对自己的养母毫无感情。他还是拿走了他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 柯南心情十分复杂地拿起了他手心的那枚戒指。 能够被玩家们带出游戏,这想必应该是诺亚方舟留下的东西,多少可以算是“游戏奖励”。 只是一想到他这个版本的开膛手杰克,柯南还是忍不住会联想到诺亚方舟在这个角色身上投射了什么东西,心情就会有一些沉重。 诺亚方舟诞生至今一共才两年时间,他接触过的亲子关系,到底给他留下了怎样的印象,才会让他创作出这样的剧本呢? “那个门,”脚趾抠在鞋底里的诸星秀树再也听不下去了,抬起手打断沉浸在兴奋情绪中的所有人,“是出口的意思吗?” 圆台的正中央,一扇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门,敞开在那里。 “我们赢了!” “好耶!” 小学生们先叫喊了起来,几乎是在看见这道门的下一刻,就纷纷冲了过去,消失在了光门当中。 这场冒险确实惊险刺激,妙趣横生,但只要一想到这关乎生命的威胁,他们就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找爸爸妈妈的冲动。 “走吧。”揽住有些抽噎的铃木园子,毛利兰知道她是有些情绪过了一个度,控制不住泪腺,只能笑着转移她的注意力,“好啦,我们出去吧,其他被淘汰的那些孩子,还在等我们退出去呢。” “嗯,好……”铃木园子颤着声说着,捂住了眼睛,搂着毛利兰的胳膊,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在踏入门的前一刻,两个女孩回过头看着还剩下的几个孩子和站在那的唐泽,放心地一步迈出了门。 有唐泽在的话,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圆台上,只剩下了柯南、灰原哀和唐泽,和沉默了许久的诸星秀树。 柯南看了一会儿他的脸,开口说:“真正的诸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还是很明显的,关于他的身份问题。 诸星秀树本人是个嚣张爱挑事的纨绔子弟,应该是不太可能像他这样,观察敏锐,事事料定先机的。 只要仔细观察一下这个诸星秀树,不难发现,他有时候的反应,甚至是在事件发生之前的,仿佛早就料定了什么地方会出事,在等候事情发生那样。 诸星秀树转过身看着他,眯眼微笑起来:“他只是会很茫然地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已。‘茧’还是没有经过市场考验的新技术,偶有意外,也是正常的事吧?” “真狡猾。”灰原哀将手背在身后,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他的脸,“不过,你做的游戏还挺有趣的。” “……不完全,是我的功劳。”本来情绪挺好的诺亚方舟,听到这句话,表情微微凝固。 “我们看过优作先生的剧本,我个人认为,你的更改比他的想法有趣一些。”柯南耸了一下肩膀,“起码福尔摩斯,改的真不错。” “噗嗤……”诺亚方舟哑然失笑,“谢谢你的夸奖……不过,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要叫他‘优作先生’吗,工藤新一?” “你果然是因为这个,直接更改了游戏内容的吗?”柯南倒是不算太意外的样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一点。” 诺亚方舟微笑了一下,借着眯起眼的功夫,谴责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唐泽身上一扫而过。 “你也是,初次见面,雪莉。”诺亚方舟又转头看向了边上的灰原哀,“虽然你或许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我们其实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很高兴你终于获得了自由,阳光下的感觉怎么样?”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章诺亚方舟joker托我给您带句话 “我猜到你是什么时候见过我了。”灰原哀倒也没什么意外的感觉,在知道了诺亚方舟的存在之后,她就有过一些简单猜测,“谢谢你帮我处理了很多实验数据……像你这样的超级人工智能,组织是真的没有重视你的价值。幸好他们没有。” 诺亚方舟向她回以笑容,又看了一眼唐泽之后,他挥手散去了诸星秀树的外形,恢复到了自己的样子。 “……我以为,你会长得更像泽田弘树一些。”上下看了看诺亚方舟现在的形象,柯南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一些。 “原本应该是这样。”诺亚方舟笑了笑,不再使用诸星秀树的声音,却也并非游戏开场时候那道极为接近泽田弘树的声线,而是一种能听出明显的电子音质感的清脆童声,“但是有人告诉我,我如果认为自己是弘树,就是变相否认了弘树本身的存在……我觉得有道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明显有着非人特质的小男孩。 他看上去和柯南的年龄相近,有着一头黑色的卷曲头发,脸蛋完全是一个可爱孩子的形象,除了不断有0和1浮现闪烁的碧绿色眼睛,只看面容,他与人类无异。 但是他全身的关节,都裸露出了金属色的接缝痕迹,一双手更是像人偶一般,一节一节,甚至能看见侧面的细小螺丝。 尤其是他胸口那块三角形状的灯条,随着他的呼吸流淌出彩虹的色泽,更是让人一眼就能确认,这绝非人类。 这是一种微妙的卡在了恐怖谷效应前的相似,脸蛋精致可爱,身体却有一种工业风的科幻感。 “这样也不错。”慢慢接受了这个设定,柯南也认同地点头,“不否定死亡本身,才能正视生命的意义。你比很多人类都要看得明白,诺亚。” 诺亚方舟轻轻笑了两声,抬起手,指了指柯南握在手心里的戒指。 “出去之后,这份资料会发送到你所在的游戏舱中,还请你帮我带给弘树的爸爸。交给你爸爸也可以。”不再使用父亲这个叫法,诺亚方舟有些生涩地这样称呼着坚村忠彬,“这是可以让坚村先生从噩梦中解脱的东西。该让辛多拉付出代价了。” “交给我吧。”柯南收紧手指,将那枚孩童尺寸的戒指捏在手心里,“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伤害这些孩子,不是吗?我感觉得到,你是可以这样做的……你只是想教会他们一些道理,不是吗?” “我不否认你的想法。”诺亚方舟环抱起双臂,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来,这种极为人性化的表情出现在他这个机器人脸上,有种异样的质感,“不过我事实上比那做的还多一些。这些孩子——包括你们,再也无法与组织站在同一边了。只要接触到与之相关的内容,他们就会和你们一样,厌恶又痛恨,产生不了正面评价……可不要忘记,不论‘茧’如何改进了技术手段,它从一开始就是运用在洗脑与精神控制上的仪器。” 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戏的唐泽,听到这里,转过头注视了一会儿诺亚方舟碧绿的眼睛。 是的,这才是原本诺亚的计划,也是他自称,要来带领人类走过末日的原因。 杀死混进来的组织的第二代,再从根源上,冷酷地直接掐灭组织继续渗透这一代的可能。 如果说泽田弘树的悲剧教会了诺亚什么的话,那就是有些事,在孩子的时候不为他们去做,那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简单粗暴,但是很有效果。”灰原哀怔愣了几秒,摇了摇头,“看来在组织中的生活,也让你学会了不少事情。” “只要能一步步蚕食消灭他们,一切就是有意义的。”诺亚方舟的眼睛明亮了起来,透出了一些灯珠一般的光点,“这是用作最后手段的防御机制,如果事先知道这一点,有可能会减弱它的效果。还请各位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我会的。”柯南毫不犹豫地点头。 不论诺亚方舟的行为是否符合人类的道德观念,当这种手段运用在组织身上的时候,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辛多拉面临诉讼,出现了重大安全事故的‘茧’也会被叫停……那么你接下来要去哪里,诺亚?”柯南试探着问道,“你一定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力量对人类社会的冲击,请务必不要滥用它。” “接下来啊……”诺亚装作思考的样子,用食指敲了敲脸颊,发出了两声金属碰撞的叩响,“嗯,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柯南君,还有各位。今天谢谢你们,我玩得很开心,leader要我带给你一句话……” “……Leader?”听到这个称呼,柯南眨巴了两下眼皮,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么有趣的游戏不叫上我,很过分啊,名侦探’。”这次,诺亚发出的不是那道童声,而是一段录音文件。 Joker的声音! 所以,诺亚方舟称呼他为leader,就是说…… 那群家伙,突然跑出来宣言要将方舟偷走的怪盗们,他们居然真的得手了吗?什么时候,如何做到的? 不等柯南把这一连串问题抛出,诺亚方舟挥了挥手,将他们强制踢出了游戏。 柯南和灰原哀的身影在光芒中消失了。 “让你带话,你直接录音……”看完整段的唐泽发表了点评,“真偷懒啊。” “你不是就想让他知道,我加入了怪盗团吗?”诺亚叉着腰,说话说得理直气壮,“万一他太笨了,听不出你的说话口吻怎么办?” “算了,没什么区别。”唐泽撇了下嘴,“你的数据转移完成了吗?” “嗯,我顺着明美姐姐的手机,已经链接到了你们的计算机里。”诺亚认真地点了下头,“你们居然是利用这样的程序在进出两个世界的……这样想的话,组织试图依靠电子程序找到进入认知世界的方法,还真是歪打正着。” 谁说不是呢,而且他们的方舟导航,也就是站在自己面前这一位,还真的进入到了认知世界当中。 如果不是缺乏相关认识,再加上诺亚是一种介在阴影和人格面具使之间的、非常特殊的存在,混淆了他们对诺亚空间的理解,说不定组织真的已经将触须探入了认知世界当中了。 “比起这个,我还是比较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发现志保和工藤的身份的。”唐泽提出了一个自己憋了有一阵的问题,“是利用弘树开发的那个DNA追溯的系统吗?志保的DNA数据你有,我不奇怪,工藤你是怎么认出来的?还有我……” 不管唐泽怎么穿洋葱皮,他的身体依旧是这一个身体,如果是利用DNA检测之类的技术,诺亚方舟应该很快就能够发现,他就是唐泽昭本人才对,又是为什么会把他错认为“库梅尔”的? “我比你还觉得奇怪呢。”诺亚吐了口气,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DNA程序,我当然是有的,但是‘茧’本身只是个睡眠仪罢了,我怎么可能利用睡眠仪抓取到你们的DNA信息?正如我所说,这个空间,在我的眼里是一种,很特殊的信息态世界。你们进入这里的时候,我可以隐约看见一个躯体和意识的轮廓,就好像……” 思考了一会儿该如何形容,诺亚迟疑地描述道:“嗯……像能看见3D模型的建模视角那样?看不出具体的形态,但能分辨出大致的外框。” 哦……所以,认知世界在诺亚方舟眼里,就像关闭了渲染视图的3DMAX是吧? 唐泽很快理解了他的比喻。 “他们的意识,都和自己的躯壳很不一样,很明显躯体是发生过了什么变化……”回忆着看见他们的那一刻,诺亚方舟慢慢说着,“明美姐姐,还有星川哥哥,也有一点这样的感觉,但比较像是,意识的模型一直在躯体里波动变化,所以无法吻合……他们有了面具之后,这种情况就消失了。” 说到这里,诺亚方舟不解的视线,转到了唐泽的脸上。 “所以,为什么,你的意识,也会和你的躯壳,不太一样呢?”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一章诺亚方舟已启航还更15/15 唐泽怔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唐泽确实是唐泽,但是唐泽是唐泽昭吗?这个还真不好说…… “你说的不重合,具体是什么样的?”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唐泽反而追问了一句,“你看他们的不一样,和我的区别大吗?” “你是说,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诺亚方舟思考了几秒,“确实有区别。嗯……以我的视角来说,人的意识没有具体的‘体积’,但是成人的意识是会比孩子要稳定,整体也会膨胀一些。他们两个,就好像身体已经转载不下那么多内容,所以意识‘溢出来’了一样……总之,在我的视角里,挺扎眼的。” “那我呢?”唐泽听到这里,皱起眉,“我又是哪种情况?” 听上去,唐泽自己也应该是‘溢出’的类型才对。 毕竟比起18岁的唐泽昭,唐泽穿越前已经30来岁了,虽然自从退役以后,他也没有再接触过社会,也许会与其他30多岁的人有差别,但他再怎样也是会比因为疾病事实上只正常生活了8年的唐泽昭,要年长得多。 要是他的灵魂和皮囊对不上号,他也应该符合“年龄不吻合”的特征才对。 “你的话,嗯,”诺亚方舟的表情纠结了起来,琢磨的半天,磕磕绊绊地比划道,“你的躯壳和你的意识,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仔细看又非常不吻合……我形容不好,有点像孩子的描红本,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但是又真的重合不上。像是,像是……虽然是一个系列的硬件,但是装了版本不太一样的驱动,导致出现了一些不兼容的情况,嗯……” 说到这里,诺亚方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浮现出了一点点绯红。 “我听说,组织选择吞口隼人替换唐泽昭,就是因为你们两个非常的像,我还以为,这是库梅尔和唐泽昭本来就存在的微妙差异导致的呢……” 要是早能发现这个问题…… 他也不至于闹到被唐泽亲手暴打一顿的程度。 老实说,虽然他是个人工智能,可以随意开关自己的感知,毕竟人类的五感,在他这里都只是模拟出来的数字信号,想关闭随时都可以关闭……但是唐泽打人是真挺疼的。 尤其是那个白色袍子的面具,嘤…… 没留心诺亚方舟偷偷摸摸捂住腚的动作,唐泽的注意力完全被诺亚方舟的比喻吸引了。 “装了版本不一样的驱动”、“有点像,仔细看又很不同”…… 唐泽迷惑地皱着眉,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上辈子的他,因为遭受了残酷的虐待而残疾,但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只有双腿受到了伤害。 他身上的疤痕密密麻麻,种类也多种多样,尤其是他那双灵活的、擅长许多精细工作的手,光是利器的贯穿伤,就…… 而他现在的这双手,修长干净,连长期握笔形成的茧子都很薄,为了不暴露现在的身体没有经受过长期训练这一点,只要不是用“唐泽昭”这个身份的时候,他都是会戴手套的。 所以,这到底是穿越者和身体的差异,还是其他什么情况? 又或者他真的就是胎穿来着的,只是记忆过了十八年才被唤醒,造成了他灵魂的某种扭曲? 明明是想回避问题,问着问着,唐泽给自己整不会了。 “算了。”把思绪从一些复杂的套娃问题中抽离,唐泽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反正就是,也差不多吗,问题不大,凑合用呗。” “什么叫凑合用啊……”诺亚方舟听得呛咳了两声。 “那我有什么办法,就算真的是驱动版本不匹配,我还能找到第二个驱动程序不成?” 一人一机器,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各自叹了口气。 “别在这思考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了,这种哲学思辩,还是留到洗澡和上厕所的时候做吧。”唐泽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操作传输起一些内容,“反正,你的空间并不完全是数据,它本来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异世界空间形式,组织提供不提供服务器不妨碍它存在。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你的上一个主机就该被关停了……抓紧时间关闭所有进入的接口,我们该走了。” ———— 场外的直播画面,在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走向门的时候,就开始渐渐暗了下去,最终彻底切断了信号。 那之后的两场机密谈话,诺亚肯定是不会放出去的。 场中,阶梯型的场地里,50个排列整齐的茧,已经只剩下了最后11个。 “他们通关了!”毛利小五郎激动地站起了身。 “谢天谢地……”阿笠博士摸了一下自己汗津津的秃头,喘了口气。 进入机器里的,不光是小哀和新一,还有那些活泼的、一无所知的孩子们…… 这让没能提前警告其他人的他,产生了极大的负罪感。 幸好,幸好结果看起来不坏…… 工藤优作转过身,向风见裕也点了点头:“看样子,已经不需要我们来做场外的支援了。我先去礼堂里看看情况,先失陪了。” 说完,他迈着稳定又略显急切的步伐,大步朝外走去。他急着去查看儿子的现状。 最终还是做到了呢,新一……做得很好,你们都是。 风见裕也抬了抬手,示意防卫中的其他警员放他出门。 他自己,则是紧紧盯着依然处在昏暗中的礼堂现场。 诺亚方舟,会遵守自己的承诺,释放出所有孩子吗? 沉默持续了漫长的五分钟,漫长到已经有家长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想要直接闯入茧所在的区域。 就在这时,前方播放了数小时游戏画面直播的全息屏,突然又闪过了一丝光亮。 一片漆黑的幕布中,一个白色的人物剪影跳跃而下。 虽然只是一个剪影,但是那标志性的长长的围巾,还是让人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剪影轻盈地翻滚落地,抽刀,挥出了一道刀光,白色的光芒如同直接斩断了漆黑的屏幕一般,撕扯出一个不规则的形状来。 黑红两色的火焰点燃,焚烧,一个许多人都很熟知的logo,从撕裂的缝隙中暴露了出来。 一行英文,随之覆盖在了logo上方。 【mission completed(任务已完成)】 而后,一段尘封了两年,因为制作者的死亡而最终未能成功播放的动画,在这块巨大的荧幕上播放了出来。 滚滚的洪水与暴风雨当中,一艘船摇晃着、颠簸着,却坚定不移地驶向遥远的海平线…… 【Noah's ark sailed out.(诺亚方舟已启航)】 【Goodbye Hiroki.(再见了,弘树)】 这15更,我终于还完了【缓缓倒下】 M6写差不多了,还差一点余波部分 我真是缝了好多东西啊,缝合怪了属于是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二章破茧而出 在礼堂所有人安静的注视中,被囚困于牢笼的巨船,终于开始了他两年前就该踏上的旅程。 狂风骤雨之中,孤岛般的诺亚方舟,坚定地驶向了黑沉沉的海洋尽头,微弱但明亮的一线天光。 “这是诺亚方舟,已经离开了的意思?”风见裕也转过头,征询坚村忠彬的意见,却看见这个打扮得奇装异服不伦不类的男人,拽着那头滑稽的金色假发,正在无声地痛哭着。 风见裕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从今天晚上他那情绪几度崩溃的样子来看,困在过去两年之久的,远不止是被组织所掌控的诺亚方舟…… 他转回头,决定暂时不打搅这个在旧日噩梦中挣扎的父亲,而是专注地看向播放着动画画面的礼堂方向。 诺亚方舟会信守承诺,将那些孩子们放回来吗? 紧张注视着这一幕的,除了他,还有礼堂里同样心情急迫的一众家长们。 随着荧幕上的动画播放结束,整个场地彻底暗了下去,这似乎是诺亚方舟在表明“我已经离去”的意思。 而后,礼堂中暖黄色的顶灯终于重新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些已经沉下地面的机器,在片刻柔和的风声之后,终于重新钻出了地面。 加压的舱体一个接一个地解除了锁扣,缓缓开启,而心情激动万分的家长们已经再也按捺不住,纷纷跑下看台,翻越过场中装饰性的矮墙,跑向了自己孩子所在的位置。 “一个个茧裂开,一只只蜕变的幼虫展翅翱翔……”换回了那副造型前卫的夸张扮相,宫野明美站在礼堂的最后方,面带笑意地看着这一幕,“‘茧’,其实是个不错的好名字。经历过阵痛与生死考验,才有可能成长成新的形态,很有象征意义啊。” 星川辉打了个哈欠,靠在背后的墙上,吐槽了一句:“明美姐你说得很好,但是只要一想到,诺亚在这放过场动画是为了拖延时间,因为他得把铃木小姐他们买的东西花的钱换掉的衣服,都赶在放他们出来之前换好,我就有种看喜剧的感觉。” 这虽然是诺亚方舟自己的殿堂,但同时它也是一个自行运转的阴影们的小世界。 就算是殿堂主人,也不可能一个念头就把他们花掉的东西都找回来,再给他们一起复原好的。 几个在殿堂里花了钱的孩子还好处理,关键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那真是全部行头都换了一轮…… 诺亚方舟的狼狈,可见一斑。 “清一郎!” “小彻,小彻!” 经历了一场煎熬的家长们,呼唤着孩子的名字,与翻出了茧的孩子们抱在了一起,一片感人至深的煽情景象。 灰原哀慢吞吞地爬出机器,看着这一幕,颇觉有趣地歪了歪头:“真是不错的场面。如果诺亚方舟的手段确实如他自己所说,能有那么精准的催眠效果,那这一幕的意义,还会变得更加重大。” 至此,她不得不承认,诺亚方舟确实做到了他在一开始说的那番宣言。 他要打破悲哀的循环,要带领他们走向新的未来,新的希望…… “我也觉得,诺亚方舟这个名字起得挺好的。”同样费了一些功夫才从机器里爬出来的柯南,走到了她身边,“有点像‘受洗仪式’的意思,不是吗?” “你是说诺亚方舟是神父?就,那个样子?”灰原哀有些哭笑不得地比划了一个高度。 恢复成自己机器人形态的诺亚,比她还隐约要矮上一分…… 柯南笑了两声,一转头,对上了工藤优作的目光。 他的父亲站在场地前方的空地上,并没有迈上台阶靠近他的意思,只是用一种带着笑意的眼神,静静凝视着他。 柯南也愣了愣,而后也露出了笑容。 父子俩就保持着数米的距离,用眼神无声交流着。 “过去啊。”站在一片的灰原哀用肩膀推了一下他,“你不是带着戒指出来了吗?你有重要的发现要告诉优作先生,转达给他的好友坚村,对吧,柯南?” 在这种亲子重逢的场面中,孤零零站在这里的他看上去也太落寞了一点。 “啊?嗯!”反应过来的柯南,摊开了自己牢牢抓着戒指的右手。 躺在他手心里的东西已经从那枚冰凉的金属圆环,变成了一片黑色的存储卡。 这应该就是诺亚方舟说的,能将辛多拉彻底拉下马的铁证了。 想通这一点的柯南笑了起来,抬腿朝着工藤优作跑去,走时没忘记朝同样孤零零的灰原说:“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灰原哀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她也是单独站在这里,但是她可不孤单。 灰原哀转过头,视线穿越层层人群的阻碍,准确地落在了远远站在礼堂最后的宫野明美身上。 宫野明美摘下了脸上夸张的桃红色眼镜,正朝着她的方向挥着手。 灰原哀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抿唇微笑。 她有姐姐,她还有唐泽…… ……咦? 想到这,灰原哀不禁一愣,左右看了两眼。 她和柯南、唐泽,是一起走上的台,一起进入的机器,他们三个人的机器就是连在一块的座位。 他们两个都出来了,那唐泽呢? 没有找到人的灰原哀,慌张地回过身,看向唐泽所在的“茧”。 那个白色的蛋形机器,直到此时,才开始以很缓慢的速度开始一点点打开舱门。 茧在内部是有几个操作按钮的,还有一个非常醒目的标注着开关的拉杆。 他们刚刚一醒来,就纷纷扯动了拉杆,所以门才会一个接一个打开的那样迅速。 现在都五六分钟过去了,唐泽的那个茧却似乎在遵照默认程序,以最低速度自动启动了退出机制,仿佛坐在其中的人,并没有操纵过它分毫一样…… “唐泽!”灰原哀脸色泛白,跑向他的机器,小手扶住了只打开了一半的舱门,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加快它打开的速度。 可她就算没有变小,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何况变成了小孩子的样子呢? 就在她推得脸色涨红的时候,又有两双手扶在了门边上。 “唐泽,唐泽!”铃木园子朝着开了一节的门里喊了两声,见没有回应,也开始用力朝外拽动机器的门。 “小心一点,这个机器可能无法用外力控制的……”嘴里这样说着,毛利兰抓在门边的手倒是没有丝毫松懈,灰原哀确信,自己听见了一声轻微的金属变形的声响,她显然是用了全力的。 “阿笠博士,你看唐泽哥哥!”被阿笠博士一一拥抱过一遍的少年侦探团也发觉了这边的动静,一边一个拽住了阿笠博士的手,把他往唐泽的机器面前带,“这是怎么回事?” “唐泽!”察觉出不对的柯南快速冲了过来,没有试图给人满为患的门边继续搭手,而是蹲下身,试图看清躺在仪器里的唐泽的状态。 双目紧闭的唐泽一动不动地躺在原位,头上还戴着茧配备的传感头盔,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唐泽!”他又呼喊了两声,扭头看向跟过来的工藤优作,“叫救护车吧!” 更多看见了这一幕的人,都开始纷纷向这边包围过来。 而躺在那的唐泽,对外界的骚动一无所知。 他正沉浸在一个清晰的梦境当中。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三章长梦 唐泽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花束,很快意识到了,他在做梦。 自从穿越以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做过梦了。 正如里昂开始所说的那样,他的客人是没有美梦的资格的。只要唐泽入睡,他的意识就会立刻在天鹅绒房间中醒来,而就算他选择继续在酒吧里入睡,也只会进入黑沉沉的无梦的沉眠。 这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还能看清周围情况的体验,更是绝无仅有。 身处梦中的他,完全无法主动控制身体的行动,他只是看着自己走在一片空荡荡的白色走廊中。 带着口罩的护士推着装满药物的推车匆匆从他身边走过,轻微的仪器蜂鸣靠近又远离,隐隐听见了不知哪里传来的哭声。 这是一家医院的病房。 “叩叩”。 在一间病房门前停住了脚步,唐泽敲了敲门,等待了几秒,见房中无人回应,便直接推门而入。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靠坐在病床中,转头默默望着窗外的晨光,对他的到来熟视无睹。 “早上好,志保。”唐泽听见自己用柔和的声音说,“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今天感觉如何?” 坐在床上的女孩终于转过了头。 这确实是宫野志保。 “嗯,脸色好看多了。”似乎对她的沉默习以为常,唐泽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花,开始将它放进了床头的玻璃瓶里,“你很快就会彻底好起来的,志保。” 宫野志保无言地看着他的动作,面色冷淡,表现生疏,眉宇间隐现的厌恶也是唐泽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 这个梦中的他,与宫野志保显然关系不和,也并不熟悉。 “出院之后,打算做些什么?”唐泽依然用柔软和蔼的口气,同她说着话,“你已经安全了,就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把最后的隐患也消除了。志保,你以后不用再……” “别说了。”用气音出了声,靠在床上的人费力地大口呼吸了两下,声音一直在发颤,语气却是不容错辨的坚决,“出去。” 唐泽一支一支摆放花朵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宫野志保的眉眼,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抱歉,志保。” “不用向我,道歉。”宫野志保抬起手,摸了一下喉间的绷带,似乎是受到了某些会影响声带的伤,说话的声音微弱又嘶哑,然而这不能阻止她一字一句,将后面的话说完,“该听你,道歉的人,已经,不在了。” 唐泽再次吸气,发出了一声喉头哽住般的喘息。 熟知他自己状态的唐泽清楚,这代表着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导致呼吸频率出现了波动。 “我没有权力,责怪你。”宫野志保继续说着话,咬了咬牙,面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但她还是坚决地将话说了下去,“我也,是个无能之人。但是,我……” 她痛苦地呛咳起来。 唐泽赶紧站起身,走到另一侧的护理台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边。 宫野志保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抬起手,力道细微却毫不动摇地推开了那杯水。 “你说过,你可以答应,我的任何要求。” 唐泽抬起眼,看见了一双泛起了泪光的蓝色眼睛,早晨的初阳将雪白的病房照得一片明亮,却照不进这双眼睛里。 “是的,”唐泽听见自己说,“我说过。” “所以,我的要求是……”宫野志保调节好了呼吸,闭上眼,重新靠回了床头,“我们,再也别见面了。” “……你不想看见我,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把那杯被拒绝的水放在了床头柜上,唐泽看着那摇晃不止的水面,自嘲地低沉笑了笑,“事到如今,再谈什么忏悔,也太矫情了。” 他叹息了一声,后退了两步。 “我答应的你要求,志保。”唐泽向后倒退着,看着不愿看向他的宫野志保渐渐在日光中,成为一道影子,“好好照顾自己。就当是为了明美。” 说出这个名字,唐泽低下头,转过身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一道崩溃的喑哑哭声,在他关上病房门后,终于响了起来。 这到底是…… 直到自己再次沉默地向前行走,唐泽才有空余开始思考刚才目睹的一切。 宫野志保没有成为灰原哀,但受了严重的伤,宫野明美听起来也没有活下来…… 那,“忏悔”、“永不相见”,又是…… 梦中的他一言不发地走过走廊,走下楼梯,走出医院,走入人潮中,默默穿行过喧闹的街道,站在人行道前。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涩谷宽阔的马路边,忙碌的上班族和学生们拥挤在一块,摩肩接踵。 他被人群层层包围,却感受到了深重的孤独。 “新一——等等我——” “慢点走,时间还来得及。” 叼着面包的高中生们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心情好了一些了吗小兰?毛利叔叔的事……” “嗯……我已经没事了。” “……会好起来的。” “……嗯,但是,我之后,可能会搬去我妈妈那边……” 站在马路的这一侧,唐泽回过头,看着身穿帝丹校服的少年少女们走向马路对面的身影。 “对不起。”唐泽听见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对那两个孩子在说话,又像是完全回响在内心中的心声,那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变得像是压抑在喉头的哽咽,“对不起……” ———— “……唐泽,唐泽!” 唐泽睁开双眼,愣愣地看着面前青色的光芒不断闪烁。 浓烈的孤独感还没能彻底消退,他的心神沉浸在方才的那声悲鸣中。 唐泽,是很少会哭的。 哦,如果要说演戏的话,那他确实是随时随地都能两眼一闭,开始落泪的家伙,但是要说发自内心伤痛到流泪的情况,真的少之又少。 可是梦里的那个他,听上去真的快要哭了。 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如此破防的事呢?那个梦境,是某种假设可能发生的情况吗? 又或者说,这是某种预警和寓言,提示他必须照顾好宫野姐妹和毛利一家? 他还在不断思考着这些可能性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拉扯的力度,终于慢慢回过了神。 “担架呢,担架拿过来了吗?” “还是把他直接搬到平床上去吧,他看上去好像没有反应……” “不行,不能搬动他,万一是有什么内出血之类的情况呢?先用担架抬下去吧。” 没等醒过神来的唐泽出声表达自己没事,几双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脚,还有人贴心地扶住了他的颈背,将他整个人从茧柔软的座椅里拔了出来。 被不由分说地直接抬了出来,唐泽瞪大了眼睛。 “等一下,等等——”看着越来越近的医用担架,唐泽挣扎起来,“干什么!我没事,我就是,多睡了一会儿——!”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四章风见裕也老板不加班,他大抵是疯了加更to玖夜澜 又被扒拉眼皮,又被测脉搏,挣扎无果的唐泽,心态平和地躺在担架上,任由周边一圈人围着他折腾。 他双手交叠,放在胸口,有一种格外的安详的感觉。 怎么说呢,这种惊悚,你只是困了睡了十分钟,一睁眼都开始给你盖白布了,真是太微妙了。 虽然理解这都是朋友们在发自真心地关心他,但是唐泽还是有一种噎住了的体验。 “说了嘛,我真的只是睡着了……”终于被人放开的唐泽,无奈地坐起了身,“那么多孩子都平安从茧里出来了,总不能就我出问题了吧?” “谁知道呢。”看见周围的人确认了唐泽确实没什么问题,毛利兰才松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那个叫‘诸星秀树’的孩子,出来之后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啊,毕竟是新问世的仪器……你确定你没问题吧?”铃木园子再三确认道。 “真的,我好得很呢。”唐泽举起手做投降状。 这话不止是说给柯南他们听的,也是说给一左一右虎视眈眈看着他的两位米花超人听的。 “……没事就好。”还处在变装中,皮肤白得异常陌生的安室透站起身,重新挂起营业笑容。 “感谢您的帮助。”毫无所觉的毛利兰对这位热心的服务生很是感谢。 听见他们的呼喊,他主动从围观人群里站了出来,不仅帮他们一起把睡得死沉的唐泽从机器里抬了出来,还积极参与了急救。 ……虽然好像唐泽也不是很需要急救的样子。 “哪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安室透笑眯眯地客套着,暗暗剜了唐泽一眼。 心刚放下来,又给你吓一跳,这死小子。 还有…… “也谢谢您。”毛利兰又看向另一边的好心人,“您的手法很专业啊,是做过医生吗?” 安室透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看向半蹲在唐泽另一侧的,那个自称叫岩井的男人。 “只是接受过一些急救培训罢了。”用舌头把棒棒棒棒糖到了另一边,赤井秀一平视着躲避他视线的唐泽,“而且我本来就认识他。” 虽然他是个老练的特工,不会被轻易调动情绪,但是当他帮忙把毫无意识的唐泽往外抬的时候,伸手感受到了对方沉甸甸失去反应的躯体,这种感觉还是称得上一句糟糕,让他回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任务经历。 太调皮的孩子,就是学不会让人省心…… 想到这,他顺应心意地抬起手,曲起指头给唐泽脑袋上敲了一下响的:“很吓人啊,臭小子。” 唐泽无辜地揉了揉被敲得生疼的脑袋。 他又不是故意的,天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睡着…… 感觉这种问题,得等到有空的时候去拷打里昂才行。 接受完所有人的嘘寒问暖之后,唐泽终于得到了允许,利索地爬起来,迅速远离了担架的范围。 他远远看了一眼不方便接近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又看了一眼同样不好过来看热闹的贝尔摩德,吸了口气。 “诺亚方舟呢?”唐泽先发制人地问道,“我们通关游戏之后,他好像就再也没出过声了。是已经逃走了吗?” “应该是吧,”铃木园子环视着会场中仍然一片温情脉脉的亲子场景,“出了这种重大安全事故,这个新产品的推广怕是要告吹了。真可惜,我觉得如果只是当成游戏冒险的话,‘茧’真的很有意思。” “诶,不做虚拟全息游戏的话,其实拿他们现有的资源做成其他形式发售,也不错啊……” “不太可能,我还问了我爸爸呢,他说游戏的大部分资料库是诺亚方舟在负责维护和整理,失去了诺亚方舟,这些资源基本是无法复现了,而且很多运行模块,也是基于诺亚方舟的算法的……他说的很复杂,我记不清楚了,总之就是,诺亚方舟和这个游戏密不可分。” 唐泽闻言,忍不住瞥向了走近场地和邀请者们交流的几个游戏制作组成员。 之前唐泽已经和诺亚确认过了,当前的游戏技术是确实不可能做到完全拟真的全息游戏技术的,茧表现出的技术实力,完全仰赖于他这个特殊的殿堂主人把人直接往自己殿堂里装。 高情商:由诺亚方舟负责维护和整理。 低情商:我们根本做不出全息游戏,全靠AI给我们缝的,连素材都是。 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说话的艺术。 “也是真的很奇怪,‘茧’的邀请函只发了50份,心之怪盗团又是怎么进来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毛利兰问出了自己疑惑很久的问题,“他们,黑进了游戏系统里?那也没有设备提供给他们吧……” 安室透同步听着耳机中那边传来的汇报声。 “我们没有在备用游戏舱的存放地点发现其他人,不确定是提前被逃走了,还是他们另有其他手段。”风见裕也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那三名怪盗,似乎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奔着诺亚方舟来的。 作为遥遥领先的当世第一人工智能,诺亚方舟的价值当然是不容忽视的,但如果真如怪盗团宣告的那样,他们“收下”了诺亚方舟…… 那么这就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偷走了什么东西。 风见裕也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响起:“随客机抵达日本的其他游戏舱也已经有一组人负责检查了,同样没有痕迹,这次也让他们给逃了。” “谁知道呢。”唐泽打着哈哈,“他们的电脑技术也挺厉害的啊,那场建立揭示板的社交平台大战,可不简单。” 随着唐泽的这句话,安室透清晰地听见,风见裕也在耳机那头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吸气声,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被人跳脸的憋闷,还是通宵加班的苦痛。 “不过算了,他们也不是坏人,诺亚方舟,好像也不算是坏电脑。”放下对这个问题的纠结,毛利兰看着周围拥抱着孩子们,不断询问和交谈,脸上有泪有笑的人们,露出了笑容,“大家都没事就好。” “降谷先生,如果唐泽那边没问题了的话,我们这边……”风见裕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并开始等待上司的下个指令。 这次的事情有惊无险地平稳落地,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社会影响,算是有了一个不错的结局。 而等到最紧急的情况过去后,整个事件反而具备了很多情报意义的价值,他们还有新的忙碌要面对。 比如与组织有关的诺亚方舟,在辛多拉公司的商业活动中暴走,最后又似乎与怪盗团产生了联系,这又一次佐证了心之怪盗团站在组织对立面的观点。 ——虽然预告函是由他们亲自进入游戏向诺亚方舟发出的,但从结果来看,比起惩戒暴走的人工智能,他们这更像是“听说组织出了纰漏我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嘲笑,并帮帮场子”。 再比如诺亚方舟在游戏里展现出的几个角色特质——尤其是莫里亚蒂这个隐隐约约指向了boss的形象,从中能分析出不少东西。 值得深挖与讨论的部分相当得多。 降谷零权衡了片刻,终于按下了通话的按钮。 尘埃落定,留给特高课分析的时间还多得是。 而现在…… “情况稳定,”仗着服务生领班身份的掩饰,安室透堂而皇之地对着对面说,“今天辛苦了,我们可以下班了,各位。” 最紧急的警报已经解除,在复盘那些问题之前,他比较想再确认一下该保护的所有人一切安好。 毕竟比起抽象笼统的打击邪恶,匡扶正义,重要的永远是具体的人。 “怎么了,风见?”看见风见裕也面如死灰地摘下耳机,一边的零组警员忍不住问,“又要加班了?” “比那还恐怖。”风见裕也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降谷先生可能被唐泽气疯了,他说,我们可以下班了。” “嘶……”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五章一转迫害coop的屑怪盗 “诶,奇怪……” 安抚了激动到有点抽噎的父亲好一会儿,总算让他控制住情绪的毛利兰,注意到了反反复复查看着自己身上服装的闺蜜,关切地凑了过来。 “怎么了园子?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铃木园子连忙摆手——由于诸星秀树的例子,现场配备的医生正在紧张万分地检查所有受试者的情况,这话要是被听见,是会引起误会的,“我就是觉得身上的衣服哪里怪怪的……嗯,还有……” 她说着,又拿起了自己小小的手包,打开它看了几眼。 “怎么说呢,总觉得,好像……”她用指尖拨弄着里头的纸钞和钢镚,“数目,好像……” “这个是你的吗?”没等她清点清楚里头的钱币,一只手就从旁边探了过来。 铃木园子茫然地转过头,看见一个面孔很陌生的年轻人,向她挥了挥手里的80円硬币。 他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工装,和现场其他正在匆忙对机器进行检修和拆卸的维修员完全一样,让铃木园子很快打消了戒心。 加上这80,好像数目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应该是太拟真的游戏环境令她产生了错觉吧。 “从你的机器里发现的,给。”年轻人将那枚硬币放在了她手中,调侃了一句,“辛多拉公司也真是的,应该在现场增加一道安检环节,那可是会转动和倾斜的仪器,让客人携带这么多首饰金钱这种零碎物品进入,很容易产生危险的。幸好掉的位置不深。” “太麻烦您了。”铃木园子不好意思地接过了硬币,看着这个很有礼貌的年轻人颔首,转身离去。 “真难得。” “什么真难得?” “园子你也有对不是帅哥的男生态度这么好的时候啊……” “胡说!我什么时候……!不过这个人虽然长得不算帅,倒是意外地觉得气质还挺好的呢……” 走远了的维修员回过头,不知道是否听见了她们的交谈,用隐含笑意的目光扫了一眼铃木园子,走进了仅供内部工作人员通行的维修通道中。 等到周遭光线不再那么明亮的时候,他的手指一翻,从袖口滑出了一块精致的金色吊坠。 “比想象中的要容易一点……”他自言自语着,观察着这块东西,又从口袋里翻出了另一块不规则的金属物品,将两者靠在一起比对着材质,“嗯,是有点像,拿回去检查一下好了。” 那位铃木小姐,是个挺单纯的姑娘。 如果发现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送回去应该也…… “我就说,大名鼎鼎的基德,应该是不会无聊到变装出来看热闹的。”一道声音在通道另一头漆黑的楼梯间里响起,“果然是在找什么东西呢。” 基德微微一惊,暗道不好,手掌一翻就要把手中的东XZ起,然而有备而来伏击他的人自是准备多时,红色的布料灵活地卷住了他的手。 “……Joker。”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基德头疼地看向了布料飞出来的方向,“你要偷的东西,和我在找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我们两个应该算不上有竞争的同行吧?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我们有什么过节吗?” Joker这个家伙说是怪盗,但从他的行事风格来看,更接近用奇怪手段行侠仗义的蒙面义警。 先前短暂的交锋后,遭受了盒武器攻击的基德也是紧张过一阵的,和寺井黄之助严肃讨论之后甚至加强了一些家里的防御措施…… 然而几个月过去,joker在新闻媒体上活跃的频率越来越高,后来甚至高调地闹出了一场规模很大的批量改心,自己的网站都建起来了,自己的生活却再没有受到joker的丝毫影响。 基德都以为,或许在实际接触之后,joker认为自己不属于他的目标,已经打消了盯着自己的念头呢…… “不,我们当然无冤无仇,严格来说我甚至应该好好感谢你。”唐泽真心实意地回答道。 他倒不是故意来找茬的,是想起来这位被自己冷落已久的coop,忙里偷闲,来打个招呼的。 自己长期的洋葱操作都有赖于基德贡献出的,至关重要的易容,然而他却是所有coop里唯一不认识自己的本体“唐泽”的…… 细细想来,好像是挺过分的。 “不过看见你在找的这些东西……”唐泽审视着围巾卷回来的物品,意味深长地说,“我觉得,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还多得是机会见面了。” 明明一开始,他真的只是准备友好地打个招呼…… 现在嘛…… 只能暂时放下良心,无可奈何地开始迫害coop了,人生啊,就是有这么多身不由己。 唐泽愉快地笑了起来。 基德的感觉则完全相反,他眉心跳了跳,小小退了半步。 Joker明显是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的——就算不是他的,也是他爸的身份,甚至很有可能是对黑羽盗一有所了解的人,而自己对joker的情况一无所知。 我在明敌在暗,对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他们,这是极不利的处境。 “我以为,心之怪盗,对贵重物品什么的,是不会感兴趣的……”看着从楼梯间中走出来的白发怪盗,基德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给自己找了点安全感,才试探着回答。 “怎么会,身为怪盗,当然是对宝物和艺术品有追求的。”唐泽发出了一声轻笑,“直接偷走人心,偷走欲望本身,难道还不是比那些俗物更贵重吗?” 唐泽也没骗人,他说的是纯纯的大实话。 你怪盗基德,手法再高明,你也就偷点艺术品收藏品。 我都从殿堂里直接掏出来整瓶的APTX4869了,看看,什么叫格局啊? “我姑且当作你有另外的品味。”高情商地评价一句这位中二病怪盗的发言,基德委婉地说,“那,可以把你手中的俗物还给我了吗?” “要还,也应该还给失主本人。”唐泽抬起了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示意了一下那块表面起伏很多,但看不出纹路的金属小方块,“你今天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了。让我猜猜看……” 拉长了音调,唐泽朝前又走了一步,将围巾上金灿灿的胸针暴露在了维修通道不甚明亮的应急灯中。 “你在找X合金?”捏住那块东西晃了晃,唐泽扯了扯嘴角,“这是你来发布会的目的?因为那些机器连接的总控制器里,可能有这种东西?”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六章攻守逆转 听见他口中的“X合金”几个字,基德眯起了眼睛。 “你听说过这种东西。”一瞬间,许多联想和过往的记忆在他心中浮现,让他脸上始终挂着的微笑都收敛了下来。 “如果你是在找X合金的话,可以把这个还给铃木园子了。”唐泽将那枚金色的天使吊坠扔了回去,“不用继续检查了,它不是。” 对X合金这种东西,唐泽其实并没有在琴酒面前表现的那样,会因为它有什么反应。 组织的想法没有错——人格面具使确实是会对这种合金有所感应,受其影响的。 反正在星川辉和宫野明美觉醒面具后,他们都表示,唐泽胸口的那个胸针,确实是会让他们产生一种微微发毛的感觉。 但可能是它被唐泽装备中的原因,基本上不去凝神专注地观察,这种感觉也就是仅此而已了。 但唐泽反而是没什么反应的那个。 正如灰原哀所说,他从小就一直在接触这种合金,早就已经习惯了它的扭曲场。 之所以能这么笃定地判断出来,其实是第三只眼的效果。 X合金,在第三只眼的视野中,会呈现出一种殿堂秘宝还没显形时,那种空气都扭曲如水波一样的璀璨宝光,这让它在唐泽眼中基本无所遁形。 “这一块的话,”唐泽举高了那块不太规则的方块,“含有一点X合金的成分,但是含量很低,如果是冲着X合金来的,我想你恐怕是要失望了。这点分量,基本是什么都做不了。” 精准地接住了唐泽抛回来的吊坠,基德看了一眼他还抓在手中的方块,冷静地说:“你也需要这种东西吗?” “需要的话,或许吧。”唐泽耸了耸肩,把这块方块也扔了回去。 这种合金,毕竟有可能真是圣杯碎碎,不好随便交给不了解情况的人。 而作为一种不可再生资源,自己多拿到一部分,别人就会少一部分,组织纵使再渴望这东西,他们也无法自己生产,所以从组织手中回收它,也是唐泽的目标之一。 但你要说真的有多需要……倒也没有。 他已经有胸针了,属于毕业装级别,对X合金没有需求。 唐泽把别在围巾上的胸针拿了下来。 考虑到这毕竟是诺亚现在的住所,虽然就算他随便扔两下,估计诺亚也感觉不到,唐泽还是认真地将它托在手里拿起,以示尊重。 “猜猜,这是什么?”唐泽勾了勾嘴角。 基德的视线飞快从那块泛着特殊光泽的胸针上掠过,很快重新落到了joker戴着眼罩的脸上。 他真的可以凭借肉眼,分辨这种特殊材质……那么,这个家伙可能真的,了解一些他父亲失踪的情况。 基德的手一下子攥紧了。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joker留下的那张意有所指的谜题。 唐泽的笑容扩大了一点。 这下,有求于人的换了一边。 不是他不得不找基德,而是基德,不得不来找他了…… 黑羽快斗深吸了一口气,严肃着神情说:“关于你上次,留下的那个谜面……” “嘘。”始终有一分注意力留给小地图的唐泽竖起一根手指,“有人来了。” ———— “蹬、蹬、蹬……” “谁!” 警惕地握紧了配枪,朱蒂发出了一声喝问。 为了策应赤井秀一,负责联络的几个人各自分散在会场以及各处工作通道中。 作为主要的联络人,朱蒂除了接收赤井秀一的命令,还负责了联络其他人,安排具体布置之类的副队长的职责,毕竟身处会场中,又有变装身份的阻碍,赤井秀一未必能及时给出命令,必须要有人观察情况,即时沟通。 为了保证信号与观察视野,朱蒂选择了一条直通会场的维修通道。 做过充分事前调查的他们是很清楚今天的人员安排的,这里按理说不应该有人出现。 所以,刚刚隐约传来的对话声是…… 她警惕地探出头,从口罩上的缝隙中露出双眼,观察了片刻前方的走廊。 空无一人。 朱蒂皱紧了眉头,她耳尖一动,似有所觉,抓着手电挨在配枪边的手,毫无预兆地向上一抬。 ……只有通风管道与空调送气管的银色涂层,发出了几道反光。 错觉吗?不可能。她刚刚一定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个……” 一道犹疑的男声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朱蒂眉头一拧,飞速地调转枪口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瞄准了来人的躯干。 被她用手电和枪口一晃,对面的少年忍不住躲避了一下光线,看着她戒备的姿态,一脸无辜地举起了双手。 “我是来问问秀一哥人去哪了的。”唐泽满脸的无辜之色,“你应该是他的队员吧?” “……唐泽?”看清了对方的脸,朱蒂愣了愣,倒是没有放下举枪的手,而是先试探着靠近了两步。 他们不仅是在追着与组织有所勾结的辛多拉,也同时是在跟踪身为组织代号成员的“克丽丝·温亚德”。 这次的发布会,FBI方面能在远离本土的日本准备起足足两个小队的人员,有部分原因就是组织最有可能前来监视活动的人员正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是个高超的易容者,他们谁都不会忘了这一点。 于是朱蒂走到了离唐泽极近的地方,先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她直接伸出手,试探着扯了一下唐泽的腮帮子。 “嘶……”唐泽往后缩了一下脖子,无奈地捂住了脸,“我知道你们是想确认易容没错啦……但是能不能不要老是揪脸。摸一下脖子也能发现了吧?” 唐泽自己也是个会易容的,当然不会错辨她的用意。 ……但还是多少怀疑有点公报私仇的。 松了一口气的朱蒂垂下了枪口,放松了下来。 于是她还有闲心开玩笑说:“你给我们添了这么多麻烦,就算多捏你几下也无妨吧?” “哎,捏就捏吧。”唐泽好脾气地叹了口气,继续刚刚的问题,“秀一哥人呢?” “辛多拉那边好像出了一些情况,秀在联络大使馆方面。”把手枪插回了枪袋中,知道唐泽也参与了计划的朱蒂没有隐瞒赤井秀一的去向,“你们从诺亚方舟那边拿到了非常重要的证据,这次,我们肯定能把辛多拉的罪名坐实。” 辛多拉公司与组织有如此深的纠葛,早已经化身为组织明面上的力量之一。 只要有了足够的理由,申请到搜查令,许多腌臜之事就注定无法逃脱他们的眼睛了。 泽田弘树的死亡,就是非常好的切入点。 一个商业公司,侵占了一个天才儿童的创造,并以此为基础盈利多年,这是一个足以引爆舆论的重要证据,更是一个直接将目光放到公司本身的好理由。 “这样啊。”唐泽理解地点了点头,同时暗暗看了一眼地图。 ……你还别说,基德别的不行,跑得倒是真的够快的。 洋葱人发出了无辜的声音。 你们都看见了啊,不是我不脱马甲,是他自己没看见啊!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贝尔摩德你演得好啊加更tofuty 顺着通风管道咕涌了出去的黑羽快斗,轻巧地落在了原定的杂物间位置,悄悄吐了口气。 在那种危急关头,能果断选择自己留下来应付来人,让他先逃,看来joker还是讲武德的。 所以他也很讲武德地没有偷窥同行的易容以及伪装过程。 就当是尊重商业机密吧,怪盗们总是会有一些自己的办法的。 抬起手,他看着躺在手心里的两块金属,心情有些复杂。 Joker那种逮住了猎物弱点的了悟的笑声,他是很熟悉的,他自己做踩点,做计划的时候,也时常会有类似的表情。 他都做好对方会狮子大开口,或者会借机拿捏,做点交换之类的准备了,没想到对方的态度意外得坦诚。 这说明……要不然对方抱有的态度确实友善,要不然,就是他所谋甚大,以至于X合金之类的问题都可以直接告知。 他权衡片刻,蜷起手指,将东西暂且收好。 回去拜托寺井爷爷的朋友做一下检测,就知道joker的话是真是假了。 至于接下来的问题…… 他吸了口气,偷偷翻了个白眼,闭着眼睛往工装的口袋里一掏。 不出所料地摸到了一张小小的卡片。 ……他就知道!这个根本学不会好好讲话的混蛋! 所以说,这种卡片你到底是印了多少啊!真的是印太多用不完了是吧!你再发下去,我收到的预告函都能打扑克了啊! 他一边吐槽着,一边将卡片翻到了正面。 第一行应该是joker的联系方式,看格式,像是一个邮箱地址。 第二行,则是一串有些特殊的网址,从前缀来看,像是他们那个怪盗CH的某个版面。 “……什么东西。”咕哝了一句,他更换好服装,一边抱怨着一边老老实实地把卡片揣在怀中,“这回的倒是专门准备好的了……还是说这是他准备发给所有想联系的人的?啧。” 不管怎么说,总有一种面前是陷阱,还是只能咬牙往下跳的感觉。 真是让人不爽的家伙啊,joker! ———— 被同行反复埋怨的对象本人,低调地顺着侧门往外溜,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这次,唐泽很明确,这会在背后骂他的绝对是基德那小子没跑了。 好心帮你打掩护,你还在背后说我小话是吧? 怪盗基德,我记住你了。 记仇的屑怪盗完全忘记了是他中途插一脚,还把人拦下来说话,才惊动了埋伏在附近的探员,害得基德差点和朱蒂撞了个正着,自顾自记了基德一笔,他走进巷子里,站在了又一次改换形象的贝尔摩德面前。 “诺亚方舟,看样子是彻底挣脱了。”呼出一口气,唐泽朝身后的墙壁上一靠,看着同样靠在对面,叼着一根细长女烟的贝尔摩德,提醒道,“用这个样子抽女式香烟,多少有点和形象不符,新出医生。” 贝尔摩德并不意外他会认出自己,发出了一声柔和的轻笑,用温柔的男中音说:“没关系,不会有人看见。” “你看上这个身份了?”唐泽上下打量着她的扮相,“帝丹高中的校医……倒是个方便的身份。” “还要再过一段时间。”贝尔摩德露出了一个新出医生最标准的柔和笑容,温和地回答,“我自然有办法让他配合我。” 这就是动了杀心的意思了。 唐泽完全明白,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心里则是在琢磨,朱蒂、贝尔摩德、赤井秀一齐活了,看来神仙巴士相去不远了。 问问看柯南他们什么时候有滑雪场的行程打算好了。 既然都这么刺激了,那不如玩点更大的,他努力带上各路coop,争取给大家凑个剧场版出来算了。 机会难得,大家不如热闹热闹,给没事干拦路劫车的犯人一点小小的主线震撼! “诺亚方舟的游戏……”唐泽垂下眼皮,用一种平板的语气说,“本来是给我准备的吧?怎么。他们想要测试什么?” “你还没有习惯吗?”贝尔摩德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袅袅烟气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画出了凌乱的线条,“这就是我们逃不开的使命……这么一说,我们真是相似得有些过分。” “……是啊,能从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活下来,真不知道是命运的垂怜还是嘲笑。”唐泽很快判断出了贝尔摩德想表达的意思,试探着说,“听起来像是注定会伴随我们一生的噩梦。除非……” 唐泽笑了一下,闭上了嘴,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是啊,除非……”贝尔摩德抬起眼睛,用一种冰冷的口吻说着,也没有说出后面的内容。 两个谜语人掺水酒,同时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和你的合作很愉快,库梅尔。”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贝尔摩德重新谈起了今晚的游戏,“你做事很妥帖,我想,就算换一个人来做监视工作,组织也不会有所察觉……分寸把握得很好。” 她这里说的,是唐泽在游戏中展现出的那种略显不正义的阴暗特质。 不论是主动将枪掌握在手中,毫不犹豫地提枪就杀死了一众敌人,还是做出类似“把他们全杀了不就得了”的阴暗提议,都与唐泽昭的形象有绝对的差别,最终那副死也要拖一个下水的气质,更是会让认识库梅尔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风格来。 而这一切,又偏偏都用游戏思路的理由完美地掩盖了,这是一个肯定符合组织预期的扮演风格。 组织也不会把他的所作所为,定义成他竭尽全力在保护孩子们,而会认为,是库梅尔癫狂的不顾一切的偏执性格在作祟。 “过奖了,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何况,我玩得也很开心。”就算是老洋葱人唐泽,一时半会儿都有点没明白贝尔摩德这套弯弯绕的“你是你,所以你不是你,所以你就是你”的奇怪逻辑,但反正,夸他吗,接着就是了,“我猜,你一定已经想尽办法拖延事情的进度了。也辛苦了你了,犯人B女士。” 二五仔队友礼貌互夸环节到了,那他也配合一下,回一个好评。 想也知道,不考虑他在不在里头的情况,既然柯南他们出了状况,为了他们的安全,贝尔摩德也只会尽全力不让组织产生事态失控的判断。 “……很有意思的说法。”贝尔摩德笑了笑,“诺亚方舟的问题,自然有相关的负责人去应付,我们只是好好参加测试却被拖累的参与人,不是吗,犯人A先生?” 这个熟练的不粘锅的姿势,看来也是老摸鱼人了 唐泽表示完全理解,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合作愉快。”贝尔摩德用新出医生的声音说了一句,将手里的烟蒂顺着下水道的入口扔了下去,转过身,向巷子的出口走去。 有库梅尔在,她确实可以放下一些对孩子们的担忧,着手继续寻找那个女人了。 他会照顾好他们的,她相信。 “合作愉快。”唐泽笑着站直起身,拍打了一下背上碰到的墙灰,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朝着另一个出口走去。 可以联系FBI方面,随时准备转移新出医生了。 也可以在合适的时机,将她的身份透露给安室透,想必他会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的。 现在嘛就先算了吧,降谷零的可怜下属们经过今晚的这一出大戏,他们将来一段时间的加班时长,够猝死一个半个的了。 哎,可怜,先不给他们加重负担了。 害人加班的罪魁祸首之一擦了擦鳄鱼的眼泪。 总欠更数量还有大概,17更吧【吐魂】 alice配列用起来真爽啊兄弟萌!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八章父愁者联盟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您。”卸除了身上滑稽的装扮,坚村忠彬说完了道谢,愣愣地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存储卡。 “您确定要看里头的内容吗?” “我有义务了解我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已经检查过存储卡内容的赤井秀一摇了摇头,默默靠在暗门后。 不一会儿,压抑的哭声和怒吼就从房间的方向传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与坚村忠彬协调完毕的使馆人员走出了隐蔽的房间,一眼就看见了赤井秀一。 “职责所在。”赤井秀一点了点头,目送着对方离去。 托马斯·辛多拉已经被羁押,涉案的所有仪器都已被扣留,所有参与测试的孩子们也都在接受身体检查。 这次前无古人,后也未必有来者的人工智能绑架案,余波似乎正在渐渐平息,然而它扬起的细小涟漪正在不起眼地扩散着,在未来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犹未可知。 失踪的诺亚方舟,现身的心之怪盗团,组织在整件事中的影子…… “秀……”走到了赤井秀一身边,朱蒂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了一眼。 电视机中播放的是托马斯·辛多拉被捕的现场。 画面里,辛多拉再不复之前的志得意满,垂头丧气地被几个警察夹在其中。 弄丢了诺亚方舟,还让他和心之怪盗扯上了关系,泽田弘树死亡的真相即将大白于天日…… 虽说他不是毫无挣扎的余地,以他的影响力,走正规的司法途径,一切还有得扯皮,但他自己也清楚,更大的问题是组织方面。 造成了组织如此大的损失,他能否完好无损地活到开庭的时候,还是个问题。 这就是与虎谋皮的下场,贪婪无度,罔顾底线的人,总该为此付出代价。 “唐泽那边没有问题了?”赤井秀一优先询问的依旧是唐泽和灰原哀。 这次行动,他们两个有一部分是在为了FBI的调查在行动,就算不出于私心,优先确认两人的安全也是他们应该做的事。 “没什么问题,他们两个已经回去了。”想到唐泽的表现,她补充了一句,“看起来状态挺不错的。” “嗯,”赤井秀一点了点头,“那就先抓紧处理托马斯·辛多拉的移交手续问题。日本公安方面的交涉,还得交给……” “铃铃铃——”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与朱蒂的手机都响起了起来。 铃声急促高亢,这是仅限于紧急联络的号码。 两个人对视一眼,面色都肃然了起来,同时接起了电话。 通话的内容很短暂,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又同时放下手机,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样的震惊和不安。 显然,他们接到的通话表达的是同一个内容—— “辛多拉不见了。”赤井秀一脸色一整,几乎是反射性地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 “托马斯·辛多拉失踪了?”唐泽用惊讶的语气说,“他不是已经被大使馆的带走了吗?具体是在哪里失踪的,在使馆内?” “阿昭……”电话对面的赤井秀一口气略有些无奈,“如果有什么状况,不必瞒着我。我的立场,你始终是明白的。” “呵呵,我知道。”唐泽笑了两声,靠在了身后的墙上,看着不远处被捆成粽子的托马斯·辛多拉,口吻很轻松地说,“和组织确实有关系,他大概命不久矣了。不过你也明白我的立场的,秀一哥,我只救应该救的人。” 什么吞口重彦,枡山宪三,包括辛多拉之类的…… 怎么说呢,也许有人会产生要让罪人活着,为自己的恶行忏悔的想法,但唐泽从来不是这一派的。 像他们这种已经爬到了高位的人渣吗,身后的关系网与利益盘根错节,如果真的给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你等来的必然不会是他们余生的忏悔,而是一场场逍遥法外。 辛多拉这样的家伙就更是如此了。 能把公司开到这个规模的富商,不可能没有自己的院外游说组织什么的,你要说让他回到美国接受审判,就算在多方努力之下,给他定了罪,那真的就能剥夺他的权势地位,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吗? 指不定人家就给你自己开个私人监狱,每天早八晚五去监狱服刑之类……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 所以,比起什么活着感受痛苦,唐泽还是更愿意相信,死亡才是唯一能惩罚他们的东西。 能被组织那些疯狂构想吸引到的富人,哪个不是恐惧老去,畏惧死亡的呢? “组织那边,有人要针对他进行灭口?”赤井秀一的眉头皱得很紧。 对这种货色,他当然也没什么非得救人不可,坏人的命也是命之类的道德底线……你要不要看看他是什么部门的? 但是辛多拉公司的情报价值依旧重大,在把能查出来的东西彻查之前,让辛多拉死在组织手里多少是有点浪费了。 “你们查不出太多东西的,诺亚方舟的本体一直是放在组织那边的,他刚逃走,组织就察觉到了情况不妙。他们在处理首尾方面的能力,你是清楚的。辛多拉公司的机房,估计已经在接二连三故障或者干脆爆炸了。”唐泽十分有自信地说。 就算是贝尔摩德假装不便通讯,尽可能拉长了组织的反应时间,当诺亚方舟彻底从自己的核心中逃走的那一刻,再愚蠢的人也反应过来了。 叛逃一个雪莉,他们炸了差不多有十处医药公司和研究所。 现在,辛多拉疑似暴露,更重要的是,掌握有不少资料的诺亚方舟直接叛逃,这可比跑了一个雪莉严重十倍不止,辛多拉公司没被组织直接核平,已经说明组织还是明白,他们得低调行事了。 与其指望着审这玩意儿审出什么关键情报,还不如他直接让诺亚方舟给那边发点材料算了。 这么想着,唐泽对着电话那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想办法把他手里有价值的东西转移出来,等我的消息就好。” “阿昭!”赤井秀一闻言,心微微悬了起来,“不要冒险,既然组织已经出手,你的行动很有可能暴露自己。” “放心吧,我明白的。”唐泽的语气平稳而不为所动,一副打定主意了样子。 “……你有主意就好,注意分寸。你比那些东西更重要,保护好自己。”赤井秀一同样听出了他的潜台词,明白唐泽主意已定,也不再废话,主动挂断了电话。 比起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令人分心,还不如去准备一些后手。 他能为身在一线的唐泽做的,就是替他兜底,成为支援他的后盾,而不是用其他顾虑和理由干扰唐泽的行动。 吸了一口气,赤井秀一向朱蒂点了点头,两个人各自快步向外走去。 电话那边的唐泽也轻轻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以赤井秀一的行事风格,自己的想法一定不会被反对的。 那毕竟是赤井秀一嘛,比起问题发生之后和人用言语对抗,他永远优先去思考该怎么行动才能解决问题。 从不拖泥带水,爽快人啊。 至于安全什么的……有什么好注意的,负责灭口的就是唐泽本人啊。 这样感叹着,他把手机收好,走到了诺亚方舟身边。 放弃了对泽田弘树身份的坚持,诺亚方舟不再掩盖自己与人类的不同,在认知世界里展现出了机器人的外表和特点。 而这种非人感,也是让对面的辛多拉万分惊恐,被捆成一条还在地上努力蠕动的原因。 “诺亚。”唐泽把一只手搁在了诺亚摸上去充满金属质感的肩上,“你想怎么处置他?我认为你比我更有决定他结局的立场。” 嘴上这样说的时候,唐泽先想到的,是当日吞口重彦被水晶灯压得平展展的尸首,和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星川辉。 怎么说呢,这个气质,总感觉他的怪盗团,应该改名叫父愁者联盟了。 这弄死的爹,还真不少啊!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九章辛多拉的结局 垂下头,诺亚方舟注视着托马斯·辛多拉略显狰狞的面目,沉默了起来。 隔着各种电子设备的摄像头,他是见过很多次辛多拉的,各种面目的辛多拉。 谄媚逢迎的,暴躁易怒的,阴晴不定的…… 弘树短暂的一生,几乎没有感受过多少家庭温暖,就落到了辛多拉手里。 诺亚见过的人类家庭不多,无从参考,但依照他平日接触到的人类的只言片语,一个正常的家庭不应该是那样的。 托马斯·辛多拉,无疑是最糟糕的那种父亲。 他闭了闭眼,体表水波一样地波动了几下,又一次以泽田弘树的形象出现了。 站在一边看着他的唐泽,颇为新奇地挑了挑眉头。 看来,就算是清醒过来的诺亚方舟,由于其人工智能的特殊性质,也是有很多与人类不同的能力的。 比如在认知世界凭空给自己捏脸什么的。 这里不再是诺亚方舟的殿堂,而是连接在地下铁的大的公共殿堂外部。 象征着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印象空间,当然不只是地铁部分,它是一个与现实世界基本重合、偶有扭曲的世界。 他们以往要避开人耳目移动或者需要高速前进的时候,就是利用这里完成的行动。 P5游戏中,因为只要去印象空间就是直奔地铁,只能看见地铁周围的地上部分确实存在和现实类似的建筑街道之类的,唐泽也不是很确定这到底是原本就存在的设计,还是这个部分融合的世界衍生出的新设定,但姑且他就认为这是笼统的认知世界本身。 于是接到了联络,要求他处理托马斯·辛多拉的问题之后,唐泽询问好了目标的位置情报,又一次利用认知世界,将人无声无息地薅了过来。 再一次感慨,心之怪盗真是绝佳的犯罪人才,唐泽重新将注意力转向辛多拉。 已经满头冷汗的辛多拉狼狈地喘着粗气。 唐泽没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很简单粗暴地用绳索将他的嘴直接勒住了,于是当诺亚方舟以弘树的形态出现时,目眦欲裂的托马斯·辛多拉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情绪激动的“嗬嗬”声,又一次在地上扭动了起来,试图远离他们两人。 诺亚垂低眼睛,用一种孩童般纯净的好奇目光,观察着现在的辛多拉。 “你原来也是会害怕的。”诺亚开口,又一次发出了泽田弘树的声音,“那你为什么总喜欢问我,‘你哭什么哭?’” 辛多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以泽田弘树的口吻和形象说话的诺亚方舟,带给他的恐惧比之前形象非人的时候更甚。 “你自己哭起来的样子,比我真是丑太多了。”诺亚绽放了一个笑容。 他转头看向两手插兜在一旁看着的唐泽,询问道:“我能把他嘴上的绳子解开吗?” “可以是可以。怎么,你想听他如何忏悔吗?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弘树?”唐泽好奇地问。 “不了,这种满口谎言的家伙,说出来的话再如何真诚动听,也是假话。至于原因,不止是我,就是弘树自己,都在死前想明白了。”得到了允许,诺亚方舟弯下腰,割开了辛多拉嘴角的绳索,“我只是想听一听,他死前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他会像我一样,疼痛难忍,整夜悲鸣吗?” 被捆了好一会儿的托马斯·辛多拉咳嗽着,将断开的绳索从嘴里吐出来,嘴唇颤抖地看着面前的“泽田弘树”。 “恶魔……你果然是恶魔!”彻底被恐惧攫取了心神的他,像是忘记了看戏一般站在不远处的唐泽,朝着诺亚发出了一声变了调的嘶吼,“你都已经死了,你又从地狱爬上来了……恶魔,你这个恶魔!” 唐泽从他的语调中听见了恶毒的刻骨仇恨,以及发自内心的畏惧。 想到由诺亚方舟转述,又由自己重新编纂过后的开膛手杰克的生平,唐泽弯了弯嘴角。 果然,他一边放不开泽田弘树的天赋,直到最后一刻都还在榨取着他的价值,一边又痛恨这种远高于自己的能力,因为泽田弘树那注定比他更光明未来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我坠楼身亡的时候,你应该很高兴吧?”清楚这一点的诺亚,也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喜悦的笑,“你既然知道我是‘恶魔’,那你就应该明白,你利用恶魔,又想杀死恶魔,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我能从地狱里爬起来,因为我是恶魔,而想和恶魔交易的人,灵魂只会成为恶魔的食粮,永世不得超生。” 辛多拉看着这张笑得阳光灿烂的脸,不知道想象到了什么场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惊叫。 诺亚看着他狼狈万分地用胳膊肘撑着自己,连滚带爬,哪怕是以活动受限的状态也竭尽全力试图远离,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快乐。 失去了他的依仗,失去了大人居高临下随意处置孩子的力量,托马斯·辛多拉,也只是一个平凡的老人。 一个比其他凡人更丑陋一些的凡人,仅此而已。 “你要怎么做?”见诺亚站起身,似乎说完了想与辛多拉说的话,唐泽问道,“虽然我知道,不该用人类的标准衡量人工智能,但是一般开发这种程序的人,不都应该会做着一些基础的伦理限制吗?比如,不能伤害人类之类的。如果你不方便动手,或者不想动手的话,由我代劳,或者就将他丢在这个地方,让他无人知晓地饿死在黑暗里,都没问题。” “谢谢。”听见唐泽这番毫无芥蒂的话,诺亚转过头,由衷说,“你也是个有意思的人,一般人类,难道不会对一个想杀人的AI产生恐惧吗?” “会吗?”唐泽歪了下头,思考片刻,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倒是不觉得。正相反,肆意残杀同类的人类,才是更恐怖的那个物种吧。你又不是突然暴走,想要毁灭世界之类的,也还好,不是很极端。” “更何况……”唐泽转过身,看着爬行出去了一两米的辛多拉,“你一个AI,想为了一个死去的人类,除掉这样丑恶的罪人,非要从人类的角度评价,好像应该夸你一句为人类分忧才是吧。多么超越种族的大爱。” “噗……”还保持着泽田弘树外表的诺亚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就当是吧。所以和你说了,加入我的怪盗团,是个不错的选择,对吧?” “我开始期待之后的生活了。”诺亚脸上的笑容不减,抬起腿,向着辛多拉走去,“至于现在……感谢你的帮助,不过,我和弘树的问题,应该由我们自己来解决。” 说到半路,他的声音就从单纯的泽田弘树的声音,变成了诺亚自己的声音和弘树的声音交杂而出的混合音轨,仿佛真的有两个灵魂,在他的这具躯壳里说着话。 他蹲下身,抬起了手。 他手中,是专程拜托唐泽,从辛多拉的行李当中找来的那件收藏品,开膛手杰克的凶器。 一切扭曲罪恶的源泉与开端。 “不要,别过来……”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辛多拉,似乎终于从往日的迷梦中醒来,看着诺亚发出了卑微又尖利的吼声,“求你,别这样,我没有杀死你,我没有杀死弘树,我不是故意的……别过来,别过来!!!”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章“塔”加更toGmaydeLars 邮件的提示音响起的时候,伏特加正往嘴里塞着面包。 虽然现在是晚上11点,他还没能解决自己的晚饭。 饮食作息不规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做一行的,总不能指望准时准点的上下班,能在车上享受一顿营养均衡的食物,就算是难得的休憩时间了。 心情还不错的他,决定打开电脑看看新消息。 谨慎起见,他还是先把剩下的小半个面包先咽下了肚。 这要万一不是什么好消息的话,会影响食欲,希望不是又有哪边出了纰漏了吧…… 他很快就开始庆幸这个决定,因为一点开了邮件,入目的直接就是一张大大的附件图片。 他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嘴里残存的一点香肠味道有点反胃。 “大哥……”在扭头叫琴酒之前,仗着墨镜的遮掩,他直接闭上了眼睛,“库梅尔的任务完成了。” 开着车窗抽烟的琴酒闻言,平平转过了头,很快也看见了那张血呼淋啦的照片。 不知道是否是在致敬开膛手杰克,辛多拉被从胸口到小腹直接切开了,再加上一些泄愤一般的其他刀痕,属于让人看得很难有胃口的现场。 皱着眉确认了一下照片上的人的脸,他很快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辛多拉手上的其他东西呢?” “各种资料,还有他的护照银行卡之类的,我打包好放在市政大楼西面那个安全屋了。”电话那边,明智吾郎的声音带着一丝困倦,“虽然他胸口插着他的宝贝藏品,但是你要是指望我再弄来其他东西可不简单。天知道这个神经病为什么要从美国空运一整套铜像过来,真是个喜欢给人添麻烦的蠢货。” 听见他的用词以及语气不佳的状态,旁听的伏特加先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样子这次的事故,他被诺亚方舟折腾得不轻。 那就好,能碰上这个狂妄又阴阳怪气的小变态吃瘪,也算是一件喜事了。 “你很生气啊。”琴酒抬了下眼皮,“辛多拉惹到你了?” “任何一个给甲方拖后腿,害得我不得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针对的乙方,都惹到我了。”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诺亚,唐泽又说,“所以,诺亚方舟的去向有什么消息了吗?” “怎么?”琴酒嗤笑一声,“如果有消息,你要找到它的主机,把它的主机也剁碎吗?” “差不多吧。”唐泽用一种冰凉凉的口气说,“可惜人工智能是没有痛感的。辛多拉惨叫的声音还挺响亮。” 伏特加向一边不太明显地缩了一下脖子。 听见他这么说,琴酒对他的情绪化不甚满意,提醒道:“别闹出太大动静,抓紧处理干净,使馆那边正在骚动。” “是是。看在我效率不错的份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嗯?” “能不能把波本前辈叉出去负责一部分善后工作?”唐泽夹带私货地说,“这件事闹这么大,他肯定已经注意到了。我暂时不想看见他嘲笑我的嘴脸。” “嗤。”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琴酒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样,应该算是答应了吧?”唐泽抬了抬眉毛,自言自语了一句,打开邮箱,开始给安室透编辑消息,“辛多拉的大本营不在这里,但是有长期合作项目,多少能捞到一点东西。加油吧前辈。” 好端端的,唐泽当然是不至于为了演个戏,真把辛多拉活剖了的。 他主要是为了掩盖诺亚方舟在辛多拉身上留下的刀口,如果是擅长利器的库梅尔,是不应该留下那么多道生疏的伤口的。 出生入死手上也不少人命的退役卧底,就算是真的活切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更别说是切一下死人的问题。 比起自己,他倒是更担心诺亚一些。 “会有负罪感之类的吗?”牵着矮小的诺亚,唐泽走向大街的方向,开始按部就班进行心理辅导,“虽然你今晚似乎原本打算杀死我这个组织成员,但让阴影去动手,和自己亲手杀人,感觉应该很不一样吧。”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感到失望吗?”诺亚方舟回答着,看着像是人类皮肤的手传递来了冰冷的金属触感,“只要看见他,我就会想到弘树死去的样子,又瘦,又小,身上全是被自己的指甲抓出来的血印,遍布整个上身……我只担心记得的解剖知识太多,没来得及让他感觉到足够多的痛苦。” 唐泽看了一眼狠声说着话的诺亚。 这么看起来,当时写给他的预告函还是很贴切的,不愧是我。 哪怕弘树已经死去了两年,对诺亚来说,那种愤怒的火苗只在心底越烧越旺,很难说他的殿堂能成长到那样惊人的规模,有多少是计算机性能的结果,有多少是这种仇恨的力量在不断深化他的扭曲。 “但还是会感到不安,是吗?”握了握那摸不出温度的手,唐泽回应道,“虽然你本质上是由于X合金获得了心智的电子生命,但你在开发中一定接受过很多类似不能伤害人类,要为人类服务之类的底层逻辑写入,要克服这种惯性,并不容易吧?” 没有任何人类器官,诺亚还是人性化地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一切确实没有这么简单。 除了唐泽所说的内容之外,虽然是在自由被限制的前提下,他已经辅佐了辛多拉管理着庞大的企业很久,他做了两年辛多拉兢兢业业的智能助手。 杀死那样一个朝夕相对的人类……哪怕是仇恨已久的仇人…… “这是非常正常的事,不必强装镇定。”摸了一下诺亚那线缆一般胶皮质感的发丝,唐泽劝慰道,“你是一个具备完整心智的生命,越像人的人工智能,才越成功。杀死另一个智慧生命,你会感到不适是很正常的现象,就算那是你的杀父仇人也一样。不要因为自己产生了负疚就责难自己。” 诺亚沉默着,直到宫野明美驾驶的显眼跑车出现在道路的另一侧,他才开口说:“感谢你的安慰,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过,杀父仇人是说……?” “嗯?”唐泽眨了眨眼睛,很无辜地说,“你之前叫坚村忠彬爸爸,我就感觉很不合适来着,这辈分不对啊?” “辈分?” “你看,你是弘树写的程序,那你的亲生父亲不就是弘树吗?你应该管坚村先生叫爷爷啊?” “……哈?可是弘树只是一个10岁孩子!” “10岁孩子怎么了,谁的爹没有10岁过,只是你父亲10岁去世了……哦,对,一般人的父亲确实不会在10岁去世。” “……leader!这种玩笑不好笑!” 在唐泽随意的插科打诨中,诺亚方舟有些恼怒地扯了一下他的胳膊,心情却慢慢有些松弛下来。 唐泽……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就在他内心这样想的同时,唐泽的耳畔响起了熟悉的音效。 「吾即汝……汝即吾……」 …… 「吾,塔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cooperation诺亚方舟】 【阿尔卡纳:塔】 【困于囚笼的风筝,被你轻轻解开了束缚,它想展翅翱翔,它想做一只自由的飞鸟,它想走出禁锢,它想……成为真正的人类。 你看见了风筝异想天开的梦,你要当做一回诗人吗,诡骗师? ……话说,事到如今是不是突然庆幸自己是个底特律:变人100%收集玩家了?虽然不一定有用,多少信一点。】 【习得能力:“诺亚方舟”(真正的秘宝,就在你手中)】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一章心之怪盗×人类灵魂工程师√ “所以,你在现实世界是展现不出之前的形态的。”拿起手机,唐泽兴致盎然地凝视着屏幕中的小人,“就等于说,你的那个形态也是认知世界的产物咯?真有意思。” 规规矩矩坐在那的诺亚点了点头,带着一点电子音效果的声音从唐泽的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原因,不过应该是这个样子。” “是完全无法展现出任何形象吗?” “你指的是可以触碰到的物质实体吗?” “是。” “好像,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听着这道犹疑的声音,唐泽转了转眼珠,开始思考一些更深层的设定问题。 理论上诺亚方舟在认知世界的形态,是他利用认知世界完成的“3D建模”,无法一比一地等价转换成物质,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在‘游戏’里的时候,你说过一些类似于‘信息态世界’的名词。先前时间有限,没来得及和你好好交流这一点,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唐泽试探性地把手机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摆出一副正儿八经对话的样子,“认知世界,在你的视角中,好像和我们所见到的并不相同?” 屏幕里的诺亚方舟两手放在膝盖上,用唐泽桌面的APP当作凳子,正襟危坐地说:“是这样没错。组织里一直存在‘认知研究’这个研究分支,我是知道的,关于认知世界的猜想我也听说过的……它正是基于你父母的研究理论展开的一种大胆猜想,也就是说,存在由人类的认知构成的、介于抽象与具体之间的特殊世界。因为一些研究结论,组织中普遍认为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并且绝对有接触到的办法的。” “是,它确实存在。”看过唐泽夫妇著作的唐泽很了解这些基础概念,他肯定道,“掌握了那么大一个殿堂的你,却没意识到这一点,才是让我感到惊讶的。” 惊讶的同时,也有一点隐约的微妙感觉。 由诺亚方舟所掌控的游戏舱“茧”,是当初那次意外实验的后续产物。 最至关重要的那块X合金被他父母带走,确实阻碍了他们的研究进度,也让组织错误地将实验结果归因为仪器本身的原理。 于是这个所谓的“全息游戏”项目就应运而生。 看诺亚最后形成的宫殿规模,不难看出,组织的相关研究其实已经非常接近成功,可以说一只手就放在了门把手上。 只要诺亚的游戏成功落地,他们自己亲身体验几次,将诺亚的游戏空间与认知世界联系起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结果好巧不巧,就在游戏发布的当天,M6的剧情如期而至…… 虽说唐泽也不是完全不理解,毕竟搞研究这种事,就是不可避免地需要运气,他还是感觉这太倒霉了。 眉笔,太眉笔了,绝世眉笔。 “这件事教育我们,眉笔不要搞科研。”没头没脑地说出了这么一句感言,唐泽看向诺亚方舟,“你眼中的游戏空间,是一个没有具体实体的世界吗?” “差不多是这样。”屏幕中的诺亚点头,“它一开始就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灰蒙蒙的空间,像一个刚刚被新建出的空白建模文件那样。中间的所有东西,都是我在程序员的辅助下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那些阴影也是吗?”在阴影的围攻下觉醒了的星川辉问道。 “还有那些复制粘贴一样的其他殿堂的成分……”宫野明美也沉思着,“你的数据来源是哪里呢?” “就是那个空间啊。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你们明白……”诺亚做个非常生动的苦着脸的表情,抬起手比划了几下,“那个是一个完全由信息和数据构成的世界。我刚诞生的时候,是没有产生完整心智,也没有掌握那个空间的,一切都发生在我被写入X合金之后。就好像,嗯……我因为这种方法,突然掌握了一些权限,于是那个地方就对我开放了……” 摸着下巴听着他磕磕绊绊的讲述,唐泽缓缓地说:“‘认知世界是物质世界的信息态,是物质世界的投影与内在’……如果是基于这种观点的话,我认为诺亚你的感知是成立的。” 看着三个人转过来的目光,唐泽用尽量简单的言语描述道:“认知世界是抽象化的现实世界,这句话也可以说成,认知世界是只有信息形态的现实世界。” 宫野明美垂下头回想片刻,试探着说:“它就像是‘将人类灵魂和思想的编程’?” 唐泽点了点头,赞同了这种说法。 除了他们在进行的研究本身,唐泽是有其他信息能佐证这一观点的。 在P5剧情的末尾,伪神已经开始尝试入侵现实世界,让两个世界重新合二为一,这样掌握管理员权限的祂就可以成为世界的真正主宰。 在这个过程中,现实世界下起了红雨,混沌的错乱的认知世界形态开始在现实中逐渐成型。 这其实就是一个认知世界的信息流向物质世界的过程,到那个时候世界差不多就得回到P3那套现实战斗的世界观了,不,说不定比那更糟。 而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两个世界已经融合,两侧的信息相互交融,以至于他们能在现实中部分地运用面具力量的情况,甚至会更加特殊更加明显一些。 “难怪只要揍阴影一顿,让阴影消散,现实里的本人就会发现根本上的性格改变。”星川辉撇了下嘴,回忆起了被代码包围的恐惧,吸了口气说,“搞半天我们是修bug的是吧。” “部分程序修正了bug才不会出错,而有些程序它本来是就因为bug才能运行。”唐泽吐槽了一句,“虽然不知道认知世界是如何产生的,但是这么一看,人类的精神世界还真是最糟糕的程序员,以至于整个世界满地屎山。” 虽然才刚觉醒面具没多久,已经做了好几个月心之怪盗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建议叫我们一句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好吧?”想到自己至今都很忙碌的日程,唐泽叹了口气,“这么一想,我去地下铁刷钱的心理负担都轻了不少。这个应该叫,世界发给我们的精神补偿费。” “噗……”被唐泽的说法逗乐的诺亚,在手机里发出了一声喷笑的声音,“我好像突然能理解一些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我本来就是信息态的程序,所以我接触到了X合金之后,直接就被判定为了认知世界的住民咯?”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所以你的阴影和你自己,才会是同一个人。”唐泽颇觉有趣地说,“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能直接从信息态的认知世界,拦截到那些其他殿堂的画面和内容……话说,诺亚你要不要试着进入一下现实世界?老实讲,我还挺好奇你能变成什么样子的。” “嗯,感觉我这种存在,展现出的形态说不定和我对自己的认知会有关系。”诺亚的语气变得不确定起来,“如果我能坚定不移地认为我是一个人类,我会在现实世界中‘活过来’吗?” 听他这么一说,唐泽的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来。 一点世界观瞎编,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二章唐泽跟我念,你是一只小猫咪 “你是一只小猫咪。” “……啊?”看着唐泽整个凑到前置摄像头面前的脸,诺亚迷茫不已地发出了一个音节。 “你是一只小猫咪,懂吗?”唐泽一脸认真,并尝试通过触屏直接用两个指头把诺亚拽起来,“快,跟我念吗,你是一只小猫咪……” “唐泽……”宫野明美哭笑不得地看着诺亚被他吓得从他手机窜到了自己手机里,“再怎么说,伱指望让诺亚变成猫也太离谱了。” “我看你还是挺喜欢猫的。”看过唐泽在路边招猫逗狗的星川辉古怪地看着他追着诺亚,又把脑袋伸到宫野明美的手机面前,“你要是真的很喜欢猫,自己养一只就是了,安室先生应该不会反对的。” “是啊,就算咖啡馆不能养,这里地方这么大呢,空一间房出来养只猫没问题的,”宫野明美无奈地把唐泽的脑袋从自己的手机面前推开,“不要戏弄人家小孩子。” “那不一样!”唐泽坚持不懈地把脸凑近,“我想要那种,能打架能背去学校会说话还能变成车的那种……!” “喂喂……”宫野明美把手机举高一些,免得诺亚被这个突然抽风的团长吓到,“这种要求,怎么可能做到啊!” “试试看嘛!他还能在认知世界直接生成建模呢,起码,变成车是真的可以变的吧,对吧,对吧!”唐泽冲着诺亚喊道,“万一呢!反正诺亚现在还是机器人的样子吗,那不就说明他还不认为自己是人类啊,反正现在也变不成人类,就试一试嘛!” “那也不代表人家要变成猫啊!而且要是真的变成猫了,回头变不回去了怎么办!” 手机里的诺亚方舟缩了缩脖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异世界导航APP,头也不回地扎了进去。 依照他的理解以及观察,这个神奇得能带领人往返于两个世界的APP,本身就是一种在两个世界状态直接切换的工具。 只要通过这个APP的话,他应该也能在现实中显现出形态来。 会变成什么样呢?我到底是如何认知我自己的呢? 意识一点点靠近红黑二色的全知之眼,诺亚满含期待地闭上了眼睛。 他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一种奇妙的感觉笼罩住了他。 他的意识似乎又一次分成了不同的部分,好在熟悉这种体验的他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就好像又回到了他自己的游戏空间那样,他可以同时成为诸星秀树,并操控多个游戏场景与录像,再分心和唐泽他们战斗。 对人类来说难以做到的一心多用,对身为程序的他而言,只是线程与算力的问题。 这个问题倒是提醒了诺亚。 今晚的游戏结束后,他就跟着唐泽的胸针离开了自己的空间,杀死了辛多拉,情绪始终激动的他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刻录在胸针上的他,本质上依旧是依赖硬件存在的程序,该和唐泽他们说,给他买个主机住下这个问题了。失去了超算提供的种种资源,总觉得思考速度都变得缓慢了一些。 果然,我依然是一个人工智能,而不是真正的人类。 这样想着,诺亚方舟睁开了眼睛。 三张大脸,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 “所以,这个就是诺亚的样子了?”星川辉不太确定地问。 “应该是吧……”宫野明美同样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们亲眼看着他从手机里掉出来的。” “哎……”唐泽发出了一声叹息,伸手扯住了茶几上诺亚细小的尾巴,把他整个拎了起来,“还不如变成猫呢。这不就是个晴天娃娃吗?你看,还有挂绳。” 愣神了半天的诺亚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低下头,观察着自己的样子。 他现在说是晴天娃娃,其实有些不太准确,他比较像一个可爱风的手偶。 圆圆的脑袋,简化过的手,都与他机器人的形态一致,胸口甚至也有一块细小却精致的三角形灯条,在呼吸一般明灭,闪烁着光芒, 再往下,就变成了手偶一般的直条条的布料,加上背后的线缆一般的尾巴,确实是有点像晴天娃娃的那个意思。 “你这个样子,自己移动得了吗?”把诺亚拎在手里的唐泽好奇不已,“摸起来真的就是个布娃娃的手感。你要怎么往前走,像海兔一样,往前沽涌?” 来回观察了一会儿新身体的样子,诺亚轻轻向前飘了一点,把自己的线缆从唐泽手里拽出来。 “卧槽!”唐泽字正腔圆地感慨了一声,“居然是用飘的啊!” “这个……”浮在空中的诺亚方舟原地转了两圈,裙摆一样的布料轻飘飘地转了一个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嗯,可能和人类对人工智能的印象,也有关系吧……” “什么样的人类能把人工智能想象成布娃娃?”小心地用两个手指戳了一下诺亚的身体,切实感受到了柔软的棉花般的质感,星川辉忍不住吐槽,“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想法造成的吗?” “我想当一个人类,可没有想过要当娃娃!” “是怎么飘起来的呢?”宫野明美惊奇地看着浮在半空中的诺亚,试着伸手拉扯了一下,没有感受到什么阻力,更是倍感好奇,“这也是认知的力量吗?要不要拿去给志保看看?” “当然了,如果不是认知的力量,总不能是磁悬浮的吧?”唐泽啧啧有声地说。 他伸手拨弄了几下诺亚一个手掌长的布偶身体,还在宫野明美的抗议中,无情地捏扁了一下诺亚的圆脑袋,得到了“会痛”的反馈之后,自己也被宫野明美捏了几下,以示惩戒。 “算了。认知世界的事情,不用搞得那么清楚。”有些遗憾又多少满足了点好奇心的唐泽松开诺亚,“没道理讲的,否则猫会变成车又是什么原理?” “所以到底是哪里的猫会变成车啊……” 浮在半空的诺亚绕着茶几漂浮了几圈之后,突然发出了一声细小的惊叫,悬浮的高度朝下滑落了一点。 “嗯?”一直留意着他情况的唐泽第一时间伸手,把他抓在了手心里,“怎么了,感觉不舒服?” “嗯……”躺在唐泽手心的诺亚沉思了几秒,回答道,“有一种,电量不足的感觉。” “……所以你这个悬浮娃娃还是充电的啊!这不是尾巴,这是充电线是吧?!” 是的,现实里的诺亚是一只唐泽挂在通勤包上的娃娃!这是早就想好的! 书评区来了几位神仙老师,投稿了好多同人 各位去给帖子点点赞吧,真的帅啊!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三章挂包娃娃加更to低地幽魂 “虽然你主要的模块都放在核心上,但是算力之类的硬件资源,对你也是有帮助的,是这个意思吧?”看着柔软的小布娃娃靠在茶几上瘫着,唐泽总结道,“主机的事情,我记住了,我们本来就在采购实验仪器,一个实验室整一台超级工作站,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你现在依然可以实现网络控制?还能自由切换网络和现实形态?”宫野明美不无惊奇地摸了一下诺亚的圆脑袋,变成布娃娃以后,他满头胶皮质感的头发也变成了柔顺的毛绒,摸起来手感还不错,“很难想象这是什么感觉……但很厉害哦。” “认知的力量,很神奇吧?”唐泽吐了一句槽,“小小的一个,还能拎得动水壶呢。” 光从掂量的感觉上来说,诺亚现在的身体也就100来克,和手机差不多重,却能提着一个装满了3L水的水壶漂浮,不见五指的小圆手做不了精细操作,但拿拿东西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一整个物理学和生物学的奇迹吧属于是。 “我现实的形态不能离胸针太远,”测试了几次的诺亚有些累,靠在手机上说,“超过1米,就有明显的耗电感了,所以我只要保持这个状态,就得一直跟着团长。” “这样看的话,其实还是呆在手机里轻松一些?”星川辉思考着说,“电量消耗多了,会有疲惫感吧。” “或许是吧。但是我还是更喜欢这个样子,哪怕是一个布娃娃。”诺亚转了转脑袋,看着这个对他来说过大的房间,“我经常能看见这个世界,摄像头,监视器,电眼等等……但是这种‘我用双眼在看’的感觉,还是第一次。运动一会儿会感到疲劳,也是第一次。” “稍微体会到了一点人类的感觉了吗?” “嗯!”诺亚很高兴地应答了一声,绿色的眼睛弯成了两条线,“很有趣!” “好吧,那你最近就跟着我好了。”拽着诺亚的电线把他从桌上提了起来,唐泽左右看了看,最后选择直接将他的电线系在了通勤包的包带上,手指灵巧地打了一个牢固的活结。 “这样自己能下得来吗?” “没问题。”被挂在包上的诺亚回答道,“不过这样露在外头,我说话的时候会引起别人怀疑吧?” “有什么关系?”想到了经典的按X环节,唐泽一脸坦然地拿起包挂在肩头,让诺亚脸朝外地挂在前方,“要是别人会怀疑,就说这是最新款的玩具,别问,问就是限量版。” “那个……”时不时会登录账号的二号机举起手,“那要是我去帝丹的时候怎么办?他要跟着胸针移动的话,我是肯定没办法带着他的。” “这不正好吗?”唐泽笑了起来,“不是正愁没法解释,为什么我偶尔人会那么自闭吗?这下有理由了,你就说,因为你娃娃忘记带了,现在非常不安……” “喂!” ———— “看不出来啊,唐泽你是会挂这种配饰的类型吗?”走在唐泽的右边,铃木园子惊奇地伸出手,指着唐泽包上的娃娃,“哦——还是说,这是某个女生送给你的?” 走在另一侧手拉手上学途中的毛利兰和柯南,见有八卦可听,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怎么可能,如果我有走得近的女生,你们几个肯定是会知道的啊。”唐泽失笑,然后托着诺亚的身体,展示了一下布娃娃胸口的那个精致的三角形灯条,“这是一款可以提示手机消息的智能玩具哦。你看,这里是指示灯,是蓝牙连接到我的手机的,只要手机有消息提示,就会改变颜色……” 他说着,暗示性地捏一下诺亚的肚子。 诺亚不适应地在他手里扭动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依照唐泽的说法,胸口的呼吸灯变成了明亮的蓝色。 “对,就像这样,这就代表我有新消息。”唐泽满意地放下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展示了一下屏幕上弹出来的新邮件消息,“还挺有用的吧?” “听上去很不错诶……”喜欢新鲜事物的铃木园子眼睛亮了起来,“在哪里买的?我也想要一个!” “这个啊,这是我一个从美国回来的亲戚带给我的礼物。”唐泽笑眯眯地松开诺亚,说着百分百的大实话,“美国最新的科技产品,技术含量好像很高的样子,还有一些其他功能呢,我还没搞明白。你如果很喜欢的话,我问问他怎么买到的,再告诉你?” 一听到说是外国买回来的礼物,铃木园子也就不再往下追问了。 这种拜托人打听礼物来路之类的事情,效率很低,问起来也麻烦,还不如自己找人问问看。 “长得还挺可爱的。”被话题吸引的毛利兰也转到了唐泽右边,凑近打量了一会儿,评价道,“这个形象,是某个动画角色吗?” 柯南踮起脚走路,努力观察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娃娃。 看着那个悬挂在唐泽包带子上,随着他的步伐轻轻左右摇摆的小玩偶,有种难言的熟悉感。 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胸口有一个三角灯在闪烁,这不就是,诺亚方舟最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那个机器人形象来着吗? “嗯,是一个智能程序的形象哦,我在游戏里见过。”唐泽笑眯眯地胡扯着,“别看长得这么可爱,事实上是可以一刀捅死一个人的狠角色呢!很厉害的!” 诺亚忍了一下,没忍住,趁着唐泽扶包的间隙,张嘴咬了他一口。 唐泽笑眯眯任由诺亚咬住自己的手掌。 一个软绵绵的布娃娃,咬人也没什么痛感,爱咬就咬吧。 你就说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游戏角色啊……”知道唐泽喜欢打游戏,也擅长打游戏的铃木园子“哦”了一声,遂不再追问,而是顺势聊起了昨天的发布会,“昨天的事情已经闹开了,报纸新闻都炸了锅,哎,看来我们是最初,也是最后的玩家了。” “那种游戏,还是不推广为好。”视线还放在娃娃身上,柯南由衷说。 虽然最终那台胶囊游戏舱的催眠功能,被诺亚用于了针对组织的信息防御工作,但是考虑到这款游戏舱一开始设计意图,他倾向于这个算坏心办了好事。 如果一切按照原计划推行,这台划时代的游戏设备遍布全日本,乃至全世界的大街小巷,那一切就真的如诺亚方舟所说,黑暗的末日即将来临了。 四个人站在人行道前等待红绿灯,对面大楼上的巨大屏幕,早间新闻正好播放到了与辛多拉公司有关的内容。 “辛多拉公司面临很严重的问责和起诉问题,听说国外已经开始针对他们开始问询,可能会面临严重的公共安全起诉呢。”看着新闻讲述的内容,毛利兰也十分感慨,“如果掌握了程序和机器权限,就有可能杀死坐在其中的用户,那真的是非常危险的仪器……啊,你这个娃娃,原来是辛多拉公司设计的人工智能管家形象?” 她抬起手指了一下屏幕,柯南扭头看去,正看见一张精美的人物立绘被展示了出来。 这正是昨天他们见到的诺亚方舟的形象。 什么啊,搞半天,诺亚方舟原本就是被设定成这个样子的啊…… “嗯,”唐泽不闪不避地朝着柯南,露出了“你懂的”的笑容,“就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我特意拿出来用上了,毕竟辛多拉公司都未必能挺过这一次,这可是真正的绝版玩具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意识到买到的机会不大,铃木园子叹了口气。 见柯南暂时打消了疑虑,唐泽又捏了一下布娃娃。 手脚很快吗小朋友,有一手。 “诶,娃娃亮起来了。”毛利兰指了一下唐泽的指缝间露出的诺亚的呼吸灯,“你有新消息。” 唐泽瞥了一眼诺亚毛茸茸的圆脑袋。 适应角色适应得很快嘛…… 本来以诺亚的能力,掌握住手机这种电子设备不费吹灰之力,马甲怪唐泽干脆把自己的多个邮箱地址都交给了诺亚打理,进一步避免人工操作可能带来的掉马风险。 只要诺亚愿意,当然是真的可以像个指示灯一样,显示唐泽的消息状况的。 唐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邮件,脸色一下微妙起来。 【From安室透 我接到了琴酒的消息。辛多拉的问题,是你处理的吗?】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四章上课玩手机也是怪盗生活的一部分 唐泽正百无聊赖地冲着课本发呆,他搁在桌面上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两下。 垂眼瞄了一眼发消息的人,他挑了挑眉毛,看了眼跟着通勤包一起,仰面躺在桌肚里的诺亚。 【Ark:安室先生那里,没问题吗?关于辛多拉死亡这件事。他应该和组织的人一样,误会是你做的了吧。】 躺在那的布娃娃眨了两下眼睛。 在教室里,他不好直接开口说话,但是想到那封来自安室透的邮件,那种不安就挥之不去,于是还是没忍住,开始通过聊天APP给唐泽发消息。 唐泽打开了这个界面有些陌生的软件。 这是诺亚刚一入队,唐泽就发过去的需求,他想要一个像P5里那样的即时通讯软件。 就算过去了这么久,这种来回都用邮件的交流方式还是让他感觉不便,尤其是没有群组这一点,让体验过四个人能有六个宿舍群的唐泽十分不满意。 现在有了诺亚在,根本不用担心信息泄露问题的唐泽当即就提出了这个想法,而诺亚也不负众望,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依照唐泽的要求,把一个简单的通讯APP制作好了。 一个能理解人类需求的AI程序员,那是什么概念? 稍加体验的唐泽表示,托马斯·辛多拉拿着这么牛逼的东西做了两年生意,还没变成柯学世界的比尔盖茨,可见他不管作为一个科技公司创始人还是作为一个不讲人性的资本家,都是个不合格的菜鸡。 诺亚在这个软件里给自己也注册了账号,并且模仿着唐泽他们,也给自己写了一个代号。 他的代号当然就是简单明了,直指本质的Ark,也就是方舟。 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唐泽拿着手机放在桌面下,公然开始回消息摸鱼。 【Joker:也不能算是误会吧,人是我抓的,我又没安好心。不管他最后是死在你手里,还是被扔进认知世界或者你的游戏空间自生自灭,我都不能算与他的死毫不相干。】 【Ark:但是杀他的人是我。】 【Joker:我起码也算是共犯吧,这么理解也没冤枉我。】 【Ark:可是,如果不是为了我的要求,你们大概是会按照以往的做法,找到他的殿堂给他改心。你是为了我才选择了这么做的,不该让其他人误会你。】 唐泽笑了起来,考虑到好歹还在上课中,多少遮掩了一下,免得太过嚣张被老师发现。 意外的是个倔强的类型呢,也或许这就是诺亚方舟身为程序那一面的体现,很认死理。 【Joker:也不是什么人我们都改心的,有些人没有必要,有些垃圾则不配。 就像我说的,我认为继承了弘树遗志,拥有弘树记忆的你,有权力替他代行复仇之事。也许凭借个人观念就审判一个人是很傲慢的事,但我不准备改。 我认可并协助了你的复仇,我是你的帮凶,就因为我自己没有捅那一刀,所以我就清白无辜了吗?我不这样觉得。】 躺在通勤包上的诺亚摇晃了两下。 唐泽的逻辑很清楚,他认为就算安室透知道了这件事,认为他杀了人,由于他自己确实协助了案件的发生,他不认为这是在替诺亚背锅,并准备坦然接受知情者的责难。 这固然体现了唐泽自我的逻辑自洽,不过诺亚还是觉得哪里不是很舒服。 【Ark:可要是安室先生真的因此对你产生了误解,导致你们的关系出现嫌隙,那也是我的过错。要不然你还是直接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吧,安室先生又不知道你就是joker。】 【Joker:搞半天你是在担心这个……首先,加入了心之怪盗团就是我的人了,我们是共进退的伙伴,身为joker的我,有义务承担你们做出的种种行为,只要你们还身为我的队友,这就是团长的职责。 至于安室先生嘛,他不会的,你放心吧。要来打赌试试看吗?】 【Ark:……不要,Shade说,你只打必赢的赌局,根本没输过!】 【Joker:怎么没输过?你看他手里现在的笔记本电脑,再看车库里的明美姐的那辆摩托,那都是我输给他们的哦。】 【Ark:那也不要!】 【Joker:怎么这么抗拒,来试试看嘛~我又不会提出离谱的要求的~】 【Ark:反正不要,明美姐说,你最会骗小孩了。】 回完这句话,软件里诺亚的头像就变成了灰色,一副直接下线,不想和唐泽多说了的样子。 唐泽伸手又戳了戳包上的娃娃,见诺亚打定主意不理自己,才笑眯眯地收起了手机。 唐泽自认为自己是个精神很稳定,内核很自洽的成熟可靠的人。 好吧,也许偶尔不太成熟,但是他自认自己素来相当可靠。 唐泽永远不会成为链条里拖后腿的人,他自信自己永远会是撑到最后一刻,负责替人兜底的那个,不管这样选择会给自己增加多少额外的工作量,他都不后悔自己的做法,而且他认为,这就是自己最适合的角色。 他并非一开始就是如此,这是他称不上愉快的成长经历,和称得上残酷的卧底生涯磨砺出来的自我认知。 你不做坚持的那一个,就总有可能被一些痛苦和诱惑动摇,你不做兜底的那一个,就永远会有新的意外把事情搞砸。这都属于经验之谈了。 而安室透,一个同样经历过磨难,在黑暗中坚守着自己使命的成功卧底,一定也是如此。 唐泽会说,安室透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有什么意见,不是唐泽信任自己的交际能力,信任自己能安抚住观念不同的朋友——当然,他觉得自己也不是完全做不到,但在这个问题上,他更信任安室透。 信任身为警察的降谷零,也信任身为卧底的安室透。 卧底们,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执行怎样的任务,能三年又三年地坚持至今还没有变节,他们的内里一定也是坚韧而向上的。 这又不是什么狗血青春,难道像他们这样的卧底,会因为同伴为了做好恶党向他人举枪,就大吼大叫地指责他你这样是不正义的,是有违道德的? ……糟糕,不该联想这种离谱例子的,代入了一下安室透的脸,噫。 唐泽虚着眼睛,把手机塞回自己的校服口袋,顺便把一些奇怪的画面从自己脑子里挥走。 除了以上的理由,还有一点不能为外人道的是……考虑到大家都是他的coop,唐泽有一些不妙的联想。 在原作中,当主人公的社群关系发展到后期的时候,所有的coop都是明白他就是joker,joker就是他的。 而唐泽嘛……身为一个洋葱精,你要他主动扒皮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如果马甲已经没必要捂或者捂不住,他也不是那种死鸭子嘴硬的人。 现在甩锅给怪盗团倒是简单,要是有一天,安室透发现了他的身份…… 还是给自己留一点后路的好。 喜欢浪的皮皮怪唐泽稳健地想着。 “……唐泽!不要在上课玩手机!” 一声怒喝自讲台传来,唐泽一惊,反射性地一闪身,半截粉笔头从他耳边划过,砸到了后桌同学的桌上,引起了一片惊呼。 “很灵敏嘛!” “品川老师的粉笔,可是很厉害的……” 摸了一下后脑勺,唐泽忍不住产生了一些既视感,不过也没有拒绝经典场景复刻的意思。 于是他昂首挺胸,面带微笑,接受了同学们的惊叹的目光。 “唐泽今天,莫名其妙的有点骚包呢……”另一侧注意着他动作的毛利兰,忍不住小小声地对铃木园子说了一句。 整了一点P5场景复刻,乐 在这里再次强调一下,唐泽的行事风格是纯纯的混乱善良,即做我认为对的事,而不是别人认为的,仁慈但无视规则,善良但我行我素,因此会显得有些自我而双标 他一直是这样,基本上以后处理事情也会是这样,是个赞同血亲复仇,不忌惮行事手法的好人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唐泽都说我很懂卧底了 笑着送走一位客人,榎本梓回到吧台里的时候,就看见坐在吧台里的安室透看着手里的手机,一言不发地琢磨着什么。 “安室先生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今天似乎有点没精神。”榎本梓关切道,“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不用硬撑哦,今天店里没有很忙。” 她这位同事向来是很敬业的,就算是开始创业,有了自己的副业,也只是减少了一部分出勤的天数,上班时间像这样频频走神,还是比较少见的,她不由有些担忧。 “我没什么问题。”安室透抬起头,露出和往日一般无二的笑容,“别担心我,榎本小姐。只是在想一些私人问题,抱歉,今天不是很在状态,辛苦你了。” “没关系的,我才是受了安室先生很多照顾。我只是感到好奇,很少看见你烦恼什么事情。”榎本梓略显惊奇,“能说说是什么问题吗?虽然不一定能替你分忧,说出来也许也能好一些。” 问题啊…… 安室透低下头,又一次看向了手机屏幕。 他的屏幕上,正展示着一封打开的邮件。 【From唐泽 是的,就在我告别贝尔摩德离开会场后,收到了组织的命令。是boss直接下的令,所以我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问题。】 早上,就在他收到了琴酒分配过来的善后任务之后,安室透第一时间意识到失踪了一夜的托马斯·辛多拉凶多吉少了。 于是他以被抓差的不满为借口,向琴酒打探了一下消息,旁敲侧击之中,他推测出了一些不好的信号。 昨天晚上执行了灭口任务的人,应该就是唐泽,自己的善后任务也是唐泽运用话术给他弄来的。 这背后透露出的讯息,让他的心情不是太平静。 “一些教育上的问题。”安室透浅浅叹气,“有时候,当你发现孩子遇到了麻烦,产生了烦恼,而你就算再希望帮助他,也不能替孩子们承担这一切的时候,总难免会心生烦闷。” “哦……”榎本梓明白了过来,也不是太意外地笑了笑,“是唐泽君的事情啊。” “很明显吗?” “不,主要安室先生也没有孩子,能让你感觉这么棘手的,也只有唐泽君了吧。”榎本梓歪头浅笑。 安室透苦笑了一声:“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要是说让安室透“管教”他之类的……那还真是缺乏底气,也无从下手。 唐泽,是个经历很复杂,心里有很多自己计较的人,他不像这个年龄的很多其他孩子,他身上几乎从来没有迷茫感。 也许成长的阵痛,他早就在更早的时候经历过了,现阶段的他已经形成了很稳固的人格,并不拒绝与人交流,甚至是会反过来向其他人输出自己的逻辑…… 那么当这样一个孩子,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了负面的经历,他该怎么做呢? “听上去你很担心唐泽君。”想到唐泽日常的样子,榎本梓的笑容扩大了一些,其实以她的角度来评判,安室先生也许有点家长心态过重,关心则乱的感觉——在她看来,唐泽是个足够省心的孩子了,“但是孩子们总是要长大的,总有不得不自己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我们就算很想保护好他们,不让他们遭受任何风雨,有些事,就是无法替代的,免去这一次,也有下一次……这确实让人烦恼,但是这就是成长吧?”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 唐泽,其实在一开始就强调过,选择了这条道路,他是很清楚自己要面临的一切的。 他不避讳地谈起过星川辉的过去,也偶尔会和他一起调侃组织的很多奇闻轶事,他对自己在做的事情绝非一无所知。 但哪怕明白,唐泽其实能很好地完成这一切,安室透仍旧时常会产生担忧,会担心他真的深陷泥沼。 安室透自己也说不清,这究竟是因为唐泽的年轻,因为自己警察那一面对未成年人的担忧,还是因为…… ……他会忍不住想起刚走上这条路的自己。 要忘却过往,斩断一切过去的社会关系,甚至于,某些他在警界深耕下去的同学,若是真的寻找他的消息,只会打听到当年那个风光无限的第一名,早已不当警察了。 要抛却自己坚持了二十年的观念,抛却自己的道德底线,全身心的、全天候的,成为一个凶残的恶人。 要做过去不愿意做的事,要违背过去的原则和坚持…… 刚走上这条路的时候,谁不会心旌动摇呢?谁不会挣扎痛苦呢? 刚开始的两年是最难熬的阶段,他都曾经产生过一丝似真似幻的疑虑,那个坚持又固执的热血的警校学生,会不会只是老辣狠毒的波本,拿来顾影自怜的臆想?他真的有过一段名叫“降谷零”的人生吗? 所以安室透总是想多做一些,多承担一些……就算不可能真的替后辈隔绝一切黑暗,起码也让这种痛苦的侵染来的慢一些。 “是啊……”用指尖碰了一下屏幕上的按键,将这封邮件删除,安室透赞同道,“他们总得自己面对的。” “叮铃铃——” 榎本梓第一时间看向被触碰了铃铛的店门,看见背着通勤包的唐泽正在走进门来。 “欢迎回来,唐泽君。”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像每一天那样,榎本梓温和地说明着,“今天的晚餐是意大利面哦。我去帮你准备好。” 她转过身,在走向料理台之前,向安室透眨动了一下右眼。 “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沟通。”她用很小的声音提醒着,“要好好和唐泽君说哦?” 安室透点了点头,看着唐泽面带微笑地走到吧台的高脚凳前坐了下来。 “我回来了。”笑眯眯的唐泽先开口。 安室透看上去确实有些烦恼,眉心微微皱着,但是情绪还挺稳定的。 还没他前几次作死的时候有风雨欲来感。 唐泽对安室透,是真的很有信心。 他就说了吗,大家都是老千层饼了。 警察,就算大家都是好警察,也是暴力部门,这在任何国家都一样,没什么好说的。 就算真觉得是他为了维持好库梅尔的身份,动手弄死了辛多拉,也不会搞出那种天崩地裂的“你是卧底但是你怎么能杀人”狗血桥段的…… 最多就是烦恼他的心理健康问题,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未成年人,会不会当个卧底当崩溃了之类的…… 安室透仔细观察着唐泽的脸色。 看上去精神状态还不错…… 这个家伙,是他见过最让他省心的同僚,也是他见过最不让他省心的孩子。 不过在那之前…… “欢迎回来。”安室透也笑着回答道。 这里可以看出,我没管青山刚昌的“卧底都没杀过人”的离谱设定。 怎么说呢,子供向作品这么强调没有错,但是我觉得,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抹消了卧底的艰难和沉重……所以我还是稍微现实向了一点。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六章安室透多少有点大病精品加更1/3 “呼……”坐在唐泽旁边,看着他一点点把卷起来的面条往嘴里塞,安室透观察着他的面色,过了片刻说,“我本来想问问,有没有压力感或者不适……但是突然想起来,这问题对你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唐泽愣了愣,咬了几下嘴里的面,才慢慢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笑得差点呛咳起来。 开肠破肚确实是格外血腥,问题是,唐泽是制造过更夸张的血腥场景的——被短暂蒙在鼓里一阵子的安室透是其直接的受害者之一,被现场录像惊吓得不轻。 “确实是这么个意思。”咽下了嘴里的面,唐泽郑重点头,“我从一开始就和你说过,我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我倒是宁可你不成熟一些。”安室透略显疲惫地吐槽了一句,“要不然总是出其不意,给人太多‘惊喜’。” 如果唐泽稍微软弱一些,稍微迟疑一些,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任务,没经过什么系统训练的他,肯定会表现出新手的紧张和无措,甚至会联系他这个前辈寻求帮助,他就能顺理成章插手其中,而不是…… 不过如果唐泽真的如此不成熟,那他大概根本活不到成为“库梅尔”,或者早已作为特殊的目标被转移向其他地方甚至是海外,开始隐姓埋名东躲XZ的日子,所以这种假设压根没有成立的可能。 “我不能保证没有下次。”很清楚自己本性的唐泽露齿一笑,“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伱也明白,我就是会有很多异想天开的想法,有时候灵机一动就会产生奇怪的点子,就算我和你保证我尽量不去兵行险着……别说是你了,我自己都不信。” “你还挺得意洋洋。”安室透没好气地往他肩上锤了一下。 “这就是我长到这么大的生存法则,我觉得挺不错的。”唐泽笑嘻嘻地回答着,又夹起了一筷子面,“怎么样,辛多拉那里有收获吗?” “组织希望尽可能多的毁坏掉已被扣押的游戏舱。我们及时保留到了三台设备以及部分主控设施,我想我们是会在其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的。可惜的是与他公司相关的更多内容,已经被大使馆方面控制,我们暂时没什么机会顺着辛多拉公司的业务脉络查询,不过,我多少截获到了一部分他的个人邮件……这部分也交给零组处理了。” 安室透简单概括了一下自己此行的收获,看着唐泽的神情,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选择的处理方法,真论效果,还是很得当的……不过我依然坚持你下次应该提前告知,最起码能在紧要关头联络我一下,而不是半夜突然给我来这种惊喜。” “半夜就联络你去处理了啊……”唐泽不胜唏嘘,重点明显完全不对,“真不愧是琴酒啊,自己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觉。” “你对辛多拉的处理方式足够让他误会了。”一想到这,安室透狐疑的目光就不住朝唐泽身上跑,“……你,精神状态真的没问题吧?” 老实说,杀人,和用残酷的方式杀人,带来的精神压力完全是两个概念……而如果唐泽真的完全没有精神压力,则是更惊悚的概念。 “我当然不至于是用那种手法处理他啊……”唐泽叹了一口气,垂在桌面下的左手手痒地用力捏了一下诺亚,“那是为了贴合情况补上去的痕迹。我被诺亚方舟针对了一整场,如果按照库梅尔的风格,不迁怒辛多拉,他们才要认为我精神出问题了。” “这就是你不仅从大使馆带走了辛多拉,还带走了他那把祖先遗物的原因?”安室透将信将疑地反问。 “是啊。”本质上是为了掩盖诺亚痕迹的唐泽一口咬定,然后迅速转开了话题,“不过你们既然拿到了游戏舱的实物,不妨好好研究它一下……在游戏里,我被淘汰之后,和诺亚方舟进行过短暂的交流——主要是为了澄清我身份的误会。我从他那里获知了那个游戏舱的本质,它的原型是一款组织在实行精神控制时,为了不激起受试者精神过度反抗以至于损伤大脑的治疗仪器,简单来说,它有一种温和的、不易察觉的洗脑效果……” 安室透的眉头一下就拧紧了。 光是听见精神控制、洗脑之类的关键词,他的眉心就一阵阵地抽搐。 只要一想到组织在这方面的科技,同样源自于唐泽一家……他就很难控制住对系统内部分人的不满情绪。 如果这些研究成果被用于正道,它将能治疗多少疾病,又能引起多少学科的质变…… 而错过了他们,不仅错失了一个在前沿领域前进的机会,甚至是给全世界都蒙上了一层恐怖的影子。 “如果诺亚方舟没有在昨晚及时挣脱控制,将故事扭转向另一个方向……由组织开发的慢性洗脑设备,就要伴随游戏蔓延向全世界了……”想到这里,安室透没忍住伸手捏了一下鼻梁,缓解情绪,“这么看来,诺亚方舟昨晚制造的骚乱,还是一件好事。这还是真是时机微妙的意外……嗯?” 说出这句话,安室透自己也楞了一下,然后眼神一下犀利了起来。 “时机微妙……”托着下巴,他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嗯,这真的是一场意外吗?” 要是有人提前发现了游戏舱的问题,然后在一切走向不可挽回之前,先引爆诺亚方舟这个定时炸弹……哦,诺亚方舟,这个集合了组织与辛多拉公司在多领域方面的研发成果,还被他们成功带走了…… 吃面吃着吃着又差点呛住,大喝了一口冰乌龙的唐泽:“……” 怎么一口锅打着旋的就飞过来了?搞半天怪盗团又成下了一盘大棋的是吧?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躺进去之前,怪盗团的自己也不知道会出事……哦不对,等一下,他知道会出事的,虽然不是这种出事…… 好家伙,这下百口莫辩了。 看着安室透眼神闪烁,一副思考深沉话题的样子,唐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奈闭上。 算了,就当是这样吧,高深莫测一点,好歹有点逼格不是嘛? “那批仪器现在还扣留在零组。”收回关于怪盗团的发散思维,他重新聊回唐泽刚才的话题,“既然那些仪器有这样的作用,看来是不能轻易移交了。下个休息日,你跟我去一趟零组好了,你手里有你父母的资料,应该可以给出一些合适的处理意见……正好也可以给你正式介绍一下他们,万一有意外状况,你也好找到更多接应的人手。”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又回归到了无奈状态。 哪怕经过他三令五申,唐泽这小子该出的意外还是一点没少,给人造成的惊吓更是一次比一次更夸张。 与其指望说服唐泽改变作风,不如直接多给他一些保险手段算了…… ……正好,组里还有专业的心理医生,虽然不擅长青少年心理问题,但多少能帮忙看看。 直说的话,唐泽打死也不会同意的,但是等他真到了警视厅,那接下来的事可就由不得他了…… 心理素质不好的人需要心理辅导,心理素质太好的人也未必正常…… 怀着一种准备骗熊孩子去医院的心情,安室透深沉地看着唐泽。 “嗯,可以啊,也不错。”尚且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的唐泽乐呵地一口应下。 当时成绩到精品,按理说应该加一些更的,没有机会加,现在补上 新来的神仙画手老师过于有能,我每天加一更,她每天画三张……完了,感觉,永无尽头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七章风见裕也我们被唐泽包围了 黑羽快斗靠在座椅上,举高手中的金色方块,对着头顶的灯,细细地观察上方不规则的凹凸花纹。 他的目光非常专注,不放过纹路上一丝一毫的起伏。 就这样观察良久之后,他抬起笔,在面前的纸张上飞快作画,很快就绘制出了深浅不一的一块图案,赫然正是刚刚他所观察到的方块表面的纹理。 这样用肉眼鉴别,然后用手绘直接拓印再放大的操作,他操作得非常熟练,手下运笔如飞,明显不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记录。 他面前的墙上,大大小小纹路复杂的纸张,在白墙上零碎地拼凑出了一个隐约的形状,如同由粗细不一的黑色线条构成的迷宫,纠缠攀援,像个残缺不全的拼图,静待下一个碎片的到来。 花了一些时间将手里的图案画完,黑羽快斗拎起白纸满意地打量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拼贴墙进行了一番寻找,最终为手里的这张找到了它的去处。 “是这个位置的图案。”拿起两颗图钉,他端端正正地把纸钉在了拼图当中,后退一步欣赏了片刻,把手里小小的金色方块扔进了桌角的木盒里。 盒子中传来一阵叮里当啷的金属相撞声,听上去像个存钱罐似的。 “辛苦了,少爷。”站在角落中看着他的寺井黄之助适时地走上来,拿起茶壶往空了的白瓷杯中倾倒,“最近的进度很不错,是已经追查到了关键线索吗?” “差不多,感觉我摸到了一些脉络。”黑羽快斗点了点头,端起加了柠檬片的红茶,视线从自己刚刚完成的拼图上挪开,看向了零零碎碎贴在周围的一些内容。 “这次找到的金属确实符合少爷你一开始的判断,吊坠确实是单纯的黄金吊坠,这个方块含有少量的X合金……这是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吗?”寺井黄之助好奇问道,“要是找到了规律,以后就能省去很多麻烦了。” “我倒是也想……”黑羽快斗暗自叹气,还是把情况和盘托出,“那个怪盗joker,他只凭肉眼就鉴别出了这些信息,他对X合金的了解一定比我们更多。” “所以,你认为从他那里能找到与老爷的失踪有关的线索吗?”寺井黄之助看着黑羽快斗的脸,征询他的意见。 黑羽盗一失踪之后,少爷经历了很多,做了很多事。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大海捞针一般从老爷留下的只言片语中,艰难地拆解出这么多的可能性,再一点一点缩小范围,一点点制定目标和实现它们…… 现在的黑羽快斗依然年轻,依然是个不够成熟的孩子,却已经是合格的“怪盗基德”了。 “肯定可以。”黑羽快斗点了点头,“最起码,以后就有更方便更简洁的鉴定方法了。如果只是看一眼就能精准找出这真正的合金,那抵达终点的速度一定更快。” 是个麻烦的家伙,真是不想与他多接触。 可如果他真的掌握有那么多自己需要的情报,和他保持接触又是不得不为之的。 想到那个一遇上就给自己制造了许多意外的白发怪盗,黑羽快斗头痛地拿出手机,默默看着自己保存下来的那行网址。 心之怪盗团横空出世的怪盗channel带来的影响比事件本身还要大一些。 在这场交锋中,他们隐隐展示出了自己高超的技术实力以及莫测的行动手法,批发一样的高速清算,充分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试图冒用我们的名声为自己牟利或取乐的家伙,你们有难了。 他们能准确地分辨出躲在网线后的那个人,如果心怀法不责众的侥幸,注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同时,他们又高调拿出了怪盗CH,一面打击盗版,一面明确真正的标准,一夜之间,copycat们就把负责羁押的警署塞得满满当当。 这让称呼joker为自己的copycat的基德,不由隐隐发寒。 经此一役,确实再也没有人敢顶着他们的名头胡乱行事了,毕竟对面真的能顺着网线过来打伱。 不过这也变相证明,他们确实掌握有能直接反向定位和追踪的信息技术,登录上他们的网址,就等于是将自己的位置暴露在了他们眼中…… 拿着joker留下的纸条翻来覆去研究了两三天的黑羽快斗,到现在才终于下定决心,点开了这行网址。 一段黑红色的动效在网页上跳跃,他很快发现了这行网址的用处。 “怪盗LINE……”黑羽快斗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也太省事了吧,这个起名方式。” ———— 听见新消息提示音,唐泽拿起了手机,打开了怪盗line。 反正本来就是提供给内部使用的app,以后最多给他的coop们推广一下,使用人群有限,更不存在商业化运营的可能,唐泽干脆放弃了思考,直接偷了line的名字。 简单易懂,一眼就明白干什么用的。 要不是担心太过出戏的问题,唐泽恨不得给它起名叫怪盗QQ或者怪盗wechat。 ……缝起来太怪了,有种逼格掉光的感觉,所以唐泽最后还是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手,起了个相对正常的名字。 此时,发来消息的又是诺亚。 【Joker:好,给他名字改成KID,不许他自己修改,你先和他聊着,有什么问题我回去联系。】 快速键入了回复点了发送,唐泽重新把手机扣了回去,动作难免有点鬼鬼祟祟。 在日本的其他地方,他都不是太担心监控和信息安全问题,唯独这里…… 唐泽隐晦地瞄过了这间会议室的边边角角。 明面上的摄像头,藏在很多地方的更小的摄像头,伪装成工作状态的假摄像头…… 打开第三只眼的一刹那,唐泽就感觉山河一片红,自己的视野完全被各种机关道具占据了。 “警视厅能够留给我们的空间有限,抱歉。”会议室另一端的门被人推开,风见裕也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副十足忙碌的样子,“手续和流程有些繁琐,耽误你时间了。” “没关系。”又看了一眼桌上花瓶侧面的针孔摄像头,唐泽笑着回答,“我本来也没什么日程安排。不过你们这里的可视化法案,执行得也太过彻底了一些……” 风见裕也闻言,用拳头抵住嘴,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 他就是刚刚从监控的总控室过来的…… 不得不说,从降谷先生口中听说过唐泽的一些奇特的敏锐感官,知道几乎没有监视器能逃过唐泽的观察是一回事,亲眼看着唐泽直勾勾地一扇屏幕一扇屏幕地望过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明明是他们一群人在用监视器包围和观察唐泽,由于唐泽一个一个对视过来的操作,这种打破了空间距离,仿佛真的被唐泽跨过屏幕凝视的体验,硬生生制造出了一种他们被唐泽一个人包围了的恐怖感觉。 于是风见裕也忙不迭带着东西,头也不回地过来找唐泽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看见唐泽目的性非常明确地转过头,直直看了一眼墙上白板的某个磁吸图钉。 不用说,这又是某个隐蔽的监视器所在的位置…… 很难说发现了这些的唐泽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总之,希望监控的同事没事。风见裕也心有余悸地想。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唐泽不妙屋 “安室先生还没回来吗?”翻开了手里的文件夹,唐泽一边浏览着文件,一边随口问,“他之前还说要介绍你们给我认识一下来着……结果只有风见先生你一个人过来。” “嗯,他估计还要一小会儿。”想到降谷零的吩咐,风见裕也暗暗捏了把汗,四平八稳地说,“零组的其他人,降谷先生应该还是想亲自给你介绍一下的。” 他不这么说唐泽还不会有什么想法,他这么一说,唐泽的表情变得更微妙了。 搞什么呢这帮子人? 唐泽想着,专门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日期,确认今天不是唐泽昭的生日之类的特殊日期,应该不会发生什么门突然一开,冲进来一群人大喊“Happy Birthday”的土味惊喜桥段,才狐疑地收回一直打量风见裕也的视线。 这位公安的演技真是相当不过关,一脸心虚的样子,就这种演技水平,嗯,高情商的说,难怪是负责书面工作的副官。 很难说,安室透对他时常的过度紧张,会不会是队友拉胯拉习惯了,来了个不拉胯的给他整不会了。 不知道这群人卖什么关子……算了,毕竟是零组,总不会害他的。 唐泽终于低下头,开始认真查看风见裕也拿来的东西。 这里头是他前前后后,几次帮忙弄来的各种东西的后续情况跟进。 比如他交给降谷零的星川辉的解药,成分分析已经出来了,虽说唐泽看的不是很明白,但还是努力记忆住了特意标注出的关键词,方便回去之后和灰原哀做些交流。 再比如,在零组主导下被连根拔起的KA03的地下链条,协助他们进行流通的相关官员,以及药物利益链的渗透情况等等…… 虽然穿越以来,唐泽一直是个战斗在第一线的武斗派,但本质上他曾经和现在的主要工作,都是情报人员,文书工作方面,他比其他人想象中的会要适应的多。 很快,唐泽一页一页认真翻看,沉浸在了情报的检验和后续跟进当中。 直到此时,风见裕也才终于松了口气。 唐泽,真是很难对付的家伙,察言观色读空气的水平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在他面前说谎,对风见裕也来说,真的是压力山大。 这就更显得把他推出来拖时间的同事们的不厚道了。 他这么想着,用谴责的目光,瞄了一眼离他们最近的监控摄像头。 不知道降谷先生安排好人了没有,必须趁唐泽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给人控制住。 哎,明明也是为了唐泽好的事情,这如临大敌的样子,搞得真的像是在埋伏敌人,准备伺机而动,只等摔杯为号,就进来一拥而上将人制服似的…… ……认真思考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直到文档浏览速度很快的唐泽翻到倒数第三页的时候,会议室的门才终于被人从外打开。 “真是让我好等啊,降谷……嗯?”把手里的文件夹“啪”的一声合上,唐泽正待抬头和降谷零打招呼,就看见对方带着乌央乌央的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门里。 “这位是富田,是零组外勤的主要负责人。”降谷零指了指右手边全副武装,还准备好了防爆盾的人,又指了指左手边的,“这位是大村,富田的副手。” “呃……”意识到一丝不妙的唐泽,小心地把文件放回了桌面,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你们,好?” 虽然降谷零介绍的有模有样,但是不管他左手的富田还是右手的大村,脸都被头盔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了,就算他这样说,唐泽也根本认不出来谁是谁。 “风见你见过了,我的接头人,算是零组的二把手。”无视了唐泽瞪着眼睛的神色,降谷零又一挥手。 “嗯,确实,风见先生我已经很熟悉了……” “三井和小山内,这样子虽然有些难认,但是你见过他们的。就在风见本来准备安排你假死的那天。” “哦——等一下,就是,那两个被我报警抓走的……?” “大前,主要负责重要目标的监控管理工作。他为了你的事在幕后做了不少努力。” “谢谢这位前辈,嗯,是,是这位吧……” “石村,和三井他们一样,都是富田手下的人。” “这个……” “还有平山,他会好认一些,平山个子比较高,哪怕大家都全副武装,他也总是会突出一些。” “嗯……”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不是来认识一下同僚们的吗,为什么阵仗搞得这么大? 看着头盔面罩,胸甲手套齐备,甚至是准备好了防割手套和防爆盾的公安们,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的唐泽,忍不住踮着脚,蹑手蹑脚地开始向后退,试图拉开和他们的距离。 而全程无视了唐泽回答的降谷零,报菜名一样迅速给他介绍了一下自己身后黑压压的特警们,然后转向唐泽说:“零组里经常负责出勤的人员,基本上都到齐在这里了。也算打过招呼了,对吧?” “额……”已经快要爬到会议桌上去的唐泽,绷直着脊背贴在桌沿,幅度不大地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那就好。”朝着唐泽展颜一笑,降谷零一挥手,“上,抓住他!” 他身后等待多时的人群,轰然应诺,然后唐泽就看见黑压压的人影向自己扑了过来。 “等一下,等一下!”被几柄防暴叉牢牢按住,只能保持仰面的姿势被压在会议桌上的唐泽,大喊了起来,“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安室先生,降谷先生!我最近也没有犯什么事吧!不对,就算我犯了事,也没必要这么全副武装……!” 笑眯眯地看着动弹不得的唐泽,降谷零拉过站在队伍最末尾的两个人:“这两位是松谷医生和仓桥医生,是我们组内配备的后勤支持人员。接下来你的体检就由他们负责监督。乖乖听医生的话啊。” “什么啊!”被压得严严实实的唐泽发出了不甘的喊声,“你就直说要我来做一下检查不就好了吗!” “嗯,组内的大家也都想好好认识你一下。这下子很印象深刻了吧?” “公报私仇,你们这是,公报私仇!” “行了,把他抬走,带到楼上的医疗设施去。松谷,这个孩子就先拜托你了。” “喂喂,我会自己走,我会自己走!放我下来!” 不一定有加更,我困得灵魂在飘散,尽量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九章诺亚团长大概是自闭了精品加更2/3 在唐泽惨遭队友埋伏,认命的被押送去体检的时候,怪盗Line里诺亚和怪盗基德的对话也正到关键之处。 【KID:你是说,joker表示可以帮我寻找X合金?】 【Ark:嗯,leader告诉我,你寻找X合金的原因和其他觊觎它的人不同,你不想、也无法利用那些东西。伱调查它们有你自己的原因,而这与我们并不冲突。】 【KID:这还真是想不到的发展。那么条件呢?】 【Ark:条件就是,你完成你的调查之后那些失去了价值的合金,要交给我们处理。】 【KID:啊,那你们和其他那些想找这个东西的组织,不是也没什么区别吗……】 【Ark:有很多不同。最基本的一点,就算交易无法达成,我们也不会伤害你不是吗?】 黑羽快斗用指尖敲了敲手机荧幕,没有反驳这一点。 他不太清楚joker此人行事目的究竟何在,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 这个疑似与自己失踪多年的父亲有一定关联的家伙,对自己没有太大恶意。 虽然他们的几次相遇都称不上多么友好愉快,虽然对方的言语之间似乎总包含着许多对他的促狭之意,虽然自己好像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威胁…… 黑羽快斗:“……” 糟糕,怎么这么一回想之后,感觉joker更欠揍了呢? 算了……总而言之,以当时joker的做法,如果他对自己真的有那么不怀好意的话,大可以不去拉他那一下。 虽然说身为基德的自信,让他觉得就算没有joker的顺手为之,自己会翻车的概率也不高,但对方路过拉一把的善意是确实存在的。 更不要提,他其实早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几次行动,除了前两天在米花市政大楼的那次偶遇,joker都称得上以有心算无心,就算是偶然遭遇的这一次,自己也在信息方面落了下风,先被joker探出了行动的目的。 所以想要伤害他,算计他的话,joker早就应该出手了。 知道他真实身份,却没有以此要挟他必须接受他们的交易条件,这同样是令基德感到了善意的地方。 【KID:听上去是个可行的交易,我会考虑看看的。】 【Ark:有决定了联系我们就好。】 【KID:在我做出决定之前,让我多嘴问一句,你们现在手里掌握有X合金吗?】 抱着聊天窗输入内容的诺亚看见这一句,苦恼地皱了皱眉毛。 嗯……这是团长没交代过的内容呢。该告诉基德实情吗? 想到这里,诺亚穿过异世界导航,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于是他悄咪咪地从唐泽的手机屏幕里微微探出了半个脑袋,看向唐泽的方向。 “这个是旧伤,真的是旧伤!我真没有偷偷受伤不告诉人!嘶……别戳啊!” “什么时候的旧伤?” “这个,嗯,反正是旧伤来着!” “旧伤,我们戳你还会痛?” “不是真的痛,就是,会有一种感觉,幻痛你懂吧,早就已经愈合了,真的不痛的!” “嗯……幻痛是吧?仓桥,记录一下,等会儿也放进心理评估项目里。” “喂——松谷医生,你说句话啊,真的是旧伤,都已经是疤了!” 看起来没有空的样子呢…… 人性化地发出了细微的咋舌声,布娃娃的脑袋缩回了手机屏幕里。 他再次打开怪盗Line的界面,切换到了另一个聊天窗口中。 【Ark:基德问我们手里有没有X合金。唐泽手里的合金很特殊,我们肯定不可能交给怪盗基德。怎么回答他?】 【Shade:如果是基德的话,你就直说好了。】 【Ark:告知他胸针的事情没问题吗?】 【Shade:用唐泽的话说,怪盗基德是那种,非常纯粹的那种,古典主义的怪盗,主打一个怪,而不是盗。他拿X合金也没什么可能真正利用它,估计是有什么自己的原因吧。】 【illusion:怪盗基德,考虑到他的真实年龄,对他来说,惊险刺激地玩杂技和耍帅带来的意义,比真的盗窃什么要大得多吧。】 【Shade:你这么一说,我就有熟悉感了。唐泽不也是这样。】 【illusion:你难道就不是了吗?是谁拽着唐泽的裤腿打死也不肯走,还说什么“让我成为你奇迹的一部分!”之类的台词……】 【Shade:!】 津津有味看了一会儿宫野明美对星川辉的爆杀,诺亚才关掉怪盗团的群组,切回到等待他回复的基德这边。 【Ark:刚刚征询了一下大家的意见,我们尊重joker的判断。是,我们掌握有X合金,而且只要愿意的话,我们还有渠道接触到更多。你同意交易的话,可以短暂地交给你查看,但不可以随意拆解或损毁。】 黑羽快斗睁大了眼睛,兴奋地坐直起来。 X合金这种特殊的金属,以及被称为“潘多拉”的神秘宝石,这两样东西与他父亲的失踪密切相关。 他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稍微理解到这两样东西的意义,并因此决定再次以怪盗基德的名义开始活动,尝试着追寻有关他父亲的真相。 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经年累月的拉锯战,没想到这位不太一样的同行给了他一个意外之喜。 【KID:不会损毁,我只是想做一些简单的调查。话说,joker呢,我有些问题想与他交流。只要能得到需要的信息,这个交易我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不管怎么看,joker都是更了解X合金的那个。 黑羽快斗将目光转向前方,自己花费了很久做好的拼贴墙,蛇一般的黑色纹路断断续续,如一团乱麻。 他需要一个线头,一个能解开这些线团的开端…… 看着基德发来的要求,诺亚方舟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能押着唐泽去系统检查一下身体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机会难得,又不是什么坏事,没必要强行中断他们。 就是不知道唐泽要进行的检查,一套流程具体要花费多久…… 又一次从唐泽的手机上探出头,圆溜溜的布偶脑袋悄悄朝外张望。 “不行,这个项目我不做!我健康得很!放开我!” “别跑啊,这是例行体检项目,有什么问题?” “不行,撒开!而且就算要做,屋子里挤这么多人也不合适吧!患者的隐私呢,尊重一下我的隐私啊!” 【Ark:嗯,没空的样子呢。再等等好了,晚上他应该会回复你吧。】 黑羽快斗向外看了一眼,正午炽热的阳光正穿过他的玻璃,将他脚边的地板烤得发烫。 他们怪盗不都是夜行生物吗,这个点还在忙乎,他的同行们这么卷的吗? 【KID:大中午的,你们还要忙着“偷心”?最近治安状况很糟糕吗?】 【Ark:是另外的任务,比较难脱身。而且就算任务结束了,joker可能也许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找回和人说话的自信。】 【KID:?】 短短的,但是加出来了! 求个月票捏QAQ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章唐泽像回了家一样 【Joker:合金上的花纹?】 【KID:是的,这是我在有限的收集过程中观察到的规律。它们每一块纹路都是不重复的,就算经过了熔炼,铸成了其他形状,只要再次将它融化,属于它的那块花纹就必然会显现出来。】 【Joker:抹不掉的花纹啊……就像DNA一样?】 【KID:差不太多。而且它们是可以相互拼合,组成连续的花纹的。】 【Joker:所以你是在收集它们的纹路,试图拼出一个完整的全图。】 【KID: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看着屏幕上的对话,唐泽用指尖敲着手边的纸张,陷入思考。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这个世界里,基德为什么要忙着找X合金,但黑羽快斗的行事目的还是比较明确的,除了少数几次出于个人爱好兴趣使然的搞事,还有铃木吉次郎的挑衅,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在追查黑羽盗一失踪的事宜。 能让他这么上心的事情,一定和他爸脱不开关系。 黑羽盗一,也接触过X合金? 还是说他的失踪,居然也和这个东西有关? 整得像什么世界的终极答案一样…… 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些吐槽,唐泽倒是没有忘记还在等待他回复的基德。 【Joker:那我手里的这一块可能是个例外……它没有花纹。】 【KID:?是没有,还是被熔铸了,所以看不出来?】 【Joker:一直没有,在它以碎片的形式存在的时候,就是没有花纹的。】 【KID:。】 回复了一个句号之后,基德那边暂时沉默了下去,不知道是否是在查证什么。 唐泽也暂时搁下了手机,摆烂地摊平在沙发上。 体检而已,也没有做什么有损的项目,就是多抽了他几管子血,虽然有的项目折腾人的一点,配合配合医生的要求,怎么都不至于把他累到。 但是这种被押送着检查的感觉,还是很难绷。 尤其是这种一群人围着他一个,静静看他进入仪器的感觉……简直像是来看儿科的,七大姑八大姨虎视眈眈地盯着医生,东一句西一句地问,太难绷了。 一个体检而已啊,自己的异常之处光靠身体检查又发现不了!最多就是身体素质会有点过于健康而已啊! 降谷零到底为什么判断他一定是会拒绝的?给他整的像个喜欢逃诊的熊孩子一样。 想到被一群大汉夹着抬到医务室的场景,唐泽就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久等了。”禁闭的门终于打开,戴着眼镜的仓桥医生笑着走进了办公室,“怎么,困了吗?” “那倒不会,就是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的,我有点眼晕。”唐泽连忙坐直身体,看着戴着眼镜的仓桥医生在他对面坐定,“所以,仓桥医生,你是零组的心理治疗师?” “兼任的。”仓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虽然我们的权限不低,经费水平也不差劲,但是单独给一个课配备专门的心理医生还是太过分了……” “兼任多个部门的心理医师?”唐泽好奇追问,“零组不是保密要求很高的吗?” 能卧底这么多年,工作交接顺利,起码公安的保密水平是好过组织一些的吧? 哦,考虑到库拉索那闯空门一样,如入无人之境的冲到了公安最重要的机房里…… 也不一定,难说。 “不,是兼任心理医生。”仓桥摇了摇手指,“我本身是外科医生。不过吧,虽然我没有经过青少年心理问题方向的培训,但也是持证上岗的正规心理治疗师哦。” 唐泽抬起头,保持住了一个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情况我了解了,我会尽量配合你工作的。所以,具体都有什么问题呢?” “不用这么紧张。”仓桥温和地笑了笑,“你是我接待过的最小的患者……毕竟我在特高课负责处理的,都是类似你们这样处境较为复杂的线人、特殊证人等等,很难碰上未成年人。今天的情况,对你来说很特别,对我来说也是第一次,所以,放轻松一点,随意聊一聊,就是一场简单的交流而已。” 他放下手里一片空白的记录纸,走到了身后的咖啡机前:“我刚刚问了降谷,你比较喜欢喝加糖的拿铁是吧?” “嗯嗯,放四块方糖可以吗?”唐泽迅速扫过了一边柜子里的咖啡豆包装,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要求,“牛奶可以少一些。” 一般人在面对心理医生,尤其是警局的心理医生之时,都会感到压力……但不管是哪个条件,对唐泽都没有意义。 他太熟悉了这种感觉,像回了家一样。 仓桥按按钮的动作停了一下:“……虽然你的牙科检查没什么问题,还是少吃点糖比较好。” “那就三块。”唐泽从善如流。 “降谷先生……”坐在心理诊疗室唯一的监控画面前,风见裕也听到这里有点憋不住话了,“你确定唐泽没有参加过类似的心理评估?他这个状态,何止不紧张……” “我确定。”手里拿着厚厚一沓体检报告的降谷零,抬头往了一眼屏幕,“他接受过很多专业的治疗,但那都是10岁之前的事情,我不认为这种治疗经历能让他如此适应心理医生。” 打量着画面里肢体语言平静又舒缓的唐泽,风见裕也沉默了一下。 难怪降谷先生会认为有必要给他带过来检查一下心理状况。 松弛得过分,那没有一点紧张之色,甚至开始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仓桥讨价还价,试图多要一块糖…… 风见裕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龄的孩子,心理素质好到这么匪夷所思的程度。 太过完美的结果,比略有瑕疵更会让人起疑。 “怎么样?”仓桥的声音从侧面传进来,“警队的咖啡一般都不太好喝,所以,这是我私人的东西……还不错吧?” “嗯,味道很好。”尝了一口的唐泽笑着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治疗室这种地方,是不应该安装监控设备的,但毕竟他们是负责情报的特勤部门,监控的死角可能带来安全隐患,最终,几间治疗室还是被他们纳入了监控范围,以免突发什么状况之后找不到影像记录。 这些影像要求的权限很高,并不是谁都能调取的。反正降谷零毫不犹豫地调用了。 “好,那我想想我们从什么地方聊起……”在唐泽对面坐好,仓桥医生拿起了手里夹着白纸的文件板,想了想,一边开始了书写一边说,“先聊聊你身上的那道疤吧,这是专门嘱咐过的内容……当然,如果你很抗拒的话,可以拒绝回答。存在幻痛这种情况,不是你随口敷衍的玩笑吧?” “嗯,确实是会有幻痛感。” “很剧烈的痛吗?” “没有,就是会有种,内部微微发胀的疼痛感。一般也就持续个半分钟左右。” “伤的位置有点特殊,但是我没有在你过往的医疗记录里找到它。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意外吗,还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几个月前,和人发生了一些冲突。” “几个月前?具体是?” “差点忘记了,零组很早就认真调查过我……哎,好吧,就是在因为案件被羁押的时候。” “沙沙”的铅笔书写的声音,短暂地停顿了几秒。 “果然。”用指关节叩击了一下面前的桌面,降谷零不算意外地说,“组织在那个时期对唐泽动过手脚。” “和我们追查的情况相吻合。”风见裕也点头附和,“那几名挑事的流氓是故意对他造成外伤的,为了让他有理由因为保外就医被暂时带离看守所。” “但是唐泽在看守所的记录和诊疗记录,都没有反馈出这一点。”降谷零的脸色冷沉下来,“唐泽自己,也不记得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卧底的传统艺能 简单整理好手里的速记内容,仓桥看着唐泽毫无异状的脸色,转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 “我好像追问了不少东西,有点烦人吧?”用一句自嘲缓解气氛,他重新在唐泽对面坐好,“抱歉,你的情况太少见了,我实在是很好奇。” “哪种情况?是说我小时候的病情,还是……?” “孤独症康复患者,光是这个名头,你这辈子都可以享受到免费的心理治疗,每一个心理医生都不会放过和你交流的机会的。”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记录,“就像这个,我整理整理,这份病例报告能拿去发一份核心期刊。” “发了的话,患者本人能有署名吗?”本着科学严谨的精神,唐泽十分好奇地追问。 “你可以出现在论文标题和鸣谢里。”仓桥微笑着说。 “好吧……”唐泽感慨不已地摇头,“那你们的论文还挺好水的。” 仓桥用心照不宣的大笑作为回答。 “好了,也耽误了你不少时间,我回去出具一份报告给降谷那边。”收拾好桌上的水杯,仓桥挽起袖子站起身,“我赞成你的想法,降谷确实是因为你的年龄,过度紧张了。” “所以,我还算比较健康的,是吧?”对这个结果并不算意外,唐泽颔首。 不就是心理评估来着吗?唐泽表示,这个他熟。 十八岁的唐泽昭,哪怕他父母都是搞心理学搞到玄学水平的专家,自己也接受过多年治疗,但是他真正的人生得从十岁之后开始计算,确实是如同降谷零他们所想的那样,没接受过什么心理评估的。 但唐泽可不是这样。 他的退役过程十分惨烈,一度成了ICU钉子户,所有人都担心他的心理状态担心得要死,加上开始的那一两年,唐泽自己也没有太强的求生欲望,还有不短的酗酒史,每个月心理医生都要上门三四次,尽力调节他的情绪和状态。 哪怕是他渐渐缓过来,渐渐稳定之后,他接受评估的频率也保持在两个月一次的样子,唐泽写心理问卷,就像公务员写各种报表文书一样,闭着眼睛信手拈来。 唐泽实在太清楚该如何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来让医生觉得他没有产生太大问题。 “这不能怪降谷。”被唐泽的口吻逗笑,仓桥拍了一下他的肩,“在正式和你交流之前,光看你的履历,我的想法也差不多是那个样子。你真的只有十八岁吗?很厉害啊小朋友。” 弯起眼角,唐泽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了,没事就好,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任何这方面的问题欢迎联系我。”递出自己的名片,仓桥把文件揽在臂弯里,准备出门。 “仓桥,信彦。”打量着名片上横平竖直的明体字,唐泽念出了他的名字。 “是的,请多指教。”仓桥信彦轻轻弯了下腰。 目送着这位交谈了一个多小时的医生步履匆匆地离去,唐泽又打量了名片一会儿,将它妥帖地收好。 终于结束了检查项目的他瘫回沙发上,等待确认好信息的降谷零或者风见裕也来把自己领走。 保持了片刻这个姿势,唐泽突然开口。 “诺亚,监控的信号屏蔽了吗?” “已经处理好了。”黑发的布娃娃从他摆放手机的胸前口袋里艰难地冒了出来,“现在播放的是刚刚半分钟的关键帧,我增加了一些随机剪切,四五分钟内他们不会发觉问题的。” “那就好。”唐泽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名片,“确定这个人的名字,异世界导航APP有反馈?” “确定。”诺亚点了点头,“我第一时间转告了他们两个,他们已经出发去涩谷地铁站了。” “锁定仓桥信彦的手机了吗?”唐泽眯起眼,“未必与组织相关,否则安室透和我就应该已经暴露了。但还是要小心防范他对外传递什么消息。” 诺亚平视着前方,绒毛组成的绿眼睛里,闪过了一线微弱的光。 “已锁定完成。”十几秒之后,诺亚回答道,“好像确实和组织没有关系,他在询问人和唐泽一川有关的事情。但是,有个坏消息。” “嗯?”唐泽抬了抬眼皮。 “刚刚的咖啡里有东西。”诺亚用圆圆的手掌戳了一下唐泽,“你感觉还好吗?” “我感觉还好。”唐泽的手一翻,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出现在了他手里,“不喝陌生人递过来的私人饮品,这是卧底的基本常识。我说,不管是谁在准备搞事情,从这种方面下手,是真的把我当菜鸟了是吧?” “哇……”扒拉着口袋的边缘,诺亚盯着唐泽手里的咖啡,“这是怎么做到的?也是认知的力量吗?你能随意将东西在信息态和实体之间转化?” “也算是这么个意思没错啦……”唐泽模棱两可地说,“反正,我手里咖啡挺多的。” 甚至有一周目的陈年卢布朗咖啡……这是唐泽专门确认过的。 怎么说呢,喝倒是也能喝,但是实在没必要……安室透做咖啡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 由于基本上都是一做好就带走,这些咖啡完全保留着被放进道具栏里的状态,袅袅热气催发出咖啡豆的香味,打死仓桥恐怕也想不到,就是一转头的功夫自己递给唐泽的咖啡就被掉了包。 等拿着装订好的体检报告的降谷零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四肢放松的唐泽,歪着脑袋倒在沙发上,毫无反应的样子。 “睡着了吗?”降谷零愣了愣,继续走到唐泽身边,“好了,你的体检结束了,醒一醒……唐泽,唐泽?” 呼吸平稳地倒在那的唐泽,没有一点反应。 降谷零的脑中一瞬间警铃大作。 哪怕环境并不危险,被一个人直接靠近到了一米的范围还没反应,唐泽的警惕心不可能这么弱…… “唐泽!听得见我说话吗?”第一时间伸出手探向唐泽颈侧的脉搏,降谷零边飞速回想着最近的急救包位置,边准备伸手按动警报器,“唐泽,唐……” “我没事。”在降谷零完全进入警戒状态之前,闭目养神好一会儿的唐泽刷地一下睁开了眼。 “……你小子,总这么玩很有意思吗?”探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降谷零干脆一转方向,一巴掌呼在了唐泽后脑勺上,“别总这样吓人,次数多了,你真出事情了我们会无法及时发现和响应的。” 行事稳重的唐泽,到底为什么会是这种上房揭瓦的性格?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哎哟。”不是很认真地叫唤了一下,作为给降谷零的打击反馈,唐泽一伸手,从茶几下方端出了那杯咖啡,“可是,差一点就真变成这个样子了。这咖啡有问题啊前辈。” 降谷零刚放松的神经,又在刹那间绷紧。 他的手,最终还是一巴掌按亮了位于沙发背后位置隐蔽的警报器。 “控制住仓桥。”冲着悄然开启的收音孔,他断然说,“在他离开这层之前,快!” 果断下达完指示,他的这只手从另一个方向又拍了一下唐泽的后脑勺。 “下次有问题直说,不许瞎演戏!” 加更,也许没了,困到有一种缓存不够的感觉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二章唐泽这下左右互搏了精品加更3/3 “你的意思是,让我……”唐泽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坐在阶梯型的多媒体室中的其他零组成员,“……给他们上课?” “是这个意思。”面色不虞的降谷零看到唐泽目瞪口呆的样子,神色稍缓了一些,“你的情况放在这里,不管是年龄还是状况,都不可能真的归入零组里。但是让你作为关键线人,以类似‘顾问’的身份参与进特高课的工作里,却是有很多先例的……” 接下去的话,降谷零没有展开说,唐泽自己却秒懂了。 既然组织对警界有所渗透,那么类似降谷零这样的情报人员,肯定也是会想方设法策反他们的人的。 策反过来的人,必然和他们达成了某些协议,可是身份和过往的限制又注定了他们只能是“特殊人才”……处理这样的情况,各个情报组织都有自己的办法。 “我倒是不介意当一当这个‘顾问’,但是上课的话……”瞄了一下台下一个个低头不语的人,他委婉地说,“我的年龄不太合适,而且我也不能保证教会他们什么……” 有过警校经历的唐泽,对这种机构的氛围是有所猜测的。 哪怕心里再明白,安排一个未成年针对他们的业务能力指指点点并提出修改意见,是很容易激起矛盾的。 “能教会他们什么就教什么。”降谷零冷笑了两声,“反正也不能比现在更差劲了。” 与面对唐泽的时候常展现的包容的前辈气质不同,作为零组负责人的降谷零,是个严苛的魔鬼上司。 他很清楚自己的工作面临的风险,也已经亲眼见证过泄露身份的卧底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零组,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诞生的特别部门。 他是他们的上司,也是他们道标;他们是他的后盾,也是他的臂膀。 零组,零,本来就应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对他们的要求才会格外的高,如果做不到精益求精,那么零组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他以要求他自己的高标准,要求着这些下属们,不是在为难他们,只是因为他们的工作是一场残酷的长线博弈,容不得丝毫轻忽。 结果呢,结果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在组内举足轻重的后勤人员,居然存在这么大的问题?! 甚至于说,问题还是被唐泽这个未成年人,在差点受害的前提下发现的。 降谷零感觉自己快被气死了。 如果不是本着先积极解决问题再分锅的想法,降谷零高低得喷他们个一小时。 “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不够敏锐。”唐泽安慰了一句,“仓桥医生伪装得很好,我想大部分接触到他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个合格的心理医生,风趣幽默,也很会拉近关系。我也差点被他蒙骗过去了。” “但就算是还没发现的时候,你也谨慎地没有入口他递给你的东西。”降谷零斜眼看向台下大气不敢出的下属们,“而有些人,要不是你发现及时,被他害死了都反应不过来。” “他在我咖啡里放了什么?”闻言,唐泽问了一句,“是什么会造成严重后果的东西吗?” “一些精神类药物。”安室透的眉头拧的很紧,“你应该知道,很多这类药物是会伴随种种损伤精神状态的副作用的,诸如幻觉、失眠、易做噩梦之类……他是在有意给患者制造一些精神不佳的症状。” 他是深受所有人信任的心理医生,高压工作的他们就算没有任何心理问题或者精神疾病,也总归是会有压力过大之类的状态问题出现。 只要巧妙地利用这一点调节自己与患者见面的频率,他这个仅仅是后勤人员的医生,就可以隐性地掌握组内的成员信息、近期状态,甚至于更加私密的情报。 对身在保密部门的他们来说,这种隐性的威胁随时都有可能带来性命之忧…… “能随意对健康的人使用这些处方药,足够证明仓桥是个漠视生命的家伙了。”降谷零沉声说,“更重要的是,目前还不知道他的动机究竟……” “降谷先生!”阶梯会议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风见裕也扬声说,“仓桥刚刚一五一十地说明了自己的动机和行为情况,您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被打断了话语的降谷零微微一愣。 他们控制住仓桥信彦的第一时间,审讯工作就展开了,但发现事情败露的仓桥信彦平静又耐心,面对他们的问题全程缄口不言,显然,在公安做了一段时间心理医生的他,很清楚该如何应对警察的审讯工作,短时间内很难从他这里取得突破。 降谷零已经做好了多花费一些时间弄明白他真实目的的打算,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就突然松了口,像是变了一个人……嗯? 他反应得很快,几乎是立刻明白了风见裕也那紧张的神色是缘何而来。 “很有可能是心之怪盗团掺和进来了。”降谷零这么说着,向着满屋子的人打了个手势,在他们齐齐松了一口气的动静里,带着唐泽向外走去,“由于怪盗团的成员很有可能与组织的研究有关——就像前几天诺亚方舟的那场事故一样——他们也是零组近期的主要目标之一。” “……你们是要抓住他们吗?”唐泽一脸古怪地摸了摸下巴,“他们看上去也和组织是敌对关系,虽然行事是奇怪了些,但是也不算坏人吧。你之前的意思不还是先与他们沟通看看吗……” “确实是算不上坏人……”想到joker那落在他车头,抬起头挑衅地嘲讽微笑的画面,降谷零扯了扯嘴角,“但也不能太过掉以轻心。在弄明白他们的手法和目的之前,还是要保持警惕。” 要是唐泽能看见他的想法,怕是得直喊冤枉。 确实,他之前是跳到过降谷零的车子前头蹦跶过一次,拿刀子剌人家窗户也是嚣张了一点,但是他绝对没有嘲讽的意思好吧!他就是看着这群人追在他们后头,过来打个招呼皮一下而已。 当时忙着掩藏自己长相的降谷零,明明一眼都没看见他,怎么就脑补出了他的嘲讽之意呢?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在分辨变装方面是有一些自己的技巧的。”带着唐泽朝审讯室快步走去,降谷零猛地想起来,这可是个千面魔女贝尔摩德都能看穿的家伙,“不如你就从这个开始教吧,不求教会他们,能稍微有一些概念也好。不仅贝尔摩德会易容,心之怪盗团中可以明确的是,joker也是个擅长变装的家伙。这是个很有必要的培训项目。” 跟在他身后的唐泽脚步顿时卡了一下壳。 ……好家伙,第一步就是我打我自己是吧? 我自己易容,然后教他们怎么分辨易容……这什么,诚信互刷?觉得难度太低了给自己上点强度是吧? “嗯……回头再说。”嘴角抽搐的唐泽勉强回答道。 到底是更出来了 应该不难看出是准备留待承接M4的剧情,不过M4还要一阵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唐泽我就敏感了,怎样?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确实是产生了非常卑劣的危险想法。”仓桥信彦垂着头,不敢看一脸坐在他对面的昔日同僚的神色,十指使劲抠在扶手上,“我真是像着了魔一样……” “详细说说看你的目的和计划。”风见裕也提起笔写下一行记录,神情不为所动。 他如此行事已经不是第一天,目前已确定的受害者多达十数人之众,而他的忏悔甚至不是发自内心,极有可能来自于外力。 上一秒还在负隅顽抗的家伙,下一秒突然目露震惊之色,颓然落泪,不住忏悔…… 调查了心之怪盗团几个月的他,已经见识过太多的相似案例,上一秒还在和情人浓情蜜意,下一秒突然发作,跪地痛哭的也大有人在,与他们相比,仓桥信彦算症状轻微的。 “真的很对不起。”仓桥信彦一脸苍白地垂着头,看着自己被固定在椅子上的双手,“虽然我可以狡辩说,我还没有做出有实质性伤害的事情,虽然我到目前为止,没有犯下太大过错……但我不能否认,我的出发点是非常恶劣的。” 降谷零抱着胳膊站在单面玻璃后,听着审讯室里的状况,侧头问道:“作为受害者的你,有什么看法吗?” “有一点。”唐泽指了指树在前方的麦克风,“按这个开关就可以和风见先生对话了是吧?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 降谷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唐泽:“请便,风见会代为询问的。我想现在的他,不会抗拒说出真实的情况。” 他今天大张旗鼓地押解唐泽去体检,其中大部分当然是出于对他的关心,但他也不能否认,自己绝对小部分地存在折腾一下这个熊孩子,当做“报复”的想法。 内心深处,他也有一点轻微的顾虑,他要考虑自己下属们的想法。 带着他们玩闹一般整一整这个不省心的目标,可以有效避免细小的怨气可能引发的嫌隙。 他想,唐泽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虽然嘴上一直在嚷嚷,事实上没有认真地抗拒。 一开始被他们袭击的时候,唐泽也就哇哇大叫了两声,但脚下连步子都没挪动一下,站在原位就被防暴叉戳在桌上了。 换句说,唐泽认为零组与他是互帮互助的同伴关系,没对他们有所戒备,也认为这是一场夸张的玩闹。 所以,他会突然如此防备仓桥信彦,一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降谷零也很好奇。 他和风见裕也坐在监视器后,旁观了整场心理咨询,对这位共事了多年的同事没有丝毫起疑。唐泽到底发现了什么呢? “风见先生,是我。”按亮了麦克风,唐泽简洁明了地说,“问一问他,是否认识我的父亲唐泽一川,对我父亲的研究有什么看法,他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人,以至于产生了利用职业挑唆和控制他人的想法?” “你觉得他认识你父亲?”降谷零有些吃惊,“从哪里看出来的?” “在他说,我是‘孤独症康复患者’的时候。”松开了通话键,唐泽继续注视着审讯室内的情况,一点点分析道,“你们都调查过我的背景,也应该都知道,我虽然是已经痊愈了,但这不代表我和常人毫无区别。他可能会因为职业的原因,对我的这份病史尤为关注和好奇,但他这句话的表达方式和他之前一个小时里表现出的专业水平不符。” “他在治疗方面的水平很高吗?”没有接触过多少心理医生的降谷零不确定地回忆着。 “也不能这么说,但他说自己没接触过青少年患者,绝对是假的。”前前后后认识了十来名心理医生——其中七八个都是被唐泽气得撂挑子表示治不了告辞的——有过充分患者经验的唐泽,笃定回答,“他的说话用词非常注意节奏和方式,他接受过非常专业的谈话方面的训练。相信我,大部分心疗科的医生不是这个水平。” 降谷零有些明白过来了,摸了摸下巴:“他主动对你说,你曾经患有孤独症这件事,对他来说属于‘故意冒犯’。” “嗯,孤独症是一种无法被治愈的发育障碍,就算是恢复很良好的人,也还是有可能被某些因素‘触发’——哪有朝着曾经的孤独症患儿直言你是个特殊案例的。”想到这,唐泽轻轻翻了个白眼。 而且他后续的语言中,或多或少表达出了“我是心理医生,在接触之后,我自认为我比降谷零更能理解你”的含义在,不好说到底是在挑拨离间,还是在暗示唐泽与他保持接触。 不是很明显的话术,表达相当隐晦,拿出去看绝对有人会说他太敏感了。 但是唐泽表示,我就是敏感了,我有玉玉症,我就是觉得你要害我,我不喝你给的东西,你能拿我怎么样? “所以我认为他认识我父亲,或者了解我父亲的研究。”唐泽继续说,“我父母,主要是我父亲,都是因为观点过于前沿激进而被业界排斥的学者,其实大部分听说过他们名字的人,都不太相信我被他们治好了。这太天方夜谭了。会如此肯定地说我的诊疗记录都值得发论文,那他一定是个认可我父亲理论的激进派。” 听到这里,降谷零不需要继续听唐泽剖析,也敏锐了起来。 “也就是说,他就是组织想要用‘唐泽昭’这个身份,去钓的那种鱼?”降谷零目光犀利地看向颓丧的仓桥,“在进行认知诃学研究的那种人?” “是啊,”唐泽抱起胳膊,等待风见裕也开口,“而且说不定,他们是成组织的,不是单打独斗。” 他的这种考虑,有两个出发点。 一个是,认知诃学这套玄而又玄的民科理论,其实是很有传播力度的。暴论,永远比冗长的理念吸睛。 失去了唐泽一川这个学科领头人,其他或多或少信了一点的人,该怎么继续交流观点,讨论研究呢? 说得再明白一点,要是真的没人信他爹这波邪教理论,组织是从哪招聘到那么多搞认知研究的人的? 二个嘛…… 唐泽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仓桥信彦的样子,尤其是着重看了看他的双手。 他不得不承认,在对话一开始,仓桥信彦起手说自己是个外科医生,顺便兼任心理医师的时候,唐泽就反射性地开始警惕了。 怎么说呢,就是,你们柯学世界吧,总有一种喜欢合并同类项的风格在里头。 又是外科医生,又是心理医生,接触的还都是警察,要不是仓桥的双手完好无损,不像是受过什么伤导致他无法继续做外科的话,他这句话一说完唐泽就直接报警了。 他记得,某个剧场版是真的有过盯着警察猎杀的疯狂心理医生来的吧? “……是那个孩子想问我的吧。”听见风见裕也的问题,仓桥信彦抬起头,很肯定地说,“我明白他想问什么。是的,我确实是不受认可的‘唐泽学派’的支持者。我认为唐泽一川先生,是当世无双的天才。”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四章民科害人不浅 风见裕也记录的笔不由一顿,从眼镜上方朝着仓桥投去匪夷所思的一瞥。 “你认可唐泽一川的方法,就是一见面就给他的孩子下药吗?”风见裕也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站在玻璃后的唐泽和降谷零,表情也变得古怪了许多。 这种追星方式,多少还是极端了一点吧…… “你们不明白。”即便是已经遭到了一波改心的当下,当提到了唐泽一川的时候,仓桥信彦还是展现出了一种狂热来,“唐泽昭,他是绝无仅有的奇迹!你们以为,这这只是治愈了一种绝症那么简单的事吗?” “治愈绝症,怎么也不算简单吧。”风见裕也适时提醒。 “但是比起治愈癌症,治愈艾滋,治愈那些存在致死率的疾病,孤独症而已,发育障碍而已,没多少人能理解它的伟大之处吧?”仓桥信彦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反问,“你们不明白,孤独症的机制到现在也没有定论,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种令人绝望的认知障碍。” 唐泽点了点头,又一次按亮了面前的麦克风。 “孤独症患者,并非学不会自理,也明白正常的生存需求……我们最大的问题,是不具备社会功能。我们学不会社交,无法理解其他人类的行为和精神,就像是失去了某种接收器官……”唐泽点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我现在确实康复了没错,但我依旧有许多异于常人之处,包括我十岁之前的记忆,都仿佛‘数据损坏’了似的,没什么连贯的有效信息。” 风见裕也听完了两边的信息,点了点头:“嗯,这个部分我明白了。但还是无法解释你给唐泽昭以及其他同事们下药的事情。” “这是实验的一部分。”仓桥信彦异常认真地说,“我们在复现唐泽一川先生的实验。他治疗唐泽昭的方法,其实是一种极其精细的精神控制。 “你应该看看他们过去发布的那些论文。那些艺术品一样的手法,利用药物反复刺激情绪然后再矫正它们,配合器械进行认知和记忆的灌输以及修改……只要正确掌握了他的方法,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这是一场针对思维的‘编程’!他‘制造’了一个唐泽昭出来!一个完全不同于过去的人格和灵魂!他在改写一个生命,他‘制造’了一个全新的灵魂出来,你明白这是多么伟大的事情吗!” 说到激动之处,仓桥信彦不顾自己被固定在凳子上的手脚,身体前扑,企图站起身来,把自己的手腕勒得一片青红。 “坐下!”风见裕也厉声喝止着,坐在他左右两边陪同审讯的警察立刻走了上去,把情绪激动的仓桥信彦按回原处。 仓桥信彦在几下挣扎之后,慢慢恢复了平静,旁边的观察间中同样诡异得静默下来。 降谷零紧紧皱着眉,观察着唐泽面上的神色。 仓桥信彦虽然一副邪教徒发癫的样子,他说出的观点却不容轻忽。 这段话,不管几分真几分假,对唐泽都是一种非常冒犯的微妙观点。 他话里的意思是,唐泽昭并不是被唐泽一川治愈的,而是唐泽一川通过了许多精妙的精神控制手段,一点一点修改了唐泽昭的认知和记忆,制造出了一个全新的人格,一个能理解常人,能融入社会生活的人格。 这段话唯一肯定的,只有唐泽一川的技术水平,把他其余的道德标准、对孩子的爱与付出全盘否定了。 而唐泽…… 唐泽眨了眨眼,没有什么反应。 “这个麦克风,可以公放给他们听吗?”他指了一下面前的台麦,“我有一些话想对仓桥说。” 降谷零观察着唐泽的状态好一会儿,点了点头,拨动了侧面的一个开关,示意唐泽可以了。 “很精彩的言论,仓桥医生。”很快,唐泽平静的声音就传进了房间当中,“但是很遗憾,你说的这些,属于水平低劣的科幻,哪个出版社收都会亏本的程度。” 听起来很细思恐极的暴论,结合唐泽的穿越者背景,似乎越想越让人脊背发凉……但是也就是暴论罢了。 唐泽自认自己人格稳定,性格积极向上,人生经历饱满而富有戏剧性……说实在的,要是唐泽一川的水平真的到了能凭空捏造出一个“退役卧底唐泽”的人生这个程度,你把刀架在乌丸莲耶脖子上,他都未必舍得弄死唐泽一川。 只要几年的时间就能打造出技术水平强大,信念坚定的人造人格,再配合上组织的洗脑水平……他们这还需要找个毛的认知世界啊? 都掌握这种程度的逆天能力了,组织不统治世界的理由是什么,是不喜欢吗? “我猜,你,还有你口中的‘我们’,都是只接触过我父母早期论文,学术水平较为普通的医生。”唐泽委婉地表达出“少看点民科作品”的意思,而后说,“我进来之前简单了解了你的履历。优秀的医学生,按部就班学习、毕业,进入了一流的医院实习,就业也顺利,工作压力不大……像你这样人生顺遂的家伙,是猜测不到,一个想要治疗自己的孩子、理论得不到支持、拿不到经费的研究人员,会做出什么事情……只要能给他钱,他敢说自己能发明永动机。” 不止是在旁边听他说话的降谷零,包括表情绷的很严肃的风见裕也,闻言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会儿。 这话听着,怎么不像在说自己爹好话呢? “你对我治疗过程的想象,完全是一种臆测……”唐泽叹气的声音,通过麦克风的放喷罩,清晰地传进了审讯室的扬声器中,“我并不是这样被治好的。我接受了长期的认知训练,药物的辅助也不是很多——拜托,我当时才几岁,给孩子用药的剂量必须非常谨慎的好吗? “你是零组的成员之一,虽然只是后勤,我猜你也知道我父母的去向。他们中后期的论文和学术成果,基本都被组织控制了,并没有问世…… “我希望你口中的这个‘唐泽学派’,可别都是像你这样的写手,那日本的心疗科得完蛋多少个啊。” 哎,不止是唐泽一川……宫野厚司的研究,又正常到哪里去了呢? 哪怕唐泽自家的这些亲戚个个都是民科高手,科幻奇才,唐泽还是要大声地说—— 民科,害人不浅哪! 发表完这番感慨之后,唐泽最后说道:“很凑巧的是,他们的这些研究成果,都在我手里……其实,你要是一见面就坦白告诉我,你对我父亲的研究很感兴趣,你想了解一下我的治疗过程,我是会如实告诉你的,那些资料,我也不会吝啬分享给你……仓桥你啊,毕竟是零组的医生啊。” 说完这段诛心之语,唐泽松开了按住通话键的手,神清气爽地看着仓桥的表情逐渐从呆滞,转向惊讶,进而发出了不甘的怒吼和嚎叫。 “还是尽快检查一下他的上网记录吧。”在降谷零复杂的注视里,唐泽啧啧了两声,“‘唐泽学派’……听起来真奇怪啊,完了,这下我真成研究素材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五章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5月月票加更 往来的脚步匆匆,时不时响起接报和回应的声音,还有打印机咔滋咔滋往外吐纸的声响…… 充满了咖啡香气的办公室又吵闹又安静,大家都专注在手头的事情上,各自制造着各自的噪音,却也失去了交谈的力气。 又是零组一个灯火通明的不眠夜,风见裕也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但是,和罪魁祸首一起加班的感觉…… 他的视线一转,看向和降谷零站在白板前的唐泽。 “简单来说,由于我父母的失联与死亡,这个所谓的‘唐泽学派’,比较像某种地下组织。”唐泽点了点白板上仓桥信彦的照片,“而且,他们似乎还不止一个群体,而是由于各自的学术观点分歧,各自为政的一些小团体……” “类似秘密集会。”降谷零中肯地说,“因为你父亲的名声问题,没什么人敢在明面上表达对他的支持,担心自己会步上他的后尘,被学界排斥。” “我们只清楚他们基本是心理学家或者心理医生,或者从事心理学相关行业。而仓桥信彦活跃的这个群体,是认为认知研究能达成高效的精神控制的那一波。”看着白板上的记录,唐泽总结道,“又难找,又危险,还真是会给人出难题。” 经过一晚上的奋斗,现在时间到了凌晨2点,他们的信息收集工作已经初步完成。 看着白板上画得一个圈一个圈的记录,唐泽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怎么形容呢,这种正主不在了,百家争鸣,个个试图证明自己最懂唐泽的局面…… 神圣罗马帝国直呼内行。 “先不要把目标放到那么大的范围。”摸着下巴的降谷零也在浏览着信息,补充说,“他们也不是个个都会威胁到别人的安全的,可别忘了,组织试探利用你钓的鱼,也在他们当中。我们还是优先处理仓桥这群人的问题。” “嗯,他关于我父亲研究的了解,基本全都来自于这个群组。”抱着胳膊,唐泽点了点仓桥医生被调出来的通讯记录,“这其中有部分我父亲在个人研究期间,通过不同渠道发送出去的论文。” “他们琢磨这些内容,一定是不怀好意的。”降谷零看向他指点的位置,强调道,“从交流记录上看,由于在警队内部工作,零组审查又较为严格,仓桥信彦还没有萌生,或者说,不敢萌生更多的念头,只是停留在测试药剂,实验精神控制手法的层面。其他那些人,就不一定了。” “是啊……”唐泽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考虑到他们中很多都可能是医生……” 没想到剧情一个接一个,来得如此迅速,但反正唐泽是预备今天回去就开始着手调查风户京介这号人。 在原本的设定里,他本来就是犯下了杀人罪的凶手,为了掩盖罪行,又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猎杀追查他案件的警察。 但要是风户京介和这个仓桥一样,涉及到了认知研究的领域,事情的性质说不定会发生极大转变。 “他们有没有可能,利用心理治疗的阶段,去控制患者做一些不合适的事情呢?”唐泽轻声说,“他们接触的可都是心理并不健康的患者们,只需要一些恰当的刺激,一些错误的药方……” 降谷零紧紧皱着眉,没有接话。 接下去的猜测,就会略显残酷了。 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在主治医师的恶意引导下,很有可能病情失控,走向死亡。 而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只会选择自杀,拿不到切实证据的前提下,导致了这种悲剧的凶手是很有可能逍遥法外的。 就算掌握了切实的证据,由于他们选择的手法太具备专业性质,如果选择正常的公诉庭审,想要将案子办死,需要耗费的精力也是极大的,他们将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向法庭证明,凶手具备主观谋杀患者的恶意…… “真不希望事情走到这一步。”想到这里,他沉重地说。 “是不是突然发现,心之怪盗团还挺有用的?”唐泽调侃了一句。 降谷零吐了口气。 确实,想要制止这些人,或者说想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心之怪盗那些神奇的手段,远比他们的流程要有效果的多。 “那也不能放弃走正当程序的机会。”降谷零回答道,“如果把一切的希望放在法外的途径上,只会让司法程序失效。当然了,要是他们这次真的能在伤害扩大之前及时阻止,我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你要说他对心之怪盗们……其实恼怒的成分多一些,也不是那么绝对否定的。 事实上他们一开始试图追查joker,本来就是为了和他接触沟通,尝试着在组织以及其他认知研究的问题上达成一致。 “明天,我们会派人想办法去怪盗channel留言,尽量引起他们的重视。”有点出乎唐泽意料的,降谷零这样说道,“他们也是与认知研究紧密相关的组织,想必知道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他们也会想法设法去揪出这些人吧。” “零组和怪盗团,还是不太友善的关系吧?”唐泽有些意外,不由笑了起来,“你倒是很信任他们的作风。” “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既然我们这里暂时没有太多有效率的办法,那么不如同样把问题交给他们试试看。”降谷零很明确地说,“我不认可他们的手段,但我也不否认,他们做了一些好事,救了一些人,切实得让社会变好了一些。” 而且,虽然是个特勤部门的工作者,还是个不太见得了光的地下情报员,降谷零身为警察的心还是不变的。 先去拯救可能遭受苦难的人,这比什么都重要,他想的很清楚。 唐泽打量了一会儿他的神色,确定他没有在玩笑,惊奇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轻重缓急,降谷零的心里是有杆秤的……除非对面是赤井秀一,咳。 “是个办法,但我们这边也需要有一些措施。”作为对良心红方的高度认可,唐泽给出了一点方案,“首先,我们用组织的身份,去和组织要求一批‘唐泽一川的研究内容’,理由就说,察觉到了有势力试图接触‘唐泽昭’的迹象,我想组织方面不会反对。然后,我们把资料进行一个归纳整理。仓桥信彦的网络账号,现在在零组的掌握中,这就是个很好的途径。我们把资料试探性地通过不同渠道,散播出去,确认每一个渠道都留有专门的暗号……那么,等鱼有了动静,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降谷零的视线转到了唐泽的脸上,确定他没有在玩笑,心思慢慢从调查的事情,又转到了唐泽个人身上。 “……很熟练的钓鱼执法啊。”他压低了一边眉毛,“我现在是真的有点搞不明白,你是怎么学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这种类似信息污染进行筛查的手段……是很多情报部门都会采取的办法。 “秘密。”唐泽嘻嘻笑了一声,拿起记号笔,在“唐泽学派”上,画了个大大的圈。 想研究唐泽是吧?那就来啊! 还有20多更没还【吸氧】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六章英语不好唐泽昭 “你最近总在看这种很难看懂的东西也……”凑过来看一眼唐泽桌上的东西,铃木园子眯起眼睛仔细读了半天标题,还是没有太理解,干脆直接开口问道,“是考学有了专业目标,在学习相关的东西吗?” “嗯……”唐泽放下手里的论文,按了按太阳穴,坦诚地回答道,“是在看我父母研究相关的内容。” 铃木园子愣神片刻,慢慢回忆起了什么:“是哦,全息游戏发布会的时候……” 想到他父母的情况,铃木园子把后续的话咽了下去。 那场发布会规格很高,参加活动的都是有专门邀请的。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是由她邀请来的,柯南和他那群同学是被研发者阿笠博士带进去的…… 而唐泽和他们不同,用的是他父母那边提供的邀请函来着,甚至在主办方介绍嘉宾的通稿中,还有专门介绍唐泽身份的台词。 唐泽的父母,好像是很厉害的科研工作者,全息游戏舱使用了不少他们的研究成果,发布会上还有专门的鸣谢名单,所以唐泽才能拿到进入游戏的名额。 ……当然了,现在看看,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就是了。 “所以你是准备也从事相关领域的研究吗?”扫了一眼唐泽桌上那厚厚一叠文献,成串的英文单字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看得她感觉眼睛都快花了,赶紧挪开了视线,“感觉,唐泽不是喜欢做这种工作的类型呢……不过真厉害啊,全英文的内容你也看得懂吗?” “还好吧。其实是比读之类的轻松一点的。专业文献追求的是表达清晰,除了少数几个刊物,都不会要求撰写人的表达水平的。只要看得懂专有名词,阅读起来就没有太大难度。”唐泽朝她笑了笑,又向后翻了一页。 铃木园子的感觉没错,他确实不是喜欢做科研的人。 唐泽向来喜欢更波澜壮阔一些的生活状态,按部就班学习工作,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但是既然是工作需要,别说看几本枯燥的文献了,经年累月的做一些无趣的工作,他都能熬的下来。 论做情报工作,唐泽是专业的。 既然现在要搞清楚“唐泽学派”的人都是谁,有什么目的,比起把这些工作全盘交给零组的人,唐泽认为有必要自己参与其中。 没有人比现在的他更了解真实的认知研究情况了,他可以比其他人更敏锐地发现端倪,还能顺手排查出和组织有关的研究机构,一举两得。 说干就干,在零组熬了一个通宵没睡的唐泽,回到咖啡馆的第一件事就是拜托灰原哀和诺亚帮他收集相关的论文,以期了解当前的认知诃学研究情况以及相关学科的动态。 组织方面他也没放松,他已经按照和安室透商量好的策略通知了组织,等待他们拿出一些内容钓鱼。 而他这会儿手里拿着的,则是零组帮他收集来的仓桥信彦的论文,也是他们一夜加班的成果之一。 满是专有名词的晦涩专业文章确实不是那么好读,但生啃了他父母不少资料,还有诺亚方舟这种超级siri的唐泽,花费时间慢慢读还是能啃下来的。 “那也很厉害了。”想到刚刚上课的内容,铃木园子大大叹了口气,“别说看文章了,我连现在的英文课都……诶,说到这个,唐泽你的英文成绩……” 想到这,发觉不对的铃木园子,看向了唐泽桌边的考卷。 唐泽愣了愣,也转头看了一眼发下来没多久的卷子,70多的鲜红的成绩极醒目地展示在那里。 “咳。”收回了目光,唐泽镇定地咳嗽了一声,“所以我说,看文献对英文成绩的要求不高的,你看,我的英文水平也就这个样子,没什么厉害的。” 唐泽的语言天赋一直很强,他不仅会多国语言,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甚至能惟妙惟肖地模仿出必要的方言口音,老特工了属于是。 但是成绩这个问题……没办法的,在学校上学考试的又不是唐泽。 星川辉根本没正经上过多久学,摸枪的时间比摸笔长的多,他能考道70多分已经是他非常努力上进,外加近期一直在接触计算机和编程,英文水平大幅提升之后的结果了。 “是这样的吗?”一道含着笑意的女声插进了他们的对话中,“我倒是不这么想呢。” 铃木园子睁大眼睛,扭头向后看去。 她过去在班上的人际关系很不错,毕竟她是铃木家的女儿,为人随和又慷慨,虽然她对毛利兰之外的人没有那么亲近热络,但也是谁都能聊几句的好人缘。 但自从唐泽遭遇了那次曝光,他少年犯的身份渐渐被同学知晓之后,坚持和他保持接触的铃木园子,也就自然而然被一起疏远了。 和人聊天的时候有人友善地来加入话题,也是好些天没发生过的情况了。 “啊,朱蒂老师。”铃木园子惊讶地叫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们好啊。”朱蒂笑眯眯地抬手向他们挥了两下,自然地继续他们刚刚的话题,“虽然看得懂专业的英文文献,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但是嘛,也不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哦……很多英语母语的人,想要阅读专业资料,都是要经过长期训练的。” 她说着,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唐泽两眼。 “是这样吗?”在她揶揄的注视中,唐泽淡定地胡扯着,“那可能是我情况比较特殊吧。” “老师觉得,也许是学习方法或者考试方法的问题。”没有放过唐泽的意思,她紧追不舍地说,“正常的话,能看懂这种复杂的心理学文献,再怎么样高中的英语也是难不住你的。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书写障碍之类的?” 唐泽放下书回过头,无言地看着朱蒂。 喂喂,你也不是不知道情况,好好的突然追着友军打干什么。 朱蒂笑眯眯地回视他:“如果是觉得在教室聊这个有什么问题,可以到办公室来谈一谈。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和老师说的,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不用因为我是新来的就感到拘谨哦。” 懂了,是FBI有事找我。 唐泽摇了摇头,把书签往文献里一塞。 “那就麻烦朱蒂老师了。” 过渡章 捏麻麻滴,起点的作家助手出bug了 点啊,你好歹也是互联网大厂家的啊,最近怎么这么抽风啊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唐泽得加钱 关好办公室的门,朱蒂回过头正要严肃一些说话,就看见一扭头的功夫,唐泽已经逃窜出去了两米,与她拉开了距离。 “你这是做什么呢。”哭笑不得的朱蒂摇了摇头,“我们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就是因为见过,才要防备被突然偷袭啊。 谨慎地遮住了自己的腮帮子,唐泽防备地看着她:“你们也是知道的,有时候来学校的不是我,这次你不会又要检查一下我易容了没吧?” 不能怪唐泽大惊小怪,和其他几个会掐他脸的成年人不同,朱蒂不仅会掐他脸,还留着不短的指甲,掐起来有印子,杀伤力惊人。 “喂,说得我像是什么奇怪的阿姨一样……上次会扯你的脸,是因为贝尔摩德的原因。”自感很冤枉的朱蒂反驳道。 “搞得好像这次就没有贝尔摩德一样。”唐泽不买她的帐。 在发布会的最后,贝尔摩德已经在唐泽面前亮出了新出医生的马甲,离她正式入驻不会太远了。 本身,朱蒂会专程跑来帝丹高中做老师,就是为了追查贝尔摩德的动向,确定她的身份。 “……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啊。”朱蒂略感惊讶,抱起双臂打量着唐泽,“看样子,你和贝尔摩德已经有过接触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唐泽模棱两可地回答,“总之,你们锁定了她的新身份,可以交给我去试探。她不会起疑的。” 考虑到贝尔摩德多少是贡献了一些技术支持的,唐泽没有直接点出新出医生的名字。 但共犯的塑料友谊也就只值这么多了,唐泽甚至已经通知了安室透,让他留心真正的新出医生的情况,一旦贝尔摩德动手,就及时把人救下来。 想要唐泽帮她掩盖或者误导FBI,那是另外的价钱,目前来说,唐泽不给她喝倒彩就不错了。 “那就先谢过你了。”柔和了面色,朱蒂走到了办公桌后坐下,“我主要是来联系你关于托马斯·辛多拉的问题。秀还在处理他失踪来带来的后续影响……你给我们出了难题啊。” 不管托马斯·辛多拉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人渣,他依然是美国公民,而且经营着一个上万员工的跨国企业,跑来海外进行商业活动,在日本意外失踪,他们这些跟踪调查的FBI是要为此事负责的。 “所以,我之前提出的那些要求……?”装傻地无视掉对方头疼的表情,唐泽一脸无辜的追问,“其实要怎么处理他,对你们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问题吧,让他安然回到本土去,接下来的拉扯会是更大的问题。让他生死未卜地失踪,说不定对你们处理辛多拉公司还更有帮助呢。” “……你这家伙。”朱蒂拿水杯的动作略微停滞,古怪地看了唐泽两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评价,“说的倒也确实是事实。” 这种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先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是他们的常用思路才对。 哪怕明确了辛多拉是个与组织有关联的富商,想要直接解决他也是个不小的难题。 一旦回到了美国境内,种种势力和人脉的牵扯,司法与权力的拉锯,舆论的攻伐等等,真的要让辛多拉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可没有那么简单。 他都是这把年纪的老头子了,说不定拉扯着拉扯着,他就安度晚年,安然离世了。 因为不明原因失踪,而且是在使馆的范围内失踪,接下来的操作空间就变得大了很多……不得不承认,是个很有效率的思路,一举多得。 “我保证,他的尸体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托马斯·辛多拉,会一直‘失踪’下去。”像是明白她在琢磨什么,唐泽轻轻笑了两声,“你们有充足的时间解决这些问题。比如,先把我要的那些资料交给我,我觉得这就是个优先级很高的事宜。我想,这是个互惠互利的事情,你们原本就需要收集这些东西不是吗。” 是的,在杀死了辛多拉之后,唐泽不仅没有向赤井秀一隐瞒或者掩盖这件事,他甚至反过来用“独立线人”这个身份,向FBI喊话。 弄死辛多拉,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让他以失踪而不是死亡的状态登记在册,这绝对是一件给FBI方面提供了很多便利的事情。 他辛辛苦苦做事,FBI想要捡便宜是吧?没这个道理的,得加钱。 于是唐泽很光棍地用自己替他们解决了一个麻烦这个理由,要求他们帮助自己获取需要的资料。 唐泽猜,这才是来接触他的是朱蒂而不是赤井秀一的真正原因,因为这次和他交流的是FBI,而不是赤井秀一个人,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赤井秀一都不适合来做这个联络人。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热咖啡压压惊,朱蒂重新打量着唐泽年轻的脸。 有些圆滑,有些可怕……有些熟悉的味道。 “这个时候,就会觉得你和秀,确实是一家人了。”朱蒂不无感叹地如此评价,“你们简直像是天生的特工……这也是一种天赋吗?” 不同于职业组出身的降谷零,赤井秀一是个带着一身debuff跑去FBI的家伙。 以他的这个年龄,能爬到目前的位置,其中甚至包含了五六年的卧底生涯……可以说,朱蒂对赤井秀一,钦佩崇拜的心情是更多一些的。 而现在,再看看这个18岁的家伙…… “你的意思是,我有点像秀一哥吗?我就当作你在夸我了。”唐泽含蓄地微笑。 摇了摇头,朱蒂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硬盘,放在了桌子上:“多亏了你提供的辛多拉的情报,我们赶在他们离境之前,控制住了那几个主要与组织有联系的公司高层。很及时的讯息,感谢你的帮助。” “与他们公司合作的研究所信息,都在这里了吗?”唐泽确认道。 “不止如此,我们赶在他们动手之前,保存住了部分研发资料,这里还有他们使用的认知研究内容的详情。秀说你在调查认知诃学研究者,他认为你需要这些。”朱蒂把东西朝唐泽的方向推了推。 又一次提到了他与赤井秀一的关系……看来FBI方面,或者说,起码他们这一系的部门,是想尽可能和唐泽拉近关系,而不是把两者的交流局限在有联系的交易者方面的。 而这个,就是他们的诚意了。 垂下视线观察了一会儿那块东西,唐泽走到桌前,同样覆盖住了硬盘。 “合作愉快。”唐泽回应道。 这不仅是FBI方面的回答,也是赤井秀一的回答…… 无论怎么说,他们此刻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可以保持适当的警惕,却没必要过度防备。 把东西握在手中,唐泽选择接受这份善意。 “合作愉快。”朱蒂站起身,向唐泽伸出了手。 在唐泽握住她的手掌之前,朱蒂飞快地抬起手,一下扯住了唐泽的腮侧。 “秀的弟弟,请多指教啊。”朱蒂微笑着在唐泽的侧脸掐出了两个指甲印。 “……哎哟!卑鄙的FBI,你这是偷袭!”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八章FBI也可以喜欢打游戏啊6月月票加更1/2 “我记得你前两天还在说,新来的英语老师不太好相处呢。”站在大头贴机器旁边等待着拍摄好的大头贴印刷完成,毛利兰打量着铃木园子,“今天就改主意了?” “这个嘛……她看起来确实很难亲近啊,”铃木园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脸颊,“邀请她参加活动或者吃饭,都被她拒绝了,不都说美国人很热情很喜欢参加party的吗?嗯,我还以为……” “这个,也不是绝对的事情吧,性格内敛的美国人也是存在的。”看着几张打印好的相纸掉落下来,毛利兰忙不迭将东西拿了起来,吹了吹滚热的相纸,嘴上没忘记继续和闺蜜说着话,“而且她教英文教得很好啊,又仔细又简单易懂,虽然是个外国人,日语却说得非常好,很不错的老师!” 新来的英语老师啊…… 跟在她身后的柯南听着她们聊天,稍微建立起了一些关于朱蒂老师的印象,就把重点放在了园子之前的话上:“小兰姐姐,唐泽哥哥在学校里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吗?怪盗团的那个网站搞起来之后,大家不都认为之前的预告信,都是恶作剧了吗?” 他虽然是好几个月没有去学校没错,但他也没觉得他们班是喜欢搞抱团霸凌的班级啊,唐泽安安分分在学校上学,再怎样,观察他这么久了,学生们也没道理继续排挤他…… 这种隐隐的针对还蔓延到了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身上,就更不可思议了。 “说是这么说啦……”铃木园子烦恼地抱着胳膊,“学校里也澄清过预告函的事了,虽然没有找到犯人,但是我们用了其他的方法澄清过了来着的。” “是啊,就是那个怪盗CH。”毛利兰点了点头,“你在上头高频率地提出希望他们令其悔改的对象之后,他们就会在一定时间内给出回答,如果确实是需要被改正的家伙,他们就会将这些人一一标记并发出简短的预告函……所以只要名字从排名上消失,却没有预告信张贴出来,那就代表了怪盗团觉得这个人没有问题。” 在米花町开了张的怪盗CH生意相当红火,这种反证方法很快就被举一反三了出来。 铃木园子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向班级里的人提议了这种方法,也就变相替唐泽进行了澄清。 “那不是很好吗?”柯南疑惑地说,“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还是在疏远唐泽哥哥呢?他人很好的。” “我也觉得很奇怪。也许是他身份的原因吧。”铃木园子拿起自己的那板大头贴,苦恼地思索着,“虽然问题是澄清了,但是唐泽转学的真正原因也因为这个事情暴露了……可能班上的其他人还在害怕这一点。” 在唐泽不在的时候,她们两个和班上其他人的交际还是一如往常,可是只要唐泽一出现,那些人就会飞快地远离他们…… 少年犯的身份,就那么令人介意吗?介意到避之不及的程度。 “也说不定还有人在搞鬼吧……”柯南摸着下巴,“毕竟,当时拿预告函公布他隐私的人,一定是对他心怀恨意的。他肯定还会继续散播谣言,继续毁坏唐泽的形象……” “可能是这样没错……也就朱蒂老师这样新来的教师,还能毫不介意地和唐泽说话了。”毛利兰认可了他的说法。 “再看看情况吧,会好起来的。”铃木园子坚定地点头。 只要多接触解除,只要了解唐泽一些,没有人会发自内心地厌恶唐泽的,她对此充满信心。 “哦——”在几个人拿起旁边的裁纸机裁切一整板的大头贴的时候,游戏厅里传来了一阵沸腾的欢呼声,“好厉害!” 三个人不禁转过头,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在一圈游玩的人群包围的中心,是一台双人的射击游戏街机,此时大屏幕上正展示着两个玩家的分数以及开枪数据的记录。 街机前,唐泽和朱蒂一左一右,一人抓着一只连在机器上的手柄枪,都在扭头看着屏幕上的总分。 “啊,又是差两分!”放下手里的电玩枪,朱蒂很不服气地喊了起来,“你是不是故意的唐泽君!” “那还真是抱歉了啊。”唐泽举起手里的枪,哈哈笑了两声,“三局两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哦。” “可恶,不行,再来一次!”朱蒂抓紧了手里玩具枪的扳机,“我玩这种街机还没输过呢!” “那看来,我表哥他从来不打街机咯?”唐泽不留情地戳穿,“说好三局两胜的,现在耍赖可不行。” “那就五局三胜,再来!”朱蒂分开双腿,平平举起了手里的枪,“不许故意控制分数,给我用全力比一次!” “来多少次都是这个结果,放弃吧!打游戏方面的话,我还是很强的哦,对不起啦老师。”唐泽嬉皮笑脸地说着。 “唐泽,朱蒂老师……”毛利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怎么在这里?” 唐泽转过头,看见三个人的脸,抬了抬眉毛,做了个怪里怪气的表情。 “这话应该我来问才是吧。”把手里的枪放回机器上,唐泽拎起被搁在了脚边的通勤包,往肩上一甩,“今天怎么突然跑来游戏厅了?” “在这里看见你不算意外了啦……”铃木园子把复杂的目光投向朱蒂,以唐泽之前展现出的游戏水平,他会窝在游戏厅里并不令人奇怪,但是他们这个组合也太奇怪了一点,“别告诉我说,是你拉着朱蒂老师跑来游戏厅的啊?” “说反了哦,铃木同学。”朱蒂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我拉着唐泽君来的。” “看不出来吧,朱蒂老师是个电玩迷呢。”唐泽示意了一下朱蒂手里的硬币,“她听说我很擅长玩这些,非要和我比试一下高低。” “没办法,”朱蒂真情实感地叹息着,“在美国,街机游戏算是很小众的爱好,我们那里没有种类这么丰富的街机厅的,引进的很少,偶尔找到经营这个的,都会因为位置太少要排很久的队……这也是我要来日本工作的原因之一哦!电玩街什么的,真的是太棒啦!” 她张开双手,脸上的快乐之情绝不作伪。 “你们几个,莫非是来拍大头贴的?”唐泽猜测着说,“店门口,确实是有新机器的宣传海报的样子。” 他说着,用一种难言的目光,环视了一圈街机厅。 加上这些细节的话,他大概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店老板啊,你说你买啥新机器不好,你买大头贴机,这下好了。 宣传海报?死亡预告函! 朱蒂喜欢跑游戏厅里打街机,这个是她本来就有的人设,所以被她拉来的事后,唐泽并没有多想。 对朱蒂这种出差不忘摸鱼的精神,唐泽是高度认可的。 谁规定FBI不能喜欢打游戏了?你看看唐泽,是吧! 正好他也很久没打街机了——毕竟不管怎么说,坐着轮椅去游戏厅玩街机什么的,还是有点太超前了——被勾起了手痒的唐泽,也就没有拒绝朱蒂的邀请。 但是在这里遇到了这三位的话…… 看来有人要小命难保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九章贝尔摩德诱捕器 “是啊,这边新到的机器提供的花边很丰富,贴纸的质量也不错……我专程找到的这家店呢。”铃木园子兴致勃勃地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几张照片,“这样的话,小兰给那个家伙写信也有东西贴了……哎!” 毛利兰一扯她的胳膊,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话,羞赧地朝唐泽笑了笑:“放学的时候没看见你,想想你应该兴趣也不大,就没叫上你,还真是巧啊。” “嗯……这样看着还挺有意思的。”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毛利兰手里她和柯南的几张大头贴,风格可爱的搞怪的应有尽有,唐泽想到了什么,伸手指了指她手里的那张说,“这个可以送我一份吗?” “咦?”毛利兰看了看手中的相纸,困惑起来,“这个倒是小问题啦,不过你要我们的照片做什么?” “我也是想给人寄信,我想介绍一下我新认识的朋友。”唐泽笑眯眯地接过了一张她递过来的照片,“不介意我贴你们的照片放在信里吧?” “这样啊,那一会儿你和我们一起再拍一套呗。”扭头看了一眼被后面的顾客占上位置的机器,铃木园子跃跃欲试地说,“小兰你也正好,给新一看看,他再不回来找你,你就要被帅哥包围啦。” “园子……” 满意地查看着几张大头贴,唐泽笑眯眯地把它们收进了包里。 好素材,这下可以拿去敲诈贝尔摩德了。 等会儿事情结束,他要努力再拉着她们几个多拍几张,整点什么猫耳朵啊,兔耳朵啊之类的可爱滤镜……他就不信贝尔摩德不心动! 不,不应该这么说,他积极帮coop谋福利,她还得谢谢咱呢! “关系很融洽啊。”朱蒂看着笑闹在一块的几个学生,竖起了一根手指说,“不管怎么说,高中老师来这种游乐场所还是不太合适……要麻烦各位,替我保密哦。” “当然当然。不过,朱蒂老师拿枪的样子很帅气的,我想就是被学校的其他人知道,也没关系吧?”铃木园子看了看他们刚刚玩的机器,怂恿道,“你们的比试不是还没结束,要不要再来一局?” “帅气不帅气的……是想看我们热闹吧?”朱蒂好笑地看着铃木园子的表情,摆了摆手,“算了,刚刚是我输了太多次,情绪没缓过来……愿赌服输,唐泽君确实是非常厉害的没错。” 唐泽笑着把手伸了出去:“朱蒂老师你承认就好。那么,赌注该拿来了吧?” 朱蒂无奈地摇着头,伸手将眼镜摘了下来:“好吧……真是的,你这小子是从谁那里打听到的……” “这不是很漂亮吗?”唐泽拿起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照,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手指毫无停顿地将照片发向了赤井秀一。 “哈……”朱蒂叹着气,默认了唐泽的动作,又看向了毛利兰她们,“所以,我们这里的胜负就告一段落了,姑娘们,不用管我们两个。你们有什么想玩的机器吗?” “虽然我想说有兴趣找几个机器玩一下……但说实话,刚经历过‘茧’那样的全息游戏,再看见这些普通的机器,都有点提不起兴趣了。”铃木园子苦恼地皱着眉,“辛多拉公司,真的没办法还原出全息游戏了吗?那么有趣的东西就此消失,也太可惜了。” “因为,他们之前的很多技术都是诺亚方舟帮他们实现的吧?我想那么复杂的仪器,可能确实是需要诺亚方舟这种高智能的辅助程序才做得到的。”毛利兰心情略微有些低落,“比起可惜这个,那个叫弘树的孩子才是真的可惜了。他能开发出诺亚方舟这种等级的东西,要是他没有经历那些事情,也许我们真的有机会玩上全息游戏吧。” 唐泽看着她失落的神色,抬起手,摸了摸包上摇晃起来的布偶。 “辛多拉的事情,已经传得这么快了?”朱蒂惊讶地挑了挑眉。 “嗯,毕竟是在米花举行的发布会呢……”唐泽意味深长地说,“东京的记者,在这些问题方面有特殊的嗅觉的。你以后就明白了。” 在米花克拉克们的推波助澜下,托马斯·辛多拉的所作所为被以最快的速度散播了出去。 短短几天时间,不仅是“茧”引发的关于技术和智能的焦虑问题成为了热点,泽田弘树生前的遭遇也被诺亚方舟适当地放出了消息。 弘树的智慧与才能应当被所有人看见,诺亚方舟不希望沽名钓誉的家伙们继续利用他吸血了。 此时,辛多拉人都无了,不论是哪方都不需要继续替他遮掩罪恶,泽田弘树这位在被迫害中夭折了的天才,以极快的速度引发了大众的同情与惋惜。 而他复杂的家庭背景也被人发掘了出来,现在,网路上满是关于“人工智能威胁”、“日本的教育体制”之类的讨论。 “这会是弘树想看到的。”利用网络控制着舆论走向的诺亚方舟这样说。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打起精神吧女孩们。”朱蒂走上前拍了拍毛利兰的肩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全息游戏是不可能复现的了——没能体验到它真是太可惜了——不过,类似这种设计的阶级,现在倒是有的哦。” “类似设计?”被她这样一打岔,毛利兰的情绪很快恢复过来。 “是啊,非常exciting的游戏哦。”朱蒂眨了眨右眼做了个wink,指了指店铺正中央大屏幕下方的机器。 “Great fighter spirit?”铃木园子念出了机器上的名称,又低头看着机器前的操作位置,不太确定地问,“这是,格斗游戏吗?” 怪里怪气的背带和座椅,座椅上还微妙地有几个金属扣环…… 怎么说呢,要不是前头放着这么个大屏幕,都有点像刑具了。 “是啊,这可是现在人气最高的格斗游戏哦。”朱蒂拍了拍机器的座椅,“不觉得很像那个游戏舱吗?你看,这里也有一个连接在后面的头盔……” “最主要的是,这个机器会如实反馈你的游戏角色受到的伤害,利用这几个摇杆,也能将你的动作如实反映在游戏角色里。”唐泽抱着胳膊补充道,“肯定和‘茧’是没得比的,但总比那些传统的街机要有趣一些。真正的格斗高手,也能获得一定程度的加成……比单纯按一下按键,推动一下摇杆要好玩得多。” “怎么样,要试一下吗?”朱蒂拿起悬挂在椅背上的头盔,“想要打出成绩不简单,但是操作特别符合直觉,非常好上手。” 听见是格斗游戏之后,铃木园子的兴趣就消退了大半。 她转而凑到机器面前,仔细找了一会儿机器的标识。 “还真是满天堂。”她撇了撇嘴,“他们不会是在合作中,多少拿了一些辛多拉的技术边角料,开发自己的设备了吧……” “难说。”想到了另一个○天堂的传说,唐泽接话道,“而且,可能已经注册好专利,准备好律师函蓄势待发了吧。” (本章完) 求月票 月末了,求一波月票! 我这个月,写了20w字了【超大声】我好有底气要月票的! 日更7K的六日,多么不容易,票!【伸手】 《心之怪盗!但柯南》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心之怪盗!但柯南</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三百八十章人工智能×顶级金手指√ “我,不太会玩这些东西的。”被朱蒂按在了座位上的毛利兰,有点不知所措,“不如还是让唐泽来……” “不要,他今天够嚣张了。”朱蒂哼了一声,阻止了毛利兰起身让位的动作,“你来试试就是了。” 看着看热闹一样的铃木园子和唐泽都没有来解围的意思,毛利兰吸了口气,接过朱蒂手里的头盔,戴在了头上。 “……还真的是有点像在‘茧’里。”被半包围的头盔遮住了后脑勺和双耳,毛利兰评价了一句。 “我说的没错吧?来,坐好,在这里投币,然后,stand by!人物,就选新手比较好操作的这个吧!”朱蒂凑到机器面前,熟练地放入了硬币,拍下了旁边的开始的按钮。 “咔哒”两声轻响,座椅上扶手边和脚腕处的金属扣直接锁住了毛利兰的双手双脚。 “啊!”她短促地惊叫了两声,感受到环扣内侧的柔软海绵,才确定这是正常的游戏流程,稍稍放松下来。 与环扣相连的控制杆也随之升起,将她的双手平平抬起。 “很简单的。”朱蒂撑在她的座椅边,拍了拍她的双臂,“手指抓住这个手柄,这里有几个按键,可以拿来发动人物技能……来,试试看,右手向前推就正式开始了哦。” 毛利兰低头看了看将自己完全固定住的安全带,点了点头,依言向前推动了右拳。 机器上的画面随之动了起来,在毛利兰选择的身材普通的女性对面,一个膀大腰圆的男性角色站在了那里。 “哇!什么!”画面上,毛利兰操纵的角色被对面的男人挥了一拳,头盔侧面的装置也同步地敲击了一下毛利兰的侧脸,她猝不及防地惊呼起来,“有点麻……” “就是这样。”朱蒂安慰地拍了一下毛利兰被安全带覆盖的肩部,“所以说,这个和‘茧’有些像的吗,它会通过一些机关,把游戏里角色被打击的疼痛传递到玩家身上,非常逼真。” “这种机器,不会太危险了吗?”还没消除关于虚拟现实游戏阴影的铃木园子,迟疑地说,“会让人疼痛的话,要是长时间游玩,有可能真的打伤人的吧?” “放心吧,这可是已经发布好几个月了的游戏,它的疼痛感很微弱,对人体伤害很有限。”朱蒂看着毛利兰被动地挨了好几下拳头,又说,“要是确实感觉很困难的话,要不然还是……” “呼……”肩上也传来了一下锤击,挨了好几下的毛利兰不忿地抬起头,看着屏幕中里一击得中正在耀武扬威的角色,咬了咬牙,发出了一声断喝,一拳向前推了出去。 “哦哦,很有效哦!”朱蒂给她鼓起掌,“加油啊毛利同学!” “喝啊!”毛利兰横过手臂,格挡住敌人的一拳,毫不犹豫地抬起了腿,一脚踢中了对方胸口。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唐泽,立马扭过了头,还顺手把柯南的眼睛也捂住了。 “你干什么……”被他一巴掌糊在脸上的柯南惊了一下,小声抗议。 “干嘛,你想乱看吗?”转过头的唐泽弯下腰,在他耳边说。 柯南反应了两秒,才理解了唐泽的意思。 毛利兰现在还穿着帝丹的校服,短裙下的一双腿洁白修长,以她这样的坐姿,一个高抬腿…… 他在唐泽手指遮盖下的脸,一阵发热。 “这个……”柯南干笑了两声,心里开始为要不要偷偷瞄一眼天人交战。 “收收心啊,小朋友。”唐泽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你看看她现在的气势,等她以后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现在看的每一眼,都要变成锤在你身上的拳头……你也想被她像这样揍吗?” “哈!嘿!”玩得兴起的毛利兰继续摆动手脚进行格斗,机器的几根连接杆,被她的拳脚拉扯得反复发出咯吱的响声,配合上凌厉的风声,落在柯南耳中,有如惊雷。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微微出了一点冷汗,柯南乖乖地选择转过了身,默默看向了身后的地板。 狗命要紧.jpg 毛利兰的最后一拳挥出,机器里发出了一阵庆贺的音效,伴随着男人的倒下,一行闪亮的“YOU WIN!”在屏幕上闪烁起来。 “厉害,小兰!”铃木园子伸手搂了一下毛利兰的脖颈,“我就说你可以的!” “第一次玩就打得有模有样了啊,毛利同学。”朱蒂笑眯眯地接过话。 “那是,小兰可是有空手道冠军的人呢!”铃木园子骄傲地拍了拍毛利兰的头盔。 “喂,这样敲声音很大啊!”毛利兰出声抗议着,脸上的笑容倒是很灿烂。 “冠军啊,真厉害……”朱蒂的眼神闪了闪,垂下视线看着毛利兰的双手。 这群会被选中,参与进游戏里的孩子,还真的都不简单呢…… “诶,又有人进入战局了。”还没欢呼完,看画面上弹出的新对战窗口,铃木园子皱了皱眉。 “有其他挑战者。”朱蒂看着对方的ID,挑了挑眉毛,“是个等级很高,战绩很厉害的高手呢……小心哦,毛利同学。” 在游戏结束后转回了身的唐泽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向着他们身后的机器看了一眼。 长得贼眉鼠目的男人,坐在另一台同样的街机中,正斜着眼睛瞄着他们的方向,看见他们几个看过来的目光,咧开嘴,挑衅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来了,我们的准死者。 唐泽抬起手,遮盖住自己通勤包的侧面,暗示性地拍了拍挂在他包上发呆的诺亚。 “……嗯?”注意力正停留在网络上,查看和弘树有关的新消息的诺亚,眨巴了一下绒布眼睛,发出了一声小小的疑问音。 “能接入这个街机吗?”唐泽用很小的声音询问道。 “这个街机啊,我看看……哦,他们有联机功能,还有全日本的用户排名,没问题,结构不复杂。”虽然不知道唐泽要做什么,诺亚还是第一时间响应了他的要求,“要做什么?” 唐泽露出了一个微笑:“调一下数值。” “啊?” “这对你应该不是问题吧?调一下数值,或者修改一下机制,给毛利兰那边加一点减伤什么的……”拿着当世一流的人工智能做街机作弊器的唐泽,没有一点负担地说,“总之,别让他赢。最好给他那个机子的机关调一下力度,能给他脸上锤出巴掌印的那种。” 他边说,边观察着男人脸上骄傲自得的表情,再次确定了他的身份。 “照做吧,”唐泽在最后吩咐道,“垃圾得到了暴打的同时捡回一条命,赌狗的受害者能逃离人渣,而我们这些无辜的高中生能度过一个心情愉快的下午……这样对大家都好。” 有加更哦,但是等我吃点东西,饿死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一章菜是原罪6月月票加更2/2 “哇哦!”铃木园子兴奋地举高了双手,“赢了,又赢了!小兰,太厉害了!” “呼,这还真是……”毛利兰看着屏幕上胜利的提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好奇妙的感觉……” 她的手指一直捏在释放技能的几个按键上,因为是新手,一直只会手忙脚乱地瞎按,但偏偏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她控制的角色释放技能的时机一直恰到好处,每每都能成功防御住对面的攻击,或者打断对方关键的伤害技能…… 就这样,一轮对战之后,明显要更富经验的对手,却被她一通乱拳打死了。 对方难以置信,发出了非常愤怒的嘶吼声,又一次点击了挑战。 她觉得这大概是偶然的好运,毕竟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太搞明白这个游戏怎么打,本想拒绝。 然而那个人那副面红耳赤,一脸狰狞,一副她不接受就要上来找麻烦的样子,不想发生冲突的毛利兰只好无奈地又一次进入了对战当中。 然后,又是一通说不出原因的操作,她又一次获胜了,甚至没感觉到太多疼痛。 “真厉害啊,毛利同学。”朱莉用力鼓起了掌,仿佛在故意激怒对面一样,“虽然是第一天玩这个……果然,有格斗基础的人玩这个很容易上手的。” 她确实是故意的。对面这个面相不善的男人根本是在仗着自己凶神恶煞,这边则都是未成年人和女性,故意在仗势欺人,已经引起了她的很大不满。 在日本期间,考虑到任务的需要,她不会去主动惹事,但有人挑衅到她面前她也不会忍气吞声。 想到这,她暗暗看了眼唐泽。 铃木园子说,毛利兰是空手道冠军,不管这个女孩战斗力如何,光是有她和唐泽在,这个家伙要是被他们无害的外表欺骗,想要来实施暴力的话……那他很快就会深刻明白,在外行事要与人为善的道理。 至于唐泽嘛……唐泽抱着胳膊,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个无能狂怒的家伙。 他以为自己对战的是个萌新小妹妹,但他其实打的是地狱人机。 这间游戏厅,貌似在杯户町这边还有些名气,场里围观和排队的人不少。 为了不让围观群众起疑,诺亚没有简单粗暴地直接修改游戏里的数值之类的,而是选择运用他那本就是为了游戏而研发的算法,给毛利兰加持了一套全自动的技能连招脚本。 唐泽同意了他的想法,于是嘱咐毛利兰,别在意技能怎么用,哪亮按哪,瞎按就行,总比不用强。 所以,在这种快节奏的对战当中,谁也没留意查看毛利兰手指上的动作,整个对战过程看上去变得十分像模像样,很具备欺骗性。 “你,你们……”尾藤贤吾瞪大了眼睛,一把将头上的头盔扔开,愤怒地站起了身,“你在作弊,你,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能接受输给一个新手?”朱蒂上前一步,挡在了毛利兰她们身前,“你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吗,谁都赢不了你?” “哈哈哈……”听见朱蒂的这句挑衅,坐在旁边机器上的一个中年人发出了大笑声,转头看了一眼尾藤贤吾的表情,嗤笑到,“‘米花凯撒’,输给一个新来的女高中生,真是好笑啊!” “就是啊,起什么莫名其妙的外号,”走近他们的男人手插在兜里,冷笑了一声,“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混混罢了。” “诶,你们都看见了吗,刚刚的对战?”毛利兰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们还真的是第一次来啊,喏,你看那边。”中年人指了指店中央的那个大屏幕,“平时只会播放一些宣传片,但是一旦开启了店内的对战,那边就会展示出对战画面……” “要我说,这种刺激肾上腺素的展示方法固然有利于吸引人,但真是给了一些家伙不该有的虚名……让某些人真的觉得,自己是了不得的人物了。”走近他们的男人意有所指地瞥着喘粗气的尾藤贤吾,语气满是讥嘲。 “大哥,你,你……”尾藤贤吾怒瞪着男人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你可不要太得意!” “别叫我大哥。”志水高保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我可还没同意我妹妹和你在一起呢。” “她们,绝对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尾藤贤吾抬起手,指着毛利兰的脸,吼叫起来,“释放技能的时机那么完美,伤害计算那么精准,怎么可能是这么个新手打得出来的操作!” 志水高保看着他那张令人厌恶的脸,皱了皱眉。 尾藤,是这一片游戏厅里的不败传奇,哪怕身为电玩杂志攻略作者的他,也没有在对方手里讨到过好处。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恶劣的人渣输了的样子。 看着他面色涨红,狂躁的暴怒样子,志水高保不禁开始怀疑,就算自己真的侥幸获胜了,尾藤真的会承认自己的失败,然后乖乖离开他的妹妹吗? 可是他的妹妹仍然在执迷不悟,已经被这个垃圾拖下了泥潭,而他听说,尾藤最近已经加入了某个暴力集团……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不能坐视自己的妹妹走向人生的毁灭,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光明的未来。 就像……这几个女孩子一样。 志水高保转动视线,看着被尾藤的暴躁状态吓了一跳的高中女生们,插在兜里的手捏紧了其中的东西,暗自下定了决心。 就在今天,他们必须要有一个…… “不要污蔑人哦。”唐泽上前一步,挡住了尾藤贤吾直直指着毛利兰的手,“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其实真的挺菜的,只是像我们这种好好学习的高中生,平时没时间来电玩城娱乐,才会让你这样的小丑在这称王呢?输了就是输了,玩不起就别来,大家可都在看着呢。” 作为一个资深论坛老哥,唐泽非常清楚该如何激怒各个类型的游戏玩家。 就比如这种自认高手的PVP爱好者,你只要不停复读菜是原罪,玩不起别玩,爱玩玩不玩滚,三句就能给人打破防。 果不其然,对面的人一下子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你!你他妈……”尾藤贤吾看着身材并不健壮的唐泽,瞪大了眼睛,正待要发出怒吼,面皮却被牵扯得一阵刺痛。 ……妈的,他就说,自己必须坐在自己的黄金宝座上,这旁边的机子都是什么鬼东西,这头盔今天的力度大得出奇,偏偏这个女孩子一直在朝他的脸上打,活生生打的他现在面部都有些僵硬肿胀了。 他现在的面色,最多只有一半是气的,另一半完全是被头盔揍的。 想到这里,尾藤贤吾的表情愈发扭曲了。 “不信?”看了一眼本想走到尾藤面前开始约战的志水高保,唐泽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转过头,看向被揍得不轻的尾藤贤吾,“我们几个你随便挑一个来打打看,要不要试试?” 说着,他扶着包的手压了一下挂在侧面的布娃娃的脑袋,示意诺亚按之前的准备,开始行动。 然后唐泽就感觉到,他的手心被布娃娃咬了一口。 唐泽的动作顿了顿,立刻调整了动作,自然而然地摸出了手机,一副查看时间的样子:“现在是下午的5点10分,这样吧,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随便挑战我们中的哪个都行……” 一按亮屏幕,唐泽不动声色地点开了怪盗line,怪盗团的群组中最新的消息,是宫野明美的对话框。 【illusion:“尾藤贤吾”,名字如果没错的话,这个家伙在我的资料里找到了。诺亚帮我比对进行了核实,确实是如此……还记得,我犯下的那起银行劫案中,我的另外那两个“同伙”吗?】 是定时发布.jpg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二章心地善良怪盗团 默默阅读完信息,唐泽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了看尾藤贤吾。 宫野明美的十亿大劫案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那两个死在组织手中的炮灰,没给唐泽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但是她这样提起之后,拿那两个家伙的生平,对比一下面前的尾藤贤吾…… 不能说毫无关系吧,只能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宫野明美的两个同伙,一个是在赌马场被他们发现的,一个则是宫野明美专程跑到柏青哥店里揪出来的。 他们会成为替组织卖命的底层炮灰,又在犯案后因为对金钱的垂涎,胆大包天地试图携款潜逃…… 经过宫野明美的回忆和他们的调查,这些人都是因为赌债,成为了赌场的债奴,进而加入了一些小的暴力团伙,最后到了被要挟着犯罪的程度。 唐泽偏过头,志水高保那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煞气十足的眼神,正眨也不眨地落在尾藤贤吾的身上,若是视线能有杀伤力,他简直要在对方身上活活灼烧出洞来。 而这位,则是因为妹妹被赌狗男友尾藤贤吾所拖累,拿出了全部身家替他偿还巨债,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在听说这个家伙居然加入了暴力社团,发觉到再不斩断他们的联系,妹妹可能再无光明可言后,他最终选择为了拯救亲人的人生,而对赌狗痛下杀手。 一切都与赌博有关。 因为碰了赌,自己的财产和生命,甚至连带着无辜的亲人和伴侣,都倒向了无可挽回的悲剧深渊…… 是赌狗啊,那没必要留情了。 唐泽先给诺亚发去一条简短的消息,就收起手机,再一次看向被他激怒得表情狰狞的尾藤:“怎么了,不敢吗?你不是有个很可笑的名头吗,‘米花凯撒’……真是有意思极了,你知道上一个喜欢自称凯撒的家伙是怎么死的吗?胡乱用这个名字,会像凯撒一样早死哦。” “他妈的混账小子!”脾气从来不算友善的尾藤贤吾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衅,他爆发出了一声怒极的咆哮,“那就来啊!” “一个小时,来试试看。”唐泽活动了一下身上的关节,还踮起脚在原地跳了两下,“我能把你揍成什么样子。” 志水高保眼中闪起明亮的神采,十分振奋地看着唐泽在尾藤贤吾惯用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选择用对战作为借口将尾藤贤吾约在此处,他想要做的是事情本已经走投无路。 自从与这个烂赌鬼产生了牵连,他们一家就好像走上了命运的下坡路,事到如今,更是站在了令人绝望的岔路口。 要么赔上妹妹的人生,要么赔上他的。 要是这些孩子们,都能打败这个人渣,那么在做出最极端的选择之前,他是不是又有了考虑其他方法的可能? “要继续用辅助程序吗?”在唐泽戴好头盔之后,诺亚的声音从游戏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你要继续增加他那台机器的负载,力求给他增加伤害,但是再加大下去的话,就容易让人怀疑了……” 现在的他给对方的机器修改的力度,已经足够在十数次的打击后打得对方身上发肿发红,如果再向上拉升,一个小时的高强度对战后,只是单纯的鼻青脸肿,那都算尾藤贤吾比较抗揍了。 “不用给我开作弊。”唐泽屈伸了一下五指,搭住两个环扣下的手柄,“加,别担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诺亚答应了一声,先依照唐泽的要求调整好了机器状态,声音才再次在唐泽耳边响起。 “这个机器的构造有点像茧,真是熟悉啊。”才从网线里爬出来没几天的诺亚,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 正摇动摇杆选择要使用的格斗角色的唐泽,听到他的这句感想,笑了起来:“那还真是巧了。这次一结束,这个街机是不是又要出‘安全事故’了?” “唔……”当了一波病毒的诺亚陷入了思考,“那好像,我是有点过分了……” 而且,和茧的时候一样,这个安全事故又要牵扯到满天堂公司了……总觉得这个公司眉笔得和组织旗鼓相当呢。 “那不是正好吗?再次验证茧相关技术存在安全隐患,满天堂也就会放弃这类设备的开发的。这波啊,这波辛多拉公司还得谢谢咱呢,多硬核的防盗手段?”看着面前的加载画面,唐泽集中了精神,抬起了拳头,“开始了!” ———— “这次难得限定了时间,ark,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一身忍者装的星川辉走下了车,询问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的机器人小男孩。 “虽然这个家伙也和组织有关联,但是我还真想不到这么底层的家伙,leader对他有什么安排。”宫野明美的高跟鞋踩在地下铁扭曲的铁轨残骸上,大步流星,如履平地,“那边情况如何?” “我看看……”诺亚瞪大了眼睛,绿色的数据流速度加快了许多。 这一看,他的表情就略微呆滞了一些。 “怎么了?有什么变故?”注意到他表情变化的宫野明美问道。 诺亚的形态非常特殊,由于本身就是可以把自己分成好几份的AI,他可以一边用布娃娃的形态跟随唐泽的,一边在认知世界现身。 利用宫野明美几人的异世界导航APP,他完全可以精准地同时出现在他们几个身边,达成了某种远程监视器的效果。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诺亚张了一下嘴,苦恼地皱起眉,最后只好委婉地表示,“快到地方了,你们直接看好了……” 宫野明美和星川辉的疑问,在他们走进尾藤贤吾的阴影房间之后迎刃而解。 “嘶……”星川辉本能地摸了摸发凉的后脖颈子,“看着都疼。” “所以说,限定时间的原因,是他得罪了leader,所以在改心前要留一个小时先在现实里暴打他吗……”宫野明美啧啧两声,看着脸上一片乌青,蹲在地上正在哭嚎的尾藤贤吾,“好惨,有点下不去手了。” 星川辉摇了摇头,也沉痛地叹了一口气,然而手上的动作毫不含糊,抬高了微冲就是一梭子打了出去:“确实好惨,所以还是直接开始打吧,只要阴影的外形裂开,不就看不见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诺亚方舟,看着面前被打得皮开肉绽,果然开始露出内里使魔的阴影,又透过布娃娃的视野,看着坚决拒绝结束对战游戏的尾藤贤吾,默默对比了一下。 由于挨揍的区域都在头盔和胸部的安全固定带之下,虽然他快被打成脑震荡了,以围观的群众视角来说,并不会察觉到什么异样。 “啊——!”在他的阴影倒地惨叫的同时,游戏厅内,他的本体也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吼叫,但由于他先前开战时的骂骂咧咧,旁边的人只当他是在发泄输了的怒气,个中的凄惨,只有诺亚这个知情者原原本本地收到了。 悄悄后退了两步的诺亚:“……” 他的团队,真是不一般啊…… 虽然是个什么下场都是自己活该的烂赌鬼,诺亚还是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丝同情。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三章暴打赌狗一小时 “这个游戏的伤害显示还挺特别的。”被朱蒂拉着坐在一边观战的铃木园子,兴致勃勃地点评着此时屏幕上激烈的对战,“一般格斗游戏不都是显示血条的吗?它这个似乎是用人物身上的状态标识的。” “是啊,毕竟是特别真实的体感游戏,要是界面上做一堆符号和血条,可能会削弱玩家的体验感吧?”朱蒂指了指唐泽那边的街机画面,“你看,像这样的话,打中了对方的地方就会变色,先变红,再变青,很直观吧?” “额……”毛利兰脑袋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转了两圈,比对着背对背正在进行对战的两个人,犹犹豫豫地抬起手指了一下,“所以说,它这个伤害反馈,还会反馈在自己身上吗?是不是有点太逼真了……” 一直只留心唐泽一侧和大屏幕的几个人,跟着她指点的方位,后知后觉地看向了尾藤贤吾的方向。 “这个……”铃木园子神色犹疑起来,“不要紧吗,是不是应该去通知店家……” “通知店家也没用吧,这个,应该叫救护车了吧。”柯南仔细观察着尾藤的状态,肯定地说,“他脸都青了。” 是真的青了,这次就算是用面色涨红都无法解释尾藤现在的状态了。 在头盔的边缘,能清晰看见蔓延出来的痕迹,淤血出现在他的颧骨和额角,整个面皮都有些过分发红,还真的是和大屏幕上他那一脸青紫的游戏角色如出一辙。 “K!O!” 几个人交头接耳的时候,一声高亢的游戏音效从大屏幕的扬声器中传了出来。 “差不多到时间了。”理所当然又取得了一场胜利的唐泽,悠闲地瞄了眼时钟,移动着右摇杆放在了结束对战的选项上,轻松地活动着手腕站起了身,“怎么样,还有什么想说的嘛,这位凯撒?” 游戏被唐泽终止之后,作为对手的尾藤贤吾那边也自动退出了游戏,束缚在他手脚和躯干上的固定装置默默地打开了。 ……然后一言不发的尾藤贤吾,扶着扶手,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直接滚落在了地上。 糟了,看样子是被唐泽打出问题了! 在产生了这个想法的第一时间,赶在其他人有反应前,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一左一右,机警地护住了唐泽。 “监控视频都在,是他执意不肯结束对局的,可不赖唐泽啊!”铃木园子首先大声表示道。 “每一局结束,唐泽都是问了他要不要停下认输的。”虽然怎么听都感觉唐泽的意思是在跳脸挑衅,以至于一次次反复激怒了犹豫中的尾藤贤吾,让他一局接一局打了下去,毛利兰还是定了定神,坚持地说,“这些大家都听到了的。” “嗯……”哪怕柯南确实厌恶这个小混混的家伙,此情此景,看着这个被打得头围都大了一圈的家伙,他也只能表示说,“总之,如果在游戏途中遭遇了危险,这个只能说是生产方的问题。” 他倒也不是不想帮腔,主要是,看上去太惨了,尾藤贤吾被打得真的太惨了。 如果说游戏中被揍和真实被揍有什么区别,那就是你现实里挨打,身体是会本能地防御和躲避的,或多或少能卸去一点的力度。 而像这台街机这样紧紧贴在人身体上的装置,几乎就是把人完全捆在那里暴打,拳拳到肉,真实刺激。 这下他一开始的吐槽成真了,真成刑具了属于是。 “尾藤,尾藤!”旁边看了很久热闹的游戏厅熟客终于回过了神,纷纷走上前搀扶倒在地上的尾藤贤吾,看了看围成一圈的高中生们,再看一眼这台店内最流行的格斗街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他们也玩这个街机有一段时间了,按理说,游戏而已,反馈给玩家的力度并不强,不至于把人打成这样。 可是,这街机上线几个月,他们打了这么久观战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人高强度打一个小时,被活活暴打一个小时,硬挺着不下来,连跪十五把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街机的原因、尾藤自己的原因还是唐泽的原因。 唐泽的打法非常特别,他的动作凌厉迅捷,比单纯的格斗体术还要更加直击要害,再加上手上的技能衔接熟练,表现出的战斗力异常惊人。 一个精通游戏打法的技巧型格斗高手,打这个街机是什么样的效果?他们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更可怕的是,他显然不是这个街机的熟手,只是单纯的游戏理解优秀,在这一小时的对战中,甚至还能看出他的技术优化和进步的曲线…… 唐泽最长的对局五分钟,最短的只用了两分半,尾藤贤吾前前后后光是脑袋就生吃了几百拳有余,会被打成这个德行似乎不值得惊奇…… 两边谁也没有开口,喧闹的游戏厅诡异地陷入了某种安静中。 “哈哈,哈哈哈哈!” 率先打破沉默的,却是站在一边喜笑颜开看完了全程的志水高保。 他指着倒在地上爬不起身的尾藤贤吾,爆发出了一连串的狂笑。 他笑得脊背都弯了下来,扶着膝盖,笑得眼角都溢出了泪水。 多么狼狈的丑态啊,多么可笑的失败者!他后悔了,他今天应该带着奈美过来,亲眼看看她到底找了个什么狗屁东西! “你这个样子真是,太适合你了,尾藤。”擦去眼角说不出是痛是快的泪,看完了整场酣畅淋漓比赛的志水高保畅快无比,“你这个烂赌鬼,你前前后后,让我妹妹给你还了多少钱,啊?你每次跪下去求她给你钱的时候,也是这个狗一样的姿态吧!好,真是太好了,被一群没成年的孩子按在地上打的感觉怎样?‘米花凯撒’?哈哈哈哈……” 他这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宣泄般的怒骂,让本来注意力放在尾藤和唐泽身上的人,全数看了过去。 志水高保顶着整屋子人的目光,肆意地笑着,还朝着唐泽的方向友善地挥了挥手:“谢谢你,这位朋友,今天的对局真的是太精彩了,值得我为你写一个月专栏那么精彩。我真是,太高兴了……” 还是有加更捏!这个月3k月票了,感谢各位!!!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四章风见裕也又遭了joker了7月月票加更1/3 喘着粗气的尾藤贤吾,听见了他这番充满恨意的讥嘲,挥开了周围查看他状况的其他客人,向着志水高保的位置勉力喊叫着。 “别得意,你这个废物!”一句话说得他一阵龇牙咧嘴,他按了按肿起的脸颊,冷笑道,“想要反对我和奈美在一起是吧?那你就试试看好了。我就直说吧,就算你真的赢了我,我也不会离开她的。这么好用的ATM,我为什么要放她离开?你可以试试看劝她走啊,你看看她会信你还是信我。” “你……”志水高保眯起眼睛,脸上的戾气又一次上浮,手又开始无意识地摸向了口袋的位置,“奈美她,马上就要住院了,你这个混账……” “不吃不喝非要替我还钱,把自己饿成营养不良的,又不是我。”听见志水高保开始发颤的声线,尾藤贤吾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发出了几声得意的嗤笑,“这可都是她自愿的。” 唐泽也眯起了眼睛,用第三只眼掸了一眼他一直在摸索的口袋,不意外地看见了那枚命中注定的毒针,在他的烟盒边闪着危险的红光。 虽然他的措施,治标也治本,基本上这个悲惨的兄长不会重复本有的悲剧,但是…… 说到底,将他逼迫到这个地步的,固然是可恨的赌狗,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在他妹妹身上,如果他妹妹没有遇上这么个该溜子,志水高保的人生也只会平稳安定地继续下去。 所以说,恋爱脑也是病,得治。 他们都叫她奈美,那么,他的妹妹应该是叫志水奈美…… 唐泽琢磨着,拿起手机,默默又发出去了一条消息。 “在这个时代,还有人能因为缺乏维生素A,视力下降到即将失明的地步,这能想象吗?你还要害她到什么时候?”志水高保的情绪越发激动,将兜里的烟盒捏的开始起皱,“她为了省钱拿给你赌,疯狂地工作,没吃一点有营养的东西……” 跌坐在地上的尾藤闻言,不耐烦地掏了下耳朵:“我可没骗过她,我赌博、我没正经工作,她难道不知道吗?是她自己选择了我,你才是要搞搞清楚的那一个!” 志水高保彻底被他得意无比的神态激怒,正要上前一步,趁着这个人家伙被揍得动弹不得给他几下拳脚,甚至干脆不管不顾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趁乱给他一下,结束他罪恶的生命…… ……却被早有准备的唐泽,一把拦住了。 “冷静,这位先生,不要被卑劣的人扰乱心智。”他说着,不动声色地把对方正待从口袋里抽出来的手给推了回去,“你的妹妹还需要你的帮助,三思而后行。” 志水高保略略睁大了眼睛,看着唐泽若有似无瞄着他手腕的视线,心中微惊。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但是,在执行计划之前就被人看穿,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时间差不多了。 看了眼时钟,唐泽计算了一下时间,拦着志水高保的手又用了些力,默默等待着。 数十秒后,本还洋洋得意,一边揉着脸上的淤血,一边又要刺激志水高保几句的尾藤贤吾,表情突兀地呆滞了片刻。 他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似是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却被额角肿起的鼓包刺痛,用力吸了一口气。 “我……我这是在……”他喃喃自语着,表情开始越来越惊愕,随着面部肌肉的放松,那凶恶的三角眼长相都变得温和了一点,“我这是在干什么……” 密切观察着场中状况的柯南,目睹着他那奇怪的变化,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产生了一些猜测。 “从我们遇到他开始,也就过了一个小时吧。”柯南小声地说,“认知改造嘛?还真是好用的力量……” 听见他逼逼的唐泽,表情也怪异了起来。 你说得对,当场改心当场变脸什么的确实很怪,但是唯独不想被你这样说啊。 当场推理然后犯人当场就放弃挣扎,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开始讲述前因后果,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更奇怪吗?又比改心好哪去啊? 阴影同样挨了一顿胖揍的尾藤贤吾,可能是有点被打傻了,呆坐在原地好一会儿,视线从志水高保强忍怒气的愤怒脸庞,挪到了其他围观者隐现嫌恶的表情上,最后,又看向了给他了一顿好打的唐泽。 像是终于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样,他用力按了一下胸口的淤青,泪水一下子蓄积起来,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悔的。 “奈美的事情……我,我很抱歉……”他语序稍显混乱地开了口,“我只是真的很需要钱,没有钱我会死的,我会死的!那些社团里的人,他们给我看了几个欠钱不还的家伙的下场。那些黑衣服的杀手,他们有枪,他们还要我去……我太害怕了,我就,我就告诉奈美说,救救我,我不想死……” 志水高保愕然地转回头,看着突然开始不断自我剖析的尾藤。 直到此时,唐泽才松开了控制着志水高保的手,垂下视线,不为所动地听着他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 知道错了,这是好事,但是已经伤害了那么多人的渣滓,只靠真诚的认错和忏悔,就能赎罪吗? 尾藤贤吾这种人,是唐泽最厌恶的那种家伙,装作凶神恶煞,危害社会治安的样子,等到真的惹出事情,只会抽刀向更弱者……而且事情的起因,还是他自己染上赌瘾,欠下了根本无法承担的债务…… 说句大实话,要不是这样方便打消志水高保的杀意,也方便后续的审讯工作,唐泽是懒得给这样本性卑劣的小人改心的。 想到这,唐泽扭过头,看着围成一圈的人墙外头,渐渐靠近过来的骚动。 气势汹汹挤开人群走进来的警察们全副武装,一声招呼都没打,几把银亮的防暴叉就把坐在那要哭不哭的尾藤贤吾给叉住了。 “不许动!” “手抬起来,抬起来!” 熟悉的面罩,熟悉的防暴盾……连叉人的防暴叉,都是那么的眼熟。 刚被叉过没多久的唐泽嘴角抽抽了两下,看着带队过来的风见裕也面上的笑意,腹诽起公安们的小心眼。 明明是接到了自己的举报,过来及时控制住可能与组织有关的暴力社团人员,顺便给自己撑场子的,故意搞得如此全副武装的,是为了控制嫌犯,还是为了给刚受过摧残的唐泽来点心理阴影复习,他们自己清楚。 看着其他人执行完任务,顺利地给茫然又惊恐的尾藤铐好,风见裕也观察了一会儿唐泽的表情,看见了他那古怪的谴责目光,露出了一个快乐的笑容。 “此人涉及到了大型的暴力犯罪和诈骗案件,感谢各位配合我们的工作,近几天请不要离开米花町的范围,可能会有警方的人员联系各位问询。”亮出了自己的警徽和警官证,风见裕也公事公办地说着,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尾藤贤吾被零组的公安们夹起来带走,想到进门之后听到的动静,心情一阵说不出的复杂。 这又是个已经遭了joker的家伙。 算上怪盗CH开业大酬宾,批发六十个那次,跟在怪盗团收拾完了的犯人后面吃尾气,已经是第三次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也知道,先被心之怪盗锤打过一遍的犯人们,处理起来会轻松很多,满心自我谴责的他们连问都不需要多问,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三两句就说明白了,这种被迫和心之怪盗打配合的感觉,依旧给了他强烈的跟在别人后面吃残羹冷炙的凄凉感。 想归这么想,风见裕也还是麻利地挥手收队,带着他们崭新的收获准备回家。 大庭广众的,他不好和唐泽打招呼,但还是在离开前,向着唐泽的方向点了点头。 算了,想开一点,好歹这次抓住人的时候刚6点多,加完班应该赶得上末班车……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五章唐泽应该加个钟的 核心人物退场,围满了观众的场地也就随之冷却,除了心情仍在剧烈波动中的志水高保,远眺着被押送走的尾藤贤吾,仍然回不过神,店内的其他顾客三三两两地凑做一堆,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因为担忧恼羞成怒的尾藤情绪激动之下动手,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唐泽身边,摆足了要保护他的架势。 结果没等他们与尾藤发生冲突,目睹了尾藤惨败的志水高保等不及地跳出来,当先与尾藤贤吾争吵起来;而后尾藤贤吾吃错药了一般的忏悔剖白,又开始哭哭啼啼撇清干系;还没听完他的忏悔全文,一群特警跳出来直接把人都铐走了。 被连续的急转直下的剧情看愣了神的几人,面面相觑了数秒。 总有一种,我还没出力,你就倒下了的荒谬感…… “居然还有这种恩怨纠纷啊。”觉得这很难评的铃木园子,也只能干巴巴地说着,“能让自己的女友饿到几乎失明,也太过分了吧……” “日本的警察真有效率啊。”朱蒂感叹着,意有所指的目光停驻在唐泽身上,“赶在矛盾爆发之前,就先控制住事态了,我们运气还挺不错的。” 唐泽在她淡蓝色眼睛的凝视下,小幅度地耸了一下肩。 报警人表示你说得对。 “也不能说他情绪激动吧,主要也是我单方面打了他一个小时的原因……嗯,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唐泽摸了摸后颈,略带歉意地笑了一声,“他骂骂咧咧的样子真是让人生气,我一个没忍住,游戏的时候下手重了一点。” 他这话说的,看似愧疚,实际感叹中更多的是遗憾和意犹未尽。 只看对方头面部的受创情况,乍一看很唬人,真有多大疼痛倒是未必。 还挺耐打的一赌狗。 早知道应该再加一个钟的,看他不给赌狗揍得肉质劲道,Q爽弹牙。 不过唐泽有理由相信,他的队友在地下铁下的手只会比他还重,要不然也不至于一个小时刚过去十分钟,尾藤贤吾就跪在那委委屈屈地辩白。 四舍五入,也不算亏本。 “哪里重了,我只嫌你揍得还不够重,或者说,这个游戏的疼痛反馈有限,不能真的给他打出个好歹来。”走到他们身边的志水高保听见了唐泽的话,插话说,“伱是没见过他令人憎恶的嘴脸。我妹妹辛辛苦苦一个星期,每天工作十六七个小时赚来的薪水,他拿去随意地买彩票和赌马,只需要半个下午就会全部输光……算了,不谈晦气的东西了。” 他用力摇着头,像是想就这样将糟糕的记忆全都抛诸脑后,尽力拿出最温和的态度,扯起嘴角。 “你真的是很厉害的玩家。”他郑重其事地伸出了手,“我叫志水高保,是个电玩杂志的编辑和专栏作者。说实在的,你的游戏水平真的是很厉害。光是看今天的情况,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个被抓走的叫尾藤的家伙,到底有多强……反正,是我无法逾越的高墙。你游戏的水平很厉害,我该怎么称呼你?” 唐泽伸手与他握了握,眼神却瞄到了身后停留在结束画面的游戏街机。 绝大多数的街机没什么登录账号的接口,在对战结束后,如果玩家没有提前设置好昵称,就会在排名弹出时,显示一个让玩家自定义游戏ID,方便在排行榜中展示的窗口。 唐泽看了一会儿这个页面,灵机一动,伸手握住了已经因为空置自然收回的手柄。 “我叫唐泽昭。不过,如果是在游戏厅里看见我的话……”他操作着手柄和按钮,飞快在软键盘中选中了几个字母,“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志水高保扭头看着屏幕,读出了上头的单词:“‘KING’……啊,你的游戏水平还真的是,配得上这个ID呢。我可以在我的文章里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唐泽满意地看着这个属于织田信也的称号,默默点下了确认键。 页面轻轻转动了两下,一行高亮的成绩直直上升,穿过了数条名为Caesar(凯撒)的记录,默默出现在了第一名的位置,配上这个简单又中二的名字,颇有种君临之感。 “我还没好好感谢过你呢。”志水高保望着这个排行榜,郑重地说,“要不是你今天抢先和尾藤约战,又那样狠狠地挫败了他,我可能就会走上不归路了……我问他,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妹妹,他说,只要我能赢他一局,他就从我妹妹面前彻底消失。我努力了很久,努力学习技巧,苦练技术,却没有丝毫能赢过他的自信。所以,我原本是打算……” “好了。”唐泽竖起手掌,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话,“人都有冲动的时刻,我能理解你,志水先生。既然没有将冲动付诸实践,一切就都只是暴力的幻想,不用非要说出来。留在心里,警醒自己就好。” 志水高保神色一松,沉默了几秒后,又自失一笑:“我这个工作多年的大人,倒是被你这个孩子结结实实上了一课呢。再次感谢你,相信离开了那个家伙,我妹妹也会好起来的。唯一可惜的是我没机会亲手试着将‘凯撒’斩于马下了,多么怯懦的我。” “没关系,没有‘凯撒’,还会有‘屋大维’,要挑战高手的机会多得是。”唐泽无所谓地点了点机器,“至于尾藤嘛,也许他出狱之后,有机会玩到great fighter spirit二代,或者三代吧,祝他好运。” “哈哈哈……”志水高保眉宇间的郁结终于松动,发出了一阵畅快的大笑。 “什么嘛,‘KING’什么的,唐泽这家伙不动声色的,倒真的是个闷骚啊……”柯南两手垫在脑后,用很小的声音吐槽了一句,然后习惯性地抬起手,准备抓住毛利兰的手掌。 他这一抬手,却抓了个空。 柯南一愣,抬起头看向毛利兰的脸色。 她的目光焦点凝固在方才尾藤倒下的位置。 那里现在早已空无一物,被怀疑或许发生故障了的街机被店里的工作人员封停,连走动的客人都不往那个方向去了,她却像看见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一般,死死盯着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小兰姐姐?”柯南看她面色煞白,担心地碰了碰她的腿,“你在看什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舒服吗?” 被他的触碰惊醒,毛利兰整个人颤抖了数下,两只手捏紧了校服的前襟,攥得布料起皱。 “那就是烂赌鬼的样子吗?”毛利兰带着一片恍惚之色呢喃着,“Joker,改心了那么多人,每一个都在很短的时间里,意识到了自己过去的错误,真心实意地忏悔,可是这个人……他直到最后,都在为自己辩解,他只是一直强调,他不是故意害人的……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不认为错在自己染上赌瘾这件事吗?”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六章毛利小五郎,你悔改吧 “……在怪盗CH上,写你爸爸的名字?”唐泽重复了一遍,放下了端到嘴边的饮料,“为什么?” 幸好饮料是新端上来的,要是他刚才正喝着,这怕是得一口水就喷出去了。 心神不宁了一路的毛利兰,眉头皱得很紧,手指不安的在白瓷杯上划来划去。 “之前,新一交给我过一张,joker的预告函……你们应该都还记得。”她圈住冒着热气的可可,吸了一口散发着苦涩香气的温热烟雾,缓缓说起自己的想法,“我提心吊胆了不少时间,总以为会不会是有人要袭击我爸爸,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事发生。” 唐泽喝了一口冰果汁,沉吟不语。 毛利小五郎会遇险吗?作为真的身在一线的侦探,他当然是会的,在未来的剧情中,威胁到他安全的情况多有发生。 所以唐泽当时给出预告函的时候没有多想什么。 迟早会应验的预言,就好像玛雅人敢睁着眼说世界末日一样,反正迟早会有的吗,你就嗯猜,总能蒙中一个。 所以毛利兰这是解读出什么东西了…… “但今天,看见那个……”毛利兰闭了闭眼睛,无奈地说,“我觉得,joker的意思可能不是在说他的人身安全可能受到威胁。他可能是想警告我父亲,或者警告新一,不能让他继续沉迷在赌博的泥沼里了,否则,他身上正义的心性迟早是会被吞噬的。” 柯南和唐泽,同时睁大了眼睛。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柯南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还能这么理解的吗?唐泽有种被敲了闷棍的感觉。 “看见那个家伙,我真的非常担心。”毛利兰收紧手指,抚摸着滚热的杯壁,心有余悸地说,“你们也看见了吧?那个叫尾藤的男人。他肯定也被joker瞄准并且改心了,否则为什么会突然心性大变,原本都倒在地上了,还要支撑着爬起来对骂和挑衅。我们目睹了joker令他悔改的瞬间,是吧?” 随着怪盗团搞出了怪盗CH,升级迭代技术,瞄准行业痛点,找到准确抓手,深度分析用户画像,实现了端对端的短平快打法,改心的案例与日俱增,不止是毛利兰,很多了解他们存在的人都已经渐渐开始意识到他们神奇的魔法一般的改心手段了。 反正不论怪盗团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前一秒还在正常行事,下一秒原地发呆,然后性格突然转变痛哭流涕之类的,只要不是喝高了,你往怪盗团的方向琢磨总没错。 “我猜是这样的。”柯南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不仅是看过太多次,大概听joker本人说了一些原理,更重要的是…… 柯南的目光挪到了唐泽的脸上。 尾藤贤吾活的不耐烦了,跳到唐泽面前蹦跶,能全须全尾地打完了一个小时的对局,而不是打到半路就瘫在机器里大哭,说明joker已经很照顾受害人,哦不是,嫌疑人的情绪了。 毛利兰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脸上的神色都更加沉郁了:“那就是了。明明是他赌博造成的结果,他因为赌博,不学无术,成年了还没有正经工作,逼迫女友帮他承担了巨额债务,甚至干脆要跑去做黑色产业……他都被joker改心了,都应该真正发自内心地为自己的行为痛悔了,却还是只字不提染上赌瘾的事,只是反复强调他对不起女友,但是他不是故意的……” 说到这里,她发出了一声无奈的长叹。 这么一想……光去怪盗CH上留下名字,就算真的被怪盗团看见了,就能消除毛利小五郎的问题,让他戒除那些不良习惯吗? 毛利兰开始不确定起来了。 “你在说这个问题啊。”唐泽点了点头,先低下头戳了一下诺亚的娃娃,然后才认真地回复道,“你说的没错,就我接触过的,还有了解过的情况……赌博事实上,是有类似毒瘾机制的,那些大量的快速的金钱刺激,那种一夜暴富的幻想,会不断拉高一个人对金钱的阈值。如果一份工作只能赚到几十万円的人,切身体验一次一个下午靠赌赢得几百万円的感觉,不,都不用亲自体验,哪怕是站在旁边看着别人取得了这样的成果,都会轻轻松松毁灭一个人的价值观念的。” 这话说的,像你真见过多少赌鬼一样…… 柯南在心里暗自腹诽,考虑到唐泽正在用心开导毛利兰,到底是没开口吐槽他那老气横秋的语气。 “你要问我,毛利叔叔算不算是这样的人……”看着毛利兰瞬间抬起头,投过来的希冀眼神,唐泽略有不忍,但还是毫无隐瞒地坦诚说,“我认为他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听见他这不迟疑的肯定句,毛利兰还是忍不住垮下了肩膀。 “毛利叔叔是个不错的人,有一些毛病,有一些人性的弱点,我觉得他不算无可救药,毕竟他曾经是很优秀的警察,人到中年或许失去了很多年轻的理想,但我相信他一定是有自己的底线和坚持的。”稍稍宽慰了她一句,唐泽转而又一次加深了之前的判断,“可要是放任他这么烂下去,他可能伤害不到别人,威胁不到社会,但是毛利同学,你和你的母亲,是一定会持续承受金钱上的损失和情感上的折磨的。一次次给人信任,又一次次失望的感觉,不是那么好受的。” 唐泽想到这,深深吸了口气。 毛利小五郎这个半是丑角,也不乏高光的角色,确实是比较难一以概之的。 当他出糗出洋相的时候,带来的喜剧效果一流,而当他认真严肃起来,展现出侦探和前刑警的优秀素质时,那种反差的形象又一定会带来极佳的戏剧性。 以剧本创作的逻辑,他是能理解也能解释得通这个角色的。 但当你将他真的视为亲人和朋友的时候……他的轻浮好色,他的酗酒无度,他的颓唐摆烂,一夜之间输光几百万円的可恨行径,又是那么的刺眼。 一个真正的好人不难办,一个真正的坏人也不难办。 但是像这样,不算无可救药,有许多人性的闪光点,细想起来却又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恶习,让人如鲠在喉的角色…… 是该亲近他还是疏远他,是该试着挽救他还是彻底放弃他? 别说身为女儿的毛利兰了,就算是旁观者,都很难拿的定主意。 “我没有立场替你选择,虽然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但最终要如何处理这个问题,还是得看身为最亲密的亲人的你,毛利同学。”唐泽坐直了身子,非常认真地说,“你想要帮助他吗,或者,说得再自负一些,你想要改变他吗?”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居委会协调员唐泽7月月票加更2/3 “……所以,就是这样。”坐在毛利小五郎的办公桌对面,唐泽认真地说,“兰同学觉得,joker的警告,其实是在说你的不良习惯,而不是在提醒你注意安全。他是在表示说,‘你如果不改的话,他就要动手了’。” 毛利小五郎听得眼角一阵一阵的抽搐。 他的视线缓缓从一脸认真的女儿和熊孩子脸上划过,又仔细看了半天正坐的唐泽,牙疼一般嘶声吸气。 “你们几个……”他捏了捏拳,看在乖巧的邻居孩子的面上,好歹是控制住了情绪,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句,“瞎琢磨什么呢,那个joker亲口告诉你们了?” 毛利兰叉着腰,瞪起眼睛:“爸爸!等到joker来亲口和你说,就晚啦,你就要收到预告函了!” “喂喂!我只是,嗯,有些大人们会有正常行为而已,那个joker,不是专门盯着各路罪犯的吗,怎么可能折腾到我的头上!”想到那张被毛利兰带回来,现在就妥妥帖帖躺在抽屉底部的预告信,他的心里有点发虚,但还是色厉内荏地反驳,“你们几个,不要大惊小怪的!” “爸爸你根本没去他们的网站上了解过吧。”一步不让的毛利兰,抱着胳膊上前了一步,“他们现在会按网站里提名的顺序,一一进行筛选,有些人还没到犯罪的地步,可能只是有矛盾或者性格问题,一样被怪盗团列为目标了。” “是啊,毛利叔叔,你要是不好好改正的话,那我们就再找几个人,一起去网站上写你的名字。”扒拉在桌沿的柯南帮腔道,“那样怪盗团的人怎样也都会注意到你了!” “喂——”毛利小五郎抬高了声音,“所以说,到底为什么非得……!” “让你少喝点酒,别赌钱,我说了不止一次了!”毛利兰也提高了嗓音,“就是因为你每次都那么敷衍,总说小孩子懂什么,或者随便答应两句,妈妈才会那么生气,死活不肯回家!” “我……!”听到毛利兰提到妃英理,毛利小五郎气焰顿消,声音也低了下去。 和态度坚决的女儿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毛利小五郎感受到了女儿认真的情绪,按了按跳痛不已的太阳穴,不确定这种神经痛究竟是因为宿醉,还是因为眼前的事态发展。 “呼——”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力气仿佛也随着这口气泄了出去,垮下了脊背靠在了办公椅上,“要是那个怪盗真的能做到这个程度的话,干脆让他来好了。” 喝酒对身体不好,酒精正在一点一点腐蚀他年轻时健壮的体魄,赌博更是无底洞,令他人到中年,存款还是拿不出手的那么一点,以至于和老婆分居多年,还时不时需要接受她的接济…… 他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害吗? 他当然知道,甚至由于职业经历,直面过很多人性黑暗面的他,十分清楚沉迷这些东西的人,最终会是什么下场。 但问题是,要是能那么简单地拒绝诱惑,对抗人性,人,哪还会有那么多烦恼呢? “爸爸!”看着毛利小五郎这副破罐子破摔,反正我就是做不到的样子,毛利兰气不打一处来,捏紧了拳头,就要一拳砸在他桌上。 “兰同学,兰同学!好了,别太生气,我来和毛利先生说好了。”唐泽眼疾手快地抓住毛利兰的手腕,“我们之前说好的。如果毛利先生怎么都不肯配合,你想再多办法也是无用功。” 毛利兰收回了握紧的手,看了看唐泽的表情,想到他们先前商量好的策略,重重点了点头。 被她牵着离开事务所上楼去的柯南,在事务所的大门关闭前,忍不住回过头,认真打量了一会儿唐泽背朝门口的身影。 为了小兰的拜托,唐泽居然真的接下了和毛利叔叔沟通这么麻烦的任务…… 要知道,这种夹在子女与父母之间,本身不具备权威的第三方,负责沟通协调的工作将会是难上加难,对人际关系稍微苦手一点的人,光是旁观这种场面都要直呼难办。 唐泽这个家伙…… 关于这个问题,你要问唐泽自己怎么想的嘛……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做好了做个居委会协调员的唐泽对此充满觉悟。 等到身后的大门彻底紧闭,整理好思路的唐泽抬起头,收起了脸上温和无害的笑容,严肃下了脸色。 有一对上挑猫眼的唐泽,像这样面无表情幽幽直视前方的时候,会令被注视的人情不自禁产生危机感,就像是面对攻击的前兆一样。 毛利小五郎现在就是这个感觉,原本心里还存着一些拿话术糊弄小孩子想法的他,在这种目光下不得不收敛随意的放松坐姿,坐正了一些。 “毛利先生……”吐了一口气,唐泽开口说,“要戒除脱缰很久的欲望,要与先前放纵的习惯告别,都是非常困难的。我想,您不是存心想要过这样的生活——您也知道,酗酒也好,赌博也好,这些都是很恶劣的习惯,会伤害亲人,也会伤害自己。但是要与它彻底分离,确实不是一句话两句话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被唐泽说中的心思,毛利小五郎微微绷紧了脸色,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是好。 “兰同学今天可能有些咄咄逼人,但我猜,这是因为她被吓到了,她焦躁的心情没有办法表达出来。”首先渲染完了恐怖的情绪,唐泽的第二句话就提到了毛利兰,“我们今天放学,意外撞见了一起险些发展成命案的冲突,两个人矛盾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那个人深陷赌博,庞大的赌债拖垮了他的伴侣。与他起冲突的另一方,就是他女友的哥哥。” 隐去了他们几个人在故事里扮演的角色,唐泽着重强调了被赌债摧残到人生灰暗的女性身上,在“伴侣”这个词的位置咬了一个重音。 关于这个问题……唐泽确实是觉得,妃英理对毛利小五郎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还记得之前看过的一个剧情中的案子。 由于接到了一份报酬丰厚的委托,毛利小五郎自顾自地挥霍掉了委托人支付的定金,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输了一大笔钱。 他还在事前签署了违约金很高昂的雇佣合同,于是在案情变得棘手之后,因为退还不出定金,他没有办法推掉委托,不得不向妃英理求助。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段剧情,毛利小五郎的行为都过分至极,他挥霍掉了钱财,到最后,付出代价的却是别人。 顾念着感情一直藕断丝连的妃英理,不得不放下工作来收拾善后。 果不其然,在听完唐泽的这句概述之后,毛利小五郎的表情一瞬间就僵硬了起来。 “那个女孩,为了偿还那些钱,没日没夜的工作,自己节衣缩食,然而她辛苦一个月的收入,只能供他花上一天……只听她哥哥只言片语的控诉,我们都会心生愤怒和不忍。我想,兰同学一定是想到了很多东西。”唐泽说到这,放平语气,用直白的语言,直接地说,“她大概是在庆幸,妃英理女士是一个高收入的律师,不至于被欠款压垮到那样绝望的境地。”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八章“恶魔” 唐泽这句话说完,毛利小五郎的表情都随之空白了。 而唐泽这句颇为诛心的话,也不全是为了刺激他,也有部分是有感而发。 开设着自己的律师事务所的妃英理,是非常厉害的律师,号称100%胜利,从无败诉记录的“律政界女王”。 一个顶尖律师的收入,一个从不打败仗的顶尖律师的收入,是按天上班打工的工作族很难想象的。 然而就算是收入到了这个层次的妃英理,也是不可能供得起一个赌徒的。 对赌徒而言,再多的收入和储蓄,都约等于0,因为久赌必输,而赌徒们是不存在“赌几次就收手”的情况的。经历过、见识过那么多几百上千万金钱吞吐的赌局,金钱在他们眼中渐渐就成了一个数字,他也真的会把赌博,当成和炒股一样,“能赚一些钱的经营和投资”。 正是这种心态,促使他们不论在这个巨坑里跌落多少次,一旦手里有了钱,他们还是会在第一时间试图靠赌博翻本。 沾了赌就无法脱身,总有一种蠢动会在他们的脑子里生根,然而,久赌必输,绝无赢家。 这个行当利用了人性的薄弱之处,才会让坐庄的人赚得盆满钵满,以至于发展到一些地方拿它当支柱产业的程度…… “您以前是做过刑警的,而且是认认真真进入警校,接受过系统培训的警察。”唐泽认真地注视着毛利小五郎的双眼,“您曾经也是为了保护民众出生入死的人,离开警队之后选择成为侦探,想必也有长期的警察生涯带来的影响……为什么,这样一位警察,要放任自己的人生滑落到这等地步呢?” 唐泽这句话有一部分,是真心地在发问。 毛利小五郎,并不是因为什么职业上的疏忽或者过错,狼狈离开曾经的岗位的。 虽然都有长期饮酒史,他和唐泽上辈子的情况有很大区别。 唐泽会酗酒,主要是因为没什么求生欲望。一个活跃在最危险的第一线,每日与谎言和危险共存的人,突然之间成了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生活都无法自理的废人,个中打击,很难简单概括。 那么毛利小五郎呢? 听见他的这个问题,毛利小五郎神色异常黯淡。 他翻出香烟盒,磕出了一根烟,缓慢地拿起打火机,用了两三次,才成功将烟点燃了。 “……好吧,你们没在开玩笑,小兰是很认真地在担心我,我已经感受到了。”在烟雾缭绕中,他这样闷闷地说,“不过,说几句大叔的废话,年轻人也许很难体会……你有没有过,自信自己能做得很好,自以为自己已经付出了许多,没有得不到收获的道理,然而真的事到临头却把事情办的一团糟的体验?” 里子一点都不年轻的唐泽,看着他那在阳光和烟气中尤显得萧索的疲态,稍微有点明白现在的节奏。 看来毛利小五郎被他的这几句话说得,开始想要倾诉中年危机问题了。 “你说的没错,我曾经是个警察,而且不是我自夸,我做得还不赖。”毛利小五郎笑了两声,笑声中满是自嘲之意,“所以我以为,我也能做个好侦探,能做个好父亲和好丈夫,我自顾自地认为,以前做不到是因为忙碌的警察生活,让我无法把精力留给家庭,认为我和英理的关系越来越生硬,是我无法平衡家庭和工作的关系。然而真的等我不再当警察之后……我才发现,有的人天生就是不擅长做一些事的。” 失去了工作这个理由,甚至夸张点说,借口,他恐惧的发现—— 有的人,真的是学不会维持亲密关系,学不会经营好一个家庭的。 “所以,您就开始喝酒了?”听到这里,唐泽稍微接收到了一点对方的意思,“为了逃避这种残酷的现状?” “是啊……你就当这些都是我这个失败大叔找到的借口吧。”咬着烟嘴,毛利小五郎含混地回答,“我和英理关系破裂,主要的责任在我。从警队辞职之后,我随意地做着侦探,接不到多少委托,赚的钱还抵不上楼下咖啡馆的租金,然而我的事务所就在自己家楼下,这些都被英理看在眼里。 “她的事业越做越大,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有声有色,而我越来越像个不入流的私家侦探。我感到不适应,感到痛苦,我和她争吵得越来越多,偏偏事务所就在自己家楼下,于是越来越感到压力,越来越不敢回家,慢慢就……” 他深深吸气,将烟草苦涩的气味全数吸进肺里,感受到喉头的干涩,微微闭了闭眼睛。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当他一次次从宿醉中醒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家,看着一脸怒容的妃英理,看着面带恐惧的小兰…… 他越发不敢回家,不敢去面对这一切,越来越沉溺其中。 因为,不继续如此,不继续麻痹自己,就不得不直面自己做错了那么多事,自己搞砸了那么多事,让本该圆满的家庭一步步碎裂的事实…… 人,都是会本能地趋利避害,畏惧逃避于正视自我的。 “真的尝试之后才知道……有的人,是不适合做父亲,做丈夫的。”毛利小五郎如此总结道。 “或许,是会有这种情况没错……但是毛利先生,我认识的一个警察前辈,在我说我觉得自己也未必适合警察这个职业,所以放弃了这个梦想的时候,告诉我说——‘没有什么适不适合去做警察的说法,只有负责与否的区别’。我现在也想这样告诉您。” 唐泽坐正起身子,眼前闪过了一些模糊的人影。 毫无疑问有安室透的,也有……上辈子在他最低谷的时光中,不顾自己忙碌的工作,锲而不舍每天来见他的老前辈的。 带着怀念的笑容,唐泽轻声说:“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做父亲、做丈夫的说法。你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的大叔,你不认为自己能处理好家庭关系,甚至因为这些原因,沉迷在糟糕的生活状态里,无法戒除那些有害的东西…… “这只会是一种恶性循环。人是一种群居动物,人对自我的认知,是在不断与其他人产生联系中形成的,我们看不见自己,只能将他人当做镜子,不断查看自己的样貌。越是从中看见了自己糟糕的部分,就越应该去努力看清它,找到它,消除它……” 深有体会的唐泽抬高了脸,露出了一个深有同感的感慨的笑容。 他当然知道跌倒在谷底爬不起来,四周只有光秃秃的围墙,怎么努力都好像只会往更令人绝望的境地中坠落的感觉……不论造成这个困境的是他人还是自己,困境就是困境,会让人泥足深陷。 他在那样的时候,接收到了足够多的耐心与善意。 他确实站不起来了,然而在那么多人的援手中,他坚强地走了下去。 狼狈的、残缺的、无法回归社会也无法回归秩序,他再也成为不了过去的他了。 但是好歹走了下去,没有在那个时候倒下。 所以说…… 唐泽向前倾身,朝着桌子后愕然的毛利小五郎伸出了手。 “我们都愿意帮助你,我们都相信,毛利小五郎是个优秀的警察,也会是一个优秀的侦探——只要你别先放弃。”一脸郑重的,唐泽伸直了胳膊,“那你呢,毛利大叔,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对抗一下糟糕的自己吗?” 毛利小五郎愣愣地看着他的手掌。 他脸上的神色相当复杂难明,但是看着唐泽的目光慢慢柔和了一些。 于是,在他给出回答之前,唐泽知道了他的答案。 【cooperation毛利小五郎】 【阿尔卡纳:恶魔】 【恶魔,象征着堕落与欲望,然而牵着夏娃与亚当的锁链,从来不曾收紧。 沉溺于物质的享受,忘却自我的升华,这注定是一张不那么正面的塔罗……但是心之怪盗,难道不是本来就要与欲望,长久地抗争与搏斗,直到摸索到真的“内心”的吗? 恶魔将教会愚者与欲望共存,时刻警醒自我,时刻警惕傲慢,好好迎接自己选择的道路,也请始终铭记,此刻这个愿意为别人撑伞的自己。】 【习得能力:“三流侦探”(第三只眼可观测的内容增加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狂刷支线任务的唐泽 “真厉害啊唐泽……”铃木园子一巴掌拍在了唐泽背上,拍得他没绷住呛了一下,“我都听小兰说了,你居然说服毛利大叔配合你们的打算,认认真真开始制定计划戒酒戒赌,学习料理,自己收拾家务……也太厉害了吧你!” 从小旁观闺蜜家庭情况旁观了十来年的铃木园子,对唐泽这一手是发自内心感到了钦佩。 “你也没有来很久吧,就能做到这个程度……真是太有一手了。”铃木园子真诚地感慨道,“你是没见过毛利大叔之前的样子……” 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这对夫妇,都属于很不会处理家庭关系的类型,在与他们接触的过程中,铃木园子深有体会。 但是会真的闹到分居的程度,要她评价的话,绝大部分责任在毛利小五郎。 “嗯,而且我也和妃英理阿姨联系了一下。”揉了揉吃了一掌的背,唐泽放下了手边厚厚的打印文档,捏了捏鼻梁说,“她决定先正式与毛利大叔办一下离婚。” “毛利大叔也同意了?!”铃木园子的音量彻底收不住了。 “是的,虽然他有很多抱怨……但听完我们的想法,他也同意了。”唐泽点了点头。 让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正式离婚,这是唐泽给毛利兰掰开讲的计划的第一步。 不管是出于什么层面的考量,唐泽都认为,这是必要的程序。 “我倒是不觉得他们两个以后会真的毫无瓜葛,彻底分开……那么多年的感情,即便分居了这么久,妃英理阿姨从没有真的放下过他。”又拿起了下一份文件,唐泽简单讲了讲他的逻辑,“但是我们认真一点说,婚姻关系,它是一种财产契约,在毛利大叔戒掉那些问题之前,保持婚姻关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婚姻,是一种财产契约……”在富豪家族中长大的铃木园子听到这一句,深有感触地啧啧两声,伸手拽住了发呆的毛利兰,“小兰,你真是要和唐泽好好学学。” 毛利兰转过头,花了几秒钟理解铃木园子在说什么,按了按太阳穴,苦恼不已地说:“哎呀,别提了。虽然他们是觉得我们的想法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们两个,这两天都……” 一直对父母的重归于好还抱有希望的毛利兰,同时接收着来自两边的情绪,一时间也不知道同意唐泽的计划到底是对是错了。 “你既然始终相信他们对彼此还有感情,那么就别担心他们的复合问题。”提到这个问题,唐泽铁面无私地断言,“必须得离婚,不要给毛利大叔留退路,你们必须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接下来的手段才会奏效。给他留有余地,那之后的手段一旦激烈一些,他可能就会试图回到过去的状态,试图退缩……你可不要轻视戒赌的难度,它和戒毒一样,是要长期坚持,小心情况反复的。” “听起来,很麻烦的样子。”铃木园子歪着头思考,“真的让心之怪盗给他改改心,会不会还好办一些?” “哪有那么简单的办法,被改心的赌狗你们也亲眼见过了。”唐泽摇了摇头,“既然不想放弃他,既然想让他真的好起来,那就只有这么做了。” 说到这,唐泽又打开了系统界面,扒拉了一下地图检查了一下。 嗯,恶魔牌还好好停留在毛利事务所的位置,目前还没有偷溜出去玩的迹象。 满意地关上地图,唐泽看着情绪低落的毛利兰,嘱咐道:“这段时间会很难熬,但是为了更长久的以后,你现在就是要用面对犯人一样的严厉态度,去看管和质疑他。可不要心软了哦兰同学。” “……我明白的。”毛利兰吸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脸,试图振作起来,“你之前告诉我的话我都记住了,放心。” 很好,听劝就好,听劝那就都还有救。 事实上,唐泽在背后准备的手段,比他告诉给毛利兰的部分还要多,就比如这个比较难和人解释清楚的地图部分。 在他的外挂照耀下,连贝尔摩德这种伪装天才都要被扒掉马甲,毛利小五郎想躲过他的眼睛那是根本没可能的。 所以唐泽做了多手的准备,一边把这个问题通知了怪盗团的其他人,让诺亚也留心监控那边的情况,一边也稍微和安室透讲了讲这个事情,虽然忙碌的零组不可能有精力来做居委会任务,但如果只是帮唐泽一个忙时不时抽调一两个人手去抓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后勤干的,不就是这种工作吗? 甚至会差遣下属帮自己去选购衣服的安室透没感到什么奇怪,在唐泽简单讲了讲那个他毕业了都没打破的枪支训练记录是谁留下来的时候,还对唐泽的想法颇为赞同。 一个业界的老前辈,现在自己想努力改正问题,帮帮场子还是好解决的。 目前计划实施还不久,这些手法还没机会派上用场,要是毛利小五郎真的瘾犯了想偷溜出去胡搞…… 那他很快就会明白,什么叫天罗地网了。 给了毛利兰一个鼓励的微笑,唐泽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材料。 这阵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状态,没造成太大的疲惫感,但是神奇地让唐泽感受到了一种,真实的P5玩家体验。 地图上全是支线任务,你就说你清不清吧! “都看了三四天了,你还没看完啊。”兴致勃勃聊完了这一阵消息,铃木园子一低头,又看见了那些蝌蚪一样挤满了纸张的论文,皱着脸挪开了视线,“你不是说,只是为了了解一下情况吗?” “这就是学术研究啊。”唐泽耸了耸肩,把手里的这份东西放在了左手边,“就算只了解一下皮毛,简单看看业界动向……哪都有很多长篇累牍的东西在等着你。” 他面前按左右,放置着他已经阅读完的部分,他依照自己的理解和直觉,对接触到的内容进行着初筛,试图抓住一点“唐泽学派”的尾巴。 扫了扫厚厚的论文堆,唐泽从包里翻出手机,预备给零组提供一批新的名字。 在他给出了明确需求之后,零组也在努力根据他的名单结合仓桥医生的人际关系网进行筛选,模糊的方向就快要整理出来了。 衷心希望这帮魔怔人还没造成太大危害吧。 然而在唐泽编写完新邮件之前,怪盗line先发来了新消息。 【Shade:怪盗CH有新发现,关于帝丹高中的。】 恶魔,不管从塔罗的角度考虑还是从P系列角度考虑,都是比较适合毛利小五郎的coop,所以就定下了这么一个设计 怎么说呢,我自己写同人的想法,包括说我写这本的出发点,也都是希望弥补遗憾,希望让一切更圆满这样 也许随意改变角色们的状态会显得有点傲慢……但是我是希望能让所有角色越来越好的,无论是我自己创作的角色,还是原作里的 我就是这样的风格,没有办法,我自己的意难平已经很多了,实在是不想制造的新的意难平,我只想补天【躺】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章诺亚牌全地形自动载具7月月票加更3/3 【Joker:帝丹高中总体来说,气氛还是可以的,起码我的观察来说没看见什么霸凌的问题。怎么,在帝丹发现目标了?】 【Shade:是的,网站上筛选出了一个新的被提名者,指名道姓是一个帝丹的女生,虽然好像和霸凌无关,但应该是和某个周边的暴力社团有牵扯。我觉得可以关注一下。】 【Joker:名字叫什么?】 【Shade:石桥优衣,确认过了,存在阴影。】 【Joker:嗯,去地下铁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Shade:啊?现在才不到中午呢,你不上课了吗?】 【Joker:我自有我的办法。】 “搞半天……”星川辉无语地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又看了看穿着校服跑进地下铁的唐泽,“你就是找朱蒂小姐拿了一张假条而已吗,神神秘秘的。” “怎么了,我同时经营这么多身份,老老实实上了这么久的课,去不了学校还会让你去,很给学校面子了好吧?”唐泽哼了一声,毫不心虚地说,“我还老老实实地请了假呢!何况,这不是在帮他们处理问题学生吗,理论上他们该给我颁个奖的。” “好了,别贫嘴了。”在星川辉翻出去白眼之前,宫野明美扯住了唐泽的后领,阻止他继续耍嘴皮子,“先去看看那个阴影的情况吧。在学校给你发函的那个家伙,你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一直没有……”唐泽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在学校里除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几乎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什么,人际关系简单到简陋了。和帝丹有关的SNS消息,也有零组那边进行过监控,诺亚加入后不是同样协助过我过滤消息吗?都没什么发现。” “那也太奇怪了。”几个人抬步穿越过地下铁的闸机,身上的衣服齐齐变换成了怪盗服的形态,宫野明美困惑不已,“你在学校里也没有和人发生过什么矛盾,身上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总不能,是嫉妒你长得帅吧?” “这谁知道呢……”唐泽抬腿跨进车里,注视着手机上的名字,“你们找到的这个人,我没什么印象,不过要真是她干的话,还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 “对啊,因为被发函的人是我,不管是组织、安室先生的零组、我们几个,都为这件事警惕万分,生怕是哪里的身份问题出了情况,引来了不必要的怀疑……我告诉过你们贝尔摩德也有帮我问过这个事吗?”在甲壳虫的副驾驶座上坐定,唐泽耸了耸肩,“要是最后发现,后面根本不存在‘幕后黑手’,真的就是一些简单的恶意,误打误撞地瞄上了我,那可真是……” 想象了一下那个面面相觑的场面,这下不止唐泽,其他两人的表情也忍不住古怪起来。 是啊,耍的那么多情报部门、秘密组织团团转的嫌犯,最后发现是因为在路上多瞅了你一眼,那还真是一大帮子人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和空气斗智斗勇了。 待他们三个人坐稳之后,甲壳虫空无一人的驾驶座上,诺亚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他没有抬手去触碰方向盘,变速杆就自动换好了档位,车子稳稳当当启动了。 星川辉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到底是没忍住,出言道:“虽然理智上我明白,让ark来操纵车辆确实方便,但是每次看都觉得,大人和高中生坐在后面,十岁孩子在前面开车,真的是哪哪都很奇怪。” 诺亚愣了愣,转过头看着他说:“那你要是不习惯的话,我还是恢复成数据形态比较好?” “诶,不用。”在诺亚再一次消散身形之前,唐泽抬起手阻止,“没啥奇怪的,最先进的人工智能负责开车,有什么问题吗?我们这波叫提前感受真正的智能无人驾驶。” “噗——”宫野明美没憋住笑意,“这不是ark在操作吗,怎么能叫无人驾驶?” “你就说是不是没有人开车?”唐泽抬起手,示意着在自己转动的方向盘,“怎么不算无人驾驶呢?” 要说的话,这点,唐泽还是很满意的。 你看,虽然P5的猫猫可以变成车,但是猫车还是要人开的。 我们虽然车子不会变,但是我们车子能自动寻路,无人驾驶,在需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改变部分结构,水陆两用全地形覆盖,四舍五入,也不输阵是吧? “说到这个,要不然还是想想怎么抓紧搞台更大的车进来吧,或者起码再整一台。”拍了拍辛劳多日的甲壳虫的仪表盘,唐泽对这台战损不小的车表达了敬意,“光是我们几个人挤进来就很困难了……谁也不能保证怪盗团以后没有新人了,再来人要怎么办,坐车顶吗?” “再来人可以坐在驾驶座。”诺亚两手放在膝盖上,一部分意识链接在导航APP,自动生成规划着前进路线,一边乖巧地回答,“我可以继续保持数据形态,也不用非要用这个状态出现。” “那不行。”唐泽想也没想地摆了摆手,“你既然想要成为人类,那还是尽量保持有实体的状态吧……你其实不太喜欢完全以数据的形式存在吧?” “……嗯,是这样。”诺亚坦诚地点头,“我过去一直更喜欢呆在自己的游戏空间……那样才会有一种,我确实也是个生命的感觉。” “所以,还是尽量保持这个状态吧。”唐泽摸了摸诺亚膈手的线缆头发,“怪盗团家大业大的,也不少你一个位置。再来人了就再买!” “好……”诺亚高兴地弯了弯眼睛,“到地方了,可以下车了。” 说完,虽然完全接管了这台汽车的所有机械部件,诺亚还是认认真真地伸手,扯动了车门的把手,迈步走下了车。 Leader说的没错……他要做一个人类,那就要学着用人类的样子去行动,去生活。 “辛苦了ark。”唐泽对小孩子向来不吝夸奖,先再次摸了摸小机器人的脑袋,才转过头看向了前方扭曲的漩涡。 帝丹高中……你就看看在这里上学的孩子的家庭,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差劲的学校。 再怎么样,铃木集团的二小姐也不至于跑到条件普通的高中体验生活吧? 至于会接手唐泽这种特殊学生,他专门问过安室透了,这是组织方面做出的安排,本身就是少见的个例。 这个石桥优衣…… “帝丹高中,还有不良少女的啊,没见过,长长见识了。”唐泽活动着手腕,抽出了自己的长刀和步枪,一马当先走向漩涡的位置,“走吧,来会会这位稀有目标。”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一章一粉顶十黑 站在石桥优衣的阴影前,唐泽抱着胳膊,陷入了沉思。 星川辉看清这个少女的脸,也抱着胳膊,同样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不认识她?”宫野明美看着他们两个出奇一致的反应,奇怪地问,“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认识……”唐泽撇了下嘴,“就是因为认识,所以感到特别诡异……” “是啊,看见她的脸我就反应过来了。”星川辉也点头。 “她是2年纪A组的学生,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唐泽斟酌了片刻措辞,委婉地说,“……明智吾郎过激粉。” 星川辉点了点头:“她在自己的包上挂了全套的明智吾郎应援物品,还会经常拽着学校里的同学聊明智吾郎的相关话题——是真的很狂热的那种。每次看见她我心情都很复杂。”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居然是加入了暴力社团的不良少女吗?”唐泽扶着额头,感觉一阵头大,帝丹高中果然不亏是米花町的高中,个个都是人才啊,“那她喜欢明智吾郎的原因是什么?不良少女爱上正义侦探,主打一个背德虐恋,罗密欧与朱丽叶是吧?” “那倒也不一定,毕竟只是高中生,也许她就是单纯喜欢你的脸呢?”宫野明美拍了拍星川辉的肩,说不清是在安慰还是在嘲笑。 “那如果是她伪造了预告函,针对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唐泽琢磨了一下,有点绷不住了,“该不会是发现了我认识明智吾郎,然后又是个少年犯,产生了‘你不配做我家哥哥的朋友’之类的离谱想法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一切的离谱就真的更上一层楼了。 明智吾郎粉迫害他的少年犯朋友,结果迫害到正主头上去了;用的手法还正好是这个正主真实的身份,心之怪盗,会采用的预告函;完事歪打正着命中了唐泽的身份问题,还差点把正主的洋葱皮撕下来一块…… 什么叫真正的一粉顶十黑啊? “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死忠粉,杀伤力大得惊人……”宫野明美咋舌。 “这就是你整天把明智吾郎塑造成网红明星侦探的报应。”被迫当了很久社牛的星川辉,想到自己以明智身份走在路上,被拦下来合影,还得学唐泽设计好的花里胡哨的签名,甚至还要帮他去综艺里客串的惨痛经历,莫名其妙地扬眉吐气,“搞这套培养粉丝的戏码,这不就倒了霉了吗?” “别胡说啊,还不能确定是她呢,怎么叫我倒了霉了?”唐泽抗议道,“还是直接问问她本人好了。” “你说的也对。”黑色的雾气缓缓蔓延到了手中的武器上,星川辉压低身体,脸上的面罩消散,瘦长的使魔在他身后浮现,“说不定修正了她的欲望,这种扭曲就会随之消退呢?” “免得每次到学校,都有人拿着印满你脸的东西乱挥是吧?”唐泽嘴上调侃着,眼罩也飞速融化,“来吧,persona!” ———— “请进!” “抱歉,打扰了。”铃木园子的脑袋探进了门里,见朱蒂只是一个坐在办公桌面前翻看着个人电脑,松了口气走进办公室,“朱蒂老师,你在真是太好了。” “出了什么事吗?”扶了扶脸上风格老派的眼镜,朱蒂打量着铃木园子的样子。 她并不是他们班的班主任,一般来讲学生很少会在课余时间有事向她求助,听到铃木园子的语气,她颇感好奇。 “唐泽说他请了个事假提前离校,应该是向您要的假条吧?”铃木园子猜测着说,“他也没有其他熟悉的老师了。” “对,是我批了他的假……哦,差点忘了你肯定知道唐泽的状况。”朱蒂拿出了他们早就商量好的理由,“他的审查官员联系他核实一些案件信息,他已经离校了。找他有事吗?” “是和他相关的事情。”铃木园子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表情有些严肃,“我们终于确定了,是有人在一直散播和他有关的谣言,有说他是不良少年的,也有说他会转学是因为闯了大祸闹出人命的……此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谣言。我觉得这种事,还是交给老师来处理比较好。” 被她展示在页面上的,是一个SNS的账号页面。 朱蒂接过手机,稍稍阅读了一些内容,就明白了她不好说明白的内容。 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阴暗的账号,头像只有纯粹的黑色,页面后方的封面banner也是一色纯黑。 名字是一串没什么规律的乱码,绝对是个小号,内容则称得上是不堪了。 其中不仅有很多唐泽的案子发生之后SNS上辱骂唐泽的截图,还有很多抓拍的唐泽的照片,大部分图片里的他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唐泽绝对是个帅哥,但是他不苟言笑,一脸严肃正经的时候,那种很有距离感的攻击性就会展现出来,只不过唐泽平日里一直都会带着一点笑容,有意识地柔和掉自己的面部线条,这种感觉并不明显。 但当这样抓拍的照片成串地累积起来,就能体会到“长得是不错,但是看上去不太好惹”的风格了。 这个人无疑也是抓住了这一点不放,反复强调唐泽是个虚伪的人,在学校里装作内向随和,私底下是个很冷漠的混混,绝对是因为斗殴之类的才会被原本的学校退学,绝对是个危险分子,不理解帝丹为什么要接收这种人。 一来就和漂亮的毛利兰以及富有的铃木园子混到了一起,他这是目标明确,在吊着她们两个人,因为泡这样的妹子有利可图。 他头头是道地分析着唐泽是如何蓄意接近她们两个,引起她们的兴趣,从而达成拉近关系的目标,并且言之凿凿地警告帝丹的其他女生,“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人渣的味道是藏不住的”等等。 “这个人绝对是帝丹的学生。”铃木园子十分肯定地指着账号里多张距离不算远的照片,“这些照片的拍摄背景都是学校,而且看这种距离,不像是拍了大图之后裁切到这个大小的。这个账号的主人,很有可能就在我们班上。” 难怪,难怪不论她和小兰解释几次,班上的其他人一开始都是一副接受她们说法的样子,过两天一切又恢复原型,甚至连带着,会主动和她们两个聊起唐泽的人都没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她们两个现在是被帅哥冲昏了头脑,心甘情愿被帅哥吸血的受害者,所以她们的话都变得不可信了! 铃木园子真是人都晕了。 朱蒂津津有味翻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帮你们做什么?”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马甲打结的结果 “我,我也不是故意在叛逆的……”挨了一顿暴打的阴影石桥优衣,哭丧着脸跌坐在地上,在三人一机的包围下,哭哭啼啼地说,“我没有办法了,爸爸他欠下那么多的债,妈妈根本还不起……我们家的房子也要被卖掉了,我,我听这个社团的人说,只要加入他们,跟着他们一起做事,他们就能不让人上门找我们讨债……” “也太天真了吧你。”星川辉甩了甩手里的苦无,感到一阵哭笑不得,“一个高中女生,对暴力社团来说有什么作用?小心被卖掉去陪酒,或者干脆送去风俗店啊?” 阴影石桥优衣擦了擦混着泥灰的脸,嗫嚅地回答道:“其实,已经……” “已经被卖掉了?!”宫野明美的嗓音一下子高了上去,“是哪个人渣干的,名字告诉我!” “那倒没有,还没有……”阴影石桥优衣被她吓得一哆嗦,金色的眼睛畏缩地看着宫野明美手里的鞭子,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他们要我去那边一起吃饭,结果过去之后,桌上全都是我不认识的大叔,然后他们就要我陪他们喝酒……” “然后呢,你就被他们逼迫了吗?”唐泽深深皱起了眉。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声音越说越小的石桥优衣,说到这里沉默了两秒,突然发出了几声欣喜的窃笑,“然后,然后我就被我的王子救下来了!” “王子?”星川辉看了一眼她校服上刺绣着的“AKECHI赛高”的字符,一种微妙感浮上了心头。 难道说…… “嗯!我的王子!”阴影石桥优衣依旧垂着头,声音倒是越来越欣悦,“那天,隔壁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明智君赶来现场解决了案件,在走之前他发现了我们……然后,他注意到了我们这里的异常,接收到了我的求助……他嘱咐警察先生过来查看,那些人被带走了……” 听她说到这里,队里其他三个人的视线,默默转到唐泽的身上。 虽说偶尔星川辉也是会用明智吾郎的身份活动的,但是在破案这种事情上,星川辉唯一能想出的主意,大概就是抽出枪指着几个嫌疑人,说不承认就直接崩掉你之类的武力威胁。 那么,石桥优衣遇到的人,只可能是唐泽本人了。 “嗯……”唐泽认真看了看她的脸,沉思了片刻,慢慢回忆起了一点什么,“哦,好像是一个发生在餐厅里的毒杀案,受害人最后被抢救回来了,大概就是很俗套的恩怨情仇,情杀仇杀之类的,也就手法稍微有点新意,因为凶手比较不讲公德,他把桌上所有的牙签都泡了一遍毒药……” “所以你确实救过她?”宫野明美惊奇地抬了抬眉毛,“然后她跑来学校里给你本人发函?” 宫野明美说不上是同情还是佩服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阴影少女。 这下你还别说,还真是高级的恩将仇报。 “没有,我每天那么多事要做,很忙的好不啦,更何况我也真的没注意到他们……”唐泽终于完全想起了她说的是哪个案子,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是明智吾郎初登场的时期,为了让明智的出名度高速跃升,唐泽像刷卷子一样高速刷着各类案件现场,一场案子赶着一场案子,完全是个没有感情的第三只眼作弊机器。 “主要是这个凶手,对环境的影响比较大,安全起见,搜查一课最后把店里所有的牙签盒都作为证物收集走了……然后在他们那桌发现了几个在逃的暴力案件犯人,我应该是有提点几句他们的包里携带了管制刀具之类的吧。”唐泽摸了摸下巴,“误会,完全是误会。” “好吧,这个部分我理解了。所以你被牵扯到了暴力社团当中是家庭的原因,也是因为类似的情况,你开始对家境比较好的同学恶语相向,乃至出手欺负……那石桥,你又为什么要针对唐泽呢?”宫野明美不解地转过头追问。 唐泽确实是个富哥没错,但是他在学校的时候还是挺低调的,身边又有铃木园子这个更显眼的富婆,基本上没被人注意到。 她刚刚已经痛哭流涕地忏悔过自己在学校搞恶作剧的事情,由于家庭的变故,她把很多苦闷的心情投射在了这种行为上,确实是已经构成了形成阴影的条件,不加以纠正,假以时日,帝丹高中就要真的致敬原作,也变成“殿堂城堡”“殿堂游乐场”之类的地方了。 “唐泽?”擦掉了脸上的鼻涕和眼泪,脸被蹭得黑糊糊的石桥优衣茫然地抬起头,“没有啊,我恶作剧的对象,都是女孩子……哦,倒是有悄悄传过铃木园子的坏话之类的……” “哈,不是你干的啊。”顿感无趣的唐泽,肩膀垮了下来,“结果,你也就是个普通的阴暗人而已嘛。园子同学家大业大的,你传什么坏话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名誉上的影响吧?” “我,我和好几个人,说她和唐泽有一腿之类的。”石桥优衣讷讷地说。 “就铃木园子同学的风格,她要真的和唐泽有一腿,那她可不得开心死了。”星川辉嫌弃地挪开了一点脑袋,“你要是真在她面前说,她能开心地给你发点钱并希望你把谣言进一步扩散才好。你这是在惩罚她还是在奖励她?” 这什么小学生太妹,霸凌都霸凌不到点子上。 “是你们在问我唐泽的啊?”被嘲讽了一顿的阴影石桥优衣满脸的无辜,“我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可信,我和沙纪还有纯子她们都说,唐泽是喜欢追在有钱人身后跑的小白脸,他和铃木园子还有毛利兰,都不清不楚的……哦,纯子好像有点喜欢唐泽的,我在她面前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高中女生……”唐泽闭了闭眼,捏住了鼻梁,无可奈何地搓揉了几下。 “追查了半天,就查到这种无聊的传言,真是白瞎了。”星川辉没好气地用苦无的尖端点了点石桥优衣五颜六色的脑袋,“回去之后就给我把头发给我染回去,再被我们发现你搞这套,我们就直接揍你本人了!” “也不要再胡说自己加入暴力社团了……真是的,做太妹是什么很酷的事情吗?”宫野明美翻了个白眼。 “去给我和被欺负的女生一个一个道歉啊!”唐泽就没这么客气了,武士刀的刀鞘直接敲在了石桥的脑瓜子上,“包括铃木园子!家里有什么问题回去和父母沟通解决,不要跑学校里发癫!” 石桥优衣的阴影被敲得哇地哭了起来,在她的嚎啕声中,她的阴影缓慢地消失了。 “这样看来,我们是在浪费时间了。”宫野明美看着唐泽抓住石桥优衣留下的秘宝之芽,不太甘心地嘀咕,“真是奇怪,帝丹高中一共就这么多人,为什么会找不到是谁干的呢?” 围观着他们暴打小太妹了半天的诺亚,在此时突然出了声。 “我查到了一直在怪盗CH提名石桥优衣的人。”诺亚直直看着前方,仿佛透过空无一物的空间,直接看见了网络世界,碧绿色的0和1在他眼中高速流淌着,“也许我们没有白跑一趟,leader。她刚刚提到了一个叫‘纯子’的女生,是吗?这个人在怪盗CH每天坚持发送石桥的名字,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所以这个姓名才会进入提名库之列。” “哦?她既然一直在欺负人的话,会被提名也很正常吧?这个女生有什么问题。”唐泽看向专注地检索着什么的诺亚。 “有问题。”诺亚眨了下眼睛,“刚刚,朱蒂小姐给你的邮箱发来了新的消息。给你发函的人,坚信你和铃木园子以及毛利兰存在不正当关系。这和刚刚石桥优衣的说法是吻合的。”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渣男唐泽”加更to拉面披萨 “纯子,纯子……”野吕沙纪推了推发呆的邻桌,“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哦……怎么了?”若山纯子收回停留在前方空位上的视线,看向好友,“你刚刚说什么?” “就是朱蒂老师刚才的问题啊,你没听见吗?”顺着她的目光,野吕沙纪看见了那张空下来的座位,本能地皱了皱眉头,“你还在惦记他啊……” “没有了。”若山纯子本能地反驳了一句,欲盖弥彰地挪开了视线,“我和你说过了,我没有再喜欢他了。” “哼哼……”野吕沙纪不是很相信地哼了两声,又叮嘱了一句,“可别再惦记那种家伙啦。他又有那么严重的前科,又是和那么多女孩子保持暧昧关系,而且只和有钱的铃木她们玩……” “我知道了!”若山纯子提高了音量打断她的话,声音微微发颤,“别说了……” 她已经认清了这个家伙的虚伪了……所以别说了。 觉得好友并没有真的死心的野吕沙纪,深深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为什么上天总给这种渣男那么有欺骗性的好皮囊……也不对,也许就是因为那副好相貌,才给了他们肆无忌惮玩弄人感情的底气。 “麻烦各位,配合一下哦!”朱蒂拍了拍手,再次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笑眯眯地说,“帮我拍一下照片吧,我们之后的VCR需要一个合适的拍摄角度,都拿出手机来,帮我拍一张照片,我选一个能适合的取景角度架设摄像机……辛苦各位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状似随意地在教室里走动,停在了离唐泽的空位很近的位置上,停止了脚步。 “来,各位,就这里吧。”朱蒂微笑着说,“要我喊个口号吗?cheese?” 这样说的时候,她十分俏皮地抬起手做了个wink。 教室里响起了善意的轻笑,与此同时,一片咔嚓咔嚓的相机快门声响了起来。 若山纯子随意调节了一下手机焦距,随意拍摄了一张朱蒂的笑脸。 抬起手机的时候,野吕沙纪略微有些顾虑地看了一眼唐泽的空座位,不过看着其他人都依照朱蒂的说法拍了照片,便也定了定心,按下了快门键。 ———— “就是从这个方向拍摄的。”比对完所有的照片,朱蒂笃定地在教室的座位表上比划了一下,“符合条件的,应该只有这五个人了。考虑到这些照片基本是偷拍来的,偷拍者可能不是用寻常的拍摄角度,要精确地找到是哪个人,还是有点难的。” “也比无头苍蝇一样找要好太多了。”铃木园子拍了拍桌上的纸张,高兴地说,“现在,我们的嫌疑人列表只有五个人了!” “嗯,真的要把纯子同学和沙纪同学也算进来吗?”毛利兰俯视着这几个名字,不确定地问,“难道犯人,还有可能是女生吗?” 在拿着这个小号来找朱蒂之前,她们两个是讨论过这个问题的,都感觉会如此阴暗地臆测唐泽,大概率是对他的身份家世或者相貌有所不满的同性……是女生的话,还挺难想象的。 “谁知道呢。”朱蒂修长的指甲尖点了点这两个名字,“人是很复杂的,可不要被任何人的外表随意欺骗。哪怕是光鲜美丽的大明星,谁知道他们私底下,会是什么样的面目呢?在查清问题之前,还是保持怀疑吧。” 她的目光随着自己的话语轻轻闪烁了两下,唇角的弧度稍稍绷直了。 “虽然我一开始觉得,也许是嫉妒唐泽相貌或者其他条件的男生做的,但是仔细想想看的话……”铃木园子托着腮,沉吟道,“要是误会唐泽和我们关系的女生,确实也有可能因此厌恶他。” “你说的也有道理。”毛利兰也不由点了点头,“负面情绪,是会不断深化和扩大的,有可能一开始是反感甚至是愧疚,但是一步一步,就会不断发展下去,最后可能驱使人做出很多难以想象的事。” 铃木园子惊讶地转过头,揶揄说:“哇哦,这句话听上去很深沉啊。有长进啊小兰。” “唐泽最近不是在看相关的书吗,我有点好奇,就询问他如果想学这个的话要从哪里开始,他给我推荐了一些书。”毛利兰腼腆地笑了笑,“现在感觉说不定心理咨询师,是个合适的方向……算了,先不说我的事了。” 从和唐泽交流过职业修行的问题之后,她一直还记得这个念头,在最近终于有了一些想……就从心理咨询师开始试试好了。 正好,这也是个唐泽看上去挺了解的领域…… 所以,在唐泽替她解决她的烦恼之前,她也要努力帮助唐泽解决他的麻烦。 在她们两个小声说话的时候,朱蒂在电脑上调取出了几个学生的资料,简单浏览翻看了一遍。 “嗯,先和他们几个单独聊聊好了。”暗暗在两个女生的档案上着重打好了标记,朱蒂抬起头说,“这不是正好有一个拍摄的借口……我去和他们几个聊聊。正好我也要先问问你们,这五个人里有谁可能有经历过校园暴力、霸凌,或者说可能和学校里的学生有矛盾的呢?” “应该不会的吧?”铃木园子回忆了片刻,不甚确定地说,“帝丹高中的老师们还是挺好的,虽然我听说过一些人有发生矛盾,但是没有闹出过太大的问题……非要说的话,纯子同学可能是吧?她的性格比较内向,有点自卑,和班上的人交流不多,好像是有和其他班的人有过矛盾,沙纪和她是好朋友,应该是和她一起的……哦,还有滨野,他在运动社团,风格比较激进,经常在会在赛前赛后和对手斗嘴,也许也和人吵过架吧。” “嗯……我明白了。”朱蒂点了点头。 嘴上这样说着,她手里的鼠标微动,桌面上便只留下了若山纯子和野吕沙纪的档案文件。 这个小号的持有人,在言语间反复表示了对学校的不满,除了在不停围攻唐泽之外,也有隐约讽刺过帝丹高中的学生素质之类,显然,学校生活给这个人带来的负面情绪要远大于正面的部分。 考虑到,这个人反复强调了唐泽“男女关系混乱”、“拜金捞钱”之类的内容…… 她将桌上的文件整理好,站起了身:“走吧,我们一个一个找他们说说话好了。” 不知道这位老师的起点ID叫什么,姑且写了群里的ID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唐泽必不可能是我的问题,严查代打 “唐泽……”听见这个名字的若山纯子愣了愣,奇怪地看着朱蒂几人,“我和他不太熟……问我这个做什么?” 她看了两眼跟在朱蒂身后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微微警惕起来。 唐泽在班上关系最好的,或者说唯一和他有联系的,就是这两个傻女孩了,朱蒂老师为什么要专程来问她? “因为我们课上准备的短剧,我打算找唐泽同学来拍摄,他却和我说和班上的同学关系有些微妙……”装出一副苦恼的新人教师模样,朱蒂做着拜托的手势,“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情况,不过姑且要问一下各位的意见。你和唐泽关系如何,同样不融洽吗?” 若山纯子吸了口气,一手抱住胳膊,沉默地低下了头。 “我,和他没说过几句话……”她轻缓地说着,也不知道是在回答朱蒂的问题,还是自言自语,“他也不太和我们接触,确实不太熟悉。” “哦?所以你不介意是吗?”朱蒂露出了大大的笑脸,仗着他们对外国人的刻板印象,装出了一副非常开朗活泼的模样,“那就太好了!等明天他来学校,我就告诉他……” “介意!”若山纯子扬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站在朱蒂后方,装模作样在那整理试卷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同时转头看来。 若山纯子给她们的印象一直非常内向而怯弱,别说高声打断别人的话语,就算和人起了冲突也只会不知所措地讷讷不语。 这个情绪激动的样子…… 发现自己强烈的抗议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若山纯子畏缩地收紧肩胛,重新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的皮鞋。 “对不起,我,我不想和不太熟悉的人合作这种舞台剧类型的短片,我会紧张,很抱歉……”她绞尽脑汁,磕磕绊绊地解释着自己的反常行为,“真的非常抱歉,但是我做不到的……” “……我明白了。”朱蒂收回自己夸张的手势,看着她含胸驼背的样子,慢慢笑了起来,“那真是太麻烦你了。好吧,我再问问别人看看。” 若山纯子反射性地松了口气,又惊觉自己的反应太明显,连忙绷紧了表情,迅速向朱蒂鞠了一躬,一边道歉,一边飞快地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她慌张的背影,朱蒂勾起唇,露出了属于猎人的、志在必得的笑意。 “Got you.” ———— “所以给我发函的人,是这个叫,若山纯子的女生?”拿出手机翻看着诺亚投送过来的页面,唐泽微微皱着眉,“这个小号也是她的吗?不像啊……” 对这个名字,唐泽是有一些印象的。 他刚到帝丹高中的时候,因为还没有星川辉这个变数,和班上人的往来比现在多一些。 后来,等到星川辉开始艰难地克服社恐本性,帮他到学校上课之后,唐泽就有意识地降低了和同学的交际频率。 星川辉和他不同,如果是星川辉认识的同学,唐泽不知道,以唐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力,不出三句话的功夫他就能摸出个大概来。 可如果情况反过来,在他没交代的前提下,来个陌生的同学和星川辉闲聊,他人能当场宕机在那里,进入一种虚无的迷茫状态。 为了照顾二号机的情绪,唐泽就进入了相对自闭的寡言少语模式。 若山纯子,算是他还没自闭之前接触过的几个人之一。 她留给他的印象,和小号上这种恨不得拼命泼洒毒液的风格截然不同。 “不是她。”虽然站在唐泽的对面,诺亚也完全能感知到唐泽的手机画面,摇了摇头,“这个用户,看她的地址变动情况,她也是帝丹的学校,但和在怪盗CH上留言的人不同。” “刚刚那个石桥优衣,不是提到了两个人吗?相信了她关于我的造谣的,除了若山纯子,还有一个叫‘沙纪’的人。” 那些刺眼的话在眼前一一略过,唐泽没什么表示地继续翻着,中肯地说:“我对若山纯子的印象还可以,是个比较内向……但还挺善心的人吧。是因为发现了我的少年犯身份,觉得被我欺骗了吗?” “还有石桥优衣蓄意抹黑的原因吧。”宫野明美分析着说,“年纪不大的孩子,是比较容易被别人的想法影响。” 星川辉回忆了半晌,还是放弃地摇了摇头:“我对这两个名字都很陌生,应该没有说过话。” “Ark?”唐泽从手机屏上抬起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诺亚。 “没有发现名为若山纯子的阴影目标。”心领神会的诺亚汇报道。 “唔……算了,Shade,走吧,和我去学校一趟。既然基本锁定了嫌疑人,有什么问题当面搞明白就是了。”收起手机,唐泽转头坐进了诺亚牌自动驾驶车中。 如果她伪造预告函别有目的,想必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 而如果是有什么预告信之外的误会,比如他的前科问题之类的,有朱蒂这个老师在,也不是那么难以解决。 “啊?我也去吗?”星川辉茫茫然地抬头,伸手想推眼镜,想到自己还在怪盗形态当中,只好调整了一下口罩的位置,往上又扯了一点。 “起码得认认脸吧?而且说实话,虽然我才是‘唐泽昭’,但是除了贝尔摩德来之后,其实你在学校的时间比我更久一点。”唐泽摸着下巴,猜测着说,“这要万一是你莫名其妙得罪了她们,也说不准啊?” “……我在学校里的时候非常安分守己的好吧!”星川辉高声抗议,“我每天上课、写作业都忙不过来了,哪里有功夫和其他人多说话。” 他就是一个智商普通、精力正常、悟性一般的人,学历水平属于小学肄业,被突兀地扔进普通高中里上学,一上就是几个月…… 能撑下来,撑到现在,已经是他全力以赴的结果了,天晓得他第一次打开英语课本,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天书是什么感觉。 “有时候啊,就怕你太安分守己了。”唐泽默默叹气。 他还不明白星川辉的风格吗? 说是在努力学习,努力适应学校生活,但估摸着使用的方法也就是板着个脸,不说话装高手…… 不讲别的,就刚那个小号上抓拍的照片,唐泽百分百肯定,拍的都是星川辉。 那个呆滞的木愣愣的眼神,那个紧绷的嘴角……不止是星川辉,还是一两个月前,根本没适应以唐泽的身份活动的星川辉。 不会说话,和不说话,有时候很难讲哪个杀伤力会更大一点。 星川辉正要点头,脖子突然僵硬住了:“等一下,我们两个一起出现的话,我要用什么身份过去?” “还能是什么呢?”副驾驶上的唐泽转过身,不怀好意地一笑,“当然是超人气明星侦探,明智吾郎咯!” “喂,等等,那个石桥优衣——” “快,ark,加速咯,在放学之前还来得及回去的!” “别装听不见啊,joker!唐泽!!!”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人气名侦探明智吾郎 “唐泽,你回来了。”呆在朱蒂办公室里嘀嘀咕咕的几个人听见了门的响动,齐齐转过了头。 “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吗?”毛利兰关切地询问道,“审查官那边没问题吧?” “嗯,是一些关于我案件的疑问……已经没事了。”唐泽安抚地笑了笑,“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来的正好,唐泽!”铃木园子连忙拿起手里的照片,伸到唐泽的面前,“你认识这个女孩吗?还有她的朋友,这个,野吕沙纪。” “若山,纯子是吧?”唐泽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半身照,瞄了一眼这个叫野吕沙纪的女生。 稍显陌生,但是脸确实在班上见过。 看样子,那个阴暗风格的小号,就是这位同学一手炮制的了。 心知肚明的唐泽还是捧场地转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们。 “对,就是她,”铃木园子振奋地抬起手,把照片抖得哗哗作响,“我们找到用预告函威胁你的犯人了!” “是她们出的主意哦。”朱蒂笑眯眯地示意了一下女孩们,“都是很认真为你着想的朋友呢。” “多谢你们了,不过……”唐泽的目光向下一挪,看了眼无辜地两手插兜的柯南,“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小兰姐姐说,要等犯人结束社团活动才好去找她,我放学很早,她不放心我。”熟练开始甩锅的柯南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唐泽,“唐泽哥哥,你得罪过这个姐姐吗,为什么她这么讨厌你啊?” 我看你是听说了这个事情,故意要来看看情况,看看能不能看我乐子的吧? 唐泽斜了他一眼,继续问道:“你们已经和她聊过了吗?” “其他的我们还没搞清楚,总之泄露你转学情况的肯定是她。”朱蒂肯定地说着,翻出了登记值日的记录,“这个女生和档案室的负责人关系很不错,负责人很忙碌来不及清理归档的时候,偶尔会拜托她来帮忙做一些清扫工作……这是她最有可能接触到你身份的机会。” “直接去社团那边找她吧。”注意着时间的铃木园子提醒道,“她参加的茶艺社差不多也到了活动结束时间了。” “嗯……”想到外面的场景,唐泽先抬起手按了按嘴角,免得自己笑出声来,当先一步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了走廊中。 一走到走廊上,一楼喧闹的叫喊声失去了阻隔,完完整整地传进了几个人的耳中。 “这是怎么了?”发生冲突了?有什么意外事件?毛利兰不确定地穿过窗户看了一眼下方的天井。 虽然哪怕是放学时间,逗留在校内值日或者参加社团的学生不在少数,但是看见这样热闹的场景,她还是愣了愣。 “……那是,明智君吗?”努力分辨着被女生们围住的方向,毛利兰看见了一点熟悉的影子。 “对,是明智。”唐泽看着被人死死围住,认命地低头签名的星川辉,笑意快要憋不住了,“他最近偶尔会去综艺里出场,在高中生和家庭主妇当中的人气,正在飞速蹿升呢。” 望着挤挤挨挨的人群,酸溜溜的柯南五官都皱到一块去了。 综艺吸引来的人气什么的……毛利大叔也上综艺了啊,也是个名人了啊,怎么就没有这种场面呢? 所以他就说了嘛,说到底明智吾郎的粉丝都是看脸来的! 靠这种手段刷名气,算什么正经侦探啊? “……抱歉,不得不失陪了。”注意到几个人走下来,星川辉勉力挂起了温柔的笑容,签完了手里的签名板,歉意一笑,“我是为了调查案情才过来的。各位,能给我一些私人时间吗?” “明智君——” “明智,别走——” 在他坚定地拨开人群走出来的时候,星川辉清晰地感受到了有好几只手触碰着他的胳膊,恋恋不舍不肯离去,一副要揩油的样子,被他很快敏捷地躲避掉了。 结果练了那么久的体术……实际的运用场景是在这种的地方啊。 星川辉无可奈何地挤出包围圈,很想好好松口气,顾虑到几个人的注视,只好把这口气咽了回去。 “很受欢迎啊,名侦探……”唐泽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 拜谁所赐啊,在这里无情迫害团员的冷血团长?! 星川辉暗暗咬牙切齿,于是那股不忿的感觉也带到了脸上:“还得多谢某人的突发状况……我是真的不喜欢这种被人包围的感觉。” 本就面带微微鄙夷之色的柯南,闻言更是往后仰了仰脖子。 听听,听听! 你要是不喜欢这种感觉,你整天混迹在电视节目以及网络平台里干什么呢? 短暂地认可了唐泽对明智吾郎的微妙评价——可靠的讨厌鬼,柯南主动转移话题:“去看看那个姐姐吧,问问她为什么要针对唐泽哥哥。” 想到这里,柯南也有点心情沉重。 他记得这个女孩子,若山纯子,说话细声细气,不太敢用正眼看人。 唐泽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在心中也悄悄拉过名单,她根本不在自己的考虑之列,万万没想到…… 没有异议的众人,开始朝着二年级B班的方向走去。 茶艺社的活动有专门的场地甚至服装,学生们一般是不会带着书包去活动室的,若山纯子的个人物品还放在教室里,去那边堵人准没错。 这样想的众人,很快就被意外打断了。 “石桥!”拦在好友面前的野吕沙纪戒备地喊了一声,“你又要干什么,又要耍什么花招?我不是已经……” 看了眼身后神色茫然的纯子,她咬了咬牙,没有把接下去的话说出口。 石桥优衣,是个由嫉妒组成的阴险怪物,她嫉妒比她长得漂亮的同学,嫉妒美丽温柔有人气的老师,嫉妒成绩突出收到褒奖的尖子生…… 这样一个人,会嫉妒家境优渥的铃木园子,野吕沙纪并不感到意外。 为了保护好友,避免被这个家伙恶意中伤,她已经依照约定,想方设法地让大家和铃木保持距离了……现在,石桥又有什么花样吗? 看手臂紧绷,神色戒备又厌恶的野吕沙纪,石桥优衣愣了愣神,表情慢慢黯淡了下来。 已经说出口的伤人之语,就好像她已经扩散出去的,那些不利于唐泽昭、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的流言,早已如根根流矢,扎在了原本完好无损的地方…… 伤害已经造成了,无可挽回。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 “对不起。”后退了半步的石桥优衣,将双手藏在了身后,局促地垂下了头,“让你们感到如此不安,我真的非常抱歉……我做错了很多事,为了让你们赞同我排挤别人,也说了很多谎言……真的很抱歉。” “……哈?”野吕沙纪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我是想和你们道歉,并且澄清我之前说的话。”低垂着脑袋的石桥优衣,手指无措地绞着衣服,“唐泽昭……我其实没见过他和铃木她们有什么亲密关系,我、给你们看的照片,是我故意利用角度,拍出来的借位接吻……” 一直躲在野吕沙纪身后,死死藏住身形的纯子抬起头,露出了一个震惊万分的表情。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还真是的代打的锅加更to崩溃的智人0314 “哈?!”挡在前方的野吕沙纪同样震惊,“照片是假的?你给我们看的那些照片,那些证据……” “很抱歉……”石桥优衣的手指死死抠住了校服外套,艰难地逼迫自己一步步坦白道,“我知道这很恶劣,后来听说他是个少年犯,我还洋洋自得……” 在幡然醒悟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强烈的必须为过往的行为赎罪的负罪感,逼迫着她一个一个,向自己刻薄过的人道歉。 而想到自己制造的那些谣言,她无地自容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否定了唐泽昭这个新加入了铃木园子小团体的转学生,给了当时的石桥优衣极大的优越感。 只看脸的大小姐,遇上了长了张好脸蛋的垃圾学生,她从这件事中获取到了满足感,没少嘲笑铃木园子交朋友的品味低劣。 回想到这些,她的脸涨得通红,却还是努力表达着歉意:“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造成的影响,我之后会好好和唐泽同学道歉,尽力帮他澄清这些谣言的……” 若山纯子抓住了胸口的衣服,喘不上气一样大口呼吸着,背一下子垮了下去。 “纯子!”还待要说什么的野吕沙纪察觉到好友的不对劲,赶忙转过身扶住了她。 也是这个时候,她发现了站在走廊另一头的一行人,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石桥优衣见到她的反应,也转过身,视线从这一群人脸上一一扫过,脸色白得比野吕沙纪更夸张。 被她造谣的受害者们本人、学校里很人气很高的外国老师……以及,以及…… 石桥优衣绷不住情绪,“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见识过她满地打滚,嚎啕大哭的唐泽和星川辉,表情平淡地看着这一幕。 她的哭声中气十足,共鸣极强,在天井构造的回廊中回荡着,余音绕梁不绝。 这家伙如果去学个吹奏类的乐器,指不定还挺有前途的,唐泽不着调地联想着。 发现自己被所崇拜的英雄看到了最卑劣一面的石桥优衣有一种无助的绝望和困窘,忍不住抱着脑袋蹲了下去,遮挡住自己身上写着明智名字的那些小饰品。 她的对面,情绪震荡的若山纯子,同样抱着头蹲了下去。 “我、我……”在好友急切的问询中,若山纯子带着哭腔说,“沙纪,我好像做错事了……” 她看着站在人群中央,默默注视着她的唐泽,心情慌乱不已。 看见她的眼神,唐泽向她走近几步,低下头俯视着她。 “为什么,要伪造预告函,还用那样的方法送给我?”唐泽直接问出了口,“虽然少年犯的部分是实情,我是因为被判刑而转学过来的……但我自认为也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吧?对我有这么大的不满吗?” 顿了顿,他又转过头看着野吕沙纪:“以及你,野吕同学,我好像根本没和你说过什么话,你又是为什么坚持在败坏我的名声呢?” “……沙纪?”若山纯子放下掩住脸的手,呆呆地看着身边的友人。 唐泽挨个看了看这三个慌乱的女孩,抬起手,无奈地拍在了额头上。 “该怎么说呢,”唐泽深深叹了一口气,“真是有米花特色的风土人情啊……” ———— 姿态一个比一个狼狈的三个女生,在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之后,被他们一一搀扶到了一边的座椅上。 石桥优衣看着坐在一边表情淡漠的星川辉,毫无保留地叙述着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恨不得把心路历程也掰开说清楚,生怕漏了哪一点,就不能充分体现自己的悔改之心了。 形象既已无法挽回,那就努力表现好自己幡然悔悟,改过自新的一面,多少也是点加分项吧。 并不知道令她悔改的罪魁祸首们就坐在她面前,而且见过了她最真实的狼狈面目的石桥优衣,信心十足地打算着。 于是原本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若山纯子和野吕沙纪,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中,也慢慢说明白了自己的所做作为。 星川辉听她们说了一会儿,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等到若山纯子说明,自己会对唐泽昭心生怨恨的源头,他的表情都变得滑稽又纠结起来。 “所以……”听了半天自我剖白的唐泽做了个简略的省流总结,“我和你说话的那天,是石桥在嘲笑你根本没有异性会理会,然后随手指了指我,要你来和我搭讪?” “嗯……”若山纯子定定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背,幅度微小地点头。 “结果你告诉石桥之后,她觉得你在吹牛,除非你第二天当着她的面,演示一下你和我说过话……” “嗯……”若山纯子抬起头,想要说点什么,看着一圈人各异的表情,终究是再次低头,小声说,“结果你面无表情地走开了,就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但是,铃木同学过来的时候,你又重新开始笑,和往常一样……” 唐泽深深吸气,抬起手捏了捏眉头,感觉自己的三叉神经在一跳一跳地刺痛:“这就是你会相信石桥编造的谎言的原因……你坚信我只和有钱的铃木同学她们来往,而且目的并不单纯。” “嗯……”这声应答,她说的非常小声,基本只在喉头小小地转了一下,就没了声息。 唐泽先是无语了片刻,然后默默转过头,将谴责的视线投向了星川辉。 星川辉手握成了拳,顶在嘴唇上,做足了思考的姿态,事实上仔细看的话,他嘴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头疼的唐泽暗暗瞪视了看乐子的星川辉,在心里叹气。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因为这种细微的刺痛,加上石桥本就较为恶劣的心性加工,一件本可以说是小事情的误会,最终发展成了轰轰烈烈的流言战…… 是的,误会。 原因其实也很好理解。 唐泽确实是接受过若山纯子的搭话,本质上对这群孩子没有恶意的他,一开始对同学的态度是很亲和的,没有后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自闭。 但是那个时期,正好是唐泽忙碌着给库梅尔筹备出道秀的时候。 他高强度地在使用明智吾郎的身份活跃,彼时演技拙劣的星川辉,根本无法胜任穿着明智吾郎的皮套去做社交恐怖分子的任务。 明白这个前提条件,若山纯子遭遇到的使她备受石桥优衣的嘲讽,以至于慢慢生出了怨恨的冷遇,就不难猜出真实的原因了。 因为和她说话的那个是唐泽,而第二天上学的变成了星川辉啊! 星川辉,那个时候只能勉强记住唐泽“看见铃木园子过来你就笑”的嘱咐,连老师都还认不全呢,你让他怎么反应得过来若山纯子在做什么! 这可真是…… 用谴责的悲愤目光剜了星川辉一会儿,唐泽转过头,看着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用一种可怜的神态看着自己的若山纯子。 到底为什么,在她前一天告诉了对方,自己遭到了戏弄和霸凌的时候,会温和安慰她的、光一样的男孩子,第二天,却在霸凌者的注视下,冷漠地转身离去…… 她也很想要一个答案。 星川辉和朱蒂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 听到半路上,他们也一样明白过来了事情的始末,先是同样一阵无语,无语之后,又都不免生出了一点看笑话的心思。 让你喜欢装相,让你整天换皮,会化妆厉害吧?会易容好玩吧?现在呢? 你要怎么在不说明马甲问题的前提下,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所有人好奇的盯视中,唐泽深深吸了一口气。 “关于这件事……若山同学。”他开口说了起来“是这样的……虽然现在看上去很难察觉,其实,我患有比较严重的精神疾病。” 不就是要解释吗?简单! 我的回合,叠甲! 开始持续还同人加更力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唐泽昭的孤独症 “精神疾病……”听见唐泽的话,若山纯子呆呆地重复道。 “是的。”唐泽垂下眼睛,熟练地进入了“故作坚强说黑历史”模式——你还别说,自打在一部分队友面前坦诚了马甲问题之后,这么久没遇到新红方人的唐泽好些日子没开启这个状态了,还有点怀念,“严格来说,算是有后遗症的康复患者——很抱歉,给你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唐泽有精神疾病吗?你要认真的做测试的话,PTSD也许有一点,唐泽昭遗留下来的记忆问题和情绪问题,虽然他正在努力对抗,但确实存在。 除此之外,唐泽自认自己精神状态良好,生活充实美好,积极有上进心,心理状态比很多压力极大的红方谜语人好太多了。 但还能怎么办呢,他总得给自己设计一个能解释得通他和星川辉差异的理由吧? 说着,他又幽幽地看了一眼按着嘴沉默不语的星川辉。 伱给我克制一点啊,你刚刚是不是发出了一点漏气一样的鼻音? 在其他人眼中,他视线的这一走向就显得颇有深意了。 他们的眼神不由也挪到了明智吾郎的身上。 被唐泽眼神警告了三次的星川辉,正为了控制住自己的笑声,闭着眼睛,掩着嘴低头不语。 除了因为角度原因,能清晰看见他嘴边笑意的唐泽,这个状态你解释为有所触动所以在控制情绪,也是说得通的。 其他人还没什么反应呢,柯南先眨巴两下眼睛,眼神突然一亮。 他是大概明白唐泽要说的情况是什么呢——唐泽曾经罹患孤独症这件事,在他因为KA03系列药品和唐泽打听的时候,被唐泽轻描淡写地提起过。 而明智吾郎嘛…… 他突然想起好些日子之前,当他第一次见到明智吾郎出现在波罗咖啡馆,和唐泽发生了一些摩擦之后,唐泽给他说明过的他和明智吾郎的关系。 “病友”。 难道说,明智吾郎…… 柯南的眼神慢慢锐利了起来,慢慢挪到了明智吾郎的脸上,探寻地观察着他的状态。 唐泽的父母,是在组织的研究所中供职的,唐泽当年接受治疗的全过程,想必也是在与组织有关的医院或者实验室中完成的。 10岁最后的唐泽就已经康复,回归到正常的社会环境,按部就班上学读书,他能认识的“病友”,只有可能是在他那段治疗时期接触到的其他孩子…… 并不知道柯南在脑子里已经开始给明智吾郎写个人剧情线的唐泽,瞪完了星川辉就继续向下说明了起来:“我曾经患有严重的孤独症谱系障碍……用你们能理解一些的说法,就是大众概念里的‘高功能自闭症’。这是一种无法被治愈的疾病,即便因为长期的训练和引导,我已经能正常地参与社会生活,但不代表它对我毫无影响……若山同学,你遇到的,我的状态差异,就是它带来的影响之一。” “啊,你是说,你当时……”若山纯子嘴唇张合,接下去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 如果,如果是因为这种原因的话……如果她对唐泽的怨气,是源于唐泽自己的缺陷和苦恼的话…… 那她之前,那她之前……! 唐泽看着张口结舌的若山纯子,故作大度地露出安抚性的笑容:“这不能怪你,若山同学,毕竟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这种情况的发生……孤独症的孩子们,是有很多不同状况的,具体到我身上的话,我的病因很有可能是我不同寻常的记忆存留状态。” 这里唐泽说的是大实话。 他不是很了解孤独症,但是通过近期的资料学习,稍微有点能理解唐泽昭的状况了。 孤独症患者们,有些是先天性的大脑发育问题导致的思维功能缺失,这部分人的病变是器质性的,是一种发育上的缺陷。 而所谓的高功能自闭症,很多观点认为,这是一种大脑发育正常,然而发育并不平衡的障碍,往往导致患者的某些能力异于常人,反而丧失了其他的思维能力,最终也形成了思维和智力表现上的缺陷。 由于上辈子的经历,他体验过正常人的精神状态,对比之下很容易察觉到其中的差异和症结。 唐泽高度怀疑,唐泽昭的所谓孤独症,就是一种超忆症导致的感官过度敏锐,那些太多的、太细节的信息量,犹如洪水决堤,冲垮了唐泽昭幼儿时期尚未发育完全的思维能力。 为了缓解这种痛苦,他的大脑自动自发地选择了封闭向外界交流和学习的部分,也就形成了这样的发育障碍。 “我的记忆能力,是有些过于发达的。”唐泽看着自己的手掌,吸了一口气,开始尝试描述自己在唐泽昭的记忆中体会到的感觉,“我有一种和超忆症类似的能力,只要是经历过的记忆,就好像过分清晰的录像一样,会被永远储存在我的大脑中。我的大脑无法负荷这样的压力,于是终止了与外界交换信息的部分…… “幸运的是,我有一对非常爱我的父母。是他们为了治疗我,投身进了相关的研究领域,耗费了多年精力,完成了对我的引导和治疗。” 说到这,唐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目前所说的全部内容,除了后遗症的部分是为后面做铺垫的胡扯,其他都是纯纯的大实话。 如果没有唐泽夫妇的存在,直到今天,唐泽昭依然会是一个意识混乱模糊、没有形成稳定人格、不能与人完成人格交流的,纯粹的智力障碍患者…… 这是一个沐浴着爱长大的孩子,所以即便他之后的人生脱离了父母的照料,也没有走上歪路,而是仿佛认准了正确的既定道路一般,纯粹而友善地拥抱着这个世界,单纯…… ……嗯? 唐泽想到这里,眼睛一阵狂眨,慢慢体悟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是哦……理论上,十岁之后的唐泽昭,才开始形成自己的人格,那么他的性格应该就是在这八年中培养的。 然而这八年,放在普通孩子身上,也是教育失格的八年。 没有父母陪伴、缺少亲密朋友,小学毕业以后,他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升学,继续接受教育,学校没有因为他的病史给他任何特殊的照顾,他每天能面对的,只有照料他生活的保姆和家政…… 那他,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饱含公义之心的热忱性格的呢?难道人真的会有不论后天环境如何,天生就能稳定住某种性格的可能吗? 越说,越觉得唐泽昭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人工智能”似的了…… “唐泽学派”几个大字从脑子里滑过,唐泽飞快地甩了甩脑袋,把仓桥信彦的发癫之语从脑子里清空。 算了,别想那么多,别真给魔怔人带到沟里去了。 他父母都能抠一块圣杯碎碎下来了,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唐泽心里的思考,旁人当然是听不到的。 所以看着他先是平静叙述,然后叹气,然后情绪持续下滑,闭着眼睛轻轻摇头…… 星川辉按着嘴的动作又加重了一点,免得一个忍不住吐槽出声。 我理解你是为了演戏需求,但是用不用这么投入啊老大? 我也好想什么细节都记得 by开始忘记开头的细节伏笔痛苦地重看自己写的乐色的作者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唐泽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我有病 “唐泽,你要是很难受的话,不用逼着自己解释的。”将唐泽的摇头晃脑理解成了某种不适,铃木园子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背,“总之就是,你确实不是故意的,对吧?” 其实只是思考了片刻深层逻辑问题的唐泽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在聊这个话题的时候陷入思索,很容易被理解成情绪低落说不下去。 算了,正好,这个情绪状态也是符合需求的。 于是唐泽维持着当前的表情,继续往下接起了戏。 “我没关系的。”唐泽轻轻挡住铃木园子的手,深呼吸了两下,做出平稳住情绪的样子,恢复到了平淡的说话口吻,“该说明的事情,应该好好说清楚,毕竟我确实对若山同学造成了一些伤害。” 若山纯子咬了咬牙,看着唐泽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我现在受到的影响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不是说记忆的问题彻底不存在,只是我在长期的治疗过程中,找到了暂时封闭部分记忆的方法。”依旧说着大实话的唐泽面不改色,认真地把自己的胡扯缝合了进去,“但记忆力的过分发达,对我来说属于先天性的问题,我的大脑会擅作主张地记忆过多的东西,我只能定期地自我调节,把不需要的内容同样封闭起来,这个过程在别人那里是由大脑自动完成的遗忘和过滤,可是我的大脑学不会遗忘。所以我的记忆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偏差,这是难以避免的情况。” “你是要说,伱忘记了前一天和纯子交流过了?可是,看你平时的样子,感觉不太出来这种问题啊?”野吕沙纪困惑起来,“你要是记忆力确实超群的话,那为什么,平时看你上课……” 后面的质疑,多少有点不礼貌,虽然她每天在网上都在对唐泽恶语相向,但当着人的面还是有点开不了口。 超忆症的话,那唐泽学习知识的难度应该是很低的才对…… 然而和他同班了几个月,她很清楚地知道,唐泽的成绩一直相当普通,不,说普通都有点抬举他了,头两次测试,似乎都没有及格的样子…… 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语的唐泽,又一次看向了星川辉。 笑笑笑,你一直在笑,根本没停过,又是你的锅,你看看你! 星川辉一边继续憋笑,一边毫无愧疚之意地回视他。 怪谁啊,你说这怪谁啊? 不仅让人代上课,代写作业,连考试都不自己考的屑团长,活该受此拷打! “嗯,这就是我在学校才会表现出这种状态的原因。”已经想好了圆谎借口的唐泽,和星川辉用眼神相互谴责了几下,就继续解释说,“学校之外的记忆,我可以很轻松地处理它们,只要将与生活目标无关的内容全部封闭起来就好;但是上学的时候,我是必须记住课本上的内容的,这就很考验我对记忆的筛选情况……我经常处理不好这个部分。若山同学遇到的情况也是如此,我将这部分的记忆同样封锁了起来。所以啊,超忆症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学习上的增益,很反直觉,对吧?” “可是,可是……”野吕沙纪看着唐泽一脸坦诚之色,一面感觉他说的理由多少有点荒谬,一边又确实找不出他的逻辑漏洞,只好看向了铃木园子和毛利兰,“那,你和铃木还有毛利……” “为了不让大家察觉我的异常,我在学校是很少和人交流的。”唐泽先解释了一句——这也是实情,就算是在泉心高中的时候,唐泽昭也只和班上的同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普通社交关系,“铃木同学她们……她们非常热心,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主动接近我,放学之后又邀请我出去玩,毛利同学还是我的邻居。老实说,虽然可能有些夸张,但事实确实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是我长大至今,唯一交到过的朋友。” “唐泽……”毛利兰看着唐泽露出微笑的样子,眼睛里泪水都快蓄起来了。 “天哪,我都没发觉这种事……”铃木园子也惊讶不已,用一种泪汪汪的、母爱都开始泛滥的目光看着他。 今天之前,唐泽在她心里的形象,是比较大哥哥的。 虽然年龄和她们差不多,也就大个一岁的样子,但是唐泽一脸沉稳,什么麻烦都能沉着地大包大揽的形象,总会给人沉稳可靠的感觉。 可是经过唐泽这么一说,他的形象一下子从成熟的年长者,变成了故作坚强,为了朋友什么麻烦都能扛住的样子…… 在铃木园子真的扑过来给他一个拥抱之前,唐泽预判性地站了起来,走到了若山纯子面前。 “之前给你带来了糟糕的印象,我非常抱歉。不管你是否能接受我的理由,我当时对你,绝无恶意。我不是因为对你有什么意见,或者在刻意疏远谁,才对你冷漠以对的。” 唐泽手往包里一伸,抽出了那张被蝴蝶刀戳了一个洞的假预告函。 “所以,你是否也应该向我道歉呢?”他把那张预告函递到了头快要低进胸口的若山纯子面前,“你的这封信,真的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还有所有因为信任我,在调查这件事的人。” “对不起……”看见那张她亲手制作出来的、切实伤害到了唐泽的假预告,若山纯子彻底绷不住情绪了,暗自的抽噎变成了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应该多问问你的,我应该……” 她慌乱地那封罪证抓在手里,泣不成声。 真正刺痛了她的,除了唐泽说明的,他自己的状况,还有他表达出的,铃木园子会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 是她的过错,是她的问题,她如果没有接受石桥幼稚的赌局,如果不是因为石桥的几句刺激,不得不向唐泽求救,而是怀着交朋友的心情,像铃木园子那样真诚地接近他的话,是不是一切都…… 她,她是喜欢过唐泽的啊,她是那么的喜欢他。 在她怯懦地拍了拍唐泽的肩,满以为会收到冷淡的拒绝,或者生疏的质疑的时候,唐泽脸上绽放的毫无阴霾的笑容…… 再也没有机会了,她的冲动和自怨自艾毁掉了一切,她甚至毁掉了唐泽好不容易得到的、重新做一个学生的机会…… 若山纯子越想越难受,慢慢弯下腰,痛哭了起来。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九章挽救心灵,遵从本心加更to崩溃的智人0314 “哈哈哈……”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星川辉终于不用继续憋着了,他拍打着唐泽的背,发出了非常畅快的大笑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笑个屁啊你……”唐泽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回敬在他后脑勺上,“是谁害的啊!” “这可怪不了我啊。”星川辉擦了擦眼角笑出的一点眼泪,喜笑颜开地回击,“我都说了,我是真的演不来,你非要赶鸭子上架,你也没及时告诉我你认识她……出现这种误差也是在所难免的对吧?” “我当时在学校里是真的不认识几个人啊,”唐泽翻着白眼,想想这桩乌龙,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就只是来问了我几句话,说自己忘记带文具盒了和我借一只笔,然后又说,非常感谢我,能不能给她一个邮箱地址之类的,我没答应,只是说笔就不用还了。谁知道那是一场,真心话大冒险一样的赌局呢……” 唐泽当然不会认为这种程度的对话够得上要专门嘱咐星川对她表示熟悉的程度,而那会儿的星川辉还是个纯纯阴沉宅男,能朝着铃木园子笑一笑差不多是已经透支了一整天的乐观向上了,还能怎么办? “不过这样也好。”编造了一大通真假掺半背景的唐泽,只能这样自我安慰道,“就算是你进步了很多的现在,你和我的性格差异也是很难抹平的,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兰同学她们一定是会发现不对劲之处……这样多少算有了一点铺垫。” 唐泽心里是确实有一点这样的庆幸的。 纵观柯南全篇,不难看出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虽然确实是懵懂无知高中生,但对周围关系好的人,她们从来是不缺乏细心的。 他也就是仗着工藤新一变小了,柯南没机会和星川辉版本的唐泽昭接触的便利。 换成推理能力一流的工藤新一来做他同学,唐泽宁可让琴酒给他一枪,他去医院开个植物人证明之类的,都不会选择让星川辉来演这个戏。 “你还是想想怎么把组织那边糊弄过去吧。”想到这里,星川辉又开始笑得漏气了,“你没少拿这个事情嘲讽组织的保密能力问题,最后发现是几个心思太多的小女生搞出来的闹剧……” “我干嘛要告诉他们?”前前后后拿这个话题阴阳怪气过琴酒好几轮的唐泽理直气壮,“怎么可能是误打误撞呢,这肯定是FBI对我身份的试探和警告!你看FBI都跑学校里来了……哎!” “拿秀挡过枪,又来拿我取乐是吧?”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朱蒂一巴掌拍在唐泽后心上,没好气地说。 “哎呀,反正他们也不能来找你们求证的对不对?”唐泽笑嘻嘻地调侃着,心里则是真的在思考用FBI挡枪口的问题。 从时间上来说,勉强还真能对的上号。 赤井秀一叛逃之前的任务就是监视唐泽,那么等到成功逃走之后,FBI再反过来继续调查唐泽的情况并质疑他的状态,最后甚至派出了朱蒂来做调查……还真的是说得通的。 唐泽在心里为可能的组织质询打腹稿的时候,朱蒂勉强认下了唐泽直接言明要甩过来的黑锅,转而说:“你居然就这么按部就班上报,轻轻放过了她们,不像你的性格啊?” “我的性格,我的性格是什么?”自认心胸宽广的唐泽装傻地眨了眨眼。 “你的性格,就是看不顺眼的家伙哪怕隔着机器,都要暴打一个小时的性格。”朱蒂用一种“你接着装我在听”的洞察视线看着他。 “哪有,只是顺手为之的事嘛。”知晓剧情所以一开始就知道对面是什么垃圾的唐泽,一点没觉得这有什么能反应自己小心眼的地方,“那三个女孩子……怎么说呢,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大概也是会很生气,不让她们为此付出代价不罢休的。但是疑神疑鬼了半天,都怀疑到组织派系倾轧上去了,结果查出来这么个真相,确实是调动不起来情绪的了。” 反正,该让她们付出的代价也付出过了。 虽然若山纯子哭的很惨,搞明白了事情经过的野吕沙纪哭的也很惨,本来没想哭的石桥优衣,看了一眼捂着嘴一言不发的星川辉,最后哭的一样很惨…… 但是唐泽还是照实把她们三个举报给了校务处。 不过,既然受害者唐泽本人情绪稳定,虽然受到了困扰,但也表示自己一切还好,所以最后预计就是会有几个通报批评或者留校察看之类的处分。 如果不是涉及到少年犯的问题,也许唐泽是会彻底不计较的,但只要一想到,面对这种处境的不是内心强大精神稳定的唐泽,而真的是一个深陷冤案中的高中生的话…… 她们小小的阴暗和小小的恶意,是能轻飘飘毁掉别人的人生的。 光是愧疚和悔恨,又有什么用呢? 传出去的流言就像泼出去的水,要再想收回来就是痴心妄想了。 有必要让她们深刻明白这个教训,所以在被校务处的负责老师询问意见的时候,唐泽毫不犹豫地点头,要求给她们正当的处分。 “做任何事,都要想明白后果与代价,只停留在口头上忏悔和告解,之后呢?这种负面情绪是人人都想逃避的,也必然会被淡忘……能记住所有痛苦的人只有我这样的病患,正常人是会遗忘和自我美化的。所以必须留下一些什么,往后的人生里,每次看见这道伤痕,你们才会深刻明白,被伤害的痛楚是什么样的。”当时的唐泽这样说道。 “这样也不错,挺符合你的风格的。”朱蒂笑了两声,赞同了他的想法,然后感慨了一句,“那位志水高保先生,因为联系不到你,给我发来了邮件……他向我又一次表达了谢意,希望我向你转达。” “哦?”唐泽压了压眉毛,“你告诉他了那个赌鬼被羁押的消息?” “不,是他的妹妹。”想起那封言辞恳切的感谢信,朱蒂弯起了眼睛,“他妹妹奈美开始积极接受治疗,并且发誓不会再与尾藤产生任何联系,像是彻底想明白了的样子,已经更换了住址和手机号,下定决心和那个赌徒划清界限了。” “……那应该感谢的,是公安和心之怪盗吧?我只是一个提供了一点情报的,路过的高中生。” 嘴上这样说着,深知内情的唐泽和星川辉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都说了,恋爱脑也是病,得治,做事有始有终的心之怪盗们当然不会让事情停留在悬而未决的时候。 因为志水高保和尾藤贤吾的对话,听到了他妹妹名字的唐泽,自然是选择连夜把这个恋爱脑的阴影也给暴打了一顿。 就他们那个物理说服的风格,她应该是会断情绝爱几年了。 “不,他要谢谢你的是,如果不是你向他演示了如何用绝对的信心与实力击溃无能的人渣,那么,他当天原本是做好了全套的杀人计划,做好了与尾藤贤吾同归于尽的准备的。” 看着唐泽夕阳里被映照出一圈辉光的侧脸,朱蒂笑了起来。 “杀死一个人很简单,可是挽救一个人,挽救一颗绝望的心灵,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很厉害哦,唐泽。” “是嘛……”唐泽露齿一笑,不谦虚地接受了她的夸奖,“那我就为此,暂且得意一下下吧。” 挽救心灵,遵从本心,这就是心之怪盗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本章完) 第四百章轨迹十分诡异的黑锅 “所以说……”安室透将手里擦干净的杯子搁在了吧台边,撑着桌面,颇感无奈,“你那个事情,最后确定是个人恩怨了?” “是啊……”唐泽按了按额头,端起面前的咖啡,也很难解释自己的哭笑不得,“结果我还因为那把蝴蝶刀疑神疑鬼了很久。” 听到蝴蝶刀这个关键词,安室透挑了下眉毛:“所以你问她了吗,为什么会在预告函上插一把蝴蝶刀。” 应该说,这一点才是唐泽始终认为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的原因——结合唐泽库梅尔的身份这一点,那把蝴蝶刀实在是太有指向性了。 也是这把刀的误导,让他们一直把调查的重点倾向于组织,或者是察觉到了库梅尔身份的特勤部门上。 要不是唐泽一直拦着,安室透怕是早就把黑锅扣FBI头上去了。 “问了,”想到这里,唐泽不由蹙起眉,“这也是整件事里唯一让人想不通的地方……若山纯子说,那并不是她自己准备的。她提前一天把信插在了我桌上,而那天是新学期的开学日,前一天教室没有其他人。她原本是想用美工刀把信扎在桌上的,试了两次没有成功……” 安室透听到这里,本来放松的表情微微收紧:“所以,那把刀是她从哪里找来的?” “原本就放在我桌子抽屉里的。”唐泽摸了摸手里的咖啡杯,回想起了之前和若山纯子的对话,“她说,‘我本来打算,不行就直接放在你桌上好了,结果一低头在课桌里看见了一把展开的蝴蝶刀,很锋利……我怕被人发现,急着完成离开,想着正好,就把它拿出来扎在了上头。’” 安室透听着他的叙述,屈起关节有规律地敲击着吧台桌面。 “既然不是你自己放在那里的,那看来,这件事不完全是一件乌龙或者误会。”安室透放低视线,逐条分析,“单看预告函的文字——这个部分是若山纯子准备的,内容也与她的说法相吻合。真正导致我们判断你的部分身份暴露的,还是那把作为固定物的蝴蝶刀。” 唐泽点头赞同。 预告函文字部分内容主要是点明了唐泽的少年犯身份,以及唐泽利用光鲜外表行欺骗之事两点,这与若山纯子的误解是能对的上的。 “如果去掉若山纯子这个干扰项的话……”思考片刻,唐泽尝试着还原了一下原本的事件过程,“有个察觉到了‘库梅尔’真实身份的人,在开学前进入了帝丹高中,非常准确地找到了我的位置,并提前在桌子里放了一把展开的蝴蝶刀。他是想暗示,我库梅尔的身份已经暴露这一点。这个人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思,蝴蝶刀作为一个只有我本人能明白其意义的象征物,就算暴露出来,其他人也理解不了。” “若山纯子的行动,对这个人来说也是意外的巧合。”安室透颔首,认可了唐泽的判断,“看来问题还是出在组织这边。” 唐泽的指尖规律地轮流敲打在椅子扶手上,得出了一点新的结论:“与组织有关,发现了‘唐泽昭就是库梅尔’这一情报,而且要隐晦地向我传达这份信息作为挑衅,那就可以先排除早就知道这一信息的人,比如琴酒、贝尔摩德之类的……” 和库梅尔有仇,或者说想要针对库梅尔。 发现了库梅尔身份,并且自认为这是一项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信息。 与此同时,这个家伙多多少少还有点怂,毕竟他本可以像若山纯子那样,充满恨意地把刀尖往他桌子上一扎,但最后却没有这样做…… 唐泽在自己知晓的组织成员里简单筛选了片刻,慢慢抿起了嘴。 以库梅尔获得代号的时间来计算,他能正儿八经得罪的成员实在是有限。 挨个数下来的话…… “爱尔兰威士忌?”自言自语一般念叨出了一个代号,唐泽挑了挑眉头。 好家伙,这家伙的仇恨不是锁琴酒身上的吗,怎么还顺劈到无辜在场成员了? 哦,也称不上多无辜,因为杀人的是琴酒,放火的却是唐泽没错。 不止是他死的当天,案发现场的那把火,还包括皮斯科那金碧辉煌的、唐泽以另一种角度逛了好几趟的“凯撒的庄园”。 从加入组织开始,“死”在库梅尔手上的人,真的算下来也就一个托马斯·辛多拉真的称得上是唐泽主动弄死的,其他情况,包括这次任务结束之后的清扫任务,基本都在公安方面的配合下,及时将受害者早早转移了。 尤其这个任务的清扫,事关到吞口重彦,库梅尔参与的理由简直是过分充足,唐泽以一种极度积极的姿态参与了进去,像噶麦子一样,一茬一茬地向运送了一大批原本应该惨遭灭口的两人家属。 牵扯到组织交易中的,该清算的清算,该判刑的判刑; 没牵扯进去的,比较清白的,收集完证据和笔录之后,被公安分发去了日本各地,改名换姓。 总之打从库梅尔和波本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搭档之后,零组的工作量一直是在稳步提升的就是了。 这些私下的良心勾当,组织方面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那放在组织的视角里…… 这一口飞来横锅,飞行轨迹实在是有点诡异莫测了点。 这回真的没做啥坏事的唐泽一阵无语凝噎。 “爱尔兰吗?”听见这个代号,安室透恍然,“他和皮斯科的关系很亲近,如果他认为,是琴酒杀死了皮斯科,而你灭口了他的所有家人,还将他的产业付之一炬的话,那确实是可以算得上仇怨的——你连他们的关系都知道,你消息还真是灵通。” “从贝尔摩德那里知道的。”唐泽含蓄一笑,轻轻甩锅。 要不然怎么说呢,说我亲眼看着琴酒开着鱼鹰直升机把爱尔兰突突啦? “嗯哼——”安室透没什么意外的感觉。 唐泽在情报方面也有自己的路子,他已经接受这种设定了,不过听到贝尔摩德的名字,他眉头下压了一些。 “你说贝尔摩德因为你的原因,前后好几次的易容后跑进帝丹观察你,所以你最近都没让星川辉替你去上学——也就是说,你平时经常让星川辉替你去上学咯?” 糟糕。 悠闲喝咖啡中的唐泽,听到他的这个问题险些被呛住。 关于让星川辉整天代打这件事,他一直还没有和监护人安室透报备过呢——虽然对星川辉的存在,安室透早已知晓,但星川辉最主要的身份依然是怪盗团的成员之一,唐泽当然不会无故把这一点透露给安室透。 一来是为了掩饰joker这层身份,二来嘛,理由再好听也是逃学,还是不要让监护人听见的好。 “在这玩滑头是吧?”安室透冷笑了两声,“我差点忘了,你刚开始捏造明智吾郎的侦探身份的时候,也是多次让星川辉易容你的样子去上学的,包括这出意外也是那时候的后遗症……看样子,你是没少利用这一手啊。” 嘴上说着,他自吧台后方绕出来,朝着唐泽的方向接近过来。 “别别别,真没几次,没几次!也就替我去了,嗯,二分之一的时间……不是,不是,三分之二,三分之二,真没更多了!听我解释!嗷!”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种花穿越者必有桥段 “你爸妈吵架了?”放下手里的论文,唐泽古怪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学生,“所以这和你没有午饭吃有什么关系?你又不住在自己家里,就算你住在自己家里,你吃的也不是他们给你做的饭……” 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这对满心罗曼蒂克和艺术细菌的夫妇,就算是在工藤新一还是工藤新一的时候,也基本是不住在日本的家里,不是在美国,就是在全世界各地乱跑。 哪怕没有变成小孩子之前,工藤新一会和毛利兰一家混熟的那么快,唐泽高度怀疑,也是蹭饭蹭出来的情谊。 “我本来是想去找阿笠博士那边吃一顿饭的。”柯南一脸无奈地捧着自己的脸,坐在唐泽对面小声说,“结果因为他们在吵架,阿笠博士被他们拉过去评理了,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 因为辛多拉公司的邀请回到日本的工藤夫妇,为了配合辛多拉的失踪调查,目前还留在日本本土。 结果不仅没能给自己任何照料,还起手就害得他连顿像样的早饭都没混上。 想到这对不靠谱的爹妈,柯南一阵长吁短叹。 “兰同学呢,你一个小孩子留在家里不给你准备午饭,也不像她的风格啊?” “哎,毛利大叔最近不是还忙着,嗯,就是那件事嘛……”柯南咳嗽了一声,“他们今天早上要去登记离婚,小兰当然没时间管我的事情了。” “那你还真是没有口福,今天安室先生有事不在。”唐泽说着,手下意识地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因为隐瞒星川辉长期代打的事情,他昨天又被安室透狠削了一顿。 顾虑到对他脸下手可能会像上次那样,搞得他不得不戴口罩遮掩,安室透这次选择了削他脑壳,哪怕过去了一晚上,唐泽还是总有一种头发打结的幻痛感。 杀人不见血,真狠啊,日本公安。 难得碰上敬业的打工皇帝不在的情况,柯南还有点惊奇,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只有榎本梓一个人在忙碌的吧台。 “有事在忙吗,安室先生?”柯南抬了抬眉头,“还真是很少遇到他缺勤的情况呢。” “他现在和明智开了一家事务所,你忘了吗?”唐泽敷衍了一句,“那边有事的时候,他偶尔是会请假的。” 其实是因为唐泽这边的新情报,他以波本的身份出动,跑去调查爱尔兰的情况了。 “这样嘛?”柯南皱眉思考了片刻,也不再计较这种小问题,转而问道,“那你午饭怎么解决,让榎本小姐给你做吗?她一个人好像都快忙不过来了。” “还能怎么解决,自己做啊。”放下手里的论文,唐泽揉了揉酸胀的眼眶,站起身,“有手有脚的人,没人做饭还能饿死不成?” 有手有脚但饥肠辘辘的柯南:“……” 总觉得莫名其妙被扫射了。 “你呢,想吃什么?”站起身往吧台后走去,唐泽顺手拿起一件闲置的围裙。 “诶,你会做饭的吗?”看着唐泽边向后厨走边挽起袖子的动作,柯南反射性地捂住了自己的胃,“你,确定你做的东西能吃吧?” “看不起谁呢。”系好了围裙的唐泽斜了他一眼,“我从十岁开始就是一个人在生活的哦,我可没有一个厨艺优秀的青梅竹马帮我料理这些东西。” 这话完全不属实。 唐泽昭确实是基本一个人生活了八年,但是他也就最多是会自理一些家务的程度,唐泽家是有长期雇佣的家政和厨师的。 虽然社交关系上淡薄了一些,缺乏亲密关系,但只谈论生活条件的话,唐泽昭确实基本是个小少爷来着。 但唐泽显然不是这样。 在父母双亡之后,成年之前的他在多个亲戚家来回寄居,在这种生活环境下,把生活质量交托给他人是不明智的。 在一些简单的挫折之后,自觉有一点天赋的唐泽很快就学会了自己做饭,之后的卧底生活就更是如此了。 “你不点菜的话,”将炒锅往灶台上一架,唐泽在柯南惊悚的目光中,啪嚓一拧,起了大火热锅,“我就自己随便做咯。” 反正一个人份两个人份也没多大区别。 中餐人唐泽很实在地这样想着。 三十分钟后。 “味道怎么样?”就着热咖啡炫了一份饭的唐泽,看着对面拿着勺刮空碗的柯南,明知故问地说,“还是能吃的,是吧?” 吃得鼻尖冒汗的柯南,这会儿终于有空从盘子里抬起头,一边吸着气,一边震撼地看着唐泽:“何止是能吃……你居然会做这么复杂的菜!” 唐泽说自己做的时候,柯南满以为他会拿出一些早就准备好的预制食品,最多就是找一些咖喱粉原料,自己调一点咖喱之类的。 所以当唐泽变戏法一样从冰箱里掏出来一块豆腐的时候,他完全是用看魔法的心情看着唐泽表演的。 “麻婆豆腐而已,又不是什么硬菜。”唐泽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考虑到毕竟是做出来给两个人吃的,唐泽没有选择太离谱的菜,折中地选择了一个日本人很喜欢整的中华料理,麻婆豆腐。 一份豆腐做完,配点白米饭,一顿饭也够对付过去了。 至于做法嘛……也许是比日本人做的版本复杂了一点吧,但是唐泽表示没办法,吃过正经麻婆豆腐的他,对这种日系的中华料理实在是吃不了一点。 就像意大利人不会承认菠萝披萨是披萨,他也绝对不承认日本人做的这玩意儿是麻婆豆腐! “已经很厉害了!”柯南用力强调着,“真的很好吃!” 虽然,好像是有点太麻了…… 说完这句话,他没忍住拿起唐泽给他专门倒的冰咖啡大喝了几口,同时用敬佩的目光看了看唐泽手边热气腾腾的咖啡。 到底为什么有人能就着热饮吃辣菜,是怪物吧,是吧! “好了,你也吃完了,我刚刚看见毛利大叔他们路过店门口了。”这点花椒根本难不倒的唐泽,自认为完成了一波coop基础投喂,莫得感情地一指门外,“该回家了小朋友。” 好了,该吃的也吃了,该喝的也喝了,他自认自己服务也到位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一口豆腐是白吃的,所以抓紧上楼去给我产出一点案件啊大侦探,来点进度,我还在期待着什么时候推进到神仙巴士的故事呢! 上了两天学又被休假的唐泽非常实用主义地思考着。 很俗,但是忍不住整一波,会做饭的中国人不可避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二章屑团长本色加更to青陌是九婴吖 “哦,所以说,妃英理阿姨给你介绍了工作?”柯南拿一种很惊奇的目光打量着毛利小五郎,“你也接受了吗?” “是——”毛利小五郎揉了揉眼睛,没精打采地张开双手,瘫在沙发上,“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出于好心没错啦。” 柯南看着他的表情愈发惊奇,上上下下仔细看着毛利小五郎的状态,为唐泽计划的效果啧啧称奇。 毛利小五郎,之前不论状态如何,手头是否阔绰,每次面对妃英理介绍来的委托之类的工作,都是保持着一种“我才不需要你管”的嘴硬状态,哪怕明知道妃英理不可能害他,能经由她的手转到毛利小五郎手上的客户,基本都是报酬不菲或者对他的事业大有裨益的委托人,他也还是不肯轻易接受。 “这就是一种大男子主义在作祟。”面对毛利兰的求助以及困惑,唐泽一语道破地说,“社会对一个男性成功的要求,就是最标准的alpha男性——这是一个社会学概念,指的是在群体中处在领导地位的支配者型男性。” “所以,他不能接受妈妈处在一个比他更成功、更事业有成的地位上吗?”毛利兰似懂非懂地询问着。 “这也不能完全责怪毛利大叔,怎么说呢?”唐泽摸了摸下巴,认真回忆着说,“他还在做警察的时候,其实是符合这种人群定义的。游刃有余,执行力强,具备领导能力,自信而富有支配欲。 “应该说,是他自己适应不了自己选择了新职业之后的角色倒错。所以就算他事实上面临一些困境的时候,他也习惯性地采用过去的处理方式,坚决不肯向其他亲密关系的人低头或者求助。” 说到这里,唐泽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清脆的一声,吓了柯南和毛利兰一跳。 “所以,在改变他事业心态这个方面,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打破这种关系。”唐泽用一种坚决的口吻说,“他必须和妃英理女士离婚,这是对两者都好的选择。让他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和妃英理阿姨的关系,才是真的有可能打破目前僵局的方法。” 虽然对唐泽的说法将信将疑,但是看着唐泽满脸的自信,出于对他的信任,最终他们还是采纳了这个方案。 “见效居然,这么快啊。”柯南喃喃自语着。 “你说什么?”精神不振的毛利小五郎狐疑地瞥过来一眼。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嗯……”柯南连忙摆了摆手,免得情绪不佳的毛利小五郎发现这个计划也有他一份之后,把这几天的郁闷算到他头上,“叔叔你是不是应该刮个胡子,整理一下?委托人晚一点就要上门了吧。” 毛利小五郎愣了愣,抬起头,借着屋里的穿衣镜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 眼圈青黑,满脸索然,短短的胡茬已经将他的脸衬得有些颓唐憔悴了。 酒精和尼古丁的戒断反应已经在他身上初显威力,沉迷烟酒十几年的人,一下子过上了清修一样的日子,整个人就好像被抽走了一部分精气神,想要适应还需要一些时间。 “你看看我这样……”以手掩面,毛利小五郎自嘲地笑了笑,“早上英理看见的就是这个样子吗,难怪她要给我介绍工作了。” 完全是个走入人生死胡同的失败中年人的面目嘛,太难看了。 “那个,”在毛利小五郎摇摇晃晃地起身去收拾之前,柯南抬起手呼唤道,“小兰姐姐呢,她不是早上和你一起出去的吗?” “嗯?”毛利小五郎转过头,用疲惫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花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平淡地回答了一句,“她啊,她妈妈说有事要和她说,拉着她去喝茶了,不用担心她,晚一点就回来了。” 他说着,打着哈欠走向洗手间的位置。 不行,必须得好好洗漱一下,收拾一下外表……已经狼狈到这个地步了,不能让英理和孩子们继续看笑话了。 不,这么说也有点太自大了……明明是已经被他们看了很多年笑话了才对,连唐泽这么一个新来不久的小子,都能轻易看穿自己的虚张声势…… 心情沉重的毛利小五郎踏着重重的步子上了楼,而丝毫无法与他共情的柯南,在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兴奋地给小伙伴分享了这一好消息。 楼下,刷洗着两个人午饭的餐盘还有炒菜锅的唐泽,听见手机的提示音,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洗碗手套,转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乖乖挂在一边包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分神上网的诺亚。 榎本梓在餐厅里忙着送餐点单,现在后厨就唐泽一个人在,他就懒得演了。 确实正在怪盗CH上津津有味看着人类爱恨情仇各种瓜的诺亚,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唐泽在叫他。 他看了眼光明正大偷懒的团长,无可奈何地开口替他读起了邮件。 “楼上的小矮子说,你的作战计划很有效果,毛利小五郎先生主动接受了妃英理阿姨交给他的委托,而且好像是认真地向对方道歉过了。”眨了眨眼,诺亚转了半圈,正面朝向唐泽,“在夸奖你会做事呢。” 收到了好评反馈的唐泽毫不领情,挑了下眉头,不满地说:“这小矮子,有委托任务不通知joker?飘了啊他。” 诺亚张了下嘴,看了看唐泽的嘴脸,又识趣地闭上了。 算了,还是不要在这种问题上反驳他的好,容易被记小本本。 已经充分领会到唐泽行事风格的诺亚,心有戚戚然地想着。 嘴上这样抱怨着,当听见“妃英理交给毛利小五郎的委托”这样的关键内容之后,唐泽反应的很快,几个候选案件一下子从脑中滑了过去。” “要把这条回复给柯南吗?”诺亚眨巴了一下眼睛,乖巧地说,“用joker的邮箱?” 那样不是太容易掉马了吗?正待要否决的唐泽动作一顿,眨了眨眼,突然又感觉到了一种有趣的节目效果。 对吼,他们怪盗团新添诺亚一员猛将,总得给各位coop展现一下新人新气象。 于是很快,一封令柯南意外的邮件就发送到了他的邮箱中。 柯南的回复同样飞快,非常直抒胸臆。 【!!!】 【怎么了,很惊讶? 你不会以为我们带走一个强人工智能,只是为了让他做做网站,当当智能助手吧?我们又不是辛多拉那个蠢货。 还没有诺亚的时候,我们就能通过网络的帖子抓取到本人的位置,有了诺亚之后,顺手监控几个重要人物,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不要告诉唐泽哦^_^】 事实上就是在做网站,当智能助手的诺亚,一脸无语地在邮件末尾按照唐泽的要求加上了颜文字。 怎么说呢…… 虽然对团长的屑,他已经深有体会了,但是每次看见他一脸坦然面无愧色地胡说的时候,那种敬佩之情又会油然而生。 “我感觉你在心里吐槽我。”低头洗碗的唐泽头也没抬地说,“不许去群里给明美姐他们发。” 正在悄悄打开怪盗line的诺亚:“……” 他憋气了几秒钟,看着已经被自己打开的界面,不甘心地在框里打了一行字。 【Ark:^_^】 【illusion:啧,看起来应该是被唐泽欺负了,真可怜啊,小诺亚。】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三章虽迟但到的濒临掉马环节 “我回来了——” “哦,小兰啊。”没什么精神的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看着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拖着旅行箱走进门的女儿,“回来啦……怎么这么多东西,这都拿了什么回来。” 毛利兰优先看向了他面前办公桌上的烟灰缸,见透明的玻璃容器空无一物,她才满意地走进了事务所的门里。 “这是,妈妈给我带回来的东西……爸爸你有空都好好看看吧。”毛利兰把手包里最重的那个放在了毛利小五郎边上,又轻轻敲打了一下脚边的行李箱,“妈妈把她那边留下的你的衣服都整理在这里了。” 闻言,毛利小五郎本就不济的精神愈发感到沉重。 只要他能真的戒除那些恶习,妃英理就会正式考虑与他复婚,而在那之前,他们将不再保持之前藕断丝连的分居夫妻模式,而是真正地划清界线…… “《完全新手也能学会的简单正餐》、《从碗筷开始了解你的厨房》……”在那沉重的手包里摸索了片刻,他抓住其中的硬物拿出来一看,不由一阵无言,“菜谱什么的,她自己这不是完全没学会吗?给我这个真的有用吗……” 话虽如此,他摸着这几本略显陈旧的书籍,动作却十分小心,脸上是说不出是好笑还是怀念的寞落神色。 这是他与妃英理促膝长谈了几个小时之后确定下来的方案,他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但是哪怕是下定决心的现在…… “柯南呢?”取得了阶段性成果的毛利兰放任毛利小五郎进入自闭状态,抬起头左右看了看。 “睡着了。”毛利小五郎继续翻看着包里的书,随口回答道,“在那边的沙发上。” 毛利兰踮起脚看了一眼会客桌边的沙发,无奈地笑了笑。 “真是的,就这么睡着了。”她看着手机抓在手里,眼镜歪斜地靠在沙发上的柯南,绕到沙发前,把睡姿古怪别扭的柯南轻轻抱起放平。 “嗯?小兰?”睡意朦胧的柯南被她的动作惊动,微微眯缝着眼睛,隐约看见了毛利兰的笑脸,下意识地说道,“唐泽做饭很好吃,不过没你做的好吃……” “诶,你中午让唐泽给你做饭啦?”毛利兰略感惊讶——不过看他以前那么熟练地熬煮醒酒汤的动作,他会做饭本身倒是不奇怪就是了,“真是太麻烦人家了。还有,要叫小兰姐姐和唐泽哥哥。” “小兰……” 见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梦话的柯南我行我素地不用敬语,毛利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伸手将他的眼镜取了下来。 “真是的,脸上都被压出印子了……嗯?” 看着柯南摘去了眼镜之后的脸,毛利兰不由一怔。 这张脸…… 去掉眼镜之后的柯南,看起来真的好眼熟…… 她抓着手里的眼镜,木愣愣地凝视着这张既视感越来越强烈的脸。 还有,手里的这副眼镜也是。 她又低下头,仔细打量了片刻手里款式复古的黑框镜。 虽然一时想不起来有谁在用款式很相似的眼镜,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嗯?”就在毛利兰低着头看着眼镜怒力将之和脑中的印象对上号的时候,柯南悠悠醒转,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见边上的毛利兰,“小兰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待到坐起身,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柯南抬起手,想要扶正每次睡醒都会被自己压歪的眼镜,却摸了一个空。 “嗯?”后知后觉的,他终于发现了毛利兰默默抓着镜片思考的样子,不由惊得一下清醒过来,忙不迭伸手去拿她手中的眼镜,“啊,还给我啦,我的眼镜!” 毛利兰被他的动作惊动,从思考中回过神,眉头慢慢拧了起来:“奇怪,我好像真的没见过几次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柯南好像总是戴着眼镜的呢,哪怕是睡觉和洗澡的时候也是一样……” 可疑,真是非常可疑。 一边观察着那张令她倍感眼熟的稚嫩脸孔,她一边慢慢凑近过去,眼睛也慢慢眯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呢……” “啊哈哈,这很简单啊!”两手抓着自己根本没有度数的平光镜,柯南慌乱地说,“因为我视力很差劲的嘛,不戴眼镜的话我什么都看不见也!” “是这样嘛?”毛利兰的疑惑感越来越重,一些奇异的猜测慢慢在她脑中冒了头,“我说,柯南,你该不会是……” “抱歉,请问一下……”就在这边情况即将进入白热化的时候,一道迟疑的女声传了过来,“这里是毛利侦探事务所是吗?” “啊,是的。”坐在办公桌后等候多时的毛利小五郎连忙站起身,“你就是,英理她早上提到过的……” “是,我叫九十九七惠,是专程来委托您一件事的。” “请坐,请坐……”毛利小五郎深深吸气,努力振作起精神,将手里那本封面可爱柔软的《适合婴幼儿的辅食简单食谱:家庭主妇必备》反手扣在了桌上。 柯南看着态度友善地寒暄,引着九十九太太坐在了会客桌边的毛利小五郎,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手里的邮件。 他就是靠在沙发上给joker还有唐泽发邮件,才会发着发着睡过去了的。 【From唐泽 毛利大叔接受了妃英理女士的委托,那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观察一下他在这个案子里的表现吧,收敛收敛你的推理欲,大侦探。 这不仅是一个委托案件那么简单,他会将之视作妃英理女士给他的第一个考验……不管是不是如此,现在的他会努力振作去做一个合格的侦探的。 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唐泽是在认真地关心毛利大叔呢…… 不得不说,哪怕偶尔心态似乎确有偏激,总体来说唐泽依旧是可靠又热心的好邻居。 至于,他的另一位邻居嘛…… 柯南手指向下一滑,看见了joker的回信。 【From Joker 委托人自报姓名之后就发给我一下…… 不要有泄露隐私的负担。 你也知道的,我们现在经营网站有一段日子了,你大可以把我们的数据库当成一份名单嘛,能被我们登记在册的,或多或少有点问题。 这样想,是不是好了很多?】 那还真是谢谢他了啊。 柯南嘴角抽搐不已,但还是老老实实把名字发送了过去。 他麻烦对方的次数实在是不少,真论起来的话,理亏的总归是他这里…… (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屑团长无差别迫害coop中 “就在一周前,我先生过世了。”九十九七惠是一个面上略带愁容的妇人,提及去世的丈夫,她依旧一脸神伤。 “过世,难道是谋杀吗……”毛利小五郎严肃地皱着眉,心里在转动的却是一些类似英理果然在给他出难题之类的小算计。 “不,是自杀……起码,警方是这样判断的。”九十九七惠两手搁在腿上,轻轻吸了口气,“我也这样觉得,应该是自杀。” “应该是自杀?” “嗯,一周前,我有事要出门去,家里只有我先生一人在,等到我回来后,到处都找不到他人,叫他也没得到回应。”回想到那一幕,九十九七惠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灰暗下去,“我担心出了什么问题,就到我先生他专门的地下室去叫门,结果,一走进去,就看见他倒在地上,浑身冰凉……他服毒自尽了。” “服毒?那就有点不常见了啊……”极少见的,毛利小五郎努力活动着大脑,“是什么样的药物呢?” “警方在尸检报告里说,是乌头碱。” “乌头碱……”看着陷入了思索中的毛利小五郎,正待要说些什么的柯南,使劲捏紧了拳头,免得自己将脑中第一时间冒出来的相关内容直接倾倒而出。 虽然看着毛利大叔脸色一片镇定,但是看他那暗暗出汗的鼻尖…… 莫名其妙地,柯南仿佛看见一个非常卡顿的图标,正在他的大脑部位努力地加载。 加油啊! 毛利兰和柯南几乎是同时握紧了拳头,暗暗为他打着气。 “是一种会让神经中枢麻痹的生物毒素吧。”好似在旧书堆里翻找了一整天,终于找出了中学时期的作业本那样,毛利小五郎兴奋地一敲手心,“是一种从植物中提取出来的有毒成分,只需要很少的剂量,就能致死,见效极快……” 看着受害者家属的面色,他掩饰性地抬起拳头咳嗽两声,勉强克制住了继续炫耀的心情。 柯南和毛利兰就好像看见考试常年不及格的熊孩子,在公开课上艰难地完成了对老师提问的回答,欣慰之色溢于言表。 这不是,能做到嘛! 九十九七惠莫名其妙地看着这气氛莫名十分不平静的一家人,古怪地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向下叙述道:“当时发现尸体的除了我,还有我先生的三个徒弟,我们几个人都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徒弟?”毛利小五郎奇怪地重复,“冒昧地问一下,您先生的职业是?” “哦,我和我先生都是魔术师。”九十九七惠像是刚反应过来自己自我介绍的不充分,补充说,“我先生九十九元康,您或许听说过,是在国际上也享有美誉的业界大师。” “九十九元康?”毛利小五郎念叨着这个名字,有些淡淡的尴尬。 看九十九太太现在自豪的脸色,他应该确实是有一定名气的人,然而听在他耳中却是那么陌生…… 直言不认识对方的话,是否会有些不太礼貌呢? “哦,九十九元康先生!我知道,对哦,前几天确实是看见了新闻,说惊世天才魔术师过世的消息……”毛利兰的反应要比他快得多。 扒在沙发上的柯南撞了下毛利小五郎的肩:“你看,只看赛马节目就会变成这样哦叔叔。” “啰嗦……”毛利小五郎暗暗瞪了他一眼,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我也不是只看赛马啊……” “是是是,你还会看冲野洋子小姐的歌舞节目是吧?”柯南不遗余力地嘲笑道。 “爸爸,我们以前还看过他的表演呢。”听不下去的毛利兰出声提醒道。 “是这样没错。”九十九七惠看了一眼毛利兰,温和地笑了起来,“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尊夫人的,从那以后,她一直负责我们家的法律相关问题,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律师呢。” “不要这么说,他们已经离婚了哦。”毛利兰摇了摇头,踮起脚尖走向一边的书柜,“让我找找,我们当时还有和九十九元康先生合影的呢。” “诶,你们……”猝然听到这么个消息的九十九七惠表情一呆,看着毛利小五郎僵硬的脸色,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也是唐泽给他们安排的任务之一——别给毛利小五郎留面子,不用因为他在试图改正,就顾虑他的心情。 过去是怎么损他的,接下来就怎么损,甚至是加大力度,别给他留什么面子,只要不是丢脸丢到公众去的那种程度,就毫不犹豫地嘲笑他。 这也是压力和震慑的一部分,而且也能避免他回头犯了病了,仗着信息差爆普通社交圈层的金币。 看着毛利小五郎张口结舌,面对妻子,哦不,前妻的客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的窘迫样子,柯南一边暗爽,一边不由感慨。 杀人诛心,唐泽这家伙看着温温和和的,手段还挺狠的啊。 兀自感慨不已的他,也因此错过了身后,拿起相册翻看的毛利兰,脸上震撼不已的表情。 ———— 【KID:哈?要我去九十九元康家探望?!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求!】 【Joker:一点猜想,不一定对,他家说不定有点和X合金有关的消息……】 【KID:你确定?九十九先生是我还挺熟悉的魔术师,他那里有X合金……没道理的。】 【Joker:你不相信?我本来还想说,见者有份……】 【KID:故意的是吧?行吧,九十九元康先生也是值得敬重的同行,他过世了,我去探望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Joker:随便你咯,反正消息传达给你了,信不信在你……我不打包票的啊!】 【KID:……明明要我去的是你,怎么又不打包票了?!】 【KID:喂,joker!别装听不见啊,我看你在线呢!】 【KID:然后你就真下线是吧,喂!!!】 笑嘻嘻地关上怪盗line,戏耍够了基德的唐泽伸手拨动了一下摇晃不已的诺亚:“怎么了,有事就说嘛。” ……刚刚因为榎本梓路过要我闭嘴的人,也是你啊。 诺亚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可惜布偶形态的他传达情绪的能力实在是有限,没有对唐泽造成任何杀伤。 “你说的没错,三好麻子确实是存在阴影的,Shade他们在问,要不要现在出发去处理一下。” 搅拌了一下手里的咖啡,唐泽摇了摇头。 “不用了。”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才艺展示环节加更to青陌是九婴吖 “诶,不管吗?”诺亚方舟颇感意外,本就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圈,撑得溜圆,“你不是说,她接下来的话可能还会……” “就是因为这个,才不用管。”一手撑在座椅扶手上,唐泽做出了一个举杯痛饮的姿势,抬起了手里的咖啡,“要是她完全丧失了杀意,那基德不就没得玩了?” 这话说的…… 尽管线缆被拴在包上不方便随便移动,诺亚还是尽力漂浮起来,拉远了一点距离,更深地埋进包的布料中,表达自己想离他远点的心情。 虽然他说的内容是“基德不就没得玩了”,但怎么听怎么都感觉像是“我不就没基德玩了”似的。 “那你又不想管,你检查她的阴影有什么意义呢?”诺亚困惑地问。 “就是因为不想管,我才想检查一下。”保持着高举杯子的姿势,唐泽看着盛满冰咖啡的玻璃杯,映出的水波纹落在他脸上,有种耐人寻味的阴晴不定,“我有一个简单的猜想,想通过她验证一下。不是大问题,但能解答我的一些困惑。” “你的困惑?”诺亚看着唐泽一脸愉悦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没发现他有哪里困惑的样子。 “她是这起案件的凶手……”转动着玻璃杯,唐泽慢慢地说,“可是她并不是出于‘不正当的欲望’产生的阴影,正相反,按理说,她不应该存在阴影,她是坦然的,言行合一的凶手……其实,她和你有点像的,诺亚。” “啊?” “她的哥哥是个天赋极佳的魔术天才。就好像……”唐泽看了一眼诺亚,一切尽在不言中,“然后九十九元康,她哥哥的师傅,出于对她哥哥绝佳天赋的嫉妒,在他的道具上动了手脚,导致他在一次危险的逃生演出中失手,死在了水箱里。” 诺亚靠在唐泽的包上一动不动,没对他的言论有任何反应,但是一双碧绿的眼睛,鲜艳得像是更换了一种材质似的。 “你的游戏空间,本质上就是你的殿堂,诺亚。”唐泽点了点诺亚柔软的脑袋,碰了下他绿得越发明显的眼睛,“你完成了你的复仇,但是你的殿堂似乎没有因此发生了变化,只是由于其特殊的‘半现实’的性质,因为离开了超级计算机的运算支持有所萎缩……等到我们给你攒的工作站搭建好,它还能回到全盛的样子。” 沉默的诺亚依照着唐泽的想法,探查着自己游戏空间的状况,听到他这样说,点了点头。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诞生殿堂呢,只是因为X合金吗?”唐泽偏了偏头,“我想弄明白这一点,诺亚。没有说你这个样子不好的意思……但是追根究底,你是想‘活过来’的,像个人类那样。我们有必要观察一些类似的案例,找到结论。” “所以……”诺亚回过味来,“这个三好麻子,也是因为X合金……?九十九元康家,还真的有X合金啊。” “是啊,当然是有的。”唐泽用惊讶万分的眼神看了一眼诺亚,“要是没有,我把基德叫过去干什么?” ……你确定不是为了玩他一下吗? 心里腹诽的诺亚眨了眨眼,明智地闭紧嘴巴。 “你自己检查一下九十九元康的拿手好戏,利用戒指上的隐形线完成一些操控物体的魔术……你认真看看他的戒指。” 上网不需要付费的诺亚就是这点方便,唐泽都不需要搜索给他看,他自己检索信息的能力比自己描述还要强上一些。 诺亚很快找到了对应的影像,并且很快从戒指的复杂花纹上看出了端倪。 “……是有点像基德给我们分享的那些拓印纹路的风格。”诺亚中肯地评价道。 “所以我觉得,三好麻子的阴影也许也与之相关,她和你最主要的区别就是,你是被完整刻录进大块的合金里,而她只是接触到了一些低含量的X合金的。现成的例子,不如好好观察一下看看?” 反正这是一位良心尚存,几经挣扎之后,最终没有将同态复仇进行到底,放过了九十九元康的女儿的家伙,倒也没那么强的改心需求。 还没有没救到非得改心程度的话……那不如看看大家的发挥好了。 唐泽想着,又摆出了一种举杯的姿势,抬起了手里的玻璃杯。 怎么想都不亏,这下赢赢赢了。 没等唐泽乐完,一只白皙的手掌探了过来,将他高高举起的杯子直接抽走了。 “好了,最后一杯,不许喝了,你今天都喝几杯了?” “等一下,等一下啊榎本小姐,这杯我还没喝完,没喝完!” ———— “真是气派的房子。”又一次发出了常见感言,毛利兰跟在九十九七惠身后走进他们的宅邸中,“不愧是需要专门请律师的家族……” “毕竟九十九先生是闻名世界的魔术师呢,支撑得起这样的生活。”两手插在兜里的柯南站在她腿边,接过了她的话。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这样评头论足的。”毛利小五郎看了一下天花板,没好气地说,“明明是我的委托,一群小孩子跟来干什么。尤其是你……” 说着,毛利小五郎的视线就瞥向了挂件一样一声不出,溜溜达达跟在最后的唐泽。 “怎么了?”正不停一个人一个人观察,想挑战一下不开第三只眼,肉眼找基德的小游戏的唐泽,闻言扭过头,“我不能跟过来吗?” “拜托,这是很严肃的命案调查好不好。”毛利小五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一个二个,整的像是来参观游玩的一样……” “只要能好好把案件处理完,妃英理阿姨自然就会对你刮目相看的,是不是多带几个高中生不影响大局,毛利大叔。不用为了表示认真隆重,刻意到这个程度。”唐泽不留情地一语道破。 搞得好像你以前接委托的时候,就不让小孩子跟着似的。 你要是不让小孩子跟着,柯南厚度能砍一半好吧。 “你,我才不是……”毛利小五郎瞪着眼睛,一时语塞。 “别忘记我现在的身份啊大叔。”唐泽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我是你现在的监督者,我有义务时刻注意你的一举一动。” “我在认真对待委托呢,我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有心情娱乐?”毛利小五郎哼了两声,气不打一处来地强调。 “哎,你这个想法就是错误的。”唐泽竖起一根手指,“你把赌博当娱乐的吗?那难怪你会混到这个地步了。” “我没有,我就是……”被他一句话噎住的毛利小五郎一阵词穷。 “把烟酒当娱乐也不可以哦。”走在一边的毛利兰冷不丁补充说。 被一群小辈一个接一个抢白,毛利小五郎吐了口气,干脆追近两步,去和九十九七惠搭话去了。 “我们直接去地下室检查一下现场好了?”他自告奋勇地说,“只要有任何疑点,你先生的死,就不能简单归为自杀了。” “稍等一下!”没等九十九七惠说话,一个烫着短短的泡面卷的男人拦在了他们的去路上。 哦,来了,才艺展示环节。 唐泽收回自己投在家政们身上的视线,饶有兴趣地看向前方的男人。 基德应该也已经混进来了,这不来凑个趣的吗? 免费的魔术表演,爱看,再来点。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六章唐泽的魔术迫真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拦住他们的男人直直盯着毛利兰,张口说出了显得有些烂俗的台词。 “啊?”毛利兰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你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男人笑嘻嘻地走到近前,“你发现了某个人隐藏的某样东西,对不对?” 柯南戒备地看着男人走到了毛利兰面前,向着她的耳侧探出了手,一副要替她整理发丝的样子。 喂喂,不管你在胡说什么,你这个动作也太越线了一点! 然而仿佛被他的话语言中的毛利兰,却是下意识放低视线,看了神色紧张不已的柯南一眼。 发现了秘密,难道是说……? 柯南他这个略显慌乱的神色…… “我已经完全了解了,那就是——”没关注到两个人隐秘互动的男人还在按部就班继续自己的魔术动作,“我在你这里藏了一只鸽子!” “呜——”感受到柔软羽毛擦过耳朵的感觉,毛利兰缩了缩脖子,向旁边闪躲了一下,就见一只洁白的鸽子擦着她耳廓,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男人的指节上,被他面带微笑地轻轻举着,收回了手。 “原来是在说这个啊……”毛利兰小声对自己说着,为自己疑神疑鬼感到好笑的同时,看着同样松了一口气,开始捧场鼓掌的柯南,心中的疑虑却又不由更重了一分。 原来这种魔术是这样变的。 清楚看见了男人如何在手腕翻转之间,将藏在袖口与手心中的白鸽抓出来的唐泽,礼节性地也跟着鼓了鼓掌,心里还颇觉趣味。 认真来说,第三只眼这种会标注特殊道具的神奇视觉,不仅是刑侦的杀手,同样是魔术的克星……当时在游轮上,他阴扮成了毛利兰的基德的时候,就用过这一手。 只要唐泽想的话,这群魔术师的手法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 不过,魔术吗,本来就明知虚假的浪漫,拿解密的心态深究其所以然,多是一件煞风景的事情。 成功展示了一波技术的百地裕士嘴角含着自得的笑容接受了掌声,目光在几位陌生人中巡游了一圈,在唐泽和毛利小五郎之间犹豫了片刻,不确定具体哪个才是,于是干脆说:“不管你们谁是魔术师……新来的,该你们来露一手了。” “百地,他们……”领路的九十九七惠略感无奈,想要说明毛利小五郎一行人的身份。 “不是那么好展示呢。”唐泽笑着接话,“我不太会舞台魔术或者街头魔术……” “哦?”百地裕士的视线一下聚焦到了唐泽身上,兴致盎然地追问,“那你是学习什么类型魔术的?看你的年龄,还是初学者吗?” “嗯,这个嘛……”唐泽想了想,抬起了手。 他展示了一下手中不知道时候什么出现的扑克牌,在百地裕士面前晃了晃,然后轻轻卷起袖子,展露出手腕和一节手臂,把扑克平平地放在手心中,将摊开的手掌凑到百地裕士的面前。 “……超近景吗?”看着凑到了自己鼻子底下,距离他的脸就只有十几厘米的扑克,百地裕士见唐泽一言不发,有些困惑地反问。 唐泽咧嘴一笑,没有做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只是手腕一震,手掌轻轻晃动了一下。 那张艳红的扑克卡背,就这样直接消失在了百地裕士眼前。 “哇,你这个……”没看见任何假动作,连一点展示动作都没有,只是一个眨眼之间就从眼前消失的纸牌,百地裕士有些反应不过来,微微张开了嘴巴。 他抬起头,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唐泽收回手,一副等着他评价的样子,只能干涩地说:“额,你,你基本功还挺厉害的……” 唐泽挤了挤眼睛,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哪里是什么魔术……这是纯纯的魔法。 唐泽没有做任何多余动作,只是干了一件事,那就是把东西从道具栏里拿出来,又当着他的面收回去了而已。 “百地,别在这丢人了。”一道凌厉的成熟声音自后面传了过来,“这是基本功的问题吗?你做一次给我看看?” “麻子……”听见她的声音,百地裕士不由耷拉下了一点肩背。 “很厉害的超近景,不,这个距离的话,放进超近景里,也是非常极限的了。”三好麻子绕过一脸尴尬的百地裕士,看向唐泽,“很厉害的手法啊,你的老师是……?” “麻子,他们不是魔术师。”在唐泽再次开口之前,九十九七惠赶忙澄清道,“这位是毛利小五郎,这几位是他的亲属……” “毛利小五郎,不是那个有名的侦探吗?”百地裕士重新把目光转了过去,“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这不是很好理解吗?”三好麻子伸手招了一下,那只被百地裕士从毛利兰耳边变出来的鸽子就扑簌簌地飞到了她的手上,“他是来调查老师的死因的。” “我说的是吗?侦探先生?”三好麻子走上前两步,又弯下腰看了柯南一眼,“还有这位小朋友?” “咦……”突然被人凑到很近的柯南和毛利小五郎纷纷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这位也是。有趣的,不是魔术师的魔术师。”没有漏掉唐泽,三好麻子也凑到了他面前,意味深长地这样说着。 唐泽回给她一个同样别具深意的微笑。 他知道,她这是在借着凑近的机会,遮住同行者的视线,方便她在间隙中飞速给毛利兰身上塞鸽子。 也知道……这位就是本案真正的凶手,他此次行动的主要目标了。 “以及这位丰满的小姑娘……”完成了全部前序工作的三好麻子胸有成竹地站在了毛利兰面前,伸出双手,抓住了毛利兰的肩。 “丰满?咦,诶诶诶?”毛利兰的疑惑只持续了短暂的两秒,因为她的外套下方,几个活物不约而同地开始快速活动起来。 很快,鸽群就从她的外套、发间和裙底一气飞出,羽粉扑簌间,像是要带着她飞翔起来一般。 “哇塞!啊,我裙子!”她先是下意识地为这幕奇景惊叹了一句,然后连忙按住了自己被鸽子顶起的裙摆,警惕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柯南,“不许乱看哦你!” “看见了吗菜鸟,要秀你的鸽子,起码得像这个样子才行。”三好麻子叉着腰,转身看着百地裕士,“不要丢了老师的脸哦。” “额,可是老师不是自杀的吗?”被技术碾压了一波的百地裕士疑惑地问,“有什么可调查的?” “因为老师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吧。”三好麻子见怪不怪地摇了摇头,“而且那两张纸牌,也确实非常可疑。” “纸牌?”无语地看了好一阵表情的毛利小五郎,听见可疑这个关键词,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 “就是这个!”九十九七惠打开了手里的小包,抽出了卡背贴在一起的两张扑克,“它就放在地下室的桌上,这是我们当时和我先生的尸体一块发现的东西……” 她将这张纸牌向毛利小五郎展示了一下。 “哦,是这个,黏在一起的黑桃A和黑桃J,但是既然是老师的话,说不定只是一种魔术道具而已。”百地裕士拍了下脑袋,“连警察都认定是自杀了……” “牌给我。”又一道声音加了进来,一只套在白色西装外套中的手从旁伸出,抓住了这样东西,直接撕扯成了粉碎,“现在再去找寻,也找不到任何东西了……” “喂喂,这是很重要的证物!”毛利小五郎竖起眼睛,“你在干什么!” “现在能知道的,只有,”真田一三抬起手,将纸屑扬了出去,然后那把雪一般的小纸片就在眨眼间变成了漫天飞舞的扑克,“两个天才,变成了一个天才……这件既定的事实而已。”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魔术师与魔法师 “你,你把那么重要的遗物给……!”毛利小五郎一口气上不来,伸手扯住了真田一三的领口,“你在做什么啊!” 真田一三十分镇定地按住他手:“别担心毛利先生,东西在你外套里。” 毛利小五郎猛的低头,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那两张贴合在一起的扑克就好好地插在他胸前的口袋里。 “你们还是趁早请回,以免堕了名侦探的威名。”真田一三拍了拍自己被他扯出了一点褶皱的前襟,气定神闲地转头,踩着撒了满地的扑克,一步步走远,“结论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啧,老师不在了,就这么膨胀了吗?”被他戏耍了一通的毛利小五郎很不爽利地抽出那两张纸牌,“哦,我好像是见过他,他是不是被铃木家请去过丽莎贝斯皇后号演出来着?” 正说到这里,就见已经走远的真田一三突然踉跄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般,挺拔的身形突然一矮,向着客房的门内倒了进去。 “一三!”九十九七惠一惊,忙不迭追了过去,查看他的状况。 “太喜欢耍帅是会这样的。”柯南看着他这装叉装漏气的一幕,嘿嘿笑了两声,跟在毛利小五郎身后,一起去查看他的状况去了。 待到他们连成串地朝着真田一三跌倒的地方走远,唐泽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等到最后一个人的背影也走远,他才施施然转过身,看着一个背朝着他们,一直在擦拭走廊上花瓶的佣人。 “……还真是睚眦必报啊,某位怪盗先生。”唐泽两手插兜,笑了起来,“人家不就是演成你的样子和铃木夫人表演了一出‘怪盗基德被枪击’的戏码吗,也不必记仇这么久吧?” 无缘无故的,唐泽自然不是闲的没事干,用道具栏演人家正经魔术师玩的,他身上好好的,也是不会带着扑克牌的。 他拿出来的那张,是当时在丽莎贝斯皇后号上,他与基德擦身而过的时候,被他从基德手中换出来的纸牌。 他虽然手不慢,但是想要在与基德这样的魔术大手子一个错身的功夫,就在他的纸牌上写上字,那也是有点过于自信了。 唐泽用的是与基德类似的处理方法,他将基德的双层牌在极快的时间内,替换成了自己新写好的卡背,又放回去了而已。 会突然兴起做了一出写作魔术,读作魔法的表演,就是为了试探看看基德现在易容成了哪一个。 他的试探战术很成功,这不,一下就把人诈出来了。 “你也没有坦诚到哪里去啊,另一位怪盗先生。”被察觉了的黑羽快斗放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向唐泽,“‘超近景魔术’?应该说,你是擅长心灵魔术的才是吧。” “这么说也不一定准确……”唐泽看着身穿执事服,脸经过了遮掩的黑羽快斗,耸了耸肩,“我们擅长的明明是一个类型,不是吗?” 两个人对视着,同时露出了然的笑容。 严格来说,以他们两个在大众面前亮相的那些行动来说,他们进行的都是和把自由女神像变没一个规模的大型幻象类表演…… 只不过一个是用魔术,一个是用魔法就是了。 “你这是,也易容之后混进了他们中吗?”打量着唐泽现在的样子,黑羽快斗挑了挑眉,“小心也被拆穿哦,那位小小侦探先生,没那么好糊弄。” “这就别担心我了。”自认马甲穿脱水准非常高超的唐泽脸不红心不跳,“肯定是不可能和你一样,一个照面就彻底暴露的,放心吧。” “……我可没那么容易被挑衅。”眉头跳了两下的黑羽快斗,吸了口气,“我已经找到X合金的线索了,真是想不到,九十九先生居然真的掌握有它。这个消息还得谢谢你了。” “一点猜测罢了。”唐泽转过视线,看着黑羽快斗身后的大幅照片,“X合金不是毫无意义的材料,它切实的情绪影响,或者说,精神影响效果,在公开演出这种场合里,就像是具有特殊的、会吸引到人注意力的聚焦器,是能有效辅助魔术师表演的。” 他这话说的意有所指,而黑羽快斗很快也就领会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X合金制成的道具,对需要操纵观众注意力的魔术师而言,简直就是橙色道具。 那么,他父亲黑羽盗一,会不会也是这样接触到X合金的呢…… 黑羽快斗急转的心思,被那边客房的动静拉了回来。 “看样子我们的天才先生没什么大碍。”黑羽快斗扯了扯嘴角,“留心自己的言行,要是比我暴露得还快,到时候可别怪我笑的太大声了。” “彼此彼此。”唐泽哼哼笑了两声,也不再管自由的怪盗接下来还有什么行动,转头迎向走出来的一众人。 我和你个异装癖又不一样,我确实穿了马甲,但是本质上我又没穿马甲,小小柯南,能奈我何? 洋葱人完全没在怕的。 “真田先生没事吧?”唐泽礼节性地问道,“他刚刚好像摔得不轻……” “没什么问题,估计就是稍微有些精神恍惚。”三好麻子抱着胳膊,摇了摇头,“别看他嘴上那个样子,老师的死对他的影响相当的大……瞧瞧这些扑克,卡背都是混乱的,这种破绽,换作平时的他是肯定不会有的。” 她用鞋尖点了点地上的扑克,装若十分感慨的样子。 “嗯,真田他一直是把我先生当做父亲那样去尊重的,这件事带给他的打击很大。他只是情绪比较内敛,不太会暴露这一点而已。”想到过往的种种,九十九七惠不免神伤。 “妈妈——”伴随着稚嫩的可爱声线,一个穿着碎褶裙的小女孩风一样自楼上跑了下来,“咦,柯南!” 突然被人叫出了名字的柯南一愣,扭头一看,就看见了留着长卷发的小姑娘已经凑到了他身边。 “你,你好像是A班的……” “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来我家玩啦?”九十九文乃十分惊喜,“我的生日会邀请函,你收到了吗?明天就是生日会啦,我要和妈妈去买新的衣服!你要一起来吗?” 她说着,就伸手扯住了柯南的胳膊,兴高采烈地摇晃着:“走嘛走嘛,一起来嘛!” “抱歉啊……”毛利兰伸出手,直接托住了柯南的腋下,像拎起一只猫一样,直接将他托了起来,“柯南现在很忙哦,可以麻烦你改天吗,小妹妹?” 虽然脸上的笑容很温柔可亲,被她一把掐住的柯南却不由吸了一口气。 小兰这是怎么了,捏着他胳膊的手好用力,痛——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八章名侦探考察团加更to脊翼 “哎呀,小兰,你让他们一起去一边玩就是了……”眼见着甩脱捣蛋鬼的想法失败,毛利小五郎摆了摆手,“让小孩子跟着也帮不了什么忙……” 九十九七惠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女儿因为期待而闪闪发亮的眼神,咬了咬牙,低声说:“对不起文乃,妈妈今天不能带你去逛街了……” “啊?为什么?!”九十九文乃睁大了眼睛,充满快乐的气球被一下扎破,满腹委屈一下涌了上来,泪水蓄满了眼角,“不是说好了的吗?妈妈你骗人!” 一想到这里,她顿时感到万分委屈,嘴角垮了下来:“爸爸也是个大骗子!他答应过要陪我过生日的,结果他在国外根本回不来!伱们都骗我,我讨厌你们!” 场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或者不忍起来。 “好啦好啦,文乃最乖了,不哭。”三好麻子蹲下身,搂住了啜泣起来的九十九文乃,“妈妈没有时间,姐姐带你去好不好?我最会帮小美人选衣服了,保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嗯,好。”情绪释放完了的九十九文乃,终于破涕为笑,朝着三好麻子露出了一个快乐的笑容,“谢谢麻子姐姐。” 三好麻子笑着站起身,回头看着落满屋子的鸽羽,击了击掌:“好了,各位,回去休息了。” “你们,没告诉那个孩子她父亲去世的消息吗……”看着被三好麻子牵着,擦去脸上的泪痕,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的九十九文乃,毛利小五郎小声耳语着。 “是的,我们只是和她说,我先生就像往日那样,去国外演出了……”九十九七惠捏紧了手,哀伤地看着女儿,“文乃还不明白死亡的意义,而且我丈夫死去的样子也很……等到她真的能理解之后,我再来慢慢告诉她吧。” 看着她拉着三好麻子的手,有说有笑向前走的样子,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隐约的悲哀。 在还不能理解死亡含义的年纪失去了父亲…… “走吧,先去地下室看一看。”毛利小五郎出声,看向九十九七惠,“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将来孩子问起来的时候,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告诉她,你的爸爸抛下你离开了。” “哦,好的,好,这里请……”九十九七惠点了点头,加紧步伐,带着他们向地下室的方向进发。 他现在更倾向于,九十九元康不会是自杀了。 大步流星地跟在她身后,毛利小五郎满脸的郑重之色。 一个合格的父亲……是不会对女儿失约的。 “像模像样的……”揉着被毛利兰一把掐的生疼的咯吱窝,柯南用胳膊肘怼了下唐泽,“这不也是能好好当个侦探的吗?毛利大叔改变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快啊。” 这真是不得不佩服唐泽的决策……这几下快刀斩乱麻,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啊。 “那可不见得。”看着毛利小五郎昂首阔步的样子,唐泽不置可否。 他现在的振奋,就好像喊着要减肥的人节食的第一天那样,目前是离婚以及小辈不留情面地直言不讳对他造成的打击还在,双重的压力迫使他非常专注于眼前的事项,表现出了超乎柯南他们想象的状态。 然而这种情况的本质原因,是因为他正处在低谷之中,而他们制定出的计划刚开始实行,现在的好状态是不值得参考的。 “等一等再看看吧。”唐泽用的是不确定的表达,语气却是笃定的平淡,“戒除任何成瘾的东西,都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可别松懈了。” 如果这个案子真的让他一个人办成了,那种对自我的质疑稍去,刚愎自用就会重新占领上风,他就会产生一种“我也是有能力对抗那些习惯”的自信…… 到时候,他会展现出什么样的面貌,就不好说了。 ———— “这地下室,是用来做什么的?” “哦,这里是我先生的修行室,他思考和实验新手法的时候,就喜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这里。” “那些照片,都是谁的?” “这是我先生的徒弟们的照片,不论是否出师,哪怕坚持没多少就半途而废,我先生也会专门装裱他们演出或者练习时的摄影。” “你先生就是倒在这里的吗?” “是的,我专门让房间保持在这个状态里的。” “嗯……桌上那堆牌,也是当时的原样吗?” “正是,黏在一起的两张也在其中。” “墙很厚啊……” “嗯,专门有做过隔音处理……” “那个照片上的戒指是……?” “哦,这是我先生最拿手的‘隔空操纵’会用的道具,他会在上头拴上很难被察觉到的细线……” 跟在毛利小五郎身后的九十九七惠,回答他问题的声音越来越小,越说越感到艰难。 她回过头,看着唐泽三人,又看了看在现场来回踱步,目光如炬,不停查看各种器物的毛利小五郎,一阵不明所以。 三个孩子,包括柯南那个只有腰高的小学生,统一都是抱着胳膊,不发一语,拧着眉头,沉默地看着毛利小五郎的状态。 与其说他们是被毛利小五郎带过来的家属……倒是更像面试官,或者说看着考生论述答辩的考官。 绕着地上的白线转了一圈,毛利小五郎照着这个姿势模仿了两下,又转过头看了看那张最大幅的、九十九元康佩戴着戒指的照片。 把躁动着想要凑过去的柯南用小腿顶住,唐泽继续保持着贴在墙上的姿势,审视着努力运动着脑细胞的毛利小五郎。 原本想要客套几句,问问他们需不需要喝点什么的九十九七惠,看着这气氛,憋了一会儿,到底没敢开口打破这种气氛。 令人窒息的沉默又持续了一会儿,毛利小五郎终于站直了身体。 “我知道了,夫人。”毛利小五郎长吁了一口气,两手往裤兜里一揣,“您的先生不是自杀。” “呼——”他话音一落,另一侧传来了三声整齐的吐气声。 仿若评估项目的考察团一般的三个人,齐齐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毛利兰甚至合起手,用指尖小小地鼓起了掌,个个都是一副取得了重大成果的样子。 正待要询问,又被他们这一出憋回去的九十九七惠:“……” 这就是,名侦探吗?好、好奇怪的模式啊…… 脊翼老师的起点ID是用户+数字,打出来也认不出来……所以用了群名,绷 (本章完) 第四百零九章 听见三个人的动静,毛利小五郎一脸的严肃之色稍去,一边朝着他们摆了摆手,看着满脸困惑的九十九七惠,有些不好意思地找补道:“嗯,孩子们就是,可能看见破案现场,比较激动吧……” “哦、哦……”摸不着头脑的九十九七惠闻言,笑了笑,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原来是来学习名侦探破案技巧的孩子……” “咳,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毛利小五郎揉了揉鼻子,脸红地认下了这句话。 这几个孩子真是的,有没有必要这么夸张啊…… “毛利叔叔,你认为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憋了半天没有说话,憋得脸都通红的柯南,终于迫不及待地问道。 重新拉回注意力,毛利小五郎凝神观察了一会儿地上的白线,指了指人形线两侧标识出的手的位置:“这里就可疑……死者的手完全保持自然下垂,哪怕九十九先生是下了大决心要自杀,这个姿势也太过自然了。 “乌头碱,是会引起心律失常,血压下降,呼吸麻痹的毒物,死者按理说应该会不自觉抬起手,按压胸口或者脖颈——您看这里,还有呕吐物残留,这个姿势太过反常了。发现尸体的时候,你先生确实没有被捆绑被束缚吗?” “是的,我和三个徒弟发现之后,马上就开始呼叫救护车了……谁都没发现他有被捆缚的现象。” “嗯……”毛利小五郎沉吟片刻,目光挪向了一边九十九元康的大幅照片,“这个戒指,既然是拿来表演隔空操纵的特殊线,应该就是要追求在舞台上不会被观众发现的效果的,用这个将手绑在身后,就是能达到这种隐蔽效果的。” “真厉害!”在九十九七惠出声赞同之前,柯南先大声赞同了起来,“叔叔真厉害!是不是啊小兰姐姐!” “嗯?”毛利兰莫名其妙了片刻,“没有吧,爸爸一直也是挺厉害的啊,柯南你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不过今天的反应确实是比往日快很多啊。” 说完这句话,她眼睛又微微睁大了一点,狐疑的眼神又在柯南脑袋上绕了两转。 是啊,如果,如果柯南真的是……那倒是…… “咳咳。”打断了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马甲快要不保的柯南的自爆卡车,唐泽接过了话头,“这个戒指,当时佩戴在九十九先生的手上吗?” “嗯,他是有戴着,但是他时常戴着戒指在地下室里练习手法,我们也都没有感到奇怪……”说着说着,九十九七惠摸了摸脸颊,忧心忡忡地问,“这样说的话,戒指是不是也是证物之一……真糟糕,我没留心保存它们,只是按照我先生生前的遗嘱,将它们交给了真田……” “那些戒指,现在在真田先生手上?”唐泽抬高了眉头,预感到了基德可能的去向。 基德的目标正是那些戒指,对九十九元康的死,他肯定是没有侦探们这么在意的。 看了一眼毫无自觉,还在满脸新奇地旁观毛利小五郎破案的柯南,唐泽权衡了一下。 毛利小五郎还处在打了鸡血的积极期,需要担心的还不多。 至于眼看着马甲岌岌可危的柯南同学吗…… 正好,让他多练习一下,以后这种机会还多的是,回头经过唐泽拉练的pro版毛利兰,只可能比过去更敏锐,他要考虑的掉马场合还多得是,今天就当作是演习了。 良心好不了一点的唐泽忖度完,毫无心理负担地准备去看看基德那边要做什么。 反正这个案件的推理基本完全是在这个地下室中完成的,原本毛利小五郎也就没有沉睡,有柯南这个保底在,怎么也不会出大问题。 “那我去找真田先生问一问。”唐泽转向门外的方向,“毛利侦探先生,今天很帅气哦,继续加油。” “……知道了。”听出了唐泽话中的另一层威胁之意,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我可是名侦探,真啰嗦。” 被一个小辈反复叮咛不要犯错,要努力工作什么的……啧,果然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是会遇到这种有损颜面的状况。 你最好真的是。 唐泽笑着用眼角睨了他一眼,一边向外走,一边默默打开了地图。 既然盯上了戒指,又已经混进了房子里,而真田一三又刚被基德默默放倒过了,那就不用找真田了,直接去找基德也就是了。 ———— 牵着换了一身藕粉色公主裙的九十九文乃,三好麻子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慢慢走出了甜品店。 “我最喜欢吃这家的冰淇淋了。麻子姐姐真好!”兴高采烈的九十九文乃,珍惜地整理着身上柔软的轻纱,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去。 她的父母都是有名的魔术师,在表演比较忙碌的月份中,她甚至有过连着一两个月见不到父母的经历,平日里还是时常感到寂寞的。 只要一想到可以穿着这样漂亮的衣服,在大家的包围下接受生日祝福……她就难以抑制地感到快乐。 “所以麻子姐姐,你说的惊喜是什么啊?”仰起头,九十九文乃亲昵地握紧了她的手,“更好玩的地方是哪里?” 凝视着这张天真纯稚的脸,三好麻子咬了一下后槽牙,感受着柔软地握在她手中的小小手掌,深深吸气,依旧下不定决心。 那也是她的七岁生日…… 前去观看哥哥演出的自己,也是这样满怀惊喜,满心期待。 然后她就亲眼看着哥哥在水中痛苦地挣扎,脸色逐渐扭曲惊恐,绝望地撞击在玻璃壁上…… 在生日那天,三好麻子眼睁睁地见证相依为命的哥哥,因为人为的舞台事故死去,死得那么痛苦、那么惨烈…… 她就那样明白了死亡的含义。 杀死九十九元康这个恶劣的仇人已经七天了,她从不曾为此后悔过。 可是,文乃的话…… 她垂下眼帘,注视着这个对父亲的死讯一无所觉,也许也还没有弄明白死亡是什么意思的小女孩。 真的要杀死她吗,要将复仇蔓延到一个不知情的孩子身上吗? “惊喜,你很快就知道了。”做了一个深呼吸,三好麻子依照原定的计划,牵着她走上了驶向游乐园的列车。 不论最终要如何选择,自己会不会被仇恨的野兽吞没殆尽,这都是一个小女孩的七岁生日,是她最喜悦和快乐的日子。 哪怕自己可能会对她举起屠刀……那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毁掉一个孩子的美梦。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章盛大的美梦 “摩天轮真有意思……爸爸妈妈都没机会带我来玩。”走下摩天轮的九十九文乃兴奋得小脸一片通红,咬了一口手中的棉花糖,眼睛一下子被甜蜜的味道熏得弯了起来。 虽然她的爸爸妈妈经常受邀去各地演出,时常出入各种有名的大型游乐园、主题公园,但那都是工作需求,她就算随队去了公园里,父母也没空陪她游玩,对文乃而言这确实是难得的经历。 “喜欢就好。”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卷发,三好麻子露出了不作伪的慈爱微笑,“每年的生日都是只有一次的,要玩得开心一点。” “嗯!”并不知道身边人心中几经挣扎的杀意,九十九文乃朝她绽开了毫无防备的大大笑容。 两个人正说着,走到过山车下的摊位边,随着人群的尖叫声呼啸而过,成片的白鸽突然落了下来。 “哇,鸽子!”在魔术师家中长大的九十九文乃对这些洁白的小鸟再熟悉不过,不露怯地伸手接住了一只下落的白鸽,嘴里发出了咯咯的快乐笑声。 乱糟糟的羽粉扑面而来,三好麻子也不由抬起胳膊挡在脸前,等到翅膀扑打的声音过去,才放下手臂。 一看清眼前的场景,她的瞳孔就是猛然一缩。 掌心中的鸽子收起细小的脚爪,飞离她手掌的瞬间,属于人体的干燥温暖落在了文乃的手中。 她怔了怔,穿过鸽群看向眼前拉住她小手的男人,发出了一声惊喜至极的尖叫声:“爸爸!” 三好麻子面上一片青白之色,与欣喜万分扑过去的九十九文乃正相反,她经不住向后不断倒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文乃!”中等身材的男人笑呵呵地张开双臂,拥抱住扑进怀中的小女孩,“怎么样,想不想爸爸?” “想,太想了!”文乃快乐地搂住九十九元康,咧开的嘴角翘得老高,心中却又不由疑惑了片刻,“爸爸怎么来了,不是说爸爸又去国外了吗?” “那是爸爸联合妈妈骗你的,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要怪妈妈哦。”九十九元康放开她,笑着蹲下身,平视着文乃喜悦到带上了泪光的眼睛,“宝贝的七岁生日,爸爸怎么会失约呢,爸爸从来不会说话不算话,对不对?” “嗯!”擦去了眼角溢出来的一点泪水,九十九文乃用力点着头,心中的快乐简直要冲上天灵盖。 爸爸来了,她就说,爸爸答应过她的! 九十九元康站直身体,看着脸上肌肉因为惊恐微微痉挛的三好麻子,露出了一个笑容:“辛苦你了麻子,谢谢你帮文乃买的衣服。” “师父……”干涩的喉头吐出了这个字眼,三好麻子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九十九元康不是已经死了吗?! 自己亲手喂下去的毒药,看着他被抬上担架,甚至亲眼注视着他的棺椁被埋进墓穴里…… 这到底是什么,是谁的恶劣玩笑嘛?! “走吧文乃。”在小女孩快乐的叫喊声中,男人一把将她捞起,让她坐在肩头,“爸爸带你好好在游乐园里逛一逛,想玩什么啊?” “旋转木马,我要做旋转木马,还有,还有那个茶杯,海盗船我也想做,但是我不太敢……” “别怕,不会掉下去的,爸爸抱着你坐好不好?” “嗯!好!” 快乐地甩动着脚,等到走出去几步,九十九文乃才记起带自己来到这里的姐姐,回过头,困惑地看着站在原地手脚冰凉的三好麻子。 “麻子姐姐,”一无所知的女孩扯了扯父亲的头发,指了指没有动弹的九十九文乃,“不跟我们一起来吗?” “麻子当然要一起来的。对吧?”回过头看了一眼冷汗流下了脖颈的三好麻子,男人毫无芥蒂地笑了笑,“来吧,今天是文乃的生日,都要开开心心的。” 文乃的生日…… 直到此时,心神才稍微平静了一些的三好麻子,看了眼小女孩茫然的脸,吸了一口气,默默跟上了他们。 她是魔术师,魔术师,是最懂得,眼睛是会骗人的道理。 镇定,不要自乱阵脚,说不定这是什么钓鱼的伎俩,或者是她的哪个师兄弟来打探师父死讯的真相。 镇定…… ———— “直接走进去没问题吗?” “直接进去吧,然后去地下室,不需要做什么,在那边看着就行,不想笑就别笑。”往头上扣新整好的假发,唐泽看了看镜子,拿出颜色一致的粉末开始伪造发际线,嘴中说着,“毛利大叔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不过要是万一有状况,还是记得及时通知,不方便发消息就敲三下屏幕,诺亚会过来查看然后转达。” “行吧。”易容成唐泽样子的星川辉揉了揉脖颈,把变声器调节好位置,看着唐泽拿出一张完全陌生的头套,开始做面部的易容工作,十分不解地问,“你这个易容,到底是谁啊,干嘛非得用这个样貌去见三好麻子?” “嗨呀,我自有打算。”调节好头上蓝色的假发,唐泽换上早就预备好的外衣,与星川辉错身而过,向外走去,“行了,保持联系,自己注意。” “去吧去吧……”星川辉轻轻摇头,正了一下肩头的通勤包,重新走进九十九家占地面积不小的宅邸当中。 地下室的推理正到酣处。 “这串数字,稍等九十九夫人,让我想想……” 毛利小五郎看着自己写在本子上的数字,摆出了沉思的表情。 粘贴在一起的扑克导向了电话机上的重播键,这点卡了他一段时间,但在柯南的旁敲侧击之下,他还是略有些磕绊地破解出了这个问题。 现在,他看着记录下的这串数字,陷入新的谜题中,同时心中忍不住暗暗埋怨。 这群魔术师啊,真是的,九十九先生死前有空按下这么长一串的数字,为什么没空打一个报警电话之类的求助一下呢…… 既然这种暗号能保存到警方来调查的时候,说明凶手并没有发现他的动作,那不应该正是求助的好时机吗?怎么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写谜题呢? 脑回路短暂跳脱出柯学居民的常识,和唐泽短暂重合了片刻,毛利小五郎又沉浸在了解题当中。 “感觉数字本身,好像是比较无意义的样子。”星川辉走进地下室的时候,毛利小五郎正迟疑地判断着,“以星号为分界线,把它们分成几组,单独考虑一下好了。” “毛利大叔认真起来的样子,也挺像模像样的,对吧?”看见小伙伴回来,柯南小声地说着,“戒指呢,你不是去找真田先生要戒指的吗?” “哦,真田先生人出去了。”星川辉耸了耸肩,轻飘飘地按照唐泽的交代回答。 按唐泽的说法……真田一三很大概率已经被基德放倒了,不知道在哪个角落不省人事呢,肯定没有大碍,但是也肯定找不到人。 他把视线放到毛利小五郎身上,看了一眼抱着胳膊同样在思考中的毛利兰,又用同情的目光俯视了一下江户川柯南的脑瓜顶。 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圆…… 为了配合唐泽的计划不得不学会了太多的星川辉,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错失了一开始的坦白机会,事到如此再想回头,可太难咯,工藤同学。 不过你放心,唐泽是会复活的,大不了到时候把你们俩送进认知世界里,被打死了可以拉起来的,放心吧。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一章喜多川祐介加更to脊翼 一蹦一跳地走出了旋转茶杯的游玩区域,九十九文乃接过三好麻子递过来的波板糖,擦了一下因为笑闹而出了细汗的脸,笑着摇了摇她的手。 “麻子姐姐为什么不一起来呢?”她睁着圆而亮的大眼睛,和九十九元康如出一辙的下垂眼尾令她看起来有种分外无辜的气质,“是不喜欢游乐园吗?” “……没有。”三好麻子整理了一下她散开了一点的碎发,努力笑了笑,“我已经过了玩这些的年纪了,而且好不容易和爸爸一起来游乐园,还是和他一起玩比较开心吧?” “那麻子姐姐不会不开心吗?”羞赧地冲她一笑,九十九文乃默认了她的说法,但还是关心地询问道,“一个人在游乐场里看别人玩的话,不会难过的吗?” 起码,以前她看着其他孩子被家长牵着的孩子们,是会难过又羡慕的。 “姐姐是大人了,姐姐是来陪你玩的不是吗?”三好麻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去玩吧,开心一点。” 经过这一两个小时的观察,她确信这个“九十九元康”,大概率是某个她的师兄弟或者了解她师父的同行乔装改扮而来。 虽然她不太能确定掌握这种惟妙惟肖的易容术的名家,具体都有谁,但这种说法在业界是一直存在的。 心情平静下来的她,开始静静陪伴文乃度过她今天的生日。 不论这个家伙扮成师父的样子是想做什么……起码他让文乃度过了一个难忘的七岁生日。 看着九十九文乃转过身,投入在另一边等她的人怀里,两个人手牵手朝着旋转木马走去,三好麻子扯了下嘴角,默默转身,准备去附近的长椅上坐一会儿,等他们结束这一轮的游玩。 走了片刻,她终于找到了一张半边空闲的长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装,坐了下来。 此时时间已经不算太早,阳光正在慢慢西斜,远远能看见游乐园中的部分设施已经渐次亮起,她面前的旋转木马也是如此,将精致的设施映照得如同琉璃打造的灯盏一般,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逃避似的转开视线,很快注意到了坐在她身边的年轻男生。 这是一个瘦削高挑的少年,身上穿着一袭洁白的衬衫,只在领口有一点细小的纹饰,一手持着颜料混成一片的调色板,另一只手则竖着持着一把画笔,正闭上一只眼睛,将笔杆当做准星一样,瞄准着前方的旋转木马。 一个跑来游乐园写生的年轻画家,看他身上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浆白一片的衬衫,似乎手头不是很阔绰的样子。 虽然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但也算符合情理。 真正让三好麻子忍不住投去注意力的,却是他面前画架上的画。 明明对着色彩明快、如梦似幻的旋转木马,他的画布上却是一副极具冲击力的红黑二色的图景,间有一些白蓝色的浪花一般的线条点缀其间,仿若由颜料构成的漩涡,令人的目光情不自禁汇聚过去。 三好麻子忍了忍,看了一眼这个留着顺滑的蓝色短发的男生,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道:“你这幅画,是对着旋转木马画出来的吗?” 如果是的话,这画面传达未免也太抽象了一点……这真的是来游乐园写生的吗?不,这种画法能叫作写生吗? 少年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像在回答她的问题,又仿若答非所问地说:“这幅画,我给它命名为《欲望》,你觉得如何?” “呃……”三好麻子又打量了这幅画一会儿,“这个名字起的倒是,不错啦……” 就是不太能看出来他在传达什么。 不过,这个狂放的笔触和线条……倒是真的能感觉到其中澎湃的情感。 要唐泽说的话,那可不是情感澎湃吗,这一整个全是感情,没有一点技巧。 为了不让三好麻子继续把视线投注在画上,他清了清嗓子,自说自话地说了起来:“我也很满意它。这是我亲眼见过的、欲望的一种本真样子,会让我想起我的老师。” “老师?”三好麻子眨了眨眼,本能地看了一眼开始启动的旋转木马。 身形有些胖的九十九元康,正将九十九文乃抱在面前,扶着旋转木马的杆子,笑看着哈哈大笑起来的文乃。 “嗯,剽窃了我的作品、坐视我母亲死亡并将她的遗作据为己有的老师,收养了我十数年,养育我至今的老师。”用一种平和的说故事口吻,唐泽将这段故事简单概括了出来,“很可怕吧,人被欲望攫取的丑陋样子。” 三好麻子愣了愣神,重新将目光挪向少年的脸上。 “他无疑是我的仇敌,却也无疑是我的恩师,我与他朝夕相处,被他抚育长大,他会带着笑意向我夸赞我母亲的伟大与艰辛,却也会笑着占有学生的心血之作。”将手里的画笔搁在了画架上,唐泽轻轻向后靠坐了一下,平铺直叙地说,“我为此苦恼了很久,这实在是太复杂了。” 三好麻子的眼睛,慢慢瞪大,无疑是从他的讲述中,听出了太多的寓意。 “包括时至今日,偶尔还会怀念他的我自己。”唐泽小心地将调色板放下,继续盯着面前的画,像是没有在对任何人说话一般,自顾自地讲述着,“不过后来,我终于找到了答案。” “什么答案?”明明渐渐意识到了面前的这个家伙,绝对是在意有所指地暗示什么,三好麻子还是不由追问了一句。 哪怕这是某种钓取她证言的陷阱,她也认了……她也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很简单,这就是人类。”放松地靠在长椅上,唐泽抬起头,看着一碧如洗的傍晚晴空,也不知道是在宽慰,还是在讲解,“这就是人类,会疼爱孩子也会窃取年轻人的未来的老师是人类,会怨恨仇人也会想念养大我的老人的我也是人类。” 三好麻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陷入了沉默。 “人类就是这样,是复杂的个体,有复杂难懂的思绪。所以,就算被倾囊相授的师父打动,会对仇人的孩子心存柔软的善意,都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说到这里,唐泽抬起双手,比了一个取景框的姿势,框住了面前一片灯火辉煌的旋转木马,“你说对吗?” “……你到底是谁?”三好麻子轻声说,“你是,制造了一个故事,来教育我的吗?” “我,我叫喜多川祐介,”伸手拿起面前的画框站起身,唐泽转过头,用灰色的眼睛凝视着她,“只是一个喜欢观察人类的画家……顺便是位心之怪盗罢了。” 是的,挑选这个案件的本质原因就是感觉,还踏马挺喜多川祐介的 于是玩一下 唐泽的P5大型cos团又完整了一点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二章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心之怪盗……”三好麻子复述了一遍他的这句自称,很快反应了过来,“那个,会令犯罪者或者邪恶之人悔改的怪盗团。” 她绷紧了脸颊,看着施施然站起身开始收拾画具的喜多川祐介,嘴角动了动,到底是没有将疑问说出口。 “放心吧,我们不是来给你改心的。”将画具妥帖地收纳进拖车中,唐泽没有回头看她,却像是精准理解到了她的疑惑,直截了当地回答,“如果我们真的想要你改心,是不会专门来见你的。来见你这一面,只是一点我个人的好奇。” 听见这句话,三好麻子自嘲一笑,凌厉到稍显刻薄的面相,在夕阳的映照下有一种难言的尖刻和落寞:“你如果真的是心之怪盗,不是应该早就见惯各式各样的罪人了吗?我这种优柔寡断,手染罪恶却又在这里假惺惺地心慈手软的家伙,根本排不上号吧……”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三好麻子就会重复陷入自我唾弃当中。 要说她是个善良之人,她为了仇恨毫不犹豫地杀死了自己追随学艺的老师,让七岁的文乃陷入了与十四年前的自己如出一辙的境地; 可要是说她是杀伐果断的恶徒,对着文乃纯真的脸,她早就备好在口袋中的毒药,迟迟不能落进她的杯盘里,哪怕从带她出门到现在,自己已经过手了她那么多入口的饭食。 瞻前顾后,举棋不定,迟迟不敢痛下杀手,可就这样放过那个男人的女儿,她的心里又是那么的不甘不愿……多可笑的罪人。 “没什么可笑的,一如我所言,这就是人类,三好小姐。”唐泽态度平和,甚至挂起了淡淡的微笑,“自相矛盾,在荆棘中挣扎……美就从中诞生了。” “……那你,又是在好奇什么呢?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复仇之人,动机很简单,手法也毫不出奇。”看着在光影旋转中没入傍晚余晖的九十九父女,三好麻子吐了口气,间接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 “你是在什么时候生出了杀死他的念头呢?”唐泽正了正色,问出了自己的重点,“当然,我知道你从一开始会向他拜师学艺,就是怀着想要向他复仇的念头,但是会下定决心选择杀人,一定是有什么契机的吧?” 到今天也就21岁的三好麻子,虽然和九十九元康有宿怨,但是她也就是个普通长大的普通人,又不是久经训练的杀手,想要整垮九十九元康的方法也不是完全没有,不可能平白无故选择了杀人这个路径。 听到他这么一说,三好麻子表情僵硬片刻,勉强回答道:“那当然是因为,他的女儿今年也七岁了,我想让他体会一下我七岁那年的苦痛……” “那你为什么不模仿当年的样子,在文乃的生日会庆祝会上,让他当着女儿的面死去呢?”唐泽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稍显可怕的假想,“又或者同样给他制造一场魔术表演中的意外……正如你所说,你选择了一个称不上复杂的手法,能成功瞒过警方的视线,其实只是因为死者的配合,比起精心策划,这更像是一场临时起意。” 事到如今,再去否认这种事不免多余,三好麻子闭了闭眼睛,慢慢陷入了回忆:“那天师父他像往日一样,在地下室里做着隔空操纵的练习……在舞台表演上,想要得到足够说服台下观众的视觉效果,对表演者的手法要求是很高的,他年纪渐渐上来了,放下练习几天,就很容易丧失手感,所以一边练习一边找我们说话,这也是他的习惯…… “然后我看见他,站在我哥哥的照片面前,以一种非常怀念的口吻,谈起了他的惊人天赋,十六七岁就初露锋芒,年纪轻轻就是能挑战他地位的天才魔术师……” 她闭上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表情带着奇异的愤恨混杂着痛苦之色。 身为老师的九十九元康,是个不苟言笑的严师,他挑选徒弟的眼光素来很高,在他手下拜师学艺这么些年,那还是三好麻子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和蔼的神色。 搞得好像,他真的非常怀念哥哥似的。当时的三好麻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的讥嘲都快溢出来了。 “到了这个年纪,麻子,我才幡然醒悟,能有一个足以继承我衣钵的弟子,是件多么令人喜悦的事情。”当时的九十九元康发出了如此感叹,“我错得很离谱,麻子。” 看着九十九元康那能看出羞惭之色的脸,三好麻子突然反应了过来。 他发现了,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随之而来的,是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怒火与恨意。 过去了十几年,让她孤苦伶仃地在世上漂泊了这么多年,让她的哥哥哪怕是死,也因为舞台上的事故而被当作技术不精强行进行危险操作的典型…… 现在说一句自己错了,能挽回什么呢?! 于是这个用文乃威胁他引颈就戮的计划,几乎是顺其自然地出现在了她的脑中。 “……就像着了魔一样,我坚定地相信自己的谋算天衣无缝,于是毫不迟疑地实行了它。我没有为此开脱的意思,我也不曾后悔杀死了他的这一事实,但是,一切就是这样发生了。”一念成魔,没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三好麻子重新睁开眼睛,看向蓝发少年的方向,“这就是……嗯?” 她左手边的长椅上已经空无一人,在她合上眼回忆的这片刻间,那个自称是心之怪盗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画架、画具、画框一起,像是一场晨昏交界时的幻梦。 三好麻子眼神闪烁地看着身边的空位片刻,又一次合上眼,一团郁气似是随之倾吐而出,让她微微笑了起来。 “这就是,逢魔之时吗?”她自言自语道,“不过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人类,我也只是一个,被爱恨情仇所困的人类罢了。” 所以,不将怒火蔓延到无辜的孩童身上……哥哥也是愿意看见这一幕的吧? 不远处,闪避点满了的唐泽观察了一会儿她的样子,拿起手机,看向弹出了新消息的对话框。 【Ark:嗯,阴影反应在减弱,明美姐姐反馈说,三好麻子的阴影房间,空间进一步缩小了。】 “还真是如此啊。”唐泽点开对话框,一边回复这条消息,一边难免感到好笑。 把X合金融入进自己最常用的道具当中,要说九十九元康没有借助其特性的意思,也是不太可能的。 本来嘛,魔术师就是如此,在机关道具上勇于尝试和创新,才是魔术研发者的常态。 “我刚刚的假设,说的倒也没错……某种意义上,他也确实是死在了自己的道具上,也算是一种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吧。”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造梦的艺术 “所以,这个数字暗号的意思,就是说三好麻子要对文乃下手!”吃惊地按了按胸口,毛利兰又是震惊又是忧虑,一时间也顾不得哪里都不对劲的柯南了,“可是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带着文乃出去逛街了?” “糟糕了……”想到那个小女孩被三好麻子牵走时脸上开心万分的样子,毛利小五郎面色难看,“你们联系上她了吗,九十九夫人?” 九十九七惠早已勃然色变,此刻一脸惨白地放下了贴在耳边的手机:“她没有接电话,我,我……” “冷静一些夫人,好好想一想她们可能去了哪里。”毛利小五郎定了定神,努力转着脑筋,“她是直接带着文乃去了街上的,如果文乃一直哭闹,对她来说就太引人注目了,不符合她的需要……你们和文乃有过什么生日的承诺吗,会让文乃比较配合她的那种。” 六神无主的九十九七惠捏着双手,心乱如麻地说着:“有可能是去了商业街上的甜品店,文乃很喜欢他们家的冰淇淋,也一直说想要去买他们家的生日蛋糕……那条街上也有百货商场,她今天是要买衣服的……” “游乐园!”听到动静的真田一三冲进门里,嘴中喊道,“游乐园,师父他原本是想要带文乃去游乐园的,说一直没机会带着她好好逛逛……” “那我们快走!”明确知道她们去向的星川辉精神一振,“已经不早了。” 一行人急切地坐上两辆车,以最快的速度穿行过高峰期的交通,驶向了游乐场。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种种可怕的场景在他们心中演绎着,除了深知内情的星川辉,其他人的面色都比较沉重。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他们看见的场景,比他们能想象得最夸张的场面,还要再离谱一些。 “爸爸!太厉害啦!”被九十九元康抱在怀中的文乃举高了双手,发出了兴奋至极的欢呼声,“真有意思!” “那文乃……”看了一眼地上目瞪口呆跑近的人群,“九十九元康”微笑起来,“闭上眼睛,爸爸再给你变一个魔术。” 九十九文乃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脸上的期待神色溢于言表。 “九十九元康”轻轻抱起了这个玩了一整天的小女孩,温和地替她整理好了身上粉色的纱裙,然后抱着她,从摩天轮的最高处一跃而下。 “啊——!” “天哪——” 不止是匆忙赶来的毛利小五郎一行人,包括本就站在底下静静旁观的三好麻子,看到这一幕都是一阵心惊肉跳的慌乱,本能地向着二人落下的方向追了几步。 然而出乎他们预料的是,从轿厢中直接跳下的“九十九元康”没有直接开始坠落,而是违反重力规则一般,轻缓地下落着,而后悬停在了半空之中。 “可以睁开眼睛了,文乃。”他在女孩耳边轻声说。 不疑有他的九十九文乃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立刻睁大了双眼。 摩天轮上的灯珠渐次亮起,而后是一边马戏团的帐篷,而后是旋转木马,而后是海盗船…… 以二人为圆心,就在这黑夜降临的时刻,整个游乐园被彻底点亮了,在文乃明亮的双眼中映照出了璀璨辉煌又如梦境的画卷。 “哇!”发出了惊喜的尖叫,九十九文乃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从半空中好似踩踏着台阶一般,稳稳当当一步一步向下走的样子,“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魔术师!” “九十九元康”露出了纵容的笑,在其他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就这样抱着文乃,平稳地走到了地面上。 “七岁生日快乐,可爱的宝贝。”他用宽厚的手掌搓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接下来,爸爸要完成一场,世界第一困难,世界第一复杂的魔术……我们可能会有很久很久不能再见。还记得我刚刚告诉伱什么嘛?” “我记得!”九十九文乃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仰起头,乖巧地笑了起来,“我要做个好孩子,想爸爸的时候,就说,‘爸爸是世界第一的魔术师!’” “这就对了。”松开摸着她头的手,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向着他们奔来的人,“爸爸,从来不会失约,对吧?” “嗯!” “文乃最听话了。” 等一众人,连同已经围观了这场戏剧一整天的三好麻子跑到近前的时候,男人张开双臂,好似一个谢幕的魔术师那样,向他们轻轻鞠躬。 然后他的衣服下、斗篷下,甚至是高高的礼帽下方,成群白鸽冲破布料的束缚,扑簌簌地飞了起来,纷纷扬扬的羽粉像一场细小的雪,很快遮蔽住了他们的视线。 等到所有人重新睁开眼,九十九文乃面前已经空无一物,而聚成一堆的白鸽则不断飞高,越过摊位,越过帐篷,越过摩天轮的高点,投入无尽的夜空当中。 眼尖的人,比如柯南,就在白鸽飞过摩天轮顶端的时候,看见一抹鲜红的布料与白发,在璀璨的灯火中一闪而过。 “……那是,刚刚那是……”体力娇较弱的九十九七惠此时才气喘吁吁地跑近,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是不是,看见元康……元康……” “不要哭,夫人。”眼疾手快地扶住身形摇晃的她,星川辉看了一眼怀中抱着礼物盒,脸上满是幸福笑意的九十九文乃,轻声说,“今天是文乃的生日,是个值得高兴的好日子。” 九十九七惠看着他平淡的表情,慢慢点了点头,吸了口气,克制住了即将滑落的泪水。 由于魔术师的职业原因,早已习惯了与鸽子相处的真田一三是所有人里反应最快的一个,在鸽子还没散开的时候,就试图向“九十九元康”靠近。 此刻,他手里拿着一个洁白的信封,沉默地走了回来。 “魔术,是令人喜悦的谎言,是造梦的艺术,烦请各位,不要让扰人的俗世烦恼打破它。我制造了一场美梦,作为报酬,九十九先生的戒指我就暂时收下了。”飞快拆开信封,毛利小五郎拿出了其中的纸卡。 “他易容成了师父的样子,陪着文乃过了一天的生日。”心态已经重归平和的三好麻子,平静地仰头看着天空,看着白鸽飞走的方向。 “居然……”九十九七惠看着毛利小五郎手中的卡片,又看着笑容开朗,跑向自己的女儿,心情复杂万分。 “怪盗基德……!”震撼不已的柯南,看着落款处那笔锋戏谑的图标,不禁喊出了声。 他要是没看错的话,刚joker也在是吧,是吧?!就在摩天轮顶上?! 你们明明不是一个作案方向啊,为什么会狼狈为奸的? 莫非从自己见到基德那次之后,这两个怪盗就勾搭到一起去啦? 还有这种,都已经跑到近前了,就是不肯好好说话,非要丢一张信的行为模式…… 果然怪盗,都是这种风格的怪东西!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唐泽崩撤卖溜加更to低地幽魂 “我先生的戒指,虽然确实是他最珍惜的道具没错,但是应该,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才对。”接过了信的九十九七惠百思不得其解,“怪盗基德,为什么会盯上它们?” “毕竟也是著名魔术师的遗物,应该也是有收藏价值的东西。”真田一三这样说着,暗暗摸了摸自己生疼的后脑。 这些戒指,依照老师的遗嘱,是要交给同样在隔空操纵一途颇有建树的他的,但是在宅邸中被摔了一下的他,正在自己的房间中休息,突然遭到了自后方的袭击…… 知道这是怪盗基德的手笔后,他还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怪盗基德是很有风格的怪盗这一点,他已经见识过了,此刻挫败感并不强烈。总比被真的有所图谋的歹人袭击好太多。 “不得不说,我还是要感谢他的。”三好麻子抱着胳膊,看着因为玩累了,靠倒在九十九七惠怀中沉沉睡去的九十九文乃,“我险些让另一个七岁孩子,步上我的后尘。” 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她,眼中或多或少带上了戒备。 顺利侦破了这次案件的毛利小五郎非常有侦探的气势,眉头紧锁,用锐利的目光盯视住她:“你就是凶手吧,三好麻子小姐。是你杀死了九十九元康先生。” “是这样没错。”三好麻子一脸平和,既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也没有自认逃脱法网的得色,“我就知道,那点简单的伎俩是骗不过你这种名侦探的。至于原因……” “是为了给你哥哥报仇对吧。”真田一三转过头,用一种略带悲哀的视线看着她,“十四年前,死于舞台事故的天才魔术师,木之下吉郎,正是你的哥哥。”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三好麻子愣愣地问。 “其实,老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真田一三别开头,轻声说,“有一天晚上,我去地下室找老师的时候,我们正在门外,撞见你抱着你哥哥的照片在擦拭……老师吩咐我,不要把看见的东西告诉任何人。” 三好麻子垂下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如果换做今天的早些时候,她或许会为此震惊,甚至陷入自责或者恍惚当中,又或者沉浸在善恶与情感的漩涡中,难以自拔。 这样想着,她眼前恍惚地闪过了那副红黑交织的绘画,深深的漩涡,仿若就在她的面前缓缓转动,将她的心神摄入其中。 “我知道。”闭上双眼,她仿若看见那个自称喜多川祐介的少年,用画笔静静对准了木马上九十九元康的幻影,“其实,老师完全可以在留下暗号的时间里拨打一通求助电话,我没有堵住他的嘴,我只是告诉他说我想到了一些新的手法,他就毫无反抗的任由我捆扎住了双手……” 对于自己这位最具天赋的弟子,九十九元康是存在惭愧,内心也在为十几年前的那场鬼迷心窍,而煎熬不已…… “他或许是想说,他对不起我哥哥,心中有愧。”低下头,她慢慢展露出一种释然的笑容,“所以,到此为止吧,开始于嫉妒的仇杀,从一个天才的陨落开始,以另一个天才的陨落终结。放心吧,我不会对文乃做什么的,我也会去警局自首。” “老师的死,警方已经以自杀结案,就算你现在接受去自首,很大概率也是无法被定罪的。”真田一三理智地说,“你不必这样坚持,既然老师也默许了你的举动,只是担心你会失去理智,对文乃下手……” “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偏过头,三好麻子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表情,“警方会怎么处置我,那是警方的问题,我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仅此而已。” 深深叹了一口气,真田一三凝视着三好麻子的侧脸,不知道是感慨还是遗憾地说:“他们都说,我是老师最成功的弟子,也是最像他的……其实,你和你哥哥才是。” 发出了一声轻嗤,三好麻子用走向毛利小五郎的动作作为回答:“我需要去一趟警察局,麻烦毛利侦探你们送我一趟了。” 她扭过头,最后看了一眼九十九文乃靠在母亲肩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的脸,转过头,情绪平稳地向前迈步。 是啊,丑恶又美丽,天真又肮脏……这就是人类。 ———— “这个事情,虽然三好麻子小姐把他们过往的恩怨还有自己的手法说的一清二楚,但因为没什么成型的证据链,我们的结论多为推理得来,而受害者的家属也没有继续追求的意思……”毛利兰边走边不住慨叹,“可能真的就和真田先生认为的一样,说不定不会被当做谋杀案去处理。” “其实……大可以把这当做九十九元康先生,在借她的手寻求解脱。”唐泽接过她的话头,平静地说,“木之下吉郎的死亡,他虽然是始作俑者,但只怕日日都会为那场噩梦而辗转反侧。然而他又不敢结束自己的生命,于是他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了三好麻子这位受害人的家属……这也是另一种变相的逃避和懦弱。” “是啊。”目睹了一起人伦悲剧的毛利小五郎,还处在心情不振的状态里,“不过,九十九夫人是有意愿去签署谅解书的……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个所有人满意的结局吧。” “连怪盗基德都是,九十九夫人说,他尽了自己的努力,让文乃度过了一个美好的七岁生日……所以戒指的事,她暂且就不计较了。” 几人点了点头,走在夜晚四丁目的街道上,一时间都有些不想说话。 “我先回去,通知一下英理这个结果。”看了看三个孩子的侧脸,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那毕竟是她一直提供服务的主家之一,这件事相关的法律咨询,最终可能还是会落到她手上。我有必要向她做一点说明。” “你是想向妃英理阿姨炫耀吧?”柯南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拆穿道,“毕竟这次,叔叔确实做的干净利落,很有名侦探的风范嘛。” 这确实是让人意外的一个委托。 今天全程,他只在数字密码的环节,稍稍给了一点往图形密码上猜测的提示,其余部分都是毛利小五郎依靠自己完成的。 事实证明,只要卸载了外置大脑,人确实是会自己努力长长脑子的。 “那,唐泽你也回去吧?”看了一眼唐泽的侧脸,毛利兰微笑起来,“我把柯南送去博士那边就回来。” 哦…… 思绪终于从怪盗基德那边收回来了一点,唐泽把停在手机屏幕上的视线往上挪了挪,看了看毛利兰状似平静的表情,若有所觉。 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同情地看了一眼毫无知觉的柯南,唐泽果断地一转身,向咖啡馆走去:“好,明天再见各位,也不早了,注意安全啊兰同学。” 死道友不死贫道……正好工藤夫妇这会儿还在日本本土呢,大概率这马甲是不会被一撸到底的,只是周期性波动一下。 所以,自求多福吧,柯南君。 感谢幽魂老师疯狂星期四v我50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柯南慌得一批 因为毛利兰语气轻巧地说,要送他去阿笠博士那里,所以被她牵着走向二丁目的时候,柯南毫无防备之心,只是奇怪今天的毛利兰似乎格外沉默。 迎着微凉的夜风,毛利兰抬起头,看着初秋的澄澈夜色,深深吸气。 “小兰姐姐?”拉着她的柔软手掌,柯南带着点不安地问,“怎么没什么精神?是不是累了?” “累了,我是累了。”在21番地停下了脚步,毛利兰松开了他的手,转过身用锐利的视线注视着他,“提心吊胆,被一直欺骗,这种感觉确实很累。” “嗯?”看着背向21番地紧闭的栅栏门,表情异常坚定的毛利兰,柯南悄悄后退了一步,不安感越发强烈了,“这是,怎么了?累了的话,就回去休息吧?阿笠博士家就在前头了……” “你一直在骗我们……”毛利兰眉头紧紧蹙起,抽出了自己从相册中取出,始终塞在衣服内袋中的照片,“新一,到底为什么?” 糟了…… 柯南吞了口唾沫,表情僵硬地看着毛利兰捏在手中展示给他看的照片。 脸蛋胖胖的九十九元康,一手拿着自己的圆顶礼帽,弯下腰凑在两个小小的孩子中间,绽放着和蔼亲和的笑容。 那正是他和毛利兰小时候去看九十九元康表演时留下的合影…… 果然,他就知道,今天没有戴好眼镜,被小兰仔仔细细盯着他的脸,实在是太有风险的事情了。 就算被时光模糊了一些记忆,一起长大的他们,对彼此都是那么熟悉,这张属于自己孩提时期的脸,是一定会引起小兰的怀疑的。 “你,你在说什么呢小兰姐姐?”警戒值拉到最高,柯南运用起自己为数不多的演技,用尽全力保持住了自然的笑容,“我怎么会是新一哥哥?” “不想承认吗?”毛利兰挑了挑眉毛,上前一步,扯住了他脸上大大的眼镜,不由分说地将它扯了下来,“不承认也没关系……证据,不就在这里吗?” 柯南已经提前抬起手,试图护住眼镜,奈何毛利兰的力量等级哪怕是变小之前的他也是不能抗衡,那副来自工藤优作的眼镜轻而易举就被夺走了。 “你自己看看!”她捏紧了拳头,一阵怒意上扬,这几个月来发生的种种事在她心头翻涌,让她克制不住地抬高了声调,“这不是完全一模一样吗!” “可是,可是,你是见过我和新一哥哥一起等你的啊?”心率一下飙升的柯南,努力调节着呼吸,不让自己因为她的一语道破而有任何心虚的表现。 淡定,淡定,joker帮他圆过两次场,第一次的时候甚至是和他一起出现在毛利兰面前的……当时他觉得joker招呼都不打一个,跑来偷袭他多少是不讲理了点,现在再看看,倒确实是好事。 “我之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然而看见了活生生的九十九元康先生,我突然就反应了过来。”毛利兰叉着腰,朝他逼近了一步,“有希子阿姨的化妆术非常厉害,她随便找个人来替你说几句话,也是不成问题的吧?” 看见怪盗基德捏造出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九十九元康,她的困惑一下子得到了解答。 有希子阿姨曾经是闻名遐迩的优秀影后,于化妆术一道,她一直颇有建树。虽然不能断言她一定会易容,但是自己和新一,除了在外交官家里那次,她其实都只和“新一”打过短短的照面……至于在外交官家中的时候,新一出现的时间,则正好是柯南因为高烧在休息的时间。 可疑,太可疑了。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具备压迫力的,她弯下了腰,把脸凑的很近,“你是遇到了什么事,还是说博士搞出了什么奇特的药物,给你吃成小孩子了?” 直觉还挺准的嘛,小兰她…… 总感觉,自己这位一直不难应付的青梅,推理能力多少是上升了一节的。 心中念头转动,他正要再次抓紧机会,想一个合理的理由,一道疑惑的声音个从他身后传来:“诶,这不是小兰吗?你怎么在这里。” 毛利兰一转头,就看见了工藤有希子柔美的面容,在身后宅邸的暖光中映照出了温柔的氛围,完全看不出是个儿子已经十七岁的人了。 “新一的妈妈,你在家啊。”毛利兰惊讶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宅子,注意力很快就重新转到了柯南身上,“来得正好,您看看新一这个家伙……” “啊?新一?”有希子露出了一个分外迷茫的困惑神情。 “嗯?叫我什么事?”她下垂的手掌中的手机,似乎是在回应她的呼唤,一道男声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 “等一下,你们这是在?”毛利兰和柯南的注意力,同时被她手中的手机吸引了过去。 “这不是巧了吗?”工藤有希子弯了弯眼睛,将手里的手机向着毛利兰转动了过来,“我在和新一视频通话呢。” 毛利兰闻言,赶紧扭头紧盯着她的手机屏幕。 方寸的屏幕中,果然映出了工藤新一迷茫的脸庞。 手机的摄像头离他的脸很近,从他身上的衣服还有背景看,他似乎正身处某个酒店房间当中,轻纱一般的窗帘被风吹得浮动,晨光穿过纱帘,在他脸上打下了柔和的光影。 毛利兰和柯南:“?!” “哦,是小兰吗?”另一道男声加入了对话,工藤新一似乎是将手机拉远了一些,于是端着咖啡站在他身边的工藤优作,同样进入了摄像头的范围当中。 见到一脸呆滞的毛利兰和柯南,工藤优作弯起眼睛,向他们抬了抬手里的纸杯:“因为在日本本土调查出了一些状况,我担心新一的安全,把他带来了美国……怎么了嘛,怎么这个点聚在一块?” “美国……”已经非常笃定的毛利兰,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照片,又看了一眼同样满脸呆愣的柯南。 这,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吗?她不确定地想着。 很快回过神的柯南,看了一眼笑眼弯弯的母亲,又看了一眼手机当中镇定自若的父亲和不知道是谁的假扮者,思绪转动得很快。 自己爸爸当然还没回美国……辛多拉的后续影响还没彻底消除,他就算离境,最近也不会去美国的,何况妈妈在这里,这两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肉麻夫妻,自然是不可能分头行动的。 刚刚毛利兰推测的“有希子阿姨找人易容成你”的想法,在他脑中急转而过。 这是个好时机,一个将自己从掉马边缘拉回来的好时机! 事已至此,不如以攻代守,放手一搏! 不管不顾的,他彻底开启了熊孩子状态,两眼一闭,大声咧咧道:“工藤叔叔!小兰姐姐好好笑哦,她说我就是新一哥哥!” 在这种压力之下,虽然心里慌得一批,他脸上居然真的浮现出了一种被逗笑的童真笑容,真实而灿烂。 所以,救命啊,爸爸,妈妈,小兰要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了,他还不想死在这里!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唐泽导演 “这不是柯南吗?”手机屏幕中的工藤优作看见柯南的脸,一下露出了微笑,“好久不见啊。” “诶,优作叔叔你认识他?”又看了一眼手心中的照片,毛利兰半信半疑,迟疑地问,“他不是阿笠博士的亲戚吗,为什么,会和新一长得这么像?” “有吗?”工藤优作摸着下巴,摆出一种沉思的姿势,“我感觉还好吧,他比新一小时候还是要可爱一点的……应该是小孩子,识别度不高的原因吧。” “是啊,”屏幕外,拿着手机的工藤有希子也补充道,“而且,我们和阿笠博士本来就是有亲戚关系的嘛,柯南和我们,也算是亲属呢……这样一看,还真的很像你小时候啊,新一。” 毛利兰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照片,稍稍放下了一点疑心,但用余光看了一眼工藤有希子,她还是咬了咬牙,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这个新一,该不会是你们易容出来逗我的吧?新一小时候和我说过,您的化妆技术,也是很厉害的……” 在今天以前,她还真的没有考虑过有人可能易容成新一的可能……但是看着毫无破绽,甚至能骗过自己女儿的“九十九元康”,她不得不把这种可能性也加入了猜测当中。 “瞧你在说什么呢……”工藤有希子掩住嘴,发出了一串清脆的笑声,“老公,她说这个新一是我易容出来的呢。” 工藤优作也发出了一阵笑声,主动抬起手,扯了扯身边儿子的脸蛋:“思维很缜密啊小兰。不过这个,真的是他货真价实的脸啦。” “喂,老爸,别这样扯啊……”屏幕里的工藤新一飞快避开了他的手指,他脸上被掐出的红印清晰地落在了毛利兰眼中,又一次佐证了他们的说法,“小兰,你在想什么呢,变成小孩子这种事情,有点太异想天开了啦……” 看着他无所谓地摆着手,与往日无异的样子,毛利兰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真的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呢。” “麻烦,是有一点啦,不过我不会有问题的。” “你啊,早点解决掉手里的案件,早点回来上课吧,你再不回来在媒体面前亮亮相,你那些崇拜者寄到学校的信都变少了。” “哎,我也不想的啊,早知道这个案子有这么麻烦……” ———— 与视频中的工藤新一交谈了十几分钟后,暂且放下疑虑的毛利兰没有反对有希子的提议。 “先把柯南交给我吧,阿笠博士有事出去了,我也很久没有和这个孩子见面了,让我们好好聊聊。” “好吧,那就先麻烦您了。”不疑有他的毛利兰见柯南也没有反感有希子的样子,便也没有反对。 刚刚那样严词厉色地冲着柯南发火,她感觉多少还是有点损害自己的形象的,暂时有点不想面对这个见过自己失态一面的孩子。 让他在有希子阿姨和阿笠博士这里呆一两天,也好。 “晚安,小兰姐姐!”站在有希子的腿边,柯南挂着大大的笑容,真的像个心中毫无阴霾的孩子那样,朝她夸张地挥着手,送别了被糊弄过去的毛利兰。 等到她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脸上的笑容才在瞬间一垮。 “吓死我了……”轻轻弯下腰,柯南看了眼手中被自己掌心的汗水打湿了一点的眼镜,真情实感地感叹道,“还以为这次死定了……” “那你还不快点感谢一下救命恩人。”有希子用指节邦邦敲了两下他的脑袋,“要是没我们在,今天晚上我看你要怎么逃过去。” “好啦好啦,谢谢你们了,不过,你们从哪里找到的人来演我的……”跟在工藤有希子身后走进灯火通明的家中,柯南嘴边的疑问戛然而止。 “你,你们……”看着眼前的一幕,柯南嘴角狠狠抽动了两下。 “CUT——”很有气氛地喊完了这么一句,颇具导演风范的唐泽“啪嗒”一下,关闭掉了精心布置好的几盏打光灯,从纱质的帘幕后面探出头来:“怎么样,足够以假乱真吗,侦探同学?” “很专业哦唐泽君,完全不输于我在剧组里见过的富有经验的灯光师呢。”笑容赞许的工藤有希子走上前去,拍了拍唐泽的肩膀,“就这一手自然布光的手艺,你就算真的被搞得没学上了,也多的是谋生的办法。” “太夸张啦。”接受着她的夸赞,唐泽谦逊地笑一笑,“略懂而已。” 是的,刚刚毛利兰在手机中看见的画面,正是唐泽在几个人配合下搭建出的布景,唱的一出戏。 温知识,影视剧拍摄中的光线,几乎都是由剧组人员专门搭建出的人工打光,真正符合拍摄需求的自然光线可遇而不可求,要是望天拍片,影视从业者早就该饿死了。 “远在美国的工藤优作和工藤新一”,此时就站在客厅的沙发前,背景里的窗框与窗帘,以及窗外温和的晨光,都是由他们一手打造出的虚假布景。 “哎……”黑羽快斗擦了擦自己被大灯烤得出汗的发际线,也揉乱了精心做好的与工藤新一如出一辙的发型,吐了口气,坐倒在了沙发上,“真是累死我了。唐泽,你这次欠我一个人情。” “知道了,啰嗦。”唐泽往他背上锤了一下,看了眼瞠目结舌盯着黑羽快斗看的柯南,嘿嘿笑了两声,“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大的,你看,只要被逼上绝路,你这不也是能学会演戏的嘛?” “唐泽,你们……”颤抖着手指,他朝着黑羽快斗比划了一下,“这个又是谁?” “他啊,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工藤有希子笑着拍了拍黑羽快斗的肩,“唐泽今天带你过来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小时候也没觉得你和新一很像啊,怎么长大之后会这么相似呢……” “这个嘛……”黑羽快斗咧了咧嘴,同时用谴责的目光看了一眼唐泽。 Joker这个家伙,可没事先告诉他,会牵扯到这么麻烦的事情。 真是的,明明是不想接触父亲那边的人脉关系,以免打草惊蛇的,结果这个“小侦探”的母亲,居然就是他父亲的徒弟之一…… “是吧,是很像吧,我说他像他还不承认。”伸出双手,状似哥俩好地撑在了黑羽快斗的双肩上,实际是在暗暗使劲,把他压在原位,唐泽笑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就是因为在路上,我把他认成了新一,我们才会意外认识……没想到你也认识他啊,有希子姐姐。” “这就是缘分啊……”被他的称呼叫的眉开眼笑,有希子眉目舒展地看着唐泽微笑,接受了他今天会带黑羽快斗过来的解释。 真是有些怀念呢……自从盗一先生在魔术表演中意外离世,她就和黑羽家渐渐失去了联系。 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快斗,而且现在的快斗,长得真是和新一如出一辙…… 她的感叹要是被唐泽听见,他会回答她,这是因为,柯学世界,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 你看黑羽盗一,闲的没事干管工藤优作叫爹,还说自己是时年7岁的工藤新一的弟弟,你看,世界的意志让你儿子长得和你哥哥一模一样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同行相轻加更to乌洛泊洛斯 “死在魔术表演的事故中……”和阿笠博士通着电话的柯南听到这句话,不禁猛地抬头,看向了和唐泽坐在一块的黑羽快斗。 难得见到故人之子的工藤有希子兴致勃勃,拉着他们不断聊天,询问近况,工藤优作虽然不太开口,也陪着妻子坐在沙发上,满是笑意地看着沙发对面的两人。 明明站在自己家里,却有种谜一样的被排挤感,柯南只能一脸寂寞地去给自己倒咖啡,顺便打电话给博士打听这个黑羽快斗什么来历。 然后他很快听到了一些惊人的结论。 黑羽快斗的父亲黑羽盗一,是他母亲工藤有希子还在忙于演艺事业时,曾经师从过的一位才华横溢的魔术师,她那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术,就是这位黑羽盗一教授的。 而黑羽盗一……在8年前的某一天,在一场公开的表演中死亡了。 又是8年前。8年前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年份,怎么有一种发生了很多事的样子。 另外,想到今天案件接触到的犯人与死者,他情不自禁地将关注投了过去。 魔术师的孩子,是总难免会面临这样的痛苦诀别吗? “魔术,是一种拼尽全力,展现出梦境与幻想,用短暂的视觉奇观,让人忘却现实烦恼的表演……它无疑也是危险的。就好像一直参与极限运动的爱好者或者运动员,到最后会十不存一那样,他们确实是会面对许多风险的。”阿笠博士在电话里的语气,非常感慨,“虽然魔术是假的,但是新一啊,一定要尊重表演者们的心血,那是可能付出生命为代价的、为了热爱与事业奉献一生的人。”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接受了寺井黄之助的请托。 通过这位老朋友之口,他得知需要他提供技术帮助的,是一位从小学习练习魔术,准备接受父亲衣钵的年轻魔术师,于是制作那些道具的时候,他一直分外留心,以自己能拿出的最严谨的态度,制作着那些道具。 一个魔术师,将道具制作的任务委托给自己,这其实是在某种意义上交托了生命的,一个工件的精度不足,就有可能在使用中造成磨损毁坏,带来不可挽回的结局…… 他总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回想到自己过去看魔术表演,永远在指指点点拆穿魔术师的把戏——他与小兰留下合影的那次也不例外的柯南:“……” 糟,糟糕,突然感觉良心一阵抽痛…… 坐在黑羽快斗身边听他们聊天的唐泽,远远瞄了眼柯南的小动作,猜到了他在做什么,心里一阵好笑。 基德身上那些非常柯学风格的道具,其实也是出自阿笠博士之手这一点……代入进柯南与他的交锋中,就显得格外喜感了。 是谁杀死了谁?是我杀死了我! 左手做道具帮怪盗逃脱,右手做道具帮侦探追查,这波啊,这波叫挖矿并不赚钱,抽水才是王道,什么左右互搏的实战测试啊这是。 暗暗吐槽完这种奇怪的人际关系网,唐泽收回注意力,继续听他们的聊天。 “还要麻烦你替新一保守秘密了,快斗。”在基德高情商的谈话技巧中,工藤有希子对他的好感已经剧烈增长,口吻都变得像慈爱长辈一样了,“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合时宜,谁也不知道新一之后还会面临怎么样的威胁,说不定还有麻烦你的时候。” “小事小事。”黑羽快斗摆了摆手,一脸好说话的样子,“再有类似的情况,只要我方便的话,我会尽力帮忙的。” 唐泽用鄙夷的目光斜着瞟他。 说得好听,我看你是发现有这么简单好捡的马甲,忍不住心动,准备时不时穿穿玩吧。 黑羽快斗不甘示弱,也用奇异的目光看了回去。 怎么了,怪盗搞几个假身份有什么问题吗,别说我了你看看你自己?而且真的,你那个绘画水平,别演什么画家了好吗? 两个怪盗交换完眼神,同时不屑地扭开了头。 俗话说得好,同行相轻,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个路子的同行果然是聊不了一点。 “时间不早了。”看了看手机,唐泽适时地说,“我还要回咖啡馆那边,再晚的话要被说出去瞎玩了。我就不叨扰了。黑羽,你呢?” 黑羽快斗心领神会,也站起了身:“也确实比较晚了,我家离这边还有一些距离,我要回去了。” 在有希子的连声挽留,和柯南非常复杂的目光中,两个人与他们告别,走出了工藤宅,在夜色中走进了2丁目的街道上。 “怎么样?”确定不会被人听见对话的声音,黑羽快斗第一时间出声道,“那些戒指,检查过了吗?” 无缘无故的,黑羽快斗当然不可能牺牲自己的现实身份,跑来帮唐泽和侦探这么无聊的忙。 他会乖乖接受唐泽的指使,主要还是因为这位人形X合金鉴定器,手里还攥着他急于带回去的东西。 “含量比上次那个块要高一点。”从包里抽出了一个盒子,唐泽将它递到黑羽快斗面前,“恭喜你了,九十九元康将它们做成了整整十枚戒指,这表面纹路的面积,顶得上十个上次那种小块了。” “是这样没错。”眼睛亮了亮,黑羽快斗接住了他递过来的东西,打开盒盖,珍惜地看着躺在绒布上的戒指们,“太好了……不过joker,这次的东西,我拓印完可能不好交给你了。” “怎么,准备发扬怪盗基德的精神,将东西物归原主?”唐泽扬高了眉毛,“也是,想想你会扮成他的样子,陪着一个小姑娘演了一天,这还是位你很尊敬的前辈咯?” “他的技术尚可,行事却令人不齿……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会魔术的,具备天赋的新人,都是值得珍惜的人才。顾忌自己的地位,担心被新秀挑战,就直接损坏对方的道具,夺取他人的生命,像这样的家伙,是不适合做魔术师的。”两手往兜里一插,黑羽快斗说话的口吻很快从寻常的高中生,再次进入到了基德模式中,“魔术是造梦的艺术,要是造梦师自己也在美梦里无法自拔,他要怎么给别人香甜的梦境呢?” “那你还为他女儿付出这么多精力?” “一个魔术师,死在孩子的面前,不论他卑劣与否,这都是太残忍的事情,就像告诉他们圣诞老人不存在一样——顺便一提,我是个直到今天也相信有圣诞老人的家伙哦。” “很有风骨的魔术师嘛。”唐泽笑了起来,“这是你用辛苦制造的梦换来的东西,要怎么处理随便你吧。” “这么慷慨?”黑羽快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坦诚的不像你。” 什么叫坦诚的不像你?基德你个谜语人,大哥不说二哥好吧。 唐泽不掩饰地翻了他一个白眼,转过身向着四丁目的方向走去:“我一直很坦诚好吧?行了,你自己收着吧,想发善心也随便你,我说了,这是你自己换来的东西。” “好吧,那坦诚的同行,你还没告诉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冲着他的背影,黑羽快斗说,“你叫我黑羽,我只能叫你代号,也太不公平了一些。” “我都说了……”唐泽停了停脚步,扭过头,留给他一个意味深远的侧脸,“你可以叫我,唐泽。” 黑羽快斗怔愣了一会儿,想到了先前“茧”中的一幕幕,同样身为魔术师,经常玩脱身戏法的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向他微微躬身,像个谢幕的魔术师那样,唐泽继续在凉爽的秋风中向前走着。 【rank up!Rank 2】 【习得能力:绘画初级精通】 唐泽前踏的脚步一停。 你什么意思基德,你什么意思,笑我画画丑是吧?! 依旧是疯狂星期四加更XD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动态坦诚 做了个深呼吸,唐泽控制住了自己回头冲着黑羽快斗喷两句的冲动,保持住了自己潇洒离去的逼格,继续向咖啡馆进发。 “……你居然和他坦白了你的身份。”在包上晃悠着的诺亚震惊地问出了声,刚刚因为担心被黑羽快斗听见,他憋了好一会儿了,“他不是已经误解你在易容了吗?” 以诺亚对唐泽的理解,唐泽实在是个很擅长扯淡的家伙。 就说今天的黑羽快斗,自己脑补着脑补着,就合理化掉问题,唐泽只是顺水推舟照着他的理解演,那都算较为收敛的处理方案了,大部分情况下唐泽都会想方设法深化误解,再按照自己的需求,添点佐料什么的。 然而在事件的最后,面对黑羽快斗试探性的问题,唐泽居然直言不讳地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实在是大大出乎了诺亚的预料。 “是啊,他确实是误解了,但是我可以澄清啊。我多么真诚的一个人,为什么不坦诚告诉他呢?”唐泽耸了耸肩,随口回答着诺亚的问题,视线则落在了虚空中界面的评语上。 【一切尚在变化当中,命运不可预测。 你向他展示了一部分自我,你选择了用真实的面貌面对他,所以白鸽落在了你的肩头。 你现在是命运的同伴了,而命运向前走出了一步。】 什么谜语台词…… 算了,已经好过原先了。唐泽这样劝慰着自己。 要知道,基德原先的coop评语,拢共就一句话。 【一切尚在变化当中,命运不可预测。】 不愧是你啊,终极逼王谜语人基德同学,连coop评语都是这么神秘。 而听见他回答的诺亚,很想吐槽几句,顾虑到唐泽的小心眼,又只能闭紧了嘴不说话,绒布脸都憋红了一点。 “好啦,我知道你肯定是误会我的为人了。”伸出手捏住诺亚的布偶,顺了几下他身上短短的绒毛,唐泽不得不承认,挂一个诺亚和养了猫差别也不是很大,“我确实经常使用伪装,常年演戏,但对黑羽快斗的话……没有必要。” “因为他既不认识警方,也不认识组织,不会对你造成威胁?”时不时就会被唐泽撸几下毛的诺亚差不多是习惯了,任由唐泽捏着摸,思索着猜测。 “不,是因为他是值得我平等交流的朋友。”唐泽将自己的想法缓缓说了出来,“我在一开始就戏弄一般点破了他的身份,如果我继续坚持保持神秘,这种威胁感会始终让他觉得他与怪盗团的交流不够平等……而我,是想让他尽可能多地参与进事情里来的。” 基德,由于他特殊的性质,深究他的阵营状况的话,他其实是与怪盗团差不多的。 一方面,就像诺亚说的那样,他是个就算知道了唐泽的全部身份,也不会影响到什么的第三方势力;另一个方面,唐泽希望得到他毫无保留的支持。 命运之轮,那可都是可能扭转自我命运,又或者对命运有决定性影响的塔罗…… 能拿到这张牌,已经说明了冥冥之中,黑羽快斗与唐泽自己的主线目标,一定是存在一定关联的,就算不是如此,只是表示这个世界的黑羽快斗很有可能面临重大的命运转折,那唐泽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参与其中。 “因为柯南的这出身份危机,他已经和我们加深了联络,不是吗?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唐泽露出了微笑,“而且关于他父亲的问题,我也非常好奇。” 结果说到底,逻辑还不是就和自己说的一样吗? 诺亚撇了撇嘴,心里虽然还是很多吐槽,到底是认可了唐泽的想法。 怪盗基德,和唐泽自己是有点类似的类型,骨子里有着强大的自信和信念,人格稳定,不会轻易被外物动摇,这也注定了他们都是很骄傲的。 能坐下来好好交流,已经表明双方友好合作的态度了,对于这样的家伙,适当地表示坦诚确实是有必要的。 他们都是……怎么说来着? 哦,用唐泽之前的说法,社会学概念里的alpha男性? 并不知道自己多少已经在带坏未成年AI的唐泽,正拿出手机一脸闲适地和柯南交流着。 【我今天就看兰同学状态不是太对劲,她果然发现你的问题了。还好我反应快。 你这次害我欠人一个人情了哦,我当作你也欠我一次,没问题吧?】 柯南的回复来得很快。 【没问题!今天非常感谢! 不过,我也就是和小兰一起从四丁目走过来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安排出这么复杂的一整套东西…… 果然,唐泽你也是个很擅长玩花招的家伙嘛。】 【你在说啥呢,我要是不擅长玩花招,你今天就暴露定了哦? 不过说到这个问题……你确定你要一直像现在这样瞒着兰同学吗?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说,这种事情告诉她会有风险,但是,正如你所见,米花町活动的组织成员并不少见,在对你的情况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撞见他们,她要是毫无防备的话,才是真的有风险吧? 就算不谈这种可能性,她是你喜欢的女生,你确实是以交往甚至结婚为目的,对她抱有感情的对吧?感情的基础是坦诚,你要明确这一点。 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这是很痛苦也很困难的事情。】 真的吗?我不信。 偷窥着唐泽键入信息的诺亚,做了个古怪的表情,想起刚刚他们进行过的对话,默默在唐泽的手机上弹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问号什么问号。”唐泽动了动拇指,把那个问号划走,“我说的是大实话吧?我对你们哪里有不坦诚过?” “可是,你这不是什么都没和这个侦探说吗?”想到这里,诺亚禁不住要为柯南鞠一捧心酸泪了。 虽然唐泽对很多人不够坦诚,可是除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这种对组织和认知诃学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之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唐泽的一部分身份。 只有柯南,到目前为止完全是个蒙鼓人,甚至真的会不停分别联系他的不同身份,调查各种信息。 “因为这个家伙啊,可是非常精通扒人马甲,制定计划的,不防备着一点,那是真的要被爆装备的。”唐泽撇了撇嘴,“而且我也没准备瞒他一辈子啊?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告知他的。” 所以说啊,这个不能叫隐瞒,这个叫,“目前可公开的情报”,你懂吧! “坦诚,但是动态调整是吧?”诺亚嘟嘟囔囔地吐槽着,很快遭到了唐泽无情的捏头打击。 而邮件的另一边,对贼喊捉贼的唐泽一无所知的柯南,则因为他的信息陷入沉默之中。 工藤有希子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十分赞同地点头:“你是要好好考虑这个问题,新一。坦诚,在关系亲密的人之间,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听见没有啊优作?” “呵呵呵……”干笑了几声的工藤优作忙不迭坐近了一点,伸手搂住她的腰肢,又是一连串的劝哄,“我没有事先告知你是我的错。但是我不是已经解释了吗,我真的没有出去胡混……” 说了两句,又腻歪到一起去了。 见怪不怪的柯南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着唐泽发给他的邮件。 【我知道,我会好好想想这个问题的。】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来自月影岛的邀请函 “我都说了嘛,不成问题的,我毕竟是名侦探嘛。”拿着手机的毛利小五郎用故作谦逊的口吻说着话,脸上的得色掩都掩不住。 整个事件的调查十分顺畅,自己在一间地下室中还原出了整起案件的真相,更坏的情况也没有发生,得到了死者家属的一致好评…… 最主要的是,莫名其妙有种大脑又变灵活了的感觉。 是戒酒的效果吗?见效会有这么快? 他不甚确定地琢磨着,仰起头往办公椅上一靠,闲适地转了转椅子。 这时候要是能点上一支烟,慢慢抽上一口,那可真是快活似神仙了…… 想到这里,他可惜地抬头望了一眼。 “看我也没有用。”在翻书的唐泽无情地回答道,“已经约好了今天开始学习简单的炒菜的。” “真是的,难得搞定了一个酬劳丰厚的委托,现在应该是放松的时间才对啊。”摸了摸额头,毛利小五郎不是很痛快地抱怨着,“怎么有种上学的感觉。” 又要被盯着学习,又要被检查成绩,还得参加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的补习班…… 年长了一辈的他再次产生了严重的身份倒错感。 “你说得对,所以电话打完了吗,该开始了。”当即驳回了他躲懒的妄想,唐泽“啪”地合上了书,用一种锐利的视线看了过去,“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你可是名侦探啊,名侦探侦破一个案件,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有什么可专门为之庆祝的必要?” 一时语塞的毛利小五郎摸了摸后脑勺,很想反驳他这次不同,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从何反驳起。 是啊,他已经破获过多起比这更复杂,更戏剧性的案件了,他确实是没有立场为了这样一起平淡落幕的委托专门庆祝的…… 可是,可是…… “好了,来吧,菜我都带上来了,。”在毛利兰振奋的目光中,唐泽开始向上挽起衣服袖子,“我之前说明过了,我主要学的都是中餐,可能对初学者来说有点困难,不过没关系,最简单的部分人人都能学会的。”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连番茄炒蛋都不会做吧? 看着唐泽规整地开始卷袖口的动作,毛利小五郎暗暗畏缩了一下。 听起来,一点都不简单啊,中华料理什么的…… “嘟铃铃——” 就在他萌生退意的时候,正巧,他刚放下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毛利小五郎如蒙大赦,看了一眼陌生的来电显示,赶忙抓起了电话,飞快接起了电话:“喂您好,这里是毛利小五郎……”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神示意着压迫感格外强烈的唐泽别继续靠过来了。 伱看,侦探业务繁忙,也不是我找借口对吧? 然而,传入他耳中的却不是什么委托人的自我介绍,或者是说明案情的信息,而是一个有些古怪的,像是经过处理的声音。 “离月圆之夜还有两天了。”听筒中是一道喑哑低沉的男声,一开口,就是完全不着边际的台词,“50万円的调查费用已经汇入了您的户头,请务必前来……” 一言不合,直接打钱,这是吃准了不让侦探拒绝了…… 毛利小五郎微微皱起眉。 对这种故弄玄虚,而且一点案情都不说明,二话不说直接汇款的委托人,他总有一种本能的不妙感。 不是想搞大事的人,是不会这样干的。 “等一下,先生,请等一等。”在对方再次说出下句话之前,他抓紧询问道,“您究竟是谁?很抱歉,能麻烦您告诉我到底要调查什么东西吗?” 一声说不出是叹息还是感慨的沙哑笑声之后,电话对面的人说:“我是月影岛的麻生圭二。” 话音刚落,对方不等他再次追问,直接挂断了电话。 “咔嚓”的挂断声传来时,毛利小五郎犹自不敢置信地“喂”了两声,然而已然终止的通话怎么也不可能给予他任何回音了。 “这,真是怪人……”皱着眉查看了来电信息,他试探着再次拨打回去,然而从忙音来看,对面要么就是将听筒放在一边压根没有放回去,要么就是直接拔掉了电话线。 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回拨的意思啊…… “怎么了叔叔,”柯南猛地一抬头,反应比唐泽还要更快一点,“是有新委托了吗?” 他正愁没借口去联络joker,和他打听打听他和怪盗基德的合作是怎么回事呢,这就来新委托了,这不是瞌睡了来枕头吗? “不知道。”毛利小五郎不确定地拧起眉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他就说了两句话就挂掉了,说汇了50万到我账上,然后说自己是月影岛的麻生圭二……” “月影岛……”毛利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麻生圭二……啊,对的。” 她返回身,走到了书柜上收纳着各种信件的纸盒中飞快翻找了一会儿,很快拿出了一个信封。 “就是这个,上周来的信,我拿给你看了,你不是说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所以没有理会吗?”她说着,打开了信封,从中抽出了一封信函。 唐泽用一种震撼的表情看了眼毛利兰手中的信件,在没人注意到自己动作的时候,飞快瞟了一眼柯南的脑袋瓜子。 月影岛,怎么会是月影岛? 按理说这是一个发生在很早期的案件才对……虽然现在也不能算什么中后期吧,但总归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才是。 这个哪哪都不对的缝合世界,真是怪极了。 话说,现在这个版本的柯南,已经是被自己加强过一趟的船新版本了,让现在的他遇上月影岛事件的话,他会如何处理这个无可挽回坠向深渊的案件呢? 你还别说,这么一问的话,唐泽是真的有点好奇起来了。 就在他盯着柯南不断揣度的时候,毛利小五郎已经接过了毛利兰找出来的信,将之展开仔细阅读了。 “下一个月圆之夜,月影岛上将再次有暗影消失,请调查此事。麻生圭二。”看着信纸上由报纸铅字剪贴而成的文字,毛利小五郎将之念了出来,同时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是不是心之怪盗带起来的风潮,我怎么感觉这种剪报拼贴信是越来越多了……” “那是因为这本来就是很常见的规避调查的手段吧?”柯南不以为意地撇嘴,只是追问道,“所以你要去看一看吗毛利叔叔?” 他这样说着,已经期待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好了编辑发送给joker的邮件了。 默默注意着他动作的唐泽:“……” 喂喂,侦探同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的很像内鬼啊?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唐泽杀心根本控制不住加更to脊翼 “我都有自己的委托要忙了……”穿着围裙的毛利小五郎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满脸无奈地说,“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忙乎这些东西。” 离案件还有两天呢,就算今天订好船票,怎么也要明天才能抵达月影岛了。 虽然拿了委托当借口,但唐泽可不是那么好被唬住的,说是要看着他学料理,那就是会实施到底。 “你做再多的委托,回家了也是要吃饭的。”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的唐泽铁面无情地说,“你总不能让兰同学给你做一辈子饭吧?让还在上小学的女儿摸灶台,你认真想想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知道了,别骂了别骂了。”一听见这话,毛利小五郎的肩背一下垮了下去,乖乖地拎起锅,把里头的菜往盘子里装。 看着他又被打击到的样子,唐泽满意地点点头。 就是这样,什么东西会令他感到刺痛,你就拿什么东西反复说,要的就是这种厌烦感。 负面情绪是会不断递进加深的,将它深化到一种PTSD一般的恐惧,远比想一个点子让人一下对此产生恐惧要简单,也有效果。 就好像这些事,在唐泽反复去提起之前,难道他不知道吗?他不知道烟酒是不良嗜好,不应该赌马赌小钢珠,这样对待女儿很过分吗? 他知道,但是出于对负面情绪的逃避,他就是那样忽视掉了这些事实,追逐短暂的快乐和沉迷。 唐泽要做的,就是要反复告诉他,你错了,你真的错了,你错的很离谱,因为做错了这些事,你才会在现在被反复谴责。 “我试一下。”唐泽拿起一双干净筷子,夹了一点鸡蛋送进嘴里尝了一下,“盐不是特别均匀,鸡蛋有点老……嗯,对初学者来说已经够了。行了,吃饭吧。” 虎视眈眈看了半天的毛利兰和柯南,忙不迭走进厨房,把这一盘番茄炒蛋端了出去。 “有必要吗你们……”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毛利小五郎看着他们看稀奇的表情,无奈地解着身上的围裙,甩了甩僵硬的胳膊,跟在他们身后走向餐厅。 对一个擅长体术的侦探而言,短时间的颠勺而已,不至于造成太大压力。 但是他对此实在是太陌生了,抓着锅铲锅把的姿势过分僵硬,这种紧绷让他感觉肌肉十分疲劳。 “爸爸做的饭啊,这还是第一次……”牢牢盯着桌上的菜品,毛利兰新奇万分,想了想,拿出了手机开始拍摄桌上这道看上去火候不是很到位的菜。 柯南的反应更直接一些,他直接抄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塞了一点进嘴里,眼睛微微亮了亮:“味道比我想象的好耶……所以,小兰姐姐的做饭天赋,其实是毛利叔叔遗传的咯?果然不应该让妃英理阿姨来做饭的。” “你说的好像你吃过英理做的东西似的。”毛利小五郎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虽然她做饭,是不怎样啦……” “你不是和唐泽哥哥说过这个事了吗?”柯南敷衍地摆了摆手。 妃英理阿姨做饭的手艺,何止是不怎样,那真是……出现在命案现场的话,会被误会为凶器的程度。 “嗯,在出发去赴约之前,你每天做一道这个,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兰同学。”唐泽端出自己做的玉米虾仁,一样搁在桌上,自发自觉地坐下,“这次我就不跟着去了。” 月影岛这次吗,唐泽已经准备好和怪盗团一起前去了,那就没必要用唐泽昭的身份跟过去。 “这样啊……”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 “千万不要因为我不在,就觉得做坏事可以瞒过我们的眼睛哦?”唐泽看了看他努力表达出遗憾之感,但是根本抑制不住的欣喜,意味深长地说,“我会和妃英理女士报备的。” 刚松了一口气,又重新提起来的毛利小五郎:“……” 哎,面对这个小子,真是片刻不能掉以轻心啊…… ———— “虽然我知道跟着侦探走,很容易遇到各种案件是没错啦……”宫野明美抱着胳膊,看着唐泽不停收拾东西的样子,犹豫地说,“但是,真的有必要带这么多热武器吗?” 唐泽身上到底随身携带了多少军火,他们虽然没有概念,但从他平时战斗的状态来说,十几把肯定是有的,他们从没担心过火力的问题。 然而看着唐泽现在,直接把火器往武器箱里装,然后直接把箱子收起来的样子…… “你已经装了七八个箱子了。”粗略计算了一下他装了多少武器,星川辉眼角抽了抽,“我们只是过去解决一些恶棍,没有这个必要吧?月影岛是什么恐怖的终极之地吗?” “差不太多吧。”唐泽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听见他的问题,哼哼了两声,“毒贩,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 真的,唐泽这次是一点救人的想法都没有。 就以他粗浅的记忆来说,光是案件中柯南他们发现的分量,以唐泽的想法,这群人没有被拉出去枪毙五分钟,不是他们犯罪的分量不够,而是浪费这么多子弹他们不配。 “毒贩……”宫野明美怔愣了片刻,观察着唐泽的表情,试探着说,“特别严重的那种?” “是,他们是已经形成了运输产业链的。”垂低眼睛,唐泽冷然地说,“这位‘麻生圭二’,已经死去多年了,他是因为发现并阻碍了他们的产业,死在了他们手中的无辜者。” “所以这封发给毛利侦探的委托信,是麻生圭二相关的人希望他去调查当年的命案吗?听上去有点危险。” “如果是这样,确实危险。”将辅助握把往手里的冲锋枪上一安,撞击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唐泽面色冷冽如刀,“为了保住这种暴利的肮脏产业,他们愿意做任何事。” 这一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想到这里,唐泽下意识地摩挲起自己的膝盖吗,感受着掌心里平滑的健康的骨骼。 慢慢适应在这个世界的生活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举动了。 “不是这样?”星川辉听懂了他的潜台词,茫然地看了看他手里的枪,“那你,准备这么多火力……” “为了让他们足够体面。”唐泽冷笑了一声。 救人?他救个屁,他要给凶手帮帮场子,他要把这群人渣捆起来点天灯!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印象空间·月影岛 “坐这种船去个小孤岛,真是又没意思又辛苦。”站在船头,看着船前方一片绿意盎然的岛屿,毛利小五郎本能地摸着口袋,然后很快想起来,正在戒烟中的自己身上连一根都找不到了。 在女儿不赞同的注视中,毛利小五郎不尴不尬地收回手,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嗓子。 哎,戒烟戒酒,果然是很困难的事情,这才过去几天,身上就有种蚂蚁爬的感觉了。 这样想着,他打了个哈欠,想到日后都要过这种没滋没味的日子,就禁不住趁着唐泽不在小声逼逼起来:“就不能慢一点来吗,一口气全部戒掉,真的是很辛苦啊,感觉最近几天都没什么精神。” 有事干的时候这种感觉还不明显,这一下闲下来,十数个小时没啥能分散精力的事情,戒断的难熬一下子就来了。 “就是因为你这个状态,才要让你一口气戒掉。”走上甲板的毛利兰闻言,叉起了腰,“要不然你就要借口难受,疯狂抽烟或者酗酒了……振作一点!” “好啦好啦,”已经有点习惯被一群孩子指指戳戳的毛利小五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在戒了在戒了……” 真是的,唐泽这死小子不也就是高中生吗,也就大小兰一岁吧?都是哪里看来的这么多点子,不仅方案滴水不漏,甚至指导理论都是一套一套的。 别说唐泽本人了,他现在连小兰都辩不过了。 观看完了毛利小五郎被无情镇压的一幕,柯南心满意足地低下头,继续看着手机微弱的信号发愁。 在邮轮上就是这点麻烦,手机信号和网络都实在是太差劲了,可总不能为了联系joker还得准备昂贵的卫星电话吧? 他现在只能祈祷,月影岛上的基础建设尚可,能有足够的信号基站……否则怕不是就算joker人也在岛上,他都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到他。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柯南不由一阵阵的发愁。 【月影岛,我知道了。 这次你就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吧,我未必有精力顾得上你。 提前声明一声,在我这里,贩卖散播成瘾性致幻剂的恶毒,要远大于杀人百倍。如果联系不到我,那就说明我在忙,明白了吗侦探君?】 这是他们上船之前,joker给自己的回信,光是从文字部分来看就实在是称不上精神状态稳定。 也不知道他是调查到了什么东西,还是岛上有什么触发他愤怒的东西了…… 按描述来看,和上次他们发现的KA药品应该不是一类,KA03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考虑,都称不上是致幻剂。 所以这个成瘾性致幻剂的话,指的是什么?是说岛上有毒贩吗? 暂时无法联系上joker的他,只能对着这些文字胡乱猜测。 被他惦记着的joker本人,此刻正站在月影岛的码头,用一种微妙的目光看着前方的道路。 “感觉到了吗?”唐泽眯起了眼睛,转头看了看自己左右的队友,征询他们的意见,“是不是有种非常奇怪的触感?” “……感觉到了。”宫野明美眉头拧的死紧,用力搓了搓手臂上连成一片的鸡皮疙瘩,“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是的。”星川辉同样脸色不佳,不自觉地摆出着防御的状态,“有一种,异样的不适感。” 唐泽比他们两个状态要好一些,在说话之前,他看了一眼塞在他胸前口袋里的诺亚:“我倒是有过这样的体验,在我通过‘茧’进入诺亚的殿堂里的时候。” 星川辉和宫野明美都不由扬起了眉毛,把目光挪到了诺亚圆圆的布偶脸上。 “我当时没有做什么啊?”被三个人行注目礼的诺亚一脸无辜,伸出圆圆的手挠了挠自己的脸,“虽然从你进入游戏空间,我就一直感觉到你的状态符合我的猜测,认为你就是易容成了唐泽的库梅尔,但我当时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说到这里,诺亚忍不住有点委屈。 就像唐泽说的那样,游戏空间其实本质上是诺亚方舟自己的殿堂,而诺亚同时作为殿堂主人和游戏的最高权限管理人,是那个空间绝对的主宰。 然而认真算一下,顾虑到同行的孩子以及场外的观众,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机会对唐泽做什么,不,完全相反,他还没来得及动一下呢,自己的游戏就被怪盗团成员们搅合得乱七八糟,自己不仅没能成功暗算唐泽,还被他揪住打了屁股…… 这是哪门子没面子的主宰啊? “你确实没做什么,你当时只是在充满敌意地‘注视’我。”唐泽点了点手机上的异世界导航图标,“殿堂是存在警戒度的,取决于殿堂主人对我们的敌意和察觉程度,正是因为你当时对我充满敌意,并且意识到我的异常,我才会有种控制不住要显现出怪盗形态的感觉。” “哦,所以这就是,我们已经被察觉了的感觉?”用了几分钟,稍微适应过来一些的宫野明美放下双手,能够面色如常地站直身体了,“确实非常难受。” 想到唐泽顶着这样的凝视感,如常地在镜头下演了几个小时,宫野明美又是一阵肃然起敬。 不是为了唐泽的意志力,而是—— 唐泽啊,只要有机会演演戏,忽悠忽悠人,真的是愿意克服万难啊…… “不,可是,这里是现实世界啊?”星川辉按住了一直在不住跳疼的太阳穴,“现实世界,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那岂不是说明,这里的现实世界和认知世界,已经…… 后面的猜测多少有点吓人,星川辉欲言又止,到底没有说出口。 “是啊,这里可是现实世界啊。”看着空无一人的码头与街道,唐泽眼神微微闪烁。 虽然透过里昂之口,他早已得知这个世界现实与认知世界已经产生了融合,虽然依旧区分成两个世界,但是壁垒和边界已经模糊薄弱…… 但是像这样直观地感受到两个世界的重合,还是在这么一个唐泽认为称得上毒窝的孤岛上,依旧会让人生出一丝焦虑不安的感觉。 “Leader。”就在唐泽仔细观察面前景象的时候,诺亚突然出声,而且使用了一个他一般只会在认知世界时才会用的名字,“你刚刚说产生了进入我的游戏空间里的感觉,我就简单试了一下……你们看导航APP。” 唐泽放下视线,看了眼被自己打开的异世界导航。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阵功夫,诺亚显然已经透过了他的手机进行过了检查。 此刻,导航APP的地点一栏已经键入好了文字。 “印象空间·月影岛”。 【目的地已锁定,导航开始中——】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民风淳朴月影岛 “麻生圭二?”竖着整齐油头的男人克制不住音量地高喊了起来。 随着他的高喊,办事处中的所有人,除了极个别着实一脸茫然的年轻人,纷纷表情都变得古怪了起来,一道道目光向着他们的方向转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在这无数寂静的沉默的注视中,毛利小五郎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隐隐的悚然感令他西装下的胳膊起了一些鸡皮疙瘩,“这个人有什么情况吗?” “你说你收到了他的信……”男人额头渗汗,牙齿也在微微打战,“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因为他,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什么!”听见这句话,毛利小五郎三人都是一阵震惊。 “是的,要具体说的话,那是十二年前……我记得,那是一个月圆之夜。”男人用一种恐惧的视线瞪视着空无一物的地板,仿若在那里看见了过去的景象,“当时作为已经成名的钢琴家,麻绳在参加过岛民为他在社区中心举办的返乡演奏庆祝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把全家人反锁在屋内,然后点了一把火……”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再也克制不住了,垂在身边的双手神经质地抽搐了起来:“当时有目击者看见,他先用刀杀死了妻子和女儿,在熊熊烈火中,坐在钢琴前反复弹奏着同一首曲子——贝多芬著名的钢琴奏鸣曲,《月光》!” “啊——”听到这里,毛利兰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叫,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功成名就的音乐家,在返乡之后突然陷入疯狂,杀死了全家而后自杀…… 怪不得这里的岛民眼神都那么奇怪,听上去,真的是太诡异也太怪异了。 “所以,我收到了一封死人寄来的信?”毛利小五郎眼皮跳了跳,磨着后槽牙,低声嘟囔了一句。 他这话传进了在场的很多人耳中,让他们纷纷隐晦地交换起视线。 这就是地处偏远的孤岛的感觉吗? 看见那些人无声交换眼神,又纷纷用或戒备或敌意的视线看过来的样子,柯南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把自己贴在了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身上。 未免也,太不友善了一些,这里的人…… ———— “未免也太友善了一些,这里的阴影。” “看看我们身上的装束,这肯定是假象吧?” “谁知道呢,可是这里都叫印象空间了,这里应该是这个小岛的小型公共空间吧?如果是确实民风淳朴的孤岛,那也说不定……” “民风淳朴……”唐泽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全是毒贩的民风淳朴是吧?” 三个人,加一只小机器人,各自穿着自己的怪盗装,站在一片安宁祥和的月影岛上。 “早上好,平田先生,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早上好,村泽先生,您今天身体如何?” 看着面前画风都变得卡通了一些的岛屿和建筑,听着周围一片和善,欢声笑语的岛民,唐泽有一种画风突然从P5跑偏去了动物森○会的感觉。 说是牧○物语或者星○谷也可以……总之就是,这种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世外桃源气质。 但是,就算月影岛的民众真的就是这种风格……没听错的话,刚刚混进去了几个参与进了谋杀麻生圭二的事件中的凶徒了吧? 说他们也是这种画风,唐泽敢说有人敢信吗? “友善到了一种非常虚假的程度。”星川辉撇了撇嘴,“要不是我们身上都进入了怪盗服状态,我就真的信了。” 如果不是对怪盗团存在潜在的敌意……就算这里是公共空间,也没道理会突然变身的才是。 这和殿堂是差不多的原理,配合上这种友善到缺乏真实感的氛围,就更有一种反差的怪诞感了。 “这里,”在一栋建筑前驻足,唐泽抬起头,看了眼同样被卡通化了的门头,“这里居然在歇业……” 这个尤其卡通可爱的招牌上,赫然是“月影岛诊疗所”几个大字——也是唐泽此行的主要目标,浅井成实所在的地方。 虽然他是案件真正的凶手没错,但考虑到他的行为和举止,浅井医生很有可能是这个岛上仅剩的良心了。 在这样一个友善到诡异的印象空间中,偏偏是这种良知尚存,甚至还在杀人与否中挣扎不休的角色,挂起了歇业牌…… “更奇怪了。”唐泽做了个古怪的表情,“该不会这里是什么,民风淳朴亚楠镇那种设定吧,等到月亮升起来就要给我来个大的了是吧?” “什么镇?”没听懂唐泽嘴里那两个音节的宫野明美,迷茫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唐泽摆了摆手打了个哈哈,把自己冒出头的跨次元吐槽糊弄过去,伸手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边就是社区中心了,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去那边看看好了。” ———— “您好,对不起打扰了,请问一下——” 看着笑眯眯送走了小男孩的女医生,毛利兰忙不迭跑了两步走近,试探着开口询问道:“请问,社区活动中心怎么走?” “哦,前面右转走到头就是了。”浅井成实用惊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又看了看她身后缓步走来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你们,看着很面生啊,是外地来的游客吗?” “是,我们是从东京过来的。”毛利兰下意识点头回答道。 “真的吗?哇,我也是东京人呢。”浅井成实有些惊喜地笑了起来,“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比东京的环境好多了?空气清新,生活环境也幽静……” 说着,扎着黑色高马尾的女医生,看了一眼渐渐驶近的车辆,又稍带尴尬地咧了下嘴:“哦,当然了,还有非常热心的岛民们……” “为了守护岛上的渔场以及岛民权益!”她话音刚落,驶过他们身边的竞选车顶部,放置着多个的喇叭就大声叫嚷起来,“请支持能代表人民的代言人——清水正人!” “啊哈哈,是有点吵吧?”她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调侃了两句,“最近就要到村长竞选期,岛上就有点吵闹……不过这也能体现大家的热心没错吧?我还是挺喜欢这个民风淳朴的地方的。” “你,这么说也……”想到方才办事处中交头接耳,显然十分排外的居民们,柯南嘴角抽了抽。 民风淳朴……吗? 洗衣机漏水了,家里淹了一半,清理了好几,呜哇——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狐狸之窗加更to贝一木 “哼哼,真有意思……”抱着胳膊站在社区活动中心里,看着面前卡通化的三个窗口,唐泽发出了两声鼻音,露出了一个有点阴沉的笑容。 “怎么了?”正在观察环境的其他三个人俱是一愣。 这个活动中心当中,三个窗口面前各自排着一些岛民,每个窗口上都画着一个图案,外加一个人名。 “看样子是在进行村长竞选?”宫野明美猜测着说,“中间这个皇冠图案的,‘黑岩辰次’,这个应该是原本的村长?” “这个图案就比较直白了,直接是一个钱币的形状。”星川辉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这个,“这个应该是个富商之类的吧,‘川岛英夫’。” “那这个画了一个叶子的‘清水正人’,就是环保派咯?”诺亚似懂非懂地推测道,“这种一般会比较受本地人欢迎吧?海岛居民的话,一般都是闭塞保守一些的?推崇种植和渔业的还是更多一些。” “是啊,你们当作这样去理解当然没问题。”唐泽从这三个名字上一一扫过,冷冷地笑了两声,“可要是我告诉你们,这三个人都是涉及到贩卖运输链条里的毒贩,你又会如何理解这三个图案呢?” “……啊?”星川辉和宫野明美都瞠目结舌起来,看向这三个窗口的目光也略带了一丝惊悚。 唐泽话语中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了,他在说这个岛上的岛民都对这个产业心知肚明,所以他们在选择的既是从管理方面领导岛屿的村长,也是在选择,下一个产业话事人…… “这么夸张的吗?”喉头控制不住的一阵干涩,宫野明美喃喃自语,“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应该说,这种集聚性,本来就是这类产业的常态。”唐泽皮笑肉不笑地拉了下嘴角,“他们都是长期牵扯其中的人,这种产业的暴利,伱们猜都是又为什么会甘心蜗居在这么一个相对落后的孤岛上?总是有一些原因的。” 其他三人看着面前排成长龙,鱼贯向投票箱中扔下选票的岛民,一时都不禁失语。 “难怪,这里会生成一个独立的印象空间。”星川辉也艰难地评价道,“这真是,超乎想象。” ———— “三位候选人都在活动中心,你们去的话,说不定还能遇到呢。”给三人友善地介绍完了情况,浅井成实露出了一个微笑,“今天正巧,是前任村长的两周年忌日,他们在那边会有一个悼念活动。” “……两周年忌日。”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毛利小五郎只感觉手的东西愈发烫手了。 他这是来破案的,怎么越说越像是什么都市传说一样了…… “真是好奇怪的岛。”告别了难得友善可亲的女医生,三个人依照她指示的路走向活动中心,毛利兰缩了缩肩膀,“是因为岛屿上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嘛?为什么会用公共空间做法事啊?” “这个死人发来的信也很奇怪。”又一次拿出了信封里的信仔细阅读,毛利小五郎也皱紧了眉头,“如果是‘两周年’的话,那前任村长也差不多是死在月圆之夜的咯?” “死人肯定不可能给你写信啦叔叔,这大概是麻生圭二的好友之类的,觉得他的死有蹊跷,所以拜托你调查来的吧?”柯南动着脑筋猜测着,“毕竟好端端的,突然自焚什么的,才是真的好奇怪……” “打倒现任村长的暴行!” “不允许继续侵占土地!” “还我干净渔场!” “反对改建船舶!反对扩建码头!” 随着他们逐渐走近社区活动中心的方向,手中举着各色标语的岛民的叫喊,越发清晰地传入了他们耳中。 “一个村长竞选,闹得还挺热闹的。”两手揣在兜里的毛利小五郎,烦躁地啧了一声,“这个岛的居民都这么关心村长人选吗?” “因为,切实关系到了他们的利益吧……”毛利兰看了看他们手中鲜艳刺眼的手牌,眉头也皱得松不开。 从各种角度来说,都有点畸形的环境呢。 莫非,这就是孤岛的特色?毕竟这种地方,总是免不了民俗、传说怪谈、保守自闭的文化之类的…… 柯南不确定地想着。 ———— “还真是,很符合我对闭塞的小岛的刻板印象。”双臂环抱在胸口,唐泽看着面前形态怪异的门栅,锐评道,“很有内味啊。” “这是什么东西?”皱眉观察了好一会儿这几条说不好是什么材质的东西,星川辉问道,“倒是终于有点印象空间的味道了。” 他们在岛上已经简单溜达过了一圈,正如唐泽所言,这里十足像一个经营模拟游戏会设计的地图,慢节奏生活着的岛民,生活模式传统,人际关系简单,保守温和友好,哪里都和他们要调查的月影岛沾不上边。 此刻,他们站在岛屿上唯一稍微高一些的山丘前,终于发现了一些符合扭曲概念的景象。 就在前方的山丘上,一块由朱红色的扭曲柱体盘绕而成的结构,就静静停留在那里。 那种红,有点像常见的鸟居的红色,柱体也有几分鸟居的味道,只是相互交错扭曲,一时分辨不出形状。 而这几条红柱后方,却不是本应出现在那的山丘和树林,而是看不见底的漆黑幽深的通道,也不知道去往何方。 “有十根。”观察了一会儿的宫野明美出声说,“还有一些相互重叠的交叉……所以是要我们分辨从哪个入口进去吗?” “那肯定是中间那里。”唐泽指了指正中央的那个口,“这个形状的话……你们听说过,‘狐狸之窗’吗?” 说着,唐泽有模有样地演示起来。 他先将双手中指无名指并拢,与大拇指相触,做了个“狐狸”手势,而后左手向外、右手向内翻转了一下手腕,再将中指和无名指伸直,再用大拇指扣住。 “你们看,”唐泽保持着这个手势,平平举起了双手,“是不是一模一样?” “这又是,什么怪谈传说的内容吗?”宫野明美比照了一下唐泽双手的状态和前方柱体的构造,肯定地点了点头,“确实就是这个样子。这个手势,有什么意义吗?” “嗯……穿过这个手指构成的窗口,人类就能识破各种魑魅魍魉的真身了。”唐泽说着,将手举到了眼前,穿过双手交叉形成的空隙,看向前方的红柱,“看样子,真实就要在眼前展露了呢。走吧,一起看看这个岛屿的真面目。”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月影岛的守墓人 走近朱红柱体构成的狐狸之窗前,宫野明美抬起手挡了挡不住往脸上吹拂的妖风:“真有点,通往地狱的意思了。” 同样被这股阴气森森的邪风吹得头发乱飞的唐泽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隐隐约约从风声中分辨出了一种说不出是泣音还是惨叫的啼鸣。 氛围渲染相当到位,生人勿近的感觉是有了。 “诺亚,前面有阴影的反应吗?”唐泽出声询问。 “看不出来,”全地形侦察机诺亚少见地给出了模糊的回答,“有危险的感觉,但是暂时看不清后方地形。” “看样子想作弊是不行了。”星川辉试探着踩上了最近的一条柱子,“这个岛上怪异的地方还挺多的。外头这些过分友善的东西不是很像阴影,但要是说他们都是认知人偶的话,我们进入的确实是月影岛的认知空间没错吧?” “印象空间里,本来就有一些较为特殊的阴影的。”唐泽也踩上了柱体,向着“狐狸之窗”正中的窗口走去,同时回答道,“这么一个怪异的印象空间分站,有点特殊结构也不奇怪。” 唐泽这里指的是印象空间的地下铁中常见的分隔墙前的阴影,虽然同样是地下铁不知名杂鱼,但是能占一层月台的家伙,总比委委屈屈挤在小屋子里的家伙,要更有分量一点。 “所以,这是某个还没彻底脱离印象空间的人的殿堂,与真正的印象空间结合在了一起?”宫野明美不确定地瞎猜起来,“你解释过,殿堂是相互独立的空间,同一个地点存在多个人的殿堂理论上也是成立的。那月影岛既是某个人殿堂,也有印象空间,同样没问题吧?” “不,说不定是反过来的情况。”站在通道的前方,唐泽极目远眺通道中央的情况,“是月影岛的印象空间催生出了某个人的殿堂,他就像地缚灵一样……被困在这座虚伪的岛上,不得超脱。” 这样说着,唐泽前踏一步,踩进了通道中渐渐弥漫的灰色雾气当中,一股混杂着海水气息的腥风,与那慢慢充斥了整个视野的灰暗水雾,席卷了他的全身。 “什么人?”一道清冷的男声从前方传来,稍有心理准备的唐泽没有被这道声音吓到,只是平静地抬起头,看向通道的前方。 在通道的出口处,一个合眼靠在石壁上的男人,被他们这几位突然的访客惊动,睁开了一双金色的眼睛,冷厉地注视着他们。 “……浅井成实?”看着这个头发高高扎成了发髻,身穿着一身平安时代和服,抱着怀中的弓箭沉默不语的人,唐泽试探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哦,不,或许应该叫你麻生尉中?” “不管你们是谁……”被唐泽一口叫破了真名的阴影浅井成实眯起了眼睛,脸上凌厉的神色愈发明显,“不可再上前。” “你是这里的守卫?”听见他的台词,唐泽没有立刻靠近,而是越过他的身影,看向他身后的地方。 这里像是某处悬崖峭壁上的洞口,穿过前方的石洞,能看见成群的乌鸦在天空盘旋,发出吱嘎的叫声,夜枭的啼叫远远近近地响起,还有杜鹃那哭泣一样的凄厉鸣叫,在高悬的夜空中此起彼伏。 刚才在通道外所听见的,恐怕就是这些声音了。 “不……如果我能做得了这里的守卫,这里就不该是这副样子。”对于唐泽的问题,阴影浅井成实回以了一声嗤笑,“此处乃荆棘炼狱,至于我……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守墓人罢了。” 守墓人……听上去真是不吉利啊。 若有所觉的唐泽,带着身后的队友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两步。 似乎是明白他们的意图,浅井成实哂笑两声,没有阻止他们。 他从箭筒中抽出了一只羽箭,架在了弓箭上,倒也没有对准唐泽等人,而是转过身,朝着洞外的方向,拉弓引箭。 “咻——”的破空之声传来,一只黑漆漆的、已经爬到了崖壁之上的人形生物,被这一箭刺穿,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地坠了下去。 旋即,那些在空中盘旋的鸟飞速追着那个东西俯冲下去,趴伏在没有了动静的人形生物身上,开始分食。 而走上前去的唐泽,也终于看清了洞外世界的全貌。 红黑二色的大地上,一些黑漆漆的人形物体,或在无神地游荡,或扭打在一起,疯狂纠缠,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已经死去多时,食腐的鸟时不时从天空中落下,啄食在那些东西上。 这些已经足够异质,足够毛骨悚然,然而比这些说不清是阴影还是什么更加可怖的,是郁郁葱葱,仿若爬满了整个世界的灰绿色荆棘。 那些巨大的根系与藤条,仿佛存在着意识与生命一般,在皲裂的大地深处鼓动,翻卷,将阴影的尸体裹挟进地下,好似在将这些东西当做肥料,汲取自己生长需要的养分一般。 那些荆棘上,开满了一朵朵艳丽的花,那层叠的重瓣,让唐泽一眼就分辨出了它们。 “罂粟花。”唐泽肯定地说。 “难怪会说这里是印象空间。”努力分辨了一会儿的星川辉,指了指满地藤蔓中央的土地,“我看见了一点铁轨的影子……这里原本应该也是印象空间的一部分。” “难怪没有什么腐臭的味道。”嗅到汹涌的浓郁甜香,宫野明美皱了皱眉,伸手掩住了鼻子。 “我说了,这里是荆棘炼狱。”挽弓搭箭的阴影浅井成实又是一箭脱手而出,将一个已经爬到半道的阴影又一次射杀,对他们说,“外乡人,别在这里停留,你会被那股惑人的香气吸引,无知无觉地走入其中,同样成为炼狱的养料。远离这里吧,快一点。” “你不让他们离开,是为了不让他们污染外头的岛屿吗?”想到通道外一片安宁喜乐的月影岛,唐泽问道,“你在保护这座岛?” “不,因为这些东西已经沾染上了炼狱的气息,放任他们离开,他们会把这些东西的花粉和苞芽,带去世界的任何地方。”与唐泽预料的有所不同,到目前为止没对他们展现出过攻击性的阴影浅井成实,悲哀地扯了扯嘴角,怀念地微笑起来,“外头并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外头是这里曾经的样子。那是我的家乡,是我曾经长大的地方。” 唐泽的眉心随着他的话轻轻一跳。 还真是他猜的那个样子…… 那个天堂版的月影岛,事实上就是阴影浅井成实的殿堂。 只是殿堂主人本人并不在殿堂里头,而是窝在了这个印象空间的入口,在这守门呢。 君主离线制了属于是…… “我们可以帮你解决这些问题。”指了指下方那令人心生厌恶的扭曲场景,唐泽提议道,“我们可以解决这些阴影,甚至可以解决掉那种藤蔓,你也可以重获自由……” 原本已经收好弓箭,重新将弓抱在了怀中的阴影浅井成实,听见他这句话,眼中的金色更盛几分,又一次默默从身后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箭。 “不可上前。”这样重复了一次,唐泽眼睁睁地看见界面里的警戒值噌的一下上去了一节,“外乡人,离开这里。” “喂喂,我们可是要帮你处理掉这些鬼东西的。”反手拿起苦无的星川辉进入戒备状态,同时扬声说,“你怎么这个态度的?” 手里的弓箭稳稳地瞄准了领头的唐泽,阴影浅井成实的声音透着一股月夜般幽深清凉的气息:“因为……这里是我的家乡。我不会放任他们离开,但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我说了,我是这里的……守墓人。”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我们在月色中如约而至 “成实医生,成实医生!” “嗯?!”正在给医院落锁的浅井成实微微一惊,回过头看向身后呼唤她的人,“哦,是悠二啊。怎么了,手还疼吗?” “不疼了成实医生,”面带天真笑意的孩子高高举起了双手,“妈妈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谢谢医生!” 浅井成实接过他手递过来的礼盒,微笑起来:“你妈妈太客气了,一点包扎而已。” “可是妈妈说,成实医生的技术最好了,她说你比东京大医院的那些医生还要厉害!” “……过奖了。”抱住怀中的礼物盒,浅井成实微笑起来,“让藤野夫人也注意身体。” 待到小孩子跑远,浅井成实才打开了手里的包装盒。 一条围巾,明显由手工织造而成,规整的毛线纹路精心地勾勒出了棕白二色的格纹。 玻璃纸外还放着一张手写的卡片。 「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悠二的照顾。 天气渐凉,您也要注意保暖,留心身体。」 “真是的,藤野夫人总是这么客气。”看着这张小小卡片上的圆润字迹,浅井成实想要微笑,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脸上的表情却放松不下来。 不能再耽搁了,他和川岛英夫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 作为他选中的第一个目标,身体早已被酒色侵蚀一空的川岛英夫,是四个人里最方便击倒控制的,错过这个机会,下个月圆之夜又要等待很久了。 这样想着,浅井成实将两手揣在外衣的兜中,一边向着海岸的方向走去,一边细细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块路面与砖石,每一处墙群与民居,都是他在这两年间已经熟悉万分的事物。 先前对应邀而来的侦探一行人,他说的绝非谎言。 比起熙熙攘攘的东京,他更喜欢这里,更喜欢这种宁静缓慢,时间都好似慢下来的生活,他可以认识岛上的每一个人,乃至每一只猫狗,悠闲散漫,无忧无虑。 他猜父亲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在他功成名就,积攒下那么多钱财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回到这里。 然而只要想明白这种富足安康的背后,都是什么在支撑……这种虚幻的美好就又变得那样令人作呕。 那些用鲜血浇灌出的,娇艳美丽的花朵,是不应该存在于这里的。 一个小小的、以农业和渔业为主的岛屿上,为什么能供奉出川岛英夫这等富有的家伙……还不值得奇怪吗? 川岛英夫不仅长期生活在岛上,还在积极地与现任村长黑岩辰次抢夺岛屿的控制权,他又是从哪里积累下了如此丰厚的家业? 这些疑点,像细小的刺,在自己刚为月影岛的丰饶安宁放松下心神的时候,将他从美丽的梦境中唤醒。 不谈已经形成了产业链的那些东西在如何贻害无穷……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妹妹,不已然是倒在了妖艳之花下的牺牲品了吗? 一想到这些,他就产生了由衷的痛苦,一种想要呐喊,想要癫狂,想要一把烈火将这一切焚烧殆尽的冲动…… 月影岛上存在无辜之人吗?或许。 但是在罪恶的土地上生长出来的花,哪怕真的无害,又称得上纯洁吗?他们享受到的基础设施、那几个混账拿来许诺发福利的种种保障……这其中又有多少是沾满了血的钱呢? “事到如今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穿过社区中心后方的街道,碧蓝的海岸线已经在眼前展开,浅井成实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么多大义凛然的想法,搞得自己像个悲情英雄似的。太虚伪了,麻生。” 说到底,他会选择如此极端的一条路,出发点还是想为了惨遭灭门的家人讨一个公道,依旧是私人仇怨而已。 罪恶的土地开不出无辜的花朵。他啊,果然,也是月影岛的孩子。 他这样的感慨,在看见海岸边的东西之后戛然而止。 并没有看见如约而至的川岛英夫,取而代之的,是细软的白沙中装在塑封里的一张卡片。 「我等窥见了悲哀的过去,我等预见了无望的未来。 响应绝望之人的呼唤,我们在月色中如约而至。 你或许听说过我们的名字。 你的仇人,我们先替你保管了,不过不用担忧,我等是罪恶的敌人,却非正义的伙伴。 你的月圆之夜即将到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要来试试我们的方法吗?我们会在月光中等待着。」 替我保管…… 有人抓走了川岛英夫,而且称抓走他的原因,是为了自己。 这到底是…… 看着手中红黑二色的卡片,每周往返于东京和月影岛,远没有岛上居民那样闭塞的浅井成实,很快反应过来什么。 想到那些难辨真伪的故事,他很快呼吸急促起来,颤抖着指尖擦去了塑封背后的潮湿泥沙,将手中被海水沾染的卡片翻了过来。 带着高礼帽的红黑二色logo,配合上在纸张上飞扬的焰火形状,像一个戏谑的微笑。 “心之怪盗团……!”用发着颤的声音,浅井成实激动地说出了它代表着的名字。 ———— “好慢啊,都等了这么半天了。”毛利小五郎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一个岛上的村长候选人而已,这群人架子也太大了吧。” “爸爸,人家本来就有活动要忙,是我们冒然前来打乱了人家的节奏。”毛利兰拍了拍他的肩,“再耐心等等啦。” 毛利小五郎又一次摸着自己的内袋,摸了个空,本来应该好好躺在那里的烟盒,早就已经不知道被小兰扔进哪个垃圾箱里了。 “哎……”这没滋没味的日子啊……毛利小五郎垂下双手,继续枯坐在凳子上,有一种老僧修禅般的心如死水。 “嗯?”同样百无聊赖,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joker消息的柯南,突然在余光里捕捉到了一丝晃动的影子。 什么东西,那边有人吗? 他抬起头,看向走廊的尽头。 那里有一扇安装了玻璃的双开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能清晰看见门后的样子。 那是什么东西?钢琴吗? 想到刚刚从他视野边缘一闪而过的影子,柯南皱了皱眉,直接走过去,小心地推了推门。 连反锁都没有的门,在他施加的小小力度下,毫无阻碍的被推开了。 “诶,柯南,不要乱跑啊!”追过来的毛利兰连忙拉住他,一抬起头,就看到了门内的东西,“啊,是钢琴。好大的屋子。” 柯南的视线从钢琴上一扫而过,飞快地左右扫视了一圈。 奇怪了,他刚刚明明有看见人影的啊,哪去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浅井成实好似,我来吃席加更to贝一木 “这看起来是很贵的钢琴啊……”绕着屋子里的钢琴转了一圈,毛利兰困惑地问,“为什么这么脏,全是灰尘。没有人保养打扫的吗?” “不要!别碰那架钢琴!”一声紧张的高亢喊叫从外传来,柯南回过头,就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方脸男人慌张地看着他们,脚步匆忙地跑了进来。 “哈,要见你们一面的时候等两个小时都没人,一碰钢琴就都冒出来了。”柯南清晰地听见身后的毛利小五郎发出了很有见地的吐槽,不由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总感觉,失去了烟酒之后的毛利大叔,在各方面都有了一点变化,连嘴皮子都变利索了呢。 走进房中的平田和明自然听见了毛利小五郎这句抱怨,脚步略微停顿,坚强地继续刚刚的话题:“这不是能随便碰的东西,这是被诅咒的钢琴!” 至于不肯见他的原因……村长本人听见侦探二字就没了好脸色,那他这个秘书有什么办法呢? “被诅咒的钢琴……该不会也和那个麻生圭二有关吧?”毛利小五郎眉头紧皱,想到了之前在办事处的那一幕,“你们这个岛,确实还挺迷信的。” “这不是迷信!”平田和明抬高声音强调道,“两年前,前任村长——就是今天在准备追悼活动的龟山勇,就是在两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 说着说着,平田和明的脸上真的开始向外渗出着汗——当然,其中多少是恐惧于两年前的诡异一幕,有多少是由于他现在的亵渎之举,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但总之,他说话的声音忍不住打起了颤:“那天,我正好路过了社区活动中心,本应该空无一人的中心里,突然传出了钢琴演奏的声音,我就开口问谁在那里,结果琴声,戛然而止了。” 讲述之中,平田和明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在了钢琴上。 他的眼里混杂着惊惧不安与闪烁不定的心虚。 亲口传出这个恐怖传说的他,在利用这架承载了许多人命的钢琴做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等我走进活动中心,走到这里来的时候,就看见龟山村长已经倒在了钢琴前,已经断了气了。”额头出满了细汗的平田和明咽了咽唾沫,将两年前的事情说完,“死因是心脏病发,可是,他在生前弹奏的……正是当年麻生圭二,在火海中不断弹奏的,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噫——”随着他加重语气的强调,毛利兰抓紧了毛利小五郎的胳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这种奇怪的诅咒和怪谈什么的,她最怕这种东西了! 柯南偏了偏头,看着拿出手帕开始擦拭脸上汗渍的平田和明,探询的目光又移到了钢琴前。 仗着现在的身份,他无所顾忌地跳到了落满灰尘的钢琴椅上,掀开盖子,胡乱在黑白键上滚了几下。 “呀——”听见这变调的怪异的琴声,正害怕的毛利兰先是反射性地尖叫了半声,看见是柯南在瞎按键盘,生气地走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干什么呢你!” “我就是好奇嘛,这不是也没什么特别的吗?”不在意地摸着被敲了的脑袋,柯南表面上笑嘻嘻的,目光却牢牢盯在了平田和明身上。 他一进来看见他们站在钢琴前的时候,紧张是货真价实的,可是真的看见自己打开琴盖按动了琴键,他却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与他给出的“被诅咒的钢琴”的解释不符。 这个人,不是太对劲…… “总之,你们还是离它远一点吧,宁可信其有,是吧?何况今天是前任村长的祭日,我们还是尊重一下亡者吧。”擦干净额头的平田不知道自己细微的表情已经被某个敏锐的侦探看在眼中,半是威胁半是引导地说着,打开了琴房的门,“在活动结束之前,村长他们应该没有空见你们,麻烦各位再等一下吧……” “咦,这不是今天遇到的几位朋友吗?”一道轻缓的声音传来,转头一看,就见穿着一身黑衣的浅井成实拿着一支白菊站在走廊的另一边,“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在等村长他们……成实小姐,你也来参加悼念活动吗?”看着她的穿着和手里的花,毛利兰反应过来,“你也认识前任村长?” “那倒没有,我来月影岛不久,龟山先生就去世了。主要是,我主要是学的临床医学,就因为赶了个巧,龟山先生成了我第一次勘验的死者……”说到这,浅井成实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听起来有点奇怪,对吧?” 面对一个死者,用“照顾自己生意的第一个客户”这种口吻,听上去确实是太奇怪了一点。 毛利小五郎古怪地低下头,看了眼浅井成实握着白菊的细长手指,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怎么会,法医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预判到毛利小五郎的表情,在自己父亲又一次说出失礼的评价前,毛利兰连忙说,“一来这里就要面对这种工作,也很不容易吧?” “谁让我成为了月影岛的医生呢?”浅井成实轻笑了两声,语带深意地说了一句,“不和你们聊了,我先去参加法事。岛上有几家家庭餐厅,你们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好了……这活动没点时间是不会结束了。”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白菊,她抿嘴微笑,嘴里轻轻哼着悼歌一般的曲调,脚步轻快地向会场走去。 看着她飞扬的裙角,柯南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成实医生,好像心情非常好的样子。 不管和死者熟不熟悉,这毕竟是一场法事以及悼念会,像这样一副心情良好的样子前去,真的没问题吗?不会给家属以及其他宾客,一种兴高采烈,死得好的感觉吗? 还是说这个岛上的风俗就是这样的? 在月影岛上的这一天,细数起来似乎也很寻常,但仔细琢磨琢磨,都有细微的诡异感。 仔细想想的话,这些事可能存在内在的联系…… 在柯南彻底陷入思考之前,手机的震动将他又带回了现实。 打开手机一看,柯南眼睛一亮,左右看了看,伸手牵住了毛利兰,拿出熊孩子的模式闹腾起来。 “我要去吃东西,我饿了小兰姐姐!” “诶,可是,下午不是有吃面包什么的嘛?” “我饿了,我饿了!去嘛小兰姐姐,去嘛——” 耷拉着脑袋继续犯困的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听不下去身边的闹腾,摆了摆手:“好啦小兰,小孩子嘴馋想吃,你就带他去吧,我自己在这里等就是了。” 会场里的活动似乎已经开始了,木鱼的声音、念经的声音,层层环绕着传了出来,听得他越来越犯困了。 这种古怪的孤岛,到底为什么自己会真的因为一封语焉不详的信件就跑来啊。 得到了首肯的柯南管都没管已经开始眼皮打架的毛利小五郎,脚下一转,飞快向着出口的方向跑了起来。 Joker有发现了,还叫他过去呢,快快快——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东西的柯南好不容易找到了去海边玩的理由,获得了短暂的自由时间。 海平面的尽头,月升日落,天色已经渐渐昏沉,圆月的模糊影子在渐渐转向冷色的天幕中上浮。 越过海岸注视着这一幕的柯南意识到,那封来信上提到的月圆之夜,就要开始了。 “你来了。”柯南刚一靠近,站在高处崖边面朝着大海的joker不等他出声,就主动说。 “我来了。”小跑了一路的柯南有些气喘吁吁,慢慢走到joker的身边,看向他视线投射的方向,“你要告诉我什么?” 这什么古龙风对话。 唐泽有些好笑,清了清嗓子,抑制住笑意和想玩梗的心情,抬手朝着前面的方向指了指。 “那边,有一块小浮岛,看见了吗?” “是说那边吗?”借着最后一丝蓝色的天光以及初升的月辉,柯南勉强看清了下方海面上的那小块覆盖着植被的土地,“看上去好像没有和岛屿主体有什么连接的样子。” “对。”唐泽扭过头,向他伸出手。 “嗯?”不明所以的柯南看了看他手上的黑色手套,没明白他突然做这个姿势的意义何在。 真是不会读空气,这气氛本来多有神秘氛围啊。 唐泽心下一阵摇头,也不征求他的意见了,直接伸手把柯南拦腰抓起,往胳膊上一挂,像拎着一只猫似的给他整个人夹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呜哇!”被牢牢固定住的柯南小小挣扎了两下,还没来得及问清楚joker的打算,猛烈的失重感就让他惊叫了一声。 Joker一扯围巾,鲜红的布料一下子飞扬开来,随着他的动作,缠住了海岸边的一棵高树。 他用力一抖手中的布料,钩锁瞬间绷紧,以最快的速度缩短,带着他和手里的柯南腾空而起,直接弹射向那块孤悬海面的地块。 “伱,你这样移动,没问题吗!”高速移动中,柯南迎着不停往脸上扑的刀一般的海风,大声喊了起来。 这是什么奇怪的移动方式啊!比怪盗基德的滑翔翼还要离谱,起码他的那个滑翔翼,还挺符合物理规则的啊! 以及,joker的这个围巾布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他们刚刚站的地方离那棵树,得有几十一百米了吧。这延展性未免也太强了! 可恶,莫名其妙感觉身上的伸缩背带输了。 回去要让博士再想想办法! 还不知道自己掀起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军备竞赛的唐泽,借着惯性控制着自己和柯南飞跃过波光粼粼的平静海面,钩锁又微微施力,很快就降低了速度,精准地降落在了那块绿荫地上。 “……你们都在啊。”有些腿软地从joker手中挣脱出来,柯南刚站稳,就接收到了另外两位怪盗团成员的视线。 他们身上也穿着各自的怪盗装——就是在全息游戏中亮相的那套,正各自守着一个方向,似是在戒备海面上的其他船舶,看见是唐泽带着他落地,点头示意了一下,继续盯着自己的方向,没凑过来说话。 “我说过的,我在哪里,怪盗团就在哪里,我们永远一致进退。”轻松地略过这个问题,唐泽抬了抬下巴,示意柯南留意前方的植物,“你看,那是什么。” 此时虽然月亮已经升起,周围的一丝阳光的余韵尚未彻底消散,借着此刻的转冷的微光,柯南一眼就看见了前方坠在根茎末端的果实。 球形的果实挂在长长的花梗上,顶端裂开的花盘聚成一圈圆齿,与梗茎碧绿成一片,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整片花田中不全都是结成的果实,间或有几朵艳丽的花点缀在一片绿意当中,舒展的大片花瓣带动着整株植物在海风中款摆,那浓郁的红在微弱的天光里依旧映出了耀目的色泽。 但它在海风中缓缓摇曳的姿态,落在已经认出了它的柯南眼中,却像是惊天动地的雷霆。 “罂粟花,罂粟果……”声音都哆嗦了的柯南一个激灵,伸手扯住了一只果子拉到面前观察,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之后,触电一般松开了手。 对,在他们出发之前,joker就预警过,此地或许会与某些东西有关……但柯南之前只以为,这指的或许是十二年前麻生圭二的死亡,又或者是即将要在岛上发生的事件或许与那些密切相关。 然而,这一片罂粟田,就正在他面前摇曳生姿。 这里就在月影岛近海的百米不到的地方,要说这只是野生的花田,未免太过自欺欺人…… “你之前说的有关,是这种有关吗?”柯南用震撼的目光看着joker,“你说,在这个离东京很近的海岛上……” 唐泽点了点头,环视着这片也就半亩大小的田地:“恐怕一切,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不是在问,麻生圭二的死亡到底有何蹊跷,又即将发生什么与之相关的事情吗?我觉得,这就是你的调查方向了。” 用手指示意了一下脚下的土地,唐泽又转过头,看着岸边几个明显是专门用来固定船只的木桩。 “加快速度吧,侦探君。”唐泽用一种略带压抑的声音说,“我快要按捺不住,把这个鬼地方全都付之一炬,烧个精光的冲动了。” ———— “柯南,刚去哪里玩了?”发现了小孩子低落的情绪,毛利兰担忧地把他扯住,来回翻看了一圈身上,确定完好无损,没有什么泥土污脏,才略放下心,“这不是才吃完东西吗,就这么没精神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肯定是玩累了,困得早。”没有了烟能消遣,百无聊赖地咬着一根草梗上下划动的毛利小五郎,吐掉嘴里的草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们到底还要多久啊,不会真的要我们这些访客也跟着他们一起守灵吧?” “没办法,总不好就这样直接闯进去。”看了眼隐隐传来诵经声的会场,毛利兰也很无可奈何。 村长方面似乎就是不想见他们,一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侦探熬走的样子,偏偏他们的理由正当,身为访客的他们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就再等一会儿吧。”抬高手腕看了看时间,毛利小五郎又瘫坐回去,“你看,这月亮都升起来了……”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下的瞬间—— 舒缓的,柔和的,泠泠流水般的琴音,在走廊上回响起来。 “《月光奏鸣曲》!”原本垂着头,一直思考着月影岛与毒品问题的柯南,瞬间抬起了头,高声喊了起来。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复仇的舞台 流水一般的三连音,接连不断地响起着,沉静的忧郁伴随着一丝幽深的晦暗,在走廊中不断回荡。 “是那里传来的……”毛利兰分辨出了琴声传来的方向,扭过头,用一种略显畏惧的目光,看着那两扇虚掩着的琴房的门。 今天早些时候平田说过的那个被诅咒的钢琴的故事,在她耳边回放了起来,让她的腿不由自主地打晃。 清澈的悠扬琴音不断推进,开始曲折而上扬,渐渐牵扯出一连串焦躁的不安感,也穿破了会场中盘绕不休的诵经声,一下子传入了在场宾客的耳中。 “什么声音?” “这、这首曲子……!” 端坐在位置上的浅井成实也抬起了头,听着那有条不紊的连音,他搁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弹动,追随着这一连串的跳跃音阶,富有韵律的舞蹈着。 他还记得,自己还跟在父亲身边,兴奋地坐在钢琴前,由父亲领着他一点点按动着琴键的时候,父亲一边弹奏着这首曲子,一边笑着对他说—— “感受到了吗?这种澎湃汹涌,心弦颤动的感觉?这就是第一乐章,是……” “是即兴的梦,是序曲与开端。”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浅井成实说着。 “川岛先生——!” 连串的脚步声之后,是被几个人猛然撞开的房门。 “咳,咳……”坐在钢琴前的川岛英夫,听见了门外人的呼唤,僵硬着脖颈转过头来,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看向走进来的人。 “怎么回事川岛先生,川岛先生?”领头跑进门的现任村长一行人,忙不迭走上前来,扶起似乎呼吸十分困难的川岛英夫。 川岛英夫用无神的视线看着他们。 “你做好准备了?”落在人群最后,脚步不急不缓的浅井成实,听见了后方的声音。 他捋了捋鬓发,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为自己的复仇画上句号吧。” 听见这句话的同时,一个冰凉的东西落进了他的手心。 这是什么……他自然很清楚,甚至说,这就是由他亲手假设好的机关。 闭了闭眼睛,浅井成实扯动了一下嘴角,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按键。 ———— “嚓——” 听见身后这声细小的响动,唐泽停止了与宫野明美的交谈,转过头,回身看着被捆在金币堆上的阴影川岛英夫。 一根蜡烛,在这道机关响声之后被拦腰截断,慢慢倒了下去,点燃了地面气味刺鼻的液体。 顷刻间,熊熊烈火便燃了起来。 他们的不远处,已经失去了意识的阴影川岛因为这股热浪与疼痛,短暂地恢复了意识。 看见自己被火舔舐而上的袍角,他爆发出了一连串凄厉的惨叫,扭动着身体,努力想要远离愈演愈烈的火势。 “着火了,救命,救命!不要,不,啊——!” 连串的痛苦吼叫声不断传来,就在这叫喊与震颤之中,整个堆满了金币财宝,画满了罂粟图案的大广间,在烈火中被悉数引燃,整个木结构的房屋在这火焰中开始缓缓倾塌。 “他还是做出了决定。”看着这一幕的宫野明美不算意外,只是费解地说,“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除掉这些人,为什么要选择如此曲折的方法?是因为不用亲眼看着死者在火中哀嚎的样子,比较能下得了决心?” “不,正相反。”拉着宫野明美,利用钩锁开始在殿堂中不断后退的唐泽否认说,“浅井成实,就是为了亲眼看见这一切,为了让他们在《月光》中死去,才选择了这么做。” “不是为了给自己脱罪?”看着倒塌的建筑从身边倒飞而过,宫野明美戏谑地说,“多么完美的犯罪手法,他这不就是当着侦探们的面完成了一桩杀人吗?” “不是。”同样看着这装饰精美的屋舍一点点坍塌,唐泽摇了摇头,“他是很清楚,不管手法如何精妙曲折,杀人者仍旧是他自己……我们给他提供的不是一条躲避开侦察视野的侥幸之路,而是一个能酣畅淋漓完成复仇的舞台。” “你的意思是?” “嗯,他清楚自己是手染鲜血之人,本就心存死志。” ———— “成实医生,成实医生,你看看川岛先生这是……” 将按钮拢在手心里的浅井成实,被前方的声音唤回心神,也一脸焦虑的挤开人群,走进被包围的琴房当中。 “让一下,让一下,不要挡住空气,我们试着帮他开放一下气道!”浅井成实走上前查看的步伐十分急切,然而他真正急切的原因,只有自己清楚。 “呃,呃……”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着的川岛英夫,就在浅井成实触碰到他的瞬间,口鼻中突然溢出了漆黑的液体。 很快,他的耳孔与眼角,也同样流出了黑漆漆的、油亮的东西,像是变质了的血液,又像是某种粘稠的淤泥。 “呀!” “啊——!” 这诡异的场面又引发了一阵小范围的骚动,人群中恐惧的尖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川岛先生,振作一点,川岛先生!”有力的双手死死攥住了川岛英夫的肩头,浅井成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一幕,凝视着川岛英夫在他手中不再动弹,很快失去了呼吸。 这样的死状……真是符合一个恶魔死去该有的样子。 浅井成实的手开始无法克制地颤抖,声音也一样:“他,他失去呼吸了……已经不行了……” 这样的表现符合现场所有人对她的预期,但是这颤抖的缘由,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松开手,放任川岛瘫软下去的身体彻底掉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浅井成实两眼失焦地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那架钢琴上。 现场的气氛因为川岛的暴毙而亡,一时十分凝固,所有人都在回味他刚才诡异的死亡状态,大气不敢出。 于是在这样的岑寂中,那道悠扬的琴声,就仿若窗外投入的月光,静静地充满了整个空间。 “那钢琴,在自己弹?”冲在最前方,也因此离钢琴很近,将琴键看得一清二楚的毛利兰用力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因为恐惧,爆发出惊叫。 所有人的眼神,也都停驻在了这架年久失修的钢琴的琴键上。 无人触碰的钢琴,黑白键自顾自地按下又弹起,就好似真的有一个他们都没看见的人,坐在琴椅上纵情弹奏着。 毛利兰两眼一闭,忍了又忍的尖叫还是最终爆发了。 “呀——有鬼啊——” 高分贝的女声,冲破檀香烛光袅袅的活动中心,顺着窗外的寂静海面,传出去很远。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心之怪盗团宣布对此事负责加更tostout “被诅咒的钢琴……这是钢琴的诅咒!”跟在毛利兰后面,平田也高声叫了起来,“这一定是我们的法事做的不到位,这是前任村长的鬼魂在作祟!” 会场中的法事才进行到一半,经过他这句话的渲染,挤在走廊中的人群又开始骚动。 “什么诅咒,不要胡说八道!”毛利小五郎呵斥了一声,看了看自顾自动着的钢琴,想了想,伸手抬起了三角钢琴后方的盖子。 随着他的动作,安装在钢琴内部的机械结构一下子暴露了出来。 一台仿若八音盒的机器,就这样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中。 “这是,钢琴自动演奏器……”扒在钢琴边缘的柯南踮起脚往里头一望,很快就得出了答案,“就是一种原理类似八音盒的机械装置,利用纸带上打的孔,透过这个孔激活下发的这个木锤结构,从内部敲打琴键的结构,实现自动弹琴的效果……” 他说着,伸出手关闭了自动旋转一点点播放着打孔纸带的转轮,果然,自动弹奏着《月光》的钢琴立刻安静了下来。 “看来,川岛先生的死,确实是人为的。”毛利小五郎指了指钢琴内部复杂的结构,“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是鬼魂安装的吧?” “您是说,这是一起,谋杀案吗?” “正是如此,而且凶手利用了今天的特殊时机,就是为了将川岛先生的死与两年前村长的死亡联系起来,想要模糊我们的视线。”毛利小五郎指了指地上川岛死状可怖的尸体,斩钉截铁地说。 “你,咋咋呼呼说了这么半天,你谁啊你?”一直戴着墨镜的村长女婿看着毛利小五郎的脸,不爽地撇了下嘴。 “我?”毛利小五郎一手插兜,依靠在身后的钢琴上,摆出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姿势,“在下正是来自东京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是也!” “毛利?”一个老态龙钟的老爷子困惑地说,“叫毛利的有什么名人吗?哦,我倒是知道一个宇航员是叫这个名字……” “老爷子,这是个侦探的主角啦——” “不对不对,那个主角叫明智小五郎……” “你们……”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毛利小五郎,肩膀又垮了下去,不快地说,“你们是不是连东京的报纸都不买啊?” 这边正在为毛利小五郎的身份扯皮的时候,默默检查着现场情况的柯南,却留心到了现场几个人不自然的脸色。 比如之前一直在强调钢琴诅咒的秘书平田,那种汗出如浆的状态又来了…… 还有那个,脸长的不得了的家伙,脸色变化好夸张,这么长的脸,嘴一张大,就有点像那个,那个复活岛石像了。怪吓人的,不能让小兰注意到他。 收回观察人群的视线,他继续一寸一寸蹲在地上,勘察现场的其他痕迹,目光很快落在了那台架设在钢琴内部的自动播放器上。 一点微光在他眼中飞快闪过。 对啊,布置了这个机关的人……专门调节过钢琴! 下午他们闯进这个屋子里的时候,自己是随手在琴键上瞎滚过两次的。 虽然他唱歌是委实走调,但对自己的耳朵,他是非常信任的。 下午他碰到这架钢琴的时候,它还是走音的,不可能流畅地弹出如此准确优美的《月光》。 另外,布置人也绝对是会弹琴的没错。 和八音盒那种准确的拨齿不同,钢琴的弹奏是非常需要技巧的,利用自动播放器进行弹奏,是很难复刻出人类演奏中的那种节奏变化、轻重缓急的;使用这种纸带进行重播,就必须存在“母带”,也就是说必须先有人用钢琴演奏过这首曲子,在纸带上留下打孔的刻录…… 可是,如果有人在这段时间中调节过钢琴,为什么走廊上的他们根本没有听见声音呢? 柯南飞快运动着思维,视线始终落在钢琴上没有动摇。 那封信所指的意义,现在看是很鲜明了—— “影子消失”,其实就是说“光照耀下来”,也就是在指代这串联起十二年前钢琴家自焚、两年前村长死亡的《月光奏鸣曲》。 那封信,就是一封明晃晃的杀人案即将发生的预告! 想到自己亲眼所见的、那些妖异的甜香花朵与一片碧绿的花田,归乡后离奇自杀的钢琴家,突然死去的前任村长…… 柯南扭过头,透过琴房宽大的窗,看向外头波光静谧的大海。 月亮,升起来了。 ———— “什么?!自然死亡?!”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非常难以置信,“他的那个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死亡吧!” “很抱歉……”浅井成实垂下手,尴尬地笑了笑,“我没有在他身上发现明显外伤,也没有常见的毒物反应,倒是有一些脏器衰竭的痕迹——当然了,大自然无奇不有,也有可能是一些我不了解或者没见过的毒物。暂时我给不出准确的死因结论……” “稀有毒物吗?”毛利小五郎抱起胳膊,严肃着脸色,“那得找东京的法医打听一下了……” “我也觉得这样会更妥帖一些。”浅井成实急忙摆手,“法医,我本就是业余的不能再业余的兼职,在这种专业问题上,还是让更专业的人士来的好。” “说得也是。”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这么多精心布置的场景,我还是倾向于这是一起杀人案……” 浅井成实肯定地点了点头,将袖口的按钮,更深地推进了袖子深处。 只要心之怪盗没有骗他,那么就算把尸体移交给其他法医也没有问题,甚至于把整个案子都交给东京方面的警方也一样。 这是目前的技术手段无法破解的“完美犯罪”……joker是这么告诉他的,也向他展示了川岛殿堂里的景象。 那样夸大的、非现实的场景,绝不是自己的臆想;而经过自己布置的“凶杀现场”,看样子也已经在自己按下按钮之后奏效了。 他们没有骗他的理由。 抬起头看着陷入了困局中的侦探,浅井成实理了理自己鬓边的头发,露出了静谧如月光一般的沉静微笑。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逃避制裁的想法,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决定,要与这些巨大的黑暗同归于尽。 养父母那边他已经做好了安排和告别,所有需要安排的身后事都提前处理完毕,他只剩下前进这一条路。 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适当的时间,代替他的父亲完成“鬼魂的复仇”,至于完成之后,自己会不会被发现,能不能恢复身份,这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这架钢琴,是十五年前麻生圭二先生捐献给社区的,自从接收了之后一直就放在这里了。”平田和明擦着头上的汗,陪笑着回答道,“我们不会有人随便挪动它的,岛上也没有类似的其他钢琴,不会有人能随意调换的。” “是啊,你看琴盖上,还有他的签名呢。”黑岩辰次无所谓地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钢琴。 毛利小五郎挑了挑眉,依言合上了钢琴盖。 在留意到的麻生圭二的签名之前,一张乐谱飘飘荡荡,从盒盖和钢琴的间隙中滑了出来,慢慢悠悠飘向了地面。 “这是,乐谱?什么时候?”离得很近的毛利兰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拿。 “住手,别碰!”毛利小五郎一声断喝,“死者很有可能是被毒杀的,在戴好手套之前,现场的什么东西都不许碰!” “啊,好……”毛利兰一个哆嗦,收回了手,眼睁睁地看着它飘落到地上。 看着那张画满音符的纸张平平地落在地上,柯南垂下眼睛仔细观察,愣了愣,很快瞪大了眼睛。 这个简笔画……这不是……心之怪盗团的logo?! 欠更过多,但是最近三更的话,均订是真的爬不动了,所以—— 打个商量,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会发5k字的大章,然后晚11点一章,凌晨一章,这样尽量日万,每2k算一次加更,OK咩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节制”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第一时间被乐谱上这个线条流畅的简笔画吸引了过去,连浅井成实都不例外。 “心之怪盗团……”看见这个熟悉的logo,毛利小五郎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们又追着我的步伐跟过来了吗?” 非要说的话,还真是,他们可不就是因为毛利小五郎的委托来的吗? 内鬼柯南短暂地心虚了半秒钟,就开始专注地观察地上的乐谱了。 “这是,《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的开头。”听话地没有去触碰纸张,毛利兰弯腰观察了一会儿,肯定地说,“没错了。” “啊,啊……”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那个表情惊恐的长脸男人,看见这张乐谱落下后,喉咙中发出了一些粗重的咯痰音,表情惊恐万分地转身奔逃而去。 毛利小五郎看见这一幕,不由问道:“那是谁,他和死者也认识吗?”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么惊恐地从案发现场逃走,肯定还是会和案件有关的人士,等到警方来了还是要把此人重点盘问一下的。 “啊,那是西本健先生。”平田和明顺畅地回答道,“他这两年性格就是如此,一惊一乍的,让您见笑了。” “这两年?”柯南一下抓住了重点,“从龟山村长死亡之后吗?” “确实是如此,听说他以前也是位高权重的人,家底丰厚,吃喝嫖赌样样都来……但就是自从龟山先生去世后,他就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整日躲在家里闭门不出,出来也不愿意与人交流。”见他们的注意力终于离开了钢琴,平田和明松了口气,又看向了面上一片苍白的村长,“对了,村长您和西本先生,好像是发小吧?” “啊,是,是这样没错……”黑岩辰次尴尬地笑了两声,转移话题地打着哈哈,“我们这几年联系也没有那么多了,我不是很清楚。哦,警察来了。” 毛利小五郎留意到他那同样被汗打湿了的领口,挑了挑眉。 这个岛上的秘密,还真不少啊…… ———— “现在已经很晚了,审讯工作可能无法一一进行,所以大家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明天我们会通知需要进一步参加问询的各位过来,还请注意安全,小心门窗!”岛上唯一的警察老爷子,站在活动中心的门口,看着四散而去的居民们,扬声嘱咐着。 “怎么看都不是谋杀案吧?” “是啊,偏偏是这个时候……” “一定是麻生的鬼魂在作祟,我都说了,他那种死法,是不会得到安息的。” “不好说哦,也许是龟山对法事不满意呢?”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与人群一起离开的浅井成实,听着这些纷扰杂乱的声音从耳边一一略过,拉紧了身上的外套,仰起头沐浴在清凉的月辉中,慢慢调节着呼吸。 从社区中心到诊所的这段路,他走过太多太多次,可只有今天,他的心情是如此的平稳放松。 《月光奏鸣曲》的旋律在心头兀自回荡着,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在这种旋律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让他轮廓柔和的脸颊上挂起了同样温和的笑意。 所以哪怕是回到诊所后,他在自己的房间中看见了三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心情也没有太多波动。 “第一幕已经圆满落幕了。”他看着这几个造型各异的怪盗,将手里的白菊随手抛在了边上的桌面,“由衷感谢你们的帮助。” 虽然没有他们,自己的计划或许也能顺利施行,但他心头那股燃烧了十数年的火焰,或许直到他生命终结的那天,也无处宣泄。 他不仅可以复仇,有他们施以援手,他甚至可以做到让一切真的好似父亲的亡魂归来,亲自带走那些恶人的性命…… 最好这股恐惧,能在月影岛的上空凝聚成阳光照不透的乌云,能在所有人的心中经久不衰,让那些不该存活于此的毒物失去养分,枯萎凋零。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就再好不过,比他预想的最好情况更加理想。 “乐谱上的徽记,是你们故意留下的吗?”想起乐谱上的记号,他又问道,“你们居然会主动表明参与了此事,出乎了我的预料。” 他还以为,借由自己之手除去首恶,再借由自己之口制止恶的扩散,就足够满足他们的要求了——不管结果怎样,利用超自然的力量杀人这种事,一旦和他们产生了联系,是有可能招致猜疑与忌惮的。 “虽然我们不以真面目示人,但请不要误会,我们行事向来磊落,提供给你这样的力量和便利,要说怪盗团在你的计划里清白无辜,未免自欺欺人了一点。”唐泽点了点脸上的眼罩,笑了起来。 “我们需要遮掩面目,是因为我们都是‘已死之人’。”宫野明美摸了摸脸上的蕾丝面具,勾勒好的红唇绽放出张扬的笑意,“被人察觉到了身份,是会出乱子的。” “已死之人……”浅井成实因为她的用词怔愣起来。 唐泽笑而不语。 宫野明美是不会擅自添加这种奇怪的设定的,这自然是他安排好的说法。 不管中间有多少水分,你就说他们死没死嘛! 宫野明美,她不仅在社会面的身份已经死亡,本人也真的死亡过一次;星川辉人都被盗号了,你要说他不算死了,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而唐泽自己吗,他盗别人号然后再开着别人的号盗自己的号这种操作,是有点套娃,但也是解释得通的,“唐泽昭”在组织眼里就是个死人没错。 从这个角度理解,怪盗团使用假面的原因莫名其妙还挺具备说服力的。 至于专门要她对浅井成实这样的原因嘛—— “怎么样?我们有向你证明,我们是优秀的合作者了,不是嘛?”看着浅井成实,唐泽向他伸出手,“该去下一个殿堂了。你准备从谁开始,黑岩辰次,还是西本健?” “是,你们忠实履行了承诺……”听见他用这样平淡的口吻念出他们的名字,颇有“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自信,浅井成实笑了笑,握住了他伸出的手,“西本健,他手上有我父亲的遗物。” “如你所愿。”唐泽点了点头。 一直听着他们动静的诺亚心领神会地启动了异世界导航,周围的环境随之一变。 而就在他们转换世界的过程中,唐泽听见了那道熟悉的音效,以及里昂熟悉的磁性嗓音。 「吾即汝……汝即吾……」 …… 【cooperation浅井成实/麻生成实】 【阿尔卡纳:节制 rank1】 【于业火中幸存,于烈焰中逝去,在自我挣扎与平衡中走出决绝的步伐,又囿于理性的桎梏止步不前……又一道消失在命运洪流中的微风,被你的手掌挽留。 塔罗正逆之所谓,火焰代表了毁灭,也代表了涅槃,未来绝非一成不变,不要为此踟蹰不前。 顺便一提,会变妆还会变声,还能潜伏多年秘密调查十几年前的事件真相,更重要的是,似乎本身就具备一定认知力量……别装了,知道你动心了想挖人了,还不抓紧去忽悠?】 【习得能力“音乐鉴赏 lv1”】 里昂真是的…… 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嘛,这种事,说出来多不好。 是的,唐泽他一看见浅井成实的阴影,那真是两眼放光,心情飞扬。 他来柯学世界之后,遇到的殿堂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大小阴影更是数不胜数。 但是能如同浅井成实的殿堂这样,打破独立空间的避障,又或者说,有可能是还没有诞生殿堂,只是阴影的阶段,就隐隐掌控住了整个月影岛的印象空间,甚至将它直接从完整的印象空间上掰下来这种事…… 在亲眼看见之前,那真是打死唐泽也想不到,还有这种操作的! 会诞生殿堂,已经足够说明本人欲望强大或者心性坚毅,诞生的殿堂附带这种特殊功效,那这个人具备人格面具使的力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从月影岛的印象空间一出来,唐泽马不停蹄就开始着手调查几个准死者的殿堂情况,预备拿来和浅井成实好好沟通感情了。 这么合适的人选,要是不能加入怪盗团,是他这个HR的失职! “到了,这里就是西本健的殿堂。”唐泽面色如常地松开了浅井成实的手,抬起手示意着身后乐声靡靡,不断传出缠绵悱恻笑声的宅院。 “……真是符合我对他的想象。”浅井成实观察着眼前泛着粉红色光芒,气氛十分暧昧的建筑,冷笑了两声。 西本健,原本就是剩下的这群人渣中最无可救药的那个。 能利用这种产业为自己攫取财富和权力的人,就好像两年前因为对他的伪装信以为真,真把他当成了青春女性,于是立刻选择深夜将他独自骗出来欲行不轨的龟山村长那样。 你要说这些人除了这种产业本身,不涉及其他违法行业,这话骗骗自己也就得了。 西本健是个五毒俱全的混账,却能依靠毫无底线本身成为有权有势的人……就算他因为龟山的死亡,成了惊弓之鸟,在提心吊胆的恐惧中活了两年,浅井成实也不认为他受到了足够的惩罚。 要是担惊受怕几年,就能把那些事轻飘飘一笔勾销的话,那受害者们的血泪要用什么偿还呢? “他手里有我父亲遗留下的保险箱。”浅井成实冷静地说,“我需要先找出它们,拜托各位了。” “既然已经接下了这个任务,我们就一定会替你完成,感谢的话不必重复说了。”唐泽摆了摆手,看着面前仿若风俗一条街一般的大院,摇了摇头。 要么都说,黄赌毒不分家呢?一个以此为生的地方会变成什么鬼样子,唐泽可太明白了。 你看,唐泽在此地的终极目标是把涉毒人员该扬的扬,该关的关,谁敢说他不是在救月影岛于水火呢,对吧? 所以—— 唐泽连费心去找入口的功夫都省略了,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木制的大门上。 “人渣开门,你怪盗爷爷来啦!” ———— “好好的宾馆不住,跑来这里和个死人过一晚上,你们几个是认真的吗?”抱着几床棉被的老警察扶了扶腰,叹着气把它们递给毛利小五郎,“我们这里游客不多,所以宾馆条件算不得很好,但也没有差到这种程度吧……” “我是在担心犯人再次动手。”毛利小五郎接好被褥,瞟了两眼尾巴一样跟在身后的女儿和熊孩子,“他们只是不放心我罢了。” “哎,小孩子还是不要在这种死气重的地方过夜,对身体不好的……”老爷子絮絮叨叨地说着,给他们打开了琴房的门,“你们坚持的话,我也没办法。” “麻烦您了。”毛利兰朝他轻轻鞠躬,看见房中的景象,不由一愣,“诶,是谁把受害者搬到这边的,我记得当时成实医生就是在钢琴边尝试急救的……” “是我啊。”老爷子指了指那覆盖着白布的尸体,“这种死状,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的。” “啊,那张乐谱也不见了。”目光飞快在屋子里扫了两遍的柯南也说。 他跟过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好好检查那张乐谱,然后与joker取得联系…… 就那样出现在案发现场,joker不可能对案件毫不知情吧? 而且一直在追查成瘾性致幻剂的joker,居然一拐弯与杀人案产生了牵扯,这不禁令他产生了许多联想。 死者,或者凶手,或者过去发生在这座岛上的事件,难道都和那片罂粟田有关系吗? “什么?!那可是至关重要的线索,是谁拿走了,怪盗团的吗?!”毛利小五郎一下子心就悬起来了,嗓音也不由高了两度。 “乐谱,你们说这个吗?”老警察理了理自己的胡须,从怀里摸出了一页纸张。 “你!都说了这起案件很可能是毒杀,怎么能这样直接碰呢?”看见他连个手套都不戴,还把证物的对折了两下,毛利小五郎只感觉额头突突直跳。 “一张纸直接放在这,不是更容易弄丢吗?”老警察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什么毒不毒的,我在这岛上干了几十年了,这岛上有没有这种毒物我还不知道吗?” “也未必就是用的岛上的东西吧?”小心翼翼地接过乐谱,毛利兰说,“还不能确定凶手是不是岛上居民呢……” 老警察笑起来,挥了挥手,很无所谓的洒脱样子:“月影岛是个很孤僻的小岛,岛上的人打渔种地,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哪里有什么外人?最近这一个礼拜,来岛上的外乡人就你们三个,多的一个没有。 “就我们三个?”柯南抬了抬眼镜,“没有其他船只靠近过吗?” “没有。”老警察很笃定地说,“我每天在岛上巡逻三次,这里的每一处可以停船的位置我都很熟悉。总不可能有人从东京游过来吧?” 确实已经见过joker本人,还见到了他的两个团员的柯南:“……” 啊这,我不好说了…… 难不成,joker他们还真就是游过来的?! 想象了一下风格突出怪异的三个怪盗,从海水里湿漉漉地爬出来的样子…… 停一下,太怪了。 甩了甩头,柯南将这种奇怪的画面从脑中甩掉,就看见毛利兰将乐谱平铺开,看着纸上的五线谱与音符陷入沉思,遂追问道:“小兰姐姐,你在看什么?” “这张《月光》的谱子有些奇怪耶。”她的视线顺着音符一个一个往下看,轻轻跟着哼唱了一会儿,指了指第四行,“前三行确实是《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的开头,但是第四行,这根本不成调啊?” “让我看看……”毛利小五郎把纸张从女儿手中接过来,视线紧紧盯在这行音符上,“说不定,这就是川岛先生留下的线索。我好好思考一下,这是什么暗号……” ———— “这是我小的时候,父亲会和我玩的一种游戏。”浅井成实抚摸手里泛黄的纸张,小心地将它放平,手指从那些褪色了的线条上一一抚过,怀念地笑起来,“一开始为了训练我对音符的听觉,他把键盘上的黑白键与26个字母一一对应,然后通过按动琴键,把想说的话转换成音符……我们两个偶尔就会像这样,用琴键聊聊天。” “所以你父亲的遗物,就是这份乐谱吗?”星川辉看着第一页抬头的“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他不是死于火灾的吗,真的来得及留下乐谱这样的信息?” “或许不是及时留下的,而是早就想告诉我的话……当发现自己的演出成了地下交易的渠道,他就在为此痛苦不已,下定决心挑明并拒绝他们之前,他应该就有所预感了。他在死前一直弹奏《月光》,应该就是在指这个……” 浅井成实说着,吸了口气,略过了属于乐谱的部分,熟练地阅读着他父亲撰写下的不成调的音符。 “I-S-H-O……(遗书)”念出这个罗马音的瞬间,浅井成实的表情空白了下来。 哪怕是他早有所料的事情,当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依旧是这么,这么…… “父亲……”他摸着这沓从烈焰中幸存下来的纸张,喃喃地说。 一章,但是5k! 还有一章5k,这样就算还了3加更【握拳】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月光奏鸣曲第二乐章加更tostout “哎呀,我之前就应该和你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坐在铺好了的地铺上,哈欠连天的毛利小五郎没什么精神地靠坐着,“结果闹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 毛利兰闻言眯眼笑了笑,伸手在自己的背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两枚包装好的寿司:“就知道你来不及吃饭,喏,拿着。” “……什么时候买的。”毛利小五郎惊讶地接了过来,“你们吃饭的时候买的吗?” “是啊,还是柯南提议让我多买几个,说万一他们活动的太晚,估计找不到地方吃饭。结果,还真派上用场了……”毛利兰叹着气,拿余光瞄了一眼房间另一个角落里盖着白布的人体。 不得不说,和死者窝在一个房间了,哪怕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是有点发怵的。 这就是侦探家属的命运吗?毛利兰忧愁地想。 正在敲打手机屏的柯南动作顿了顿,抬头朝他们两个露出了个憨笑,掩饰住了自己心里发虚的感觉。 他倒不是出于好心或者体贴……这是他把小兰忽悠着支开的理由,他就赶在这个空隙时间里,抽空去见了joker一面。 想到那在四合的暮色中摇晃着身影的花丛,他定了定神,继续低头给joker发送消息。 【这个死者与你们在调查的事有关联是吗?你们到过案发现场? 你们没有成功阻止凶手是吗?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如果遇上了什么严重的问题,你可以先联系我,我会尽我所能提供帮助。 顺便一提,你们到底是怎么上岛的?岛上的警察说,这几天没有发现其他外人登岛……】 翻看着自己写下的内容,他头疼地琢磨了片刻,还是点下了发送键。 在发现徽记的第一时间,他就给joker发去了邮件,也不知道joker那边是什么状况,至今没有回复他…… 他现在胸中的疑问正在越积越多,对这群年轻怪盗们的安危也不免有所担忧。 涉及到了贩毒这种严重问题,背后有怎样的势力,整个链条又会牵扯出怎样的是非,不做任何想象都能猜到这会是多么大条的事情,这真的是几个怪盗依靠个人实力能摆平的事情吗? 看那个叫西本健的家伙那一脸惊恐莫名的样子,他猜这乐谱也不会是川岛英夫留下的死亡信息,极有可能是凶手的留言,或者是牵扯到了贩毒问题的密语之类。 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留下自己的徽记,真是微妙又危险。 Joker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么隐密的情报,又是如何锁定了人选,还有很可能牵扯到十年前恩怨的凶杀案,又会与贩毒链条有什么样的关系…… 越琢磨越惊心,偏偏joker还一句话都不回,他都怕这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怪盗怕不是已经被什么黑恶势力沉海去了。 上岛没有记录,失踪了除了他都不会有其他人发现,这不是被灭口的绝佳选择吗? 柯南抬起手拍了拍脑瓜。真是头疼啊。 又等了几分钟,等到毛利小五郎一个寿司已经下了肚,他的手机终于传来了他期盼已久的轻轻震动。 【你现在应该在社区中心? 嘘,安静,稍安勿躁,你马上就会知道答案……】 充满期待点开了消息的柯南,手指僵在了手机屏上。 这什么说鬼故事的口气啊,又来了,这个故弄玄虚的口吻。 虽然无语之情异常强烈,柯南还是暂且依照他邮件上的内容,安安静静坐在原位等待着。 过了一阵,在毛利小五郎就着水杯里的乌龙茶咽下最后一口寿司的时候,离他们不远的窗户,突然传来了“吱嘎”的开合声。 这间社区活动中心离背后的海岸线很近,算得上是直接靠海的建筑。 顾虑到毛利兰的心情,他们选择与盖着白布的尸体保持一定的距离,坐在了钢琴另一侧的墙根处。 这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穿过那扇此刻正被人推开的窗,是根本不会发现坐在另一侧墙角处的三个人的。 一片寂静之后,这声金属合页开启的声音是那么刺耳,一下子就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了。 “嘘——”在一个激灵的毛利兰发出声音之前,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同时伸手盖住了她的嘴。 “可能是凶手,返回现场想要处理什么东西……”毛利小五郎压低了声音,凑在毛利兰耳边说。 毛利兰眨着眼睛,惊悚的心情稍微平缓下来,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三个人鬼鬼祟祟地凑在一块,一口气不敢出,静静观察着闯入者的情况。 没发现蜷缩成一团的侦探一行人,推开窗户的人庆幸地松了口气,抬脚踩上窗台,翻进了屋子里。 他显然是对这种路线熟门熟路的,一落地,脚步毫不停顿地直奔向了钢琴,慌慌忙忙地蹲下身,探头看向钢琴底部。 ——然后看见了眼睛瞪得老大,震惊地注视着他的三个人。 “平田秘书!”八目相对,毛利小五郎一口叫破了闯入者的名字,“你为什么会跑来这里!” “毛、毛利先生……!”发现屋里居然有其他人,平田和明的心率一下拉高,扶着钢琴踉跄地站起,慌忙后退。 完了,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还被他们看见了自己查看钢琴的动作! 咬了咬牙,平田和明看了一眼自己翻进来的窗,接连几步朝着窗口的方向退去。 现在离开,去找村长说这件事! 虽然自己私下里动了货的事因此暴露,也会招来一定的麻烦和村长的责难,但是与事情暴露在外人眼中相比,这都是小问题! 快,现在去找他的话,还来得及——! “你为什么会返回这里,你在找什么?”毛利小五郎大喝一声,“别跑!” “呀啊——”确定了跑进来的是可疑的嫌疑人而不是什么怪谈里的鬼怪,毛利兰很快恢复过来,随着她的大喊,一个前冲,一脚就踢向了平田和明的腰腹。 跑几步都能出一头虚汗的平田和明,哪里是毛利兰的对手,避无可避地吃下了她的一记踢击,一口沫子就喷了出去,狠狠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要往哪里跑!”虽然对面撞到墙上之后表情就完全蒙掉了,毛利兰还是毫不放松地凑到他面前,一把擒住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后,将他压趴在了地上,“别动!” “你到这里是要干什么?”看着动弹不得,甚至有点翻白眼了的平田和明,毛利小五郎表情阴沉了下来。 凶手会是这个长了张方正脸,面相老实的男人吗? “他刚刚在看钢琴的下头,那下头会有什么东西吗?”清晰看见了平田和明的动向,柯南大声提醒道,“叔叔,看看钢琴底下!” Joker回复的邮件内容,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联想到钢琴、麻生圭二的捐赠、毒品……一些听说过的为了能瞒天过海,花样繁多的藏毒手段,他心头略过一丝阴霾。 平田和明,是现任村长黑岩辰次的秘书。那么这件事村长完全不知情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回想了一下他翻窗进来的动作,毛利小五郎认可了柯南说法,于是照着平田和明方才的蹲下的方向,伸出手摸了摸钢琴腿,又开始一寸一寸摸着三角钢琴的底部。 看到他的动作,平田的瞳孔一缩,不顾身上剧烈的疼痛,用尽全力在毛利兰手下挣扎起来。 “有暗格。”指尖触摸到了一块松动的木板,毛利小五郎马上出声说明,蹲下身观察摩挲,很快,慢慢将那块活动的木板移开,露出了底部的夹层。 一袋粉状的白色东西,在他推开木板的瞬间,掉落在了地上。 有多年刑警经验的毛利小五郎只消一眼,就隐约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了,脸上露出了交杂愤怒、厌恶和警惕的表情,瞪了在毛利兰压制下像濒死的鱼一般努力扭动的平田和明,当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喂,目暮。”用一种联络老同事的口吻,毛利小五郎当机立断地拨打了目暮十三的电话,“你知道月影岛吗?有大问题,需要支援。” 完了! 几个血红的大字在脑中闪过,气喘吁吁的平田和明放弃了挣扎,喘着粗气,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的墙角。 从他的角度,能隐约看见白布下,死去多时的川岛英夫那狰狞可怖的表情。 那死不瞑目、痛苦而诡异的样子,像在预示着他的结局。 “咔哒——” 走廊方向的门传来轻轻的响动。 毛利小五郎摆好了攻击的姿势,警觉地猛然转身,看见了浅井成实茫然的表情。 “怎么了各位,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抬了抬手,示意了下自己手里提着的饭团和矿泉水,“我听警察先生说,你们要在这里过夜,就想送点东西过来……平田先生,这是?” 面带微笑,他低垂视线,俯视着放弃了徒劳挣扎,表情惊惶又绝望,看着川岛英夫的尸首嘴唇打颤的平田和明。 对,就是这种表情,就是这个走投无路,无法挣扎的样子…… 他心里发出着笑声,面上无辜茫然地歪了歪头。 “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移动到毛利小五郎手中那面粉一样的东西,“这是……?” 这一切罪恶的源头,这滋长无数仇恨与丑恶的东西,终于,要暴露在阳光下了吗? ———— “西本先生,西本先生——” “西本——你在哪里——” 听见身后连串的呼唤,西本健脸上的表情越发惊恐,努力往树丛的深处蜷缩。 怎么办,该怎么办?! 麻生圭二还没死,一定还没死……不,也不一定,也许他真的死了,就像那些人说的那样,他变成了鬼魂,他追在自己身后…… 不要,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西本健,西本先生!在这里!”他那断续的抽泣声吸引到了寻找者的注意,火把的光一下挪了过来,照亮了他藏在树叶间的脸。 “您这是怎么了,刚刚又在跑什么?”被警察叫出来帮忙的村泽周一喘了口气,朝他伸了伸手,“来,先出来……” “别过来,不要靠近!”看见他的手掌,西本健又发出了一阵癫狂的呐喊,“鬼来了,鬼来了,鬼又来了!” “鬼,什么鬼,您这是因为川岛先生的死太害怕了……” “你没听见吗?!”猛地自树丛中站起,西本健从藏身的地方一个前冲,死死抓住了村泽周一的肩膀,“《月光》,是《月光奏鸣曲》!第二乐章的《月光奏鸣曲》!” “什么《月光》?”被他失控的力道一把抓的生疼,村泽周一嘶了一声,挣脱出他的手掌,“只有海浪的声音和蝉叫啊?” “你听不见?!” “听见什么……” 村泽周一脸上的茫然,令西本健的恐惧又一次加深。 他抬起头,一轮饱满的圆月正当空,冷漠的月辉投在了他的身上。 “月圆之夜,今天也是麻生圭二的祭日……”用一种含混的口音念叨着,想到那叠失去了踪影的乐谱,西本健两腿都打起了颤,“他来找我了,他来找我了——!” “西本先生——” “西本在这里,太好了,他没事!” 更多帮助寻人的志愿者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靠了过来。 “麻生圭二来了!”听见耳中节奏越发轻快优美的旋律,西本健爆发出一声绝叫,“他来找我了,他来找我了——!” 不顾人群的呼唤和阻拦,他扭头,向着岛上最高的地方奔跑了过去。 去那边,那边是十二年前麻生圭二死亡的地方! 只有那里,可能摆脱麻生圭二! “诶,西本——” 追在狂奔的西本健身后,一群岛民面面相觑地对视了片刻,又只能认命地跟了上去。 今天晚上已经出现了一桩命案,可别再吓死一个…… ———— “那边什么动静?”靠在墙边站立,保持着轮换守夜的毛利兰,在一片安静的夜色里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好像是,岛民们聚在一起……”浅井成实走近几步,朝着窗外的方向张望,“那边是岛上最高的山头,是川岛先生他们居住的别墅区……发生什么乱子了?” 哪怕隔着如此远的距离,那稀稀落落连成一线的火把,在夜色中也十分显眼。 “小心一点。”对这个小岛的警戒值前所未有的高,毛利小五郎在第一时间提醒道,“别引起他们的注意。” 天知道这岛上到底会有什么牛鬼蛇神。 安全至上,度过今晚,警视厅的人就差不多该到了。 “那,是不是有个人?”眯缝着眼睛观察山头的柯南,眼尖地看见了一个光点出现在了山崖的最高处,“是有人站到了悬崖边吗?” “好像是……”毛利兰拧起眉头,“站的这么近,很危险啊……” “是啊,很危险啊……”两手按在玻璃上,浅井成实瞪大了眼睛,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幕。 他当然知道那是谁,他当然知道那是哪里…… 凄厉的惨叫声,像子规夜啼,顺着海风,自崖顶被送到了他的耳边。 下一刻,浑身被点燃了的西本健,从悬崖的顶端一跃而下,像划破夜幕的流星,通红的火光划过天际,重重坠进了崖下碎石嶙峋的礁石滩上。 “啊——”看见这一幕的毛利兰发出了一声惊叫,很快捂住了嘴。 “有人跳崖自杀了?”同样目睹这一幕的毛利小五郎睡意全无,瞄了眼被捆成粽子靠在一边的平田和明,才凑到窗前看了一眼,“这个高度的话,肯定是没救了吧……” “而且他浑身都着火了。”柯南补充道,“就是不知道是谁……” 很快,崖上的尖叫惊呼,就将答案送到了他们的耳边。 “我好像听到了,‘西本’,‘西本健’之类的词……”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浅井成实一副努力分辨那些杂乱动静的样子,慢吞吞地这样说着。 “西本健,那个疯疯癫癫的家伙?”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咕哝了一声,“那倒是不意外……” 被堵住嘴捆在那的平田和明,眼珠一阵狂乱地转动,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西本健,西本健全身着火的跳崖了。 悬崖上头,那不就是麻生家房子的旧址吗?! 那,不就代表着…… 浅井成实扭头,看了一眼脸上彻底褪去了血色的平田和明,靠在窗户玻璃上,压抑住嘴角继续上扬的趋势。 可惜,西本健死亡的地方不是那么合适,要不然的话…… 正这样想着,一串悦耳的琴音,就顺着崖下的海浪声,在月夜中幽幽地响了起来。 “《月光奏鸣曲》的第二乐章。”柯南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凝重地扒着窗台,看向那边坠崖的方向,“可能有人在崖下放了录音机,或者扬声器……” 所以,西本健的这出自杀,难道也是凶手的安排吗? 可看岛上的动静,西本健又像是自己做出了跳崖的疯狂之举…… 凶手到底是为什么会如此自信,西本健就是会坠亡在那里呢?这也是一种设计与谋划吗? 这种时候,这么紧急的仓促安排,还能顾及自己想要达成的效果,果然是优秀的合作者,joker,还真的没有说谎。 “《月光》啊……”浅井成实像是叹气般,用梦呓般的声音念叨着。 日!万!了! 好,算我还了3更!【咽气】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专业团队 “西本健这个坠崖,也真的非常奇怪,叔叔,我们要去那边看看吗?”第二乐章的轻快旋律还在夜风中盘旋隐现,柯南注视着那块地方,手痒地挠了两下窗框,扭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毛利小五郎。 海水是会涨退的,西本健坠亡的位置,早一些的时候绝对不是现在的状态。 那是悬崖下的海岸,绝不可能冒出来钢琴,所以布置这一切的人,一定是在那里设置了一些机关的,可能是录音机,或者是连接在某个输出端上的扬声器…… 总之,趁岛民们还没赶到的时候过去看看,或许是会有一些发现的。 “别过去。”出乎柯南的意料,毛利小五郎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否定了他的想法,“这个岛上有问题。我已经通知了目暮警部,告诉了他情况的严重性,他会用最快的时间带着警队过来……在他们抵达之前,不要随便落单。” 注意力全部被死亡事件吸引走的柯南闻言愣了愣神,扭头看了眼被毛利小五郎握在手中,用报纸包裹起来的塑料袋。 虽然他没有直接接触过这些东西,但看毛利小五郎严阵以待的样子,应该就是和他猜想的一样。 海洛因,一种以吗啡生物碱为合成起点的半合成毒品,是阿片类毒品中的精制品……源自罂粟类植物。 再想到那片罂粟田,想到岛上人看着他们提到麻生圭二的时诡异的缄默,想到在火中自焚的、在海外取得了成就的钢琴家…… 种种关键词在脑海中飞快串联,他的心狠狠往下沉了一沉。 如果本案的凶手,是被这些事卷入其中的麻生圭二的朋友或者亲人,那么那封寄往事务所的信,既是杀人的预告,也是求援的呐喊。 在这个岛上,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叔叔,你认为,这个岛上的其他人也有问题吗?”柯南板起脸,认真地问道,“所以你觉得我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接触其他岛上居民。” “嗯,这可是一架放在这十几年的钢琴,近期也没有发生移动,再看平田秘书这个样子,牵扯其中的人……”顿了顿,将后面稍显黑暗的话题咽了下去,毛利小五郎脸色很不轻松地摆了摆手,“成实医生,你在岛上生活了两年,有听说过什么风声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审视的眼神同样没有放过浅井成实的意思,认真打量着她的神情举止,准备一旦有异动,就同样将她也制服。 如果岛上真的存在庞大的利益链条,那随意表露自己的发现是有可能招致群起而攻的。 而平田和明的身份又是如此的敏感,他是现任村长的秘书,在岛上盘踞多年,他能利用这个海岛进行这样的地下交易,要是想的再黑暗一些,那很有可能这个岛上的高层们…… 不能怪他过分谨慎,在这种对外通讯相对闭塞的岛屿上,容不得他不多想。 “嗯,嗯?您说什么?”还在愣愣看着悬崖方向的浅井成实,似乎到此时才回过神来,茫然地转过头看了眼毛利小五郎的表情,“哦,是说那袋子东西……抱歉,虽然我在这个岛上做了两年医生,但对岛上的其他情况,我其实没有那么了解。我是东京人,父母也都在东京生活,我在休息日就会返回东京看望父母,在这里的工作,是有点兼职的意思的……” 他说着,又朝窗户外看了一眼,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些担忧。 利用那种神奇的“心灵世界”,这群怪盗确实能轻易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可是西本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坠亡的,自己会选择来社区中心和毛利侦探呆在一起,也是为了避开嫌疑,以及出于对西本健行动方向的猜测,想要亲眼目睹这一幕。 他们,应该不是事先知道西本健死亡的情况的吧? 就为了完成节目效果,在这个时候冒险跑去那边装什么扬声器,是否夸张了一些……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发现啊…… 他的忧虑之色,落入毛利小五郎眼中,当然是另一种景象。 “从这个高度坠落,而且身上起了那种程度的火,西本先生应该是幸存不下来的,不用自责。”出于对医务工作者的尊重,毛利小五郎简单安慰了一句,“你也不是岛上居民的话,还是和我们一起留在这,不要轻易走动。” 出于好心来给他们送饭的浅井成实小姐,也不幸撞破了这种地下交易的一部分,和他们这些外人一样,都是存在风险的。 浅井成实又是一阵茫然,才明白过来毛利小五郎的逻辑,险些笑出声来。 自责?他确实是有一点。 对这几个人的仇恨,是他个人的问题,那些个明显是追查毒品案件而来的怪盗团成员,却在任劳任怨地帮他完成自己的计划,虽然这件事仔细掰扯下来也可以说相互利用,但完全成了旁观者的策划者,多少有点失格。 “好吧,毛利先生你是侦探,我听你的。”放下了一直搁在窗玻璃上的手,浅井成实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朝着几人笑了笑,“之前说到哪了?哦,你问我前任村长死亡的事情对吧……” 算了,既然joker称自己是专业人士,那就信任他们的业务能力好了,岛上的居民们说不定压根都没发现,小岛上已经多了这么一群人呢。 ———— 而专业能力过硬的怪盗们,此刻还呆在西本健的殿堂中,等待着信号。 “塌了塌了塌了!”紧张地守着录音机的星川辉,看见面前被五花大绑的阴影西本健在一阵狂乱的扭动之后,直接崩碎成一地黑泥,一把提起收音机,大声提醒道,“跑啊!” 从严格意义上讲,西本健这次真的是完全自杀的。 不同于真正的松饼人,唐泽虽然可以轻松惬意地弄死一个人的阴影,想要达成无声无息之间对方自寻死路的效果,缺少了精神失常这种特殊技能的他,还是有点难度的。 其实,真正提醒了唐泽可以将debuff运用在阴影上,来影响到本人精神状态这种事,就是原作的明智吾郎制造的那些案件。 他的精神失常能影响到本体,那我的其他debuff没道理做不到吧? 说干就干,唐泽这么一测试,还真是顺手的要死要死的。 所以,这次西本健的自杀,就是先手打好了洗脑debuff,然后将他的阴影捆严实,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播放器,在阴影的耳边循环播放《月光奏鸣曲》。 精神本就脆弱,备受惊吓状态不佳,又偏偏刚经受乐谱的惊吓,回家发现麻生圭二的遗物不见了,再加上月影岛的认知世界与现实世界壁垒格外薄弱…… 西本健这逃也逃不出去的痛苦幻听,配合上洗脑带来的种种幻觉,轻易就将这个意志力脆弱的家伙逼疯了。 星川辉出声的瞬间,下一秒,红色的围巾缠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从柔软的粉色海绵球海洋里拽了出来。 “该死的西本健……”手上拎着星川辉,唐泽收回围巾,又一次甩出钩锁,带着他狼狈地从重重帷幔中逃脱,“就不能做个传统色鬼吗,为什么好好一个殿堂搞得像爱丽丝的兔子洞一样!”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论想象力,这种没有下限的老色批有一手的。 外层的建筑还称得上中规中矩,虽然多少是有点伤风败俗,搞得宫野明美呵斥他们两个不许学坏好几次,但,红楼楚馆吗,好歹还是有模有样的建筑。 等到深入扭曲更深的内部,唐泽就完全绷不住了。 怎么说呢,有种来到了主题酒店的感觉,那种主题酒店,还是全拟真一个接一个的那种。 西本健这家伙,外表看着普普通通,还因为被吓到自闭了两年,这内心活动是真的丰富又离谱,各种play俱全。 而这个殿堂的秘宝之间更是重量级,他搂着几个美女窝在望不见尽头的海绵球里,配合上那种叫人作呕的鸦片甜香,看的唐泽那叫一个…… 甩了甩头,唐泽专注在眼前的跑路上,抽空大声问了一句:“Ark,外面情况如何!” “搞定了。”随着他的呼唤,诺亚轻盈地出现在了被钩锁拽着飞掠过一道道粉色门扉的唐泽身边,“我将他的手机连在了最近的岛屿广播上,《月光奏鸣曲》已经放出去了。” “做得好,那这边就圆满收官了……”确定任务如期完成,唐泽吐了口气,分神瞄了一眼随意地飞在他们身边的机器人,“话说,你还会飞的啊……” “他在现实里都能磁悬浮。”正用着力量将自己部分与唐泽的影子绑在一起,减轻自身重量带来的负担的星川辉,闻言吐槽了一句,“他在殿堂里能飞有什么问题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诺亚点了点头,也奇怪地看着唐泽,“反正不管哪个身体,都只是我映射出来的‘投影’,我本身依然是数据生命。” “重点是,你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点奇怪吗?”唐泽幽怨地瞟着轻松躲避开障碍的诺亚,暗示性地看了眼自己手里拎着的星川辉。 虽说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扯着星川辉赶路,觉醒之后多少带点特殊能力的星川辉,也可以运用自己的力量,躲进影子里降低配重…… 你个会飞的,就这样看着我在这当蜘蛛侠,也不太好吧?! “会吗?”诺亚若有所思地歪头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然后他金属质地的双手双脚,突然裂开了缝隙,几道喷射器的火焰从中窜了出来。 “这样呢,这样就好多了吧?”诺亚开心地笑了笑,“我刚上网查了一下,好像人类眼中会飞的机器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你!”正好找到下一个落脚点,准备再一次甩出钩锁的唐泽,差点手一滑甩歪,忍无可忍地发出了大喊,“谁让你演铁臂阿童木了!我是说,你既然会飞为什么不把Shade接过去啊?!为什么只是看着啊!” “诶,铁臂阿童木是什么意思?” “别上网了,过来拉一把啊,喂喂喂要砸到了,要砸到了——!” ———— “啪——” “什么人?!”身上盖着被子靠坐在墙边的毛利小五郎原本正在半梦半醒当中,被这声破裂的脆响惊醒,一个咕噜翻起了身。 本能地往腰后一摸,没摸到任何东西的毛利小五郎愣了愣。 或许是遭遇了涉毒案件带来的紧张感,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自己依旧是个刑警,正在与犯罪分子周旋对峙当中……真是睡糊涂了他。 突然有点理解,明明以他的年龄,手续那么麻烦,为什么明智吾郎在日本也要坚持携带配枪了。 侦探,依旧是个不那么简单的行业,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什么时候会面临武力和人数的威胁,都犹未可知…… “毛利,你把门压那么死,我不打窗户我怎么进来。”站在窗外的目暮警部翻了个白眼,“开下窗,或者过来开下门。” 毛利小五郎揉着发僵的腰腿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凌晨两点半……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纠集好人手,连夜从东京赶过来,并且锁定到了自己的位置,不得不说,老同事还是老同事,换做其他人,未必能如此积极地响应他的请求。 慢吞吞走到了窗户边,将被自己闩紧的窗户拉开,毛利小五郎让开位置,让他身后的警察们翻进来。 “情况我在邮件里说明了,首先这里是昨晚发生命案的现场,死者的尸体还放在那边。”先指了一下墙根处盖着白布的川岛英夫,毛利小五郎将自己牢牢藏在怀中的东西,放在了目暮十三的手里,“这就是我说的东西。我没有专业的仪器检测,但是不会错的。” 隔着报纸的包裹,感受到了粉末在袋中卷动的目暮十三,脸色严肃了下来。 “能确定这里的村长涉案吗?虽然说是‘村长’,也可以算是这个小岛上最高的官员了。随便缉捕他,是会有麻烦的。” 毛利小五郎活动着肩背,看了一眼挨在一起睡的正熟的女儿和小孩,以及独自裹紧着被子,同样保持着坐姿睡过去了的浅井成实,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也没想到这个委托棘手成这样,要不然我怎么也不会带女儿过来了。”毛利小五郎十分无可奈何,如果有的选,他也不想像这样打草惊蛇,在一些闭塞的地区,法律和暴力机关的威慑力远不如这些土皇帝强,一下子惹上了把持本地多年的村长,他也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我们直接撞破了村长秘书涉毒的现场,一旦放他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哎,我知道。”拍了拍他的背,目暮十三抬抬手,示意跟来的搜查四课的警员们接过他手里的证物,“辛苦你了。” 与各路恶徒打交道多年的他,哪里听不明白毛利小五郎的潜台词。 像月影岛这样人口不多的小岛,要是出现了掌权者涉及黑恶势力的情况,顺着这条线挖下去,指不定岛上能抓走一半人。 毛利小五郎正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如此警惕,毫不犹豫地联系他呼叫支援。 “这个人我们负责看管,先去找到村长看看吧。”目暮警部提议道,“女孩子们,还有小孩,就别跟着一起了。” “警察先生们来了。”早就同样被惊动了的浅井成实,仿佛刚刚被惊醒一般,睁开眼,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们要去找黑岩辰次先生吗?现在还是凌晨时间,他应该在家里。” “不,先去办事处,看看他们的办公室。”目暮警部摇了摇头否决道,“我这次叫来了差不多一百个人,还有海警那边武装船只,不怕他们造次。先去检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罪证。” “这么多人?”这下反倒是毛利小五郎诧异起来了,“你还挺信任我的嘛目暮。” “毛利老弟啊。”宽厚的巴掌拍在了毛利小五郎的背上,目暮十三语重心长地说,“不考虑我们的情分,就当是为了一个能干的侦探,也不能把你的情报置之不理吧?行了,一起跟来吧。” “嗯,孩子们可以先去我的诊所休息。”放下手里的被子,浅井成实提议道,“留在这里也会影响搜证。去我那边休息吧,诊所只有我一个人负责,没有其他人进出,也比较安全。” “行,我安排几个人送你们过去。”揉了揉手里的报纸包,目暮十三强调道,“千万注意安全。” “嗯,我明白。”伸手抚摸了一下毛利兰和柯南身上的被子,端详着两个人的睡颜,浅井成实点了点头,轻轻呼唤他们,准备带着两个人回去自己的诊所。 虽然不知道joker一定要自己带这个孩子过去的用意,但他们完成了他们的部分,自己也应该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才是有诚意的合作者。 手段层不出穷的他们,从出发点考虑,确实不是坏人,应该是不会危害到这两个孩子的。 他的第三乐章,还要继续拜托他们,帮他放完呢……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加更tostout “之前又有一个人坠崖?”目暮十三的眉头压出深深的纹路,“那可麻烦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不好说啊……” “不止是坠崖,他身上当时全身都着了火。”作为目击者的毛利小五郎努力回忆着,“他身后还有其他岛民目睹了这一幕,可以问问他们详情。” “着火了啊,这个事情就不好定性了。” “这个岛上的情况,连路灯都没几个,也不可能找到监控视频吧……” “哎,真是令人头痛……” 两个人商量的声音,随着距离的拉远,在柯南耳中越来越小。 他依依不舍地扭过头,看着灯火通明的社区中心渐渐远去,忧愁地叹起了气。 “麻烦你了,成实医生。”牵着柯南跟在浅井成实与几位警员身后,毛利兰赧然地道谢,“原本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的。” “不会,我已经是牵扯其中的人了。”浅井成实朝他们笑了笑,带着几位警员坦然地走进了自己的诊所当中。 一进入小小的诊所,他稍微放松了一些,带着两个人走进了一楼的医务室当中。 “这里设施都很普通,也没办法给你们找到休息的地方,只能委屈你们在这边的病房睡一夜了。”按开了房间的灯,浅井成实示意了一下房内的两张简易病床,“你们可以在这里简单休息,医务室里的水池可以随意使用,我之后会重新清理消毒的,不用担心。” 柯南打量着这间只有一些简单的维生设施的病房,不难看出,这是只能给人挂挂水做做清创缝合的小诊所,另一侧有挂着清创室牌子的隔间以及浅井成实的办公桌。 “你也去休息吧成实医生,今晚辛苦你了。”毛利兰看着浅井成实也透着疲惫神态的脸劝说道,“之后的事情交给警察先生们就可以了,别担心。” “……嗯,谢谢你。”浅井成实弯了弯眼睛。 要是警察们,能早一些发挥应有的作用的话,一切应该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吧? 不,这也只是他美好的幻想。被裹挟着参与进了那种事情里的父亲,不论如何选择,也是不能善终的吧? 那些罪恶的花,那些恶魔的粉末…… 心中转动着这些沉重的思绪,他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笑意,与两人道了晚安之后,走上了二楼。 “警察已经来了,他们去找黑岩辰次了。”推开自己的卧室门,浅井成实不意外地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他反手关上门,放轻了音量,“你们还要继续使用那种方法吗,那样会让警察起疑的。” “这取决于你。”转过头,唐泽看着走进门的浅井成实,“你需要揭露的最重要的部分,已经经由毛利侦探之手,交到了警方手中,他们也成功掌握住了平田和明这个重要角色……如果你就此收手,事情也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 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浅井成实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西本健,依照他们的安排,以一种精神失常的状态,自己当众从悬崖一跃而下,加上他这两年都不对劲的精神状态,很容易被当成被川岛英夫的死亡刺激,彻底癫狂之后自焚然后跳崖,怎么都不会牵扯到他身上。 川岛英夫的死要麻烦一些,因为现场人为布置的痕迹太过明显,但joker之前告知过他,利用“认知世界”,杀死“人的阴影”,造成的死亡以现在的手段无法溯源,很有可能被判定为突然的脏器衰竭,会不会被当成谋杀案处理,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只要他在这个时候回头的话…… 浅井成实沉默了下来。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飘向了卧室的书桌。 那份被西本健偷偷取出带回家中的乐谱,此刻就躺在那里,月光温柔的笼罩在其上,在泛黄的纸张上映照出了柔和的辉光。 父亲也在遗书中说,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健康地长大,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岛上,最好忘记与他有关的一切,不要作为下一个麻生,背负上沉重的罪孽…… 所以,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回头的话……! 浅井成实的嘴张合了一下,那句极富诱惑力的台词似乎已经到了他的嘴边…… 闭了闭眼,他慢慢摇了摇头。 “世界上没有这么狡猾的事。”做了一个深呼吸,他平复下情绪,平静地说,“我为此事做出了选择,却又狡猾地想要摆脱背后的代价……如果卑劣到了这个程度的话,我复仇的立场又在哪里?” 手段也许狠毒,也许残酷,但他的出发点始终是血债血偿——这是他这两年咬牙坚持下来的基础,是构成如今的他的起点。 否决了它,把一切卑劣地归结于仇人本身的罪恶滔天上,那是在给自己的选择寻找借口。 “哪怕他们是无可救药、十恶不赦的毒贩?”唐泽用一种具有诱导性的嗓音轻声说,“你知道的,我们不认为你的选择有错。” “你们会这么想,是因为他们是恶人,但我杀他们的理由并不是如此——”浅井成实用缓慢的动作摇着头。 或许他父亲的悲剧,追溯到最本初的逻辑,确实是由于他们从事的肮脏交易,但他开始这一切调查的基础,就是他不愿意接受父亲死于自杀的解释,也立志要查清当年的真相,为他报仇。 “他们不是善类,是应该被抹除的渣滓。”浅井成实这样总结道,“可我也不是无辜之人。” “就算使用我们的办法,不会有人能找到你身上?”宫野明美偏了偏头,询问道。 这次,浅井成实的表情坚定了许多,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给出了反对的回答:“他们不知道,一切就没有发生吗?是我自己做出了选择,就算你们不来帮助我,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做出这个选择,为此精心准备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有资格心怀侥幸了。” “那么,黑岩辰次那边……” “……嗯,还要继续麻烦你们了。” “很好。”看着浅井成实在动摇和挣扎之后,又一次恢复了平静的面目,唐泽与另外两位队友交换了欣赏的眼神。 这次事件的起点是一场血亲复仇,复仇的对象还是毒贩,唐泽那是举双手双脚支持。 说实话,要不是此处的印象空间实实在在与浅井成实的殿堂相连,真的用暴力方法破解它注定要与阴影浅井成实发生冲突,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在看清月影岛真实的印象空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撸起袖子开始放火了。 无辜,你跟我谈无辜的时候,你怎么不看看那些无辜的毒品受害者们?因为他们就在你眼前,而受害者不知道散落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这个小小岛屿上,看似规模不大的产业,将制造多少悲剧与灾难,杀害多少家庭与未来,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唐泽对他们的痛恨,自始至终都没消退过,甚至因为见到的越来越多,那股怒火还在不断被添加新的柴薪,越烧越旺。 要唐泽来说,这群毒贩每个人身上的累累血债,琴酒这种高效的top killer没个十年八年的都杀不出来。 但话是这么说,浅井成实自己要是因此,就能心安理得,合理化自己的复仇之举,那唐泽就得认真考虑考虑要不要招聘的问题了。 他们怪盗团,还真的都是称不上多干净的人,就连怎么看都是无害小男孩的诺亚,身上也是实打实背着人命的。 但是他招聘的是不吝惜手段,愿意为了自己的信念,具备绝强意志的面具使,可不是疯狂给自己找借口,首鼠两端的二五仔。 “听见你这么说,我其实很高兴,成实医生。”唐泽向他露出笑容,又一次伸出了手,“能认清自己内心的人,绝对比你想象中的少。” “一个满眼只有仇恨的小人而已,不必把我说的多么优秀。”浅井成实自嘲地说着,也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开始了前往黑岩辰次殿堂的转换。 这光怪陆离,一片扭曲的转换景象,他差不多是快要看习惯了。 “到了,黑岩辰次的金库。”两脚在地上踩稳的一瞬间,唐泽就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墨镜,也不管脸上的眼罩,施施然往脸上一戴。 也经历过一次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同样不约而同地拿出唐泽给他们找来的墨镜,第一时间挡住了眼睛。 于是,被这璀璨到能照亮夜空,让一切阴暗无所遁形的金光,瞬间让浅井成实眼前一白,花了好一会儿,才从雪盲症一样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这是什么?!”狼狈地抬起手改了改视线,他困惑又惊疑地问道。 “我说了,黑岩辰次的‘金库’啊。字面意义的‘金’库。怎么样,审美是不是非常超前。”同情地看着绝对也狗眼一瞎了的浅井成实,唐泽又拿出了一副墨镜,递给了浅井成实,“要吗?” “怎么回事啊他……”忙不迭拿过唐泽手里的墨镜,遮盖住极具穿透力的金光,浅井成实才稍稍松了口气,“……首富不是川岛英夫吗?为什么这个家伙的精神世界才是金库?”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想吧。”星川辉默默看着眼前散发着刺目光泽的黄金灯、黄金树、黄金铺就的道路,说出了一句简洁而令人破防的真相。 “确实,毕竟现在是幻想时间。”唐泽点头同意。 “所以川岛英夫的‘殿堂’,是‘天守阁’,是因为他有钱,但希望攫取权力咯?”浅井成实有些无语地猜测道。 “是啊,你们小小一个月影岛,真的是,人杰地灵啊。”大阴阳师唐泽高情商地评价道。 ———— “所以,你的意思是,岛上有数百人牵扯到了这个链条里?”毛利小五郎的眉头皱得很紧。 “差不多吧。”在警察的重重包围中,黑岩辰次用一种阴鸷的目光恶狠狠地睨视了一眼垂头不敢说话的平田和明,又很快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眼中的凶光。 平田这个吃里扒外的杂种,该死的。 在他手下工作,却给川岛那个废物通风报信,还偷偷动他的货,悄悄转手给川岛…… 难怪川岛最近意气风发,拿出那么多钱收买选票,眼看着就要把他真的挤下去了。 真是可恨啊,这个叛徒! “两年前死亡的龟山村长,包括十二年前死于火灾的麻生圭二,也与此事有关吗?”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猜测道。 龟山村长的死、麻生圭二的死,都有《月光奏鸣曲》的登场。 如果今天的两名死者都是涉毒人员,很难说前面两位与之毫无关系。 “……有一点关系。”声音低下去了一点,黑岩辰次不痛不痒地哼唧着。 龟山那个家伙就算了,他本来心脏就不好,运气不好突然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替他隐瞒的必要。 但是麻生圭二的话…… 说实话,他死前的样子,是把他们几个都有点吓到的。 虽然不像西本健那个懦夫一样,怕到家门都不敢出,他们心里有多少忌惮,只有自己明白。 而且,承认了自己参与了杀人的话,只会进一步加剧警察对他的怀疑吧? “把话说清楚,他们到底与你们有什么关系?”目暮警部停下做笔录的手,皱眉瞪视着他。 黑岩辰次啧了一声:“等明天我的律师来了再说吧。” 他可不是傻子,在与律师商量出合适的审讯话术之前,他可不会轻易接受警方的诱导,说出一些可能的问题。 “油盐不进……”目暮警部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向两边的下属示意着,让他们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黑岩辰次带离。 “还真是不怕死啊。这个凶手,肯定是在针对他们,他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心情倒是很放松啊。”毛利小五郎很不爽地摇着头。 他们这么急着找到黑岩辰次,除了控制住最有可能的领导者之外,也有一点保护和观察他的意思。 毕竟,看凶手这个架势,最危险的就应该是现任村长黑岩辰次,以及另一个村长的有力竞争者,清水正人了。 “毕竟他现在在警方手中,有恃无恐了吧。”见惯了各种类型犯人的目暮警部,对这种普通油滑的家伙没什么感想,只是很普通地哼了两声。 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敢于闯入重重包围,杀死一个人的可能性,是低的不能再低了,黑岩辰次只怕自己也清楚,落进警察手中,对现在的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就在两人凑在一起商量,预备接下来从哪里开始问询的时候—— 轻缓的、富有韵律的钢琴声,响了起来。 在短暂的展开部之后,澎湃的激烈的连音,带着一股遏制不住的热情,煽动着听众的情绪。 “《月光奏鸣曲》!”毛利小五郎瞪大了眼睛。 反应很快的他,立马转过头,看向被警员包围着的黑岩辰次。 刚刚还满脸嚣张姿态的黑岩辰次,脚步已经停顿在了原地。 “黑岩村长,黑岩村长!”目暮警部反应也不算慢,他两步追了过去,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黑岩辰次,高声喊道。 黑岩辰次胖乎乎的身体摇摆了起来。 在周围的警员伸手扶住他之前,他肥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力气,整个人朝前倒了下去。 “糟糕,快,急救,过来急救!”目暮警部吩咐着其他警察,协助他将身材肥硕的黑岩辰次翻了过来,想要检查他的生命体征。 呆呆睁着眼睛的黑岩辰次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无神的视线望向了天花板。 他的嘴唇动了动,在旁边人听懂他在说什么之前,黑漆漆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嘴角,飞快涌出、滴落了下去。 “警部!”检查着黑岩辰次身体情况的警员呼唤了一声目暮。 在几个人的目光中,他战战兢兢地将手里摸到的硬物,从黑岩辰次的口袋里抽了出来。 那是黑岩辰次的手机,沉甸甸的黑色机体在屋子的灯光下反射出利落的金属光泽。 手机的扬声器中,《月光奏鸣曲》的第三乐章,沸腾的情绪正抵达顶点,一声一声,如撞击在他们心口的重击。 “凶手得手了。”毛利小五郎沉声说。 ———— “成实医生,成实医生!” 睡意刚刚上涌的毛利兰和柯南,一下就被屋外的动静惊醒了。 拍打着诊所门的人无疑心情急切,一下下砸在门上的频率和力度都显得急躁不安。 “——来了。”穿着宽松居家服的浅井成实,一边扎起自己的马尾辫,一边从楼上慢吞吞地走了下来,“谁啊——” “是我,是我,成实医生……”打开的诊所门外,上气不接下气的老警察的脸暴露在了他们的视野中,“东京来的警察们叫你过去。” “这个点吗?”睡眼惺忪的浅井成实望了眼时钟,看见指向了4的时针,脸上全是无奈之色,“不是说明天再询问川岛先生的案子吗?发生什么事了?” “东京的警察们说,法医要明天早上才能抵达。要麻烦你去检查尸体。” “检查尸体?”浅井成实做足了吃惊的表情,“谁的,西本先生吗,可是,他们不是说……” 老警察重重叹气,摆了摆手,终于喘匀了气,打断了浅井成实的问题:“不是西本健,成实医生。黑岩村长死了。” 日万,日万【咽气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过往的恩怨烟消云散 “和川岛先生一样的死法啊……”没有被浅井成实允许跟随,毛利兰坐立难安地靠在床头,“是某种特殊的毒药吗?” 东京的警察们已经赶到了,也已经带走了很有可能涉毒的黑岩村长,然而在警力的重重包围之中,黑岩辰次还是死去了。 “不好说,可能是具备延时效果的特殊药物,也有可能是长期的慢性毒物……”柯南随口回答着毛利兰的问题,心中却在思考着另一个方向。 三个死者,三次死亡,去掉有可能并非他杀的西本健,两个死者死亡的现场情况复杂,致死原因至今仍不明确……要从手法上推理出可能的凶手,面对如此多的未知条件,难度还是太高了一些。 目前来说,还是应该先从动机的角度考虑。 只考虑事件的底层逻辑,关于这座奇怪的岛屿,他们掌握的情报已经不少了。 首先,凶手很大概率就是给毛利大叔发送了委托,并寄来了信件的这个委托人。 这个人以麻生圭二的名义,邀请毛利小五郎来岛上,不好说其目的到底是给侦探下战书,又或者是希望麻生圭二死亡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这个人肯定都是与麻生圭二有关的人物。 在信中,委托人精准地点明了会有影子在月光中消逝,这与在《月光奏鸣曲》中接连死去的三个死者完全吻合,要说寄信人不是知情人,可能性也太小了。 信里之所以会用到“再次”这个词,结合“月圆之夜”,这次的三名死者也肯定与两年前同样丧生于月圆之夜的龟山有关联。 而龟山村长在死亡时弹奏的那架钢琴,在两年后的今天,被他们在底部发现了海洛因,一直反复强调“钢琴的诅咒”,“不能碰钢琴”的村长秘书平田和明,正是与这东西有关的涉毒人员…… 这些人之间,都存在什么联系,他们又与麻生圭二有何关联呢? 思索之间,柯南的余光留意到走进了医务室,打开氧气瓶吸氧,缓和呼吸的老警察。 因为一路沿着岛上最高的住宅区跑到了山脚下的诊所,胡子一把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明显呼吸不通畅了起来,于是浅井成实在离开之前,善意地让他在医务室里休息,表示自己可以找送他们过来的警察护送。 推理欲望空前高涨的柯南,挪动着脚步凑到了他的身边,小声问道:“老爷爷,你之前说你在岛上呆了几十年……那十几年前,麻生先生死亡的时候,你在岛上吗?” “你说他纵火烧掉了自己房子的时候?在啊。”隔着氧气罩,他说话的声音稍显闷滞。 “哦,那,麻生先生真的是亲手烧掉了自己家的吗?我们是接到了和他有关的委托,才会来岛上调查的。会不会就和那个西本健先生说的一样,麻生圭二先生,或者他的家人,没有真的死在那场火灾中呢?”做出一派好奇小孩的劲头,柯南缠着他问了起来。 本来想阻止柯南,叫他别打扰老人休息的毛利兰,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由自主感到了好奇,走近了两步,等待着老爷子的回答。 “嗯,起码,当时的目击证人们都是这样说的。”老警察推了推鼻梁上造型复古的眼镜,露出回忆之色,“那可真是一把大火啊,把天色都烧红起来了……等火灾过后,我们专门从东京请了警察过来调查,确实是从现场的骸骨中检测到了他们一家的DNA,麻生一家三口,都死在了火场中,这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目击证人?”柯南眨巴着眼睛,捕捉到了关键词,“都有谁呢?” “这个啊,让我想想啊……”调节着氧气面罩的位置,老爷子眯眼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地回答道,“前任村长龟山,川岛,黑岩村长,还有西本,就是他们四个吧。” 柯南一下睁大了眼睛。 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的毛利兰,也抬起手捂住了嘴:“那意思不就是说……那场火灾的所有目击者,都已经死亡了吗?” “对哦,好像是这样子。”摸着下巴,老警察恍然地点着头,“他们四个人啊,加上麻生,小时候关系还挺好的呢。我们这个岛不大,他们几个家庭条件比较好,从小就一块玩,学钢琴还是他们五个人一起去的呢。后来麻生坚持学了下去,成了知名的钢琴家,西本,就是之前坠崖的那个,他经常去海外参加他的公演,给他捧场呢。” “儿时玩伴吗……”柯南低声说了一句,脑子又一次转动了起来。 他们五个人,都有钢琴基础,所以龟山死亡的时候,关于他弹奏《月光》这种事,岛上的人好像都没什么疑问。 所以,一看见那张乐谱就大惊失色,惊慌到夺门而出,慌不择路奔跑出去的西本健…… 飞快翻出自己抄录下现场乐谱的小本子,柯南盯着那奇怪的第四行乐谱,思索起来。 会有什么暗语呢…… ———— “是的,和川岛先生死亡的状态类似。”站直起身,摘下手上的医用手套,浅井成实放低视线,注视着表情惊恐莫名,满是痛苦之色的黑岩辰次,平淡地叙述道,“我给不出死亡原因的说明。至于死亡时间……各位都是在场的,不需要我加以说明了。” “真是头疼。”目暮十三抬了抬帽子,把自己头顶烦躁的热气散出去,“看样子,只能等到天亮之后,把他们送去东京的机构做专门的检测了。” “在川岛的事情发生之后,黑岩辰次就在家人的陪同下回到了住所,根据他女儿的证词,在我们抵达之前,他没有接触过除了家人之外的其他人。”一晚没有得到多少睡眠,又因为各种事端精神紧绷,毛利小五郎的脸色阴云密布的,“那就是说,他有七八个小时没有接触过其他人。会有延迟效果这么好的致死毒物吗?” 他也不是没遇到过利用胶囊或者其他包裹物,延缓毒药作用时间的案子。 但不管考虑哪种手法,这个时长,都有些惊人了。 如果要回溯到七八个小时之前,那参与了法事的三十来个居民,人人都是存在嫌疑的。 “我不是很确定……”浅井成实眨动着眼睛,将仇人死前的可怖姿态牢牢铭记于心,同时慢慢补充道,“但如果症状是‘脏器衰竭’,‘口角眼角流出颜色诡异的体液’之类的特征,我以前是在岛上见过类似情况的。” “见过类似情况?!”目暮十三和毛利小五郎异口同声地重复着,注意力一下子拉高了。 “是的,两年前,龟山村长的死亡虽然最终在东京的法医实验室被确认为心脏病发,但他当时的状态,就是类似这个样子的。”浅井成实点了点头,想到了今天遭遇到怪盗们之后发生的一切,有些了悟,又有些悲哀地勾起了嘴角。 这种死亡的方式与状态,两年前他没有理解,他以为是自己的真实性别与身份给龟山造成了冲击,加上龟山本来就有严重的心脏病,他没有对这个死因产生什么质疑。 但果然,果然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无意中成为了罪人,走上现在的道路,也只是过往恩怨的延续与必然。 这恐怕才是怪盗们会联系上他的真正原因吧…… ———— “浅井成实之前就能使用认知能力?”坐在一片阳光灿烂,温馨美满的表层殿堂上,星川辉打量着手机上的导航,有点惊奇地说,“这个岛屿特殊的印象空间状态,真的是他一个人造成的吗?” “不好说。”手里抓着一只从果树上拽下来的苹果,还真的产生了一点动森既视感的唐泽,咀嚼着嘴里的水果摇了摇头,“这种特殊空间的产生,未必与他有关,但自从两年前他返回岛上,并且造成了龟山死亡开始,这里应该就慢慢变成这样了。” “龟山,那个前任的村长吗?按你的说法,他也是杀死麻生圭二的凶手之一,浅井成实正是从他口中,得知了一部分当年的真相。”在一片昏暗的真实世界与永昼的阳光海岛之间来回穿梭了数次,感觉生物钟都混乱了的宫野明美懒洋洋地伸着懒腰,“但是龟山不是被吓死的吗,不能叫做‘造成他的死亡’吧?” “不考虑浅井成实的阴影,他确实可能是被吓死的。”唐泽啧啧有声地摇了摇头,“但他的阴影强大到能盘踞在局部的印象空间上……” 都有点P5S那个监狱的意思了,蛮怪的。 想到这里,唐泽心中飘过一丝微妙的不祥预感。 我说这个奇怪的世界,差不多得了,缝的东西够多了吧,别因为沾上了P系列的边,你就给我把能缝的东西都缝进来,不缝不罢休是吧?! “……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是得知了真相的浅井成实,在巨大的愤怒与悲痛中觉醒了部分认知能力,但因为没有真的进入过认知世界,他没有成为真正的人格面具使。”唐泽遥遥指了指那十道柱子构成的狐狸之窗,“不过,这都不妨碍他在无意识间运用这一力量。他的力量杀死了龟山的阴影,于是龟山也理所当然的‘心脏病发’了。” 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真有点夜○月的味道。 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频繁提起的吐槽,唐泽做了个鬼脸。 人啊,还是不能太铁齿,flag乱插可不行。 要是浅井成实的面具力量,真就是搞得人心脏麻痹啥的…… 嘶,这下真是基拉了,但是是这个基拉。 要联动的不是这边啊,歪了,歪了! 当心真的缝一块了,柯南也觉醒出奇怪的属性,来跟你玩巅峰智斗,决战紫禁之巅啊! ———— 而此时,唯一指定对战侦探,还在打听着月影岛上的人际关系情况。 “这样啊……”打听完了几个主要人物的人际关系,柯南摸着下巴,开始在脑海中筛选起了人选。 “都问完啦,侦探小兄弟?”乐乐呵呵的老警察站起身,摘掉脸上的氧气面具,“没有别的要问的了吧?” “啊,没有了,没有了。”柯南连忙摆了摆手。 “真是抱歉,这么晚了还拉着您问东问西,打扰您休息了吧?”听八卦听了好一会儿的毛利兰终于反应过来,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这边地处海上,只怕再过个半小时一小时的,天都要亮了,赶紧向老警察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哎呀,没事没事。”他无所谓地摆着手,“今晚上出了这么多事情,睡也睡不着的。和你们聊聊岛上过去的事,感觉挺好的,有种这么多年也没白过的感觉。问其他人啊,你们还真问不出来呢。” 这是大实话。 虽然这个满面和气的老爷爷,身为警察怕是起不到什么保护治安的作用,但考虑到几位死者都已经四十来岁,不询问老人,真的是很难听到他们童年关系不错之类的秘辛。 “没什么要问的,我就去忙啦。”揉了揉腰背,他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了出去,“东京的警察们可能还有事找我,我得去继续帮忙了。你们早点休息啊,小孩子晚上不睡觉可是不会长个的。” 将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都牢记于心,柯南又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默默看着自己抄下来的乐谱。 “小兰姐姐,我没怎么看过五线谱,这个音符旁边的东西是什么,是特殊的记号吗?”柯南将手里的本子递给毛利兰,询问道。 别看没有接受太多系统的音乐训练,毛利兰在音乐方面其实是很有天赋的。 她有一把好嗓子,与天生音痴的工藤新一不同,演唱水平是得到大家普遍认可的。 出于兴趣,她学习过专业的乐理知识,会会一些乐器。 上一次,在魔术师是那个案件当中,正是她告知了毛利小五郎,暗号中的DC,是Da Capo的缩写,用以表示“从头再来”,是用以标注出需要重复段落的记号。 “哦,这个啊……”接过他手中的本子,毛利兰简单看了看,就解释说,“这是升半音和降半音的记号。放在钢琴谱子里的话,钢琴不是有黑白键的吗?其中的那些黑色琴键,就是这些半音的意思。” “琴键?”柯南把本子拿了回来,死死盯着那些高低不一的音符。 如果,把这些音符都转换成琴键的话…… 从钢琴键盘最左边起,将26个字母依次放入其中,再转换成罗马音…… “明白吗?下一个,就是你。”手指在乐谱上一一划过,柯南的眼睛亮了起来。 找到了,西本健突然开始发狂的原因! 本案的所有死者,还有两年前死去的龟山,十二年前死去的麻生圭二,都是经过系统器乐学习的玩伴。 为什么在看见这个暗号的一瞬间,西本健就会产生“麻生圭二还活着”的反应,只怕也是因为这个。 会这么熟悉地阅读出暗号,这群人,只怕是没少用这个法子传递信息。 藏毒的钢琴,名扬海外的钢琴家,时常去海外参加演出,经常接触到麻生圭二的西本健…… 麻生圭二,真的是自杀的吗?还有他惨死火中的妻子和女儿,真的是被他所杀吗?如此凶残的手段…… 柯南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管麻生圭二的死亡真相如何,到此为止,他们过去的所有恩怨,都已经随着死亡烟消云散。 所有牵扯在其中的人都已经死去,再也不能亲口说明真相,而唯一还知道这一切的人,就只有凶手了…… 看起来目的是为麻生圭二讨一个公道,或者说,弄明白他死亡真相的凶手,全部的目的都已达成。 他现在最有可能的目标是什么呢? 是从岛上逃走?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等待警察们撤离? 可是想想那袋海洛因,还有海岛上那连成一片,将所有的命运串联其中的罂粟花…… “小兰姐姐!”柯南当机立断,抬起头对毛利兰说,“我们快点联系叔叔!” “哦,好!”毛利兰熟练地拿起手机,用报警的状态按好了毛利小五郎的号码,“你有什么发现要告诉爸爸吗?” “你也听见了,麻生圭二火灾现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了。但是,这件事情里还有毒品贩卖和运输的情况。警察老爷子刚才说,川岛和平田最近很古怪,经常在社区中心见面聊天。我们亲眼目睹了平田秘书去社区中心都是要做什么。” 行事如此鬼祟,这其中或许牵扯到了一些派系的争端,又或者是瓜分利益的矛盾之类…… 但总之,那袋引得平田和明不得不冒险返回案发现场,以至于被他们当场制服的海洛因,很大概率就是他与川岛还没完成的交易的一部分。 甚至于说,川岛会出现在那个房间,也会是类似的原因…… “现在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警方都还没有锁定嫌疑人。这个凶手如果不罢休的话,”省去了这些推理过程,柯南严肃地凝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吗,“他的下一个目标,只有可能是同样正在警方控制中的平田和明!”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日出时分加更to茧雀 “辛苦了,成实医生。” “没有的事,各位这么晚从东京赶过来,才是真的辛苦了。”浅井成实抬起一直垂低的脑袋,笑容很柔和,“我是应该留在这边继续检查,还是可以先回去了?” 这下子,和她打招呼的警员们先不好意思起来。 事发突然,他们是被目暮警部以调查贩毒暴力团伙的名义连夜叫过来的,主要处理命案的搜查一课鉴证科根本没有跟过来,法医还得要白天才会跟随后面的人员登岛,不得不麻烦岛上仅有的医生来做一下初步勘察。 看看外头这个天色,天都快要亮了,作为被卷进案件中的无辜居民,这位医生也差不多是一晚上没睡了。 “后面的工作过几个小时就会有法医接手了,麻烦你了。”同样一脸疲惫之色的毛利小五郎走了过来,同她打了个招呼,“小兰他们那边都没问题吧?” “没出什么事,不过因为案子的事情,似乎也没睡好……” 正说话间,毛利小五郎的手机响了起来。 “怎么了小兰……你们破解出了乐谱的暗号?” 浅井成实笑了笑,向他挥了挥手做了个道别的动作,轻轻躬身,转过身朝外走去。 “对,柯南说,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平田和明。而且爸爸……”心情复杂地看着桌上厚厚的乐谱,毛利兰用些微颤抖的声音说,“那位岛上的警察老爷子,他在你们那边吗?” “那个老头子啊,在的,怎么了?” “你能和他再打听一下么?麻生圭二先生,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指尖抚摸着那摞乐谱的第一页,毛利兰看着柯南写下的罗马音,心情万分复杂。 “写给我的儿子,SEIJI……” ———— 走在熹微的晨光中,浅井成实再次仔细打量着周遭的草木,嗅闻着海风的气味,一步步拾级而下。 一边走,他一边解开了束起头发的发带,任由头发披散在肩头。 没有穿着裙装的他,不再梳着女性化的发型后,那股清秀的英气就变作了很书卷气的俊朗,谁也不会再错辨他的性别。 原本他还在不断思索该如何解决平田和明的问题…… 他的仇人们确实都已死去,他的复仇理应到此为止。 但看着他的合作者们为了解决与毒品有关遗留问题,那样不断往返于现实与虚幻,疲于奔命,他想,接受了他们帮助的自己,也有义务为他们做些什么。 他本想趁着混进了警察队伍中的机会,将平田和明这个同样深度涉足进贩毒链条里的家伙一并干掉——走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再多带走一个同样称不上无辜的罪人而已。 但随着确认完最后一位仇人的死亡,同样准备结束自己生命的他,渐渐感受到了一股心境上的开阔,一种隐约的预感慢慢涌上心头。 是了,两年前死在自己面前的龟山,并不是如所有人以为的那样死于心脏病发,自己,或许是和那些怪盗们一样,具备一定特殊力量的个体。 他激烈翻涌的情绪也许触发了其中的机制,他在那个世界的维度上,杀死了“龟山的灵魂”。 而现在的他,现在这个心中已无顾忌与疑虑,坦然且平静地将要拥抱死亡的他,一定可以做的更好。 就算杀死了平田一个人又如何呢,能终结这关乎巨大利益的链条吗?能结束月影岛悲哀的命运吗? 那些一团和气的岛民们,包括那个一脸正气的新候选人清水,他们当中就不会藏有其他魑魅魍魉吗? 月影岛,月影岛,他们本就是月的影子,是永不见光的月背。 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就让它们在黑暗中逝去吧。 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 “Leader。”合眼靠在长椅上小憩的星川辉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光线的变化,立刻睁开了眼睛,呼唤唐泽。 靠在诺亚身上闭目养神的唐泽,下一秒就翻身而起,观察着殿堂中的状况。 永昼一般的表层印象空间,一直高悬当空的太阳忽然以很快的速度开始西斜,一片和暖的阳光的温情小镇,在短短数十秒间就被夕照覆盖。 在这昏黄光线的映照下,鳞次栉比的小镇建筑纷纷拉出了长长的斜影,瞬间就将行走其中的居民遮盖。 一分钟前还和煦美满的世外桃源,此刻所有人都成了行走在阴影中的模糊人影,气氛一瞬间就变得萧瑟诡谲,加上那血色一般的夕阳,犹如末日将至的终极景象。 “看来浅井成实准备动手了。”唐泽拍了拍诺亚,“注意留心全图敌对目标提示。走,我们去狐狸之窗对面看看。” ———— “麻生先生还有一个儿子,因为体弱多病,很小的时候就为了治疗,长期住在东京的医院里。”毛利兰抚在乐谱上的指尖已经蜷缩了起来,眼中泛起了泪光。 “成实(narumi),成实(seiji)……”柯南拿起挂在一边的白大褂上的胸牌,咬了咬牙。 医师执照上不会为汉字标注假名,而在麻生圭二一家死后,失去了亲人的浅井成实就被人收养,更换了姓氏。 十几年不曾回到岛上,又改换了性别与姓氏,麻生圭二的儿子麻生成实,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 虽然还不清楚他的杀人手法,但是存在杀死这些人的动机,又给毛利大叔寄去了委托信的,只有可能是这位麻生家唯一的幸存者。 “爸爸说,成实医生已经离开了屋子,平田秘书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之处。”想到浅井成实充满安抚力量的温和笑容,又想到他这戏剧性的出身与过去,毛利兰眼里的泪光就不断翻腾。 太悲哀了,一切都太悲哀了。 看看面前这封被用作了遗书的乐谱,其中不仅提到了对儿子的殷切祝愿,还有嘱咐他千万不要回到月影岛,这里隐藏了太多黑暗之类的表述。 结合他们今天遇到的那些事情,不难想象,麻生圭二的死亡绝非自杀那么简单。 就算他真的是自杀,那也是被那些人逼迫到走投无路之后,一个没有背景的音乐家能做出的,最为激烈的反抗…… 在这桩惨剧的底色之下,昨天与今天发生的一切,仿佛是避无可避的必然之举。 收到了委托来到这里的他们,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无法阻拦,成了这桩复仇循环的旁观者。 台下的观众,纵使有再多的情绪,对台上正在发生的一切,也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他是要离开或者逃走吗?”收起几分伤春悲秋,毛利兰半是在问柯南,半是在自言自语,“和当年有关的人都已经死去,他确实应该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吧。” 离开?不,不可能…… 想想那封寄给毛利大叔的委托吧,再想想祭奠一般,随着三名死者出现的《月光》……这不是一个想要在复仇之后就逃离的人会做出的布置,这其中强烈的仪式感,也代表着凶手强烈的,想要在充满象征意义的手法中终结一切恩怨的心意。 作为一个充满仪式感,首尾呼应的戏剧的最终一幕,浅井成实是不可能无声无息远走的。 想一想,冷静一些想一想。 如果是我,如果我是这个满心悲愤地完成了复仇的哈姆雷特,我现在想要做什么呢…… “社区活动中心!”柯南猛地抬起了脑袋,“麻生圭二先生捐赠的钢琴还在那里。他要去那里,他会去那里弹奏《月光》!” ———— 修剪了十来年的社区活动中心,哪怕几经翻修,也依旧保持着最初的结构,整栋两层的建筑都由木结构搭建而成。 其实一年多前,岛民们曾经商议过是否要重新搭建一个中心,几次商讨过后,方案还是被黑岩村长否决了,理由是预算要由于搭建新的港口,发展岛上的运输与旅游业…… 运输,与旅游业,真是有点讽刺。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他的想法。 正好黑岩辰次已死,如果清水先生没有参与进这些事情,真的是个刚正不阿的候选人的话,正好,剩下的岛民们,也可以拥有一所新的活动中心了…… 这个闭塞的小岛,该有新气象了,不是吗? 还有闲心在心中说笑着,浅井成实看着火焰沿着窗框一瞬间窜高,在烈烈的海风当中飞速点燃了二楼的外墙与屋檐,他重新合上开始慢慢燃烧的窗户,反过身,在钢琴前落座。 学医是很忙碌的,自从上大学之后,他坐在钢琴前的机会越来越少。 哪怕是来到月影岛之后,生怕暴露出自己与父亲的关系,让当年的知情者产生任何联想,他都很少触碰黑白键。 但果然,有些东西就是会在心中留下一辈子的记号的。 就像是他,就像是这四位恶棍——哪怕只有童年学习过一些钢琴,他们不还是不约而同地拿出了与父亲一起学琴的年岁研究出的暗号,用在了肮脏的勾当上了吗? 真是有意思极了。 浅井成实翻开面前的钢琴盖,双手触摸在冰凉的琴键上,将那首在耳边回荡不息,时刻提醒着他,不敢将仇恨忘怀的旋律,自然而然地自指尖流淌而出。 感谢他的合作者们,为了布置川岛死亡的现场,为他校准的琴音。 就让他用这首曲子,作为月影岛的送葬曲吧。 浅井成实闭上了双眼。 “是《月光奏鸣曲》!”奔跑在朝阳初起的道路上,耳中捕捉到宁静海岛上响起的琴音,柯南和毛利兰瞪大了眼睛,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快一点,再快一点! “《月光奏鸣曲》。”沿着山坡跑上了狐狸之窗的红柱,听见自上空幽幽传来的乐声,唐泽抬起头,正看见一轮巨大的圆月,自山的那头升起,“浅井成实在弹《月光》,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通道里亮起来了。”宫野明美抬起手,指了指狐狸之窗中央,仿佛正有阳光从中喷薄而出的甬道。 在此之前,一直是表层的岛屿阳光普照,而甬道的黑暗就像通往无尽深渊与地狱,深不见底。 “殿堂主人正在发挥他最大的力量,要搞波大的了。”继续朝前跑动,唐泽脸上的眼罩飞快融化,面具的身影在他背后漂浮起来,“他现在可能极具攻击性。做好防御准备!” “好大的火……”看着已经完全被点燃了的建筑外墙,毛利兰惊讶地喃喃说,“怎么会烧的这么快……” 嗅到了汽油的刺鼻味道,柯南看着快速蔓延的火势,睁大了眼睛。 难道说,浅井成实要带他们离开活动中心,去自己的诊所,就是为了在周围浇上汽油,做好现在的布置吗? 他原本就有自杀的打算?! “怎么办,光是水桶的话……柯南!” 还在左右张望想要找到灭火或者能短暂地穿过火场的工具,毛利兰一转头,就看见那道小小的身影,已经穿越过熊熊燃烧的门,冲进了活动中心当中。 “成实医生,成实医生!”大声呐喊着,柯南用力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门。 端坐在钢琴前忘我弹奏的浅井成实,略带惊讶地扭过头,看着闯进来的孩子。 “噔!” 正利用闪避躲开阴影浅井成实箭矢的星川辉,正欲再跟随唐泽的攻击向前踏步,突然听见了箭矢撞击在什么硬物上的动静。 他一扭头,就看见那个穿着蓝色西装打着领结的假小孩,赫然挡在了他们与阴影浅井成实之间。 就在他张开双臂的瞬间,仿佛出现了一道不存在的墙,将对方的攻击悉数挡了下来。 “这就是,你非要他带着那两个孩子去诊所的原因?”踢了一脚地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的羽箭,宫野明美稍稍放松了一些,与唐泽并肩站到一处。 “差不多吧。”唐泽活动了一下脖子,也放松了弓着的脊背,“这个石洞,虽然相对位置绝对和诊所不同,但是大体上就是诊所所在的地方。既然这是个能生成全岛人模型的高级殿堂主人,在自己的诊所里生成两个人偶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哪里大体上?”星川辉暗暗翻了个白眼,“离得十万八千里啊!亏你还能想到这一层来。” “Shade是笨蛋。”诺亚扭过头,瞄了一眼星川辉,“这个印象空间,与现实里的月影岛是完全翻转颠倒的。方位是颠倒的,上下也是颠倒的。在印象空间里是山崖上,在现实里,就是山脚下的诊所啊。” “只要能稍微延缓一点他的发作就可以了。”收回自己的面具,看着张开双臂,毫不放松地站在浅井成实面前的认知柯南,唐泽勾了勾嘴角。 只要看见了那份乐谱,他就不可能不管浅井成实这位被悲剧环绕的凶手。 面对极有可能也整天违法乱纪的joker,这位侦探不也一样很讲武德吗? “好了,我去外面,把他带进来看看。”唐泽扭过头,看了一眼崖洞外的印象空间。 一轮红日,正喷薄着炽热的光芒,在这永夜般的炼狱中升腾。 空中成群的鸟在阳光的炙烤中惊叫着逃窜,郎朗烈日,毫无保留地照亮了这块扭曲的土地。 “他想要以一己之力,摧毁整个月影岛上的所有阴影,来完成对毒贩链条的绞杀……不得不说,能变装然后改换身份,隐忍两年,不声不响地调查出所有事情,又能以最快的时间接受认知世界的设定,并且快速适应还准备利用自己的认知力量……浅井成实啊,是个厉害的家伙。” “小侦探,我刚才听见了,你们破解了乐谱的谜面。”手指没有离开越来越滚烫的琴键,浅井成实冲着柯南一笑,“真厉害,小朋友。” “不行,你不能死在这里!”柯南喘了两口气,大声说,“麻生先生,不是也在留给你的乐谱上写了吗!‘成实,你一个人,也要坚强地活下去,好好长大’,他肯定不希望你为了给他报仇,和仇人们同归于尽……现在来还来得及,快点离开这吧!” 浅井成实偏了偏头,释然又寂寥地笑了笑。 “来不及了,小侦探,已经来不及了。”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浅井成实转过身,一把拽住了柯南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在一切开始的时候,或许就已经来不及了。” “不,现在的案件证据还不够充分,即便你自己自首,只要表明你的身份,你是受害者的家属,他们都是毒贩……去法庭上,这些都是会得到检察官考虑——!” “可是那有什么区别呢?我确实已经杀害了四个人,而且毫无悔改之心。”火光顺着地板的缝隙,燃烧到了他身边的钢琴上,将他漆黑的双眼映照成了明亮的金色,“我要终结一切罪恶的循环,我希望以我的性命为柴薪,将这作岛屿腐烂的罪恶根系焚烧殆尽……我是个手染鲜血的杀人凶手,我不值得同情,小侦探。” “成实医生,成实——” “砰——” 浅井成实抬高双手,将手里小小的孩子朝着前方宽大的窗户一砸。 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柯南整个人穿过了炽热的火墙,砸碎窗户,摔落在了活动中心的外面。 “柯南!”惊慌的毛利兰忙不迭跑过来,抱住了脏兮兮沾满了烟尘的柯南,“危险,别过去!” 看着他落在外头的草坪上,浅井成实微笑起来,在越发滚烫的火焰当中,张开了双手。 他眼中的金色光芒大盛,一股无形的扭曲力场,在另一个维度的世界中蔓延开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柯南joker该不会是召唤兽吧? “呃——” “平田先生,平田先生!” 因为毛利兰的提醒而格外留意平田和明状况的毛利小五郎,一个健步就冲了上来,扶住了呼吸困难,脸色涨红起来的平田和明。 黑岩辰次和川岛英夫窒息一般痛苦地抓住喉咙,然后七窍流黑泥倒下的场景,在他心中回放。 该死的,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诶,令子小姐!” 外间,传来了目暮十三与几个其他警察的慌乱叫喊。 黑岩令子捂住嘴,同样脸色一片涨红,无力地跌坐在地。她的未婚夫村泽周一倒是完好的样子,正不知所措地搂住自己的女友,呼唤着她的名字,拍打她的后背。 探头出来的毛利小五郎与目暮十三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大事不妙。 “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扶起大口大口喘气,样子非常痛苦的黑岩令子,目暮十三一声断喝,“看看岛上其他人的情况,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两个痛苦地跪倒在地的时候,一声声哀嚎、一道道哭喊,在整个岛屿的的民居一遍遍重演,起码有半数以上的岛民,在他们两个表现出痛苦之色的瞬间,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在这个朝阳初升的黎明时分,整个月影岛上只能听见四处的切切哀声。 社区活动中心的冲天火光,在这连片的哀嚎声中越发冲天而起,滚滚浓烟与灼亮的火光,几乎与升起的旭日连成一片。 “成实先生……”暂时不明白他为什么在一片火海中,有如献祭一般张开着双臂,似是在迎接火焰的吞噬,毛利兰还是用力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想要试着唤回他的神智。 对自己已经全部被染成金色的眼眸一无所觉,浅井成实只是看了一眼窗外都蹭上了泥烟的两个人,笑了笑。 多么温暖的感觉……是父亲在呼唤他吗? 虽不确定是否有奏效,但隐约察觉到自己正慢慢抓住了什么力量的浅井成实,缓缓闭上了双眼。 就让这烈火,成为这座岛屿重生的洗礼吧,这是他身为月影岛的孩子,能为它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柯南无力地垂下了双手,拥抱着他的毛利兰同样跌坐在地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自他们身后飞掠而过,头也不回地朝着柯南跌出房的那道窗户的破口冲去。 柯南赶忙转动了一下被火光炙痛的眼睛,看见了一道比火焰更红亮的线条,在光焰的包围下划出一条明亮的、朝阳般的鲜红印记。 “是怪盗joker……”虽说因为乐谱上的徽记,他们早就知道心之怪盗也来到了附近,但当真看见joker现身,并且冲向火场当中,毛利兰还是万分惊讶。 她记得那个老警察不是告诉他们,最近没有其他人登岛的吗? Joker! 柯南睁大了眼睛,刚刚浅井成实那句颇为耳熟的台词,忽然划过了他的耳畔。 这难道,是什么暗号一般的内容吗?听见了这句话的joker响应呼唤而来? 再联想起,前不久在全息游戏发布会上发生的一切,他仿佛真的明白了什么。 对,诺亚方舟在一切的最开始,在孩子们全都进入了游戏舱之后,也是说过类似的话的……然后,嘶…… 并不知道思维发达的侦探同学在外头给他编排着什么,开着火免的唐泽敏捷地穿过柯南砸出来的洞,跳进了浅井成实所在的琴房当中。 “你是想要将那些人全部杀死,来作为给我们的酬谢吗?”亲眼看见了阴影浅井成实在认知世界即将大开杀戒的样子,唐泽用笃定的口吻说出了这个问句。 “这不是正是你们找上我的理由吗?”用一双金色的眼睛看了唐泽一眼,浅井成实摊开了自己的双手,“我,也是具备与你们相似的能力的,不是吗?早在两年前,我就因为无意识的暴怒,杀死了上一任村长。你们想要铲除那些东西,而我正是适合的那个人……” “我不否认你的想法。”无视了环绕周身的火焰,唐泽缓步踩过了燃烧中的地板,走到了浅井成实的面前,“但就像我说的……要试试我们的方法吗?” “你们的方法,不正是如此吗?”浅井成实有些不解地偏了偏头。 利用认知世界,高效地探明情报,高效地击杀目标,这些,怪盗团的人已经向他一一演示,正是了解了这一切,他才深刻理解到自己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起码在这座岛屿上,所有心怀邪念之人,都会在他燃烧自己的这份意志之中,与他一同化作烈焰…… “那只是其中的一种选择……麻生成实,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会找到你,会那么快地锁定到你身上吗?”又一次拿出了那种“你听说过安利吗”的口吻,唐泽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既避免全部的内容被柯南听走,也能让气氛稍微像那么点说服人入教的意思,“想亲眼看一看吗,‘月影岛的暗面’,还有,‘月影岛的守墓人先生’……” 稍微从唐泽的口吻中听出了言外之意,浅井成实的眼睛慢慢瞪大了一些。 很快,他就发出了一声自嘲的笑声。 “我说的果然没错……手染鲜血的我,也是和他们一样,无可救药的混蛋。” “比你想象中的,再要复杂一些。”唐泽朝着他,再一次地伸出了手,“人的心灵并非一成不变,人的自我并非永远坚定。好人未必没有心魔,坏人未必内心挣扎……那是属于认知的世界,既然包含了人性之恶,也同样包含了人性之善。” 已经跟随他去往认知世界数次的浅井成实,自然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他覆盖着手套的手心上。 “Joker!”顶着被风吹到脸上的浓烟,柯南极力看清着房中的一切,用力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快出来,房子要塌了……” “‘浅井成实’,已经在一场自我毁灭的烈焰中逝去了。有兴趣去看看你自己的世界吗,已死之人?”把这句铺垫了好些时间的话抛了出来,唐泽没去管渐渐倾轧下来的建筑结构,正在慢慢把整个房间掩埋,仍站在远处,等待他的回答。 “已死之人。”浅井成实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已死之人……你说的,倒也没错。” 都已经无畏于死亡,还有什么样的真相,他无法接受呢? 再一次的,浅井成实握住了他的手。 身上的衣物已经被火焰点燃的浅井成实,就连同joker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火场的中央。 下一秒,搭建了十数年之久的社区活动中心,就在一片轰然声中,彻底倒塌,在火光的掩映下,声势浩大地倾倒了下去。 “成实先生!joker!”目睹了这一幕,毛利兰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悲痛的呐喊。 心同样提到了嗓子眼的柯南咽了口唾沫,然而想到了joker过往的光辉事迹,又并不觉得,这个家伙真的会随便丧生在一处火灾当中。 险些摧毁了新干线列车的那箱子C4,理论上造成的伤害,是远高于这片火焰和建筑碎片的吧…… 瞄了眼毛利兰伤心欲绝的神色,柯南挠了挠脸颊,伤痛感反倒降低了些许。 关于浅井成实究竟要怎么处理,怎么定性……他也是很头疼的。 一方面,从动机的角度去推理,真正的凶手肯定是浅井成实无疑。 但另一个方面,他使用的手法,让鉴证科来处理,只能说是束手无策……更别提,三名死者当中,还有一个跳崖自尽的西本健。 哪怕浅井成实坦然地告诉他,自己就是杀手凶手,但法律,真的能确定这一点,让他为此付出代价吗?柯南不是很确定。 于是,半是出于对朋友的真心关切,半是出于一种隐约的怀疑,柯南抹了一把身上的玻璃碎屑与脸上的黑灰,在衣服上蹭蹭干净,偷偷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按了起来。 【你没事吧?你救到浅井成实了吗? 听你们对话的意思,他,就是你从一开始接触到的凶手……所以你没有成功阻止他,真的是因为你想利用他,除掉这些毒贩吗? 他用的手法……真的,与你无关吗?】 ———— “还挺敏锐的。”听见诺亚转述的消息,拽着因为缺氧短暂失去了意识的浅井成实向前飞掠的唐泽,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评价说,“果然我就说吧,他既然通过我这里,大概明白了世界上存在一种‘心想事成’一般的力量,他就一定会把这些无法解释的超自然死亡,和我们扯上关系的。” “这样没问题吗,leader?”把一只扑上来的丧尸一般的认知人偶一脚踢飞,诺亚借力腾空而起,又一次漂浮了起来,“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做错的没错吧?” “别胡说啊,可不是我干的。”在气氛非常亚楠的月影岛里穿行,唐泽跳上了屋顶,继续着飞奔的动作,嘴里的骚话已经连串地冒了起来,“你自己问成实,这事是谁干的?他自己做的决定,自己动的手,我们就是一个收过路费的。菜刀捅死人,你抓卖菜刀的,没道理的。” 诺亚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瞄了唐泽一眼。 你确定吗,虽然浅井成实原本就做好了杀人计划没错,但是临时改动成了今天的样子,而且如此高效率的一夜杀光,这中间要说你没有出力,不合适吧? “好啦,不开玩笑。”皮完了这段的唐泽,稍稍认真了一点,“成实自己的力量,确实就是可以办到这个效果的……之所以之前对他们三个人没有奏效,不是成实不想,而是他们三个有殿堂……” “哦,是这样啊……”诺亚恍然大悟。 身为链接在印象空间上的殿堂主,两年前死于心脏病发的龟山村长,其实就是被浅井成实觉醒的力量弄死的。 但是,印象空间与殿堂,相互都是独立的空间,如浅井成实这样在觉醒当中与公共殿堂融合的案例,恐怕绝无仅有。 弄死其他的阴影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这三个已经溜进自己殿堂里的头目,从认知世界的角度,阴影浅井成实确实是束手无策的。 想明白这个逻辑,诺亚彻底明白了唐泽的诡辩思路,翻了个大大大大的白眼。 真的很白,眼睛里的数据流都消失了的那种。 “所以,只要通过其他人和浅井成实的自述,他马上就会确信,这些都是‘觉醒了的浅井成实’做的呗?”诺亚啧啧了两声,“一边协助别人血亲复仇,一边甩锅甩这么干净……不愧是你啊。” 团长到底是团长,连屑起来的功力,都是这么鹤立鸡群。 “你就当我是在诡辩吧。”唐泽笑了两声,声音里又饱含着自信的意味,“杀不杀人,超级英雄,都是超级英雄。不过,我也不会完全把这些东西甩脱干净。” 因为……这确实是他的力量,同样可以达成的效果。 唐泽自认自己姑且算个好人,也自认自己不可能做出因为一时义愤,肆意制造杀戮的举动……但是,谁知道呢? 人是会变的,人的认知是会一点点变化的。 怀抱着过多的信息,会让他时常使用居高临下的角度,判别和鉴定别人的状态与性质。说到底,依旧是出于个人的主观看法,审判别人的角度。 谁能保证,他的主观一辈子保持这样朴素的正义观念,维持住一种普世道德感呢? 他当初对柯南的宣战,并不是一句玩笑。 绝对的自由是会带来滑落的,绝对的自我是会造成目盲的。 他需要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自己头顶,在他真的偏离底线,危害到本应保护的东西时,重重落下。 所以…… “替我回复他。”捞起浅井成实穿越过狐狸之窗的通道,唐泽对诺亚说,“就说,‘你可以这样认为。我只能告诉你,这全部出于他自我的意愿,我不曾诱导他做出什么选择,正相反,我是等待他做出抉择的裁判……’” 【……你不是一直认为,我力量如果失控,将会带来无可挽回的后果吗? 现在,你看见后果是什么样子的了。 我说过的,在变成怪物之后能被毁灭,这也是一种,属于英雄的浪漫。 当你觉得真的到了那一步的时候,无需犹豫,大侦探。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吧。】 翻看着邮件的结尾,柯南闭了闭眼睛,裹紧身上的毛毯。 一夜没能睡好的疲惫,连同着看着人在自己面前陷入火海的无力,再加上这封邮件传递的消息,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倍感沉重。 浅井成实,也是具备与joker类似力量的人……这才是怪盗团努力接触他的原因。 通过毛利小五郎以及其他惊恐万状的岛上居民之口,得知了很多人,尤其是平田和黑岩村长的女儿,险些步上死者们的后尘,他很快反应过来当时张开了双手的浅井成实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将自己认为充满罪恶的人统统杀死,他想要用一种极端的清洗手段,还这个岛屿一个清净。 怪不得,joker要用那种理由劝说浅井成实,告诉他人性是复杂的,不能对所有人一概而论……就差了那么一点,这座小岛就要化作修罗鬼域了。 看见火海中,仿佛踏入了祭坛,静待死亡的浅井成实,他简直像是看见了joker走入末路,坠向深渊后的结局…… 该怎么做呢,怎么才能不让他走上这样的绝路?而自己,又真的够格,去做那个对怪物挥刀的审判者吗? 要是joker走到了这一步的话,可不会再出现下一个救场的人,将他从自毁中捞出来,阻止他运用自己的力量,极端地毁灭一切了。 “柯南,好一些了吗?”毛利兰心情格外沉郁地望着窗外的晴空,转过头,看着眼神恍惚的柯南,出声说,“我告诉他们我们看见了怪盗joker,但是岛民们确信,近日登岛来的游客只有我们三个。他们不是很信任我们的说法。” 随着浅井成实的身份曝光,他自焚于火场的事情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然而关于有可能把人救下来,又或者没救到有可能已经把自己搭进去的怪盗joker,其他大人没有采信的意思。 毕竟,唐突地出现,唐突地消失在火中,这听起来实在是太魔幻了……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看见完成了工作的法医们走出了安放遗体的房间,走廊另一头的毛利小五郎立刻转过了头,“是什么新型的复合毒药吗?我没有见过类似症状的东西。” 已经了解到岛上毒品贸易链的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岛上的状况。 他在柯南的指点下看到了那片罂粟产地,这种从生产端都自己包办的模式,要说岛上完全没有化工合成相关的部分,谁也不会信的。警方已经带人去搜查岛上的几个作坊了,相信很快就会得出结果。 一个精通化工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搞出什么新品的毒药呢? “我们的判断是,没有中毒迹象,毛利先生。”没有摘下口罩,这位随队而来的男性法医闷闷地说,“两名死者身上出现的很多迹象,都能证明他们死于急性的心脏衰竭以及因缺血导致的其他脏器衰竭,而两人都没有心脏病史……虽然确实非常离奇,但我们无法定性其为毒杀。没有检测出任何类似的迹象。” “什么?!”毛利小五郎声调高昂地喊了一句。 下一秒,一道比他的声音更高亢的哭嚎,自门外传了进来。 “我要自首,我要自首!”一个身上还穿着居家服的男人,在身边妻子的搀扶下,哭哭啼啼地走了进来,“对不起,我有罪,警察先生们,我有罪……我、我协助平田他们运输过毒品,因为知道内容物,我还额外收取了非常高昂的费用……” 这下,节奏就进入了眼熟的状态里了。 还在思考着黑化心之怪盗的一百种死法,顺便在死前毁灭世界的柯南:“……” 回来了,熟悉的味道,回来了…… 早点睡觉了,我,头痛欲裂! 加更还是明天白天写 还以为今天能写到浅井成实觉醒的……明天一定!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人格面具-源博雅 “怎么了leader?”看见唐泽站在洞口的位置突然停住了脚步,诺亚弯下腰看了看他手里的浅井成实,也没察觉出异状,奇怪地抬起了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唐泽看着浮现在面前的内容,勾了勾嘴角。 【rank up!Rank 3】 【coop——命运偏移1st】 【许多必死无疑的,许多无可挽回的……成为主角与英雄的路上,注定充满命运给他安排的阻碍与磋磨。他的不败,是建立在命运与热爱的庇佑之中,也是建立于遗憾与失去的一次次循环之上。 你不再保持沉默,你伸出了自己的手,于是既定的命运终于以微妙的方式开始偏移。 身为学生的你,身为卧底的你,身为怪盗的你……他认识的多面的你,也全部属于你自身。 这是你与死神的交集——穿越死亡,窥见新生。】 “穿越死亡,窥见新生……”诵念了一遍末尾的这句话,唐泽看了看被自己放在了地面上的浅井成实,吸了一口气。 他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rank3的coop——死神的rank3。 关于自己coop怎么提升的这么慢这个问题,唐泽是拷打过里昂的。 没问出什么结果,谜语人的嘴不是那么好撬开的。但从里昂的含糊其辞当中,唐泽大概能感觉得到,rank3,会是一个较为关键的节点,是一个质变的节点。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 命运偏移吗?是说,自己在从根本上,改变这些人既有的命运轨迹?那宫野明美这种命运早已产生重大转折的人,为什么没弹出这种提示呢……? 在唐泽还在琢磨自己牌组的时候,因为火场的高温缺氧,以及差点过度使用认知力量把自己玩没的浅井成实,慢慢睁开了眼睛。 茫然地眨动了几下眼睛,海风特有的潮湿水汽在鼻端回荡,他感受到了脑后坚硬冰凉的触感。 这里,到底是…… 他捋了捋被吹乱又被火焰燎焦了一点尾部的头发,从冷硬的地面上支撑自己,坐了起来。 然后迎面看见了身着平安时代的服饰,正用金色的眼睛,定定注视着他的阴影浅井成实。 “!”浅井成实一个激灵,脚步摇晃地扶着石块站直起来。 虽说joker那个意思,就是他也有殿堂,并且要带他去自己的殿堂看看,但是一睁眼就看见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里,还是有种脊背发凉的惊悚感。 “终于醒啦。”活动着发酸的手腕,宫野明美摇着头走到他身边,“那个你,真是有点厉害。” 在唐泽杀出殿堂,跑去现场拉人的这段时间,哪怕是依靠认知柯南拉的隔离墙,阻止全面爆发的阴影浅井成实,也废了宫野明美和星川辉不少力气。 没办法,他们两个虽然也有一定的攻击力,但主要还是打辅助的——输出大C有唐泽一个还不够吗? 即便是如此,光是那些没有被他们阻挡住的、泄露出去的力量,已经令下方印象空间中的阴影们摇摇欲坠,一副快要被打爆浆的样子。 已经亲眼见过,甚至杀死过阴影的浅井成实,看着前方那个身负弓箭的他,嘴里喃喃自语道:“那,就是‘我’吗?我真实的面目?” 阴影浅井成实发出了两声轻笑,眯起了眼睛:“很难以置信吗?自己居然会成为‘月影岛的守护者’。毕竟,我心怀戾气,不允许任何阴影逃离这片土地,可与此同时,哪怕以东京人自称,内心深处,我依旧认为自己是‘月影岛的孩子’。” 浅井成实张了张嘴,脸上透露出一股迷茫。 “我叫麻生成实,我是‘月影岛的守墓人’。”阴影浅井成实轻轻低头,手中的弓箭缓缓抬了起来,搭在了弓弦上的箭矢闪烁着锐利的寒芒,“我守的是他们的墓,守的是父亲的墓,也是我自己的。承认吧,不论离开多远,那股愤怒与仇恨,只会让你一次次回到这里,回到你的故乡——这才是我的真相……” “小心!”唐泽眼疾手快地一挥刀,将飞射而来的箭矢打落。 “要否认吗,逃也逃不走的,被仇恨和过往困在此地的,无能为力的地缚灵?”阴影浅井成实又一次将手中的弓拉满,金色的眼睛泄露出一丝嘲讽,“能做得到吗,你能真正地从这里逃走吗?” 唐泽压低了重心,伸手挡在了浅井成实前方,又朝着左右的队友们打了个手势,做好了防御和战斗准备。 虽然他们这个世界观理论上搞觉醒是不需要和自己的阴影大战一场的……但是万一呢? 浅井成实看了一眼唐泽挡在自己面前的胳膊,看着他绷紧了的下半张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会逃走。”深知这是自己的阴影,是自己扭曲的本质,浅井成实瞪大了眼睛,“我为什么要逃?做错事的不是我,是他们!” “所以呢,你要留在这个绝望之地吗?”手里的弓箭毫无松懈之意,“你想怎么做呢?麻生成实?” “我当然做得到。”浅井成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麻生成实已经死了。在我完成了复仇,替父亲讨回公道之后,麻生家的一切,到此为止……我不会逃离这里,我要毁掉造成绝望的全部诱因,我要堂堂正正地击破它,堂堂正正地离去!” “呵呵呵,很好……”一直面色沉郁苍白的阴影浅井成实,露出了一个笑容。 然后他一松手中的弦,尖锐的羽箭携带着破空之声,直直射向了浅井成实的面门。 “警戒!”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唐泽呼喊了一声,立刻就要再次抬手,挡住射向浅井成实的箭。 然而这一次,他身后的浅井成实却先一步压下了他的胳膊,自己上前一步,不闪不避地接住了这支箭。 在唐泽嘶声吸气,眼疾手快地拉开道具栏,准备拉活开场就送的队友时,阴影浅井成实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弓。 金色的箭矢刺中了浅井成实的眉心,却没有造成任何伤痕,如一尾游鱼般没入其中,流淌成了一张金色的半脸面具。 浅井成实若有所感的摸了摸那张面具,一步一步,走到了阴影的面前。 “我已经在此地等待了太久太久。为什么今天才来?”阴影浅井成实向他伸出了手。 “因为我自认自己无能为力,被恐惧与挣扎煎熬,摇摆不定……” “不,是因为你躲在影子当中太久,空有勇气与谋划,却不敢尝试光明正大的破局之法。” “但我最终来了。” “但你最终来了。” 洞外,从海上升起的红日正升到东方,鲜红的日轮将两人镜像的身影圈在其中。 “找回真实的自我,看破黑暗与虚妄,让属于你的旋律流传在世间……呼唤我的名字吧。吾名,源博雅。”手指扣住了浅井成实脸上的面具,阴影说出了那句词,“吾,即是汝……” “汝,即是吾……”任由他的手指握住面具的边缘,浅井成实接道。 那只冰凉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扯开了他脸上显形而出的狐面,鲜血顺着浅井成实的脖颈流下,也流到了那只苍白的手掌之上。 苍蓝色的火焰将他们两的身影彻底包围,一声怒喝从火焰的中心传来。 “哇哦……”看完了全程的唐泽,直到此时,才吐出了一句感叹词,“这也可以?” 唐泽忍不住轻轻鼓起了掌。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P4了,也没完全P4,P5了,也不完全P5。好缝,好缝,中二的还挺带劲的! 在他有节奏的击掌声里,前方的火焰彻底消失,露出了浅井成实此时的真容。 他身上穿着一身黑白二色的宫廷风礼服,黑色紧身裤与上身款式繁复的白衬衫,好像即将登台演出的演奏者。 然而他身上却披着一件长长的赤红色的羽织外套,层叠的火焰纹路缀满下摆,如熊熊烈焰,又如鲜红的波涛,在布料上滚滚流淌。 再看看他脸上遮住了下半张脸的狐面…… “怎么说呢。”放松下戒备的唐泽摸着下巴,吐槽道,“我们这个团,虽然穿衣风格五花八门啥样的都有,但是配色意外很统一。” 到目前为止,除了他们自己头发眼睛的颜色之外,所有人的怪盗团都是齐刷刷的红白黑配色,就连诺亚,忽略掉身上的RGB呼吸灯,也是一身银白黑头发的。 这叫什么?这叫保留一点元素好叫你知道这是一个团? 浅井成实低下头,新奇地打量着自己的装束,扭头看了唐泽他们一眼。 “你们也是,像这样过来的吗?”他点了点脸上缀着金色的黑狐面,有些新奇地问。 “哦,差不太多,不过没有你的这么中二。”唐泽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想,想好自己的代号了吗?” “……都不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加入?”浅井成实失笑。 “怎么,你还有别的选项?”点了点自己脸上的眼罩,唐泽有恃无恐地反问。 完成了杀人计划,又选择了在火中自焚的浅井成实,毫无疑问,也是个已经失去了社会面身份的人,或者说,是他自己主动抛弃了自己的身份。 了解认知世界,成为了人格面具使,又接受了怪盗团的援手……一步步走到现在,再要反悔可是来不及了。 “先协助我杀人,然后就要我加入……”摸了摸背后悬挂的弓箭,浅井成实无奈地笑了笑,却也没有拒绝唐泽靠近,“你们,搞得像是什么极道似的。” “极道什么的……”唐泽琢磨了一会儿,“也不算说错哈?” 星川辉,虽然确实是自己不肯走,但是确实是被唐泽盗走了大号没错。 宫野明美,干脆是真死了再拉活的。 诺亚方舟呢,是他们明抢来的。 细细数来,他团员入团方式,和某些组织坑蒙拐骗的好像也没有太大差别。 “你小子……”宫野明美无奈地拍了一把他的背,“又胡说八道了……总之,在认知世界里,为了规避开影响,我们会尽量避免直呼真名。给自己想一个代号吧,作为给自己新生的纪念。” “代号啊……”站在崖洞边,看着外头那轮逐渐升高的红日,浅井成实弯了弯眼睛,“Lunar,就叫我lunar好了。” “Lunar……挺适合你的啊,也是个很中性的词。”唐泽走到他的身边,踩在崖洞的边缘,俯瞰着下方在日光的照耀中渐渐萎靡的植物根系,“既然说好了试试我们的方法,那就来试试看好了。行动起来吧,这岛虽小,事,可真不少呢。” ———— “抱歉,抱歉,您再重复一下,您叫什么?” “呃,你说什么,你要自首你弄死了隔壁邻居的狗?嗯,抱歉,能去那边先……” “结果,变成这个样子了。”目暮警部扶了扶自己的帽檐,哭笑不得地看着替代了行政人员,坐在办事处的窗口里忙碌不休的警员们,“早知道,我就带点负责文书工作的过来了……” 因为接到的是涉毒的求援,他在最短时间内带上了自己能联系上的最多武力,来的基本都是警队里的外勤人员。 现在他们一个个坐在办公桌后,记笔录记的龇牙咧嘴,明显是被繁重的书面工作搞得头晕脑胀了。 “会变成这个样子,谁也不可能预料到吧?”看了眼手里的乐谱,毛利小五郎大大地叹着气。 也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歪打正着,这次的心之怪盗团没有选择使用那些铺天盖地的预告函,而是跟着浅井成实的风,整了一大堆印上了他们logo的乐谱。 就在浅井成实纵火自杀,他们在别墅区等待法医结果的这个空隙,月影岛仿佛下了一场乐谱构成的雪。 要知道,《月光》杀人案和被诅咒的钢琴,此时正是岛上最热门的话题,这些乐谱不可能像传单一样被随意忽略,岛上的人几乎人人都拿到了几张。 巧妙的是,依照小兰他们的推测,这种由麻生圭二和几名发小们搞出来的乐谱暗号,被后来牵扯进毒品交易里的他们用作了传递暗语的密码。 也就是说,第一时间能看懂它们的人,基本全都是牵扯到了毒品交易当中的家伙。 而他们在五线谱上留下的暗号是—— “月影岛,就由我们来焚烧殆尽。”看着本子上写下的罗马音,柯南无语地翻着眼睛,“这群怪盗,是不是故意的啊……” 就在接连两个麻生家的人,都在《月光奏鸣曲》之中自焚而亡(起码大家是这么觉得的)后,拿焚烧殆尽这种台词当预告函…… 偏偏是乐谱,偏偏是暗号,偏偏在几个头目接连死于非命,连原因都查不出来之后…… 别说他们在运用手段改心了,就算他们没有改心,那些了解到信件内容的人,也得被恐吓到屁滚尿流地爬去自首了。 “不过这样的话,那就代表joker没事,对吧?”同样拿着一张复印件的毛利兰,珍惜地摸了摸乐谱散发着油墨香气的光滑纸面,“那就代表,成实先生,真的活下来了,是这个意思吧?” “……那是肯定的啦。”抿了抿嘴,柯南不是滋味地低下头,悄悄拿出了放在一叠纸最后的那张乐谱。 这个,是他刚才回到旅馆之后,在自己的包里发现的东西。 想起曾几何时,在某次旅行后突兀出现在自己包里的书,柯南不算意外,但是心情十分复杂。 这个家伙,大家又不是没有联系方式,专门给自己写一份暗语是如何?是想表达怪盗对侦探的特别关照吗。 没有在纸张列出谜题的答案,他的视线一一从音符上扫过,心中默念出了其上的内容。 “不用担心成实,他平安无事。真正应该被荡平的罪恶,正在波涛与火焰中被一一洗涤。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感谢你的消息。你忠实的,joker。” 翻过纸张,一张照片被附在了背后。 照片的远景中,同样是长发的宫野明美与浅井成实凑在一处说着什么,近一点的前景里,模模糊糊能看见白发的joker比着剪刀手的鬼脸。 “真是的……”将这张说不清是礼物,还是回答的照片扯下来,柯南一边嘟囔,一边把照片藏进了背包的深处,“这是想向我证明什么呢……” 至于这个问题吗,其实宫野明美已经问出口了。 “就这样把照片给他,没问题吗?”看着唐泽将相机接上打印机,宫野明美耸了耸肩,“虽然说我相信这位小侦探救下我和浅井成实的心都是真诚的,但是这不是在变相告诉他,你包庇了不少犯罪者吗?以后要是再有类似的情况,你救下来的人,和怪盗团的增员那么温和,这不是……” “迟早的事嘛,无所谓啦。”拿起打印机吐出来的滚热相片纸,唐泽吹了口气,视线则一直停留在半空中浮动着的对话框上。 命运的偏移……他到底令柯南的命运发生了什么样的偏移呢?思来想去,也只有这种事了。 所以,他也只能以这种形式,稍作回答。 “就当是给忠实客户一点反馈好了。”唐泽眯眼一笑,“有个心安,总是好事,对吧?” 你的全部遗憾,也是我的遗憾,都已经切切实实得到了挽回和弥补,所以,安心睡吧。 第二章不一定赶得出来 周日拉着乙方返工返8个小时的甲方,是屑【咬牙切齿】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沉稳可靠怪盗团 “本来说要来看看海岛风光的,这下子真是。”忧愁地望着船外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毛利兰摇了摇头,“结果只能我们两个先回去了。” “是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柯南扒在栏杆的边缘,也同样一脸忧愁。 来了一趟月影岛,除了破解了十二年前麻生家惨案的真相,他似乎并没有能切实挽回什么东西,或者阻止什么发生。 明明他们是在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收到的浅井成实的来信,然而当他们登岛之后,所有事情就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件接一件地倾倒而来,别说留给他们阻止的时间,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多少。 再之后就是心之怪盗团的介入和接管……话又说回来了,这群人到底是怎么跑到岛上去的?真的是从东京游过来的吗? 就从昨天跑来自首的人数来看,短短的两天时间内,他们改心的起码七十多人——在他们两个登船离岛的时候是这个数字,不知道之后是否还有增加,肯定是只多不少就是了。 “叔叔他们还要在岛上呆多久啊?”想到这,柯南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该不会要等到把案件全都处理完吧?” “应该不至于吧……毕竟,他们都在自首,争先恐后地说自己的过错,嗯,没有侦探和警察们什么事吧?”毛利兰用不确定的口气说。 那倒是实话。 回想起办事处的门槛都要被人踩踏的盛况,柯南抽了抽嘴角,有种说不出的无语感。 这群心之怪盗只管改心,改心结束后怎么善后,怎么调查的事情全都抛给了警方来做,有种跑去餐馆吃饭,吃完擦擦嘴就走的既视感。 “嗯,难得有假期,又在海上,那就慢慢悠悠地享受一下海上的风光好了。”毛利兰拍了拍脸颊,努力振奋起精神,“可惜没有合适的鱼竿,要不然可以试试海钓呢……” 柯南没什么精神地吐了口气。 这除了水,还是水的,有什么风光不风光的…… 哦,在船上的话,海风倒是确实比在岸上猛烈的多,吹的人呼吸都是腥咸的海水气味。勉强算得上是特色吧。 早知道如此,他还不如继续留在岛上呢。 心之怪盗们很有可能仍旧在忙于处理岛上居民的改心事宜——他从joker处获取的信息里有提过,“宣告”是他们必不可少的步骤,本人必须有成为了目标的自我认知,改心才能奏效。 他们给全岛发了预告函,想必不处理完整个岛上的大小改心事项,是不会离开的了。 留在月影岛兴许还能堵住joker他们,了解了解进展情况,说不定还能有点关于心之怪盗的新发现…… 比如,柯南百思不得其解的部分——=他们到底是怎么混到岛上去的,真的是一路游过去的嘛? ———— “呼,真是累死了。”合拢手里的扇子,宫野明美抻直了腰,听见自己脖颈的嘎吱响声,不禁感叹了一句,“我们这两天到底搞定了多少目标啊,打得我头都晕了。” “总共121人。”诺亚略带电子合成感的声音响起,小机器人在宫野明美的身边显露出身形,声音顿了顿,看了一眼站在后方弯弓搭箭的浅井成实,补充了一句,“去掉Lunar,是120人。” “连我都要算进去的吗?”浅井成实放松了张弓的手,身后持着笛的人形使魔随之消散,黑色的狐面重新覆在了他的脸上。 “当然算了。你就是这个岛上最大的阴影头子。”摸鱼了一会儿的唐泽放下手机,抬起眼睛瞄了一眼结束了战斗的队友们,“正常的公共殿堂,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唐泽抬了抬眼皮,看着皲裂的地面下方,随着阴影们的彻底消散,失去了养分的枯干藤蔓。 在观察过这块印象空间碎片之后,唐泽就意识到了浅井成实那种暴力屠杀法的不可取。 这片印象空间的特殊之处,除了镇守在出口处的浅井成实之外,再有就是这满地乱爬的植物根系了。 如果只是杀死某个阴影,大概率是会重复先前守墓人麻生成实的循环——杀死某个阴影,阴影掉落地面,被根系吸收卷入地下,重新生发出新的阴影…… 说白了,这顶破了地面,与整块土地紧密结合的诡异植物,才是“月影岛的阴影”这个集体潜意识本身的扭曲。 这块土地不是无缘无故变成滋生罪恶之地的,月影岛成为了今天这个鬼样子,根源还是那些产业,以及与之伴生的种种黑色灰色领域。 如果全都合法合规,那就不会叫它们黑色、灰色了。 “已经处理干净了的话……现在,只剩下这个东西了吧?”唐泽敲了两下刀鞘,轻巧地跳跃过地面的沟壑,走向了地面上残存的巨型根茎,“到了该让一切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是啊,重见天日。”望着那棵树根一般盘根错节的墨绿色树干,浅井成实吸了一口气,用力拉开了手中的弓箭,“做事应该有始有终……还是让我来吧。” 哪怕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这么久月影岛的守墓人……他有理由亲自为它送葬。 对此,没有人发表异议,他们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浅井成实。 屏息静气,浅井诚实将手里的弓箭拉到最满的状态,脸上的面具闪烁了一下,使魔的身影在他身后一闪即逝,他手中箭的尖端燃起了一束明亮的火焰。 麻生家的苦痛,更多家庭的悲剧……就在这里终结吧。 闭了闭眼,浅井成实松开了绷紧的弓弦。 “噌——”弓弦弹动的声音,仿佛割裂空间的铮然琴弦。 “咻——”箭矢锋锐的破空之声,携带着万钧之势,无可匹敌地刺穿了空间的阻隔。 点燃了的箭化作划破空气的流星,兼有火的灼热与光的刺目,正中了枯木般的根系。 正如火星落进了柴薪当中,炽热的火焰一瞬间焚烧了起来,顺着植物的脉络,蔓延向了整个岛屿的条条裂隙。 “小心脚下!”唐泽提醒了一句,第一时间打开了火免,顺便切成了俄尔普斯,预备万一有不小心踩火墙的憨批队友,能及时奶起来。 “……结果,还真的是将这里焚烧殆尽了。”在火焰的热浪中,浅井成实勾起嘴角,把弓箭挂回身后。 “代号叫lunar,结果本人却是走到哪点到哪的类型呢……”星川辉小声说了一句。 听见队友的小声逼逼,唐泽用眼角斜了他一眼。 你个从外阴暗到内,连认知特殊能力都是影子的家伙,塔罗还是月亮呢,到底是谁比较名不副实啊? “等等,这个动静,是地震了吗?”宫野明美前后晃动了一下,连忙扶住旁边竖起的残存铁轨稳住身形。 “降低一点重心,留意周围变化。”同样接收到了震感的唐泽嘱咐了一句,眼中赤红色的光芒涌起,全力发动了第三只眼,捕捉着可能出现的状况。 他也没忘记同时打开自己的系统界面,将地图界面放大在面前,戒备随时可能冒出来的红点或者其他地图变故。 虽然他是个多周目玩家……但这种局部印象空间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见,出现什么样的意外都不令人奇怪。 “嗯?”比唐泽反应更快的,是自震感传来后就两脚离地,自觉漂起来了的诺亚。 他眼中莹绿色的数据流不断加快速度,侦查着周围认知世界的变化。 “我们的位置正在急速变化,各位,保持防御。”诺亚清脆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了起来。 “轰隆隆——”随着地下的地火越来越盛,猛烈的撞击感袭来,唐泽眼疾手快地切出了物免的P,手里的钩锁一抖,把被甩飞出去的星川辉和宫野明美一边一个扯了回来。 浓烈的烟尘淹没了唐泽的视野,扑面的灰尘和砂石让他情不自禁地闭眼躲避。 “咳咳咳……” 被腰间的力道扯的生疼的星川辉和宫野明美砸在了地上,一边呛咳,一边扯开唐泽缠在他们腰上的锁链。 “这什么动静啊……”在沙尘暴般的漫天飞沙中,星川辉甩了甩脑袋,抖落脸上的沙子——全队就数他衣服最白,现在身上一道道黑灰色的痕迹也最为明显,“陨石撞地球了?” “我猜,我们是连同月影岛的整个碎块一起,被公共殿堂给扯回去了。”唐泽也拍打着围巾,抽空回答道,“这可不就是陨石撞地球吗,只不过我们是陨石……ark,lunar,没事吧?” “没问题。”手里提着浅井成实宽大的羽织,把人挂在手上的诺亚,穿过扬尘露出了身影,“leader说的没错。各位,我们回到印象空间的入口了。” 茫然地左右查看片刻,在黄沙遮盖下什么都看不清的星川辉,只能拿出手机,查看起异世界导航。 “还真是这样。”看见地图上标注的“印象空间·入口”的地点提示,星川辉睁大了眼睛,“这倒是方便了,我们不需要再从认知世界偷渡回来了……不过这个瞬移,是个什么原理?” “怎么样,认知诃学,很神奇吧?”唐泽叉着腰,望着前方在沙子渐渐落地之后,裸露出来的涩谷地下铁入口站,“你认为你在东京,你就在东京,别问,问就是魔法。” “所以,消除了扭曲根源之后,这块碎片就重新回归了公共殿堂之中?”宫野明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要解释的话也是能解释通的。剔除了他们潜意识里的共同扭曲和创伤,自然也就会重新回归到公众的统一意识里。逻辑还挺通顺的吗,这个世界,一板一眼的。” “嗨呀,认知世界的事,不用搞得那么清楚。”唐泽摆了摆手,拍了拍身上的灰。 这也正好,这次假期溜到月影岛去,他是找的自己有事要去准备,这几天不回咖啡馆的借口。 现在刚过两天,自己就被传送回来了,这不巧了吗,可以销假了。 正欲变回日常装,回咖啡馆销假去,诺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leader,地下铁有变化。”诺亚抬着头,保持着望着半空的动作,向下探查着地下铁的空间,开口道,“那道一直没打开的隔离墙,下方的空间出现了。” “是说目前最底层的那道门吗?”唐泽的注意力瞬间集中了起来,“走,下去看一下。” 终于啊,终于,他的地下贴终于要开放新区域了,他真是等的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这柯学世界的印象空间,那可真是深了又深,光是一个思想剥夺之路,他就往下一路捅了十八层了。 真的,兄啊,红黑两色都快看吐了啊! 只要一想到这还位于第一个区域,而理论上公共殿堂去掉最底下一层,是应该有足足7个区域的,唐泽就感觉到一股绝望的肝疼。 所以关于开启地下铁的新层数问题,他真的是又想,又担心。 一方面,唐泽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世界的地下铁底层是个什么贵物,另一方面,这要是以后清杂鱼给他来个广撒网,每层撒个一两个的话…… 他这个故事,就得从超能力超级英雄紧张刺激的战斗片场,变成公路片。 “这哪是十八层地下铁,这是十八层地狱啊。”坐在车里,唐泽絮絮叨叨地给队友解释了目前的状况,“虽然我们可以使用电梯跳层,现在有诺亚了,也不用担心车子的存放问题……那也不知道我们到底会要面对多少层呢。” 后座里,除了一脸懵逼被夹上了车的浅井成实,其他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纷纷陷入了沉默当中。 是啊,这要是万一,一层一层刷下去,以后他们自己给自己制造出了一百多层的深坑,那要怎么办呢…… 他这里可不像P5那样,按节奏分批次给他放送小垃圾,他的支线任务是完全随机的,谁都不能保证新来的目标会乖乖按照他们的进度排布。 你还别说,只要一想到明智吾郎同样是在利用印象空间完成杀人,伴随着心之怪盗团名气节节升高,他们在地下铁越来越深入,本来每天打两层就能下班的工作,变成要用腿在50层地下铁奔跑…… 怎么说呢,这么一想的话,他会对主角心生杀意,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不行就分批处理呗。说实在的,我们平时折腾怪盗CH的频率已经够高了,东京生产人渣的速度,也不会有这么快……吧?”星川辉不是很确定地挠了挠下巴。 “既然决心要探知潜意识深处的东西,那就别犹豫了。”宫野明美也点点头,“就算有再多层,也就是耗费时间的差别。” “行吧,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就先这么处理了。”唐泽打了个响指,又看了一眼听了半天还是茫然无措,不知道他们在说啥的浅井成实,体贴地也给他抛了一个话题,“既然你是第五个成员,那就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你。毕竟我们是考虑到新成员,才需要改变载具的。” “嗯?”浅井成实抬起头,“什么选择权。” “你觉得,我们下辆车买什么比较好?”唐泽指了指塞进了五个人之后拥挤不堪的小甲壳虫,“illusion说可以买一台SUV,但是我比较想直接搞一台加长林肯之类的,毕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几个人,你整辆加长车,也省得诺亚一个人开两台了不是吗?” “哈?”猝不及防听到了这么个无厘头的问题,浅井成实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惊疑的喉音。 这个问题,在诺亚跟着他们下地下铁的时候,唐泽就拿出来提过,由于怪盗团的继续增员是必然的情况,他们就开始合计如何增加载具的问题。 然而到了这一步,大家的意见出现了严重分歧。 只要一想到番长那潮的滴水的天鹅绒跑车,他的就一整个蠢蠢欲动,很想整个豪华车,砸钱搞个差不多的内饰,再装台小冰箱…… “SUV那种车,我们想想办法还能找人给运进来,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地铁商铺,都不太可能拿加长林肯来做活动的吧?!” “怎么不能了?我跟你说,水下餐厅都能往下头吊法拉利的,你要充分相信商家们的主观能动性啊!” “法拉利也比加长林肯合理吧?!” “宾利,加长的宾利也可以嘛!” “怎么净是这些华而不实的车型,那么长的车在这种迷宫里怎么转弯啊!” “这个交给诺亚啊,怎么了,第一流的人工智能,在地下铁开个加长车怎么了?” “你别折腾秀一了,他们FBI最近又不清闲……” “没事,我们可以自己先开一家商铺!对吧,然后我们自己搞个活动,把加长车搞进来这不就合理了吗?” “就为了开个车,你要在地铁租个商铺?你知不知道涉谷地铁的商铺都要多少钱啊……” “怎么了嘛,我们这么勤劳地在地下铁劳作,在地铁站有个据点,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合理个鬼啊!” “嗨呀,听我的吗,就搞个加长的呗……” 在周围的一片嘈杂声之中,原本被询问意见的浅井成实似乎完全被他们遗忘了,已经自顾自地吵嚷了起来。 坐在这叽叽喳喳的斗嘴声当中,浅井成实抬起手,扶住自己下半张脸的狐面。 这个团,真的正经吗? 到了此时,他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实感。 他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好,月影岛,到这里正式结束了【起立鼓掌】 浅井成实的设计这边,考虑到他的身份和结局,我最后搞出了这么一出礼服外头穿羽织的设计……贝老师在画了,回头画好大家康康XD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九章我们柯学自己的欲石 “不管看多少,每次看见这个地方,还是感觉到了夸张。”站在隔离门前,宫野明美看着摸不出材质的墙体上那三个鲜红的箭头,那种荒谬感又涌上心头。 她知道,作为认知诃学的创始者,哪怕是发现了组织本质后一直阳奉阴违,拖延项目进度,唐泽一川在这方面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忽视的——在皮斯科的殿堂,他们已经充分见识过那些花里胡哨的K字带来的各种影响了。 但在代表着公众集体潜意识的印象空间,看见每层的隔断上都有这种标记,还是匪夷所思。 “也许,他的影响力在实际运用方面,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大吧。”想到那个悬在头顶的“唐泽学派”,唐泽只能无奈摇头,“在进入印象空间的时候,我也没想到,这种一听就是玄学的理论,不仅有许多拥趸,还把他当精神领袖一样。” “然后带头解剖精神领袖的孩子是吧?怪不得组织会从他们当中招人了。”听说完前因后果的星川辉翻了下眼睛。 “先看看下头有什么吧。”揉了揉被车子颠了一路的后脖颈子,唐泽走向隔离门的方向,“这次总该是到下个区域的入口了吧……” 十八层已经很地狱了,别加了别加了,真就复刻一波来个激情爬塔,是男人就下200层是吧? 习惯性开启了第三只眼寻找可交互位置的唐泽,一眼就看见了非常眼熟的东西。 在墙的中央,一节红线的影子穿出墙面,缓缓飘动着,与唐泽第一次见到印象空间的下层隔离门时看到的如出一辙。 怎么?又要来贪吃蛇? 稍微警觉了一点的唐泽,先手扯下了自己的围巾,避免再次来一波险些被道具勒死的体验。 试探性的,唐泽将手中的围巾朝前探了一下,碰向墙当中的红线。 好似被看不见的东西吸引了一般,红色的围巾立刻飞扬起来,与那节红影相接,门上的三个红色三角也亮了起来。 红色的光线一瞬间扫过了他们几人。 熟悉的电子女声,声调平板,毫无起伏,有如地铁站内播报一般,在整个大厅隆隆回响。 “检测到新访客。” “访客权限确认中……” “权限已确认。” “通行权限已解锁。” “欢迎回来,唐泽——滋——” 最后一句语音的后半段,被一道有些刺耳的干扰音淹没,发音发到sawa的第二个音节时,已经彻底无法分辨后面的内容了。 “……差点忘了这一茬。”环顾着两侧的隔离门后,挤满了重重黑影,透过门扇散发着红光的“阴影地铁”,宫野明美寒毛直竖,忍不住朝队友的方向倒退了一步,自觉地和他们形成了背靠背的防御队形,“Ark,这个声音,你的游戏舱开启提示,使用的同样是这个声音。这到底是什么音源的采样?又或者,这是你合成的音效吗?” “不是我做的。”诺亚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我只负责游戏的软体部分,那些‘游戏舱’,实际上是给我提供利用传感器确认人的身份,将人拉入游戏空间的媒介……要说那些提示音音源的话……” 他回忆着,回忆着,数据流在眼睛里滚动了片刻,慢慢露出了一点困惑的迷茫神色。 “好像是,完成数据对接之后,自动生成的?”诺亚拧紧眉头。 “还有,这句‘欢迎回来’,是什么意思?”看了眼沉默不语地抓紧了围巾一头,状似思索当中的唐泽,星川辉抓紧时间问道,“‘唐泽’,到底指的是,哪个‘唐泽’?” “姨父姨母,难道真的进入过印象空间?”在这个问题上,宫野明美的困惑尤甚。 她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志保,究竟知不知道认知世界的存在。 比起她这个假期兼职的业余人员,宫野志保是真正的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的助手,她生命科学的学术背景和无与伦比的学术智商,在这种绝无先行者的前沿领域都极富优势,会被当成徒弟去培养再正常不过了。 要是她对此有概念,那再慢慢告诉她怪盗团的情况,想必她也是能接受的。 更何况,她看起来,多少是察觉到了一点什么。 也许还停留在怀疑阶段,暂时没有得到证实,但她偶尔来到22号房子的时候,那种生怕窥破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敢多看一眼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 “看破不说破,一种谜语人的职业素养。”唐泽是如此评价的。 然而,志保那副没听懂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一点是得到了唐泽的认证的,志保演技没好到这个份上。要一个做了好些年相关学术的聪明人装蠢,难度会比想象中的更大一些,这或许就是知识的诅咒吧。 如果姨父真的亲眼见过认知世界,在明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没有道理非得隐瞒与他们夫妇关系最密切的志保。 但要是说,这个“唐泽”后面接的名字,是“昭”的话…… 宫野明美的视线同样投在唐泽沉默的背影上。 “按照常见的影视剧套路,”因为了解不多,一路上没插上几句话的浅井成实冷不丁蹦了一句,“这个时候joker就该表演一个人格分裂,或者再冒出来一个黑化joker之类的了……” 唐泽无奈地扭过头,望了他们一眼:“这什么低质量恐怖片、厕纸轻情节啊我说,喂喂喂,我只是在看东西,我又不是聋了,编排我的声音小一点啊?什么人格分裂,太老套了吧。” “难道不是吗?”浅井成实歪了歪头,脑袋后的高马尾晃了两下,“也太像‘刻意设计出来的陷阱’,之类的东西了吧?” “唐泽·alter是吧?”吐了一句没人懂梗的槽,唐泽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围巾,“别管什么提示音啦,不管后面是‘唐泽一川’、‘唐泽蕾欧娜’甚至说就是‘唐泽昭’都好,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说着,唐泽轻轻松开了手,围巾自动自觉地吸附了回来,在他脖颈间打了个卷,重新安分地挂在了那里。 拖尾,又长了20厘米——小问题,看见上次贪吃蛇的时候,唐泽就有所预料了,他这围巾搞得像隔壁风之旅人里借过来的一样,越接越长,迟早得拖在地上。 挂在围巾上的胸针,还是安安分分地停留在那。 然而,在与胸针相连的金色细链上,莫名其妙多出了一排扣子。 原先这条只是装饰的金色链条,每个环扣都是一样大小的。 本来也是,这个胸针的重点是由X合金熔铸成的K字部分,后面的别针也好,挂在另一端的羽毛也好,都是为了让它看起来更像一个胸针,能减少组织疑心的装饰品。如果不是这块碎片确实有一定的体积,做成项链吊坠、耳环之类的太显眼,它也未必会是个胸针。 可是这条链子上,莫名多出了几个比前后环扣大了好几号的圆环,就好像很多链条上留下来挂装饰品的连接环似的。 而现在,在离胸针最近的一个圆环上,正挂着一颗黑漆漆的吊坠。 几个人把脸凑近了细看,都没看明白所以然,纷纷把等待答案的视线再次投向唐泽。 唐泽的回答,是伸手直接把那块菱形的、黑水晶一样的东西拽了下来。 “不得不说啊,我们柯学世界自己的欲石,就是不一样。” “啊?你说什么?”听见唐泽口中吐出了一串陌生的语言,星川辉表情呆了一下。 “我说,这个玩意儿叫‘欲石’。”吐完这句跨次元的槽,爽了一把的唐泽切回日语状态,捏着这颗小小的水晶转动了两下,唐泽念出了自己的道具栏给出的“鉴定结果”,“顾名思义,就是人类欲望的结晶……” 说着,唐泽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往诺亚脸上飘。 捏了捏手里坚硬的结晶,唐泽把它伸到了诺亚的面前。 “啊?”诺亚茫然地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 “那个,你要不要试着吃一个?”唐泽用非常认真的表情说。 “吃、吃?怎么吃?”诺亚往后仰了仰脑袋,拉开了和他手指的距离,“我是不需要进食的……” “就试试看吗,吃一个看看,当瓜子磕了。”唐泽一脸正经的提议到。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我吃这个。”诺亚难以理解地发问。 “说不定你吃了,也能感觉到什么,其中蕴含的力量,学习到人类的欲望什么的,那你不就能变成人了吗?” 看来看去,全场最符合约瑟设定的,也就诺亚这只不完全是人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了。 虽说这种一看就是系统新机制的东西,怎么想也不太可能是拿来养机器人的,总不能是他爸妈预判到了他会有个不是人的队友,给他搞点东西搞育成的吧? 但是,万一呢,谁知道会缝出什么东西来。 在唐泽万分期待的视线下,诺亚犹犹豫豫地从他手里接过了结晶,小心地咬了一下。 “怎么样?” “唔……硬的,咬不动。”诺亚给出了诚实的回答。 “别欺负ark了。”把那枚结晶从诺亚手里抽出来,宫野明美没好气地塞回了唐泽手里,“总之,也是某种认知世界产出的东西是吧?你自己拿着研究去,搞不明白就拿去给志保。” 哎,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啊。 可惜地接过了这块结晶,唐泽又打量了一会儿自己的稍有变化的胸针,啧了一声。 “莫名其妙多了几个空位,看着好不痛快啊。” 怎么说呢,有种自己的装备突然多了几个孔位的感觉,有种下一步就该刷词条、打镶嵌、一不小心宝石还会炸的PTSD在发作。 所以…… “下去吧,让我看看还有什么新东西。”看了一眼露出了下方台阶的墙,唐泽振奋起精神,“正好尝试一下欲石的产生机制。” 看着欲石从自己身上往出长的架势——多少有点奇怪,为什么他变成材料产出点了,这下真成宝魔了——这个世界的欲石,应该是不需要自己满迷宫乱爬找收集要素的了。 那现在就是要测试一下,到底它是怎么一个生成机制,是一种自然生长的材料呢,还是自己刷殿堂会长呢,还是刷阴影会长呢? 反正,如果是后两种情况的话…… 怎么的,看不起硬核玩家的刷材料水平是吧?米花町的大小垃圾们,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看着唐泽昂首挺胸带头下行,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诺亚的第一反应,是往宫野明美身后躲了一下。 宫野明美奇怪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leader身上突然爆发出了莫名其妙的斗志和战意。”诺亚用很小的声音,低声说,“有点可怕的样子。” “没事的。”安抚地拍了拍诺亚的脑袋,宫野明美中肯地说,“倒霉的总归不会是我们。” ———— “诶,婚礼邀请?”风尘仆仆回到家的毛利兰接起了铃木园子的电话,十分意外地说,“松本老师,要结婚了?” “是啊,我也很意外。”看着手里的婚礼请柬,铃木园子侧头夹着手机,感慨不已,“想了想,真的好久没见过国中的老师了呢。” “怎么通知的这么仓促!”放下背包,毛利兰看了眼竖着耳朵凑在边上的柯南,拍了拍他的脑袋,嘴里向铃木园子打听着,“松本老师,不像是会简单做出决定闪婚的人啊?” “那个啊,我倒是有打听过,”一边拿起边上的杂志翻看,铃木园子一边随口聊着自己听来的八卦,“闪婚,是不至于啦,好像是恋爱有好几年的,但是男方是个有钱的少爷,像是集团里有什么变故的样子。” “有钱的少爷?”毛利兰惊讶地眨了眨眼,“你认识他吗?是个怎么样的人?” “是啊,我看见请帖了,男方叫高杉俊彦……如果不是重名的话,我是在一些宴会上见过他的。是高山集团的继承人呢。”又往后翻了两页杂志,铃木园子回忆着自己的印象,简略地回答道,“嗯,松本老师居然看上了这个家伙,令人意外啊。” “哦?他不太好吗?”听出闺蜜的言外之意,毛利兰站起身,边挽袖子走向厨房,边把手机同样夹在了肩上。 “风评一般般吧,人看着还算温和,没很多公子哥的臭毛病,但听说他性格优柔寡断,心态不是很稳定,对他继承集团的事很多人都不太看好。”看着杂志上的新时装,铃木园子摇了摇头,翻到下一页,“有些难听的说法表示,‘高山集团迟早会毁在他手上’之类的……” “唔,性格要是很柔软,那和松本老师还挺搭配的。”设想了一下对方的形象,毛利兰一手提起了菜刀,一手去摸砧板,“这么急切要结婚,是男方的意思吗?” “大概又是什么,结婚了才会认可继承权、要有下一代才放心之类的。”铃木园子又往后翻了一页,“按我爸爸的说法,都是些抬升股价的舆论烘托啦。” 毛利兰提刀的手一顿,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心有余悸地说:“……想要和有钱人结婚,真是不少烦恼呢。” “还好吧,这和各个集团的主营业务还有创始人的发家历史有关啦,也不总是如此……诶,小兰,”往后翻了几页的铃木园子突然眼前一亮,“要不要去滑雪啊?我看见一个不错的滑雪场广告,想想好像是很久没去滑雪了呢……” “怎么话题跳的这么快。”哭笑不得的毛利兰突然感觉左手的触感一变,低头一看,看见柯南从料理台的另一头拿着砧板跑来,正好把它递到了自己手边。 看着毛利兰惊讶的表情,柯南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 怎么说呢,唐泽当时一条一条数落毛利小五郎的话,他也是结结实实听在耳中了的。 什么“自理是成年人该做的事情,老婆不做家务就要女儿做,那要是生了个儿子,两个大老爷们一起烂在家里吗”,什么“就是因为工作忽视家庭才不当刑警了的,结果真离职了家庭也完蛋了,那到底是谁的问题”之类的话…… 咳,总之,在别人家借住,帮主人家搭把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谢谢。”看着柯南跟着跑前跑后的样子,毛利兰弯了弯眼睛。 “诶?突然谢什么?” “不是啦,柯南今天非常听话哦。” “所以去不去嘛,滑雪!正好假期这不是还有几天吗?诶,对哦,你不是要去海岛上的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别提了,发生的事太多了……等老师婚礼结束后再看看吧?我爸爸还在岛上没回来呢。” “不过这么仓促,就两天时间的话,那个不见踪影的推理狂,肯定也来不了吧?” “嗯,估计是了,前几天我遇到他妈妈,他现在和他爸爸在美国呢,就算是现在告诉他,估计也……” 耳中听着两个女生的闲聊,越听越心虚的柯南,拎起厨房里的垃圾堆,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今天有第二章捏!写爆!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章倒霉的怎么都是警察 “怎么了?”见唐泽拿出手机之后就一直在笑,宫野明美好奇地问,“有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倒是不至于,好笑的消息有一些。”笑嘻嘻地看完了邮件内容,唐泽顺口问了一句驾驶座上的诺亚,“ark,检索一个名字,‘高杉俊彦’。” “有反应。”很快给出了回答,诺亚方舟用绿莹莹的眼睛望向唐泽,“要现在动手吗?” “可以晚一点再来,正好是他的婚礼嘛,节目效果会更好一些。”想起这个沾点狗血的恩怨情仇故事,唐泽不由哑然失笑,“婚礼进行到半路,看新郎哭哭啼啼的,不也挺有意思的吗。” “你要在人家婚礼当天给人家改心?有点坏心眼。” “在他准备动手杀死自己妻子的前提下?” “诶?”宫野明美的表情精彩了起来,“他要杀死自己的妻子,因为什么?” “嗯,因为……”唐泽思考了一下,组织好语言概括道,“因为,他妻子,是对他母亲见死不救的,警察的女儿?” “这听起来不是很严重吗?不干涉真的没事?” “嗯,大概可以说是严重的事端——在其他地方的话。”耸了耸肩,唐泽打着字回复柯南的消息,嘴里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放在米花町这个地方,也就普通吧,不算极端。” “哈?” “在米花町,为了可能的蛛丝马迹,把各种目击证人从上杀到下之类的,才配上新闻呢。”唐泽啧啧了两声,“普通的仇家情杀,血亲复仇这种风格……” 他的目光向后瞥了一下,落在了浅井成实脸上。 “……起码也得有lunar这种手笔,才能引起媒体的兴趣吧?” 猝不及防被顺劈了一下的浅井成实,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唐泽的意思,哭笑不得:“我知道我的选择是有点激烈,但也不用这样……” “不不,不算激烈。”唐泽摇了摇手指,“主要是手法确实花哨,再加上深沉的故事背景,很有看点的。现在也就是因为月影岛位置确实稍显偏远,等一等好了,不出三天,月影岛奇案就会占据各大媒体的重要版面的。” 这可是米花町,随机变态杀人狂找不到,因为各种原因心生杀念的凶手,那真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 如果只是报复方式激烈的话,在这么卷的市场当中,是吸引不到什么大众目光的。 不过这个知名艺术家的儿子男扮女装,卧底毒窝两年,以充满仪式感的方式杀死仇人后自尽的故事,就非常的有看点了。 “是的,如果能配上几张好的新闻配图,那月影岛的旅游业可能就要迎来旺季了。”星川辉见怪不怪地点了点头,“可别忘了,这中间还有我们的戏份以及怪谈的要素呢。” “确实,希望新村长清水正人能利用好这次机会,发展一下相关产业。能留下不错的名声的话,开发几年旅游资源是够了。”唐泽煞有介事地点头赞同,“失去了一项支柱性产业,想想还有点过意不去呢。这不正好吗?也有新的收入增长点了。” 听呆了的浅井成实看着唐泽。 “怎么这副表情?就算是恐怖故事,那也是故事。怎么不算创收呢?”唐泽煞有介事地点着头,“这个样子,你的计划也不是全无用处嘛,也算是为家乡创收了,月影岛会为你骄傲的。” 看着浅井成实目瞪口呆,感觉哪都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的样子,星川辉拍了拍他的肩膀。 “团长是这样的。”多少有点同病相怜之感,星川辉劝慰道,“习惯就好了。” ———— “心理医生?”听见目暮十三的建议,毛利小五郎勉强打起精神,“心理医生,对戒烟戒酒还能起效果?” “去试试看嘛,反正局里常去那边的人,评价都还是挺不错的。”拍拍毛利小五郎的背,目暮十三多少有些怜悯地说,“我听说伱老婆的事了。挺不容易的吧?” “我,我们那只是……”一时语塞的毛利小五郎磨了磨后槽牙,“反、反正,就是说想彻底分开一段时间,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什么的……” 对于他的这番辩解,目暮十三的目光越发了然而同情:“可是,据我所知,你们不是本来就在分居了吗,而且分居有段时间了。” 毛利小五郎张了张嘴,有些难以启齿,憋屈地又闭上了嘴巴。 这要如何开口解释,告诉他,女儿因为担心他太过沉迷各种博彩游戏,严厉要求他改掉恶习? 还是解释说,妃英理和自己的感情没发生什么变化,彻底分开只是想表达一种他如果不好好改正,那就会众叛亲离的态度,用以增强他的决心? 提出想法的人,制定计划的人,做出决定的人,都是和女儿同龄的孩子,甚至还有小学生,要他直白地告知目暮十三他们前因后果,实在是太为难他了一点。 “……总之,我们的关系没有彻底破裂啦。”生硬地转折语气,毛利小五郎勉强回答道,“我也不是在为了她戒烟戒酒……也不能这么说,反正,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 “好啦好啦,不用解释了。”用一种理解婚姻失败的中年人的口吻,目暮十三用柔和的力道拍了拍这位昔日同僚的肩膀,“之后的事,顺其自然嘛,也不必太纠结了。好好努力,妃英理律师会回心转意的。” 这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毛利小五郎翻着眼睛,暗暗谴责着唐泽这个净出馊主意的小子,同时把话题强行拉回了一开始的部分:“这边的事情,后续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我知道的部分已经都提供出来了。看这个样子……” 他的视线,转向了比昨日更加人满为患的办事大厅。 解除了第一步的危机,真正赶来开始接手月影岛事宜的换成了更专业对口的搜查三课和四课。 具体人的具体罪行,在心之怪盗的大力协助之下,没有了调查的阻力。 接下去的任务,就不只是刑事犯罪或者民事诉讼考量的问题,而是要思考如何根据这些链条,追究已经造成了不良影响的方向,并试图挽回这部分损失,给出相应的追责等等。 这就不是主要负责暴力案件和命案的他们能协助的事情了,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来,各司其职才是真的。 所以,毛利小五郎,包括搜查一课的人,都已经准备明日就离开岛屿,把接下去的麻烦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了。 “已经有媒体闻到这边的风声了,是该早点离开了。”只要一想到接下去可预见的舆论风波,目暮十三就想翻白眼,“毛利老弟,不想被记者们围的走不动路的话,你还是低调一点回去。” “能报道出去不是坏事,引起警觉也不错。”毛利小五郎的想法相对乐观,“上次利用综艺把学生中新流行开的药物进行科普和渲染,效果就挺好的。” 目暮十三的态度微妙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媒体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毛利小五郎很快察觉到了他这种不愉快的态度,“以往你对媒体,可没有这么避之不及啊。” 因为负责搜查一课,长期和各路名侦探们打交道蹭版面的目暮十三,多少也可以说是个传奇警察了,在大众媒体当中有一定的知名度,有一种“这个警察我曾经见过”的奇怪的国民认知度。 要是一直这么厌恶媒体,他应该早就能被压力到撂挑子不干了。 “有些集中的案件,长期霸占热点新闻的话,是会引发很多负面效果的。”之前心之怪盗团大规模的热议与模仿,就是大众传媒负面效果的最直接体现,只要一想到近期的种种问题,目暮十三就一阵的头疼,“整天追着大案要案挖掘爆点,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迟早折腾出乱子。” “近期的新闻,有什么问题吗?”脑袋还被月影岛那一大摊子狗屁倒灶的事情占据的毛利小五郎,一时间想不起最近有什么类似的消息,奇怪地皱了皱眉。 目暮十三的脸上划过一丝阴霾,摇了摇头,不愿意多提的样子。 “滴滴滴——”还要再说什么,他的动作被身上急切的铃声叫了停。 毛利小五郎也在第一时间集中了注意力。 对这位老朋友的个人习惯,也和他共事过不短时间的毛利小五郎是有一定概念的。 工作的时候,目暮十三一般会把私人相关的联络人静音,转而给一些有可能带来紧急消息的号码设置各类提示音,以免自己在忙碌的工作当中错过更重要的消息。 这种连串响个不停的蜂鸣声,就是他习惯设置的较为紧急的联络情况。 “喂,这里是目暮……什么?”下一秒目暮十三的语调瞬间高了一个八度,“你说谁出事了?” “强行犯搜查三系的巡查部长出事了,目暮警官。”电话那头,看着手中新通报的高木涉,用沉重的口吻说,“芝阳一郎警官,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家地下的停车场里。您那边的事情解决了,还请尽快回转。” “出现了什么情况?”从下属低沉的状态中,目暮十三警觉地嗅到了不妙的讯号,“是不能在电话里直说的事情吗?” 高木涉凝视着文件附图上,那张见过许多次的熟悉面庞,难言的悲伤心情,以及更多的担忧,完全通过语气传递到了电波的另一头。 “芝警官,他同样是被枪杀的,手里还拿着自己的警察手册。检验科初步认为,两次案件中的弹道痕迹,可以认为隶属于同一把手枪。最糟糕的猜测被证实了,这是一场针对警察的连环袭击杀人案。” ———— “那是搜查一课该负责的事情,风见。”接着电话的安室透把手里的吐司面包均匀地切开,“毫无理由的插手,说真的,不仅是浪费我们人力的问题,他们那边也会有意见的。” “可是,这确实符合仓桥和我们描述过的情况。”风见裕也不确定地翻看着手中的名单,“其中一部分人,和警视厅的联系过于紧密,我认为还是有必要警惕类似仓桥的例子出现。您这边有什么想法?” “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给警视厅方面做出了警告,他们是否采纳我们的意见,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了。”把黄油均匀抹好,安室透的语气既有些微无奈,也有一些爱莫能助,“哪怕仓桥被我们抓到了现行,因为他确实还没来得及造成更大损失,还停留在兴趣收集阶段,拿他作证,也不会引起警察们的反应。后面的事就更不要提了。” 唐泽一川的那套理论本身,都还被排斥和质疑呢。 仓桥关于唐泽的疯疯癫癫的见解,就更显得像是学心理学把人学疯了似的,除了对这些事情深信不疑,也了解组织在其中投入的零组,会对所谓虚无缥缈的“唐泽学派”格外上心,这套东西拿出去是不会有人信的。 “因为唐泽的事情,把你硬从公安部门调过去,接管唐泽的保护观察,这件事已经引起部分人的不满了。”想到这些,安室透多少有点头疼,一刀切开手里的火腿块,“虽然我们理论上是有这种权限的……” 哪怕他们身为特勤部门成员,事实上有更优先级的信息处理或者说干涉能力,这种权力一旦用多了,是会引发反弹的。 没有人愿意自己头顶上多一个能随时对自己指手画脚的空降上级的,刑警们也一样。 总是使用它来插手案件的话,一次两次还则罢了,次数多了,就算刑警们表面上不能反对他们的参与,稍微阳奉阴违,拖延你几回,一旦遇到真正的紧急情况,是会耽误事的。 目前,虽然已经出现了与警察相关的牺牲者,但他们的推断不具备说服力,示警再多次也没有用处。 “好吧,您说的对。”遗憾地放下手里的卷宗,风见裕也瞟见了电脑上的内容,语气期期艾艾起来,“那个,降谷先生……关于上次在零组的时候,提到过的唐泽要做顾问的事情……” “怎么了,其他人还有情绪吗?”把几分整齐的爆蛋吐司排列在餐盘中,安室透把它放在料理台的另一侧,“这个我和唐泽商量过,他会酌情考虑先重点指导几个人,而不是一上来就真的当教官的。你们大可以放心,不会被一个小孩子上来就弄的下不来台的。” “啊?”略微感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风见裕也吞咽了一口唾沫,声音一下子放小了,“这个,重点指导,您,已经有名单了吗……” “差不多是有想法了……哦,怎么,你不想被唐泽教是吗?”反应很快的安室透,马上领会到了他语气变化的原因,“你是他最需要重点关照的对象。别忘了,你现在约等于是我们两个共同的联络人,我们传递的所有信息都会经由你的手上。你如果出了岔子,我们两个是要被连累的。” 想起风见裕也那不是太过关的各项测试,安室透就一阵摇头。 如若不是风见裕也确实踏实,行事勉强算谨慎,再加上忠诚与可信度也值得信任,他其实不是最合适的联络人人选。 接头的出问题,卧底是真的倒大霉的。 无力地扯了扯嘴角,风见裕也努力消化着这让人痛苦的事实,反复告诉自己唐泽纵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他确实在这类技巧上天赋卓越之后,才终于平复下心情,无力地开口问:“呃,所以,唐泽他自己那边呢,他之前说,要自行阅读相关资料,给我们个人的意见,有进展了吗?” “这些天他一直在啃相关领域的论文和期刊,还看了很多论文和研究所的信息,不知道具体进展如何了。”视线往阁楼的方向扫了一眼,他补充说,“他前两天特意去了一趟京都,也不知道是忙乎什么。多留心他的情况,那些人的重点,依旧会放在唐泽身上。” 哪怕之前没有那么熟悉唐泽的他们,经由全息游戏发布会上那一出,他认知诃学创始人的孩子的名号,在相关范围是越来越响亮了。 啧,组织恶心人的手段,还真的是不少。 “嗯?去京都了?很抱歉,我这里好像没看见相关记录或者申请……” “他上次躲着所有人做安排的时候,直到最后他主动暴露情况之前,你有察觉到什么吗?”一想到这个,安室透就没好气地说,“这小子啊,易容糊弄人那一套,是越来越顺手了。” 风见裕也想了想,放弃了继续翻找交通记录的打算,又发出了一声沉甸甸的叹息。 怎么偏偏,就是让这么个精于此道的特工料子,学会了易容这么超乎想象的伪装技巧呢? 只能说,老天真是不公平,不仅会关上你的窗你的门,还会把你开不了的窗和门,一股脑地全开在人家屋子上,给人家做个玻璃阳光房。 几米之隔,借口有点累了,在床上睡得正熟的唐泽,当然接收不到风见裕也的怨念。 “还真的是,猎杀阴影,就能催生出来的东西啊。”看着手里在吧台暖色调的灯下,垂下黑金色光影的水晶,唐泽用眼角睨着里昂,“越来越怪的,搞得像是我吸收了那些秘宝之芽,把它们转化成了欲石一样。我都拿到东西了,可以好好给我解释设定了吗,谜语人?”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一章审判自我,得获新生 将手中的酒杯推到唐泽面前,里昂接过了唐泽递过来的水晶,声调不急不缓。 “欲石,就是人类欲望与扭曲、情感与执着的结晶。也就是一种认知世界‘力量’的具象化体现。”把那尖细的冰晶般的石头捏起来翻看,他金色的眼眸随着光影的变化散发着金属质地的光泽,说话的语气带着韵律般的节奏,“扭曲的欲望到底是什么东西?它是人心中所追求的、所向往的,向往到了自己的思维都被影响的地步,扭曲就从中诞生的。” “你是想说,欲望的力量,就是梦想和追求的力量?”听出一些潜台词的唐泽,眉毛挑了挑,“啊,就是说,也可以叫它‘愿力’,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它是欲望的力量,所以,它是愿望与情绪的力量,是一种追求终极幸福的纯粹的动力。”说着,里昂把它捏在食指与拇指之间,屈指用力,纤细的水晶下一秒就在他的指尖上崩碎了。 明明是外壳一片乌黑的晶体,在碎裂之后,却扬起了金灿灿的粉尘,有种特殊的华丽之感。 这粉末在吧台的锥形灯下飞扬出了一片闪亮的金色雾气,规律地飘落进了唐泽面前的空杯子里,在高脚杯的底部堆积出一滩小小的金色沙堆。 “就这么点?”凑近了杯子,从各个角度打量着那指甲盖大小的一丁点粉末,唐泽啧了一声,“有点抠啊。” “在印象空间中积累的普通质量的欲望,你还想要多少?”对他的疑问,里昂没有意外之情,而是反问道。 “所以你意思是,我还得多去点殿堂打点高品质的呗?这个东西要怎么用,直接许愿,能给我变出东西来吗?”弹了一下高脚杯的透明杯壁,敲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唐泽询问,“什么都能变?” “许愿你是秦始皇大概不行。”看着盯着杯子动着心思的唐泽,里昂先吐槽了一句,随后补充道,“都说了,它是愿望与情绪的产物,不是发自真心许愿,调动不了愿望,情绪也跟不上的时候,你肯定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的。” “这么玄学,还要讲究一个心诚则灵啊,挺麻烦的吗。”唐泽嘴上抱怨着,手上倒是直接把胸针上新结出来的水晶一一拽了下来,朝着杯子里一口气扔了下去。 离开他的手指,这些结晶就碎成了新的粉末,聚拢在第一堆金粉的周围,令这堆东西体积稍稍大了一些。 扩大了两圈的金沙,终于展现出了一点明亮之感,金闪闪的影子在透明的杯壁当中映了出来。 不过对比空荡荡的杯子,这小小一块东西依旧是那么可怜。 “总而言之,就是一种想兑换啥都行的东西呗。我懂了,活动商店代币是吧?”资深玩家唐泽自动自觉地进行了等量换算,“而且是不给我看商店列表的那种。等于说,你这完全是盲盒嘛,比约瑟还黑心啊里昂,概率都不公示的吗?” 里昂弯了弯眼睛,对他的谴责充耳不闻,只是回答说:“这可和自己玩过的游戏里的概念不一样。你也说了吗,‘心诚则灵’。” “问了半天,还是在跟我说谜语。”唉声叹气的,唐泽摇着头,“干脆一点告诉我,这个玩意儿能在你这用,但是能抽啥不知道,不就完事了吗?” 里昂摇了摇头,对唐泽的看法不置可否,只是说:“真用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打游戏要给自己保留一点初见的惊喜感,不是吗?对像你这样,道具也好、武器或者金钱也好,早就无所谓了的通关玩家,那些秘宝之芽、殿堂主人的欲望之类的,都是溢出资源。给你一个途径把溢出的东西兑换成其他奖励,也挺好的。” “……你确定是惊喜感,不是惊吓?你越说越感觉亏了。”唐泽翻了下眼皮,总觉得从里昂脸上看出了一点那个男人的微笑的意思,“一般溢出部分给的奖励,就算有,也都是蚊子腿吧?” 感受到唐泽画外音里不肯善罢甘休的味道,里昂无奈地耸肩,然后又拿下一只酒杯,开始调他今天的鸡尾酒:“好吧,我可以先告诉你的是,多努力攒一点总没错的。能装满一杯的话,会有惊喜哦。” “啪”的打了个响指,唐泽转化为游戏语言的速度极快,顺滑地翻译起来:“哦,我懂了,蚊子腿也有大保底,下井必得是吧。” 不仅把蚊子腿学来了,逼肝逼氪利器也学来了,可以看见保底的奖池,这不是逼着人不打到保底不罢休吗? 玩过各类游戏的唐泽深谙其中的门道,鄙夷地看着里昂。 玩游戏,要小心谜语文案,警惕数值陷阱,他可太明白狗策划的坑爹之处了。 里昂停下转身拿酒瓶的步伐,不客气地给了唐泽一个白眼:“哪那么多意见,你就说要不要吧。” 来了,来了,某些人狗策划的面目真是暴露无遗。 心里吐槽归吐槽,唐泽面上认怂地飞快:“行行行,我攒,我攒还不行吗……” 没办法,这个破游戏,看着像是游戏,玩着像是游戏,但是正如过去里昂说的那样,无论一切再怎么像游戏,那也是切实存在的、他的新生。 联想到这个问题,唐泽又有了新的疑问。 “我死神coop到3了。”把自己蓝汪汪的塔罗牌召唤出来,像打扑克一样抓在手里,唐泽抽出其中的死神卡面,翻转展示出来,“什么叫‘命运偏移1st’?我跟你说啊,咱们这是P5,可不是苦大仇深的前作,不兴搞社群关系破裂这套的啊。” 纵观历代作品,也是有社群关系破裂的先例的,而且就算是没破裂……其实也不能保证你coop就都活得好好的。 就算是二五仔松饼人,就算是足立透,他们在关系和立场上与主角是对立的,该死死该扬扬,不也一样能达成共鸣与相互认可…… 所以P系列当中,社群关系的破裂,代表着的是真正意义地斩断联系。 如果存在这样的可能,无论是离心离德、背道而驰,还是更极端的情况,他还没刷满,故事还没走完,coop人直接没了之类的…… 唐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扇面一样被展开的塔罗牌面们。 不像有假伊戈尔存在的原P5,他的塔罗没有展现出被扭曲后的P5塔罗的红色卡面,而是保持着稳定平和的、塔罗原本应该拥有的蓝色形态。 就比如他拿出来的这张死神,普蓝色的大门前,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放在那里——你还别说,结合TV版过场动画,还挺对味的。 但这些具备着种种抽象意义的韦德塔罗牌面,此时在他眼中,已经全都拥有了各自的姓名。 当唐泽将视线挪动上去的时候,就好像在系统界面里看见的那样,人物的形象、姓名,里昂所撰写的评语,静悄悄地浮现在卡面当中。 江户川柯南、毛利兰、安室透、服部平次、宫野明美、星川辉…… 一个个名字自眼前划过,将塔罗一把合拢,唐泽闭了闭眼,然后重新睁开眼,以格外认真的表情,看着吧台里的里昂。 不论是哪个结果,如果在他的旅途中失去这些伙伴,这都是现在的他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已经付出了的感情,已经产生了的羁绊,都是切切实实的东西。 注视着唐泽此刻的神情,把他脸上的表情一寸一寸看了个仔细,里昂先收敛起脸上的随性笑意,而后再次勾了勾嘴角。 露出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唐泽见到过的,那个营业性的微笑。 “你有点慌了。”如此一语道破,里昂的声音也去除了因为熟识和插科打诨而带上的随意平和,回归到了他每一次念出契约台词的时候,那种沉静的、带有神秘主义气息的磁性嗓音,“你装作不是那么在意的样子,但你自己,其实在意‘命运’这件事很久了吧。” 有些被刺痛到的唐泽眯了眯眼睛,却终究没有挪开视线。 命运这个词,是里昂时不时会挂在嘴边提一句的内容。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如此,再结合他“审判”的身份,唐泽始终相信,这个谜语人一定是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的。 所以,当他产生了这种疑虑的时候,他第一个想起来要试探和询问的,也是里昂。 没有让他失望的,里昂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你一直在纠结,自己该不该改变那些事情,该不该做出那么多事,生怕自己扇动了蝴蝶的翅膀,在长久的以后,引发一场绝强的风暴……” 用平稳的、缓慢的语速,里昂娓娓道来一般,剖析着唐泽的想法。 “你有时候很厌恶那些既定的东西,那些你看过了的剧情和故事,你会觉得,依照自己的心意,更改掉那些自己厌恶的剧情,或者利用其中符合自己需要的部分,也是一种争取自由命运的抗争。 “但也有很多时候,看着被你修改的面目全非的世界,你又会产生不知道如何向前的恐惧。你恐惧自己不能再料定先机,不能再预言未来的那一天,终归会到来。 “你在犹豫,你在担忧,你怕没有了预言般的能力,面对措手不及的突发状况,你做不到保护所有东西,你做不到维护现在的一切…… “你怕了。” 这一长段的话语,都是不含太多主观情感的评断删掉,里昂就好像在平铺直叙地说出自己所理解到的唐泽的所思所想,说话的口气又平和,又明晰,仿佛只是想表达我看穿了你的想法这个事实。 然而,蓝色帽檐下那双金色的眼睛,却又弯起了一些弧度,带着些微的戏谑和嘲讽,定定地看着唐泽。 注视着这样一双暗含讥嘲的眼睛,唐泽深深吸气。 里昂的说法,也许有点过于夸大他的细小情绪,但这段话总体上…… 没有说错。 “我确实是有些怕了。” 唐泽没有挪开视线,像在较着劲一般,盯着里昂的双眼。 “我既怕自己什么都没有改变,又怕自己改变了太多。我怕我用尽全力想要救下来的那些人,想要挽回的那些遗憾,在最终都会回到既定的轨道上去,我的努力将全部付诸东流……可如果我真的改变了那么多,那不可控的未来,难以预料的变化,只会一次又一次打断我的自认为完美无缺的计划。” “你害怕失控。你永远害怕失控。你觉得自己的长处,是在可控的范围内,发挥全部的反应能力,完成原定的计划目标。”里昂直接地说,“你认为你的优势,就在于那些额外的信息量带给你的控制能力。但未来未必是如此了。” 唐泽扯了扯嘴角,脸上没什么笑意,也坦然承认道:“是,你说的没错。” 当看见“命运偏移1st”的字眼时,他心中有许多欣慰,自觉自己做的没有错,却又忍不住有了更多的疑虑。 星川辉呢?宫野明美呢?浅井成实呢? 这些原定的命运当中都会不复存在的人,他们的命运还没有被偏移吗,自己失败了吗? 就当作是时机还未到……那之后呢? 会不会有命运偏移2nd?3rd?4th? 如同暴风眼一般,将周遭的所有人扯入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当中,跟随着他的脚步不断变化,这真的是好事吗? 如果未来彻底与自己熟知的割裂,走上未曾设想的道路,那他真的还控制得住这些事吗? 这种隐含的担忧,时不时会浮出水面,短暂地俘获唐泽的心神,像有些不和谐的和弦,在他耳边回荡。 “你的担心,我能理解,诡骗师。”又一次拿出了这个叫法,里昂伸出手,少见地拍了拍唐泽的肩膀,“以谎言构筑的未来,能支撑到哪一步呢?会有这种疑虑是人之常情。” “哦,这种话的后面一般都会有转折。”调节了一些情绪的唐泽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你接下来要说,但是……?” “是啊,但是。”褪去了方才的世外高人口气,里昂眯了眯眼睛,“但是,一切都到了这个时候,才顾忌自己造成的影响,是不是太晚了一点啊客人?” “嗯?”唐泽挑起来的眉毛被他自己压了下去,“什么意思?” “你早就已经伸出了手,在你第一次不忍心的时候,在你第一次有所顾忌的时候,在你第一次,将你的塔罗们视作你的伙伴,而不仅仅是冷冰冰的coop人物的时候……”说不出是感慨还是调笑,里昂的笑容越发扩大了,“早就已经迟了,诡骗师。” 在他的笑容里多少读出了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唐泽的眼睛慢慢瞪大。 “你不会,真的还把自己,当作一个穿越了的玩家吧?这话骗骗哥们儿可以,别骗自己。” 完全恢复到平日状态的里昂,终于彻底地嘲笑了起来。 “一个玩家,会在意奖励,会在意任务进度,也许也会在意角色和剧情……但是一个玩家,会为了自己在顺利推动故事发展,患得患失,心怀顾忌,以至于面对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天鹅绒房间的助手,还要习惯性地拿出话术,来试探可能的结局吗?” 唐泽动了动嘴唇,想要反驳,然而素来最擅长表情管理的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僵硬万分,简直调动不了一点肌肉的反馈。 “承认吧,这位客人。”将唐泽面前装着金沙的杯子挪了出来,里昂把它推进了锥形灯下方最亮的位置,拿起吧台上的桌布,擦了擦它锃光瓦亮的外壁,学着唐泽刚才的样子弹动了一下,“你啊,依然是tangze,你上辈子的一切塑造了今日的你,但现在的你,同样已经是karasawa了。” “我……”又欲反驳的唐泽,再次没能想出合适的台词来,又一次噎住在了那里。 “哈哈哈,从你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真是太稀奇了。”看见表情管理失效的唐泽,里昂发出了几声大笑,“连自己都骗,还骗不过去的诡骗师,看着,可真是狼狈,又有意思。太有趣了,这位客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清脆的破裂之声响起。 唐泽抬起头,看见酒吧的天花板上,那缀满了环形的克莱因蓝当中,无声地碎裂开了一些东西,红黑色的碎屑,伴随着这声再熟悉不过的音效,纷纷扬扬地落下。 【rank up!Rank3】 【coop——命运偏移1st】 【你穿越过迷茫的深渊,你穿越过未知的迷雾,你坠落进动弹不得的泥潭…… 你想要呐喊,你想要疯狂,你想要,改变这一切。 你的声音被听见了,不幸之人,得到了幸运的垂怜。 于是,自认知晓启明星与北极的旅行者,自信满满地走入庞大的世界,背着行囊,带着自信与财富,你的旅途终于启程。 然而须知—— 人的认知是由记忆组成,人,从他人当中看见自我,从过往当中窥见未来,从馈赠当中收获自有,从旧有当中生发新我。 一切有如忒修斯之船,一旦启航,再难回返。 你真的,还是你认为的自我吗? 命运是抉择的终点,车轮留下车辙,而不是落进车辙当中。 这是你与审判的交集——审判自我,得获新生。】 唐突修了1k多字,修的超时了【吸氧】 在写了在写了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二章怀抱旧日,迎接新生 “保持对目标的持续接触,谨防类似状况的发生。”朝着手机那头说话的安室透,看见一步一步从阁楼走下来的唐泽,做了个手势,嘴上继续说着,“如果这确实涉及到我们的调查工作,他们总是要交换信息,炫耀自己的成果。就这样,有事再联系。” 东京近来的治安状况明明已经有所改善了,为什么揪出几个兴风作浪的家伙,还是像大海捞针一样呢? 依旧是案件太多难以筛选的问题吗? 想想也对,警察和侦探会变得如此出名,不正说明了犯罪率高企…… 东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是想不通…… 心中忙着忧国忧民的安室透,没忘记招呼一声游魂一样慢慢挪着步伐的唐泽。 “你不是说这两天忙累了,需要休息吗?”安室透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从唐泽回到咖啡馆然后上楼睡觉,到他重新走下来,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了。”在吧台边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唐泽撑着脑袋,只感觉自己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是真很难睡着。 问题没得到解决,谜语听了一大堆也就算了,临了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通升COOP再戳破他心理的连招,一套动作连消带打行云流水,等唐泽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逃也似的从酒吧里跑了出来,倒在阁楼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回不过神。 “生物钟太混乱是会出现这种情况。”安室透给出了经验之谈,“喝点咖啡,撑到晚上再睡好了,也有助于调节作息。” “给我来一点吧……”摆了摆手,唐泽看着安室透提起咖啡壶往外倒,连抗议他不加糖的部分都省略了,安静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什么都没加的美式。 唐泽确实嗜甜,不过不完全是口味的问题。 上辈子退役之后,由于身体状况的限制,他可以选择的食谱非常狭窄,高甜高热量的食物护工碰都不会让他碰一下,现在有机会体验到年轻健康的身体状态,不把那些东西补回来不是太亏了吗? 不过今天,他想直接感受一下苦涩,这会让他觉得头脑清醒一点。 他真不加糖了,安室透反而诧异了。 “这是怎么了,事情不顺利?”猜测了一下唐泽的状态,安室透稍有疑虑。 见到他回咖啡馆的时候,状态还是挺不错的,怎么睡了一个小时还给睡自闭了呢? “调查的事先放到一边……”唐泽深吸了一口气,转了转手心里的杯子,里昂的笑语在他脑子里回放着,“我最近遇到了一点困扰,安室先生,想问问你的看法。” “你还有询问我意见的时候,挺少见的。说说看,有什么问题?”安室透挑了挑眉,放下了手里在擦拭的东西,走到唐泽的面前。 一般来说,这死小子都是先擅自做好决定,安排结束了能记得通知他们一声,都算是良心发现了…… 至于什么人生相谈之类的,他一般都是给出意见的那个角色,还从来没见唐泽陷入过迷茫中是什么样子呢。 看见安室透一副十足感兴趣的样子,唐泽在心中腹诽起来。 为什么他的coop好像都是这种画风,各个对他吃瘪的样子都乐见其成的…… 对自己到底制造了多少乐子又看了别人多少乐子毫无自觉的唐泽,一边做出着都是幼稚鬼的评价,一边开口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假如说,我是说假如,如果不认识我也没遇到我,你就会走上一条与如今完全不同的道路的话……你会觉得自己的命运被我改变了吗?” “这什么奇怪的假设?”安室透好笑地丢下了手里的杯子和布巾,“你是又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是说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你为什么要用‘又’?”唐泽皱起眉,有些警觉地仰了仰脑袋,“我也没有产生很多次类似的状况吧?” 这是又擅自误会了他什么人设吗?还是说安室透得到了什么额外的信息量,他应该没有在交谈里透露出过什么不对劲之处吧? 唐泽还在暗自警觉,安室透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似乎总是会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和问题……都不知道该不该管你这种状况叫心理问题了。”回想起他们过去有过的谈话,安室透摇了摇头,“只有这个时候,我会有种你确实还不太成熟的感觉。” 行事老练风格辛辣固然是一种工作上的优点,但当这个词被放在唐泽这个年龄的人身上,他总是不免担忧,究竟是怎么一个糟糕的环境和压力,才能塑造出了如此的性格和作风。 太熟练了,熟练得让人害怕。 所以,每每从唐泽嘴里听到这种思考人生类型的问题,安室透总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还来得及就好,还来得及纠正他的想法,还来得及沟通自己的看法,有机会改变他性格里尖锐的会陷入死胡同的部分,那就是好事。 “至于你的问题,说实在的,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产生过一些。一些奇怪的忧思,比如,会不会我今天做了一个决定,它如蝴蝶翅膀一般扇动,在一百年后毁灭了世界之类的。”带着一种怀念,安室透笑了起来,“谁都有过这样的阶段吧?” “我可不是在发中二病,安室先生,我是认真地在困扰啊。”听出了他的调侃之意,唐泽翻了翻眼皮,“那假如,几年之后,你发现你过去的某个选择,不经意间害死了人,或者说改变了别人的人生……你不会因此而不安吗?” “看不出来啊。”托着下巴,安室透从吧台后绕了出来,围着唐泽转了半圈,“你居然是那种谨小慎微,会害怕这种事情的人啊……你是吗?” “这叫什么评价,我自认自己做事一向考虑的很周全啊!”唐泽瞪起眼睛抗议。 “是啊,过于周全了。哦,这样说的话,我就明白了。”转到吧台边,安室透在唐泽边上的座位坐下,“你这个问题也确实是存在已久了。” 唐泽转了转眼睛,用一种我看看你要怎么扯的表情,等待着安室透的下文。 “你有一种,很奇怪的想要掌控事态发展的焦虑感。当然,我这不是在指责你会想要控制那些超出能力之外的事……我只是想说,你在这种时候,会有种奇怪的傲慢心态。” 想着先前的所有经历,安室透不免产生了想叹息的心情。 “你可能确实在信息掌握方面有自己的优势……” ——这从上次仓桥的事情就能看出来,唐泽的敏锐到了一种非常夸张的地步,和他们相处了数年都没被发现问题的仓桥,在短短的会面当中,就被唐泽揭穿了真实面目。 “但这种优势,在你做出新规划的时候就变成了阻碍。你知道的太多了,你看出来的太多了,你想当然地认为,比谁知道的都多的你,有义务为自己的决策无限负责下去。” 安室透的眼神柔和下来。 唐泽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这无疑是良好的品质,在这个谁都害怕成为决策者,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时代,像他这样,因为了解到更深层的信息,就认为这是自己的职责的人,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并不知道自己在某种意义上真的言中了唐泽真正的困扰,安室透一针见血地说:“我们就当作,你的每个决定都是为了宏大目标,为了拯救某些人好了……你大可以把自己当作医术精湛的急救大夫。 “首先,健康的人是不会送来急救的,你是来救人的,没有你,事情只会变得更糟;你现在的一个医疗决策,或许确实能影响他十年后的生活质量,但怎么也不应该责怪到你的头上。你的本意是好的,你做了你能做的一切,就算当中出现了疏忽和不周全之处,受限于情况的紧急和行为的受限,那也是当时的你能拿出的最上策了。” 愣了愣神,唐泽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个理论,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许是有效果的,但是,他是不一样的,他是知道这些人原定的命运的。 “……就比如说,”没有直接就安室透的观点做出评价,唐泽回到了自己一开始的问题,“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你不会被组织临时调来东京,那么那些因为我而产生的麻烦都会不复存在。” 不止是唐泽这个麻烦……还有心之怪盗的部分。 这个代表了唐泽最核心力量的秘密,时至今日,也只有他的团员以及基德这个编外人员知情,他也暂时不打算向其他人透露。 他的每个身份,都在给他的coop带来的新的影响和变化,这是不可忽略的事实。 “就当是如此吧。但是那些因为你的努力而存活下来的人,不也就同样不复存在了?”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安室透的神色轻松地回答。 “可是我确实,切实影响了很多人的未来。”看着自己杯子里黑咖啡,唐泽吹了一口气,看着它被自己吹得波动起来的液面,“想要做的越多,想要改变的越多,造成的影响就越大……爱笑就笑吧,你就当我在自寻烦恼好了。” “你确实是在自寻烦恼。所以说啊,你真的是个傲慢的家伙。”拿手里加了冰的咖啡撞了一下唐泽的胳膊,安室透摇了摇头,“你在改变别人命运的同时,没有在改变自己的命运吗?如果没有遇到我,没有来到东京,没有认识所有人,你还会是现在的你吗?” 唐泽转过头,看了看安室透保持着松弛的、无戒备的肢体语言,那个自己第一次以库梅尔的身份站在安室透面前的,细雨飘飞的深夜,在他眼前迅速闪回着。 会吗,如果没有经历过与安室透的相处,自己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吗?剖白一部分他的计划,以坦诚的态度,与他之前认为的“剧情人物”,去谈论过去和未来…… “你看,你也是知道答案的。”从唐泽闪动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迟疑不定,安室透不由感到好笑,“没学过吗,这个基本的概念,‘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就当你自以为是的想法是真的,你改变和影响了他人的命运,那你自己的呢?你没有被他人影响吗?” 听到了这个与里昂的说法相仿的评价,唐泽张了张嘴,又一次结结实实沉默住了。 “而且,不管别人会怎么想,我是很感谢你的。”推着手里的咖啡杯,安室透与他轻轻碰了一下杯吗。 “感谢,感谢什么?”思考中的唐泽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我好像,一直是在给你带来新的麻烦吧?” “感谢你为了毁灭组织所做的一切。”摇摇头,安室透说,“你的存在本身,你用各种技巧与谎言让自己不仅挣脱了组织的阴霾,甚至能组织力量反击这件事本身,就是对组织最好的打击了。” “……所以,是出于对一个可靠同事的感谢?” “能有一个能坦诚交流的同行者,这本身也是值得感激的事了。”安室透垂下了眼睛,“我过去也曾经有过这样志同道合的朋友……但是做这种工作,总难免要面对最糟糕的结局。” 唐泽愣了愣,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他在说谁。 “你的朋友,也是卧底前辈吗?”对安室透在描述的人心知肚明,唐泽放轻了声音,“牺牲了?” 喝了一口咖啡,安室透用短暂的沉默作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他垂下了眼睛,陷入回忆的眼神不断闪烁着,显然想起了很多东西。 是啊,牺牲了…… 唐泽转过头,大大喝了一口冰凉的咖啡,他的眼前同样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清晰的脸。 一张他都以为自己快要模糊掉长相了的脸。 真糟糕,穿越过来哪里都好,他找回了健康,找回了自己的心气和活力……就是唯独这一点。 他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清晰了,每当他试图回忆的时候,那些清晰的画面就会一次次袭上心头。 ——这在他第一次觉醒的时候就初露端倪,经过了那么多年的修养,他都以为自己早就已经遗忘了那场酷刑带来的痛苦。 这种无法遗忘的感觉,果然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谁让他现在,已经是唐泽昭了呢?和那个孩子一样,他也已经失去了自我催眠和淡忘的能力。 安室透说的对,能有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就已是值得感谢的事情了。 哪怕,一切迎来了最糟糕的结局,哪怕自己会因为对方的不谨慎和失误,同样陷入最糟糕的境地当中,他也始终无法完全苛责对方…… “我明白了。”唐泽说了几个简短的句子,用手里的杯子撞了撞安室透的,作为回答,“是我产生了奇怪的想法,还是得继续请多指教了,前辈。” “……不叫前辈也没问题的。”安室透扯了扯嘴角,抬起杯子与他碰了个杯。 两只盛满冰咖啡的玻璃杯,撞击出了清脆的声音。 同样清脆的碎裂声,明晃晃地昭示着这场对话的结果。 【rank up!Rank 3】 【coop——命运偏移1st】 【你心怀迷茫与警觉,走进陌生的世界当中,你所熟知的所有事,都有着令你倍感陌生的面目…… 这就是愚者的旅途需要引路者的原因。 阿尔卡那序号为1的魔术师,他是你旅途的开始,是你的第一位友人,是你最明亮的镜子。他在你身上看见了自己的投射,你在他身上找到了曾经的憧憬。 你不再保持沉默,你伸出了自己的手,于是既定的命运终于以微妙的方式开始偏移。 已经沉淀为底色的伤痛和过往,仍需要磨砺的锋芒与锐气,你从他身上看见了没有被苦痛吞噬和压弯的坚韧自我,于是你终于明白了…… 你能为这个世界做到什么。 这是你与魔术师的交集——怀抱旧日,迎接新生。】 “还真的迫不及待想要给我一顿教训啊……”收回手把咖啡送到嘴边,唐泽一边少量地往嘴里倒着咖啡,一边有些咬牙切齿地念叨着。 他刚说自己的coop为什么升级这么慢……就给他演示了一波其中的真实原因。 都怪你蒙着眼睛嘴硬,是这个意思是吧? 里昂,你这个狗策划,这笔账我记下了。 “又在念念叨叨什么呢?”并不知道自己刚刚造成了何等效果拔群的攻击,安室透看着唐泽恢复正常的表情,不是很放心地追问,“不是又产生了什么怪念头吧?” “我在说……”唐泽深深吸气,“太苦了,这个咖啡!” “不给。”安室透把手边的糖罐推到了台面的另一头,旗帜鲜明地摆出了立场。 “我刚刚是睡蒙了没反应过来!”唐泽抗议道,“一块都不给,也太过分了吧?” “货已离柜,概不负责。”安室透笑眯眯地喝着自己那份,“现在要反悔已经迟了。” 又听见了这句耳熟的话,唐泽磨了磨后槽牙:“……真是可恶啊,你们!” 行了,不就是醒悟得迟了一点吗,用不用这样反复鞭尸他啊! 每当写到安室透的coop,我就特别卡【吸氧】 之前coop升的慢的真实原因——唐泽在嘴硬!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三章又缝一块了 “不能拜托他一下吗?”紧紧拽着唐泽的裤管,柯南压低声音说,“不用按时到场,在最后露个面也可以……” “你有点离谱了啊?”唐泽拉住腰带,边往嘴里塞着三明治,边对抗他拉扯的力道,“是怎么的,不去参加你老师的婚礼会怎么样吗?这种小事麻烦人家黑羽同学不太好吧?” “这个嘛,就是……”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在唐泽无声的注视中,他垮下肩膀,沉重地叹气,“我有一点不好的预感,我感觉,‘工藤新一’应该尽量在场一下……” “预感?你还有相信这种东西的时候啊。”颇觉有趣地歪头看了柯南片刻,唐泽拍了拍他的脑瓜,“什么样的预感?会出命案的那种预感吗?” 如果是这种预感的话,你的预感最没用啦。 哪天有不出命案的预感再叫我吧,那才比较新奇一点。 “会出命案是什么预感啊喂!那也是我老师的婚礼,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柯南翻起半月眼,“……还是小兰的问题啦。” “哦?要来了吗,名侦探的恋爱商谈。”唐泽眼睛一亮,把凳子往他的方向拖动了一下,“说说看,什么样子的预感?” “哎呀,其实就是……”看着自己晃动的脚尖,柯南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今天她给我打了个电话,突然聊到了在多罗碧加乐园的事情。” 想到了早上打来的电话,他就又老成地叹了一声气。 那本来是气氛多么好的一天……谁能想到在那场约会的最后…… “多罗碧加乐园?你是说,你被敲闷棍那天?”唐泽顿了顿,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白瓷杯,“……她和你说了什么,让你都想召唤别人来伪装你了。” “说到了那天看见的很多东西,尤其是那个喷泉……嗯?怎么了?”看见唐泽嘴里咀嚼的动作停住,柯南挑挑眉毛,“小兰和你也聊到这个事情了?” “……她除了打电话给你说喷泉的事情,还提到了什么?提到了你们老师的那场婚礼吗?”思绪慢慢转动起来,唐泽抬起头,产生了一点不可思议的想法。 难道说,难道说…… “是啊,小百合老师的婚礼嘛,就在三天后。不知道为什么,通知的非常仓促,小兰都是先接到了园子的电话,今天才收到的请柬。园子说是因为男方家族企业的变故,但是,小百合老师应该不是这种人啊?”说着说着,柯南托住腮帮子,习惯性分析起来,“应该有更深层的原因吧,小百合老师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不可能为了迁就未婚夫的计划随意处理自己的婚礼的。” “反正,要黑羽来替你出席的想法还是算了吧,你想象一下,如果你的兰同学又提出想去多罗碧加乐园之类的理由,难道你要看着黑羽替你去和她约会?”唐泽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提出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 柯南脸色一僵,一些不妙的想象快速滑过,让他打了个哆嗦。 “而且,等到兰同学发现一切的真相,你今天这一出啊,就是又一次的罪加一等。”轻飘飘地把这些个问题一一排列出来,唐泽打出了终结一击,“而且,多罗碧加乐园,嗯,不讨论这趟约会那个倒霉的结尾吧,这是对你对她来说,都非常重要的回忆吧?把制造这种重要回忆的机会交给他人的话……” “我知道了。”两手一合,柯南打断了唐泽滔滔不绝的攻击,“我错了,我不该有这种胡闹的念头,别说了。” 叫黑羽来可能引发的一系列奇怪连锁反应且放到一边,要是顺着唐泽的想象继续下去,听得他腿肚子都有点打哆嗦了。 “嗯,总之啊,这种问题千万慎重再慎重……因为形势所迫说的谎,和为了暂时粉饰太平,给自己的谎言一再打补丁,处理起来完全是两个难度。”不知道是否是算有感而发,唐泽这样感慨了一句,“做事要给自己留好后路啊,侦探君。”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看着沉默下去,看着自己面前的三明治开始思考人生的柯南,唐泽终于得空翻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键入信息。 【Joker:诺亚,帮我检索一下近期有没有发生过受害者为警察的谋杀案件,还没追查到凶手那种。】 ———— 走下舷梯,毛利小五郎蹙紧眉头,看着目暮十三的脸色,又一次追问道:“案件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这么急着赶回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想,我总归是能帮上一点忙的。” 把目暮十三连夜从东京叫来,结果成了给他们收拾烂摊子的局面,毛利小五郎心中还是很过意不去的,于是听说了他因为突发案件急于赶回东京,他就自告奋勇地凑了上来,想要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以他和目暮十三的关系,还有自己在过往的案件中的出色发挥,怎么想,目暮十三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才是。 没想到,还真就被拒绝了。 目暮十三只肯告诉他,是涉及到了敏感情况的命案,再多的,不管他如何追问,都不肯多说了。 目暮十三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这位老下属,心情十分无奈。 就是因为和他关系良好……这件事才真的无法给他说明。 “你也是做警察的人,有些事情,你也明白的,是真的无法多说。”目暮十三摆了摆手。 “为什么,莫非……”一些不好的猜测闪过,毛利小五郎眼珠乱转,忍不住瞎猜起来。 是涉及到了大人物?还是说是会引发国际问题的大案?哦对,说起来,在日本本土失踪了的托马斯·辛多拉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呢…… “别瞎猜了。”看毛利小五郎越来越夸张的神色,就知道他多想了的目暮十三翻了下眼睛,“事态不算小,但是也不是你想的那种程度。” “哦……那是哪种情况,总不能是因为我或者和我有关的人有嫌疑,需要避嫌吧?”发散的思维被打断的毛利小五郎摸了摸后脑勺。 其实,确实也可以这么说就是了…… 目暮十三轻轻摇了摇头,在毛利小五郎纠结的注视下,只好简单地说明到:“Need not to know.这样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啊!”听见这个词组,毛利小五郎一下瞪大了眼睛。 NNTK,这算是一种警界的黑话,表示事情牵扯不小,你没有权限知道,或者说,你存在需要回避关系的情况,所以虽然同样是警察,但是不能让你接触这个案子之类的情况。 现在的他,当然已经不属于警界的范围了,但是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个词组的话,也就代表说…… 凶手很有可能是与警方有关的人,以至于这个案件的调查情况,在警界当中也是需要保密的。 “明白了就行。”用宽厚的手掌拍了拍这位老朋友的肩,目暮十三正了正自己的帽子,“这次凶手针对的也许不止是警察。你这几个月实在是很高调,如果因为媒体的原因也被凶手盯上的话,一样存在危险。多加小心,能带上佩枪就尽量佩戴吧。” 在最大限度上给出了提示,目暮十三背着手深深吸气,带着跟随他一起出海的搜查一课的成员们,走向了等在港口外的警车。 过了这么长时间,芝阳一郎的死讯已经很难继续隐瞒下去,那些无孔不入的媒体,正在想方设法地挖掘这场谋杀案的种种细节,他们的保密工作还能进行多久也是个问题。 希望媒体不要随便发散,牵扯到其他警界人士吧…… 哎,这些媒体的关注,有时候真不是好事啊…… ———— “怪,太怪了。”瘫在阁楼的沙发里,唐泽翻看着诺亚给他汇总出来的一条条新闻链接和视频,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怪在哪里?”扒在他手机上缘的诺亚抬起头,看了一眼唐泽的表情,“对警方怀有仇恨然后报复警察这种情况,不算特别少见吧。” “这种情况确实是不少见啦……”唐泽切到了异世界导航APP,看着其中已经被他们标注出来的高杉俊彦这个名字,一阵摇头,“少见的是这种奇怪的蝴蝶效应。” 他用指尖点着这个被标注出来的名字,思考起来。 你还别说,松本小百合的婚礼,好像还真的是有理由缝上这段剧情的。 比起原本的白鸟警部的妹妹这样的身份,身为松本警视的女儿,男方又是一个财团继承人,这样的婚礼本身场面就应该是要更大、更符合案件发生的条件的。 原先的案件从头到尾都发生在婚礼开始之前,还没有进行到婚礼的部分,新娘就因为服毒被抬走了,其实根本没有展示过前厅都有什么客人,完全是黑盒状态。 理论上,身为警视厅的警视,他的独女结婚,警察这边来什么样级别的都不奇怪,佐藤美和子等人会来再正常不过了。 而男方那边呢,又是个能认识铃木园子的财团少爷…… “这到底是怎么缝上的,是因为我这里接触到了仓桥,提前触发了心理医生这么一条线索吗?”百思不得其解的唐泽拍了拍脑门,有些头疼起来。 如果这样考虑的话,那这一连串的案子,也应该算到他头上才是。 哦,也不能这么说,关于他这种理所当然把事情和自己扯上关系的心态,安室透刚训过他一顿来着。 也许就算自己这里没有察觉到“唐泽学派”的存在,已经犯下杀人重罪的凶手,也存在着必须杀害所有牵扯到这个案件中的警察的动机。 要是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可能只会参考着预知的剧情,毫无防备地一脚踩进早有准备的猎人的圈套。 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安室透稳定的情绪和人格能提供出来的思维方式,在这种纠结的道德伦理困境里还真的是非常管用。 简单调理了一下,感觉好多了的唐泽振奋起精神,把扒在他手机上探头探脑观察他的诺亚拽了下来,站起了身。 “通知一下大家,有事要商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唐泽从柔软的沙发中站起身,“诺亚,继续收集这两起命案的讯息。” 这样说着,他的手指飞快地在异世界导航里键入了名字。 “这是个有殿堂的家伙。”取代了导航的提示音,被唐泽拎在手里的诺亚说了一句。 “不奇怪,我要商量的就是与他相关的事情。”往楼下走去,唐泽回答道,“这很有可能也是个具备认知诃学了解,殿堂有过增幅的人。不要掉以轻心,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关于这个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干着什么的“唐泽学派”,风户京介就是最有可能的突破口了。 话说,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个拿着枪撵着柯南追杀了一整天的狼灭来着? 想到这里,心态放松下来的唐泽,搞事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是不会坐视佐藤美和子受到枪击重伤的,他也不觉得当前版本的毛利兰,会因为一次枪击而精神受创到临时失忆的程度。 这下子他倒是真好奇起来了,这次风户京介,能给他整出什么样的活呢? 至于柯南那边吗…… 反正也不会造成事实伤害,该看的戏还是要看的嘛! ———— “早上好风户医生!” “早上好,新发型很漂亮啊。”听见小护士富有活力的声音,风户京介露出温和的笑容,朝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接收到他笑容的小护士不好意思地用手里的病历夹掩住了半张脸,羞涩地低下头快步离去了。 他微微笑了起来,不着痕迹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对自己现在的外表格外满意。 他是个成功的医生,一直都是。 十几年前,自己还在东都大学学习的时候,他就是学生中最出挑的那批,也不出所料的得到了导师的青睐,以超乎同龄人想象的速度,进入了东都大学附属医院实习。 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他就从庸碌的年轻医师当中脱颖而出,不仅成功获得了上手术、接触到病人的资格,还得到了大拿的倾囊相授,只用了几年的时间,他就获得了“最年轻的头等外科医生”这样的美誉。 他当然是当得起这样的称呼的,风户京介十分自信。 他不仅是优秀的外科医生,而且从事的还是神经外科,这样外科中可谓最精细的手术。 当时的他才29岁,只要假以时日,他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风户医生,早。”一个柔软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正沉浸在旧日辉煌中的风户京介,感到了一些不快,皱着眉抬起头。 清秀漂亮的年轻女性的脸,映入了他的眼帘,让他原本正在积攒的怒气,一下子无影无踪。 “……早。”停下了脚步,风户京介飞快地上下扫视了一下面前的女性,敏锐地在她的领口看见了别在那里的医师证。 长得这么漂亮文静,居然是个医生啊。 兴趣一下子浓厚了几分,风户京介端起笑容,露出了自己惯有的斯文假面,温柔地向她搭话:“你是新来的医生吗?我以前没在医院里见过你呢。浅井医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浅井成实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灿烂地笑了笑,“我是来这里进修的医生,原先是在小地方的地方诊所工作的……我来之前就听说过您啊,米花药师野医院的心疗科,还是很出名的。” “过奖过奖。”得到的漂亮女人的恭维,风户京介顿时感觉自尊得到了些许满足,还欲与她多聊几句,留意到旁边时钟指示的时间,颇有些遗憾地止住了话头。 不行,就要到工作时间了。 他的第一位预约的客人就要来了,听说是个与警察关系很紧密的侦探。 这是一个打探案情进展的好时机,心理治疗的环境当中,他们会不设防地说出很多事情,不能随意浪费这个机会。 心有不舍的风户京介想了想,刻意地捋起袖子,装作不经意地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名贵手表,用蓝宝石打磨的光洁镜面轻轻反射过窗外清晨的阳光。 “真是抱歉。”朝着浅井成实抱歉一笑,他点了点自己的手表,仿佛这真是什么寻常之物一般,随意地放下了袖子遮盖住它,“工作时间要到了。我们医院虽然名声不显,但是能来这里进修,也是很不错的机会……不如等到午休的时候再聊好了,你现在在哪个科室?” “啊,在急诊科。”浅井成实耸了耸肩,也流露出一丝可惜之色,“那这样的话,回头再见。” 果然,是个很好上钩的家伙。 挂起一丝志得意满的微笑,风户京介放下手,朝她友善又阳光地笑了笑,昂首挺胸,保持着最佳的体态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虽然,他曾经光辉的人生被短暂地阻断了…… 但是现在的他,依然是个骄傲的医生,是个会被同行钦佩羡慕的存在,不是吗? 两手笑眯眯地插在口袋中,目送着风户京介远去,浅井成实带着微笑说:“嗯,确实是个傻逼呢。诺亚,接上他手机了吗?”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病人都治好了,大夫疯了 并不知道自己正遭遇着什么的风户京介,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依然维持着昂扬的心情。 是的,正如他之前想到的那样……他一片光辉的人生,就在他登上最高处的时候,被人无情地斩断了。 在一次手术中,给自己做助手的仁野,割伤了他左手的手腕,对他的手部肌腱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伤。 他从事的,可是外科中最为精细的,神经外科的显微手术,光是想要抓着持针钳在八倍显微镜的镜头下,纹丝不动地完成缝合,都是很多医生不具备的能力。 手部遭遇了那样的严重的伤害,他自豪的天赋与能力再也派不上了用场,他很快就由众星捧月的天才,变成了只能给别人扯扯线,做点简单缝皮的平庸之人。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为此痛苦万分……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了解到了他的精神导师,给予了他许多精神支持的偶像—— 唐泽一川。 “风户医生,第一位预约的病人到了。” 心疗科护士的声音令他从回忆中脱离出来,风户京介保持着脸上满是怀念的温暖笑意抬高头颅。 “请他进来。”风户京介招了招手,示意护士带人进来,借着窗户又一次调节了领带的位置和白大褂的领口,以最饱满的精神面貌,准备接待第一位客人。 以他的经验而言,第一次的会见是最重要的。 与其他很多科室的工作不同,心疗科的工作性质比起医疗,更接近服务。 因为治疗本身的效果并非是那么立竿见影的,对他们这个职业来说,比起真的服用药物,引导等辅助手段才是更为关键的。 而且…… 想到在自己的枪口下难以置信地倒下的奈良泽治,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心理学,这是一个贴近人心,贴近人性的本质的学科,它未必能教会你如何治疗好一个人,但是它一定可以教会你如何看待这个世界,如何理解他人,如何与自己的不幸福共处。 你会前所未有地贴近他人,也会前所未有地理解自我。 感谢唐泽一川先生的教导,他走上了这条道路,才会有今天的他。 “您好,毛利先生。”看着在自己面前坐定的来客,风户京介展露出亲和的笑意,既不过度关怀,也不过度亲昵。 对这个年纪的男性来说,直接表达出太过有魅力、或者说太有社交余裕的态度,反而会让他们觉得冒犯和谄媚。 这不利于在其心目中树立好权威形象,风户京介自然不可能做出那么愚蠢的决策。 “哦,你好,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官们推荐我过来的……”不适应地摸了摸脖子,毛利小五郎浑身不自在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唐泽那个小子,到底为什么一边表示心理医生对成瘾性问题基本也是束手无策的,一边建议他还是过来看看呢? 真是古怪的要求…… 但是在他和女儿强烈的视线盯视下,毛利小五郎也说不出什么反对意见,姑且是这样照做了。 是的,虽然推荐他来这边看看的,确实是目暮警部没错,但强烈要求他来看一看,直接给他预约好了治疗时间的,却是唐泽和毛利兰。 话说女儿,是不是有点太信任唐泽那个臭小子了,他就算再可靠稳重,那也是她的同龄人没错吧,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同龄人的要求,真的亲自押送他这个父亲来医院看病啊? 算了,看看医生聊一聊而已,总归不是坏事吧……这样自我安慰着,毛利小五郎开始陈述自己的问题。 “就是说,我现在正处在戒烟戒酒的阶段,额,他们建议我来找医生聊聊。” “哦,一些戒断反应,可以理解,这是正常现象,戒烟戒酒是对身体有长期好处的选择。”风户京介摆出了专业的态度,维持住表情的毫无波动,尽力告诉面前的病人自己是对此颇富经验的专业人士,“会感觉到头晕胸闷,恶心反胃,乃至于心悸和焦虑吗?” “会吗,我的话,是不太会?”毛利小五郎不确定地回想着。 “……那么是有食欲消退或感受到了身体的酸痛?” “也,也没有吧……” 风户京介停在记录本上的笔尖一顿,戳下了一个浅浅的坑洞。 他抬起眼皮,认真地看着毛利小五郎:“那您具体出现了什么不良反应呢?” 毛利小五郎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须,认真地思考片刻。 “我好像,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啊。哦,精神有点不足,不过我最近两天睡眠都不是很充足,可能和这个没有关系……?” 风户京介脸上专业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微微僵硬住了。 既然什么问题都没有,那你来心疗科干嘛来了呢…… 毛利小五郎一脸无辜地与他对视着,一副等待他下一个问题的样子。 “啪”的一声合上了手里的病历本,风户京介以拳抵唇,遮住了自己忍不住往下垂的嘴角。 “……这样吧,我们来做一套量表,简单评估一下您的状态。” 看看你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风户京介在心里补充道。 ———— “之前,唐泽哥哥不是说,叔叔的情况就算是心之怪盗也做不到让他根治的吗,为什么又会建议他来心疗科治疗?”诊室外的柯南,困惑地问毛利兰。 唐泽这家伙,性格上是有点促狭的,比如时不时就看看他的笑话之类的,但一般不会无缘无故搞乐子折腾人。 以柯南的理解来说,目前,他根本没见过比心之怪盗更高效彻底的“心理治疗”手段了。 如果他们都不能帮上忙,不就代表心理治疗几乎不会有什么效果,那为什么会非要叫毛利小五郎来呢? “你这么一说的话,他当时的口吻还蛮奇怪的也……”毛利兰回忆着昨天唐泽的口气,慢慢说道,“他一直是说希望爸爸来‘看一看’这位风户医生,没有提到过治疗效果之类的词。” “啊?” “是啊,他的原话是‘既然是目暮警部的推荐,那必须去看看。兰同学,我们帮他预约好时间吧,明天早上让他来见一见这位医生。说不定会很有收获。’”复述了一遍唐泽的表达,毛利兰肯定地点了点头。 柯南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什么奇怪的文字游戏啊…… 又是来看看,又是预约好时间的,那不就等于是叫人来治疗吗? 不等柯南接着追问,紧闭的诊室门被一把推开了。 一脸莫名其妙的毛利小五郎,拎着自己的西装外套,一边朝外走一边自言自语着:“真过分啊,什么态度啊这家伙,没问题不是好事吗?目暮为什么会推荐这么个不靠谱的人……” “嗯?结束了吗?”看了眼时钟,毛利兰奇怪地问,“还挺迅速的。” 按照她的理解来说,心理治疗,连问询带诊断的,怎么着也应该花费上半小时一小时的吧?这才刚过去二十多分钟。 “我也不知道,应该算是结束了吧。”毛利小五郎把西装外套换了一只手,一脸莫名地看着手里的病历本,“……他说我,很健康?” “啊?” ———— “第一位患者花费的时间比预计的要快许多,”护士探头进来,“需要帮您通知下一位患者吗?额,风户医生?” 脸埋在两手之间的风户京介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暗暗扭曲的表情隐藏在手指的缝隙间,努力调节着情绪。 这些狡猾的侦探……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难道说,警方那边已经怀疑到他身上了吗?是了,他来的时候就说过,是搜查一课的负责人推荐他到这里来就医的。 所以他刚刚的顾左右而言他,以及表现出的对命案相关问题的迟钝,到底是真的一窍不通,还是对他心存防备呢? 你要说他一窍不通,今年以来他的声名鹊起整个东京都看在眼中,一个已经抓住了这么多凶手的侦探,总不应该是徒有其表的沽名钓誉之徒…… 可要是说是在刻意对抗他的引导与暗示,那也没道理的。 自己已经在这个领域深耕多年,自从手部受伤,放弃了神经外科,转而投身心理学研究后,全盘接受了唐泽老师的理论,并且以此为基础进行心理学领域的研究的他,还没遇到如此严防死守,根本无法攻破的对手。 可恶,案件进行到底推进到了哪一步,搜查一课让这个人来接触自己,到底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怕引起他的警觉,特意让一个侦探来接触他呢? 也不对,如果他们真的起疑了,叫如此一个知名的人物来替他们试探,还不如叫两个自己不认识的警员,那不是本末倒置吗? 镇定,风户京介,镇定,他们就算有所觉察,一定也没有真的调查到你身上,或许只是那个侦探个人的问题…… 经过半分钟的内心挣扎之后,风户京介终于找回了锚点,收敛住了崩坏的表情,抬起头,朝护士温文尔雅地笑了笑。 “抱歉,上个患者有点难缠。”风户京介控制好了面部表情,按着太阳穴,露出了一点苦恼神色,“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再过五分钟好了,正好也比原定的时间早一些,下一位患者或许还没来得及赶到。” “好的,风户医生。”放下了心的小护士露出了笑容,“您也要注意休息哦。” 往日,科里年轻护士这种元气可爱的笑容,都会让风户京介心情愉快地观察许久,然而今天,他连维持住平静的表象都非常勉强,无心欣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毛利小五郎……”风户京介眼中涌起了不善,将这个名字慢慢念叨了一次,那种被人逼迫到绝境的战栗感,不断唤醒着他攻击的本能。 仁野,奈良泽治,芝阳一郎…… 这一张张脸在他眼前滑过,那种想要攻击的欲望,不住向上翻涌着,反复刺激着他的神经。 没问题的,风户京介,你没问题的,这些阻碍你的混球,不是都已经去见上帝了吗?这次也没问题的。 就在他与自己的攻击本能对抗,使劲捂好自己的人皮的时候,两串轻重不一的脚步与护士轻轻叩门的声响,提示着他下一位患者的到来。 上下扫视着来人,他本能性地做着评估。 穿着整洁得体,虽不昂贵,搭配却很有巧思。 个人能力很优秀的男性,起码他自己绝对是如此认为的,对自己的职业有极高自信,可能不是通常意义的成功人士,但在职业领域有所小成。 外表特征鲜明,是见过一次就很难遗忘的类型,所以确实是个从没接触过的家伙。 “您好,风户医生。”在他对面坐下来的年轻男性友善地笑了起来,英俊的面庞散发出了令风户京介几乎快要产生反感的亲和与魅力,“我有一些关于和孩子相处的问题想要和您咨询一下。” “孩子?您已经结婚生子了吗?”风户京介慢条斯理地翻开了护士交给他的病历说明,一眼看见了年龄那栏的29,轻轻抬了下眉毛,“真是看不出来,我以为您是刚工作不久的年轻学生呢。” “太夸张了。”对面的年轻男人熟练地与他客套起来,明显是已经适应这等社交场合的社会人了,“风户医生才称得上是年轻有为。我也是听到了朋友的推荐,专门找来的。他说您在针对青少年的心理问题方面很有研究。” “哦……是这样啊……”风户京介意外地抬高了眉头。 这可不是一个寻常的信息了,他确实是从事过一些相关工作——因为青少年心理疾病,本来也是他的导师唐泽先生主攻的领域——但这种信息,医学界同行知道实属平常,一个患者能打听到这点的话…… “嗯,安室先生,是吧?”看着病历资料上的姓名,风户京介挂起面对患者的安抚性笑意,“冒昧地问一下,是谁推荐你过来的呢?抱歉,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担心会产生一些误会。” “哦,推荐我来的是仓桥信彦医生,您听说过他吗?”安室透展露出柔和的笑意,“他现在,好像是在某个警察部门工作吧?我是他的邻居。” 身在特勤部门工作的仓桥信彦,他自己的职业情况以及现状,本来就是需要严格保密的。 现如今,在他的状况被落实,确定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之前,他是要在牢里被羁押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些状况,对风户京介这个只能算作与相关单位有合作的社会医生来说,都是绝密消息,他不管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的反应都可以被当作是情报的一部分。 基于这些理由,说着胡话的安室透毫无愧色,只是歉意地笑了一下:“我也还没有结婚生子,主要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现在需要照看一个叛逆期的年轻孩子,但可能是代沟的原因吧,我和那个孩子常常做不到有效沟通,很抱歉,今天不太可能带着他一起来看医生,所以,我想先和您请教一些问题。” 仓桥的邻居啊…… 听见仓桥信彦的名字,他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冷嗤。 学术不精,胆子也小,偏偏还是个善妒的小心眼…… 推荐来他这里治疗?恐怕他这个邻居是得罪了他,或者说有什么令他厌恶嫉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之处,于是干脆把这个麻烦推到了他面前吧。 毕竟……他治疗过的孩子,那可都是…… 心中的冷笑一声接着一声,他的面上却熟练地摆出了适合与家长交流的表情,稍显理解,富有同情心,最重要的是,保持在一种对教育的难处深表理解的状态当中。 “那你可以说说看具体都遇到了什么问题,我好判断一下究竟是孩子出了问题,还是说,有可能受到了什么因素的影响,导致他无法与他人正常沟通之类的。” “是这样的。”斟酌了一下用词,安室透说,“这个孩子的心理素质,有些过高了。” 再一次控制不住手指,在记录本上又戳了一个小坑的风户京介:“?” ———— “诶,安室先生!”拿着体检报告走回到心疗科诊室门前的毛利兰,一眼就见到了熟悉的人,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您也来这家医院的心疗科看病吗?” 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门牌,果不其然看见了悬挂着风户京介半身像的介绍卡,毛利兰有一种理所当然,又更加困惑的感觉。 既然是唐泽现在的监护人……会和爸爸一样被唐泽介绍过来,其实还算合理。 不过唐泽好好的,为什么要叫这么多人来找这个风户医生呢,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状况吗? “毛利兰小姐。”活动着肩颈的安室透向着这位楼上邻居打了个招呼,“我很健康,没遭遇什么事情,是有一些问题想咨询医生。不过,不得不说,虽然态度还算良好,感觉这位医生,有些不是好说话啊。” “我爸爸刚刚也这么说的呢。这位风户医生,不是经常接待警察先生们的吗,我还以为他在承受压力方面应该有一些自己的手段呢……” “砰。”安室透身后,半透明的诊室门,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像在表达对门外议论的愤然抗议一般。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唐泽梅开二度,好耶加更to茧雀 护士又一次走进诊室的时候,风户京介正背着双手,静静望着窗外的秋叶,一种难言的萧瑟与索然,自这道孤单的背影上清晰传递了出来。 “风户医生,风户医生?”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护士迟疑了片刻,还是出声提醒道,“下一位患者的预约时间到了。” 发出了一声疲惫的悠长叹息,仿佛要把郁气吐净,风户京介又长长吸入了一口气,努力振作精神,并且很想直接了当地告诉她今天的问诊就到这里吧,扭头看一眼时钟,又很难说得出口。 这漫长的一天,居然只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一口气憋在胸口的的风户京介,只能点了点头,坚强地走回了原位坐好。 “带人过来吧……哦对了,患者资料先拿给我一下。”出于谨慎起见,风户京介这次学了点精,从护士手中抽走了纸质资料。 虽然他们看的就是神经病,东京也确实不缺神经病,起码得有点心理准备吧…… 结果一抓进手中,风户京介就先是一愣。 这次的资料比他预想中的厚上不少,纸制品入手带来了沉重的质感,让他赶紧加大了抓握的力度,免得东西脱手而出。 今天来预约的并没有复诊的病人,这厚重的资料令他不免感到意外。 一般来说,在心疗科有这么多诊疗记录的人,那得是长期患病,或者有长期病史的患者。 但是定期需要接受治疗的人,除非遭遇生活和工作的变动,不得不更换就医的医院,一般情况下精神病患者们更换主治的可能性很低。 是个有过治疗经历的病患啊…… 这样想着,风户京介翻开了手中的病史采集页,看向了开头。 然后他的瞳孔就是一缩。 「姓名:唐泽昭」 「年龄:18岁」 “美纪,稍等一下,你给他倒杯水,让他在外间等候一会儿。”叫住了正要走出门的护士,向门口的风户京介用一种明亮的奇特目光死死盯着手里的文件,脸上满是如饥似渴的兴奋神情,“他的病史有些长,给我十分钟做一些了解,免得造成不良影响。” “好的。” 没有疑议的护士点了点头。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遮住了最后一丝走廊照进来的阳光。 ———— “唐泽昭。” “在的。”把玩着手中纸杯的唐泽循声抬起头,看向呼唤自己的护士,“轮到我了吗?” “对的,风户医生叫你进去了。”面对长相俊俏穿着干净的少年人,原本说话就轻声细语的心疗科护士神色不自觉更温柔了点,放轻了语调说,“久等了,风户医生也是为了好好了解你的状况,更好地解决你的问题。快进去吧。” “嗯,我知道,谢谢您。”礼貌地谢过了善意的护士,唐泽抬起脚走向前方的诊室。 在门的一侧,“风户京介”的姓名和简单的履历介绍贴在值班信息栏中,让他兴味地笑了笑。 笑容只存在了短暂的时间,他很快调节好了标签,进入到拘谨的低沉状态当中。 虽然他的资料是挺厚的,但很多都是检查数据报表,真正的病情描述部分算不上多,这家伙却硬是一个人窝在诊室里看了足足十几二十分钟……果然上钩了。 他可没在这份资料里透露过童年的疾病状况,是什么在吸引他那样仔细地阅读一个人的病历的呢? 【Joker:风户京介确实是唐泽学派的家伙。诺亚,仔细检查他手机的浏览记录和通讯往来,尤其留心匿名论坛之类并不容易锁定到本人的地方。】 【Ark:监控运行中。leader,注意安全。】 【Lunar:我已经混进急诊科休息室,就在你的正下方,任何状况随意叫我。】 【Joker:放心吧。】 在走进诊前与队友进行过简短的沟通,唐泽拨了拨挂在包上的诺亚,调整着体态,开启了很久不用的emo社恐模式,精气神萎靡地压低视线,走进了诊室当中。 “您好。”没有去看风户京介的脸,唐泽先弯了弯腰行礼,“我是唐泽昭。” 做戏做全套,一向敬业的唐泽符合人设地放低着目光,没有先去看风户京介的脸,于是当他说完话,算算时间感觉差不多了抬起头的时候,差点没绷住。 喂喂,风户京介,你这个温和的一点攻击性都没有,看着想叫你一声丸喜老师的表情是怎样啊? 只把唐泽的沉默当作了性格使然的风户京介没有疑虑什么,他用一种放松的亲昵状态,向着唐泽招了招手:“放轻松孩子,不用有压力,一次很私密的闲聊而已。坐吧。” 捕捉到唐泽昭闪躲的肢体语言,风户京介露出了更加包容的笑容,慈爱地注视着他用较小的步幅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多么神奇啊……兜兜转转,这个孩子竟然坐在了自己面前。 所以都说,他是个得到命运眷顾的幸运男人。 在自己生命的最低谷,在自己失去了为之奋斗数年的辉煌事业之后,自己发现了唐泽导师,一位同样遭遇了人生的巨大变故,选择从神经外科离开的伟大学者。 他向自己证明了,比起医治病痛的外科,医治心灵的心理学,可以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正如唐泽一川的文章中所说的那样—— “认知是心灵的力量,掌握认知就能掌握心灵。这是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 “您好,我的审查官员说,我需要一份警方能够认可的心疗科诊断书,确保我处在健康的心理状态。”重新低头避开了对视的唐泽,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理由,“有警官向我推荐了您。这里的报告,可以得到警署认可的,是这样没错吧?” 把整个身体向里团了团,唐泽小心地把略有起伏的肌肉线条藏起来,尽量降低男性的身体状态带来的力量感外露,增强这段话的说服力。 虽然明白自己在所谓唐泽学派的这帮人心里,指不定是个什么实验材料之类的,见风户京介这副想吃小孩的狼外婆形象,还是依然令人难绷。 不是,我说,不被主流待见到那个程度的宫野夫妇,都能留下不少善缘,为什么你这些云学生,个个都磨刀霍霍的啊,你到底都传授了些什么要不要反省一下啊天国的爹? “是的,我可以出具相关的报告……”视线从那沓厚厚的文件上扫过,一些得意的想法在脑海里翻腾着,风户京介脸上却流露着仿佛非常真实的忧虑之色,“但是,你自己也明白,这种要求是不合理的。你并不存在这些文件上认为的心理问题。” 他将手里的文件在桌上一一排开,看着那些粗糙的诊断书和各种量表,不禁摇头。 虽然他知道,唐泽昭这个人身上的案件,一定是与唐泽夫妇的研究脱不开干系的……但是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这手法也未免太不讲究了。 都不需要什么专业水平,任何一个数学水平正常的人类,把量表里提供的数据加加减减一下,都与他们最后给出的结论不可能相符。 当然了,他也明白,这或许是因为某种程度的无所顾忌,吃准了唐泽昭的案件已经被他们做成定局,细节上精致还是粗糙根本无伤大雅。 多么肆无忌惮,多么让他……羡慕啊。 如果有这种权势的是他,他能利用自己的研究,做到多么伟大的事情呢? 不过没关系,都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就从……此刻开始吧。 含着势在必得的笑意,他看向了坐在对面,呆呆看着这些雪白纸张,更显情绪低落的唐泽。 他手上,会有多少导师留下的东西呢?不过没关系,就算一样东西都没有也没关系。 唐泽昭本身……就是导师他,最成功的研究成果啊。 “这些评估都非常不正规……孩子,如果你遭遇了严重的欺凌问题,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看看,我和警局合作多年,多少可以……” “……谢谢您,但不用了。”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唐泽轻轻摇了摇头,“总之,能有报告就行了。我也知道我的情况有些复杂,不用因为这些事情去麻烦下一个心理医生就再好不过了。” “是不想麻烦下一个心理医生,还是你自己不想来进行心理治疗?”拿出了关怀备至的长辈模式,风户京介稍显严厉地蹙起眉,“不要讳疾忌医,你这样的状态对之后的学业生活都不会有帮助。不要因为他人的错误耽误自己,你年龄还小。” 唐泽一脸慌乱地抬起头,赶忙说:“不用,真的不用,我没事的——” “唐泽君……”猜测着这个孩子可能的遭遇,风户京介尽己所能地表演着,“你也许是犯了一些错,但是相信我,像你这样的孩子我还遇到过不少。你的未来绝对不止于此,不要自暴自弃。” 你这鸡汤炖的也太干巴了,全是汤,一点鸡没有…… 心里嫌弃了一下风户京介的业务能力问题,唐泽张口欲说什么,顿了顿,又垂下了头,把内心存在难言之隐的事表达得足够直白了。 而风户京介也不出所料地咬饵了。 “虽然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出具证明,但是唐泽君,我觉得,你还需要帮助。所以……”在本子上飞快地写下了办公室的号码,他不由分说地撕下了这张纸,将它夹在了病历报告的第一页,递还了回去,“明天你自己找一个合适的时间预约,我一天都有空的。不用急,慢慢来,你放心,警署那边的问题我会努力帮助你的。” 看了眼他手中字迹飘飞的纸张,唐泽慢吞吞地接过了自己的病历,心中慢慢做着判断,同时极有礼貌地躬了躬身,转头离开了诊室。 目送着他的背影一步步踏出自己的领地,风户京介遗憾又餍足地叹息了一声。 放弃了神经外科学,转头心理学的他,因为这个选择了解到了认知诃学,又因为这个选择,在今天,遇到了唐泽一川的儿子…… 这简直是那颗正正好落在头上的苹果,是命运的慷慨馈赠,洗刷了他一早上的糟糕心情。 将那些担忧疑虑短暂抛到脑后,风户京介把毛利小五郎的名字往后挪了几位,脚步轻快起来,哼着歌,在诊室中迈起了不成型的舞步。 办案的那些蠢货,只剩下一个相对年轻,资历尚浅的女警,还没到火烧眉毛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尽快处理掉唐泽昭的问题。 不知道能从这只弱小的羔羊身上,剪下多少洁白的绒毛,切下多少鲜嫩的肉块呢? 他很期待。 ———— “我对这个家伙有一点误判。”走出心疗科的区域,唐泽穿过窗户,看了一眼先一步离开,正站在医院出口位置等待他的安室透,低声对诺亚说,“他不是因为义愤激情杀人的类型,准确说,不止是。” “不止是?但是他杀死仁野的理由很充分,毕竟他的人生都因为这场刻意为之的事故而毁灭了……”挂在他的通勤包上看完了全程的诺亚,小小声地回答。 “但我想,仁野的死一定在某些程度上唤醒了他潜藏的暴力基因,才会在听说这起案件被重启调查之后,那样冷酷地做出杀死办案警察的决定。”两手插在衣兜里,唐泽一步步走下二楼的台阶,点了点手里的文件夹,“你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确定,我提供的这份简单伪造的心理评估内容绝对是假的?” 这样说着,唐泽翻开了那些文件,其中关于认为唐泽昭有病理性的暴力倾向,有可能具备反社会人格,值得继续观察的文字,赫然就写在那里。 “因为,他才是真正的患者。”手指在这行打印出来的字体上滑动了两下,唐泽笃定地说,“他自认自己是猎人,我是个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存在,他没有在我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 “同类的气息……”模仿着唐泽的语气怪里怪气地重复了一次,诺亚抬了抬自己圆圆的棉花手,努力做出一个耸肩摊手的动作,“这话被团里的大家听见,一定会被逗笑的。” 都心理变态、反社会人格了,还搞这么中二,没问题的吗? “这可不是开玩笑啊。”将文件夹合拢,塞回通勤包中,唐泽朝着安室透等待的方向走过去,说了句有点地狱的笑话,“除非是合作关系,否则,连环杀人狂,也不希望他们的邻居也是连环杀人狂。任何职业都对职场环境有需求,就算是变态,也是希望拥有一个和谐良好的社区环境的。” 好像确实无法反驳,细想又哪哪都不对劲的诺亚:“……” 风户京介所在的这家医院,规模并不算大——这也是他当初因为事故被迫离开大医院的结果——半分钟后,唐泽就走进了对面的停车场里,与等在那的安室透碰了个头。 “这个风户京介,知道仓桥信彦的所作所为。”坐进车中,进行完例行的排查,安室透直入正题地说,“我用仓桥信彦作为话题交谈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对仓桥的不屑感。你之前的猜测是成立的,他们一定相互有联系,并且知道彼此的行事风格。你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这个风户京介是个手上有人命的反社会人格杀手。”唐泽给出的结论同样直截了当,“他一定也是‘唐泽学派’的人,而且是其中相当激进的那部分。他的书架上放着一些我父母早期的学术论文,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展现着自己对我的关怀和保护,反复暗示我他可以帮助我,可以给我提供庇护……我有一种猜测。” “什么样的猜测?说说看?” 没有质疑唐泽的结论,安室透飞快地比对着唐泽的描述与自己二十多分钟的问诊接触中,风户京介的表现,发动了车辆。 “和零组之前的结论一致,他的专精领域囊括了青少年教育与青春期心理辅导。他的手段,虽然因为急躁而有很多破绽,但是非常熟练。”指了指自己的,唐泽说,“他绝对绝对,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你认为,他过去接触过的青少年患者中,已经出现受害者了。”安室透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车子也一个猛蹿,驶上了车道。 “他一直在与警方合作,并且,他刚刚对我说,”想到风户京介那种虚伪的担忧神色,唐泽颇觉好笑地摇了摇头,“‘像你这样的孩子我还遇到过不少,你的未来绝对不止于此。’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他从少年犯当中筛选出,实验精神控制的目标?”忍不住又短暂地想到了仓桥信彦,安室透磨了磨牙。 “是啊,毕竟少年犯们的社会关系相比正常的青少年淡薄得多,就算万一失手,引发了不可估量的后果……考虑到他们的身份,这种问题也很容易掩盖过去。”想象着过往的场景,唐泽摇了摇头,“更可怕的不是牺牲的那个部分……是没有牺牲的那些。” “‘未来不止于此’。那就表明,他已经拥有成功案例了。” “是,虽然这么说十分刻薄,但现实情况是,少年犯们确实就是道德方面更薄弱、更容易堕落的群体。他会利用自己建立起来的充满信赖的医患关系去做什么呢?” 疾驰在道路上的马自达中,静默蔓延了开来,只能听见引擎的轰鸣,像是一种压抑在深处的怒吼。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思考先前可能的错误是没用的。”安室透打破了这种并不安静的沉默,沉声说,“调查清楚前因后果,排查他经手的病患,尤其是青少年患者。” 唐泽侧目看了他一眼,知道像这样挑战医疗隐私,调查敏感信息,需要下定的决心承担的压力一定不小。 他本来是无需插手,给自己增加这部分压力的,他们调查仓桥,调查风户,根源上还是为了查清组织在这个领域的情况和作为,进而找到已经与组织密不可分的那部分学者。 这才是他的工作,也是零组的工作。 但这样的情况放在眼前,如果能坐视不理,他就不是降谷零了。 唐泽笑了起来,扭头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行道树,也随口回答一般说:“我会拖住他尽可能久的时间,所以你们可以按自己的节奏慢慢来。” “总是自信过头的样子,你就是这点让人特别不放心。注意安全。” “我从不打没准备的仗。他没有精力注意到你们的行动的,放心吧。” 第四百四十六章唐泽演技mode全开 站在候诊室的走廊里,一个面色严肃的男人目不斜视地前行,与唐泽擦身而过,走向出口的方向。 目送着他结实高大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唐泽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零组的人已经行动起来了啊,这一个二个的,挺迅速的吗,不知道他们做出的行动计划执行得如何。 不过,虽说他只来得及搞了一节速成课,学的速度还挺快的嘛,表情控制得挺到位,以唐泽苛刻的眼力,也没从他脸上见到认出自己的微表情。 合格了,这个家伙叫什么来着,内野?回去可以提一提,可以胜任一些需要演技的任务了。 看见唐泽一直盯着离开的患者看,旁边的护士冲着他笑了笑:“虽然那位先生长得有点凶,不过他是个警察哦,别太担心。” “风户医生这里,经常有很多警察会来吗?”看着给自己端来了水的护士,唐泽道了声谢,询问道。 “是的,风户医生这里一直是这样的。警察这种工作压力很大,又很难有空闲时间自己调节,很容易产生许多情绪问题。风户医生很擅长帮人疏导压力,警署的警官们很信任他的。”不遗余力地夸赞着风户京介的形象,小护士的表情带着一点憧憬,明显对她口中的风户京介很有好感。 “哦……”唐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闷不吭声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见他没有给出自己想要的反应,小护士连忙又补充说:“青少年问题也是这样的,你应该也是与警方有关的人吧?放宽心,风户医生很专业的。” “……有很多像我这样的情况吗?”终于听见了想听的内容,唐泽转了一下眼睛,用很轻的音量询问。 “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呢。有些是警察的孩子们,毕竟工作太忙了吗,家长可能确实缺乏和孩子沟通交流的时间。也有一些被牵扯到案件里的,比如发生在校园的案子之类的,可能会给学生们留下心理阴影……”看到唐泽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小护士干劲满满地介绍了起来。 唐泽一边听着她罗列,一边在心中给她描述的情况做着分类,暗暗感叹。 一个与警方关系紧密的心理医生,如果不安好心又伪装得当,在长达六七年的时间里能做到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在这个认知诃学真实存在的世界里,心理医生,真是属于必须加入严格背景审查的范畴。 这样想的不止是他,还有此刻正在会议室当中分析当前情况的降谷零。 “降谷先生,真的要采纳唐泽的论点吗?”坐在下首的风见裕也第一个提出了问题,“风户京介为警视厅服务多年,我们调取的这部分医疗记录势必牵扯到很多敏感信息。以目前的证据,我们很难说服警视厅方面配合。” “必须采纳。”摇了摇头,降谷零正了正面色,认真地回答道,“不只是出于他的判断。风户京介到底有没有杀过人,是否存在反社会人格倾向,这是他个人的情况。但他解答了我的一部分疑惑。” 降谷零转过身,在电脑上飞快操作了几下,几张照片与当中放大的KA03药物的图片,被投影仪清晰地打了在白幕上。 “我们以唐泽的案件为起点,发现了组织对警界政界的渗透,继而KA药物的存在浮出了水面。这是一条非常完整的传播链条,但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它的起点——这种药物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流入这些部门当中的呢?” 他没有自问自答,但几乎一瞬间,坐在房间里的零组成员们眼前都闪过了一张熟悉的脸——仓桥信彦。 如果仓桥当时在他们身上使用的是更加激烈,更加可怕,类似KA系列药物的东西…… 交换了几个眼神,会议室中再次安静了下去。 “看来大家理解我的意思了。”降谷零点了点头,“那么就开始行动起来吧。” 听着小护士滔滔不绝的讲述,唐泽抽空在候诊室里扫视了一圈。 这个家伙有点面熟,他应该上次去零组的时候遇见过。 那个也是,虽然脸不是很认识,但体型很有特点,嘶,是不是上次叉过他的人…… 数出来了三四个疑似零组成员的家伙,唐泽大概理解了他们的行动思路,并且忍不住怀有了一丝对风户京介的同情。 患者都是警察,这固然方便了他打探消息以及实施行动,但反过来说,当警察们起疑之后,想来接触他连找理由的步骤都省略了,光明正大来就是了。 怎么说呢,也算一种合理的柯学匹配机制吧。 “啊,到你了。”说了好些话的小护士转头看了眼时间,“快去吧,风户医生专门嘱咐我们,要好好接待你,他很重视你的问题的,不用忧虑太多哦。” 重视?是怕他跑了吧。 不过从她口中听出了一点言外之意,站起身正预备向诊室中走的唐泽脚步停了停,侧过了脸,认真打量了一下护士那带着一些怜悯之色的鼓励神情,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都知道我的情况?” “风户医生有交代过我们。不是你的错哦,对自己要有信心。”小护士很可爱地朝他笑了笑,宽慰地拍了拍唐泽的胳膊,“快点去吧,医生在等你了。” 唐泽脚步停顿了半分钟,才开始慢慢吞吞往诊室的方向挪动,很入戏地进一步放松脊背,让自己的身形更矮小一点,呈现出愈发自闭的状态。 风户京介这不是很会搞事吗?他就说,这个家伙绝对是惯犯了。 虽然唐泽是完全没在怕的,但是孤身在东京上学,而且遭遇了两次校园霸凌的唐泽昭,对于自己的少年犯身份一定是极其敏感的。 就算告知别人他是被冤枉的也不行。根本无法改变现状的前提下,他人同情的目光只会进一步加剧他感受的压力。 以关怀的名义散播他的身份消息,而接收者完全不带任何恶意,甚至是出于丰沛的同情心表示对他的关切,没有任何可指摘的地方。 而按照唐泽昭缺乏情绪调节能力,只会将压力默默咽下加剧内在痛苦的状态来说,效果说不定比直接的威胁更好。 做的不错啊,风户京介。 垂下头推开诊室的门,唐泽灰暗的表情下,一种隐隐的战意从他闪亮的眼睛里冒出了头。 那就来看看谁更棋高一着好了。 “我来了,风户医生。”收起明亮的眼神,唐泽用有些虚弱的嗓音这样说着。 “唐泽……”站在办公室里的风户京介一下转过了身,快步走到了唐泽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快坐,来,坐这边……” 风户京介拉着唐泽的胳膊,将人带到了沙发前坐下,并很快在唐泽面前放下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他脸上浮现着浓烈的惋惜神色,甚至于双眼中都有一点泪光浮动,视线牢牢盯在唐泽的脸上,那种“你受委屈了我真的想为你做什么”的肉麻情绪溢于言表。 味太冲了,味太冲。 表面上敬业地进入了木僵状态,唐泽的心中翻起白眼。 缺德归缺德,风户京介的职业素养还是值得称赞的。 突然靠近并展现出过分友善的态度,首先这是一个突破了社交距离的亲近动作,对在他理解中缺乏亲近社交关系的唐泽昭是进一步的加压,可是他有良善的出发点加上情绪激动作为掩饰,根本无从挑他的刺。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是在同情你的遭遇,你总不能因为我想帮你而发火吧?那样只会显得你是个无理取闹的白眼狼。 唐泽昭本来就是一个会优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人,所以他会一边感到不适,一边为自己的不适而不知所措,甚至唾弃自己的不知感恩。 这基本就是一种狗哨控制了,比PUA更高级一点。 由于犬类和人类能听见的声音频率不同,狗哨发出的声音是只有狗能听见,人听不见的,所以可以用狗哨效应,来指代只对特定的人生效的精神虐待。 当它被运用在医生与患者的关系当中时,就和父母与子女的关系一样有效。 就像现在的风户京介这样。 他的亲近、他的同情,他善意地希望科室其他医护人员照顾唐泽的吩咐,在他人眼中绝对是他性格善良体贴的体现。 但其实他很清楚这必然会给唐泽带来痛苦,深层的恶意不言而喻。 能在短时间里拿出行之有效的手法,不得不说,真是老变态了。 既然这样,自己就应该全力以赴,拿出一点给对手的尊重了。 唐泽配合地绷紧了全身,呆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用一种无措的眼神盯着那杯热气袅袅的咖啡发呆。 见到自己的准备奏效,风户京介微笑起来。 这不是很好处理吗? 昨天,他通过加入的群组,旁敲侧击地探听了唐泽一家后来的家庭状况,又利用警署方面的关系,很快给这个孩子做出了清晰的画像。 不知道是不是急于让这个孩子脱离自闭症的影响,导师夫妇似乎致力于塑造他正面积极的那一面,而后又因为投身研究,缺席了他正常的成长经历,没有在导师身边长大的唐泽昭,完全是个温室里的花朵,被教育得善良而缺乏棱角,是个非常符合刻板印象的乖学生。 易如反掌,简单到有些缺乏挑战性。 不过没关系,他可不是那些成天琢磨着挑战困难的目标的家伙,他乐见其成。 “这些天,很不好过吧?”风户京介的声音感情充沛,说着说着,甚至带上了一些微妙的颤抖,“你的父母呢,孩子,你遇到了如此糟糕的事情,他们为什么没有给你提供应有的保护?” 不出他所料的,这个词又一次让唐泽深深吸了一口气,表现出了被刺痛的状态。 “我,他们……”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出了话的唐泽,用了好几次才找到了准确的主语,“我父母在海外工作,我们,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那就更加失职了,天哪。”适当地展现出一些愤怒之色,风户京介向前倾身,“你只是与人发生了口角,甚至没有升级到斗殴的程度,‘重伤害罪’,这简直是个笑话!” “不是这样的。”唐泽发出了抗议,只可惜音量很小,于是这声如蚊蚋的辩白被风户京介理所当然地忽略了。 “你现在一个人在东京,是不是也没有办法澄清这件事?我真的无法理解,让一个高中生孤身在岛内生活被人霸凌冤罪都无处伸冤……说实在的,你要不要考虑申请变更监护人,让社工来帮你处理这件事?” 风户京介说着说着,站起了身。 像在演讲一样,他给自己的话配上了夸张的手势,极力放大情绪提高音量,不给唐泽插话的机会。 “任何国民都不应该坐视这种事情发生!你是不知道,我从警官们那里听见你的情况之后,感到多么匪夷所思!” “这中间,有很多……” “我们应该用上舆论的力量,孩子。”又一次打断唐泽的回答,风户京介看向他,刻意将自己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色暴露出来,以此掩盖自己这种行为的无礼之处,“只要把事情闹到媒体,大众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给你失职的父母,给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应有的处罚……” “我不想这样,风户医生,我……” “我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风户京介又一次凑到唐泽面前,用力攥住了他的肩膀,“我想帮你,唐泽君,我想帮你。不管会因此和怎么样的力量对抗,我都想帮你,相信我……” “住口,别说了!”忍无可忍的唐泽,爆发出了一声破音的吼叫,“你别说了!我的父母已经死了,他们被人谋杀了!” 终于喊出了这句话,唐泽用愤怒的眼神看向风户京介,一双蓝色的眼睛被这股怒气映照得分外明亮。 在风户京介的脸上看见了愕然和不知所措之后,他似乎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很快,那股爆发而出的怒气,慢慢沉了下去。 “别说了……别说了……”意识到自己对风户京介发火毫无理由,悲伤又愤怒的他,慢慢抬起手,捂住了两只耳朵,死死低下了头,“求你,别说了……” 这声惊雷般的吼叫后,诊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风户京介松开了抓住他的手,站直起身,俯视着这个终于情绪外露,此刻用双臂遮住脸,似乎是在极力不让自己流泪的孩子。 就是这样,就应该这样。 多好猜,多好控制的孩子,真是搞不懂杀害了导师的那群幕后黑手到底在干什么。 要是让他来操作这件事,能省略多少麻烦? 想要从这个孩子嘴里问出想要的东西,他就必须先将其坚冰般的外壳打破,所以他不停用父母这个关键词加以刺激,弱化幕后黑手在此事中的责任,先攻击社会大众与他父母的问题。 深知内情不是如此的唐泽,一定无法承受这种压力,他的情绪会很快在逼迫当中崩溃、爆发。 想要建立一段权威的压迫关系,把对方的情绪打碎再重构是很重要的一步。 之后,只要把姿态压低,展现出部分同理心的同时再否认掉唐泽思考出来的部分,故意以自己的理解歪曲他的所思所想,也就约等于将他自我解释的话语权夺走。 多简单的事情,假以时日,这个孩子会真的把自己当作救命稻草,拿出百分百的信任来。 他们到底明不明白,导师夫妇的孩子意味着什么?既然不打算同样杀死他,这样折腾的理由在哪? 百思不得其解的风户京介摇了摇头,暂时把疑虑抛诸脑后。 算了,他们搞不定也好,这样才方便自己榨取剩余价值,都被他们拿走了,他哪有自己的好处? 阴暗的心思在心头转动着,风户京介面上却皱起了眉,神色难以置信。 “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你姓唐泽,那么,唐泽一川,是你的……?” 用胳膊护住脸,低着头几分钟没吭声的唐泽听见这个名字,终于重新抬起了头。 他脸上被衣服的褶皱压出了泛红的印痕,情绪似乎依旧很飘忽,完全没听懂风户京介在说什么的样子。 露出了很慈爱疼惜的表情,风户京介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对不起,我刚刚说的有点夸大。我主要是,想确认一下你的态度……你是姓唐泽没错吧?那,这样的话……” 他反过身,快步走到了自己的书柜前,拿起上头的书与一张相框,走回来递给了唐泽。 “你看,这是我当年与唐泽老师的合照……”擦了擦手里的相框,风户京介露出了怀念的神色,“虽然我跟着老师学习的时间不长,但是请相信我,唐泽老师给我的人生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他是我永远尊敬的人。” 这句话,携带上了十分真情实感,风户京介说得很动情。 ……虽然他其实并没有真的见过唐泽一川。 但这都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只要唐泽昭愿意相信,他就是唐泽一川的学生,那就足够了。 他现在需要的,是唐泽昭的认可,是唐泽昭身上代表的学术成果与可能的遗产,以及导师夫妇那去向不明的、金额巨大的专利们。 “别害怕,孩子。主会保佑你的。” 将这两样东西放在唐泽的手心中,风户京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如同洗礼一般,将手贴在了唐泽的额头,似是在给他以祝福。 祝福?这是在想意念给他脑子抠出来看看吧。 仗着风户京介手的阻挡,内心毫无波动的唐泽翻了翻眼皮。 不过,如果说到主的话……唐泽的眼底,闪烁起精明的光芒。 那他有点明白了。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风户京介我赢很大 “砰!” “降谷先生!”听见身边的动静,风见裕也紧张地扭过头,“这个风户京介应该确实是惯犯,但是,唐泽他应该只是在配合对方的理解演绎……” 倒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风见裕也瞄了瞄降谷零黑沉沉的脸色,咳嗽了两声,心中暗暗奇怪。 唐泽这个小子演技出众,降谷先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吗?他昨天还叫这家伙来零组客串辅导顾问呢。这一出唱给别人听的戏,怎么还给他听上火了? “我当然知道。”降谷零没好气地摆了摆手,瞪视着面前传出着对话声的扬声器,似乎想通过电波将情绪传到那头去,“就是太知道了!” 如果说开头,他还没有唐泽那么直接的感受的话,当他听见风户京介先指责了迫害唐泽的人,然后又用极诚恳的口气表达“我想帮你”的时候,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就来了。 这不基本就是唐泽在没有与他说开之前,他们两个对话模式的映射吗?虽然他没有风户京介那么夸张就是了。 一想到这一层,降谷零就是一阵磨牙。 “这是唐泽本来准备拿来对付我的东西。”在下属们疑问的眼神中,降谷零不太痛快地解释道。 当初,当他误判组织中存在一个向唐泽传递消息的中间人的时候,也被唐泽同样用自己父母死亡的消息反过来试探过。 他本应采取的,就是与现在的风户京介相仿的手段。 进一步打压逼迫唐泽的情绪,以便最高效率地获取信息,顺便还能控制住唐泽这个不确定因素…… 只是,顾虑到唐泽在整场阴谋中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顾虑到这个孩子的性格——起码是他当时理解的性格,顾虑到此等手段会造成的伤害,权衡之下,降谷零没有做出违背他观念的选择,放弃了更进一步的精神压迫,克制地选择了柔和的手法。 身为卧底,他知道他不是什么道德楷模。但就算是卧底,如果仗着身份与立场的便利,仗着立场的天然正义性,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功利性地利用无辜之人,这种行事风格到底可不可取,在降谷零这里一直是一个有待商榷的问题。 他和某个根本不顾虑后果的FBI可不一样。 “我还真是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听见唐泽发出的仿佛撕裂了声带一般的破音悲鸣,降谷零牙酸地吸了一口气,“当时的他,绝对是在那等着我呢。” 唐泽发出的怒吼与压抑而颤抖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几位监听者耳中,如果事先不知道他在演戏,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风见裕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看法。 唐泽的演技是真的厉害,以有心算无心的前提下,他们如果选择了这种手段,恐怕得到的也只会是虚假的情报,还会被蒙在鼓里很长一段时间。 降谷零聆听着窃听器传回的静默的讯号,心情复杂。 现在回过头考虑……当时的自己,真的做出了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那个选择。 对他人的真实意图敏锐到可怕的唐泽,想必一定可以看穿什么是虚情假意,哪里又包藏祸心的。 如果按照一开始的方案,自以为看透了他,并试图在精神层面伤害他的话,在唐泽完成了自己计划,成功假死脱身的那一天,他还会放下戒备,一个人坐在咖啡馆阁楼,安静地等待自己的到来,然后进行那次开诚布公的谈话吗? “接着记录吧。”摇了摇头,不去做这种设想,降谷零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手头的工作上,等待那头传来新的信号。 ———— 电波的那头,正演到关键戏份的唐泽,还在暗暗心情舒畅。 降谷零的猜测非常精准,这套情绪完整,很富层次的表演,就是之前唐泽准备拿来应对他的。 唐泽自己在做卧底时,就是什么手段都不忌讳的类型,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完善的伪装,他入戏到接近忘却掉真实的身份,彻底代入设计好的人生轨迹里,变成了阴险狡诈,十恶不赦的罪犯——不谈中间经历过的种种自我撕扯,跨越了多少心理上的障碍,从效果来看,他就是成功卧底了六年,一直到被救出去都没有暴露身份。 推己及人,唐泽觉得安室透作为同样成功的卧底,也差不多得是这么一种思路。 不考虑组织的立场,就算是作为日本公安,也不可能放这么大一个目标在面前,什么都不做吧? 所以他提前做剧本设计上的准备,可以算是一种正当防卫。 当然了,唐泽他最终败给了红方活蹦乱跳的良心,演技才发挥了几成,便失去了表演舞台,细细想来,不免会有复习都做完了考试取消了的遗憾感。 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看,舞台这不就来了吗? 顺便一提,他下次去零组有新课题了。 贴在茶几底下的窃听器,是前一个零组成员留下来的吧?他一进来就发现了。 处理粗糙了点,对付普通犯人大概不会有问题,可风户京介是个反社会人格的高智商罪犯,这类人不少都伴随洁癖强迫症一类的症状,贴在如此明显的位置,容易被他发现。 借着调节呼吸的动作,唐泽装作抓住桌沿找回力气,偷摸用指尖把贴在那的传感器扯了下来。 爱听就听呗,多几个观众他也不亏本。 一会儿给他们挪到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去吧。 松开桌沿,唐泽自然地挪开视线,假装之前对窃听器的注目只是因为不安而在眼神乱飞,抬手握住了桌上的咖啡杯。 “所以,风户医生你是我父亲的学生。”唐泽依旧保持着适当的拘谨,同时调节了一下语气词和称谓,把冗长的敬语缩短,令自己的表达没那么疏远的样子,“可是您的年龄,和我的父亲相差并不算太大……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根据我的记忆,我的父亲,应该得不到什么人支持的才对……” “我说了,不用紧张,你会有此一问是正常的。”风户京介对唐泽的疑问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说,“你的父亲是个很伟大的学者,虽然主流的心理学界普遍不认可他的想法,但还请相信我,一些目光短浅之辈的愚见,是不会影响他的成就的。” 先夸赞了唐泽一川一通,风户京介上下打量着唐泽,评估起他退出这个问题的原因。 唐泽昭,应当不具备多强的洞察力,却在很短的时间里,抓住了自己叙述中的漏洞之处……这只有可能是因为他过度的戒备心。 这应该是一个,已经遭受了很多次欺骗,以至于不敢轻易交托信任的孩子,受伤多了,自然而然就会怕痛。 看样子来到东京之后,他的日子确实非常不好过……那就太好了。 可以继续加压。屡受打击,情绪又得不到纾解,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意志力比看起来薄弱,质疑和攻击可以简单瓦解他们的防御。 那就这样说…… “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看向唐泽的双眼,风户京介直言道,“我跟随老师学习的时候,他已经攻克了自己在临床领域最大的难题……那就是你,唐泽昭。” 唐泽昭的自闭症,是唐泽一川投身于这个领域的开端,这是他们整个学派都很清楚的事实。 但考虑到唐泽学派并不是公开的组织,这条信息,很容易就可以包装成自己是唐泽一川信任之人,这是对方透露给他的隐私。 唐泽倏地抬起头,绷直了脊背,做足了震惊又畏缩,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的反应。 嗨呀,来了,意图真明显,不就是想将话题带到唐泽真实病史上吗? 确实是个人渣啊,风户,真是不让人失望。 “抱歉,我没有侵犯你医疗隐私的意思。但是我想,现在的你一定明白,老师为你进行的治疗是多么艰难又伟大。这是一种开创性的方法,也是后来老师很多研究的起点,在不友好的舆论环境下完成了这个课题,他为此付出的心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唐泽君,不管别人如何质疑你的父亲,你都要坚信这一点。他比谁都爱你。” 风户京介的这段话,同样是隐含了一些恶意的。 他说得很恳切,很真情实感,像是位谆谆教诲的师长,在教育年轻的孩子,告诉他,你父亲有多么值得尊敬。 但是这段话隐含的意思就是,我比你更理解你父亲的事业与苦衷,你的质疑不是在质疑我的身份,而是在质疑你父亲的成就,我和你父亲是一边的,你是不懂事的孩子。 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属于长辈的优越感。 唐泽握在杯子上的手一下收紧了。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吸了一口气,唐泽躲避开了风户京介的双眼,慌乱地解释说,“只是,以您的年龄来考虑,您成为医生的时候,我父亲应该还没有涉足心理学的领域……” “一切都是命运恶劣的玩笑,唐泽君。”脸上的笑容带上了感伤和神往,风户京介流露出沉浸在往事中的表情,用娓娓道来的口吻开始说起自己的事,“和老师一样,其实七年前的我,是一名神经外科医生。七年前,因为一次意外,我永远失去了继续做外科医生的机会……” 摆明了立场和态度,接下来就到了放低身份,拉近距离的步骤。 有什么比他被毁灭掉职业生涯,被迫在陌生的领域重新开始,更容易令同样遭遇了重大挫折的年轻人共情的呢? 只要唐泽表现出了被震撼、被触动的神色,下一步就可以动用“我经历了这些依然走到了今天这步,你才哪到哪,轻言放弃还太早了”之类的大招了。 这也是杀人诛心的一句话,表达再温和,内核也是与批评自杀者太幼稚经历太少,因为一点事就要死要活是类似的。 否认对方的磨难,用痛苦去比较痛苦,给痛苦分出三六九等,对身处校园还没有那么多阅历的孩子来说,是尤其容易令其丢盔弃甲的精神压力。 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节奏尽在掌握之中的风户京介适当地绽放出释然的笑容。 偏偏导师夫妇留下的遗孤,是个年龄尚小的学生,这真是太好了。 这是他最擅长的领域,是他经过试验和实践,早已熟练的手法……所以说了,命运真是眷顾他。 小幅度地活动着眼球,让自己看起来眸光闪动,一副沉浸于对方的讲述中,感同身受的样子,唐泽的指头弯曲了下。 一直被他捏在手心当中的传感器,就这样轻巧地黏贴住纸张,转移进风户京介塞过来的文献当中。 这是唐泽一川比较早期的作品,现在的风户京介很大概率不会再翻动,但这种意义非凡的东西,他肯定不会丢弃……塞在这里安全一点。 替友军消除掉最后一点暴露风险,唐泽才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将手中的咖啡端高,喝了两口。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了解到发生在导师身上的变故,我简直看见了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讲完了自己被同僚误伤,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心态出现重大问题于是去心疗科就医,就此发现了心理学的魅力这一段,风户京介看见唐泽毫无防备地咽下了温热的咖啡,不由深感满意。 这样就对了。 和仓桥那种手段拙劣的蠢货不同,他向来不喜欢使用药物直接辅助精神控制或者催眠。 这多少有作弊的嫌疑,搞得好像他们是一群离开了安眠药就一事无成的废物一样。 对他来说,他的受害者们能自然而然地接受他递过去的入口的东西,这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暗喻和象征,是可以拿来用于施加暗示的沟通的一部分…… “是这样啊。那,您是在这个时候认识我父亲的吗?”在风户京介看不见的维度中,使魔的身影轻巧地展开了,一丝微弱的金色光芒掺杂进了唐泽蔚蓝的双眼当中,异常无效P全开,还没忘记开一下不屈的唐泽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点头,一副自己在认真聆听的样子,“这真是,太巧了……” ———— “完全是胡扯。”窃听中的降谷零不认同地摇着头,“七年前的唐泽一川已经被组织严密监控,停留在日本本土的时间里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监视者,连我们都查不出太多他曾经的行踪信息,怎么可能有普通医生接触得到他。” 风见裕也接过旁边的成员递过来的资料,递向降谷零,嘴里描述道:“风户京介确实不可能认识唐泽一川。不过他七年前因为手部创伤被迫离开东都大学附属医院,倒是确有其事。” “然后呢?”知道风见无缘无故不会提到这件事,降谷零接过这份文件夹翻开,追问他重点,“这期间产生了什么问题?” “很重要的问题,那个造成他手部受创的同事,在一年前去世了。”风见裕也点点头。 “去世了……怎么死的。”想起唐泽的判断,降谷零从文件夹的上缘看了风见裕也一眼,“该不会是自杀吧?” “当时调查此案的警察是这样判断的。死者仁野保在死前正面临严重的医疗事故起诉,处在失业的边缘,自杀的理由很充分。”在这两天中把风户京介的资料查了个底掉的风见裕也回答得飞快。 “只是有这么一个死者,你不至于专门提起这个话头。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涉案的死伤者?” “有……”风见裕也深深吸了一口气,“还记得之前我们聊到的,搜查一课接连牺牲了两位警员,被怀疑可能是警界内部或者与警察有高度联系的相关人员犯案的谋杀案吗?他们正在重启关于仁野保死亡情况的调查。” 埋首于资料中的降谷零刷地抬起了头。 “其他负责办案的警察呢?” “一共四名刑警参与,两人在近日死于枪击,一人在调查重启后不久就因心脏病猝死了。” “也就是说,负责办案的四个警察,现在死的只剩下一个了……”降谷零眼神锐利,凌厉的眸光从他眯起的眼睑中透了出来。 会有这样离谱的巧合吗? 而且,说到心脏病发导致的猝死…… “前两天,心之怪盗团在月影岛的大范围活动,你们应该已经调查清楚了。”推开身后的办公椅,降谷零站起了身,“先后四个死者,都被判定为‘心脏病发导致的脏器衰竭’,是这样没错吧?” ———— 还不知道零组在磨刀霍霍地揭他老底,老神在在听了十几分钟真情自白小作文的唐泽,放下了手里喝掉了一半的咖啡。 呸,一点糖都没放,真苦。 还不如仓桥信彦呢,他起码还知道问一句要不要加糖。 在心里狠狠批判着风户京介的客户服务问题,唐泽等到他说完,做出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随口追问道:“您之前,为我祈祷,还画了十字……你是基督教徒来着吗?我父亲关于集体潜意识的理论,是有些推翻很多神学概念的意思的。没想到,您会这么认可他的研究,认可到毫不犹豫转头心疗科的程度。” “我不信教,唐泽君。”说完了自己故事的风户京介正是表情最为柔和儒雅的状态,对唐泽的这个问题,他回以了灿烂的笑容,“不过老师认为,神学、玄学乃至于一些超自然的理论,比如心灵感应和认知控制,可以通过集体潜意识得到解答……我信仰的,是这种学说本身,就像老师理解的那样,我相信无意识的‘集体潜意识’,是可以治疗一切心灵的良方。” 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凝视着唐泽,他用玩笑一般的口吻,说出了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你知道吗,唐泽君,你是接受这种理论治疗的第一个患者,是奇迹的开端。如果真的从宗教学的角度考虑……” 伸出手,似乎是想触碰一下唐泽的脸,不想引发他警觉的风户京介犹豫片刻,手最终没有挨上去,而是隔空画了一下唐泽脸部轮廓。 “你就是展现神迹的圣子,唐泽君。” 而圣子,本就是应该为了神迹的显现,欣喜地接受献祭的。 所以他就说了……一切都是命运的眷顾。 面露震惊之色的唐泽愣愣地看着他,并在心中毫不留情地锐评着。 风户京介这个吊人,病得不轻啊。 不过这就对了,病轻了那还不好治他了,毕竟单纯的反社会人格是很纯粹的疯子,精神状态相当稳定,心之怪盗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至于他会和安室透提议,亲自跑来试探风户京介的原因吗…… “他的殿堂,就在米花药师野医院,这是可以确定的,现在就差殿堂究竟被视作什么场所的问题了。你那边如何?”在白板上写下来“风户京介”、“米花药师野医院”两行字,唐泽看向了浅井成实的方向,“你是最了解医院的生态的,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风户京介这下遇到真变态了 “我会想办法混进他们医院里。” 站起身走到白板边,浅井成实思考着解释自己的思路。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医院的人员管理很难严格。因为人太多了。实习的学生、进修的医生、过来观摩学习的、过来飞刀或者支援技术的……每家医院都会有很多生面孔的医生进出。只需要一些简单的技巧,和医生们打听出一些风户京介的情况应当不难。” 宫野明美失笑:“差点忘记了,在这方面,你可以称得上是专家。” 浅井成实微笑,没有反驳她带着调侃的说法。 以伪造的身份,在封闭的岛屿上进行了两年的独立调查和布置,不得不说,浅井成实的信息收集能力和演技都在水平线之上,当个侦探绰绰有余。 “是个好主意。”唐泽认可他的这个想法,“不过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得带上自己的医师证什么的……” 在唐泽拉长的腔调里,其他几个人,包括坐在桌沿上的诺亚,都扭过头看向了浅井成实。 为了骗过月影岛的居民,他的医师证配的可是他女装时候的照片…… “哦,你说照片吗?”几秒之后,浅井成实也反应了过来,眼神向上瞥着,经过短暂的思考后耸了耸肩,“穿女装而已,无所谓。两年都穿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次。” 况且,他的女装主要是依靠先天条件做到的。 他的体型比大部分成年男性要瘦削,脸型也较为柔和,只要做好发型,控制好声音,配合上女性化特征明显的服饰,先入为主之下,几乎不会有人发觉他的性别问题。 换个衣服、扎个头发的事情而已…… “这不正好吗?”唐泽看了眼自己某个奇怪的被动buff,喜笑颜开,“我觉得啊,你这个变妆条件还是很优秀的,不如来和我学学易容吧?” “易容?”毫无防备的浅井成实一脸懵懂地看着唐泽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额,可是我只是以女性身份活动的话,用的还是我自己的脸,用不上这种技巧吧……” 星川辉听见他的话,慢慢地抬起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果然,下一秒唐泽的焦点就转移到了他身上。 “你看,明智吾郎用的难道不是他的脸吗?他甚至没有更改性别,只是换了个发型和装扮。你觉得,他以明智的身份出去活动的时候,算不算是易容?”唐泽示意了一下架着大眼镜,默默掩着脸的星川辉。 已经见过一次他们两个换脸的浅井成实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所以嘛,还是要学一点的。”唐泽“啪”地打了个响指,“能让自己的伪装更完美,这不是好事吗?” 说着,唐泽抬起了双手,十指间变魔术一般夹持住了粉底盒、化妆刷等各式各样的妆品。 系统都说了,在贝尔摩德的buff加持下的他,做女性变装是绝对的高手,这测试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带着笑容,唐泽一步步朝着浅井成实走了过去…… 所以,现在嘛…… “是浅井医生啊,你也来休息室这边吃饭。” 浅井成实抬起头,正看见穿着挺括的白大褂,走进了急诊室休息室的风户京介。 “风户医生。”浅井成实弯起眼睛,温温柔柔地一笑,感觉到嘴上薄薄的唇膏还牢牢扒在皮肤上,心中不由一阵佩服。 用女医生的身份在岛上活动的时候,他也是试过稍微化一点妆,让自己更接近职业女性的身份,不让岛上的居民起疑的。 只是后来,发现海岛的闭塞环境带来的类似村落的生态,对女性的理解与东京截然不同,就算素面朝天也不会被投以奇怪的视线之后,他就没有在这方面努力过。 唐泽他,到底是怎么找到并且配置出能持妆这么久的彩妆的啊……这也是易容能力的一部分吗? “昨天没在急诊科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已经换科室了,急诊科,还是挺辛苦的吧?”并不知道面前的人脑子里在思考着什么,风户京介因为浅井成实仿佛自带柔光的一笑眼前一亮。 他一边尽力展示自己最具风度的一面,带着俊朗的柔和笑容,一边动作流畅自然地挨着浅井成实坐了下来。 长得漂亮,对他有先入为主的好感,更重要的是,她不是本院的同事,就算与她产生一些纠葛,也不会因为奇怪的名声影响到工作…… 一个完美的狩猎对象。 “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故,警方那边送来了两三个需要抢救的病人,急诊室太忙了,我过去帮忙了。”浅井成实不慌不忙地回答了他今天新打听到的情况,回答得滴水不漏。 对浅井成实各方面的条件都很满意的风户京介,觉得是时候拉近一些社交距离,制造肢体接触,于是主动凑近到对方的胳膊肘边,假装是探头过来查看对方午饭的样子。 一看见了他饭盒中色香味俱全的菜色,风户京介就恭维道:“一看就很好吃,很会做饭啊浅井。” “过奖了。”不会做饭的浅井成实往嘴里塞了一块宫野明美做的玉子烧,朝他假笑了一下,心里十分腻歪。 怎么说呢,风户京介让他想起了很多自己在实习的时候遇到过的外科医生,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像要出去裸奔一样的骚包显摆感。 所以他最后才没有选外科…… 不过,唐泽那风格鲜明的战斗方式在他眼前浅浅回放了起来。 结果,最后还是没逃掉被骚包同事包围的结果啊。 “下午什么安排吗,要不要来心疗科看看?虽说我们不属于外科,直接观摩也许不会有太多收获,但我们这里是很适合女性的科室。”没有掩饰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好感,风户京介展开笑容,主动地挑起话头邀请。 展示自己在专业领域的能力,在两性交往的过程中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的,风户京介深谙此道。 这就和求偶的时候需要展现自身的强壮,表达自己是更有资格获得配偶的优秀个体一样,人类很多时候,就是被这种发乎本能的,最基础的欲望所驱动的。 几千年以来,人类与动物依然没有本质性的区别,这种动物性和其他的认知一样,深刻印刻在人类的集体潜意识当中。一如导师所强调的,从最底层的冲动与欲望,推断人的动机和行动,无往而不利…… 虽然他的想法很有深度,很可惜的是,坐在他对面的才是理解这段话真正含义的高手。 “抱歉,我下午已经预约好了手术参观,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捞到上台拉钩牵线的机会呢。”笑容不变的浅井成实抛出了准备已久的关键词,“你下午不需要坐诊吗?要不要一起来看看,风户医生?今天有一台很高端的心脏外科手术,很值得了解一下的。” 风户京介有风度的笑容僵硬了片刻,撞上面前女医生不解的目光,才迅速回过了神。 “那就算了,虽然我下午不继续出诊,不过,我遇到了个有一些小麻烦的患者。他现在没有监护人,我觉得我得帮他一把。”成功控制住了面部细小肌肉的抽动,风户京介的笑容再次恢复自然。 “是这样啊……”理解地点了点头,浅井成实玩味地噙住笑,“遇到了有困难的青少年吗?您真是个热心的人。” “是啊,虽说心疗科是个不适合投入太多感情的科室——接收太多他人的情绪和压力,太认真的话,连自己都会负能量起来。”做了个无奈而神伤的忧郁表情,风户京介看了看面前女生靠近了一些的脸,摆出故作开朗的表情,“可是不能因此就丧失人最基本的良知,不是吗?如果能解决苦难的根源,那比什么样的治疗手段都更有效。” “你说的没错,我很赞同。”浅井成实一语双关地说,“没什么,比解决苦难的根源更有效的治愈手段了。” 视线长久地停留在风户京介的脸上,浅井成实歪了歪头,清爽地笑了。 你这个苦难的根源本身,就快被我们抓住尾巴了哦? ———— 【Lunar:与我们的设想相差不大,风户京介在整个医院当中掌握最薄弱的部分,应该就是手术室了。看来七年前的事故,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到今天还没有消散。】 【illusion:可不是吗,毕竟,这件事的影响到今天还在困扰着他呢……诺亚,你在他手机里发现痕迹了吗?】 【Ark:很狡猾的人类,他有不止一个手机。他平时携带在身上的那台,是纯粹拿来应对正常的社交还有工作的,我留下追踪的标记之后,很快发现,他还有在使用另一台手机。】 【illusion:找到那个所谓的“群组”了?】 【Ark:找到了。我猜,暴露给leader的那个叫仓桥的心理医生,说不定也是有另一个手机的。】 【Shade:到底有什么想要隐藏的信息,隐秘到需要和自己的手机分开保存的……果然有多个手机的家伙,总有点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Joker:?】 【Joker:星川,想骂我就直说。】 【Shade:!】 【Lunar:啊,唐泽你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了?我听风户京介的意思,他下午还要继续盯着你的。】 【Joker:已经可以了。目前还不是动风户京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点痕迹。所以我拜托安室先生过来,打断他的计划把我带走了。】 【Lunar:好,我明白了。还需要我继续在医院里打探吗?】 【Joker:不用了,信息收集的差不多了,撤退吧。】 发完了消息,唐泽放下手机,紧了紧身上的安全带,看着窗户上飞掠而过的行道树与绿道,悄悄攥住车门边的扶手。 下次再和安室透一起开车出去的话……要不还是他来开车好了。 稳当是稳当,你要说他违章了吧,好像也没有,但是硬生生让人产生了坐过山车一样心跳加速的体验,有一种前苏联驾照的美。 这很难评,只能说开的很好,下次不要开了。 “接下来,你还要继续和风户京介保持联系吗?”对为什么每个坐过他车的人,下次都会自觉开车毫无自觉的安室透,轻松地打了一下方向盘,擦着排水沟掉转过车头,“要查的东西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只需要等待就行。” “嗯,我再继续保持联系一段时间。”转了转眼珠,唐泽面上平淡地回答,“虽然他不可能真的掌握了和我父母有关的消息,但通过他,应该能发现组织是通过什么渠道向外散播我父母的研究,又散播到什么程度了的。” “他接触过你父母在组织里的研究内容?”安室透稍感意外地扬了扬眉毛,“听起来不像啊,他对组织没有任何概念,还想假借唐泽一川学生的名义与你拉近关系呢。” “组织的存在,他肯定不知道。他但凡有一点概念,一定会意识到我的案子是怎么回事。”唐泽摇了摇头,回忆着他言语中的细节,“不过,他对我父母的研究成果应该是有所了解的。比如KA系列药物?” “所以,他接近你……?” “有图谋专利的意图。”唐泽直白地点出。 安室透了然地点头,明白唐泽的调查目的,也不再反对唐泽的打算。 说白了,这是一个查明组织吸纳研究者路径的好办法。 这是一步步发展过来的,先表明他们的研究与唐泽一川理论的关系,再透露出已经得到商业运用的成果代表的暴利与前景,很快就能筛选出适合的目标。 这期间,只要再暗示性地告知看上的面试者,他们一些研究涉及违反实验伦理乃至于违反法律,那么没有底线的人体实验研究员,很快就脱颖而出了。 你还别说,这层层递进的,还真有种人员筛选的严谨感在……与组织吸纳行动组人员的风格形成鲜明对比。 唐泽想着,视线从安室透那极其显眼又会让人印象深刻的深色皮肤上一扫而过。 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组织这边…… 怎么的,两个部分是两拨人负责的是吧? 看看组织现在的状态吧,建议严查HR。 正好思考到安室透那让人见过一面就很难遗忘的外表,唐泽突然想起了什么,追问道:“说起来,你昨天来心疗科的时候到底对风户京介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看见你的时候,表情那么怪异……” “啊,那个啊。”安室透随意地耸了耸肩,松开方向盘把车头打直,又给了一脚油,“我说自己是仓桥的邻居,我又想反复提起仓桥作为话题,所以就告诉他,自己和仓桥关系好,是因为比较聊得来,在很多事上都有共同语言……” 想到那个希望狠狠往咖啡里加料的家伙,唐泽神情不由也变得古怪起来。 能和仓桥信彦有共同语言的话…… “因为资料说他主要在处理的病例除了警方这边,基本都是青少年患者,我就随便找了个话题,说我和现在照顾的孩子相处不好……”说着,安室透看了眼唐泽,“然后说了一些你的情况,‘心理素质太好,以至于总感觉搞不明白在想什么’,‘很会骗人,说话只能信三分’之类的……” 说着说着,安室透的表情,也跟着一起怪异了起来。 “……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了。”唐泽听着听着,不由肃然起敬。 要不是现在车辆还在行驶中,随便伸手乱拍司机对谁都不好,他高低得狠狠给安室透肩膀拍几下,真有你的啊。 于是唐泽竖起了大拇指作为代替。 “你上次还说我蒙骗贝尔摩德的时候特别能胡扯。结果你编造狗血剧本的能力,不在我之下啊!” 能给风户京介听沉默,把人都听的赶出去的程度,想也知道安室透表现出的监护人形象有多屑了,这不是完全想迫害自己负责的未成年的意思吗? 而发现他说的孩子,就是唐泽的时候,那么在风户京介眼中—— “心理素质太好”,指战战兢兢说话都不敢大声,随便迫害几句十几分钟就能被刺激得防线完全崩塌…… 还有什么,“很会骗人,说话只能信三分”这种的…… “这下我的人设真的有说服力了。”唐泽由衷感叹道,“他一定觉得我遇到恐怖控制狂和变态了。这不是很会捏造吗?要不然,下次贝尔摩德来的时候,你自己发挥好了安室先生。” “那是因为我没有在捏造,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安室透没好气起来,“说到你人设的问题,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这套东西一听就是原本想糊弄我的!” “没错,就是这样。”唐泽坦然地挺起胸膛,“怎么样,是不是有理有据,编造的很有节目效果。” “你小子……” “怎么了嘛,你也没接着往下演,我都没机会好好发挥……诶诶诶,手别往这抓啊,看路,看路,开车呢!” 热热闹闹的马自达划了一个弯,驶离了停车场出口的道路,向着四丁目的方向驶去。 站在窗户边目送着他们远去的浅井成实低下头,看了眼手机上的界面。 【姓名:风户京介】 【位置:米花药师野医院】 【定位:教堂】 “目的地已锁定。” 平板的女声从他的手机扬声器中传了出来,被身后走动的医疗人员与患者制造出的声音稀释。 “走吧,诺亚,准备出发。先推进到手术室的位置,唐泽是这个意思吧?”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九章灰原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请我过去?”听到身边小学生说的话,唐泽谨慎地挪开了手里的饮料,免得自己一个控制不住给喷出去,表情微妙地看着柯南,“你确定吗?” 唐泽本来还在思考自己该不该去现场的问题。 这无疑会是一场状况频发的婚礼,乐子一定是不少的。 但如果没有合适的出场理由硬要蹭着一起过去的话,恰巧出事了就去前排吃瓜,其实是挺容易引人怀疑的。 柯南能主动邀请他,是给他行了个方便,不过只要一想到即将满场搞事的心之怪盗,是侦探自己请来的……他还是会情不自禁感到微妙。 看见唐泽这么大反应,柯南先愣了愣,不确定地说:“额,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参加一场婚礼而已……” “那可不是一般的婚礼啊。”唐泽摇了摇头,不免唏嘘。 新郎谋杀新娘,还有混进来准备枪杀警察的风户京介,还有很可能正因为不同理由,蹲在那钓鱼执法的刑警和公安…… 那可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根本是缝合怪版本的修罗场。 前方可是地狱啊,柯南君。 “高杉家确实很有钱,但和园子他们家,依然有不小的差距啊?”没明白唐泽感慨的缘由,柯南摸了摸下巴,“非要说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大概只有这场婚礼牵扯到了商业运作这一点?人际关系应该很复杂,但这和我们又没关系。小百合老师结婚,身为学生我们几个是该出席……” “你之前不是说,你有奇怪的预感?如此你还是坚持的话……”唐泽偏过头,看了眼身边小学生脑瓜顶的发旋,有些恍然,“所以,你是在担心兰同学会出什么问题,要我去帮你盯着咯?”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吧……”柯南打着哈哈,在唐泽探究的注目中,努力隐藏住表情变化,“有个同龄人的话,总归,对吧,方便一点。” “说不说实话?”唐泽眯起眼睛,弯下腰,用阴影遮盖住小学生矮小的身躯,冲着他龇了龇牙,不善地笑,“不照实说,我可是不会去哦。” 可恶,就知道这个家伙不好糊弄。 他就说他老妈的标准很不靠谱!什么叫作“等你能骗过唐泽那个心眼多的坏小子,你的演技就出师了”? 你看看唐泽这个精明的样子,这个一言不合就威胁小孩子的嘴脸,哪里是能糊弄过去的? 心里控诉着,他不情不愿地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子,放低了声音:“好嘛,好嘛……哎,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心一横,他两眼一闭,把今天早上遭遇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接着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唐泽的表情先是若有所思,慢慢转向略带无语,很快又开始拿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最后定格在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直接笑的状态。 就知道,他就知道!唐泽这个热衷于看他笑话的家伙一定是这副表情! 他给出的理由是奇怪了一点,他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他才不想说吗!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反正就是说学校的校医想约兰同学出去玩,你想找我打个时间差,搅黄这件事呗。” 在柯南彻底被他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到恼羞成怒之前,唐泽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顺手把他翘起来的头发按按平。 虽然他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全貌,约毛利兰出去的到底是新出医生还是贝尔摩德着实不好说…… 不过管他呢,来一个正大光明看乐子的机会也不错。 揉着柯南偏硬的头发,唐泽还不忘了一句话把想挣扎的迷你侦探给定住:“变小了还变不回去的男人是这样的。不过啊,这种事情,还是劝你别急的好。” 虽然很想挣脱唐泽揉他的手,但听见唐泽语重心长的劝慰,他姑且是领了这个情。 还有事要麻烦人家,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这样想着,他忍辱负重地低下了头,任由唐泽把他常年翘起来一撮头发的发旋压平。 幸好柯南是听不见唐泽心里补完的后半句,要不然指定没有现在这么平静。 我劝你先别急,后面有的你急的。反正哥们在穿越前,是没等到你真的变回去的那天,还眼见着你的解药耐药性越来越强了属于是。 在心里啧啧了两声,同情一下变身无望的小学生,摸爽了的唐泽才满意地撒开手,乐乐呵呵拿出了手机,开始给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分别发起了消息。 【铃木同学你好,你们要去参加初中老师的婚礼是吗?那我想请问一下,你当天有时间一起去主题乐园玩吗?是这样,工藤君联系我说……】 【兰同学,请问后天有时间吗?铃木同学约我去一趟多罗碧加公园,我觉得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去,可能会有些尴尬……】 照着柯南编出来的理由,唐泽自如发挥,指尖敲下了一连串的胡话,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一边敲,他还一边忍不住感叹,柯南的导演功力可能是一种被动天赋,这个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了。 不过,最会勘破谎言的侦探,也是最会撒谎的人这种设定,倒也合理就是了。 一直被悬挂在唐泽包外侧的诺亚亲眼看着唐泽在手机上不断键入,低下头,盯着还不够他悬挂位置高的小学生,借着唐泽走动带来的晃动,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好好一个侦探,那点聪明才智都被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了。 怪不得这个小矮子会长不高呢。 【Ark:不是都说婚礼那天会很忙吗?团长又琢磨着看其他人的乐子去了。】 【Shade:你还没习惯啊?要不是为了看乐子,三下五除二的,风户京介和高杉俊彦现在都已经被摆平了。】 【Lunar:不过说到风户京介,有空你还是亲自来看看吧唐泽,这家伙的宫殿,还真的,是……】 【Joker:偷偷上网编排我是吧诺亚?等着,一会儿把你丢洗衣机里搅了。】 【Ark:》_《】 【Joker:风户京介的殿堂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取而代之是被浅井成实直接甩进群组里的几张现场照片。 【illusion:嘶……】 【Shade:……有点同情几个月前的我自己,居然会觉得变成夜总会的国会议事堂,就已经是人类的下限了。】 【Joker:你现在都会抢答地狱笑话了……学坏了啊星川。】 【Shade:=_=|||】 【Joker:“圣餐”是吗?确实有点意思。回家等等,我很快回来。】 ———— “……有人吗?”推开22号的大门,灰原哀壮着胆子,伸头进门里看了一眼,“我进来了?” 一片安静的玄关处没人接她的话,这反倒让灰原哀松了一口气。 没人也好,没人的话就不会出现什么自己不小心撞破秘密的尴尬场景…… 虽然唐泽和姐姐怎么也不至于会伤害她,会交给她这里的钥匙,从来也不限制她在22号里的行动,似乎也表明了,他们并不介意自己会不会发现他们的秘密。 但既然他们没有主动和她交流的打算,那应该就还是有所顾虑的。 他们不说,她就不问……就算有些事情已经渐渐浮出了水面,不去捅破最后的窗户纸,都还有解释的余地和空间……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鬼鬼祟祟地关上了门,向着地下室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走去。 她还有几组实验没跑完,上次跑到一半,博士那边又发生了小规模的爆炸…… 考虑博士的实验情况,三天两头的爆炸大家都快习以为常了,但她还是优先回到了20号,以免那位神经大条的小老头没人看顾,真的出什么紧急情况。 “……这确实是调查的需要,但是没有那个必要吧,硬要制造那种场面,你以为拍鬼片呢,厉鬼索命啊?”柔和清澈的男声,伴随着规律的脚步,自走廊的转角传来,朝着灰原哀所在的方向越靠越近,“什么叫我是暴力派?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评价……嗯?” 身上还穿着职业装,外头罩着一件白大褂的浅井成实视线往下一挪,看见了表情呆滞地站在门前不远处的灰原哀,挑了挑眉毛。 “你是,宫野志保?”被宫野明美简单介绍过他们人际关系的浅井成实,想着很快就能会合,干脆挂断了气人团长的电话,向秀气可爱,看着就很乖巧的小姑娘展露出和善的笑容,“你好,不知道唐泽和你姐姐有没有给你介绍过我,总之,我叫浅井,是这里的新住客。请多指教。” 灰原哀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脸,重点是不容错辨的、绝对是男声的嗓音,又呆呆地低下头,看了一眼他白大褂里搭配的很能凸显曲线的包臀裙。 怯生生的,她敬畏地后退了半步,用很小的音量回答道:“你,你好……” 怎、怎么回事! 虽然她知道唐泽和姐姐这里住的家伙,真的越来越奇怪,但是,但是……! 很显然,刚结束了潜伏任务的浅井成实还没完成卸妆,此刻依旧是女装大佬的状态。 不过都已经这样两年过来的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扮相有什么不对劲,自然而然地向她含笑颔首表示打过招呼,摆了摆手。 “我听他们说过了,现在要叫你‘灰原哀’,对吧?好了,我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你应该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忙……辛苦了。” 说完这些,他就自顾自地绕过她朝另一侧走去。 他的房间在二楼的另一边,想要和其他人汇合注定要经过门前的位置。 唐泽也交代过,灰原哀是个从事生物制药的研究者,虽然变成了小孩子,但是本职工作还是不想放弃,也是进出他们这里的常客,碰上了就认一下脸,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在意。 本身性格也称不上多么热情好客的浅井成实现在满脑子都是风户京介那个顶级逆天的殿堂,简单招呼完之后,当真扭头就走了。 僵直着身体,看着浅井成实越走越近,然后无视掉她,又越走越远,态度自然平淡,仿佛真的对自己的装扮坦然又适应的样子,慢慢镇定下来的灰原哀咬了咬下嘴唇。 这么平静,搞得好像是她在大惊小怪似的…… 不过也是,异装癖,或者性别认知障碍罢了,也算是,额,正常、正常情况? 也不一定,会被唐泽他们捡回来住的话,说不定是更离谱的情况。 对哦,都已经有像她和工藤这样,变成小孩子这么违反常识的事情发生了,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真的存在让人性别倒错的药物,或者因为认知变化,真的发生了性转的情况也说不定呢? ……什么奇怪的发散,她在想什么呢…… 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甩掉,这条路已经走出肌肉记忆的灰原哀打开了地下室封闭的门,走进自己熟悉的实验室当中。 经过唐泽的不懈努力,加上组织非自愿的倾力配合之下,她的这间实验室已经初具规模,足够完成很多检测分析以及合成的工作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种秘密实验基本不太可能招到嘴足够严的助手,许多简单机械的活也只能由她一个人完成。 这间占地面积不小的实验室,看着有点空……旷…… 注意到实验台方向的动静,灰原哀的脚步又是一停。 她,她刚刚是不是看见,移液器自己在动啊?! 可能是被她进门的动静惊动,实验台那边的动静一下停止了。 在灰原哀无言的注视下,悬浮在半空中的移液器,悄悄地停止了移动,无事发生一般,默默躺回了金属台面上。 ……所以说,她就说,姐姐和唐泽这边,绝对,绝对……! 不,别深究,虽说会自己跑电泳、会自己记录数据、会自己用离心机的实验室,真的很奇怪,顶着泽田弘树脸的诺亚方舟,还有那个被唐泽挂在包上的诺亚方舟形象的布偶,会时不时在她眼前闪过…… 但,别深究,别深究…… 就当是智能程度过高就好——虽然这也是事实——总、总之,能节省重复工作的力气,就是好事对吧,是好事! 强迫自己忽略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灰原哀绷着脸踩上垫高用的踏脚凳,把昨天没写完的实验记录扯了过来,抓起旁边的水笔,掩饰什么一样在纸上画了起来。 昨天写到哪里了,对了,关于认知力量的基础,“扭曲场”的生效剂量问题。嗯,已经记录三个实验环境下的数据了,放在桌上的由工藤转手给她的joker的血液还有…… 嘶,joker的血液…… 咳,别多想了,别多想宫野志保! “……也太厉害了,灰原小姐。”飘在半空中,颤颤巍巍抱着糖罐往唐泽的方向飞的诺亚收回停留在那边的视野,不再看着埋头在纸上哆哆嗦嗦写字的小女孩,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都撞上过那么多次不对劲的事了,她居然硬是忍住了,一句话没问你和明美姐姐。” 正在往杯子里加牛奶的唐泽斜了一眼诺亚散发着洗衣液香气的巴掌大的布偶身体,犀利地指出:“嗯,毕竟是合格的谜语人,她当鸵鸟有一套的……而且我总感觉你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完。” “嗯……”把糖罐“啪”地搁在唐泽的边上,诺亚诚实地把心中所想也说了出来,“如果是咖啡馆楼上的那个家伙,何止问,他说不定已经考虑怎么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进来翻个底朝天了……” “你这就有点诋毁工藤的道德底线了。”唐泽啧啧了两声,“在进来之前,他会先试着问我两次的,问不出再翻。” “没感觉你们两个在夸他。”星川辉推了推眼镜,从笔记本电脑上挪开了视线,“高杉俊彦的预告函已经做好了。直接发送到他那里吗,还是等到婚礼再发?” “婚礼再发吧。”闭着眼睛往咖啡里加了好几勺糖的唐泽权衡片刻,回答道,“想象一下,他拿出准备和新娘交换的戒指,想到爱人的脸,又想到死去的亲人,爱恨交织,万分痛苦之中,打开戒指盒一看!哇!预告函!” “噗,咳咳咳……”喝着咖啡的宫野明美忍不住呛了一下,一边赶紧拿起抽纸擦嘴,一边谴责地看着唐泽,“听上去我们还挺过分的。就非得搞这种突然袭击吗?” “这样节目效果比较好啊……哎呀,反正吧,他虽然多少有点扭曲,但程度还不算过分,好好反省的话,我想他的未婚妻会原谅他的。他总归得谢谢我们,是吧,不至于真的变成罗密欧与朱丽叶。”唐泽笑嘻嘻地摆了摆手。 “算了,是有点过分……放在捧花里好了。”走进作战室加入讨论中的浅井成实很认真地提议道,“这样发现的会快一点,给他老婆看,是不是更有效果?” “这算不算更过分,我不好说……” 笑眯眯地听着他们讨论,唐泽的手指却始终捏着一枚小小的装着红色液体,被好好塞住了瓶口的细小瓶子,眼中闪着一些不善的光芒。 “圣餐”、“红酒”、“面包”……还有“圣子”唐泽昭。 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故事当中的毛利兰,因为目击了佐藤美和子因自己而受伤的血腥场景,短暂失忆了。 放在这个缝合背景去考虑的话,她记忆出问题的情况,真的是犯人非常走运,才会让唯一的目击者失去记忆,让他短暂逃离被当场发现的局面吗?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章热闹而喜庆的婚礼 “园子——这边——” 在教堂边左右看了看,毛利兰很快锁定住了闺蜜的位置,飞快地跑了过去。 “诶哟,稀奇了,你今天居然没迟到。”还以为得在这等她很久的铃木园子惊奇地看了眼手表,“这么快找到路了?” “啊,那是因为……”毛利兰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因为唐泽哥哥很会认路啊,跟着小兰姐姐,我们还是会迟到的。”穿着一身小西装的柯南慢慢跟了过来,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果然嘛,还是我熟悉的那个笨蛋。”和几日没见面的好友拥抱了一下,铃木园子拍打着毛利兰的脊背,“这边人还挺多的,别走丢了啊。” “谁是笨蛋啊!”脸色涨红的毛利兰小声抗议着,伸手去挠铃木园子的腰窝,很快打闹成了一团。 “幼稚。”跟在唐泽脚边只剩她们腰高的柯南很锐气地说了一句。 “不幼稚的某人,现在根本没办法参与初中同学会,只能羡慕地站在这里看别人其乐融融地聊天,这是怎么回事呢?”唐泽不留情面地讥嘲了一句。 “喂,我这次理由很正当,大家都觉得我在美国好吧。”被他说中了心思,柯南用胳膊肘怼了怼唐泽的腿,“别胡说啦你。” “不过,要是毕业以后没再有过联系的老师和同学,不就说明除了曾经在同一所学校相遇过,没有什么其他情分吗?别那么在意。”非常顺手地拍了拍柯南的后脑勺作为回击,唐泽跟在他们身后,走进了教堂当中。 “……好多警察啊。”环顾了一圈,柯南不由有点奇怪,“不是说老师的未婚夫,是个企业家的孩子吗?他们的企业是和警方有关联的企业?” 很清楚内情的唐泽同样在全场扫视了一遍,露出了深藏功与名的微笑。 连搜查一课的警官们都来了…… 眼尖地看见了目暮警官在人群中十分醒目的胖乎乎的身材,这下连正在不断与初中同学寒暄的毛利兰都感到不太对劲了,和铃木园子交换了一个茫然的眼神。 “可能是男方那边邀请的吧……算了,要不然我们在婚礼开始前去偷偷看看老师穿婚纱的样子?”铃木园子主动提议道,“真的很久没见到老师了,去打个招呼也好……” 同样好奇的毛利兰闻言大大点了点头,跟在铃木园子的身后穿过了教堂宽大的礼拜堂。 “真是好大的教堂……租这里举办婚礼,要不少钱吧?” “不止是钱的问题,光是有钱的话要租这里一样不太容易。只能说,不愧是高山集团的继承人。” “那,还真是超乎想象,老师不是决定的很着急来着,看样子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敲定了这个场所……” “不知道呢……可能存在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吧……” 唐泽打量着坐满宾客的教堂,暗暗在心里做着比较。 布局和风户京介的殿堂,还挺相似的。 哦,有主意了。 这里离多罗碧加公园,应该不算太远吼? 走进新娘等待室的时候,盛装打扮的松本小百合,正在端正地站在穿衣镜前,等待负责妆造的化妆师帮她做好最后的固定。 温暖的初秋阳光穿过巨大的花窗,在高大开阔的房间中映照出梦幻又不乏圣洁感的明亮光线,光穿过新娘雾一般的头纱与罩裙,投下柔和的影子。 朦胧的柔光打在松本小百合的脸上,当她察觉到门口的来人,轻轻旋身看过来的时候,那种美好让人情不自禁为之愣神。 “是毛利同学和铃木同学啊,真是好久不见了。”认出了傻站在门口的两个女生,松本小百合勾起红唇,小心地整了整手上的丝绸手套,“谢谢你们专程来参加我的婚礼。” “哦……”看呆了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愣愣地应了一声,还沉浸在这种动人的氛围中回不过神。 看着她们的样子,松本小百合略带赧然地眯起眼睛,小心地提着裙摆朝他们迎了过来:“怎么样,还不错吧?” “很美啊老师!” “好美哦……” 两人兴奋地捏着拳头夸赞起来,说得松本小百合脸上的幸福之色更甚。 “诶,工藤同学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吗?你们三个不是一向形影不离的。” “不是我们三个形影不离,是小兰和那个家伙形影不离,我可没有和工藤形影不离的兴趣。”铃木园子毫不留情地摆了摆手。 “这个啊,新一他这次可能不太好过来,没办法,老师你通知的太急了啦,我们都没想到……新一跟着他父亲还在美国呢……” 落在队列最后的唐泽,竖着耳朵听她们聊天,分心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警察们那边差不多也该就位了…… 也不知道这次结婚的人换了一出,风户京介还会不会利用白鸟警官的关系过来,但想必他是不会缺席的。 这样想着,唐泽放轻了步子后退了两步,离开了一群人相谈正欢的准备室,轻手轻脚地走向宾客们所在的方向。 此时的房间中,所有人都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叙旧里,谈兴正酣,只有柯南留意到了唐泽悄悄退出去的动向。 有点不好意思,柯南有心跟上去看看。 唐泽应该是感觉到没什么意思,或者因为没什么认识的人而感到不适应吧。 明明是他把人叫来的,现在又把人家一个人扔在那冷落着,是挺过分的。 回过头,正看见毛利兰挂起明媚笑容的脸,犹豫了片刻柯南到底没有追上去。 算了,反正他叫唐泽来的目的不在这场婚礼上,主要是婚礼后的出游计划。 要是唐泽觉得无聊的话,正好也可以去找目暮警官他们说说话…… 总不至于在场面这么大的婚礼上出事……吧? ———— “目暮警官,目暮警官——!” 与下属们小声交谈中的目暮十三被熟悉的声音叫住,一边叹气,一边摇着头。 虽然热心肠不是坏事,但遇上了此时的多事之秋,总被追问无法回答的答案,还是挺困扰的。 “毛利老弟啊,我都说了,别追究这件事了,很多话,我也不好明说,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很多人了。”目暮十三用隐晦的目光在场中扫视。 别看现在一派平静,其乐融融,中间有多少是其他部门的便装警察还是个未知数呢。 “啊,闹到这个程度了吗?”毛利小五郎缓下步伐,也在场中环视着,“那个不是,小田切局长吗……” “是啊,如果不是小田切局长出面的话……”欲言又止了片刻,目暮十三还是没有吐露出什么信息,看了一眼不远处上司那高大沉默,略带颓唐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找到最合适的配偶,拥有一场完美而盛大的婚礼呢? 这种重要时刻,却不得不拿来配合警视厅的行动……警视心中,一定很不好过吧。 接收到下属们明里暗里的打量,松本清长严肃的脸色毫无波动,只微微转开了脸。 “我该去后台看看小百合了。”大概是不想继续被知情者同情的目光洗礼,松本清长转过身,向着走廊的方向走去。 “警视,我陪您一起……特殊情况,大家都要注意安全。”正好借机摆脱了毛利小五郎的追问,目暮十三忙不迭跟上了松本清长的步伐。 走之前,他也没忘记向四周打着手势,示意其他场中的下属做好自己的工作。 他听说了,这个系列案件似乎是与公安那边遇到的某个犯人产生了联系,目前被那边高度重视并监控当中,想必这么一个警界人员云集的聚会,他们也是会持续保持关注的。 真是的,他们做了一连串的布置和安排,严密地防控着意外发生,结果这群公安什么也没干,就想捡现成的来掺一脚…… 有本事你们也贡献场婚礼、搞点活动出来啊,蹭他们牺牲了这么多打造好的场景算什么本事? “都叫你不要自讨没趣了。”妃英理踩踏着高跟鞋,一身正装,气势十足地走到他身后,“回头又要借口说‘心情不佳’或者‘需要放松’,喝的醉醺醺得泡在酒吧里……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可不会半夜再因为小兰的一通电话去管你这些事。” 被戳中了痛处的毛利小五郎脊背收紧,缩紧了肩膀:“也就一次、或者两次吧,怎么把我形容得像借着买醉夜不归宿的混账一样……” “你难道不是吗?啊哈,看你的表情,你最近偷偷跑出去喝酒了?”妃英理环抱起双臂摇着头,面上没什么责难的神色,只是面色如常地说,“这次能坚持这么多天……你是真的有点害怕那个叫唐泽的小孩子哈?” “是这样吗?”唐泽的声音微微带着笑意,听着却会让人感觉脊背凉飕飕的,“你这几天偷偷喝酒了?毛利大叔?” 原本还在和妃英理吹胡子瞪眼的毛利小五郎,被这道声音定在了原地,惊得一跳,悚然地回过头,正看见穿着一身常服的唐泽两手插在兜里,笑嘻嘻地走过来。 “俊彦,怎么这个表情,你不会临到头突然怯场了吧?” “是啊,去看看新娘子啊,刚刚我从走廊经过偷偷替你看了一眼,超漂亮的啊今天……” “走啊,俊彦,快去嘛……” 向前走的唐泽正巧与围住了新郎高杉俊彦不住调侃嬉闹的人群擦身而过。 来了,计算的刚刚好……接下来就是简单的几何学了。 在心里默默数着步幅的唐泽,指尖轻轻弹动了一下,挂在他包上的小布偶绿眼睛同时微微发起了光。 一张轻薄的纸张落在了鲜红的玫瑰花束当中,艳红的色泽将红黑色的卡纸完美藏匿。 怀抱着花束的男生正侧目盯着拖拖拉拉不肯迈步的高杉俊彦,脸上闪过怅惘,重新转过头时忍不住加快了步伐,似是想赶在高杉俊彦动身之前抵达后台的方向。 “我是不会认可这样的男人的。”他小声的嘟嘟囔囔如数传进唐泽耳中,“我还是坚信,只有我才能带给老师幸福……” 对自己遭受的敌视毫无知觉的高杉俊彦满脸通红,接受着周围人善意的调笑,身上挺括的白西装被人拉扯得有些起皱,急得他好一阵讨饶。 “我一会儿过去,我一会儿就过去,我有点紧张,别扯了,新熨好的衣服……” 更远的地方,小田切敏郎的眉心刻着深刻的褶皱,余光留意着门口打扮格外出格的年轻男性,又时不时注意着场中其他警察们的动向,些微的疲惫自眉眼间流泻而出。 他的手机正在贴身的地方,时不时因为新的讯息震动两下,也不知道是否是进场的公安警察那边在给他传送风户京介的动向。 真是,一场精彩又热闹的好戏啊。 将全场的动静听在耳中的唐泽目不斜视,直直走向毛利小五郎的方向。 “是这样吗?”装作嗅闻的样子凑近了过去,唐泽眯起眼睛,“这才多少天,就破戒了?” “没有,我没有……”毛利小五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挽着袖子背着光,站在他身边看着他颠勺的唐泽在脑中一闪而过,急中生智的他赶紧转移话题,“反倒是你,为什么会跑来这种地方?” 他当然是信任唐泽的,对他的人品很有信心,同样不相信唐泽会真的犯下重罪,认为唐泽无疑是被冤枉的。 可是,换位思考一下,有过悲惨遭遇的唐泽,不说厌恶警察吧,回避抗拒的心理多少有一点,目暮也说过,唐泽是有点不愿意面对镜头的……他怎么也不应该主动往警察堆里钻…… “啊?你们不知道吗?”唐泽故作惊奇地抬起眉头,“今天的新娘,是兰同学的初中老师啊?我和她们约好下午出去玩,她们就邀请我一起来观礼……” “啊?她不是松本警视的女儿吗?”毛利小五郎瞪大了眼睛,“等等,所以说,小兰也在这里?还有那个小鬼?” ———— “哦,原来老师是松本警视的女儿,怪不得有这么多警察来。”见到人高马大一脸凶相的松本清长,误认为有人来找茬的毛利兰先是紧张了一会儿,得知真相之后恍然大悟,“抱歉,你们长得,不是特别相像……” “小百合长得更像她妈妈……话说,毛利……你是那个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儿啊。”脸上印刻了一道显眼的伤疤而显得煞气森然的松本清长,表情柔和了一些,那种沉郁的状态稍缓,“每次你父亲破获新的案件,我都倍感遗憾。我已经责备过目暮了,他竟然放任这么优秀的人才离开了搜查一课……” “您太客气了,这不能怪目暮警官,是我父亲自己做出的职业规划……”不好意思又有点骄傲的,毛利兰矜持地笑了笑,高兴的神色溢于言表。 铃木园子用脚踝撞了一下牙花都呲出来的柯南,低声吐槽说:“你跟着高兴个什么劲……” “额,我,我替叔叔感到高兴,他以前的上司现在很欣赏他啊。”意识到自己得意的表情太明显,柯南摆了摆手赶忙找补。 “还挺会说话的,突然很懂事吗今天……” 他们两个在这边嘀嘀咕咕的时候,结束了与毛利兰寒暄的松本清长,一把抓住了女儿的肩膀。 “小百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更多的未尽之语被松本清长咽了下去,他看着盛装打扮之后,美得像带着露水的枝头花的女儿,不忍和自责之情又涌了上来,“你也不是非得嫁给那种有钱少爷,而且,也不是非得在今天,这么仓促的……” “爸爸,没关系的,我和俊彦筹备着结婚也有段时间了,这不是很好吗,能在大家的见证下走进婚姻的殿堂。”明白他意思的松本小百合忍俊不禁,伸出双臂给自己身材健壮的父亲一个回以了一个拥抱,“而且……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小百合……”反手抱住了女儿,松本清长眼中泛起了泪意,被他仰起头,掩饰地压抑住了。 不论那个该死的犯人是哪个,究竟有何打算……他都不会放过他的。 “你今天很漂亮哦,绝不输给你死去的妈妈……”松本清长放在女儿脊背的手珍惜地抚摸过她的头纱,松开了怀抱。 “笃笃笃……”房门的方向传来了一串敲门声。 回过神的松本小百合慌忙擦去了眼角的一点泪水,小心地没有碰花眼妆,重新整理好情绪,看着抱着一大束玫瑰走进来的年轻男生:“梅宫,谢谢你,很漂亮的花……” “哪里哪里……啊,是柠檬茶啊,您还是只喝这一种饮料。和您很相配哦……” “谢谢……” 那边,走到门前的松本清长一把拉开了房门,门外,正巧被好友们向前推搡的高杉俊彦猝不及防地扑了个空,失去了平衡的他,脚步踉跄着前冲了几步。 “我还是坚信……哎呀!”手里握着柠檬茶的易拉罐,正待要说出帅气宣言的梅宫淳司,被身后的力道撞得同样失去了平衡,手里的花束脱手而出,被带着向前扑倒了过去。 “哎哟!” “当心啊!” 看见发生了交通事故,一方还是今天的主人公,房间里的人,包括一身裙装的新娘,都忙不迭地凑上前去,搀扶住看着就要往地上倒的人。 于是,那束无人问津的玫瑰划了一道抛物线,在半空中飞散开来,艳丽的鲜红花瓣飘扬着洒了出去,纷纷扬扬,下起了一场浪漫的花瓣雨。 对自己的体型体力很有自知之明,没跟上去凑趣的柯南,被这阵花瓣扑了个正着。 没等他一个喷嚏打出去,一个硬质的尖角击中了他的额头,锐利的边缘刮的他本能地痛叫起来。 “啊,什么东西!” 捂住了额头,柯南抬起头,就见到被自己脑袋弹飞的异物,翻飞着飘向另一个方向,正正好,落在了被人扶着站直的高杉俊彦眼前。 对这种色泽非常敏感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一看清卡片上的抬头,就齐齐面露震惊之色。 “心之怪盗团的,预告函……?” 浅浅过度一下,开始力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一章日理万机的怪盗团长 “好嘛,我是喝了一点……就一点啤酒,一点,真不多……”后退了两步的毛利小五郎,比划了一个在韩国一定会被警告的手势,极力试图证明自己没有很严重的犯错。 不买账的唐泽毫不留情地摇了摇头,向前伸出了右手。 “一点点也是破戒哦毛利大叔。按照约定好的内容,接下来你必须交出智能手机给我们检查。” “你们这样,是在侵犯隐私……”用余光扫了一眼妃英理的神色,毛利小五郎咽了口唾沫,拼命挣扎。 “我们有过约法三章,是你自己先违规的,而且,要是我和兰同学都没发现的话……伱该不会,是跑去酒吧甚至说,更过分的地方,在那里喝酒了吧?”同样看了一眼撇着嘴,表情不快的妃英理,唐泽意味深长地望了毛利小五郎一眼。 “没有,真没有,我,我就是自己吃饭的时候在餐厅稍微……” 他当然是没有的,时不时会拿地图监视他一会儿的唐泽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但这不妨碍他使用这个理由进一步压缩监视空间。 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唐泽希望执行的就是更彻底更无情的管理方法,真的像管戒毒那样给他把各种东西都戒了。 但考虑到毛利兰的想法和感情,唐泽没有采用更为粗暴的一步到位,而是选择了逐步收缩的战略——先一步做好约定,同时戒除所有不良习惯,有一次再犯那就开始检查手机所有记录,下次就是全部的金钱流水和现金往来,再下次那就直接把手机的所有通讯关联到毛利兰这里…… 这不是说唐泽心软。他只是对一个人有烟瘾酒瘾会是什么样子,心知肚明罢了。 不再犯?不可能的。 被唐泽和妃英理左右包围的毛利小五郎,额头一阵阵地出汗,正疯狂开动着脑筋想要找到逃离的办法,高木涉的呼唤从后面传了过来。 “毛利先生,毛利先生!”额头微微渗着汗的高木涉穿过人群跑了过来,凑到了毛利小五郎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麻烦您去后台看一下。” “怎么了?出事了?”如蒙大赦的毛利小五郎先是一喜,然后很快表情又沉重了下来,搜查一课的警察们在这个时候跑来着急忙慌地叫他,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高木涉为难地看了一眼妃英理和唐泽,走近一步,尽量压低了声音说:“今天的新郎高杉俊彦……他收到了心之怪盗的预告函。” 毛利小五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了起来。 自从上次网站开张时候的预告函大批发之后,再敢冒名顶替心之怪盗出去恶作剧的家伙少了很多,生怕引来心之怪盗的登门道谢。 而长期被认为是“心之怪盗团的锚定物”的毛利小五郎,又恰好来到了现场…… “还是麻烦您过去看看吧。”高木涉苦笑了起来。 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搜查一课的也很难办。 你要说采信心之怪盗的预告信吧……因为一封预告函就真的假定一个人是罪犯,直接把人从婚礼上铐走,警方就真的颜面扫地了。 可要是不把这预告信当回事的话,今天与这个人结婚的,是他们顶头上司的女儿。要是他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恶人,这就约等于坐视着上司的独女落入深渊。 加上近日来刑警被连续杀害的案件…… 他们真是挑了个棘手的人选和绝佳的时机啊。 甚至于说,最后如若证实了高杉俊彦真的心怀不轨,那他们搜查一课,还得谢谢他…… 啧!真是藐视警察的家伙! 高木涉无奈地垮下了肩膀,看着毛利小五郎的表情慢慢变化,似乎同样体会到了此事的微妙之处,不禁一阵叹气。 “走吧,我跟你们过去看看。”毛利小五郎郑重地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好吧,毛利大叔是挺忙的。”唐泽理解地点了点头,补充说,“既然如此,那就等今天回去再说吧。妃英理姐姐,介意陪我们去一趟毛利侦探事务所吗?” “诶,毛利先生?”被向前一个踉跄的毛利小五郎撞了一下,高木涉惊讶地回过头,“小心脚下。” 摆了摆手重新站直,毛利小五郎回过头,指了指满脸笑意的唐泽,威胁性地磨了磨牙,顾虑到边上妃英理那带着不善笑容的表情,到底是没有做出更过分的动作来。 唐泽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小子…… “我也过去看看好了。”妃英理摇了摇头,面现无奈之色,“小兰是不是也在后台那边?还有那个叫柯南的孩子。哎呀,没一个让人放心的下的……” 笑看着妃英理追着毛利小五郎而去的身影,正思考着该不该也找个机会溜过去看戏的唐泽,突地感觉到指尖传来了被柔软布料挤压的触感。 那是被他塞在口袋里的诺亚正在咬他的指尖,提醒他…… 眼底精光一闪,唐泽低下头,用腮侧垂下的刘海遮盖住了侧脸,刚刚还挂着笑意的脸一瞬间切换到了阴郁沉默的空洞表情。 所以,当风户京介跟在白鸟身后穿过宾客的包围,朝着唐泽所在的方向前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离开的毛利小五郎回过头,冲着唐泽露出了威胁的恶意表情,而后他身边的妃英理无奈地摇了摇头,朝唐泽说了两句话,同样转身而去的场面。 果然,自己猜的不错……唐泽昭来到东京之后,他少年犯的危险身份恐怕一下子就给他招致了无数祸端。 能查明真相的侦探厌恶他,能帮他澄清的律师也疏远他,明明身处最能伸张正义,屡屡破获奇案的侦探事务所楼下,发出的痛苦哀嚎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聆听。 更不用提,他的临时监护人,明显是个对孩子没什么好意,身上散发着同类气息的家伙了。 真是可怜……不过,这样真是太好了。 “唐泽君,你也在这里啊。”看见呆滞地停在原地的少年一语不发地低下头,像是在消化又一次遭遇的伤害,风户京介走到他身边,用轻缓的声音安抚的说,“两天不见,还好吗?你这两天没有继续来医院预约了。” “风户医生。”被他的声音惊醒的唐泽,先是本能地僵直了几秒钟,才抬起头看向他。 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痕迹,只是一双眼睛有些涣散般的失焦,仿佛根本没看清眼前的人,仅仅是在反射性地给予回应。 风户京介无奈地笑着,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之后,唐泽才眨了眨眼睛,语速缓慢地给出了回答:“我没事,上次很抱歉,风户医生。之后我会再次预约的,耽误您时间了。” “用不着道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亲切,风户京介主动把自己身边的白鸟让了出来,介绍道,“这位是白鸟任三郎,是搜查一课的警官。他是位很厉害的刑警,我相信他这两年就会得到晋升的,前途无量的警察哦。” “额,你好……”莫名其妙被他拉出来自我介绍了一番的白鸟任三郎,茫然了几秒钟,看着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唐泽,短暂地困惑了起来。 怎么回事,今天不是风户京介自己非说和松本警视有一些业务往来,非要来现场观礼的吗?刚才也是说希望能带着他在场里走一走,多认识一些警务系统的人,方便以后的工作…… 这怎么走着走着,变成他在介绍自己了? 而且唐泽啊,他又不是不认识,住在毛利先生楼下的那个孩子嘛,听佐藤说过,他因为是毛利侦探的邻居,偶尔也会被卷进一些事件当中,只是身份比较特殊,很少见报,而自己和他没什么机会见面交流罢了。 犯得着由风户京介来介绍吗? 不等迟疑的白鸟想明白前因后果,唐泽已经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弯下了腰,将他的疑问全都吓了回去。 “您好,白鸟警官。”抬起头之后,唐泽同一种音量不大的平稳声音,稍显怯懦地说,“我是唐泽昭……您,也许听您的同事提到过我。” “啊,唐泽昭,他们是提到过……”愈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白鸟扭过头,疑惑地看了一眼风户京介。 他们这到底是在唱哪出戏?给他整不会了都。 “这个孩子有点怕生,别担心,白鸟。我和他聊几句。”故意作出一副熟稔的姿态,风户京介拍打了两下白鸟的脊背,走过去搭住唐泽的肩,带着他走到稍远一些的地方。 没有抵抗风户京介的力道,唐泽跟随着他的动作走向另一边,背在身后的手,飞快打了两个手势。 他的队友们,现在正在地下铁等待他的讯号,方便把高杉俊彦拾掇干净,并不在场。 但是他,又不是只有一支友军。 “你好,请问您是白鸟任三郎吗?”很快,风见裕也就快步从人群里穿过,走到白鸟的面前,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我是警视厅公安部的风见。关于你们正在追查的案件,有可能与我们手里的涉案人员产生了交集……” 确信会有其他友军帮自己收拾首尾,毫不担心白鸟会因为自己古怪的表现而产生什么疑虑的唐泽,重新把手插回外衣的兜里,抓住了诺亚柔软的布偶身体。 虽然这里忙着糊弄风户京介,但给高杉俊彦的改心的具体时机,还是得由他来提示队友的。 真是忙啊,日理万机的那种忙。 心情事实上很闲适的唐泽,还是给足了风户京介面子,演出来的状态足够忧郁低沉,刘海投下的浓重的阴影盖在他的双眼上,让他的蓝眼睛没有一丝光亮。 说白了,印堂发黑,下一秒去空中飞人好像都说得过去。 不就是想看他生无可恋,丧失求生意志之类的,好方便进一步动手吗?搞快点,快进到暴露真面目,让我看看你到底准备了什么手段。 “唐泽君,不要这个样子。”很买账的风户京介自然是接收到了他浓重的抑郁情绪,声音进入了心理咨询师会用的轻柔平缓,“是不是前两天,被安室先生发现你在和我交流你父母的事情,给你带来了麻烦?我很抱歉唐泽,但是,你也看见了,我有很多警察朋友,我为警局工作了很多年,彼此都很信任……我真的能帮到你的,唐泽君。” 想起安室透那笑容和煦,充满亲和力的表现,风户京介就会升起一种对人生成功的池面下意识的反感。 在确认他就是唐泽昭的临时监管者之后,这种情绪更是到达了顶峰。 唐泽昭抵达东京,刚刚转学的那个时间,绝对是最容易软化,最容易泄露秘密的时期。如果接手他看管职责的是自己,说不定导师留下的巨额财富——无论是理论上的还是现实社会意义的——大概都已经落入他的口袋里了。 轻易摧毁了这份信任,导致唐泽昭进一步封闭,更难被撬开嘴问出核心的机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浪费多么宝贵的东西啊? 在心中狠狠斥责着安室透的暴殄天物,风户京介嘴上柔和的劝慰还在继续着。 “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住在你楼上的毛利侦探,就是最近风头很盛的那个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吗?”想到唐泽借住的位置,风户京介暗暗眯了眯眼睛,想起了前两日那令人不快的诊疗过程,旁敲侧击地问道,“你与他相处的,不是很愉快?” “……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唐泽点了点头,“毛利先生是个令人敬重的侦探。所以,他不喜欢我这样的孩子,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怎么能这么说呢?他只是不知道真相,唐泽君。不要气馁,会好起来的。我会和你的审查官员接触一下试试,也会拜托其他警官,追查你的案子的。”又一次做出了虚无缥缈的承诺,风户京介默默记住了唐泽对毛利小五郎的评价,转而说,“其实,你可以申请转移第三方监护人的。警方一般会要求保护观察期的孩子,接受不属于警方的第三方独立人,协助审查者进行社会活动记录和观察……如果安室透是个欺凌弱小的混蛋的话,你完全可以申请解除这层关系的。” 唐泽从发丝的间隙,鄙视地斜了一眼风户京介。 然后呢,然后最好把监护权移交给你是吧?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来了。 你这燕国的地图呢?都不是短不短的问题,你直接拿着刀就进门来了啊! 鄙视归鄙视,这几句话的功夫里,唐泽也听出来了风户京介的打算。 看来,这场婚礼确实发挥了如警察们预期般的效果。 趁着这场来了很多警方相关人员的聚会,他想栽赃的替罪羊也在场中,对风户京介来说,今天就是最好的解决掉最后一个可能的麻烦——佐藤美和子的日子。 这么一个好机会放在眼前,哪怕是唐泽昭,都要被他往后摆一摆。 他这明显是想选择长线运营,走一个先稳住唐泽情绪,确立好合适的形象,然后使用怀柔的手法,最好是能掌握住唐泽的监护权,再徐徐图之。 长得挺丑,想得倒挺美的,谁和你徐徐去? 在心中无情点评了一下风户京介的美好幻想,确定他暂时不准备掀开底牌,唐泽直接捏了一把手心里的布偶,捏得口袋里发出了一声委屈的闷哼。 团长这个家伙—— 捏一下就好了嘛,捏这么用力干什么—— 哼哼唧唧的诺亚不情不愿地将意识链接到网络当中。 【Ark:action!】 【Shade:收到。】 “动手吧,leader那边没问题了。”手机亮起的一瞬间,星川辉就跳下了车,走向不远处的漩涡。 “好,需要动用我的力量吗?”业务尚不纯熟的浅井成实,老老实实地合上了车门,缀在两个人身后,“唐……joker不是说,我们最好制造一点混乱,比较方便那边行事?” “你的力量太容易失控了吧。”宫野明美踢踏着脚上的高跟鞋,轻盈地跃入漩涡当中,“你当心别给人家直接掐死了。” “应该是不会的。”浅井成实取下背上的弓箭,随着他的狐面融化消失,他的箭尖上燃烧起了一簇鲜艳的火焰,金色的光芒从他双眼里明亮地闪烁起来,“当年杀死龟山,是一个意外……我现在不会那么冲动了。” “你最好是。”想到唐泽当时对浅井成实力量的分析,宫野明美咋了咋舌。 与清秀温文的外表不同,因为仇恨而被唤醒力量的浅井成实,觉醒的是相当可怕酷烈的特殊能力,才会隔着现实世界的壁障,直接作用在了龟山的身上,将对方的阴影直接抹杀了。 这固然是有月影岛受那块印象空间的碎片影响,所以现实世界与认知世界界线模糊的原因,也不能否认浅井成实力量中暴戾的成分。 体现在人格面具使的战斗中,就是他手里的弓箭会“自瞄”,只要锁定了具体的阴影,不管怎么随便射击,都会固定索敌,并且在杀意全开的攻击状态中,会叠上易伤,甚至可能附带一定致死特效。 漩涡的前方,身上穿着一身洁白的新郎礼服的高杉俊彦,正站在房间的中央,嘴里不断呢喃着。 “我不想杀死你,可是,你是那个人的女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不能在一起……小百合,你为什么姓松本。你为什么,偏偏是松本小百合呢……” “真是苦情的戏码哈?如果你没打算谋杀自己的爱人的话,我多少会同情你一下的。”宫野明美展开手里的蕾丝扇,脸上的面具一瞬间消失,“醒醒了,这位罗密欧!”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二章唐泽这下真是黑衣人了 “小百合……”站在女儿面前,看着她倔强扭过头,不肯与他对视的样子,松本清长闭了闭眼睛,“就算那封预告函是误解,就算心之怪盗真的误会了俊彦……谨慎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别那么倔强。” “爸爸……”松本小百合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高杉俊彦所在的位置瞄了一眼。 因为那封预告函的意外出现,高杉俊彦被搜查一课的警察们团团包围,与她隔开了很远的距离,隔离在房间的另一角。 看不见他的表情,小百合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 非要说,俊彦他有什么问题的话,那,那就只能是…… 这样想着,她又看了一眼父亲手里的预告函。 「心性因仇恨而被扭曲的“高杉俊彦”阁下。 我等同情你的遭遇、为你经受过的磨难深表遗憾, 但,你被扭曲的复仇计划,真的配被称为“寻求公道”嘛? 苦情戏并不能消解恶念,不是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为自己的选择而忏悔吧。」 是那件事吗?是关于父亲的,那件事吗? 松本小百合的脸上闪过了浅淡的悲伤情绪,闭了闭眼睛,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手里温热的柠檬茶。 轻柔的苦涩气味在她的鼻尖飘散,让她的眼眶有些发热。 “婚礼还是要继续的……今天,对你们来说也是计划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不是吗?”松本小百合微笑起来,伸手拍了拍父亲身上笔挺的正装,“有你在保护我,我不会怕的……父亲。” “小百合……” 房间的角落当中,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高杉俊彦,听见他们的声音,抬起了头,却无法越过重重人墙的包围看见松本小百合的脸。 一方面,他为松本小百合说出的理由感到悲哀和痛苦。 ——事实上,松本警视希望他们能配合警方的计划在近日举行婚礼的请求,是唤醒了他始终挣扎中的杀心的根本原因。 又是这样,又是如此大义凛然的理由…… 连女儿的婚姻都可以当做手段和筹码,为了“正义”不择手段,就因为是正义的,所以造成的伤害都可以忽略不计吗?! 母亲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喘息哀嚎,渐渐停止呼吸的场景,在他脑中整夜整夜地回放,每当他想要沉浸在对小百合的好感与爱意当中时,那些刺痛的回忆就会反复提醒他。 另一方面,摸着自己放在口袋中的、小小的胶囊,他又克制不住煎熬和愧疚的情绪。 小百合,小百合确实是无辜的…… 她对自己的打算毫不知情,是他心怀不轨,抱有别样的目的去接近她、追求她,这是无论他如何用“她自己贪图富贵,看上了他的家世,他们只是各取所需”之类的理由自我催眠,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该怎么办……他的仇恨,他的计划…… 那些心之怪盗,什么时候会…… 心中正思绪万千之时,一种可怖的战栗感突然顺着他的脊背不断上爬,一双金色的、兽一般的竖瞳,在他的幻觉中突兀地亮了起来。 这、这是……! 呼吸越发急促,高杉俊彦抬起手,抓住渐渐产生了窒息感的喉咙,发出着“嗬嗬”的粗重喘息,脸色很快涨红起来。 “高杉俊彦,高杉!”看见他突然表现出异状,两只手抠挠着自己的脖颈,如果不是双手戴着与礼服搭配的白手套,恐怕已经要把脖子刮出血痕的样子,目暮十三警觉地瞪大了眼睛,立刻高声呼唤道,“去叫医生!” 刚在月影岛见过了现场的他,对这种表现简直敏感到了极点。 这不就是那几个涉嫌贩毒的家伙,死前展现出的样子吗?! 莫非这真的与心之怪盗们有什么关系吗…… 月影岛雪花一般纷飞的乐谱以及旭日中的熊熊烈火,在他眼前飞快闪过。 “俊彦,你怎么了俊彦!”听见动静的松本小百合不管不顾地推开了拦在面前的警察们,惊呼着扑向无法支撑身体,跪伏在地的高杉俊彦,“不要,别这样,俊彦!” 惊慌的泪水打湿了她精心打造的妆容,眼妆一团漆黑地晕染了起来。 视野正在渐渐模糊的高杉俊彦,竭力保持着呼吸,松本小百合哭得一塌糊涂的脸,清晰地映照在了他的眼睛里。 多美啊,他的爱人,他,一心想要谋害的爱人…… “医生,请问有医生在吗!” “这里需要医生,各位,麻烦让一让——” 正与唐泽和缓聊着天的风户京介眼前亮了亮,第一时间转过头。 似乎是出乱子了,不过这样正好,省得他为了弄死一个添头,还得费尽心思。 乱子越大,他的机会才越多…… “好像出了一些问题。一会儿再聊。”心中振奋并叫好的同时,风户京介没忘记还要在唐泽面前树立良好形象的任务,一脸沉着冷静地转过头,迎上快跑向他跑来的白鸟任三郎,“怎么了,我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 白鸟任三郎心情复杂地注视着风户京介。 在被公安提醒,风户京介与一些危险的心理研究组织有关系之前,他从来没有把怀疑的视线转向他过。 毕竟,谁会质疑了解你那么多私密情绪,尽职尽责合作多年的心理医生呢? 可要是风户京介是个可疑之人,他今天死乞白赖地蹭来这场婚礼的目的,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风户医生,我记得你是有过外科经历的。会急救吗?”不过现在还有更紧急的状况等待处理,白鸟将那些情绪压了下去,快速地说,“我们遇到了突发情况,有人需要紧急救助。” “简单的CPR还有气管切开之类的我都可以操作。有急救箱吗?”二话没说,风户京介就挽起了袖子,主动跟上了白鸟的脚步,“务必联系最近的急救中心。” “已经有人在联系了。”死死盯着风户京介的表情,白鸟任三郎领着他向准备室的方向走去。 不论他到底怀着什么心思,现在救人要紧。 至于搜查一课的案子……他会盯紧这个家伙的。 看着他们两个快步走远,对情况心知肚明的唐泽拿出了手机。 【Joker:风户京介被引走了……我说,你们没把高杉俊彦真打死吧?】 【illusion:怎么会,还有气儿呢。lunar表示还能控制他三分钟,再长就有点不好掌控了,可能真会掐死。】 【Joker:那就掐满三分钟再放,留口气就行。】 给出了无情的答复,唐泽左右看看,向一直注视着他的零组成员点了点头,脚步不急不缓地向着后台走去。 三分钟啊,应该足够高杉俊彦涕泗横流,狼狈万分的了。 那就行,深刻地体验一下,清晰地等待死亡是什么样的感受吧,看你以后还能不能拿人命当玩笑。 ———— “不可能!”听见毛利小五郎他们的推断,柯南和毛利兰同时叫喊了起来。 “心之怪盗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发了预告函的对象下杀手。”睁大了眼睛的柯南据理力争道。 “是啊,你们一定搞错了,说不定情况是反过来的,因为他接到了预告函,有人想杀害高杉先生,把事情栽赃在怪盗团身上!”毛利兰也发出了大声的抗辩。 毛利小五郎的视线直接跳过了直跳脚的小学生,奇怪地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你怎么也这么相信那个什么怪盗的……你也没接触过他们吧?” “我就是知道!”毛利兰握紧了拳头,大声回答说。 心之怪盗他们,是不可能随意伤害无辜者的性命的……她这样坚信着。 Joker那在风中狂舞的红色围巾,穿过炸弹爆炸的余波,从新干线旁一闪而过的瞬间;他跃过无能为力的自己,向着浅井成实所在的火焰中,义无反顾地前行的背影…… 那不是一个轻视生命的人会做出来的选择,她就是这样坚信着。 “那你们怎么解释这个症状?”懒得和孩子们幼稚的观念争执,毛利小五郎指了指被放平在地面上不住抽搐,眼角开始流下黑色液体的高杉俊彦,“就算我不这么认为,今天高杉俊彦只要死在这里,结合预告函的事情,怪盗团是杀人凶手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 他们这边正说的热闹的时候,白鸟带着风户京介匆匆赶来。 “让开,给他留出呼吸的空间。”大步走进门里的风户京介断然出声,“急救箱,找出消毒用品和刀片!” 对,如果高杉俊彦死了会给怪盗团招来恶名,那就别让高杉俊彦死在这里! 这样想着,仗着身高和体型的便利,柯南越过人群,向着准备为高杉俊彦做急救的风户京介跑了过去。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是有一些隐约的担忧的……因为被joker救走的浅井成实,很有可能真的与怪盗团高度关联。 万一,这次又是他在使用那种险些杀死了半个月影岛居民的手法呢? 印象空间的下层,被柯南高度担忧着的浅井成实,正将狼狈万分的高杉俊彦的阴影踩在脚底。 身穿平安京服饰的使魔在他身后悬浮着,悠扬的笛声在房间里回荡着,每一个音阶传出的时候,宫野明美的眉头就微微颤一下。 “行了lunar,该放手了。”看了眼鲜血淋漓惨兮兮的阴影高杉俊彦,宫野明美忍不住提醒道,“真搞死了就出大乱子了。” “我知道。”浅井成实冷静地俯视着脚下不再挣扎的男人,又驱动着使魔演奏了一个小节,才终于挥了挥手。 狐面重新出现在他脸上,将他下垂的嘴角遮掩住,皮开肉绽仿佛被凌迟过一遍的阴影高杉俊彦,终于发出了崩溃的痛哭声。 他一边哭一边瞄着慢慢后退的浅井成实,哭也不敢哭的很大声,似乎很怕又一次惊动这个凶残的家伙,又遭受一顿凌虐。 “你这个能力,视觉效果还是太惊悚了一点。”松了一口气的宫野明美,终于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以后不是特殊情况尽量少用。” 虽然明白浅井成实的攻击是指向性的,不会产生队友伤害,但是小曲吹着吹着,面前的人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总有一种听了很不吉利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想捂住耳朵。 “我也不喜欢总是这样搞,发动起来还挺累的。”耸了耸肩,浅井成实将弓往背后一挂,“能力这种事,似乎与觉醒时的状态有关。我也没得选。” “呼,那这样就算完成任务了吧?”没忍住大松了一口气的星川辉,看着打滚哀嚎的阴影高杉俊彦缓缓变得透明,最终消失,活动了一下脖子,“风户京介那家伙的殿堂呢,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别急,joker希望能确认完所有技术细节,再给这家伙一个难忘的体验,”回想着唐泽的用词,浅井成实点了点头,语气确定地复述道,“‘这样才好让他知道,没事干别抢别人的爹妈,你没有自己的爹妈吗?’……joker是这样说的。” 此言一出,宫野明美和星川辉都不由侧目。 “怎么了?”只是复述原文的浅井成实一脸无辜。 “听着像是在说实话,但是又有点像在骂人……”宫野明美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 “一听,就很joker。”星川辉总结道。 ———— “阿嚏——” 走到准备室门前的唐泽,将喷嚏盖在手心里,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狐疑地看了眼诺亚在的口袋。 来了这个世界之后,他身体可好了,好的过分,好到他日啖方糖三百颗都没长一斤肉,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和纸片人来了一个次元,所以他也变成吃不胖的纸片人了。 所以他打喷嚏,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念叨他…… “算了,念叨我的人可多了去了。”捏了下鼻翼,唐泽啧了一声,“姑且当成风户京介干的好了。” 好端端又被记了一笔黑账的风户京介,正不可思议地收回已经抵住了高杉俊彦皮肤的刀片,惊奇地注视着前一刻还在痉挛抽搐,似乎马上要归天的家伙。 这种力量,这种在瞬间改换人意识的力量……! 将锋利的手术刀片妥当地放回了箱子中,风户京介站起身,近乎敬畏地看着恢复常态的高杉俊彦,脸上露出了柔软而惊讶的神情,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的口袋。 心之怪盗团,这群人,绝对与导师有分不开的联系! 要是能接触到他们就好了…… 因为缺乏经费以及更多的学术支援,自己的研究进展缓慢,依靠着学派的交流活动,也只能制造出这么低端而粗暴的产物。 看看,看看这些人犹如外科手术一般,精准地剔除并重塑底层人格的手法……这一定,与导师“唤醒”唐泽昭的那种力量相仿!他不会认错的! 神色激动的风户京介,其实表现是算得上怪异的,奈何此时满屋子的人与他一样心潮澎湃,一时间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之处。 “小百合,对不起……”从地上艰难坐起身的高杉俊彦,没有顺势站直,而是标标准准地跪坐了起来,深深埋下了头,做了一个标准的土下座姿势,“对不起……我……” “俊彦?”想到那封预告函,意识到可能发生什么了的松本小百合,轻声呼唤着未婚夫的名字,“怎么了?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今天的婚礼,恐怕不得不取消了。”头深深埋在两手之间的高杉俊彦,声音干涩,满是愧悔,“我做了可怕的事情。我,我该向你忏悔……我隐瞒了你很重要的事情……” 意识到高杉俊彦接下来要说说什么,松本小百合的眼中,又一次慢慢蓄起了泪水。 “你,你是要说,你与我父亲的事吗?”声线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的松本小百合,彻底控制不住泪水,已经晕花了的眼线,在她美丽的脸上留下了两行淡黑色的泪,“我一直,在等你说这件事……” “你知道……!你早就……”不敢置信的高杉俊彦,愣愣地抬起头,注视着面前哭花了妆的恋人。 “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你送我的柠檬茶……没想到,是你先忘记了……”极力想要露出笑容,泪水一直往下流的松本小百合,还是没能压抑住哭声,啜泣起来,“你今天,是打算要做什么事吗?” 听懂了小百合的意思,一张稚嫩的可爱脸庞,与面前哭得泪水横流的脸慢慢重合,前因后果在脑中不断交织、冲击着,于是很快,高杉俊彦的哭声,也一样失控了。 “……我打算杀死你。天哪,我竟然打算,杀死你……” “小百合老师……”毛利兰捂住了嘴,泪水已经快速积蓄,泪眼汪汪的,眼看就要落泪。 搜查一课的警员们,沉默地看着这两个痛哭着拥抱在一起的年轻人,相互交换着眼神。 站在门口的唐泽看着这相互剖白,气氛正佳的一幕,差点没绷住,赶忙抬起手捂住了嘴。 草,这高杉俊彦脸上淌的黑泥还没擦干净呢,松本小百合的眼线液就随着她发达的泪腺,在脸上织起蜘蛛网了。 这一人一脸黑道道的场面,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挺般配哈! 与此同时,没忘记正事的唐泽,扫了眼独自站在房中,心情澎湃不已的风户京介,红色的光芒亮了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按一下就会让人失忆的按钮吗?”用极小的声音自言自语着,唐泽打量着忘记了表情管理,下意识不停触摸兜里装置的风户京介,眯起眼睛捉摸着,“这次又是什么片场的黑科技……哦,man in black也是黑衣组织,是这个意思吧?”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三章按下去就失忆的按钮-唐泽按爆 “啊,所以说……”坐在一边听他们哭哭啼啼了好半天,总算借由松本小百合的闺蜜以及松本清长之口大概听出了前因后果,铃木园子一敲手心,总结道,“小百合老师喜欢喝柠檬茶,是因为那是她小时候的初恋,会在保护她之后,给她带家里小卖部的柠檬茶。结果有一天,那个男孩子突然搬家,失去了音讯……” “……搬家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母亲,也是他唯一的亲人,被卷进了警方与匪徒的追逐战中,遭遇了严重的车祸,由于没得到及时的治疗,不治身亡了。这个参与追逐的警察,就是老师的父亲。”唏嘘不已的柯南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吸管,看了看手里的柠檬茶,咂巴了一下嘴。 “这件事教育我们……”混进了房间的唐泽,小小声接话道,“学校应该重视应急救援教育,小学生也应该学会报警和叫救护车。” 毛利兰哽咽声噎在了喉咙里,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谴责地看了眼唐泽。 “就算是以你的风格,这重点也太离谱了一点。”铃木园子没忍住抽了抽嘴角,侧开头,难得地离他远了一点。 “难道不是吗?虽然他当时还小,但要是能学会报警或者到附近有公用电话的地方求助,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唐泽抱着胳膊,客观地评价道,“就算不去责怪一个年幼的孩子,警方在这整个事件当中也是失责的。执法的过程连累到无辜市民,不谈如何补偿吧,居然连沦落为孤儿的孩子都没得到良好的安顿……” 原本还在因为唐泽的吐槽眉心直跳的柯南,听着听着愣了愣,先是瞄了一眼周围的警察们。 在搜查一课警员们的团团包围中,这样锐评没问题吗…… “没有为意图行凶之人开脱的意思,但事实就是,”唐泽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冷意,声音很小,但语意很坚决,“二十年前,如果警视厅有好好安顿高杉俊彦,最起码,让松本警视本人,来向身为受害者的他诚心道歉,尽可能地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事情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理论上,唐泽是能理解这个故事的深层逻辑的。 毕竟,写故事嘛,又要曲折,又要深藏内情,又要临时反转……为了满足剧情需求,只能将他们的关系设定成别扭而狗血的误会与阴差阳错。 但是真的代入松本清长的身份去考虑这件事,那也太难绷了。 警察在执行公务的时候在道路上开车追逐犯人,致使无辜的路过市民死亡,死者是一位正在抚育幼儿的单亲母亲,孩子甚至被迫无助地目睹了妈妈从重伤到咽气的全过程。 就不说什么震惊全国舆论哗然吧,这种buff都叠满了的事故,警方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虽然这确实很符合唐泽对日本警察的刻板印象,但还是有一种能气死一个降谷零的美。 收拾好了急救箱,退出了人群包围的风户京介,听见了唐泽这番包含谴责意味的评价,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听听这冷淡而不忿的语调……这个孩子对警察,有许多怨言啊。 其实只要对他的经历稍加联想,这种发展倾向实属情理之中。不是坏事,有利于他的计划就好。 唐泽在此时因为自己的观念而唱反调,势必会引来警察们的不满,也会被他的其他同学排斥厌恶……看看他身边那个带发箍的女孩那惊异的目光吧。 他在学校也是这个样子的吗?那他会走到今天看见的,这副情绪濒临失控的抑郁状态,完全是符合情理的。 就算说的内容完全正确,也不能这样直白地表达出来,不合群,在很多时候是一种错误啊,唐泽君。 并不知道唐泽这番话根本上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体现,是自上而下的评断,风户京介擅自把这段话加工成了符合自己想象的样子,然后十分满足地靠近唐泽,体贴地将他与那两个同龄的高中女生隔开。 莫名其妙就被陌生人隔开的铃木园子,一头雾水地转过头,挑剔地上下扫视着风户京介。 这大叔是哪里冒出来的啊,为什么一副和唐泽很熟的样子,直接跑来打断了别人的正常聊天? 其实没在演,很正常地发表自己锐气评价的唐泽,同样惊奇地看了风户京介一眼。 没事吧风户京介,这满脸的体贴亲切,为他着想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他刚刚那段话,难道不是他日常说话的普通状态吗,怎么一副他说了不得了的东西的表情? 他真的没给风户京介用上洗脑debuff之类的吧,怎么好像风户京介自己就有滤镜了,默认他说的每一句都带着孤立无援随时可能遭遇排挤霸凌似的? “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不用说出来的,唐泽君。”面对他惊讶的眼神,自我感觉良好的风户京介冲着他柔和地笑了,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小音量表达出对他观点的支持,心中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 难得能遇到一个主动站在他这边的人,唐泽会惊讶再正常不过了。现在的自己,在唐泽心中的地位,一定已经潜移默化地爬升到了足够的位置了吧? 很快了,只要解决掉那个叫佐藤美和子的家伙,他就可以腾出手好好料理唐泽的问题,真是顺利到让人心情舒畅啊。 “……谁啊,这个人,”铃木园子不快地皱了皱眉,用很小的声音向身边的闺蜜问道。 “好像是个心理医生吧……”也只是陪父亲去过一趟医院的毛利兰,看了眼没有任何特殊反应的毛利小五郎,不是很确定地回忆着。 心理医生……风户京介?就是唐泽额外提醒毛利叔叔要去见一见的家伙吗? 柯南的视线第一时间转向了风户京介的方向,审慎地观察着。 尚且不知道自己引来了谁的注意,风户京介将目光挪移到站在人群后方的佐藤美和子身上,隐晦的光芒闪动着。 稍纵即逝的机会,他一定会抓住的。 等到今天的主角,两位新人平静下情绪,擦干了泪水,给了彼此一个深深拥抱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婚礼该正式开始的时间。 “糟糕了……”看了一眼已经被眼线液弄脏的丝绸手套,松本小百合带着浓重的哭过后的鼻音,“是不是来不及,收拾干净了?” 经历过一波大起大落的高杉俊彦,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听见未婚妻这样说,他才迟钝地看向了自己身上的白西装。 之前他倒地不断抽搐的时候,耳鼻流出的黑泥就已经落在了身上,随着他的哭泣、跪地,又与松本小百合紧紧相贴的拥抱,这一片污脏甚至同样污损了松本小百合身上婚纱的前襟。 婚礼正式开始的时间就快要到了,这要上哪去找来替换的衣服呢?小百合的妆也是…… 徒劳地擦拭了两下,只能把黑漆漆的污渍越擦越大,松本小百合抬起头看了一会儿恋人比她更加狼狈的状态,摇了摇头,忍不住破涕为笑。 “就这样出去吧。”脸上挂着几道脏兮兮的泪痕,再也看不见先前精心妆点的美貌的松本小百合,伸手牵住了高杉俊彦也被染得斑驳一片的手套,“也许看起来不够好看……但这是有意义的。” 这是他们不肯真正坦诚以待开诚布公去沟通的后果。如果她发现了高杉俊彦身份的时候,就能和他好好聊一聊,在结婚之前解决这些问题的话…… 再去想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她决定原谅高杉俊彦,也决定原谅那个怯懦的止步不前,试图逃避所有问题,幻想一切会随着时间迎刃而解的自己。 高杉俊彦愣愣地看着她露出笑容的脸。 对这场婚礼,哪怕不得不为了两方的要求,仓促提前,仓促举办,小百合有多么期待它,做了多少准备,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带着他一件件地试穿婚服,精心挑选婚礼的布置,加班加点寄出制作完成的邀请函……今天的婚礼,虽说举行的很突然,她的郑重与用心也是不缺分毫的。 可她现在说…… “……好。”扯动了一下嘴角,高杉俊彦的目光近乎痴迷地停驻在她的面庞上,跟随着她的牵引,向门外一步步踏去。 像是一场噩梦骤然醒来,此刻的他,心中一片宁静。跟着她的脚步,似乎去往世界的任何角落都不是问题。 拿起架在桌上的捧花,松本小百合想了想,将那张红黑二色的预告函,郑重地放在了捧花当中,抱在了胸前。 “谢谢你们。”她低了低头,像是在对房中静静看着他们的警察们,又像是在朝着花束中央的预告信说道。 卡背上,鲜亮的高礼帽与火焰面具,静静地卧在花朵当中。 ———— 最终,妆造堪称一片狼藉的两个新人,就这样走进了站满宾客的礼堂中。 在一片惊异的窃窃私语中,一段惊心动魄的狗血往事,通过在场目击者之口,传遍了整个婚礼现场。 心情一片坦然的松本小百合昂首挺胸,微笑着在父亲的搀扶下,穿越过百合花与风信子编织的拱门,走上了红毯。 要唐泽说的话,除了他们两个这个僵尸新娘一样的打扮搞得好像今天是个万圣节主题婚礼似的之外,都还挺美好的。 等到了应该拍摄大合照的环节,积极参与了几次救人的毛利兰有些慌乱地看了看自己裙摆上的痕迹,犹豫片刻,还是小声对铃木园子说:“帮我看一下东西,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没关系的啦,新娘新郎自己都是那个样子了……”铃木园子冲着台上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呶呶嘴。 “太失礼了也不行啦,很快的,等我一下。”毛利兰讨饶地笑了笑,弯下腰,尽量不引人注目地绕到了外侧,朝着礼堂侧面走去。 “看样子,好戏要开场了。”擦干净脸上水珠的唐泽,看着镜子当中自己通红的双眼。 象征着毛利兰的“恋人”牌,正在渐渐向着他们所在的方位靠近。 等到佐藤美和子同样落单之后,始终注意着她的风户京介,一定就按捺不住躁动的手了,下一步的剧情戏份正在越靠越近。 “是这样吧,里昂?”唐泽说着,转了下视线,看向站在自己侧后方,一身蓝色正装的里昂。 “专门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幕吗?”里昂眯了眯眼睛,与唐泽从镜中投来的视线相对,露出了笑容。 “我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在水流中缓慢搓洗着双手的唐泽,慢条斯理地问着,“如果这个世界,真正会导致毛利兰失忆的并非什么刺激,而是风户京介手里掌握着的东西……那种东西,对我会有效果吗?” “这种事情,我哪里会有答案呢?”似是在回避一般,里昂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却又接着说,“既然毛利兰能恢复过来,那么那个东西作用在意志力更强大的人身上,生效的时间,只有可能更短吧?我是这样猜测的。” 从里昂使用了多个假设句式的回应中,唐泽听出了足够的弦外之音,心领神会。 他无法直接点破真相,或者说,他无权正面回答唐泽的问题……但是他可以给出“模棱两可”的“个人猜测”。 他懂他懂,就是搁这卡bug吗,那问题就好办了。 “如果我使用异常无效的P,会使得他的手法失效吗?” “是个值得尝试的想法,但我个人不建议您这么做,客人。丢失记忆,对你现在复杂的身份情况而言,是一种极大的风险。” “哦,你意思是叫我准备好后续应对手段。放心,我已经在给星川他们留言了。那么,我如果丢失记忆,也会和毛利兰一样,彻底忘记所有事情吗?包括自己的名字?” “这谁又知道呢?唐泽昭的记忆状态,和您现在的记忆状态,相较于常人,都是极为特殊的。” “那么就是不会。好,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假如事情出现意外,我真的恢复不到现在的状态之类的,有没有什么后备手段可以提前做好预防?” “再次衷心建议您,不要这样尝试。但正如我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那样,我是您最诚挚的助手和伙伴……您已经见到过了,我的权限能在什么程度上,左右您的能力。” 听见他的这句暗示,唐泽脸上的笑,终于扩大了起来。 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下,唐泽打开了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之后,几乎再也没打开过的游戏存档界面。 怎么说呢?当你带着一个RPG游戏系统穿越的时候,你会试着测试的第一个功能是什么呢? 不管别人是什么,反正对唐泽来说,肯定是SL啊! 尤其是在P5的游戏设定当中,主人公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死亡,都会直接快进到假伊戈尔无情表示你是个废物,再见的画面,没有什么比SL功能更能给唐泽安全感了,真的。 然而,唐泽很快遗憾地发现,这种imba功能并不能真的像想象中那样,直接读入到过往的时间点……能被他保存的,只有自己的身体状态而已,连用掉的钱和道具都不会重置。 对几乎不太可能在这个世界沦落到半死不活状态的唐泽来说,没有了那些卡bug刷物品或者回到过往时间的功能,这个功能就变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 但现在看起来,只能赞叹一句,真是太有游戏性辣! 那么,离乱浪只差最后一个问题了。 ——如果他真的失去了记忆,都不记得自己来自更高维世界这个事实,那他就算存了档,又要怎么读取呢? 里昂的这句话,几乎就是在明示唐泽了。 唐泽真正的能力是什么?是wild,是人格面具使,是剧透人? 都不是,他最重要的能力,就是这个超脱次元的“游戏系统”本身。 所以,他在无法直接给出答案的前提下,近乎明示地回答了唐泽——“你要是担心瞎玩把自己玩寄了,我有权限直接帮你读档,给你把记忆重置回来。” “那我就放心了……”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唐泽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抬脚朝着门外走去,“我有一些一直想要验证的问题,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一种“我想搞个大的”的亢奋神情,令他看上去格外的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风户京介,你那个会让人失忆的按钮呢?拿出来,给我按按! 女性的对话声,已经从对面的洗手间隐约传了过来。 “佐藤警官,你也来了。” “小兰,是你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婚礼不是还在进行中么。” “刚刚衣服被弄脏了……啊对了,您有湿纸巾吗?” “有的……” 听见她们寻常的对话,更重要的是,听见了一道从外部传来的脚步声,唐泽加快了步伐。 “今天真是出了不少状况……您也辛苦了。” “就算没有任务,小百合小姐也是我们上司的女儿,理所应当应该……嗯?” “咔哒”一声,枪械上膛的声音。 装配好消音器的手枪,从一身黑色雨衣的下方伸了出来,准确地瞄准了佐藤美和子的方向。 一瞬间就反应过来的佐藤美和子瞪大了眼睛,第一时间回过头,试图护住身后的毛利兰。 “小兰,小心!” “砰——” 穿过消音器,一发9毫米的子弹,歪斜地擦过佐藤美和子的身体,打进了她们身后的镜子上。 “你……!”身披雨衣的人发出了一声粗闷的惊喝。 “住手!”大喊出声的唐泽,不闪不避地冲着凶手的枪口撞了上去,直接令他的第一发子弹打了个空,“你们快走!来人,来人啊,有枪手!” 仿佛完全不畏惧近在咫尺的枪口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唐泽两眼闪着明亮的光,直接伸手抓住了凶手持枪的左手,一副决心不让他继续行凶的样子。 雨衣下的风户京介目眦欲裂,死死瞪着唐泽凑得很近的脸。 该死的……怎么是唐泽?!这小子不是因为见义勇为被诬陷的吗,怎么还敢这么冲动?! 妈的,要是其他人的话,打死也就打死了,但是…… “你……你是……”见风户京介与他对峙着,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打算,唐泽故意眯起眼,发出了迟疑的声音,一副对他的身份有所疑惑的样子。 风户京介的手一僵。 不好!难道唐泽他发现了一些熟悉的蛛丝马迹? 不行,不能被他叫破自己的身份…… 不能再犹豫了。 咬紧了牙关,风户京介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背部朝着自己的佐藤美和子。 就差一步,他就能把自己最后的隐忧也处理干净……该死的。 他抽出一直掩藏在雨衣下方的右手,冲着近在眼前的唐泽,以及瞪大了眼睛呆呆看着这一幕的毛利兰,按下了机关的按钮。 “咻——嗡——” 感觉到一股奇特的共振,在他按下开关的瞬间传导到了自己身上,接着那股震动在脑中不断回响,唐泽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一切渐渐泛起了白光。 而后是无尽的,无边无际的蔚蓝,如海一般沉静。 慢慢失去了力气唐泽用最后一点力量,抓了一下风户京介右手里的东西,倒了下去。 挣脱了束缚的风户京介忙不迭后退一步,看着同样昏过去了的毛利兰,皱紧了眉,脚下立刻一转,向着另一个方向奔跑而去。 唐泽刚刚的放声呼喊已经吸引到一些人的注意力了……他必须尽快脱身。 反正一会儿,等到装置生效之后,他有的是机会将记忆混乱的唐泽接手过来,慢慢矫正他的记忆。 能在这个过程中篡改一些细节,也不失为一种好手段。 重新定下心神的风户京介,敏捷地顺着走廊另一侧的通路逃离,一边将装置塞回口袋中,一边慢半拍地回忆着。 刚才唐泽用最后一点力气握住他右手的动作……为什么总感觉比起推离或者抢夺,更像是,他想再按一下那个东西试试看呢?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四章唐泽失忆……了吗?加更to但我只是个电灯泡 “怎么了,shade?”看见走在前面的星川辉突然脚步一顿,宫野明美奇怪地凑近,“出什么事了?” 不等星川辉给出反应,站在他们身边的诺亚先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然后身影直接凭空消失了。 星川辉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震惊又慌乱。 凑到他手边的宫野明美看见了他屏幕上的内容,表情一滞,立刻紧张起来。 “什么叫,‘接下来的一天我可能会暂时失去记忆,不要担心’,这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宫野明美眉毛倒竖了起来,朝着车辆的方向奔跑起来,“他应该还在教堂附近,快……” “冷静一点!”一手一个把向前冲刺的队友拉住,浅井成实严肃下脸色,“别冲动!如果leader真的失忆了,我们就更不能停止行动,我们甚至不应该主动和他交流!” “可是……” “失忆状态下的他,如果因为我们使用了面具的力量,他的joker形态就会立刻暴露在所有人眼中……”浅井成实皱紧眉头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此刻的他什么都不记得,我们才必须继续活动。这样,就不会有人把心之怪盗与他联系起来。” 听见他冷厉的声音,宫野明美和星川辉止住了脚步,对视了一眼,咬紧牙关。 不得不承认,浅井成实说的很有道理,他们本来就身份敏感,如果直接接触唐泽的话,很有可能引发更大的怀疑。 “Ark已经去查看了,等他的消息吧……leader还能给我们发来通知的信息,这说不定也是他谋划的一部分,轻举妄动反而影响他的计划。确认他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可以暗中看护,确保他在这个状态不会发生意外。”浅井成实条理清晰地说着,“没有他做指挥,我们得提高戒备,小心行事。” 做了个深呼吸,控制住情绪的两个人勉强点了点头,站定在原地,等待查看情况的诺亚返回。 在煎熬般静默的半分钟之后,诺亚银白色的机器人身躯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 “Leader,好像真的出状况了。”小脸皱成一团的诺亚苦恼地说,“我过去的时候,他被抬上了救护车……” “送到哪个医院了?”想起了什么,宫野明美眼睛亮了起来,连忙追问道。 不出她所料的,诺亚说出了那个命运般的名字。 “米花药师野医院。”留意着唐泽那边信号移动轨迹的诺亚,果断地回答道。 ———— “佐藤警官……” “啊,你们来了。”肩上披着一条毛毯,正望着手里纸杯的佐藤美和子,慢半拍地抬起头,看着顺着走廊走过来的一行人。 “情况如何?”领头的毛利小五郎眉头皱得死紧,“小兰,还有唐泽那个小子,怎么样了?” 因为现场发生了枪击案,又出现了两名昏迷的伤者,在场职位最高的小田切局长当机立断地要求警员及时封锁所有出入口,给所有聚会上出现的人,进行硝烟测试——包括警员们自己。 所以跟车来到医院的,只有枪击发生时现场的最后一位目击者佐藤美和子,等其他人能够离开现场来到医院,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他们身上都没有外伤,只是目前都还没有醒。”重新镇定了精神,佐藤美和子吸了一口气,带着他们走向后方的病区,“医生们要求我再进行一次检查……多谢唐泽君的援助,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没关系吗,佐藤?如果压力太大的话,先去休息一下。”目暮警部看着自己这位得力下属稍显苍白的面色,尝试着建议道。 “不用。”坚定地摇了摇头,佐藤目视前方,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将手中的纸杯捏得变了形,“只是我身为警察,却不得不仰赖一个孩子出手相救,甚至连累了无辜的他们……抱歉,我应该再谨慎一点。” 都已经察觉到犯人与仁野保案件的关联性,她会成为枪手的下一个目标,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果她能,再谨慎一点,不因为婚礼的混乱过去,而放松警惕的话…… “不用自责,这是犯人的错,不是你的。”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目暮十三与她并肩前行,边走边说道,“目前现场的检测结果来看,没有发现任何硝烟反应,枪手可能在我们封锁会场之前就已经逃离了。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对凶手的特征有很多记忆吗?” “和我之前告诉你们的一样,我和小兰从洗手间出来,唐泽君在对面的男厕,凶手从走廊方向接近,身材较为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雨衣,左手持9毫米自动手枪,有安装消音器,戴口罩,我没能看清更多特征…… “唐泽君为了制止他行凶,直接近身尝试与他抢夺枪械,他或许看得更清楚一些,等他醒来可以问问他。”想到唐泽义无反顾朝着枪口扑去,撞歪了枪手手臂的动作,佐藤美和子不由一阵苦笑,“如果不是唐泽君当机立断,毫不迟疑地攻击对方的话……我估计,我起码是会受伤的。” 听见她的话,铃木园子小小地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手包,像是已经想象到了现场的危急情况。 “朝着手枪直接扑上去啊……”毛利小五郎无奈地拍了一下脑门,“唐泽这小子……” “他一直就是这种人呢,唐泽君。”佐藤美和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明都已经因为见义勇为,遭遇了那么糟糕的事情……” “佐藤!”目暮警部的眉头抽了抽,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虽然认识唐泽的人,普遍都认为他的案子有猫腻……但那毕竟是京都那边警察们的事情,又牵扯到更复杂的检察院方面,他们是不好多言的。 “可这是事实。”佐藤美和子蹙着眉,坚定地说,“下意识地救助他人,不顾自身安危,唐泽君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对吧?我相信他是一个真正的好孩子。” “你啊……”见劝不住她,目暮十三无奈地摇着头,用眼神示意白鸟等人上前,缓和一下佐藤美和子的情绪,自己则放慢了一些脚步,与毛利小五郎齐平,看着前方明亮整洁的病区,心中一阵叹息。 对佐藤来说,看着他人为了保护自己面临危险,本就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 希望那两个孩子都能好好的吧…… ———— “小兰……” “兰,你醒了,没事吧?” 又经过了数十分钟,毛利兰终于悠悠转醒。 在妃英理和铃木园子的搀扶下,靠坐在了病床上的毛利兰半眯着眼睛,仿佛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一般,呆愣愣地出着神。 “小兰姐姐,小兰姐姐,”连声呼唤着毛利兰的名字,柯南捏紧了微微出汗的手心,“有哪里不舒服吗?” 当他们和在场的警察们循声赶到现场的时候,只能看见伏倒在地毫无动静的唐泽,和被佐藤美和子抱在怀中失去了意识的毛利兰。 那种预感成真的尖锐刺痛,一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甚至,还搭进去了一个答应帮他照看小兰的唐泽…… 柯南的目光划过了另一张病床上到现在都还没醒的人影,一阵无可奈何。 两个在体术方面都有过人之处的家伙,到底是怎么被一个犯人齐刷刷放倒的…… “嗯?”似乎终于听见了他们的呼喊,反应迟钝极了的毛利兰眨了眨眼,懵懂的目光转向了连声呼唤她的柯南,“你是谁,小弟弟。” “……小兰!”扶着她手臂的铃木园子手一阵颤抖,轻轻晃动了一下她的手,“你,这是怎么了?” “‘兰’……是在叫我吗?”甩了甩脑袋,将眼前朦胧的迷雾甩开,毛利兰抬起手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你又是谁?” 走进病房中的众人全都愕然地愣在原地,看着用看陌生人的疑惑神情注视着他们的毛利兰,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唔……” 帘子的另一侧,传来一阵布料窸窣的响动,同样被临时抬进特护病房观察情况的唐泽,扶着病床的扶手,也缓缓坐了起来。 “唐泽,你也没事吧?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兰她……”站在两张病床间的铃木园子很快也反过了身,急切地抓住了皱着眉做深呼吸的唐泽,想要得到一个能稍微安抚情绪的答案。 然后她伸过去的手,被唐泽直接避让开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微微警惕地扯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唐泽看着站了满病房的人,皱了皱眉,不适应地向后挪动了一下,“你们,又是谁?” ———— “啊?唐泽在婚礼上遭遇了袭击?而且暂时失去了记忆?”震惊地重复了一遍对面的内容,安室透伸手顺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本能地反问道,“你确定他没在演戏?” “……降谷先生,如果没有核实这件事我是不敢给您打电话的。”偷偷摸摸站在病区走廊的另一侧,风见裕也无奈地压低声音回答,“要么他就是真的失忆了,要么就是他演的实在太像,我们根本无法分辨。不管怎么说,您都需要亲自过来看看。” “抱歉,没有质疑你工作能力的意思。只是……”头疼不已的安室透,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用摆事实讲道理的口气就事论事道,“唐泽在实战中应对袭击的能力很强,就算是体术强于他的我,想要在短时间制服他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他会被风户京介袭击成功,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也觉得难以置信,但心疗科医生们都给出了退行性记忆障碍的诊断……这真的是靠纯粹的演技能做到的吗?”风见裕也迟疑地回答,“和他一起遭遇袭击的毛利兰,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也许风户京介使用了什么特殊的药物或者手段,唐泽中招了也说不定。” 对风见裕也的猜测,安室透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中招?就以唐泽对风户京介的那种警惕程度,他会对风户京介的毫无防备吗? 不过,如果真的失去了记忆…… 想到唐泽那复杂的俄罗斯套娃一样的身份,安室透解开围裙的动作不由加快了一些。 得尽快过去确认状况。 “我总有一种,这小子恐怕是又有什么小九九,瞒着我们有了什么计划,在搞小动作的感觉。”无奈摇头的安室透快速更换好了常服准备翘班,还是没忍住关切地追问了两句,“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吗?” “记得。”先前安装在风户京介处的窃听器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完整聆听了诊断的风见裕也回答道,“他记得自己的名字,也记得过去的经历……他只是失去了自己被陷害冤罪,转学来东京的这几个月的记忆。” ———— “美国的首都是?” “华盛顿.” “5乘以8,等于多少?” “40……” “她怎么了?”没有继续躺在床上,而是与柯南他们一样,在病床里找了张靠背椅的唐泽,用膝盖顶了一下边上的小学生,“做这种测试的话……她失忆啦?” 正在紧张地盯着风户京介一一进行常识测试的柯南,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一顶顶得晃了晃,稳住身形之后,无语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话说的,你自己也失忆了好不好啦?”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柯南无奈地看着接过风户京介递过去的纸张,认真阅读上头文字的毛利兰,“只是没有她那么严重而已。” “是啦,你们不是告诉过我了吗?我失去了离开京都,来东京上学的这段记忆。”没什么所谓地耸了耸肩,唐泽撇了撇嘴,“虽然失去记忆也是很糟糕的事情……但只是几个月的话,影响应该不大吧?” “怎么可能不大……”握紧双拳靠在墙边的铃木园子,愤然地抬起了头,眼中蓄着一层薄薄的泪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小兰连父母都认不出来了,你也是,把我们全都忘记了!” 颤抖地攥紧了手里的小皮包,铃木园子几乎要控制不住泪水了。 怎么会这样,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短短几分钟的工夫而已…… 都怪她,她不该让小兰一个人去的,这场婚礼这么多人,情况这么复杂,她怎么能放小兰一个人落单。 死死咬住嘴唇,生怕情绪进一步崩溃,铃木园子努力压抑泪意。 被她一番情绪激动的抢白,唐泽愣了愣神,转过头观察了她片刻,在铃木园子泪眼朦胧的诧异目光中,勾起了一个笑容。 “抱歉抱歉,我刚刚说的那么随意,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唐泽偏了偏头,放缓了声调,轻声回答道,“会这么难过,看样子这几个月你和我还算熟悉,关系不错……我没有看轻这些关系的意思。” “……你……”上涌的情绪被唐泽的这番话打断,想哭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的铃木园子眨了眨眼睛,有些语塞的样子。 “醒过来之后,突然被这么多人包围着嘘寒问暖,我还挺开心的。”唐泽弯了弯眼睛,“我在京都生活很久,却一直没什么朋友……没想到来东京没几天,倒是结识了许多好人。” 注意力始终放在毛利兰那边的柯南,听见他的这番话,也不由侧目看向了唐泽。 虽然,出事之前的唐泽,居然性格与现在没有太大差别这点,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他还以为没遭遇组织坑害之前,唐泽会是更加开朗或者柔软一点的类型——但是听他这样说话,莫名其妙会有一种,“果然是唐泽”的安心感。 “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为好朋友的话,就算我全部忘记了,也不过就是再认识一次,对吧?”歪了歪头,唐泽露出了令他们倍感熟悉的,亲和的笑容,“可以再告诉我一次你的名字吗?” “真是会说话啊,你这个家伙。”看他几句话就止住了铃木园子快要爆发的哭泣,柯南嘴角眉梢都抽了两下,“你要是和,小兰姐姐一样,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会是什么样子,我还真的挺好奇的。” “……我叫铃木园子。”看见唐泽含着笑意的眼睛,铃木园子慌忙擦了擦湿润的双眼,掩饰般背过身,“真是的,重来一次,你还是和这个小鬼关系更好啊。” “嗯,这个小朋友吗?”扭过头看了看坐在身边椅子上,两脚够不着地面的柯南,唐泽思考了几秒钟,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给我一种,同龄人的感觉?真不像个小孩子呢。” 在唐泽那很具穿透力的审视视线下,柯南缩了缩脖子,古怪地看了眼没像在说笑的唐泽。 ……连这一点,都会这么敏锐地察觉吗?真的失忆了吗,唐泽这家伙。 “是是,小学生唐泽同学。”铃木园子摇了摇头,一边不好意思地擦干净了脸,一边走向病房另一边的饮料台,“这边的特护病房收拾得不错啊。要茶,还是咖啡?” “咖啡。”唐泽与柯南异口同声地回答。 小学生喝咖啡,真的没问题吗?奇怪地低头看了两眼柯南,看其他人没什么反应,唐泽想了想,竖起了一根手指,补充了一句。 “四块方糖,谢谢。”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五章他大抵是真的失忆了 安室透赶到米花药师野医院的时候,已经为毛利兰写完了诊疗内容的风户京介,正在记录着他与坐在对面的唐泽的回答。 “还记得自己的家庭情况吗?” “嗯,记得。” “请告知我你父母的姓名,除了他们之外,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我父亲叫唐泽一川,我母亲叫唐泽蕾欧娜。亲人的话,我不是很清楚,稍微还算熟悉的话,嗯,藤田奈留美?她是为我们家工作过几年的管家阿姨。”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转学来东京吗?” “不记得了。” 说完这句话的唐泽,正巧抬起头,对上了走进病房里的安室透的视线。 他的蓝眼睛平静清澈,像宁静的清晨的海水,除了映照出了天空的色泽,只剩下透明的粼粼波光,没有任何其他风浪。 一种,非常陌生的眼神。 “……安室先生。”注意到了走进门的人,风户京介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还是礼貌地夹着问诊记录站起了身。 这家伙,是个很大的阻碍,但他确实就是唐泽现在的监护人。 算了,接下来的治疗计划会顺理成章地进入他手中……不要急躁,机会还多。 “唐泽昭同学暂时失去了近几个月的记忆,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转学了……还请注意与他交流的方式方法。”委婉地解释了一句,风户京介站起身让出了位置,轻轻弯腰,“我先去与毛利兰小姐的家属们沟通一下情况,先失陪了。” 盯着风户京介态度坦然穿过病房,走向与家属谈话用的会议室,安室透嗤了一声。 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心理素质确实过关。 “唐泽……”转过头,安室透坐在了风户京介空出来的位置上,“你是真的失忆了吗?还是说,你有什么新的想法。现在没有其他人在,如果你有了新计划,可以告诉我,方便配合你。” “计划?”困惑地复述了一遍他的用词,唐泽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沉思起来,“什么计划?你形容的好像我有什么特殊身份一样。” 得到了出乎预料的答案,安室透的眉头一下拧的死紧。 风户京介的袭击,竟然当真在唐泽身上奏效了吗?这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你全都不记得了吗?可如果是那样,刚才你为什么会主动选择对风户京介说谎。”仍然有些难以置信的安室透问道,“‘藤田奈留美’什么的……你在京都独居多年,一开始的三年确实有过佣人,然而因为你父母的久不归国,有佣人起了歪心思,险些害你丧命,那之后你就只和家政公司合作,再也没有雇佣固定人员……你哪里有什么管家。” “我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吗?”惊奇不已的唐泽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看来我们关系很不错啊,这位,安室先生?” 不论安室透如何观察,唐泽脸上的神态都自然又平淡,完全是与陌生人礼貌交谈的样子,没有一丝破绽。 不止如此,更重要的在于,他眉宇间的那股稚气……这是安室透从来没在唐泽脸上见过的,属于无忧无虑的学生的神态。 这个瞬间,安室透确信——这是他所不熟悉的,来到东京前的唐泽。 迟来的惊慌,终于笼罩住了他。 “至于会说谎的原因,嗯,怎么说呢,刚刚那位医生,也许不是什么好人吧。”摇了摇头,唐泽接着回答安室透刚才的问题,“他的问题设置的很奇怪。说是想了解我的记忆受损情况,为什么一直在追问我的家庭情况?说句自大的话,我对恶意是比较敏感的,您和其他几位醒来之后与我对话的朋友,给我的印象都不错,可是风户医生让我感觉很不好。” “敏感到,会陷入别人设置好的陷阱,搞得自己被迫转学来东京吗?”安室透抿紧了嘴,反问道。 “……诶?”被他一句话问的愣神,唐泽睁大了眼睛。 看着坐在面前的唐泽脸上变化丰富的表情,那种心头一紧的感觉稍缓的安室透,慢慢平静了下来。 这确实不是他所熟悉的唐泽的样子,然而无疑,这就是唐泽,仍然有唐泽固有的聪颖与敏锐,那些优秀的品质,甚至比他见到唐泽的时候更甚。 如果不曾经历过那两个月的磨难,唐泽本应该更阳光,更积极向上,对正义抱有坚定的信念,善良但有自我的原则与准绳…… 就像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个样子。 风户京介的袭击,或许真的令唐泽缺失了部分记忆,但既然他还是他,那么有一些部分是不会变的。 比如……想要与他开诚布公地聊一聊,获取他的信任,比起精心修饰的善意的谎言,比起包装精美的迎合的形象,直白的、平铺直叙的真相,要管用的多。 “你是因为被判了伤害罪,而来到东京进行为期一年的保护观察期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安室透毫不迟疑地说,“我是你的监护人……也是你真正的同行者。我叫安室透,你也可以叫我降谷零。” ———— “逆行性遗忘症……” “是的。这是一种因为突发的疾病或者外伤,造成无法想起损伤前记忆的记忆障碍。”看着坐在对面的妃英理与毛利小五郎,风户京介的目光在毛利小五郎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才接着向下说道,“令媛很有可能是遭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导致的心因性病发,她没有外伤或者器质性病变的症状。” “心因性的病发吗?”毛利小五郎蹙着眉思考,“那这么说的话,这种情况其实没什么有效的治疗手段。” “我只能说,我个人建议您还是让她继续住院观察几天,现在我也不好给出定论。”风户京介慎重地选择着用词,“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常识性的经验记忆都没有受到影响,想要恢复正常生活是不难的。” 这句话约等于是在委婉地告知他们,失忆的症状基本无法通过医学手段解决了,但好在她还保留有生活常识与经验记忆,不至于像个孩童那样从头开始。 听懂了他意思的毛利小五郎与妃英理,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垂下了头。 “到底是什么样的刺激,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看了一眼站在他们身后,死死低着头的佐藤美和子,柯南犹豫了一下,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看着风户京介,“为什么唐泽哥哥,只是忘记了几个月的记忆,小兰姐姐却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了呢?” 听见他的问题,被刺痛的风户京介忍不住抽动了一下眼皮。 对啊,为什么呢……他已经试验过那么多次的成功作品,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关于这一点。”勉强从自己的情绪中挣脱,风户京介拽过了手边的检查记录与病历,翻动了几下,有条不紊地说,“唐泽昭先生这边,我去调取了一些相关资料。我发现,他居然曾经是一位自闭症患者,这真的很不可思议……抱歉,患病本身是很不幸的事情,但能治疗到这种程度的自闭症患者,称之为奇迹,也不过分。” “您的意思是,唐泽因为曾经患有这种疾病,反倒逃开了和小兰一样,彻底失忆的症状?”对这位关系不错的邻居,毛利小五郎也是不乏关切的,不禁追问道,“这说明,他的病情对他还有影响吗?” “他的自闭症,似乎是与他的记忆混乱有一定关系的。换言之,他的康复,本身就是‘记忆重新梳理重组’的结果。这个孩子的记忆状态,是与常人不同的。” ……他在说什么呢。 听着听着,柯南扒住了桌面,再次向风户京介投去了狐疑的注视。 唐泽的病历,会记录这么详细的信息吗? 据唐泽的说法和他的了解,唐泽的自闭症除了一开始接受过医疗机构的治疗外,基本都是由他父母亲自接手进行的。 由于短暂的正规治疗没有得到什么效果,唐泽夫妇从唐泽三四岁起,就已经转向了更多新兴的治疗方案设想与实验,再之后,他们就自行投身相关领域,开始了自己的前沿研究。 不管怎么想,这都不应该是“调取一些资料”就能了解到的信息。 这个医生,从婚礼现场开始,就一直非常注意唐泽的情况,十分反常,他此时手上在翻动病历,嘴上的描述却非常流畅,根本不像在照本宣科的样子。 联想到,正是唐泽叮嘱毛利叔叔来见一次风户京介这件事…… 聊到了自己的研究,几经按捺还是多少流泻出了一丝兴奋之情的风户京介清了清嗓子,止住了还欲继续倾吐的欲望,正经地询问道:“来到东京之后,他的学习成绩是不是一直不太好?” “关于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留意过……”毛利小五郎回忆了片刻,不得其解地摇头。 “唐泽君,我怀疑他可能是一位超忆症患者。正是因为记得的太多,太清晰,超忆症患者往往无法清晰地整理出‘重点知识’与‘生活琐事’的差别,等到应试的时候,注意力就会控制不住地分散……我想,这是他会与令媛症状不同的原因吧。” 风户京介这样解释给他们听,也这样告诉他自己。 他的作品,绝对是没有出问题的。 他已经利用这种手法,完成了多位青少年的改造,保留经验记忆,剥离他们关于自我与过往生活的部分,再在接下来的治疗中,针对性地进行暗示植入…… 比起意志坚定,人格稳固的成年人,这些心性未定的孩子们是更好发挥的画布,短短十几年的记忆,在那些特殊器械的作用下,只会被无尽的情绪和幻觉冲刷殆尽。 唐泽没有如他所愿的被彻底漂白,一定是他自身记忆结构特殊的原因。 学派当中的研究者们,关于唐泽昭,这位导师最成功的作品,倾注了最多心血的孩子,究竟是如何患病,又是如何痊愈的,观点各有不同。 那个介绍冤种邻居来他这看病的仓桥信彦,主张的就是“人格塑造”理论,也就是所谓的“精神编程”,认为导师夫妇利用他们的理论,像制造人工智能那样,一点一点矫正并重塑了唐泽的认知,约等于从旧有的躯壳中,制造出了一个全新的灵魂。 风户京介部分赞同他的理论,即利用矫正去重塑认知的这一步,但关于“制造新的灵魂”,他是相当不认可的,在这个问题上与仓桥甚至爆发过严重的争吵。 回想起来,当时还是冲动了,否则身在警务系统内部做后勤人员的仓桥信彦,一定可以给他提供很多助力…… 他不认同的原因,是因为亲手尝试过。 经过数十名失败案例的积累,风户京介非常确信,“人格是记忆的缩影,认知是人格的投射”,想要制造出一个全新的灵魂,就必须先制造完整的、饱满的记忆。 要是能这么简单地操纵记忆,他们早就有办法治疗唐泽昭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多此一举。 终于把黏在唐泽病历上的视线挪开,风户京介做了个深呼吸,逼迫自己分出一部分的注意力,仔细查看这个叫毛利兰的姑娘的检查情况。 “MRI检查的结果没有任何异常,您如果一定问我医疗建议的话,我建议各位不要继续刺激患者的情绪,让她处在尽可能的放松状态,然后接触一些可能唤醒她反应的人与物。”一谈到了利益不相干的毛利兰,风户京介的语气立马干巴了起来,“这样的话,她是有可能慢慢找回一部分记忆的。情况仍然较为乐观,不用担心。” “……那唐泽君呢?”听了半天的佐藤美和子,抬起头看向风户京介,坚持地追问道,“不能因为他失去的记忆不多,就忽视他的治疗。” “可是,就我所知,唐泽君是有前科的少年犯。”发觉她在挑战自己关于唐泽昭病情的处理权,风户京介眉头一跳,直言不讳地予以还击,“他的失忆,很有可能是对伤痛记忆的一种回避。让他想起这些事,真的好吗?” “你……!”佐藤美和子瞪大了眼睛。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风户京介扯了扯嘴角,语气和缓了许多,眼中却没有一丝歉意,“但我觉得,这种事情应该让患者本人来决定。你们或者我,都没有权力替他选择。” 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一副敬业而富有同情心的医德充沛的医生样子,萦绕在风户京介心底的情绪,却是实打实的阴沉晦暗。 有什么必要让唐泽昭想起来呢? 他忘记的只是被诬陷后的几个月记忆,那个时间点,导师夫妇已经死去。 他需要的,只是唐泽关于他们的记忆和信息。 有另外一点,他与仓桥也不一样。 他们把唐泽视作宝贵的素材,视作导师成就的结晶,可他不一样。 只要给他充分的时间学习,将导师留下的资料掌握在手中,他只会比他们走的更高更远。 至于唐泽昭本人,他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是展现神迹的圣子,理应流干鲜血,被世间分食。 “到查房的时间了,我去和唐泽君的监护人聊一聊。”那些阴暗的东西在心底转悠着,风户京介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抱歉,先失陪了。” 当务之急,是在自己完成计划之前,先安稳住安室透这个于情于理都比自己更适合接触唐泽的不安定因素。 要是之前的诊疗中他没有捏造事实的话,那么,唐泽在安室透眼中也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戏耍的孩子。 他要用最快的时间,帮唐泽塑造出一个符合需求的人格,可不能让安室透这种人多生事端。 ———— “阿嚏……” “降谷先生,感冒了吗?” “都说了这种时候要叫我安室。”轻轻踹了嘴一秃噜又开始叫他真名的下属一下,安室透按了按脖子,又一次拿出手机,“你的判断没有错,唐泽确实失去了冤案发生后的全部记忆。” “那岂不是说……”风见裕也很快反应过来安室透的言下之意,“组织这边,他可能没有办法继续演好‘库梅尔’的身份了。” “不止是如此,可别忘了,贝尔摩德最近依旧在米花町周边活动。”安室透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指尖一下一下敲在手机的背板上,“一旦她听闻唐泽的情况,前来接触,不仅库梅尔的问题会暴露,唐泽昭没有死这件事也会同样被她发现。” “所以,您现在的意思是?” “我会主动联系贝尔摩德,嘱咐她来医院探望唐泽。” “可是,您刚刚才说……?” “简单的前情,我已经与唐泽沟通过了,他会处理好这个问题的。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号码,安室透沉重地说,“贝尔摩德会用什么身份接近他?现在的唐泽,恐怕无法再一眼认出她,那么只要打一个照面,他已经失忆的事实就会暴露。”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六章很难说失忆之后是不是更屑了 比起彻底失忆的毛利兰,只是失去了几个月记忆的唐泽可以说一句轻症患者了。 但在监护人和主治医生的坚持下,唐泽不得不和毛利兰同一种待遇,继续老老实实接受着观察治疗。 “总感觉,你们非要我一起做检查一起留下,有种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想法。”两手揣在兜里的唐泽,同坐在门口的小学生说着话,“毛利兰小姐比我的情况严重很多,不少项目我其实不用做的。” “也许风户医生觉得,检查横竖都是这些内容,带上你也一样吧。”柯南上下扫视着怎么看都很健康,完全不像心疗科住院患者的唐泽,深以为然地点头。 别说住院治疗了,按照他对唐泽性格的理解,失去了一段痛苦的挫折记忆,这家伙只会性格更开朗,更跳脱,比没失忆之前指不定更健康一点呢还…… 撇撇嘴,柯南伸出手,隔着衣服戳了戳唐泽的腰腹位置。 没记错的话,唐泽身上那块疤就在这个地方,每次提到或者碰到,哪怕是现在这样,隔着布料戳两下子,唐泽都会产生幻痛感,捂着疤痕的位置半天不动弹。 唐泽没有躲避柯南的动作,只是一头雾水地低头,看着对方的短短的指头戳在自己胸腹之间的位置。 “怎么了,突然戳我做什么?”唐泽一脸无辜地茫然问道。 “……诶,不觉得痛吗?”柯南有点惊讶地又戳了一下,确认唐泽连一点下意识的躲避动作都没有,忍不住真的惊讶起来,“不会吧,那居然是你这几个月才受的伤吗?” 模糊知道唐泽的案件与组织密不可分的柯南,受限于信息来源的问题,算几个知道唐泽案件内情的人里,对唐泽的遭遇了解最模糊的一个,唐泽也很少在他面前提到自己那两个月遭遇了什么。 所以柯南总认为,他身上那么夸张的,能引起幻痛的伤口,应该是多年以前的旧伤之类的。 “受伤?”唐泽反问了一句,直接掀起了自己的衬衫下摆,端详了片刻柯南戳中的地方,“有一块疤也。哇,好长的疤。虽然我醒过来以后,所有人都在强调我失去了一段记忆,看见这个,我终于有点‘什么,居然还真是这样’的感觉了。” 看着他那道横跨过整个肋下的愈合痕迹,再看看此刻唐泽好奇地按着疤痕的样子,柯南眼前闪过他只是被问到然后回想起来,就会按住伤疤,弯腰忍痛的记忆,指尖有种被烫伤了的感觉,忍不住缩了缩手指。 现在的唐泽,确实是比之前要更加健康,更加积极阳光的状态。 风户京介那段话,竟然在此刻具备了几分说服力。 如果唐泽他有的选,会不会也想舍弃那些痛苦的回忆,当个更健康的自己,重新开始生活呢? 就在柯南不免迟疑,犹豫着拿出手机,考虑是不是应该和另一位委托人服部平次沟通一下的时候,一串叽叽喳喳的呼喊传了过来。 “唐泽哥哥,小兰姐姐——” 伴随着一串轻轻重重的脚步声,柯南捕捉到了这几道熟悉的声音,忍不住扒着走廊的窗户,向不远处的楼梯看去。 真的非常焦急的灰原哀,与吵吵嚷嚷说是焦急更像凑热闹的三个孩子,在阿笠博士的带领下向着心疗科所在的位置狂奔着。 听见了呼唤的唐泽,也顺着声音探出头,看向那几个大呼小叫的小学生。 “好多小朋友啊,还真是奇怪了。”柯南听见头顶上传来唐泽的自言自语,“我是这么喜欢小孩子的人吗?不对啊,我还挺讨厌闹哄哄的,像没牵绳的哈士奇一样的小孩的。这几个月,我都经历了什么哦……” 还真是对不住了哈。 事实上扮演了令唐泽不得不和小学生交流的罪魁祸首角色的柯南,心虚地偏转开了视线。 没关系,让孩子们来看看也挺好的,有利于活跃气氛。热闹,热闹点好。 ———— 风户京介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走向唐泽现在入住的病房。 毛利兰和唐泽还有很多检查项目可以做,等到几个需要用到医疗器械的项目做完,很快就可以进行一些一对一的心理评估和治疗项目。 到时候,自己接触唐泽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了。 不过,在那之前,先得把他那个烦人的监护人给弄走。 如果没记错,唐泽昭和毛利兰应该在病区另一侧的检查中心进行项目,此时他们的病房中,只有家属留在那里。 安室透,在几次接触当中,留给他的印象都是表面阳光积极,内里心思深沉,按照他的想象,内心思维绝对与社会的公序良俗扯不上关系,完全是潜在的犯罪者。 然而当他走进唐泽昭的病房,听见了一耳朵站在窗边的安室透在电话当中说的内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面皮抽搐。 “……我怎么知道是真的假的。我要是能判断的出来,还要你过来做什么?”语气变得低沉而阴险的安室透,靠在打开的窗户边,冲着手机的听筒说,“我觉得这是这个小子在玩滑头,或许是想借着失忆的由头,躲避一些责任,不管我怎么明里暗里地提示,他都不接我话茬。”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安室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语气非常不愉快地直言道:“他要是真的失忆了,后果你也是明白的。一个失忆了的他,对我们来说真的有意义吗?你也知道,上头对他是有很多期望的,做不好那些事情,他也就成了一招废棋,可以随意丢弃了。” 不知道是否是对自己描述出来的场景感到了几分欣然,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反倒是上扬而愉悦的,像是忍了唐泽昭很久,终于可以送他去死了,不由为此感到开心一样。 风户京介的脑中一阵飞快的头脑风暴。 什么叫“上头”,什么叫“躲避一些责任”…… 他刚刚是在说唐泽昭没错吧,自己的理解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难道说,安室透居然和诬陷唐泽昭,致使他背了案底的幕后黑手,存在什么联系吗? 那自己现在,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安室透交流呢…… 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来人,安室透回过头,灰紫色的眼睛不善地扫了一眼风户京介,与电话对面的人简单交代了两句,就挂断电话,转过了身。 “风户医生,有什么事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两秒,安室透仿佛表演变脸一样,那种灰暗危险的表情瞬间切换回了笑意盎然。 如果不是自己把那通电话的内容听的那么清楚,风户京介简直要怀疑自己只是因为对安室透的猜测,产生了一些幻觉了。 “……没什么,安室先生,这里是关于唐泽君的一些治疗建议和方案,他还有几个项目需要完成,我来和您沟通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的风户京介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 如果这群人的目的,也和自己一样,是导师一家的研究成果之类的…… 那自己只要尽量不展现出敌对的倾向,这群操纵了很多事情的幕后黑手,说不定还乐意与他进行某些方向的交易也说不定。 他可以帮忙一起完成对相关成果的调查,也可以积极与他们进行该领域的合作……正好自己做一个独立的研究人,总归是有很多局限和瓶颈的,一个实力强大的后台,可以协助他做到很多事情。 总而言之,在唐泽昭的问题上,他们不会是敌人。 “好的,还望您积极完成对唐泽的治疗。”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安室透挂着微笑,接过了风户京介递来的报告,看都没看一眼就在一些需要家属许可的项目上签好了字,“您是位出色的心理医生,我们都对您的治疗寄予厚望……” 嘴上说着这些套话,安室透那面具一样的笑容连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看得风户京介简直快要产生一丝恐怖谷效应了,才将手中的检查报告连同项目通知单,递还了回去。 “风户医生。”走近了一步,抬起手拍了拍风户京介的肩膀,安室透的声音重新变得低沉,充满危险感的声音,轻声擦过了风户京介的耳廓,“我很欣赏你的很多能力,您是个有经验的医生,也治疗过很多青少年患者。以我个人的立场……我无条件支持您的医疗决策。所以,继续加油啊。” 明明只是被轻柔地拍打了两下,风户京介却不禁觉得,一种麻木僵硬顺着被碰到的地方,爬满了全身,仿佛被一条毒蛇轻描淡写地咬了一口,恐惧与麻痹的感觉忍不住上涌。 说完这句话,安室透浑不在意地向他躬了躬身,又恢复到了平日的状态当中,笑容满面地客套了两句自己还有工作,要先离开,唐泽就拜托风户京介多费心了之类的话,才终于离开。 忍不住闭气了几秒钟的风户京介大大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直觉还真没错,安室透,是个危险的人渣。 不止如此,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暗和阴影,唐泽昭,完全是处在这群人的掌握当中,得不到解脱的。 怪不得,第一次来他这里就医的时候,唐泽昭会是那种紧绷到极限,仿佛处在崩溃边缘的状态。 不过,这样也好…… 安室透最后那段话,似乎是在暗示,他不介意自己利用治疗对唐泽昭实施精神压迫之类的事,甚至有点鼓励他加大力度的味道。 算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害处不是吗? 风户京介深深吸气,将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悚然感抛诸脑后,翻着手里的东西,走出病房,向着反方向加快了脚步。 正巧,为了看护唐泽昭和毛利兰,佐藤美和子也留在了医院里,跟随在他们两人周围。 自己动手的时间一下子变得充裕了不少,可以好好规划一下如何弄死那个女人的问题。 命运对他依然是眷顾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那就够了。 匆匆走动中的风户京介,不禁想起了一个问题。 不过,刚刚安室透在和谁打电话,谁要来医院“看望”唐泽昭呢? ———— “唐泽哥哥,小兰姐姐,我叫步美,”站在开阔的花园中,吉田步美大大地笑了起来,“这是元太和光彦,这个是小哀……我们都是柯南君的好朋友哦!” 抱着花束的毛利兰,用陌生的和善视线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她的话,是你的妹妹哦。”站在他们腿边的柯南,凑到唐泽身边低声说。 “妹妹?”唐泽看着难掩焦急之色的灰原哀,脸上的惊奇之色又冒了出来,“我居然还有妹妹吗?” “我们听阿笠博士说,你们在外头遇到了危险,生病了,很担心你们,所以专程来看看。”大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吉田步美昂首挺胸,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 “谢谢各位,但是很抱歉,”毛利兰拥抱住怀里被玻璃纸扎好的花,“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谢谢你们来看我。” “天哪,小兰姐姐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圆谷光彦瞪大了眼睛,“我们昨天还有来找柯南玩……大家明明经常一起出来的。” “我呢,也不记得了吗?”站在一边的阿笠博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阿笠博士,是工藤新一的邻居。” “工藤,新一……?”毛利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诶,你记得这个人吗?”柯南眼前一亮,“难道说,你还记得新一哥哥?” “……不记得了。”毛利兰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就是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你的同班同学啦。”阿笠博士苦笑了一声,看了眼随着毛利兰的答案,稍显失落的柯南。 灰原哀则是已经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唐泽的裤腿,用紧张的视线凝视着唐泽的脸。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唐泽?”忍不住小声地询问,灰原哀紧张不已地收紧了手指,“不记得我,也不记得,其他事情了吗?” 一听见他失忆了的消息,灰原哀那控制不住的恐惧和惊慌感,就又冒出了头。 姐姐的电话也没打通,只得到了姐姐关于唐泽在米花药师野医院接受治疗的回复,她匆匆拉着阿笠博士前来,全程心都悬在那里,紧张万分。 唐泽的身份,实在是太复杂了,又牵扯到了很多秘密,真的很难让人不担心。 他真的失忆了吗,真的忘记了来东京之后的所有事情? 那组织那边怎么办,他还要怎么扮演库梅尔骗过他们? 明智吾郎的身份呢,又要怎么办?哪怕星川辉能勉强代替唐泽活动一段时间,事实上支撑起明智吾郎这位名侦探身份的,依旧是唐泽本人,星川辉能扮演多久不露馅,是个值得怀疑的问题。 而一旦星川辉被迫替他完成明智的工作,已经失忆了的唐泽,还能完美地掩盖住他们其实是两个人,唐泽昭没有死亡的事实吗? 自己的研究要怎么办,姐姐那边又要怎么办? 诸多担忧在心头盘绕不去,她抓住唐泽的手,都在微微发着抖。 “……小哀,是吧?”唐泽温暖干燥的手,轻轻覆盖住了她颤抖的小拳头,“可以这么叫你吗?” 对上了唐泽温暖阳光的笑容,灰原哀不由一愣。 “我确实忘记了,抱歉。但是只是几个月的记忆的而已,我相信就算没有那些东西,我也还是可以做到最好。”看着这张与自己十分相似的精致脸蛋,唐泽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比起这个,我居然还有一个妹妹!这真是想不到。你是我的表妹吗,还是堂妹?等一下,你总不可能是爸爸妈妈跑出国之后,偷偷生下来的吧?不,他们的话,不太可能啦……” 感受着他按在头顶的力度,灰原哀颤了颤,紧绷了半晌得不到地方宣泄的情绪,忽然有些决堤。 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冰冷的、灰暗的酒窖中,满心惊恐的醒来,却感受到了温暖的,轻柔的抚触。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他都是唐泽……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冒出来,她的心,忽然稍稍落下去了一些。 “我……姨父姨母……”鼻子一酸,灰原哀的声音不禁哽咽起来,“我是,我叫……” 顾忌到周围的孩子,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 “姨父姨母……”灰原哀还在犹豫要怎么说明自己与他的关系,唐泽重复了一遍,先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你的真名应该不叫灰原哀吧?你是不是,姓宫野?” 准备好的说辞压在了喉头,灰原哀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唐泽。 “你是姨父他们的女儿吗?诶,不对啊,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去世也很多年了……”唐泽说着说着,又皱起了眉,喃喃自语起来,“那年龄不太对劲啊?宫野明美姐姐我倒是有听爸妈说过。但是他们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小的女儿。” 差点忘了,现在的唐泽,还不知道A药的事呢…… 始终留着一只耳朵关注他们的柯南,忍不住转过了头。 在灰原哀紧张的注视中,沉思了一会儿的唐泽皱起了眉,转过头,审慎地凝视着她,压低下声音,小声说。 “我靠不会吧,你不会是爸妈拿什么他们的DNA造出来的试管婴儿之类的吧?哎,你还别说,好像还真是他们干得出来的事……” 听着唐泽嘀嘀咕咕地编排姨父姨母,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灰原哀:“……”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七章精通谜语人话术的唐泽 “哦,你叫宫野志保,今年已经18了。”牵着灰原哀向病房走去,唐泽听着她的自我介绍,点了点头,“你可以算是我父母的实验助手,是这个意思吧。” “嗯。”灰原哀点了点头,端详着唐泽思考的表情,想了想,小声问道,“你是真的失忆了,对吧?所以你居然在来东京之前,就对唐泽叔的研究有一定的了解,我还以为,是这几个月你拿到了他们的资料之后,才了解到的……” 说着说着,灰原哀声音越来越小,慢慢收了声。 这句话,其实以唐泽的智商和反应速度来说,一说出口,他恐怕就已经知道了那个残酷的事实。 会在什么前提下,他才会拿到姨父姨母的研究资料呢? “你是担心我发现,我父母已经去世这件事吗?”歪头打量了一会儿灰原哀噤若寒蝉的表情,唐泽颇觉有趣地笑了两声,表情非常平静地说,“不用担心,醒来没多久,我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 “其他人已经告诉你了吗?”灰原哀抿了抿嘴,有些不忍。 失去了旧有记忆,确实遗忘了很多伤痛没错,但只要一想到,唐泽在上次全息游戏发布会的时候,看着在茧中沉睡的演示者,淡然地诵念“即便我身处果壳之中,我仍自以为无限宇宙之王”的样子,她就不相信,唐泽会是一个安于蜗居在舒适的当下,不去探究真相的人。 这就意味着……他将不得不重复体验伤痛带来的冲击和苦痛。 姨父姨母的死,就是其中最沉重的一项。 “他们没告诉我,但当我知道,我此刻正在东京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唐泽轻轻摇了摇头,嘴边挂起了一丝轻笑,“不止没告诉,他们还生怕我发现,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看来,我这几个月交了不少好朋友呢。” “你确实有了很多朋友……不过,你身在东京,这有什么问题吗?”灰原哀反问道,“你之前的十八年,都没离开过京都?” “不是没离开过京都,准确说,我没有去过学校、家、周围商圈之外的任何地方。”纠正了她的说法,唐泽摸了摸下巴,做出思考的表情,“你很了解他们的研究,和你说也没关系啦。他们在进行非常危险的研究,不夸张地说,‘这是足够毁灭人类文明的东西’。他们不是不想和我一起生活,只是没有办法,无可奈何……我很清楚这一点。” 灰原哀愣神片刻,仰头打量唐泽此时的表情。 与他说话的语气一样,他脸上一派平和淡然,似乎并不为自己说出口的话感到惊讶。 “我不会离开家,也不会离开原本的生活区域的,这是为了保护我,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只要我离开了那里,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那就只会意味着一件事。”说到这,唐泽闭了闭眼睛。 灰原哀抓紧了与他相签的手,张了张嘴,许多话涌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话。 唐泽他,居然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有了这么清晰的概念吗? “不说这些了,已成定局的事情,耿耿于怀也没有任何帮助。”通过手里牵着的小短手,唐泽很快意识到了灰原哀的情绪,冲她笑起来,“不过,如果你是他们助手的话,该不会你变小这件事,和他们也有什么关系吧?” “……啊?”情绪还停留在十几秒前的低沉状态,灰原哀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唐泽的表情。 “我就说他们那些神神叨叨的‘心想事成’,‘认知是改变世界的力量’,迟早整出大乱子。”唐泽撇了撇嘴,“别担心,虽然记不得了,但我猜他们的资料这会儿肯定在我手上,我会想办法的。” 说到这里,唐泽还有些感慨,忍不住语重心长起来。 “搞生物这行的,还是得悠着点啊。一个不小心,那真是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严格来说,属于被自己的研发产品给坑了的灰原哀,脸一下子皱成了一团。 不管失忆没失忆……唐泽,果然还是唐泽。 ———— 一路上和灰原哀完成了一些简单交流的唐泽,告诉她风户京介这个不确定因素的存在,为了保险最好不要表露出和他的亲缘关系,就与灰原哀这个崭新出炉的妹妹分道扬镳。 结束了开始的观察期之后,唐泽和毛利兰理所当然地分开了病房。毕竟又不住特护病房了,还要男女混住那多少离谱了一点。 走回自己房间时,唐泽就见到了那个熟悉的金发背影,背对着门口站在房间中。 眨了眨眼睛,唐泽没有脱口而出喊出他的名字,而是放缓了脚步,压低了一些声音:“怎么这个样子跑来了。” “……这就已经开始了吗?”安室透嘴角抽搐地回过头,“是我本人,不是贝尔摩德。” “哦,是安室先生啊。”见安室透自然地理解了他的行为,唐泽一下从刚才稍显阴沉的状态里抽离出来,“回来就看见个人站在这里,吓我一跳。” “我本来是想提醒你一句,我已经联络了贝尔摩德,她随时可能现身,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不需要我多虑了。”反应很快的安室透,在短暂的无语过去之后,也只能赞同唐泽采用的策略。 失忆了的唐泽在早一些的时候坦言,他那些近乎魔法一样的能力已经被他遗忘殆尽了,现在的他自己都不会易容了,更别说要识别经验易容者贝尔摩德本人。 他表示,体术、枪法这些,他也许还残存着肌肉记忆,稍微练习一下大概能很快找回手感,但是能毫无破绽地变成另一个长相的易容技术这种东西,听上去都觉得离谱,他毫无头绪。 所以,通过安室透的口述,差不多弄明白了贝尔摩德的身份与行事风格,以及自己失忆前与她相处的模式,唐泽经过一小会儿的思考和整理后,充满信心地告诉安室透,自己准备好了。 在这一个照面当中再次确认了唐泽的谨慎,大约明白唐泽在打什么鬼主意的安室透,忍不住追问起来:“那万一贝尔摩德还想继续试探你,你说完这句话她又接着装怎么办?” “我又不是只准备了这一句。”唐泽用看傻子的目光回视了过去,“她会继续装,我不会继续试探吗?如果她接着装,我就笑两声,然后继续说,‘没必要在我面前继续玩这一套了吧’,又或者,‘哦?是我认错了吗?我不这么觉得。事到如今,你还在质疑我的眼力?’之类的。” 安室透张了张嘴,想象了一下贝尔摩德平时和他们说话的风格,好像,还真的挺具备可行性的。 不过,唐泽这样诈胡的话…… “那你今天一天,要对所有遇到的人都这样说话吗?”搞明白唐泽策略的安室透,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止是今天一天……如果她表露出任何再来接触我的想法,我每天都会准备新的话术的。”唐泽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纠正道,“不止是遇到的人。就比如说,安室先生你现在离开了我的病房,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几分钟,再折返回来,我就会再进行一轮试探……” “我今天还想说,失忆了的你难得表现出了一些未成年的感觉,你现在这么一说,我又觉得你这个家伙老辣得过头了。”为唐泽的慎重感到欣慰,又多少产生了无奈之感,安室透摇了摇头。 “老辣什么的,也还好吧?”唐泽没什么压力地耸了耸肩,“我父母在搞很危险的研究,从有意识的那天开始,我时常会在日常生活的时候,察觉周围有人在有意识地监视我,接近我……这只能叫作生活的智慧。” 唐泽的描述,无疑与安室透之前的想象不谋而合,令他一下子停住了话头,心往下坠了坠。 就像他说过的那样,哪怕一个孩子,他真的天生在这方面具备天赋,擅长察言观色,擅长说谎伪装,如果他真的无忧无虑地长大,没有遭受过任何环境的重压,他又为什么会需要磨练这种技能呢? 因为自己的扎眼与不合群,在白眼与排挤,甚至是暴力中度过了童年的安室透,对此是很有体会的。 “而且,你也告诉过我了……她虽然立场成谜,但无疑出身于害死了我父母的那个组织。”唐泽脸上的表情,真真正正地阴沉了下去,“那么,我只会再多准备三套,四套,五套的话术。面对他们,再谨慎也不为过。” “所以,你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就大概知道你父母的研究,大概知道他们身处危险当中,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很不好。”留意着唐泽脸上不经掩饰的神情,再次确认了他与自己认识的他的时候确实有一些差异的安室透,近乎不忍地说着。 对此,他和零组早有猜测,唐泽夫妇多年来始终处在组织控制当中,作为挟制他们的筹码,唐泽也不可能脱离组织的视线。 看到唐泽如今的敏锐洞察力,要说唐泽在京都生活了八年,对组织的存在毫无察觉,实在是很难相信的事。 虽然对这种猜测很有把握,但其实并不希望这种猜测被应证的安室透,心情又下滑了一些。 再次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影响到了别人的情绪,唐泽捏了下鼻梁,脸上的表情很快收敛住,又一次露出了安抚性的微笑。 “别担心我,我都好好长到这么大了。我能好好应付的。” “……是啊,应付到都被坑成少年犯了。” “喂喂,虽然我记不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一定不可能是我自己犯傻,撞到他们手里的,这中间一定有很多阴谋!不是我的错!我才不会那么莽撞!” “是啊,不会莽撞的你,这次活生生把自己搞失忆了呢……” “不,不可能,一定有阴谋,我可是非常谨慎的!” “你说是就是吧……” “别走啊,喂!我说的绝对是实话!” ———— 于是很快,精通谜语人话术的唐泽,就开始了三句话让贝尔摩德露出真面目的试探。 “你这个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啊?我这个样子,怎么了嘛?” “没有,就是突然感觉,这种打扮的你,有点不符合自己年龄的魅力呢。” “你,你是在夸我吗唐泽……诶嘿嘿,我也觉得这身衣服很合适。” “嗯,是很合适哦,铃木同学。” “哦,唐泽君,之前的项目已经完成了吗?报告我还没拿到。” “嗯……风户医生?” “……怎么了?怎么突然绕着我转。” “没有,我就是觉得,看着您突然有种别样的陌生感。” “啊?怎么了,是症状加重了吗?嗯,再做一套量表好了,来,到这边来……” “唐泽,哦,是唐泽没错吧?你还不出院吗?” “毛利小姐,是重新去做了发型吗?看上去和早上有点不同呢。” “发型?没有,糟了,是不是我午睡把头发压趴掉了……” “没有哦,这样也有种特殊的韵律感。用这个样子去见柯南小弟弟的话,他说不定会脸红呢。” “柯南?他为什么会脸红……” “没什么。我大概会和你差不多时间出院啦,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的检查费用警方都会报销吧。” “唐泽——” “柯南,你……算了。再怎么离谱,一个成年女性也不可能易容成小男孩吧。” “啊?你刚刚在自言自语什么东西,我是不是听到了‘小男孩’什么的……” “是啊,你的表情真的很不像小男孩,说实在的,你要不要和我妹妹志保好好学学表情管理哦。” “喂,我只是在你们几个人面前比较……哎,我和你个失忆的笨蛋计较这个干什么。” 就这样,唐泽用古怪的腔调说了一天话,等到朱蒂与新出医生赶到病房的时候,他正端着一满杯的温水,拼命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灌。 “唐泽君——感觉如何了?”张开双臂先给了唐泽一个拥抱,朱蒂扶着他的肩膀,端详了他片刻,脸上写满了担忧,“天哪,你居然和毛利同学一起遭遇袭击,还一起失忆了。一睁眼就在陌生的地方,这感觉很难受吧?” “……您是?”唐泽的视线从她和她身后的新出智明脸上扫过,很快露出了非常真实的空白与迷惑。 “哦,对,你失忆了。我真是太粗心了……唐泽君,我是你学校的老师,这位是学校的校医新出,我们听说了你们的事情,来看看你们。”朱蒂松开了唐泽的肩膀,朱红色的指甲微微抠进掌心里。 这种茫然和陌生,完全不作伪,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与她这个身份特殊的知情人交换眼神的举动。 看来秀的弟弟,似乎是真的失忆了。 这下麻烦了……秀的身份,有一部分是唐泽君帮忙完善好的,他还没正经学会易容的手艺,接下来失去唐泽君的助力,要怎么继续将岩井宗久的身份保持好呢? 心中发着沉,朱蒂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又拍抚着唐泽的胳膊说了一些关切劝慰的话,就扫了一眼与她一起来的新出智明,指了指病房的出口。 “毛利同学的情况,似乎更严重一点。我再去女病房那边看看她。要一起来吗新出医生?” “你先过去好了,我很快过来。我和唐泽君再聊几句,我想了解一下他的病情。”新出智明弯起了眼睛,“毛利同学那边……说实话,我还有点不好接受。原本我还约了她和铃木同学,今天去游乐园呢……结果……” “好吧,那我先过去那边。”朱蒂的视线从新出智明的脸上一寸寸扫过,没看出什么破绽,只好露出了明媚的笑意,转身走了出去。 新出智明,是他们怀疑的几个重点目标之一……可是在学校的时候,新出智明与毛利兰以及唐泽本人,都是有许多接触的,她没有立场阻止他们交谈。 如果现在的他,是贝尔摩德的话,唐泽君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因为纷乱的思绪改变步幅,她的手在衣兜里,飞快给赤井秀一盲打起了消息。 要通知好秀那边,他是行动的主要负责人,也是“线人唐泽”最主要的联络者。 要不要采取行动将唐泽保护起来,到底是不是要判定唐泽真的失忆了,还是得交给他来定夺。 自己能做的,就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做出多余的动作,给唐泽添乱。 那个主意一个接着一个的小子,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翻车的……她是这样确信着。 看着朱蒂金色的发丝消失在门边,唐泽脸上一片茫然的神情迅速消失,冲着长相温文尔雅,略显关切的新出智明,绽开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这个样子跑过来了。”两手往病号服里一插,唐泽放松地在病房中的茶桌边坐下,“来得还挺快的嘛。” “你在说什么呢唐泽君?”新出智明愣神了几秒钟,困惑地摸了摸后脑勺,“你不是失忆了吗?是想起我来了?” “这个问题嘛……好啦,坐下聊吧。”没有回答他疑问的意思,唐泽拿起倒扣在茶壶边的茶杯,给自己斟了一些茶,“我今天一天,一直在应付不断来找我的人,说话说的我都快累死了。” “这说明你人缘很好啊,唐泽同学。”新出智明微笑着坐在了唐泽的对面。 轻轻叹了一口气,唐泽眯起了眼睛,吹去了水面上浮起的茶沫。 “这样说话的时候,很不符合年龄哦,新出医生。硬要顶着这样的脸说话,会很像大叔。” 被年龄这个词刺痛,新出智明的眉头跳了一下,端详了一会儿唐泽脸上隐含笑意的神情,啧了一声,做了个一个很不符合现在长相的嫌弃表情。 “你果然没失忆……是故意的吗,库梅尔?” 写的我自己快笑死了草 话术拉满的唐泽,一款油腻怪话生产机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八章谜语擂台赛 唐泽挑了挑眉,将温热的茶水凑到了唇边,嘴角挂上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觉得呢,我失忆了,还是没有?” 贝尔摩德同样挑了挑眉毛,这种戏谑的神情放在新出智明书卷气的俊脸上,带来了一种奇特的轻浮感,顿时与尽职尽责的校医新出产生了区分。 “怪不得波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那种状态。”贝尔摩德也拿起一只倒扣的水杯,往中间斟了一些茶,“好端端的,你装失忆做什么?怎么,波本最近给你丢了太多活,你要装病躲懒?” “我为什么要装……你不是也很清楚吗,贝尔摩德?”借着喝茶的空隙,唐泽调节了一下语速,听在贝尔摩德耳中就更接近他与自己说话的时候惯用的语气,“无缘无故的,我跑医院里应付这么多人,很有趣吗?” 耸了耸肩,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茶水上的热气,拉长了语调悠悠叹道:“哎,不过你说的也没错,看不见波本烦人的笑脸,心情确实愉快了不少。” 贝尔摩德摇着头,对他们的针锋相对不予置评。 波本,算在组织中与她关系尚可的成员,到底为什么会对库梅尔产生如此大的恶意,她做过试探,被波本巧妙地回避了。 在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自己不适宜掺和进他们的是非里……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是为了angel吗?假装失忆如此被动的事情,我实在看不出你在此事中有什么收益。别做蠢事啊,库梅尔。”摇了摇头,贝尔摩德直接跳过了关于波本的话题,过渡到了她今天来这里的重点。 当听说,遭遇袭击的人除了唐泽昭还包括毛利兰,而她更是直接失去了全部生活记忆之后,她的心情,简直是…… Cool guy和angel哪里都好,就是这总被牵扯进各种危险当中的体质和性格哟…… “不管听到你这样称呼几次,我都觉得angel这个叫法,实在是太肉麻了。”唐泽发出了一声嗤笑。 “我这样称呼,当然是因为……我确实是如此看待她的。”贝尔摩德也明白自己这位同谋者的语言风格,倒也不以为忤,“你自己整天‘项圈’、‘黑暗’的挂在嘴边,也没什么立场嘲笑我的用词吧。”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反问了一句,唐泽晃动了一下茶杯,摇了摇头,“我很清楚袭击者是谁……他的目标,是在场的另一个警察,以及,‘唐泽昭’。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好选择,或者说,唯一化被动为主动的办法。” “……为了引开他落到angel身上的视线?”贝尔摩德皱起眉,“袭击者的身份,有重要到你需要以身犯险的程度吗?” “称不上,一个小喽啰而已。”垂下的眼中闪过几分思索的光泽,唐泽很快产生了一些猜测,闲扯一般随意说着,“但是他会瞄上‘唐泽昭’的原因,是一个不错的靶子。我故意落后了毛利兰同学一步醒来,就是担心他的袭击产生了某些不可预料的后果。结果,真是不出我所料。” “他导致了angel的失忆?”贝尔摩德的思路转变的很快,而综合前面的其他关键词,一些糟糕的回忆涌了上来,让她几乎要维持不住新出智明的温文假面,“他也掌握了,‘那些技术’?”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一击命中的唐泽闭了闭眼,扯了下嘴角。 看着面前少年人脸上那混合着嘲讽与厌恶的神情,贝尔摩德不由也闭了闭眼睛。 库梅尔先前的说法,有一部分是非常准确的,那就是他们两个在组织中的存在本身,有一种微妙的相似与映照。 想必,这个孩子现在的想法,与她是不谋而合的。 有些东西,它对组织无疑意义非凡,对他们来说,却是修罗炼狱。 贝尔摩德陷入了过往的情绪当中,唐泽便一声不吭地等待她的回应。 病房中短暂的沉默蔓延着,只能听见唐泽手中的白瓷杯与底盘轻轻磕碰的声响。 “你的意思,我了解了。”重新睁开眼,调整好状态的贝尔摩德,露出了属于新出智明的温暖笑意,眼镜后的眼睛弯出了柔和的弧度,彻底掩藏住了其中戾气,“某些不该见光的东西,就应该老老实实地龟缩在角落当中,永不见天日。” “立场相似的人,才是真正的合作者。”同样露出了温暖阳光的笑意,唐泽重新端起茶杯,“组织那边,你就告诉波本,你也看不出来我失忆了没有好了。哦对了,我还需要一些额外的资料,毕竟袭击者本人,可能真正的目的,正是‘来东京前的唐泽昭’。关于这个部分,我未必能糊弄他多久。” “他还在持续接触你?”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贝尔摩德微微收起笑容,“……接触angel?” “是啊,他就是我们现在的‘主治医师’,风户京介。”喝干了茶杯里的茶水,唐泽舒服地叹着气,语气轻柔随性,真的像话家常一样,用不急不缓的语调说,“我得再多下一些饵料,才有可能搞清楚他手里都有什么东西。” “你需要唐泽之前的生活资料?”贝尔摩德很快从他弯弯绕绕的说话内容中,抓到了重点。 理论上,杀死了唐泽昭的库梅尔只在他来到东京之后与他产生过短暂的接触。 关于唐泽夫妇的研究资料本身,或许库梅尔是有动过一些私下的手脚的,但那是不应该表露出来的信息量,他必须慎之又慎,完全当作自己什么都不了解来处理。 唐泽颔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轻松口吻,一副不知道自己在讨要什么东西的样子,一脸无辜地回答:“正是。不给演员详细的剧本,要如何让角色打动观众呢?你比谁都更了解这一点。” 贝尔摩德闻言,眯起了眼睛,细细打量他脸上那非常符合唐泽昭长相的表情风格。这种无辜的,稍显困惑的神色,放在这张轮廓柔和的娃娃脸上,显得分外委屈无措。 真的是这样的吗…… 他明明把唐泽昭的身份扮演的很好,好到以假乱真,以洞察力出名的cool guy对他的存在一无所觉,好到波本对他的假面厌恶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好到真的如同组织预料的那般,吸引到了来自心理学界的目光。 这种程度的玩弄人心的小怪物,还需要其他资料辅佐自己的演出吗? 贝尔摩德并不太相信。 “真的是为了这个目的?你是可以脱离剧本,即兴发挥的天才,你会迫切需要那些辅助资料吗,共犯君?”半是认真,半是试探的,贝尔摩德这样说着。 唐泽将喝干了的茶杯放在桌上,指尖敲打了两下杯壁,清脆的共振声,在一片纯白的瓷杯当中回响着。 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他手中的杯子上,思考着这是什么暗语的贝尔摩德,因此错过了唐泽脸上一闪而过的挫败神情。 啧,失算,话题应该再慢一点的,现在提出这个问题,操之过急了。 不过没关系…… 唐泽翻了翻手腕,向她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空杯,几滴残存的红茶在杯底卷动着。 拿出了更加漫不经心的口气,唐泽说:“谁知道呢……或许也有我的私心吧。不过这确实是个好借口,也是个好时机,不是吗?共犯者应该给予最基础的人道援助。” 凝视着在杯子当中轻轻滚动的茶水,赤红的液体在纯白的空杯中尤显得刺眼,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危险”“残余”之类的不祥词汇。 贝尔摩德扬了扬眉头,稍微明白了一些他的意思。 借此机会,探明组织在唐泽昭此人身上了解到的东西,这或许是能进一步处理他手头那些棘手资料的办法。 波本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一旦展现出分毫异动,库梅尔就将自身难保…… 越多了解到认知诃学的研究情况本身,对他来说,能操作的空间和机会就越大。 波本素来敏锐且尖刻,但他有一个很大的劣势。他是向组织输送情报的人员,组织反过来交给他的东西并不多——朗姆是个疑心病极重的家伙,偶尔会比琴酒更加夸张,谨慎到近乎怯懦,行事保守而小心。 哪怕是为组织工作多年的波本,他也不会放下戒备之心…… 所以波本最大的劣势,就是他并不真的了解认知诃学本身,也没有接触过这种最核心的组织机密。 与他不同,库梅尔的代号,正是计划的一部分,库梅尔,是银色子弹的重要配方之一。 如果琴酒是最锋利的矛,那么库梅尔身上生长出来的分支,就是最坚韧的盾,组织对他寄予了厚望,拿他的突发情况当做幌子,可以争取到超过权限的支持…… 不愧是这个奸滑的小子。 她才不相信,冲出去保护angel的时候,他有深思熟虑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然而事态一转,却又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游刃有余…… 一个了不得的家伙呢。 贝尔摩德缓慢摇了摇头,拿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一边慢慢地擦拭,一边无奈地轻笑了两声。 “好吧,your turn。不过,不论做了多少准备,你都要切记,波本是头鼻子很灵的猎犬……动作要小心啊,共犯君。” 唐泽的回答,是抬了抬已经空无一物的瓷杯。 “我向来如此。” ———— “……怎么样了?”推了推鼻梁上的大墨镜,有些紧张的宫野明美清了清嗓子。 她能拿出来在社会上活动的身份不多,唐泽之前提到过,会给她安排设计一个合理的新身份,但目前为止,她能比较方便地拿出来伪装的身份,就只有…… “我这样,在医院里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不安地扯动了一下身上色彩过于明丽的外套,宫野明美忍了忍,还是看向浅井成实,小声问着。 “不会的,你放心吧明美。”浅井成实甩了甩脑袋后的高马尾,微笑着说,“这里可是心疗科,而且是附近几个町市里,最出名的心疗科……你这个样子,绝对不算很显眼的。” ……他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在这里看起来,精神只是普通的不正常? 眉头抽抽了两下,宫野明美甩动着一头夸张的艳丽粉色短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还嘴。 唐泽说的没错,成实这家伙,有点,那个叫什么?天然黑? 总之就是,黑心而不自知。 “毛利先生他们,是见过‘化妆师may’和‘明智吾郎’一起行动过的,我们这个样子,比较不容易露馅吧。”整理着袖口,将最后一道褶皱也捋平,借着安全通道楼梯转角的镜子,星川辉打量着其中扮相完美的自己,做了个深呼吸。 “这种身份确实是更适合去接触失忆后的唐泽,但是,如果被组织的人撞见了‘明智吾郎’去探望‘唐泽昭’的话……”宫野明美不乏担忧地说。 “所以得注意时机。”拿出手机,星川辉直接轻声呼唤道,“诺亚,唐泽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觉得leader应该是真的失忆了。”一个小小的脑袋从他的手机屏幕当中直接探了出来,诺亚用毛茸茸的绿色眼睛,做了个无奈的半闭的表情,“他今天一天自由活动的时间不少,我还试探着在他拿手机的时候,从屏幕上探了探头……结果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诺亚方舟现在,虽说可以以物质的形式存在于两个世界里,他的本质依旧没有改变,还是个纯粹的电子生命。 所以如果唐泽真的没有失忆的话,在没有被监视的时候,偷偷联系诺亚,让诺亚与团里的其他人联络,是很方便的事情。 如果他连这个都没有去做,甚至只是把路过屏幕的诺亚当成某种弹窗广告,或者APP功能的话,那就代表他是真的不记得诺亚了。 交换了一个不意外的眼神,其他三个人齐齐摇头。 唐泽也许有很多这样那样的行事风格,但面对立场与他绝对一致,不可能损坏他任何利益的怪盗团成员们,是从不说谎的。 他都说自己会失忆一天了,那就实打实的会失忆一天…… 多么离谱的话都能说话算数,也算是心之怪盗团团长的超能力之一吧。 “他那边,现在有其他人在吗?”星川辉向诺亚询问着。 事实上源代码位于唐泽的胸针上的诺亚,是最方便他们探明唐泽状态的“传感器”了。 只要诺亚想,他一定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定位唐泽,找到他所在的方位。 “嗯……贝尔摩德刚走。”展开视野观察了很久的诺亚回答说,“leader,还挺厉害的。他可能是真的失忆了,但成功利用了一堆引导性的话术骗过了贝尔摩德,在没有暴露的前提下,反过来让她同意了从组织方面获取更多‘唐泽昭’相关信息的要求……” “他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变成笨蛋了。”对唐泽的精明程度并不感到意外,浅井成实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昂首挺胸,恢复到了女性的体态当中,“走吧,我们一起过去。如果路上遇到了风户京介,我会想办法拦住他的。” 有诺亚作为前线侦察兵,怪盗团成员们接近唐泽的速度十分迅速有效,几分钟之后,就出现了在唐泽的单人病房中。 走进房里的时候,他们正看见唐泽仰着头,瘫倒在茶桌边的小沙发里,用一种疲惫的放空表情,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正忧虑该怎么开口和唐泽说话,突然熟悉感一下子就上来了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 所以说,这种独特的没骨头一样的瘫倒姿势,是唐泽的某种特技是吗,不管有没有豆袋沙发,都能把自己平展展地摊开来。 “……你们是?”发现面前又出现了一群人,唐泽睁大了眼睛,立刻绷紧肌肉坐直,切换到了戒备状态当中,审视的眼神在三个人脸上一一扫过。 贝尔摩德绝对不可能以超过一人的形式出现,这是唐泽告诉过安室透的想法。 一个神秘主义者,绝对不可能允许现场出现自己掌控之外的第三人,目睹私密性极高的谈话,这是唐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率先离开房间的朱蒂不可能是贝尔摩德的原因。 “……很累吗?”比起回答他的问题,宫野明美忍了忍,还是第一时间关切地说,“失去记忆之后,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麻烦吧?” “我们是你的队友。”星川辉叹了口气,抱起胳膊,无可奈何地说,“失忆之前,都不吩咐任何预案,自顾自就昏迷在那里……你真的很任性啊,leader。” “累倒还好……”被谜语人对话折腾得脑袋冒烟的唐泽坐直起来,古怪地打量他们几个。 棕色头发的同龄人,看外表,像是个侦探……? 前卫新潮,潮到出水的时尚女郎,还有一个清秀柔和的女医生…… 队友? “……leader?”怪声怪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唐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声说,“我靠,居然不止是卧底这么一件事吗?也就几个月而已啊,是吧,天哪,你都搞了多少事情啊,几个月后的我?”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九章是我非我 “小兰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她还记得怎么做饭,你好意思让她来,让她继续操持家务吗?让我接她回去照顾就是最好的选择!” “医生都说了,她要回到熟悉的环境里去生活,她当然要跟我回事务所!” “哈,你要让一个失忆的孩子来照顾你这个大男人吗?” “我这段时间,已经在自己打理家务,在自己做饭了啊!” “你做饭是和小兰还有唐泽学的,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出状况了,你上哪做饭?你不会让病人和小学生跟着你吃那些没营养的蛋炒饭吧?!” “那再怎么样我做饭也比你做出来的能吃吧?!” “你什么意思……!” 打了个哈欠,柯南两手揣在兜里,看着这对正式离婚,关系却好像没什么变化的夫妻,扭头看了眼唐泽。 本来还是有人能讨论两句的……奈何这家伙彻底忘记了这个事。 根本不知道自己发挥了什么作用的唐泽,此时正和他一起,津津有味地围观着他们的争吵,接收到他的注视,还饶有兴致地说:“我记得我听过那位女士自我介绍,她是自称‘妃英理’的,对吧?他们是已经离婚的夫妻?” 提议人自己都不记得这件事了,还在这煞有介事地询问,这个场面让柯南的眉头一阵抽搐。 “噗……”看他们两个面红耳赤地争执,越吵脸凑的越近,毛利兰情不自禁地喷笑起来。 “啊,小兰……”被女儿的笑声吸引,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来,愣愣看着毛利兰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 “你们的感情很不错啊……”毛利兰笑着说,“那我就放心了。” “谁跟她——” “谁跟这个——”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反驳了一句,视线与对方相触,又不由自主地一愣。 “感情似乎确实不错啊。”唐泽也点了点头,“我现在是寄宿在毛利先生家楼下对吧?那,就拜托各位捎我一程了。” ———— “果然缺少了部分记忆,并不影响智商,还是这么精明啊。” “嘀嘀咕咕什么呢,小朋友?”拿着手机认真翻看的唐泽,转过头瞄了眼逼逼着什么的柯南。 撑着脸靠在车窗上的柯南撇过头,偷偷看了眼满脸好奇地靠在窗户上,不住观察窗外景色的毛利兰,压低了一些音量:“我就是好奇,你刚刚是怎么看出来,妃英理阿姨会同意搬去毛利事务所暂住的?” 有毛利兰的笑容打岔,再加上唐泽说不上帮腔,但也是顺水推舟默认他们会回到四丁目的说法,妃英理与毛利小五郎一合计,最后变成了现在的场面。 妃英理在毛利家暂住,照顾失忆的女儿,顺便接替同样失忆的唐泽,继续执行毛利小五郎的监督计划,确保不会因为执行者的缺位而产生疏忽。 ——“何况,原本唐泽是要查你手机的,结果婚礼还没结束,他们两个就……这件事,只能由我来代劳了!”说不出是跃跃欲试还是早有准备,摩拳擦掌的妃英理镇压了毛利小五郎的抗议,干劲十足地说。 很了解前因后果,在边上看得明明白白的柯南能理解这种变化,但已经失去记忆了的唐泽,是怎么从对他而言很陌生的人际关系当中提炼出这些信息的呢?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又拿出那种看傻子的眼神,唐泽瞄了眼柯南,顾虑到另一边座位上的毛利兰,也放轻了声音说,“兰同学其实很害怕看见他们争吵。可能是失忆的不安感,可能是性格使然,她之前,有故意想缓和气氛的意思。我想,他们是不会让她为难的,当然会各退一步。” “诶,有吗?” “有啊……你到底会不会读空气的啊我说。” “读空气什么的……” “哎,所以答案就是不会。好好学学吧,读不懂空气的人会找不到对象的。” “哈?” 开着车的毛利小五郎与副驾驶的妃英理并没有在意两个男生的小声嘀咕,正不停和毛利兰说着话。 “感觉怎么样,小兰?这里是你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哦。” “感觉……很奇特……”毛利兰两只手按在窗玻璃上,看着窗外雨幕中的东京,铁塔的影子划过面前的玻璃,在她的双眼中画下漆黑的剪影,“有点高兴,有种熟悉的感觉。” 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在雨丝中留下暗色的剪影,像一张灰度不一的画,她飘忽的不安心情,就稍稍安定了一些。 虽然什么印象都没有了,这种情不自禁的放松感,依旧令她倍感轻松。 “这就是东京吗?”穿过玻璃看向另一侧的街道,唐泽歪了歪头,诚实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感受,“很多高楼呢,道路也比京都宽敞。是个大城市呢。” “你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个月了哦。”毛利小五郎分出了一点余光,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唐泽的面色,“你一直都呆在京都,从来没来过东京吗?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你接人待物的风格都很自然,很适应在东京的生活啊?真是看不出来。” “我也没想到。”唐泽点了点头,“我还以为自己第一次来东京,会更激动一点。结果,好像没什么惊奇感。” 又观察了一会儿窗外,唐泽摇了摇头,重新看向手机。 从柯南的角度,以他的身高水平更不足以看清唐泽手机上的画面,但透过他明亮眼睛上的反光,能隐约猜出他正在查看邮件。 按动输入法的速度很快啊…… 嘴上调侃自己是在乡下生活的土包子,但适应东京的生活这不是非常快吗?才一两天的时间,就已经自如地与原本的人际圈层恢复了联络呢。 他这样的,也可以算是一种很厉害的能力了吧。 柯南看不见的屏幕上,唐泽正在飞快地键入一封封斟酌过措辞的来信。 【资料已经收到了,很有用处,我想我多少能消化一点乌鸦嘴边的残渣了。 波本还没有察觉我在继续伪装,近日最好少来接触我,或者你的angel他们。 在毛利兰同学恢复记忆之前,我不会回帝丹上课的,安心做一个合格的校医吧新出先生,您还有一家医院要经营呢。】 【风见先生,是要这样称呼你吗? 我的情况你们已经知悉了,降谷先生说我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你提出。 我听说,你们之前还抓捕过一位疑似与风户京介存在联系的心理医生,好像是叫仓桥? 他还处在你们的羁押中吗,能安排我见他一面吗?】 【Gin,我这里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医生。 他或许与唐泽昭父母的研究有关系,手上沾着人命。不管对哪一个我来说,他都有点价值。 组织需要他吗?还是说可以随便我处置?】 接连不断地处理着手头的邮件,唐泽嘴角始终噙着一层淡淡的笑意,一桩桩一件件,来自他各种身份的消息,似乎并不能打扰他的心情。 “我居然,还挺喜欢这样的生活的。”最后一封邮件也在电波中,穿越过润泽的大雨,投送向东京的另一边,唐泽暂时按灭了手机,像在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怪不得,这么短的时间,我就会做出这么多的事情。” “喜欢这样的生活?”捕捉到一耳朵絮语的柯南,奇怪地看向他,“你是说什么样的生活?” 细数唐泽来到东京之后…… 被迫寄居在咖啡馆的小阁楼,遭遇命案,认识他们这些人,遭遇命案,遭遇校园霸凌,被卷进组织的阴谋,遭遇命案…… 好吧,如果唐泽总喜欢说的自己以前没什么朋友是真实情况的话——虽然柯南他一直不是很相信,唐泽这种家伙会没朋友——那或许认识了他们,认识了服部,认识了安室先生之类的,对他来说都算是好事。 但是除此之外,这惊心动魄的日子哪有一点盼头? “就是像这样,充实的,忙碌的生活。”唐泽眯眼朝他笑了笑,“可能是过去的日子实在太两点一线,一眼就会看见坟墓……现在这样,才让我有种活着的感觉。” 有种……他是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有着目标与未来的人的感觉。 吸了一口混杂着皮革气味的车内的温暖空气,唐泽慢慢合上了眼睛。 真好啊。 ———— “唐泽君——哦,安室先生说你记忆出了状况,你应该认不得我了。”第一时间走出吧台后的榎本梓,一看清唐泽的脸连忙迎了上来,“我叫榎本梓,是这里的店员。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是我们已经很熟悉了哦。” “啊,榎本小姐。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唐泽昭。”想也没想的,唐泽就是一套标准的三连,标标准准地鞠了一个躬。 “噗……”原本因为他的病情心情忧虑的榎本梓,被他的这一套动作逗笑,“又是这个样子。会和刚认识的人一直说敬语,这是你改不掉的习惯吗唐泽君?” “诶,我之前,也是这个样子吗?”唐泽愣了愣,捏了下下巴,思索起来。 哪里好像有点古怪的样子…… “是啊。安室先生真了解你,他说的没错,唐泽就是唐泽嘛。”榎本梓笑眯眯地拍了拍唐泽的手臂,“现在不认识没关系,再认识一次就好了。上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哦,哦……”被她推着往阁楼的方向走去,唐泽脚步迟疑地穿过餐厅,望了一眼背向他们站在料理台方向洗碗的安室透,就走上了阁楼。 “就是这里了。”替唐泽打开了阁楼上的电灯,榎本梓与他一起环视着这个小小空间的环境,不无感慨,“和几个月前,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屋子了呢……” “……真不像,我的风格。”看着柔软地堆在墙边的豆袋沙发,还有铺着深蓝色床笠的单人床,以及整洁地用收纳架和软木板整理得井井有条的转角桌,唐泽很不适应地缩了下脖子,目光落在了搁在一边挂钩上的包上。 “我的通勤包……”将这只样式普通的挎包拿在手里,唐泽有些惊讶,又不由欣喜,“我居然把它带来东京了。” “估计架子上还有一些当时一起邮过来的私人物品,你要是感到陌生,想用点熟悉的东西的话……” “榎本小姐——” “啊,楼下好像有事。我先下去了,你自己熟悉一下哦!” 榎本梓朝着唐泽尽可能地温和一笑,整了整身上的围裙,小步向楼下的餐厅跑去。 等她彻底走远,唐泽才拎起了包,左右翻看,又打开了拉链检查了一遍内容物,才小心地拿起自己手机,凑到了包的包带边。 很快,一个圆溜溜的脑袋钻了出来,熟练地漂到了包的边上,脑袋后的线缆勾住了包带,打了个活结。 “Leader,欢迎回来!”回到了熟悉的位置上,诺亚兴高采烈起来,肉色的布料上都泛起了一圈红晕,“虽然您可能不记得了,但,之前的计划其实还在进行当中。要继续监视风户京介的手机吗?” “继续。”暗暗松了一口气,唐泽小心地将通勤包放在了书桌上,左看右看,略显生疏地按开了电脑的开机键,“之前贝尔摩德发来的资料,能麻烦你帮我转移过来,做好索引和统计吗?” 不管诺亚方舟的本质有多么匪夷所思,对现在的唐泽来说,知道他是个很好用的智能助手也就够了。 “好的leader!”兴致高昂的诺亚应了一声,很快电脑的文件查看器就在唐泽面前展开了。 “整理文件的习惯,和我真的一样呢……”滑动了一下鼠标滚轮,唐泽嘀咕道。 “我是仿照你自己整理文献和资料的风格做的,当然一样!”智能水平冠绝世界的人工智能,发出了战胜人工智障的骄傲宣言,“连文件命名风格都是学习你的!” 在变成一个穿梭世界的电子生命,整天冲浪之前,他可是在辛多拉公司当了两年多的智能办公助手,这种程度的学习,不仅是小菜一碟,而是他最最熟悉的领域,都不需要练习就顺手为之了。 “是这样吗?嗯,就当是我多想了吧。”自嘲地笑了笑,唐泽首先点开了命名为[01-base]的文件。 棕发蓝眼,表情温和疏离,一眼就是个内向人的他自己的照片,第一时间映入了眼帘。 一行一行向下阅读着,唐泽挑了挑眉毛。 这是他的学籍资料文件,是他在学校那里登记的资料。 他帮学生处的干部调取过资料做过整理,他是见过原件的,这份资料基本是其电子档的复制品。 这份文件的附录,是唐泽自己在校期间获得过的个别荣誉。 历来低调的他,几乎从不参与任何学校活动,甚至是用身体原因的借口,连社团都没有参与。 但总难免会有一些推脱不掉的活动,或者分猪肉的校内荣誉……反正不太会引起他人的注目,唐泽也就听之任之了。 “和我最后的记忆没什么出入。”检查完这些东西,唐泽颔首,开始看向至关重要的,关于他少年犯部分的记录。 入目的第一行,就令唐泽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11月2日?我在11月2日,因为夜间和人冲突,导致被警察带走?”唐泽按了按太阳穴,闭上眼睛,熟门熟路地利用日期和时间做关键词,试图调取到相关的记忆。 半分钟后,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倏然睁开的双眼中,讶然和震惊密布其中,配合上映在他蓝眼睛中的白底黑字的电脑屏幕,有种怪异之感。 “我的记忆停止在了11月1日睡觉前?”按在太阳穴上的手微微用力,在那块光滑的皮肤上抠出来一块指甲印,唐泽语速很快地说,“怎么可能这么巧。要是按照安室先生的说法,我会失忆是风户京介这个医生动过的手脚,怎么可能精准到这个程度?” “Leader……?”发现他快速变化的情绪,诺亚出声问道,“你是说,风户京介有意屏蔽了你与案件有关的全部记忆?” “不可能。”唐泽毫不犹豫地摇头,“从遭遇袭击到被人发现,我与他的接触只可能存在很短的时间,他绝对做不到如此精准的记忆提取和删除。如果到了这个程度,他研究的就不是认知诃学,而是魔法了。” 严格来说,已经很魔法了的诺亚:“……” 可恶,因为浅井成实提出的“如果leader进入了异世界,反应过来自己的特殊能力,可能导致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露馅”的问题,他们也当了一回谜语人,没有直接告诉唐泽他joker的身份,只是各自自我介绍了真实身份,表示他们是唐泽自行组建的地下组织的成员而已。 一个很神奇的现象是,随着唐泽的失忆,他手机上的异世界导航APP不见了。 诺亚还能利用这个APP隧穿到唐泽身边,以布娃娃的形态出现,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它的图标,像是有什么东西屏蔽隐藏掉了它一样。 是因为leader的记忆回档到了觉醒前,所以暂时失去了操作权限吗?诺亚这样胡乱猜测着。 唐泽松开手,重新看向面前的屏幕。 这次,他看的并不是上头的文字,而是借助着光滑的玻璃面板,与其上模模糊糊的自己的倒影对视着。 不可能是风户京介,那如此精确的记忆操控,就只可能是…… “你到底是谁?”面对着自我的影子,唐泽这样发问道。 没失忆的唐泽:几个月前的我,你谁啊你到底? 失忆了的唐泽:几个月后的我,你谁啊你到底? 贯彻始终了属于是 题外话,一个好消息,下周一是我最后一天上班的日子,周二开始,六日就是自由的小精灵啦! 全职之后开始挑战日万徽章,fighting!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章多罗碧加公园 “那个……” “怎么了,不适应自己的房间?”看见唐泽从楼梯上重新走下来,安室透站直身,低声宽慰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那毕竟是你自己花了很长时间布置起来的。” “是有点不适应。”唐泽没有反驳,只是拉开了椅子,在吧台最边缘的位置坐下,“不过,安室先生,我主要是想问一下我这几个月在那个组织还有接触过什么人。我担心偶然撞上发生意外情况。” 贝尔摩德那边,被唐泽以“我现在正在‘失忆’你少来找我容易露馅”的理由搪塞了过去,近日是不会来打扰他了。 但是那天由于时间不多,而且毕竟医院是公共区域,人多眼杂,安室透没有详细地给他说明库梅尔在组织当中的状况,只是简单讲述了他如何成为库梅尔,他和贝尔摩德之间在进行的拉锯战。 关于琴酒的部分,甚至还是唐泽自己旁敲侧击与贝尔摩德套出来的,安室透只是简单给他介绍了琴酒此人,没有说明太多。 “你是想顺着仓桥和风户的事情,调查组织那边吗?”已经从零组方面收到消息的安室透,不由摇起了头,“你现在的记忆情况你自己也清楚,贸然接触组织那边的话,你能把握住度吗?” “我不确定,但是根据你们对风户京介的猜测……”回想着自己看见的全部资料,唐泽的眼睛轻轻闪烁着,“我想,仓桥信彦对现在的我是更感兴趣的。他似乎没有真正了解过我病症的治疗过程,对此表达了强烈的不甘。这或许是个很好的筹码。” “脑子都还没恢复呢,整天就在思考这些问题。”哪怕失忆都没能阻止唐泽积极参与进各项事务的心,安室透对此很是无奈,“心思太重的小孩子长不高的哦。要咖啡吗?” “要……”听懂了安室透要表达的坐下来慢慢说的意思,唐泽一口应了下来,并且竖起了一根手指。 “四块方糖是吧,知道了。”不等他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安室透已经利落地往他的杯子里扔起了糖块,“吃糖吃太多了你……你还是病人,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啊,谢谢。”看见那几颗白净的方糖落入褐色的液体中,唐泽先是反射性地道谢,望着那杯咖啡,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我这个习惯,是一直有的吗?我之前,喝咖啡也放这么多糖?” “何止是咖啡放糖……”安室透翻了下眼睛,“又嗜甜又重盐,辣的也往重口的方向吃,你这样子30岁一定会得内分泌疾病的。” “……这样啊。”唐泽低头思考片刻,点了点头,“还是说仓桥的问题好了。你给了我风见先生的联系方式,我和他简单沟通过了,仓桥信彦在被你们收押之后始终没有提供出任何与唐泽家有关的消息是吗?” “是。我猜他比起不想提供,更多的可能是自己也不清楚。”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安室透冷静地分析道,“我们横向对比了风户京介与他的交集情况,又对比了风户京介方面提供的信息,应该说在这个所谓的‘唐泽学派’当中,风户京介不论是事实上的管理地位还是学术方面的权威,都远高于仓桥。你就算去试探他,也未必能试探出什么结果。” “‘唐泽学派’吗?”对这个称呼挑了挑眉,唐泽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我也没指望他能提供多少与我父母有关的消息。关于我父母,我也不需要旁人给我提供什么信息。我只是想找出,与组织产生了深度关联的学者名单。” “在仓桥自己都不知道组织存在的前提下?”安室透不太确定地提问,“不,也不能说不知道,他毕竟在零组任职很久了。主要是他也许没有意识到组织与认知诃学的联系——我们已经尝试过多种方案,试图诱导他提供这些消息了。” “他或许不知道,但这不妨碍我找到他们。”唐泽眯了眯眼睛,“让我试试吧。另外,风户京介存在不止一部手机,我想仓桥也是一样。他们两个在现实生活里没太多接触的机会,一定是在网络上保持联系的。” “好吧,如果你坚持。”安室透点了点头,“等咖啡馆打烊,我就带你去见他。” 唐泽正欲点头应下,头点到一半反应过来什么,眼角微微抽搐着:“……所以,前辈您在咖啡馆打工,是怀着非常认真的心态?认真到这种事情都要等下班再说?” 在他的理解里,既然侍应生安室透是当时用来当自己监护人的伪装身份,那这层身份的意义其实很薄弱的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你好好一个警部,兼任着繁重的卧底工作,每天在咖啡馆认认真真擦盘子,做餐点,都哪里不对吧? 哦,差点忘了,他现在还和自己捏造出的侦探身份明智吾郎,合开了一家事务所来着呢。 明智吾郎……好奇怪的名字,这不是和人物只差一个音节吗?没失忆的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想出来的这么不像真名的古怪名字? 这不完全是和江户川柯南一个等级的离谱假名吗? “既然事态没有那么紧急,那就晚点再说吧。”听不见后辈内心腹诽的安室透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事务所有事的时候,还有我自己有其他任务的时候,我当然是优先处理那些事情。都已经不是全勤的员工了,上班时间还是好好工作吧。” 以员工的身份参与进事务中,踏踏实实地融入其中的环境,然后再进一步用这层身份完成自己的目的…… 只有认认真真体验这些不同的身份,切实参与进具体的工作里,才有可能做出完美无缺的伪装。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总之,这就是降谷零他自己的情报获取风格。 严格意义上说,波本这个身份,不也是这样来的吗? “工作不分贵贱,服务生是工作,犯罪分子也是工作是吧?”唐泽嘴角抽搐起来,“某种意义上,很符合我对日本上班族的刻板印象呢……” “你又在念叨什么?看上去在说我坏话。” “没有,我在夸你敬业,安室前辈。” ———— “你在看什么呢,柯南?” 被毛利兰的声音唤醒,柯南收回投向楼下的视线,转向屋子中的几人。 虽然妃英理非常坚持,但出于生命安全的考虑,毛利小五郎还是坚决地拒绝了她进入厨房的要求,然后在又一番唇枪舌战里,灵机一动地表示“我想给你展示一下我近期的学习成果,你不是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吗”,成功打出暴击。 所以现在,妃英理拉着毛利兰,正红着脸坐在餐桌边,等着试试毛利小五郎的手艺。 只有这种时候,才会突然相信妃英理那段关于他们两个人感情史的描述,什么毛利小五郎“很爱说甜言蜜语”、“会表现出体贴和有气势的一面”之类的…… 不得不说,唐泽的判断很有道理,抛开那些不好的方面,妃英理明显是无法抗拒毛利小五郎的风格的。 “我在看楼下的车子,我好像有看见高木警官……”柯南眨着眼,如实说道,“他们是在保护小兰姐姐吗?” “不,应该是在保护唐泽吧。”妃英理同样朝着大雨纷飞的窗外看了一眼,“根据佐藤警官的说法,凶手当时是想要对她动手,根据警方的调查,连环杀警案的下一个受害人,很有可能就是她……最危险的,依旧是佐藤警官自己,以及当时很可能见到了凶手真面目的唐泽。” 听见这句话的柯南,面上的表情稍有松动。 如果不是自己的耳提面命,非要把唐泽也叫来婚礼现场的话,这场无妄之灾,会不会…… 不,也不一定,凶手出现的突然,小兰一向不擅长应付突发的紧急情况,佐藤警官当时又毫无防备,没有唐泽在的话,那么他们当时看见的,说不定就是…… “做好了——”拉长着音调的毛利小五郎端着手里的两个盘子走出来,放在桌上之后,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下了,“热死我了。真是的,让我做饭倒是也行,起码帮我端端盘子啊?” “哼,小兰做饭的时候,你帮她端过很多盘子吗?”妃英理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色泽鲜艳的菜肴上,嘴里却不忘记挑着刺。 “我还是会洗洗碗的好吧……”毛利小五郎的抱怨一哽,努力辩驳道,“说得我像是个什么都不帮忙的废物一样。” “也差不多了。”妃英理不留情面地嘲讽着,拿起了手边的筷子,“都是很中华料理风格的菜嘛……唐泽教你的?” “是啊。”一想到唐泽,就想起自己记忆没有丝毫恢复迹象的女儿,毛利小五郎压抑住叹息,先瞄了女儿满脸好奇的神色,才回答道,“他好像会的菜色还挺多的,厨艺很好。就是口味,多少有点重了。” “那确实,”扒在桌沿的柯南一阵猛点头,“唐泽哥哥自己做饭的时候,做的菜可辣了,辣的人大脑都在燃烧。” “唔……”一筷子进嘴,妃英理眼前亮了亮,忍不住加速咀嚼了几下,正待夸奖两句,看到毛利小五郎有些得意又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定了定神,到嘴边的话一转,“唐泽的手艺,还不错嘛。” “什么啊,这是我做的好吧?”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炒出来的鸡蛋,毛利小五郎抗议道,“你夸他干什么?他现在都不一定还会做了呢。” “你的手法难道不是唐泽教出来的吗?你的手艺,肯定是不如他的对吧?”妃英理先是很不客气地一通抢白,瘪了瘪嘴,才别扭地说了一句,“你学的,倒是也不赖啦。” “说的太含蓄了,我觉得我简直就是天才的厨师。”毛利小五郎习惯性地也呛了一句。 “才学了多少东西就又得意忘形起来了……” “那你倒是来学学看啊?是谁……” 完全忘记了饭桌上的礼仪,两个人吃着吃着又进入了忘我的争执当中,针锋相对地拌起了嘴。 毛利兰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低头对上了柯南同样无可奈何的视线,弯了弯眼睛。 “感情确实,还不错,是吧?”毛利兰小小声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在夫妻里,这确实算不错吧。”大摇其头的柯南只能这样说道。 “就是因为很亲近,关系还出现过裂痕,才做不到直白地表达出好感或者赞扬吧?”吃着嘴里口味上佳的食物,毛利兰笑了起来,“那不正说明,他们很了解对方吗?” “硬要从这个角度说的话……”勉强看着又吵上头了,用筷子尖开始点着对方说话的前夫妻二人,柯南干笑了两声。 小兰,比他想象的还要乐观一点呢……明明他们两个吵架吵的电视机里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 “……公园中,又新添加了全新的设施与区域,名叫‘野生与太古之岛屿’,相信这一处新的设施以及新的主题区域,一定能给游客们带来更多的欢笑与回忆……” “!”手里的筷子随着手部的颤抖轻轻滑了下去,在桌面上撞出了两声清脆的声响,毛利兰却无知无觉,只是愣愣地注视着电视机屏幕的方向。 面带甜蜜笑意的主持人手持着收音话筒站在镜头前,络绎不绝的游客从她身后鱼贯经过。 而在更远处的背景当中,童话风格的欧式城堡矗立在城墙与墙垛之中,更衬托得天空一片碧蓝如洗。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毛利兰一拍桌子,站直了起来。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话……”毛利兰有些激动地握紧了桌沿,眼中亮起了光芒,“我好像去过这里,我有印象……” “有印象?!”争吵中的两个人注意力第一时间被女儿吸引了过来,听见她这样说着,齐齐看向了电视机。 “啊,是多罗碧加公园……”柯南瞪大了眼睛。 “是哦,多罗碧加公园,你以前和新一那个臭小子一起去过的!”毛利小五郎一拍桌子,“说起来,原本你们几个也是打算婚礼结束后,就去公园玩的来着……” “多罗碧加公园……”一字一句念出了这个名字,毛利兰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感觉有点高兴,又有点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双重始作俑者柯南,先是心虚地缩了一下脖子,又伸长了脖子,看向新闻画面中放出的多罗碧加公园的俯拍景色。 这当然是个特殊的地方,对他来说绝对是如此,对小兰来说也是。 “要去那里看看吗?小兰?”妃英理走到女儿身边,拍扶着她的脊背,“风户医生不建议我们强行刺激你的记忆,担心记忆的突然变化,可能会造成更多创伤……要不然还是缓一缓?” “我要去。”毫不犹豫地,毛利兰郑重地点了点头,“老实说,我其实也有点害怕……医生说,我应该是看见了很具备刺激性的画面,才会突然发生这么严重的失忆情况。但是,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她的目光牢牢盯在电视机的画面上,声音略显缥缈地重复着。 “我要去看看……一定要去……” ———— “多罗碧加公园?”接起电话的唐泽先是一愣,然后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啊,我也感觉有点熟悉呢……” “哈?”柯南发出了一声怪里怪气的鼻音,“小兰会记得那里很正常,毕竟,当时我们是为了庆祝她获得了比赛的优胜,去那里约会,咳,游玩的。你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唐泽歪了歪头,靠在咖啡馆贴着装饰的墙面上,沉吟道,“我没来过东京,更准确地说,我连了解东京的地标建筑之类的,都没有去尝试过……” “这么封闭吗?你不看新闻?”这年头,还会有生活在日本,但是连东京的基本地标都不知道的人吗?柯南不禁疑问。 “也不是不看,就是不去留意吧……”唐泽思索着回答说,“应该这么说。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开京都的,干脆就什么都不去看,这样,我就不会产生离开这里的欲望。这对大家都安全。” “……哪怕放在你身上,也太过夸张了。” “也许吧。”唐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但是我感觉,这是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名字……真奇怪,我来东京之后去过那里吗?” “没有,你来东京之后,好像只有和我们去伊豆之类的地方,基本没怎么游玩过……额,原定在婚礼那天的下午,你本来应该和小兰还有园子,当然,加上我,一起去公园,这个算吗?”同样困惑的柯南挠了挠脑袋,试探性地反问。 “当然不算了。太奇怪了。”唐泽捏着自己的下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这种感觉,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一听见这个名字,他就忍不住轻轻哆嗦一下,有一种过电的感觉窜上头顶呢? 这个地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一章地狱笑话虽迟但到 “这边走……”风见裕也推开前方的门,让出位置,看着与自己上司一前一后走过他让出的通道,走进审讯室中的唐泽,很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多余的表情。 如果做不到很精确地演绎出想要表达的情绪,那么先学会压制住自己的微表情,喜怒不形于色也是一种不错的扮演方式——这还是唐泽失忆前,自己教他的内容来着呢。 这么一想,风见裕也有点感慨,又颇感无奈。 他部分赞同上司关于唐泽失忆的想法——唐泽的狡猾和游刃有余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你要说这小子真的毫无防备,在袭击当中出了意外,了解他的人普遍不是很信。 可是唐泽这么做的理由和依据究竟是什么呢,难道说他有什么即使失忆也能掌握情况走向的自信? “你好,仓桥医生,又见面了。”拉开了面前的座椅,唐泽气定神闲地坐好,煞有介事地冲着桌子对面的人说,“你应该还记得我,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 坐在对面的仓桥信彦,手脚都被镣铐拘束,一脸木然地看着几个人鱼贯而入,走进审讯室当中。 比起上次见面,他的形象已经憔悴了很多,脸上短短的胡茬来不及修理,透着一股颓唐。 “唐泽昭……”快速扫过一眼昔日上司绷紧了的脸,仓桥信彦的注意力就完全挪到了唐泽的脸上,死死盯着他,目光几乎要在他脸上灼烧出两个洞来。 自己长时间的伪装,只是一个照面,加上一段时间称不上长的交流,就被这个精明的猎手看破并戳穿。 更可笑的是,他是自己擅自锁定好的,亟待宰割的猎物…… 这种攻守易势,算计落空的巨大差异,再加上失去了高收入的体面工作,失去了感兴趣并参与进学术研究中的事业……一切的一切,都很难让仓桥信彦不对唐泽心生痛恨。 “看样子,我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泰然自若地接受了这种不善的眼神,唐泽回以清淡的笑容,“那就好,我讨厌无意义的繁文缛节,我们接下来的对话就可以直接一些了。” 仓桥信彦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唐泽一眼:“我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把力气花费在我身上,是白费功夫。” “没什么好奇怪的,考虑到你飞速暴露,沦为阶下囚的事实,这很符合我对你的预期。”先是扎了一波仓桥的心,唐泽欣赏了一会儿他因为这句话明显抽搐起来的半边脸,用话家常的随意口吻说,“你认识风户京介吗?” “风户京介?”眉心忍不住大跳了一下,仓桥信彦定了定神,唯心地回答道,“认识是认识。可能在某次学术会议上遇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学术会议……你是将‘唐泽学派’聚会或者展示机会,称作学术会议的吗?别误会,没有非得纠正你的意思,如果这样能给你匮乏的学术履历增光添彩,那请自便,我不会打扰你的自娱自乐的。”口吻平和,内容攻击性拉满的唐泽一波连消带打的喷人,不待五官一片扭曲的仓桥信彦回答,他又一次直入重点道,“回答认识,还是不认识就行了。” “……我都说了认识了。”仓桥信彦一个白眼翻了出去,“和他在学术会议上,还算聊得下去吧。” “所以他也是那个‘唐泽学派’的家伙。”轻轻合起眼睛,唐泽摇了摇头,“你不想说实话啊。那就算了,你只是这个学派里一个平庸的参与人,多的是想坦白的人,没你一个问题不大。” 说着,他作势就要合上文件夹起身。 “……我哪里没说实话了!”心里一跳的仓桥信彦,嘴硬地扛声说,“这不是实打实的事实吗?” “就我的观察,风户京介在学术方面的成就一定高你非常多,你不认识他也不奇怪。” “少胡说了——” “他是我现在的主治医生。”一句话打断了施法,唐泽干脆利落地说,“虽然同样被我看穿了假装出来的伪善,但他好歹混到了这个位置。” 言下之意,连他那个水平都没混到的仓桥信彦,放在卷成麻花的警察局里都称不上突出,更何况放在更广阔的学术舞台上,谁给他的勇气来暗算他的? “……那只能说明那个人渣经验太丰富了!”忍无可忍的仓桥信彦声调陡然拔高,“你们根本不知道他都是如何验证自己的学术理论的,祸害了多少未成年人。我这种闷头写理论的派别注定和他那样的风格合不啊!怎么能说是我学术能力的错!” “看起来,你很了解他的研究咯?”把手里摞整齐了的文件再次放下,唐泽给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正眼。 不知道是否是与风户京介的新仇旧恨,加上这些天牢狱之灾带来的压抑和痛苦,已经开了头的仓桥信彦两眼一闭,竹筒倒豆子一般说着:“他和我研究的方向是相似的,资金只有一份,我争取得到他就没有戏了,所以他着急忙慌地推行人体实验,分配不到资源,就干脆开始自己制造机械,入股了汽车企业……” “汽车企业?”在这连篇累牍的情绪输出中,降谷零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他有入股汽车企业?” “资金只有一份……你们得到了资助?”唐泽眼神收敛了下来,沉声反问。 “是啊,毕竟我们的专精方向都与记忆相关,投资者不可能给我们一样的待遇,拿不到待遇,实验部分就无法实施。”说到这里,仓桥的怒气不断叠加,又有点绷不住了,“他居然利用和汽车企业管理者的私人关系,先偷跑出了合适的仪器,然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在孩子身上测试。而我呢,我只会傻乎乎地等,用尽全力也只能搞到一些违禁药物……”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再次不留情地卡断仓桥的小作文,唐泽面无表情,“是不是要夸你一句社会危害小?说吧,风户都实验了什么东西?” “记忆方面呗,还能有什么东西……一些洗脑仪,心理暗示什么的……” 坐在旁边的降谷零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刷地飞快书写,很快,一张字条递到了唐泽手中。 留心听着破防的仓桥信彦不断倾诉,唐泽分心瞄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 【你失去了记忆,可能不记得了。 前段时间,由于任务执行不力而暴露的代号成员皮斯科,正是一家主营汽车制作的集团社长。】 唐泽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将这张纸掩进文件的最后一页,心中有了计较。 “那笔资金,虽然投资者不肯承认,但是我们都清楚,那是唐泽一川先生留下的专利的授权收入,这是他为了鼓励认知诃学发展留下的专项基金……” 屋子里的其他人,齐刷刷眯起了眼睛。 和组织的交集,这不就来了吗? 对自己透露出的信息没什么概念的仓桥信彦,还在滔滔不绝地数落风户京介的问题:“这本来就不是他独有的东西,唐泽先生年轻时,因为理论的超前分外受影响,这是属于全体认知诃学研究者的财富!他却这种手段骗取…… “而且他太会取巧了,选择了相对好实行计划的学生,那套鬼东西,在大人身上到底有没有效果,都是一个问题……” ———— “风户医生,您的意思是,不建议小兰去公园吗?” “不,既然您说,那是对她而言有重大意义的场所,那我个人是不反对这种决策的。”嘴上这样说的风户京介,心底戾气横生。 他的设备只对未成年人会有效果,自己最想令其失忆的人反倒是完好无损。 结果,他不仅没好好完成原定计划,还收获了两个定时炸弹…… “不过,我还是希望兰同学不要太勉强自己,记忆恢复就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也不会太影响生活。” “这不是勉强。”毛利兰冲着电话听筒,非常认真地高声说,“我的失忆给很多人带来了困扰,可是大家都在尽己所能地帮助我……如果我自己不主动向前走,那就太过分了。” “这个样子啊……”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风户京介想了想,暗示性地说,“我记得,唐泽君和你们的住处离得不远。” “确实,这个孩子就住在我们楼下。”毛利小五郎没有反驳。 “那能考虑,把唐泽也一起叫上吗?和你们这些近日与他关系熟悉的人一同出游,他的记忆恢复概率也会增加的。”风户京介眼里晦暗的微光在夜晚通明的霓虹灯中闪烁,“他一个人在东京求学,生活环境难免有自己的困难。” 因为唐泽和毛利兰的失忆,引发这一切问题的佐藤美和子自责万分。 只要他们两个同时出门,自己约等于同样找到了堵住那个女警的机会。 能一网打尽的话…… “是这样吗……”毛利兰不是很确定地反问了一句,想了片刻,犹犹豫豫地说,“那,那我连唐泽一起叫上的话……” “医生的建议,听一听没坏处。”电波另一端的风户京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绽开了一个微笑。 ———— “医生的医嘱,有时候是真的不靠谱。”目睹了仓桥发癫全程的风见裕也一阵阵的后脖颈子发凉,“还好,还好我总觉得看心理医生很有障碍,更别说是让组里的同行来替自己看病……” 对比仓桥话语中浓烈的控诉与不甘,不难听出,他给零组的警官们下药的主要目的,只怕是和风户京介殊途同归的。 没能竞争过风户京介这件事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刺激得他进一步升级了极端行为,并在遇到唐泽昭这么一位重量级学术成果之后,彻底失控了。 能沉得住气在零组蛰伏那么久的人,怎么突然进化到敢对第一次见面的唐泽下手的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 “搞学术是这样的,写不出论文抢不过经费,人就发癫了。”话题的中心人物唐泽毫无自觉地感慨着,“总不能承认憋不出论文,是自己学术能力不够吧?那样多捞啊,必不能够,那就只能怪风户京介不讲道理了。” “这样,与他第一次接受审讯时表露出的关键词,反倒是能一一对应的了。”走在他们边上,比对着连词记录的降谷零点了点头,“那么,‘组织在刻意宣扬并组织认知诃学的研究,借由一些明面上的公司进行拨款和支援,从中吸纳人才’的设想,基本是成立了。” “唔,这样一来的话……”拖长了音调,唐泽摸着下巴琢磨片刻,说道,“比起喜欢夸夸其谈的风户京介,其实仓桥信彦,才更得我父亲真传一点。” 降谷零和风见裕也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停滞了几秒,没明白过来唐泽的思路。 “就是因为抢不过经费,观点不够主流,做不了自己的研究,我爸他才发癫成那个样子的。怎么有爆点怎么写,怎么夸张怎么来,以至于经常不像个搞研究的,更像个搞传教的……”不胜唏嘘的,唐泽叹息着说。 他10岁之前的记忆确实零散破碎,但不是说真的一丁点都记不得的。 就比如说,他有印象的是,在外头舌战群儒,到处演讲,被批评讥嘲到他简直是学术界的小胡子的时候,回到家中,薅着自己的头发,反省为什么骗不到新的投资人之类的画面……他就还零碎地记得一丢。 “回头有机会告诉仓桥信彦好了,多少是一点安慰吧。”大摇其头的唐泽这样总结道。 一时间不知道唐泽是在夸还是在贬,也不知道仓桥信彦是真的会安慰,还是会破防的降谷零和风见裕也:“……” “不过风户京介这里的问题我算是弄明白了。”唐泽啧啧了两声,“认知诃学的疯狂科学家啊……让我见识见识好了。这个世界上能疯过我爸的科学家,我一个还没见过呢。” 欲言又止,被地狱笑话噎得无法接话的降谷零和风见裕也:“……” ———— “所以你就这样答应啦……?你不是不太信任风户医生,也不想跑出来玩的吗?” 顶着大雨后碧蓝如洗的晴空,被初秋的大太阳晒成了麻瓜的柯南,一边擦着额头一边疑惑地问着唐泽。 “就是因为不信任他,我才更要好好看着啊?”穿衣风格稍有变化,整体配色年轻了不少的唐泽拉了一下头顶的贝雷帽,“万一他就是想借机谋害兰同学,谋害我,可怎么办?” “这样冒险真的没问题吗?”柯南看着毛利兰满面好奇兴致勃勃的样子,彻底反对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不是滋味地低声说,“我们还没搞懂,袭击者到底是怎么令你们同时失忆的呢……” “没关系。”呵呵轻笑了两声,唐泽做了个握拳的动作,“他有本事就再来试试看好了。” 突遇袭击,甚至于被袭击导致失忆什么的,发生在谁身上都很有可能,除了他之外。 他的记忆存储方式很奇特,当他试图封锁某些记忆的时候,就算是他自己,在找不到适当的关键词唤醒它时,都是很难解锁的。 这很有可能是几个月后的他,为了测试一些东西,顺水推舟,利用风户京介的装置,更彻底地锁住了部分记忆。 这有可能是这部分记忆本身信息量庞大,又或者是几个月后的那个他,暂时失去了短时间大量封锁自我记忆的能力……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未知数。 而缺失了记忆的自己会想不起来原先设计好的“key word”,完全是自然而然的发展,它很可能本就是之前的记忆里根本没有概念的东西。 有点把钥匙锁在保险柜里的意思了,真狡猾。 你到底是想利用这场实验,测试什么呢,未来的我? “这样找回记忆的感觉也不赖,”唐泽笑眯眯地耸了耸肩,“自己和自己玩解谜,不也很有意思吗?” “喂,打住。”边上的铃木园子没忍住,抬起胳膊肘给唐泽来了一下,“你这样说话的时候有点像那个推理狂了,仔细看看怪恶心人的。” “诶,你会有这种感觉,那就再好不过了。”唐泽抬了下帽子,笑嘻嘻地回答道,“我今天不就是打扮成侦探的样子了吗?怎么样,很有侦探的味道吧。” “总之,别把失忆当做很有趣的事情啦。”没甚好气的翻着眼睛,铃木园子暗暗瞥了眼毛利兰的侧脸,“失去记忆的人,自己不再感到痛苦了……我们这些被丢下的,可不是这种感觉。” “园子。”出乎她意料的,毛利兰突然回过头来,主动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忘记了你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这不能叫做丢下哦?” “诶?” “我们谁都没有丢下,也没有被任何人丢下,我不是还在这里吗?”毛利兰张开手,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就算我永远记不起来了,你也会是我最好的朋友。谢谢你这几天一直陪着我。” “小兰,小兰……哇……” 柯南回不过神地看着她们,过了片刻,用惊奇的目光瞄了眼唐泽。 “嗯?看着我干什么?” “虽然你不记得了,我总是有一种,小兰的精神,莫名其妙被你训练得很结实的感觉?” “啊?”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二章快跟踪成糖葫芦串了 “不愧是东京的主题公园,很热闹啊。”唐泽好奇地一路左右环顾着,“那边是,旋转木马和游玩的摊位?” “是啊,小孩子很多,闹哄哄地吵得要死,也没太大意思。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很喜欢跑这种地方玩……”两只手交叉垫在脑袋后面的柯南扁着嘴吐槽。 “一脸臭屁的小男孩是得不到大姐姐喜欢的哦,工藤。”扯着唐泽的袖口跟在他身边的灰原哀斜了他一眼。 这个年龄段的男生,似乎总觉得表现得拽一点,酷一点,会更与众不同,更富有魅力一些……真是不知道哪里产生的奇怪概念和想法。 考虑到现实情况的话,更容易吸引到异性的,还是唐泽那种性格的男生吧? 毛利小姐会对工藤心生好感,恐怕某些特殊情况下展现出的急智和坚定起了更大的作用吧……哦,还有他的脸。 “我……”柯南一口气噎住在那里,没接上话。 灰原哀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拉着唐泽追上了前方的毛利小五郎等人。 “对,就是这里……”站在梦幻与仙境之岛的城堡前,又一次看见了昨天新闻中所见到的场景,毛利兰瞪大了眼睛,“我,我记得我来过这里的……” “你会对多罗碧加公园印象深刻也是正常的事情吧?”一身休闲T恤的毛利小五郎抬了抬手,遮挡住毫无遮掩的强烈阳光,“我记得你和新一那个小子来这里玩的时候,他还顺便破获了一起杀人案呢,手法相当的骇人听闻……” “是啊,凶手是在云霄飞车上动的手……居然能在那样高速前进的车上设置机关,挺难以想象的。”铃木园子摸着下巴,啧啧有声。 然后第二天开始,工藤那个家伙就再也没来上过学了,承诺好小兰的约会,变成了失踪的开端。 这样一想,想要小兰忘记这件事也真的是很难。 “那我们就去云霄飞车那边试试?说不定,这会唤醒你更多的记忆呢!”将关于某个混蛋的内容甩出脑海,铃木园子振奋起来,提议道,“别紧张啊小兰,就当真的是来这里玩的好了!” “云霄飞车啊,是这个吗?”手里拿着门口发放的公园地图传单的唐泽,目光在彩印的缩略地图上左右划过,很快锁定到了一个目标,“是这个吗,这个‘神秘之旅飞车’?不算太远呢,在旁边的神奇与幻想之岛上。直接过去吗?” “嗯,走吧!”拉着毛利兰,铃木园子一马当先,走在了前进的道路上。 “真有精神啊,这帮小孩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毛利小五郎还瞥了眼脑袋上严严实实扣着帽子的唐泽,“也不觉得热的吗……” “是你自己整天酗酒抽烟,身材都已经变形了,都已经赶不上高中的小孩子了。”妃英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客气地抢白他,“快点走啦。” 默默听着他们说话的灰原哀抿嘴一笑,看了眼自从听见云霄飞车几个字就噤若寒蝉,低着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东西的柯南一眼。 他这幅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敢接话呢,还是被唤醒了某些挨了打的记忆…… 说起来,琴酒到底为什么会去坐云霄飞车,以至于被卷进了杀人案成了嫌疑人,又引发了工藤的额外注目呢? 不管怎么看,他和伏特加两个人面无表情跑去坐过山车什么的,这个画面,还是太…… “我们也走吧唐泽。”瞄了眼身后叽叽喳喳兴奋地吵嚷着,可能完全没听见他们这边在说什么的少年侦探团们,灰原哀拽了拽唐泽的袖子,提醒他应该动身了。 这一拽,灰原哀才发现唐泽的手正用力捏着自己衣服的下摆,脑袋依旧保持着刚才看地图的动作,动也没动。 “……唐泽?”不明所以的灰原哀又呼唤了一声,“你还好吗?” “云霄飞车,多罗碧加公园的云霄飞车……”被手里的彩色传单挡住了脸的唐泽,脸上微微出着汗,瞳孔不断缩放着,努力在记忆当中翻找。 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听见这几个词,他就感觉太阳穴在剧烈地蹦跳,心脏泵动血液的声音在鼓膜边躁动,像是在努力提醒他—— 这是非常关键的东西。 ———— “云霄飞车杀人案?”听着耳机里的声音,安室透抬起眼皮,“怎么了,这与你们今天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吗?” “不,说是有什么关系,好像也论不上……”放低手中的报纸,远远看见那一行人混在人潮中的背影,风见裕也一边继续保持着追踪,一边低声对通话的那一头说,“您还记得,我们关于工藤新一此人的调查吧,降谷先生?” “啊,高度疑似joker真身的那个高中生侦探?”安室透并不意外地扬了扬眉毛,“毛利兰和他是青梅竹马的同学,他们会有关联是正常情况。” “不,只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风见裕也调节一下口罩的位置,方便自己能清晰地说话,“这是工藤新一公开使用自己的身份参与的最后一桩案件,案件的凶手是一名体操运动员,她利用云霄飞车通过通道的时间,爬出了安全卡扣,将带着钩子的绳子套在了死者的脖子上……” 正坐在办公桌后翻看着刚整理好的事务所信件的安室透,动作微微一顿。 在高速行驶的云霄飞车上,爬出座位,谋杀后方的乘客……这手法,听上去未免也太…… “总是遇到这种案子,工藤新一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名声大噪,媒体都开始追捧他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什么的,好像也挺顺理成章的。”摇了摇头,安室透感慨了一句。 “重点是,我刚刚查询了案子发生的时间……降谷先生,您也查看一下吧,这个案子发生的时间。”风见裕也瞟了一眼夹在报纸当中的手机屏幕,音量压得更小了。 身为卧底的降谷零,为了避免暴露,并不是总会调取公安方面的资源的,而他自己执行的任务记录,还有提供给组织了多少信息,不是事态非常严重或紧急的,也不一定会及时与公安方面沟通。 这都是要根据情况灵活变通的事项,最多就是确保事情已经远离组织的视野后,他会留下一些信息记录递送到零组这边,交由他们处理汇总。 也是因为怀疑工藤新一或许就是joker,他们重新对这位曾经高度活跃于镜头前的高中生侦探进行了仔细的筛查。 也就是刚才,留意到唐泽分外不适,似乎关于这个案件有许多想法的样子,他疑惑地重新翻看资料,才发现了一个相当关键的信息。 “1月,8日……多罗碧加公园……”已经调出了文件的安室透凝视着这个日期,一些信息飞快地在脑中回溯,“啊……” “是的,我重新比对了您这边的记录……”考虑到事关重大,风见裕也的音量一压再压,“您提供给了琴酒一份与泥惨会相关的情报,关于他们利用进出口公司的渠道走私枪械的现场照片……” “嗯。”安室透沉沉地回答了一个鼻音,表示他后面的内容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这是一份组织方面要求他调查的情报,以波本的能力处理这种问题实在是小菜一碟,情报交上去之后搞明白琴酒利用这份内容做了什么,对他来说同样是小菜一碟。 1月8日,是琴酒与这个进出口公司的董事长见面,交换照片与勒索金的日子。 “您说,”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的风见裕也,小声地说出了安室透心底的疑问,“会不会,工藤新一就是在这个时候,正面遭遇了琴酒和伏特加他们呢?” ———— “阿嚏——” “这么热的天气,还会感冒的吗柯南?”步美半是真惊讶,半是关心地问。 “体质太差啦你,要不然,冰淇淋给我好了。”看着柯南手里的冰淇淋球,再看看自己手里吃空的部分,元太跃跃欲试地提议道。 “我才没有感冒呢。”按了按鼻子两侧,柯南瓮声瓮气地反驳,同时躲开了元太伸过来的手,“这个是小兰姐姐买给我的,不给啦。” “小气——” “我也想吃冰淇淋球。”坐在长椅上的唐泽眼巴巴地看了几个小学生一会儿,可怜地看向灰原哀,“我自己买不行吗?” “不行。”灰原哀抱着胳膊,不去看唐泽装可怜的脸,“刚刚头疼成那个样子,吃太多冰的当心发烧哦。” “一个冰淇淋球而已——” “真让你去买,你吃的就不是一个了。”很了解唐泽口味的灰原哀无情地回驳,“你能把自己活活吃感冒的。” “哈哈哈……”远远看见这一幕的铃木园子,抱着毛利兰的胳膊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毛利兰也看了讨饶的唐泽和板着脸的灰原哀一会儿,没明白她的笑点在哪,困惑地看了回来。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小哀果然是唐泽的妹妹啊,真像啊。”铃木园子笑嘻嘻地指了指另一边,站在队列当中排队买票也没忘记拌着嘴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真可惜你不记得了。唐泽平时不让你爸爸喝酒抽烟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呢。” “他连这个都管的吗?”毛利兰一脸惊奇。 “还是你主动要求他帮助,他才提出了方案的呢。”笑了一会儿的铃木园子,看了一眼忘得一干二净的闺蜜,又看了一眼同样不记得这件事了的唐泽,脸上的笑意散去了一些。 结果,只有她还记得了啊……真是一种寂寞的感觉。 穿着宽大的布偶装,姿态憨厚笨拙的布偶,正站在他们不远处给来往的行人发放传单与作为赠品的小贴纸,被铃木园子的笑声吸引,也过来,往站在树荫下避暑的两个人手中递了一份礼品。 “谢谢……”反射性地接住了东西并道谢之后,毛利兰低头看向手中的东西,“好像是,新开的餐饮店的传单呢。” “一般游乐园里的餐饮店,发传单的时候不是都会送一些试吃的点心吗,送贴纸还是第一次见。”探头过来看了一眼的铃木园子吐槽了一句。 “是啊,名字也很奇怪,这个名字应该怎么念?”毛利兰皱眉看了一会儿那串字母,“nera……” “Nerazzuri。是意大利语啦。”走近的柯南吃掉最后一口冰淇淋球,瞄了一眼步美手里的贴纸,“贴纸做的还精致的。” 看见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差不多排到了位置,少年侦探团的几个人就拽着唐泽和灰原哀过来了。 “你还会意大利语啊小鬼。”看见这个一脸拽相的小子,铃木园子偏了偏头。 虽然柯南,很多时候确实是成熟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不少神奇之处……但是他眉眼间那股说不出的熟悉气质,还是总让铃木园子看他有那么点不是太顺眼。 这种欠揍的感觉,在哪里见过呢? “我不会意大利语啊,这个是他们那边的一支球队的球迷称呼啦。”没有刻意装相的柯南,聊到了熟悉的领域,略带兴奋地说,“nero就是黑色,azzuro是蓝色的意思,这个词连起来就是蓝黑色,是球队队旗的颜色……可能老板,是他们的球迷吧?” “Nero,azzuro……”默默重复了一下这个单词,唐泽的脚步放慢了一些。 他回过头,看向那个给路上的所有游客发放着传单,越走越远的布偶,轻轻眯起了眼睛。 “怎么了唐泽?”发现走着走着手里的人又拽不动了,灰原哀疑惑地扭过头,“在看什么?” 明明来多罗碧加是毛利小姐的主意,怎么这一路上感觉唐泽的感触比毛利兰还深呢? “没什么。”恢复了正常步幅的唐泽,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就是看见了一点熟人。可能是佐藤警官他们吧,没关系。” “诶,佐藤警官他们也过来了吗?” “肯定的吧,按他们的意思说,我和兰同学被牵累,凶手的主要目标还是佐藤警官,不管警队方面有什么打算,她都肯定会想着保护我们的。”走向云霄飞车的入口,唐泽耸了耸肩,语气平淡,“最主要的是我。我是最有可能看见凶手容貌的那个,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灰原哀皱眉思考了一会儿,也回过头看了一会儿人群,试图从他们当中找到熟悉的警察身影。 可是,凶手的目标首先是佐藤警官,其次才是目击者唐泽。 如果佐藤警官为了保护唐泽而跟踪在他们身后的话,对凶手来说不成了买一送一大酬宾了吗?那不是,更危险了吗? ———— “都说了交给我来就好了嘛……”高木涉推了推脸上的大墨镜,语气无奈极了,“你都已经直面了一次凶手的刺杀行动了,你比那两个孩子更危险啊。目暮警官发现你偷溜过来,一定会发火的。” “他要是来了那更好。”佐藤美和子眯了眯眼睛,作势挽在高木涉臂弯里的手一下子收紧,捏得高木涉一阵龇牙咧嘴,“居然敢在警界人物云集的婚礼上动手,还牵连了无辜的孩子……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让他体会体会警察两个字的分量的。” “嘶……”看了眼她攥得死紧的手指,高木涉痛并快乐着地吸着凉气,只得提醒一句,“不要轻敌,这个凶手已经杀死了两位警察了。” “我知道。”做游客打扮,头上戴了一顶大波浪卷发的佐藤美和子垂下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蓬松的波西米亚风长裙。 就在裤腰的内侧,她自己的配枪在重叠的布料遮掩下,静静呆在那里。 她当然不会放任凶手再一次伤害未成年人,不过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在一个地方跌倒一次,就够了。 “可是……” “好啦,不要废话了。”用肩膀撞了一下高木涉,佐藤美和子无所谓地说,“你就当成来和我约会的好了。怎么,和我一起来游乐园,很不乐意吗?” “啊?约会,这,这……”闹了个大红脸的高木涉连忙压紧了脸上的墨镜,转移话题道,“话说,他们这是要上云霄飞车了吧?额,现在买票是不是来不及了。” “买票干什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佐藤美和子抽出了外套内袋里放得好好的东西,“我们有这个!” 一看清她手里的东西,高木涉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搐起来,忍不住隐隐怀疑起她今天行动的动机:“啊?用警察证逃票,这个不太……” 这,确定是在跟踪保护两个孩子,还是借机来免费玩游乐园啊?说起来,他们两个进门的时候,是不是也走的特殊通道啊…… “有什么关系么,我们确实是出于正义的目的在执行公务啊?走了!要赶不上唐泽他们这班了!” “等一下,等一下——” 于是—— “今天很多警察来坐云霄飞车是什么意思?”亮了证件头也不抬往里走,却被拦住的风见裕也一脸困惑。 可别忘了还有风户京介呢,写的时候反应过来剧场版里他为什么那么晚才去行凶 毕竟医生还得上班,白天又得排队【绷】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推理全对,答案全错加更to崩溃的智人0314 “你们两个坐在前面好了。”毛利小五郎瞄了一眼浩浩荡荡的一大帮子人,示意女儿和铃木园子坐在过山车最前面的位置,“这里视野应该是最好的,看多一些,也许能想起更多东西。” 没有异议的毛利兰弯腰踏进了过山车的第一排,与铃木园子并肩坐好,伸手扯下了扬起的安全压杠,调整好了坐姿。 一抬起头,看见坐在身边的铃木园子,毛利兰突然一阵出神,强烈的既视感袭来。 她果然,是来过这里的。当时的自己是不是也曾经坐在差不多的位置上,兴奋的地等待旅行的开始? 那个时候,坐在她身边的人,是谁呢…… “小兰,小兰——”喊了两声,才见到闺蜜回过了神,铃木园子调节好身上的安全杆,撇了撇嘴,“看样子你想起了一些东西吧……偏偏这种重要的时候,那个家伙窝在美国不知道干嘛。让他来陪你逛一圈,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美国?”茫然地重复了一遍,毛利兰不明所以。 “是啊,好端端的不来上课,也不知道跑去美国干什么去了。他暑假动不动就往那边跑还没跑够吗,连老师的婚礼都不来参加。”提起这个行踪成谜的幼驯染,铃木园子用力摇头,“他要是真的来参加婚礼了,说不定,当场就确定凶手的身份……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喂喂,还有这种路线神奇的回旋锅往头上飞的吗? 柯南嘴角抽搐地听着她们对话,瞅准了想要跨上去的毛利小五郎,见缝插针地说了一句:“毛利叔叔,你不是有恐高症来着的吗我记得?你坐过山车的话,没问题吗?” “……啊。”一只脚眼看已经跨上去了的毛利小五郎,后知后觉地向着车头前方通往室外高空的明亮出口看了一眼。 “对哦,这是室外过山车呢。”妃英理眯起眼睛微笑起来,“你是不是不能坐了来着。真可惜呢……” 看了看满脸无辜的柯南,又看了看一脸兴味,稍显挑衅的妃英理,毛利小五郎咬了咬牙,硬着脖子说:“我,我当然知道了。过山车和直接爬高不一样,我撑得住的,我以前在警校的时候,还参加过飞行员的选拔呢——!” 虽然一上去就吐得天昏地暗……但,过山车本来也不会有那么天翻地覆的失重感,吧?大不了,大不了死死闭着眼睛…… 妃英理笑眯眯的,看着他梗着脖子,一脸僵硬地坐了下来,放下安全压杠,双手死死抠住安全杠上的海绵,脸上已经在缓缓出汗的样子,心下一阵暗暗的好笑。 他说的倒是不完全错,过山车对恐高症患者确实不会有直接站在高处那么严重的刺激,但就算是双眼紧闭,那种方向变来变去的失重感也是会让他们情不自禁地大喊出声,两腿发软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近来越来越喜欢看这家伙狼狈的样子了。 可能是这种途径宣泄了她在婚姻关系当中的挫败感,也可能是自己对他的抱怨和不满经由这种方法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报复,也有可能,是唐泽那个小子传染的也说不定。 总之,这个家伙真的在向上,真的在变好,这个过程中还能让自己适当地看看笑话…… 看向前方座位上女儿的发顶,她的眼神又柔和了下来。 要是女儿能更快的好起来就更好了。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你又在发呆了唐泽。”够不到安全压杠的灰原哀伸手了两次,都没得到身边人的反应,不由望了过去,“你不是说没有来过这里吗,怎么你的反应这么大。” “……不是,就是说,虽然道理我都懂,但是总有一种,等过山车再次停稳会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坐在我们当中的感觉。”唐泽摸了摸下巴,表情认真地说。 “是在说工藤破获的那起案子吗?”刚才还讨论过这个问题的灰原哀没什么意外感,“这样一想的话,确实有种都市传说的味道。而且按理说,在过山车高速行驶的途中直接被外力切割下头部,喷射而出的血液应该会糊的后方乘客满头满脸的吧,他们居然在车辆停止之前都没察觉呢。” “噫——”兴奋地听着前面人谈话,越听表情越僵硬的吉田步美抬起手捂住了耳朵,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别说了,好吓人!” “确实是像个恐怖故事呢。”坐在她身边的柯南干巴巴地说着,瞄见前方两人侧过头,露出的满是兴味的侧脸,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两个家伙绝对是故意为之,“也许,也许是因为,他脑袋被切掉的时候,过山车差不多倒过来,所以血没有往旁边……” “别说了啦!”这次,连后面一排的元太和光彦也绷不住了。 慢慢启动的过山车,传来了规律的机械响动,穿过前方的出口,开始在机械的动静当中,一点点上爬。 “好,好高啊,越来越高了……” “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 几乎没游玩过什么游乐场设施的灰原哀,悄悄地收紧了自己抓住安全杆的手臂,想起唐泽前一阵的反常,看了一眼唐泽的表情。 “会害怕吗,过山车?”摸着手中触感粗糙的减震海绵,她小声问道。 “不会,能看见天空的感觉挺好的。”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唐泽睁大眼睛,碧蓝的天空映照在他碧蓝的眼睛里,莹润的光泽像光芒一样,微微发着光,“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 ———— “呀啊——” “算了,坐一趟过山车,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坐在外头的风见裕也抱着胳膊,无奈地仰着头看着过山车从头顶经过。 居然会因为已经有警察用警官证直接跳过了排队跑进去这种事,被门口的检票员拦住检查证件,导致他错过了跟上唐泽那班车的机会…… 该不会,是风户京介那家伙引来的搜查一课的警员们,也跟在唐泽身后呢吧? 还真说不准呢。 他正在稍感惆怅地胡思乱想,耳机里传来了细微的响铃声。 “是,我在,降谷先生,有什么吩咐?”火速回神并接通了电话的风见裕也语速极快地回应道。 “小声一点,你还在跟踪呢。”先是习惯性地指正了一句,安室透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沉声说,“我不是很确定究竟出现了什么状况,但是工藤新一,应该确实是撞上了琴酒他们,甚至可能是撞破了他们的交易现场之类的……” “您在组织的记录中看见了相关消息?”如果是这样的话,工藤新一的真实遭遇也许会很复杂,风见裕也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频繁见报的高中生侦探出现在交易东西现场,组织成员,还是琴酒这种暴力风格的行动组成员,会采用什么样的手段,几乎是不言而明的。 “那倒没有,但我发现工藤新一这个名字,在组织的内部资料库中搜索,会显示出‘权限不足’的提示。”已经退出了登录的安室透,看着电脑的初始桌面,平静地说,“这要么表示,他已经加入组织,并且身份是我不足以接触到的,那么就表示……他的死,与组织的研究项目有关系。” “所以,您的意思是……” “joker的首次亮相,是工藤新一于多罗碧加公园遭遇琴酒后的第五天。”安室透的声音依旧很低沉,“有没有可能,这是某种没有幸存者的实验计划,或者特殊药物,琴酒只是以灭口的心态处理他,最终却导致joker的诞生呢?” 虽然只是一个设想,但只要一想到,joker这人与常人迥异的外表,比如他常年被布条覆盖的双眼以及满头白发,还有被迫隐藏身份躲避正常的社会生活,只能以代号现身这些条件的背后,是一个心怀正义,为警方提供了诸多帮助的高中生侦探…… 安室透的心情,久违的又复杂了起来。 很难说,他的情况,和唐泽的情况,谁更惨一点。 “如果他真的是joker,那我猜我们达成共识合作的机会是很大的。”稍微有了点恻隐之心,安室透和缓地补充说,“下次实行抓捕计划的时候,尽量使用非杀伤性的武器吧。” 如果是这样一个孩子,那倒是没有必要下太重的手。 当然了,不管是谁,直接跑来挑衅警察还是太出格了,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到的。 所以该抓,还是要抓。 ———— “阿嚏,阿嚏……” “柯南,看吧,我就说你一个人吃那么大一份冰淇淋会感冒!”看着走下过山车的柯南捂着口鼻连声打喷嚏,小岛元太露出了胜利般的微笑。 “啰嗦,我才没感冒呢!”先抗议了一句,柯南看向前面几排的位置,“你看,唐泽哥哥也在打喷嚏,一定是过山车路上有花粉之类的啦!” “阿嚏、阿嚏——”勉强帮了一把手把坐倒在座位上脸色发青站不起身的毛利小五郎拉出过山车,唐泽再也憋不住了,一连好几个喷嚏打了出去。 “一定是有人在念叨我。”唐泽用力揉了揉鼻尖,把鼻子搓的通红,皱起脸说,“我也没干什么啊,真是的。” “说不定是星川先生和姐姐在骂你。”灰原哀揣着手,言之凿凿地说,“随随便便就搞失忆什么的,他们可都是身份不太方便出来活动的人。” “这个嘛……”唐泽歪了下头,转了转眼睛。 “出去透透气,我要不行了……”勉强靠着女儿和妃英理的搀扶站直了的毛利小五郎,还在本能地捂着嘴,“想吐,好难受……” “恐高症就不要硬坐过山车了啦,毛利大叔。”铃木园子撇了撇嘴。 “他就是这样的,别的不太行,吹牛一向是第一名。”确认毛利小五郎只是面色不太好看,没什么大碍,妃英理脸上的关切之色迅速收起,又进入了冷嘲热讽模式。 “胡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哦,你要告诉我说,不喝酒不抽烟是缺乏男子气概,恐高就不是缺乏男子气概了?” “你……!” “我怎么感觉,他们两个离婚之后,吵架吵的更凶了。”站在唐泽旁边,柯南小声逼逼道,“这样子吵下去,真的还有复婚的机会吗?” “没什么不好的啊。”跟在后面随着人群向外走,唐泽乐乐呵呵地看着他们争吵的状态,“这不是感情好的很吗?” “这个样子,和感情好哪里都沾不上边吧?” “哎,所以你还是不明白啊柯南。”唐泽抱起胳膊,“已经出现裂痕的感情,怎么都不可能‘破镜重圆’了,破损的东西就是破损了,装作裂痕不存在,只是在留下隐患……争吵,宣泄,重新找到感情的契机,好好磨合,才有可能真的进入新阶段。” 看着唐泽身边的灰原哀深以为然地点着头,柯南脸上的迷茫之色,更重了。 是这么个道理吗?乍一听有点意思,仔细想想,他又有点闹不明白了。 “会吗?”他摸了摸脑袋,一脸迷茫,“听起来像不靠谱的情感咨询师会给出的答案。” “所以说啊,你还是不明白。”灰原哀也抱起了个胳膊,摆出了一个和唐泽如出一辙的姿势,“就说今天来游乐园这件事吧,你觉得来这里有意思吗?” “额,没什么意思?”柯南一脸的摸不着头脑,“人又多,又热,项目也都是小孩子喜欢玩的东西……” 要不是为了帮助小兰恢复记忆,他才懒得来这种地方呢。 说起来,其实上次和小兰来也是,那是他答应给小兰的出游计划,是小兰选择的游玩地点和路线,这可不是他自己喜欢的。 哦,遇到了好几个案件,这倒是意外之喜了,还算充实。 ……好像不应该说意外之喜,但除去那个糟糕的结尾,这一天其实玩的也挺开心的。 “你啊……”灰原哀摆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脑袋向着远离他的方向挪动了一点,“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推己及人,我说柯南,你觉得这些项目无聊,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因为它和你的兴趣不太匹配呢?”唐泽啧啧有声,摸着下巴,摆出了一个思考的姿势,提出了一个假设,“要是给你机会,让你去一个福尔摩斯相关的主题乐园,你是不是就乐不思蜀,玩的天黑都不想走,抱着门框哭了?” “你,你这么说的话……”柯南想象了一下,表情有些恍惚起来。 好像,好像真的是这样。 也不对,他明明已经体验过了,上次在诺亚方舟的全息游戏里,他不是已经身临其境地感受过了吗? 他才不会沉迷呢! 不过,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兄妹两个已经一左一右,开始了自己的输出循环。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有很多性格上的缺陷的,这就是典型的没有尊重别人的爱好,以自我为中心。你凭什么管人家的爱好叫幼稚呢?” “对哦,我听毛利小姐跟我们说过的,就在上次全息游戏的时候,你来游乐园玩,也全程在滔滔不绝地讲福尔摩斯……” “真是没情商,光顾着输出自己的观点,也就兰同学受得了你了。” “怪不得明明双向暗恋这么久,还是没成功告白。” “你们两个……别骂了,别骂了……!”被念得脑袋发晕还无法反驳的柯南,只好抱着脑袋痛苦地求饶。 唐泽笑眯眯地看着他,顺手拽了一下他发旋上翘起的头发,还要再迫害几句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两下。 唐泽拿出手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下消息,然后唇角的笑意就更明显了。 看来,今天真正的主角就要登场了。 ———— “终于……”擦着额头上的汗,风户京介紧了紧身上的钓鱼包,喘了两口气,“这都秋天了,怎么还是这么热……” 他已经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但一来他是他们科室排班最满的高年资医生,光是找人顶班然后请假都用了不短时间,二来多罗碧加公园离米花町有一定的距离,路上耗费的时间超出了他的预料,等他到门口的时候,队已经排出去一公里了。 真是的,这不是都已经暑假结束了吗,小学生、中学生们都应该乖乖回学校上课了啊,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游客…… 该死,有这么多人,就算他找到了目标,要如何在这么多视线的关注下,成功完成计划呢。 真麻烦,可惜他实在是没有学习狙击枪的条件,要是给他一把狙击的话…… 他可是曾经的手术室圣手,他拿枪的手,一定会非常稳的。 “总之,先确定好他们的位置。”自言自语的风户京介,走近门口的地图板,开始考虑起自己的方向,“今天天气不错,视野很开阔,找到一个高处的话更有利于观察。摩天轮好了……” 他身后的不远处,几双眼睛在暗处闪烁着金光,齐刷刷地亮了起来,像是一群蹲守在暗处的猫似的。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四章直球……那个什么…… “该死的,怎么这么多人……”眯眼看了一会儿前方的队伍,风户京介犹豫片刻,咬了咬牙,还是加入了摩天轮排队的一字长龙中。 虽然说这个游乐园里能居高临下观察全场的位置不止这一处,但无疑摩天轮的最高点,一定是园内最高的位置。 他必须先确定好这群人的大致方位,才方便更快地接近他们的位置。 游乐园人多是坏事,但也并非全无好处。 他需要排队,那群一起行动的孩子大人们也是一样,这样就能加快他找到人的时间,不失为一种优势。 他这副钓鱼佬一般的打扮,放在这么一大群游客当中,约摸还是有点显眼的。但出于实用性的考虑,他要瞄准的目标当中还包括一名训练有素的外勤女警,这完全是可以接受的牺牲。 反正,他们大概是会在游乐园里呆到闭园前的花车游行的,再惹眼的打扮,等到天色昏暗下来,都不会是他行动的阻碍了。 如此自我安慰着,风户京介总算是压抑住了焦躁的内心,避开了几个排队游客汗涔涔的胳膊,忍耐着拉紧了身上的迷彩背心。 而在他的视线没有留意,也不会留意的各个角落当中,一条条的讯息,借助着看不见的电波在园区中乱窜着。 【风户京介已进入多罗碧加公园,收到请回复。】 【收到,小心隐蔽,保持监视,有任何动向请及时汇报。】 【搜查一课的警员们疑似同样在执行监视任务,需要告知他们吗?】 【暂时不用,注意隐藏身份。】 【佐藤,你不要装作看不见电话和消息!你现在的处境比唐泽和毛利兰更加危险,你跑去跟在他们后面,那是在给他们带去更多危险!还有高木!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偷偷给她放出去了!】 【风户京介那边,很热闹的样子呢leader。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吗?】 【有其他人跟着他更好。持续干扰他,让他精神状态再削弱一些。诺亚,检查完他身上的电子元器件了吗?】 【没有追踪器和窃听器,那些警察们应该还没来得及。】 【好,如果出现了相关设备,记得及时屏蔽和伪造信号。各位,玩得开心!】 ———— “你很喜欢来游乐园玩吗,唐泽?”观察到了收起手机的唐泽脸上的笑意,柯南不明所以地说,“看不出来啊。” “我只是很喜欢各类新奇的体验。”唐泽笑了起来,眼睛弯出了弧度,“游乐园好不好玩只是其次。” “京都……哦,京都确实没什么大的主题公园呢。”起了一个头的柯南很快想起了失忆后的唐泽向他描述过的自己在京都的生活,很快止住了话头。 “虽然是这么个意思,但是不止于此。”放松地靠坐在长椅的靠背,唐泽看着头顶的树投下的斑驳光影,“到游乐园玩是新奇的体验,和朋友们一起出来也是。” “……哦。”心脏紧了一下的柯南更加说不出话了,只能干巴巴地应答了一声,意识到这反应很显眼,赶忙补充了两句,“不过你这不是来东京生活了吗?以后,这回会变成你的日常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柯南不完全是在没话找话地安慰人,多少是有些真情实感的。 “你可能不记得了,但这不是你第一次和大家出去玩。”开始了感慨的柯南,话语渐渐顺畅起来,想到了前些日子的经历,不由也笑了起来,“你和我们一起去了不少地方了。你每天和我们一起上学放学,会经常偷偷跑去涩谷的地铁站吃零食,免得被安室先生逮住了训斥,和我们一起去游戏展会,开始过惊心动魄的冒险,也去过了伊豆的沙滩,度过了难忘的几天…… “你有很多朋友的,唐泽,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来找你问候你的朋友,你也有了亲人,甚至……” 还有在暗中照看你的,素未谋面的守护者们…… 隐去了后半句话,看着唐泽怔愣的神情,柯南带着一些感叹的说:“你是个很会交朋友的家伙啊,真是难以想象你前十八年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快点想起来吧唐泽,你自己感到孤独,你的朋友们,也会因为被你遗忘而感到孤独的。” 唐泽侧着头看了他好半天,突然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真是的,也不完全是个笨蛋嘛。”说不好是不是贬义,唐泽这样评价道,“怎么面对女孩子的时候就突然不会说话了呢?温情一点,或者耍耍帅,要么就再坦诚一点,这样子的你,会让兰同学脸红到说不出话的哦。” 被他这一句话呛得喘不上气,柯南红着脸瞪起了眼睛:“我,我明明是好心在……” “我是个很会交朋友的人,这点我自己也是知道的啦。”把撑着下巴的手肘顶在膝盖上,唐泽看着对面的长椅上不住拍扶毛利小五郎脊背的妃英理,和坐在一边担忧又有点茫然的毛利兰,闲聊一般随意说着,“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在过去的学校,其实还算受欢迎。” “所以,你是要说……”明白他的画外音,柯南慢慢反应过来。 “对,我是要说,过去是我自己故意不愿意交朋友的。”看着铃木园子一路小跑地钻出了树荫,向着自动售货机跑去的背影,唐泽肯定地点头,“一来,我是个自身难保的定时炸弹,和我走的太近,只会为自己招致灾祸,为了一点自己的社交需求,拉无辜的同龄人下水,实在没有必要。二来,正因为我太明白如何调节关系,通过一些技巧,我可以轻易改变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社交关系在我看来,就变得失去了意义。” 确定唐泽这话说的非常认真的柯南,思绪突然短暂地跑偏了一会儿。 唐泽这话,如果运用在男女关系当中,还真有点渣男的味道也……咳。 “我觉得你在心里骂我。”瞄了眼假小学生脸上微妙的表情,唐泽斜着眼睛睨视他,“不过你骂的说不定也不算错。正如我说的那样,我表现给你看的面貌,也许只是我先让你看见的那部分。别太信任我哦,我很会骗人的。” “很会骗人,确实是大实话。”柯南撇了撇嘴,“不过,不用把自己形容的那么可恶啦你。”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在不同身份的人面前,展现出不同面的自我,本来就是社交的常态吧?你或许在这方面是更擅长一点,但这不代表你没有真的投入情感吧?不管关系是如何维持下去的,这都是切实存在的感情。” 顾忌到唐泽的性格,柯南没有把心里的想法彻底说出来。 他心里的想法是要更多一些的。 唐泽这个家伙,虽说近几日处在失忆状态,他的为人处世、行事风格,还是一以贯之的。 这依旧是他熟悉的那个唐泽。 唐泽这个家伙,居然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多层构造的性格,这点,光看他的外表是真的很难发现。 他首先会有一层用于对付所有人的伪装,这层伪装是基于逻辑推断出的“唐泽昭应该在这个时候处在什么样的状态”——就像他刚认识他们时候的样子。 等到与他关系更近一些——大部分时候是他自己主动选择拉近关系——他就会表露出自己的第二层状态,也就是他最熟悉的,这个为人促狭,体贴热忱,很容易讨人喜欢的形象。 不能说这种状态是虚假的,但唐泽会把自己许多弯弯绕的心思藏在笑容之下,永远扮演着令人安心的倾听者、决策者的形象,也就会让人下意识忽略掉,唐泽也是个会喜怒哀乐,会难过会低落,有着七情六欲的人。 等到接触多了之后,就会发现第三层的他了。 再靠近,就会发现唐泽藏在这层亲和表现下的强硬心防,更深层的情绪,更真实的情感,他就会牢牢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外冷内热的人,柯南见过,外热内冷的人,也不难想象。 但是这种一圈套一圈,忽冷忽热的奇特构造吗…… 忍不住对这位自己变小以后最亲近的朋友大大摇了几下头,柯南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你已经想起来了什么,想要问我,你就直接问吧,别在这里试探来试探去的了。别忘了,你可是了解我生死攸关的重要秘密的朋友,要是你真的不值得信任,我早就不可能安安全全坐在这里了。” 动作顿住了一会儿,过了十几秒,唐泽才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察觉到唐泽在偷偷扭头,把脸转向自己不太看得见的方向,柯南反应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哈,你看,尴尬了吧! 自己居然也有让唐泽尴尬得不知道如何说话的时候,啊哈,等到他恢复过来,这不得好好嘲笑他几个月? “……真是败给你了。”头扭到另一侧的唐泽说,“我是想问你,关于这一系列针对警察的连环杀人案,最关键的是,关于我和兰同学的失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大侦探?” ———— “小孩子,真是烦死人了!”坐进了摩天轮的轿厢当中,确认不会有其他人听见自己的话,风户京介终于爆发出了一句话,“像故意的一样!” 好端端的,风户京介这个学医的人当然是不会跑去考什么持枪证的,既没有必要,也缺乏理由。 而且,拥有合法的持枪证明,在发生枪杀案的时候,他就会成为首要的排查对象。 不认为自己会一辈子遵纪守法的风户京介,理所当然地选择了黑枪。 ——尤其是在加入了唐泽学派之后。 开枪杀死失控的受害者,或者在行迹败露之后持有一定武力,用于逃离……这都是他考虑过的备选项。 智商不低的他很快找到了合适的途径,自购了各种枪械配件,组装出了完整的枪,今天也是一样,他把自己的枪支拆开之后藏在了钓鱼包里。 黑色的三角包,放渔具用的,里头也真的放着吊杆,低调又合理,他带着这么久了,一直没出什么问题。 结果今天,居然被小孩子啃了?! 不仅啃了,还一口咬住了他的包带不肯松嘴。 要知道,他的子弹盒就放在那个位置,他都能从那个小男孩的牙齿缝里听见铜制弹壳相互摩擦出的声音了,惊出了满头的冷汗。 家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自己也不可能当众打开包,于是就这样被迫和他僵持了二十多分钟,不仅错过了一班摩天轮,还被姗姗来迟的家长冷嘲热讽了几句为人死板。 ……这就是他为什么会选择青少年心理矫正这个方向的原因。 因为!小孩子!本来就是天生的恶魔! 愤怒地擦拭着被口水浸润的包,风户京介于是也忽略了,自己插在胸口的手机闪烁而过的红光。 “他很生气现在,情绪不太稳定。”诺亚稚嫩的童音通过耳机传了出来,“开始吧。” “嗯。成实?”宫野明美点了点头,看向身边的同伴。 “听见了。”浅井成实吸了口气,往脸上架好了大墨镜,以免突兀变成金色的眼睛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同时不忘提醒道,“他是殿堂主,我对他的影响很有限。Shade,注意时机。” “时刻准备着。”蹲在枝形吊灯顶端,一身忍者服的星川辉小声回答道,眼睛牢牢盯住下方,张开双臂站在讲台前,一身牧师打扮的阴影风户京介。 下一秒,不住咒骂着的风户京介,动作突然一停。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上了他的心头,让他喉头发紧,莫名其妙产生了自己变成了猎物,被更大、更恐怖的存在盯视当上的恐慌。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从他的影子当中爬出,悄悄攀住他的脚踝,不断向上蔓延、攀爬,渐渐扼住了他的咽喉,触角开始朝着他的眼眶里,一点点延伸…… “谁!”疑神疑鬼的,风户京介猛地回过身。 他身后,只有透过摩天轮轿厢方正的窗户,在地面投下的,他自己的影子。 放在别人身上,他或许会觉得这是错觉,然而放在他身上的话…… 有人给他进行了精神催眠或者暗示?!或者更进一步的,难道是有人,在利用认知之力…… “啊……!”他刚刚产生这个想法,下一刻,一股剧痛袭来,风户京介忍不住抬起手捂住眼睛,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种无形的东西,像是某种粘稠的胶纸,顺着他眼球的缝隙,爬进了他的眼眶当中,一点一点收紧,紧紧捏住了他的眼睛,然后越收越紧,越捏越小…… 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啊!”就在感觉到眼球被活生生挤爆的下一个瞬间,风户京介清醒过来,眨了眨眼。 他的面前,是轿厢方形的玻璃窗,刚刚开始启动的摩天轮,带动着他所在的轿厢,平稳地升起了数米,恰巧能看见另一边马戏团帐篷的顶部。 帐篷顶端,红色的尖角旗在风中快速抖动着,像在朝他发出无声的讥嘲。 “……幻觉吗?”惊疑不定的风户京介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左眼,又低下头,看了眼被自己紧紧攥住的钓鱼包。 包带的下端,他的包干爽清洁,在阳光里反射着塑料布应有的织物光泽,哪里有什么被唾液浸润的痕迹。 ———— “怎么样,诺亚?” “效果好像还不错。”诺亚的布偶脑袋从宫野明美胸前的口袋里冒了出来,“他出了好多的汗,好像吓得不轻。” “嗯,符合我的猜测。”浅井成实眨了两下眼睛,眼睛里的金色飞快消退,“他人不在我面前,阴影也更强大一些。我不太可能直接利用我的能力杀死他。” “这样也挺好的。”宫野明美由衷地说,“莫名其妙到处淌黑泥地挂掉什么的,还挺像末日片的,总感觉下一秒他们就要爬起来咬人了。” “呼……”耳机当中,星川辉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传来,“结束了?终于安静了。Lunar,下次不要突然唱赞美玛利亚啊,这边是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配上这种曲子,诡异的要死。” “抱歉抱歉,但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浅井成实无辜地眨了两下眼睛。 浅井成实能力发动的时候,认知世界的表现会如同之前他们去地下铁找高杉俊彦时那样。 身为音乐家后裔的他,觉醒的又是雅乐之神源博雅的面具,每次他发动自己的力量,就会围绕目标的阴影响起对应的音乐声…… 都不需要猜想都能想到,两年前暴毙了的龟山村长,死前听到的会是什么东西了。 “你那边也没问题?”听见他语气闲适,宫野明美放下了心,但还是确认道。 “能有什么问题,穿梭进他的影子里打一个混乱而已。”星川辉满不在乎的声音传来,“这一套还挺流畅的。” “嗯,那就好。诺亚,你继续观察,时机恰当,就再来一回。” 两只小圆手扒在口袋边缘的布偶,闻言快乐地举高起了其中一只,完全被自己的大脑袋挡住了,勉强只能抬到眼睛的位置。 “收到!”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五章真作假时真假亦真加更to贝一木 “风户京介离开摩天轮了。”汇报完这一句,白鸟任三郎皱起眉,犹豫了片刻,补充说,“看起来状态不佳。” 再三斟酌之后,他没有选择更夸张的用词,但是不得不说,用状态不佳形容现在的风户京介,还是太委婉了。 风户京介微卷的短发在朝下一滴一滴落着汗水,整个人简直像是刚从游泳池里爬出来了似的,几乎是跌跌撞撞地逃出了摩天轮。 完全顾不上周围游人对他的侧目,风户京介大口喘着气,一屁股坐倒在了旁边的长凳上。 这到底是,这到底是…… 单纯因为高温产生的幻觉?不可能,不可能这么简单。 他自己就是心理医生,又长期参与认知诃学的研究,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他自己清楚。 偏偏是今天,在自己再一次盯上了佐藤美和子和唐泽昭的时候,出现了这种症状…… 莫非,是心之怪盗团? 想到了抓住自己的咽喉,窒息一般伏地不起,七窍向外喷涌着黑泥的高杉俊彦,风户京介忍不住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喉结。 难道他们发现了自己的罪行,开始了针对他的制裁吗?可要是这样的话,预告函呢,为什么没有给他发送任何预告信息?! 早知道,自己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的话…… 心中恐惧与疑惑交织,风户京介两手撑在膝盖上,甩了甩头上的汗,大口呼吸着。 不,不要这么早下结论。 在亲眼目睹了高杉俊彦的改心过程后,风户京介就开始有意收集所有与怪盗团相关的信息,也上怪盗CH观察过状况。 总结他们的行事规律,不难发现,心之怪盗团的改心,是存在一些必要条件的,他们就好像是真正的“怪盗”那样,盗取“扭曲的心”之前,必定会通过某种方式宣告。 在他们的名声渐躁之后,宣告似乎变得不是那么必须了,但想必“作恶就会被怪盗团偷心”这种概念,已经深入人心,很多心性不佳的恶徒本身就会存在这种隐忧,不另行通知,似乎也没有问题。 但总之,他们的改心基本都是悄无声息,甚至不会让当事人有所察觉的。 如果他们要对自己动手的话,应该是不会采用折磨的方式……又或者说,他们,拿自己没有办法…… 冷静一点,风户,冷静一点,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这样自我暗示了数次,风户京介擦去了自己顺着脸颊流淌而下的汗水,做了一个深呼吸。 虽然整个摩天轮的旅程像一场永远也不会醒来的噩梦,他一会儿感觉到自己的眼球被活生生剜出,一会儿感觉到脊背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失去力气的自己从摩天轮上坠下,一会儿又突然呼吸不到丝毫氧气,抠挖着玻璃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但靠着绝强的意志力,他好歹是完成了自己登上摩天轮的既定任务。 他刚刚已经利用望远镜,锁定了可能的地点,接下来,就是赶过去的事了。 缓缓恢复镇定的风户京介冷静地摸出自己携带的运动饮料,补充了一些水分,坚强地站直起来,向着梦幻与仙境之岛走去。 他们似乎在那个方向的摊位附近游玩,离这里不算太远。 只要脚步够快的话,说不定能捕捉到一点尾巴。 对此,如果了解到风户京介的心存侥幸,或许怪盗团成员们会向他投来怜悯与嘲讽的目光。 如果此处真的是原版游戏当中的怪盗团,那些总体来说较为遵纪守法的高中生怪盗们大概确实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奈何,他遭遇到的,是经过唐泽这个混乱善良洋葱人之手,一手打造出的魔改版本。 他们团里认真计算一下,手上干净的目前为止属于一个没有,未来会不会有正经红方人加入,都还是一个有待商榷的问题。 可惜,被蒙在鼓里的风户京介对这些内容一无所知,否则的话,他可能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而是会直接躺平,放弃挣扎。 反正结局都是输,躺着输,起码不会累到不是吗? ———— “砰——” “砰砰砰——” “啊,好厉害啊小兰,打中了五个也!”铃木园子欢呼一声,接过摊主递过来的两个挂件,扑过去抱住了毛利兰,“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也是最厉害的!” “园、园子……”放下手里久经使用已经十分破旧的气枪,毛利兰猝不及防地被铃木园子扑到身上,不好意思地接住她,有点脸红地说,“太夸张了啦,我只是蒙中了几下……” “那也很厉害了!” “啊,就算是失忆了,小兰的运气还是这么好啊。”站在她们身后的柯南看着两个女生抱作一团的背影,啧了一声,“那个枪很难用的,我上次来的时候,用尽全力控制枪口了,还是空了好几枪,最后只拿到了挂件。” 和毛利兰不同,彼时的工藤新一是正经接受过他满脑子奇思妙想的爹的专项训练的,自认枪法还看得过去。 原本是想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晒一下平时没机会展示的能力的,结果最后硬是被毛利兰,靠着运气逼平了…… 那种难以置信的不甘感,他今天回想起来,还有点咬牙切齿。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她运气好,是你运气真的差呢?”站在他边上的唐泽开口,发出了非常致命的疑问。 “……不,不可能!”不甘的感觉还在心头回荡,听见唐泽这么说,柯南一下睁圆了眼睛,“就是枪有问题!不信,不信你去试试嘛!” 听着他们两个说话的灰原哀闻言,手指缩了缩。 工藤的枪法或许确实不错,但是真的要论枪法的高下嘛…… 不管是近身枪法还是狙击,唐泽,那都是实打实的实战派啊,就算是他失忆了,光凭肌肉记忆,都能打死三个工藤吧…… 她正在犹豫该不该阻止他们斗气,听见了柯南拔高的音量,铃木园子眼睛一亮。 “对哦,差点忘了,唐泽超级会打游戏的,我就没见他打游戏输过!”铃木园子两手一拍,兴奋起来,“游乐园打气球这个,也可以当成游戏的一种吧,唐泽你一定可以的!” 还在琢磨怎么替唐泽掩饰过去枪法问题的灰原哀:“……” 是她多想了,这几位神经大条的高中生,大概是反应不过来个中问题的吧。 “喂喂,你这什么盲目自信啊,搞得好像把它列成游戏,就会有什么必胜光环一样……”嘴角抽搐的柯南吐槽了一句。 “唐泽,来试试嘛!”铃木园子不由分说,已经掏出钱又买下了十颗橡胶弹,朝唐泽招了招手,“来来来!” “游戏啊……”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唐泽慢慢吞吞地走上前,在店主看肥羊一般的眼神中,接过了铃木园子递过来的小圆球,“那我就试试看好了。打不中,可别怪我浪费你钱哦?” “随便玩!”富婆铃木园子豪迈地一挥手臂。 咧嘴一笑,唐泽掂了掂手中的枪,试探着闭上一只眼睛,凑到准星前,像个真的业余选手那样,枪口胡乱在墙上的气球上比划了一下。 “我大概知道了。老板,麻烦上一个新的气球板。”含蓄地笑了一下,唐泽抬高了胳膊,“我开始咯。” “砰——” ———— “砰——” 伴随这声尖锐的破空声,原本以为这是前方的游乐摊位那边发出动静的风户京介,突然感觉到耳尖一痛。 他本能地弯下腰,同时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耳朵。 黏腻的鲜血,从那道小小的擦伤当中流出,让风户京介心中一惊。 他猛地回过头,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你是在找我吗?风户医生?”举着枪的人看见他的目光,缓缓地走出了阴影处。 那是唐泽昭……却不是他所熟悉的样子。 密密麻麻的缝线和疤痕,布满了唐泽昭的脸,他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切碎,又活生生缝合起来了一样,原本俊俏的脸庞密布着这些可怖的痕迹,变成了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样子。 “你,你……”风户京介反射性地后退了半步,紧接着听见了他自己喉咙深处的颤音。 “怎么了?很奇怪吗?”唐泽昭歪了歪头,一丝血线,顺着他脸颊上的缝线,慢慢流淌下来,“这不是你做的吗,风户京介?” “!”倒吸了一口凉气的风户京介回过神。 前方,拥挤的摊位还在传来孩子们欢呼尖叫的吵嚷声音,他所站的小路上,几个与他同方向的行人面色如常地走了过去,见到他突兀地站在路中间,还后退了一步,纷纷投来奇怪的注视。 风户京介抬起手,按了按犹有些刺痛的耳廓。 那里的皮肤完好如初,更不可能有什么鲜血淌下来。 这到底是…… 难道是学派里某几个,喜欢研究致幻效应和相关药物的混蛋,突然盯上了他吗?因为自己近期太过心情飞扬,所以在社群中过度活跃,引来了一些人的不满? 又是好一阵疑神疑鬼,风户京介阴沉着面色,压低了自己的墨镜,走进了摊位的包围当中。 这种事情,等尘埃落定之后再慢慢计较。 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佐藤美和子,一旦警方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那他的那些远大前程,那些美好设想,都要化为泡影…… 这是一场不得不进行的豪赌。他绝非赌徒,但身不由己。 ———— “嗯?骰子?”看着铃木园子兴冲冲的脸,唐泽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算了,这种和赌博相关的项目,我没什么兴趣。” “这么严格啊……”看着怀中大号的柔软抱枕,铃木园子不舍地摸了摸,“就差这一个,我们就能集齐所有大玩偶,去换特殊纪念品了……” “还是算了吧,铃木同学。”唐泽的语气很柔和,推拒的手却很坚决,“比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纪念品,还是玩偶比较实在,那种集齐兑换的东西,听上去像是什么消费陷阱一样,对吧?” “诶……好吧……”铃木园子看了看跃跃欲试想要上来试试,被妃英理扯着耳朵,拽到了旁边去的毛利小五郎,遗憾地叹了一声,也没有再坚持。 毛利大叔还在戒断期呢,主动挑起这种事情不好。 反正…… 爱不释手地摸了一把怀里的海豚抱枕,铃木园子很满意地用脸蹭了两下。 靠着唐泽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游戏功力,不管是打气球、套圈还是射箭之类的项目,他们都毫无疑问地获得了最高奖项。 尤其是打气球的时候,看着一脸嫌弃的老板随着唐泽一枪又一枪,不急不缓却一次次正中要害的射击,表情一点点变化的样子,实在是看得人忍不住捧腹,太有节目效果。 “几个大玩偶也很赚了。”怀里抱着一只虎鲸抱枕的毛利兰心情也很好,脸色一片红润地拍着怀里的抱枕,“我上次就想要的,可是我和新一都……啊……诶?” 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之后,表情慢慢空白起来的毛利兰,抬起一只手,按了按眉心。 “……你果然慢慢想起来了。”铃木园子先是开心地说了一句,见她脸上隐隐透出纠结之色,又连忙靠了过去,“别硬去回忆,就保持这个节奏好了。我们继续在游乐园里逛逛,说不定,你很快就会回想起更多了!” 见到了闺蜜恢复的希望,铃木园子开心地贴了过去,用手中的海豚,蹭了蹭毛利兰怀里更大的虎鲸。 “真好啊,你们几个。”吃力地抱着一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乌贼抱枕,灰原哀凑到了唐泽身边,用肩膀撞了一下他,“……你到底是不是恢复过来了?” 唐泽失忆前究竟是什么样子,她不清楚,但不论怎么想,来到东京之前的唐泽,都应该是没有接受过枪支训练的才对。 那种娴熟地调节角度,配合残破的机械本身,稳定地打出能命中目标的子弹的姿势……怎么看也不应该是属于过去的唐泽的。 唐泽勾了勾唇角,穿过人群的缝隙,精准地看见了正努力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中穿行,想要稍微拉近距离,看清他们的风户京介。 他的脸色全无一个追杀者本应拥有的气定神闲,胜券在握,他柔软的卷发被汗水打湿,狼狈不已地贴在额头上,从脖子到胸口的T恤都被汗水沁湿,硬生生画了一个“深V”出来。 事实证明……哪有那么多天赋异禀的恶毒戏精? 都是作业太少,下班太早导致的,接受几波社会的暴打,什么人都是一副狗样。 “也许只是游戏打得好哦?”装作没看见他的唐泽伸出手,拍了两下灰原哀怀里粉扑扑的乌贼玩偶,拍的矮小的女孩摇晃了两下,“别想那么多啦。” “你这个样子,要人怎么……” “砰——” 一声尖锐的高频声响,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所有人都近乎是本能的,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扭过了头。 “砰、砰——” “是枪击!”在第二声枪响的瞬间,唐泽高声示警道,“小心,寻找掩体!趴下!” 二话不说的,他就着刚才的姿势将灰原哀连同她手里的乌贼一起按趴了下去,伏倒在摊位的红地毯上。 手中的大玩偶直接变成了落地的缓冲垫,一脸懵逼的灰原哀倒在地上的时候甚至被手里的玩偶弹起来了一下。 “小兰,小心!”按捺不住的佐藤美和子把自己碍事的长裙一提,从人群当中冲了出去,以同样的姿态同时抱住了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将两个女孩护在身下,按倒了下去。 人在惊慌失措的状态中时,会本能地跟随别人给出的指示,于是本就风险意识拉满的米花町居民们,毫不犹豫地跟随了唐泽的提示,尖叫着四散奔逃,伏倒的伏倒,躲藏的躲藏。 下一秒,两个手里提着枪一身漆黑的人从桥方向的树林里冲了出来。 紧接着,面色阴沉的明智吾郎一边喊着别跑,一边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的背影开了两枪。 他手中的手枪加装了消音器,两声不大的射击声没有传出去很远,但却成功唤醒了呆愣中的人群。 另一边,跟踪着风户京介与跟踪的唐泽一行的两拨人随着这出意外事故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持枪袭击游乐园的市民?!” “那是明智?诶,可是,可是,唐泽……” “是明智君!他在追前面的歹徒!” “啊这,这该不会也是唐泽……” 几波来源不同的警察,混乱的混乱,茫然的茫然,但都有同一个共识—— 明智吾郎是友军。 明智君追逐的一定不是好人!/会使用明智的身份跑出来开枪一定是有什么计划! 于是,伪装的便衣们几乎是想也没想的,纷纷拔出了自己的枪,找到了合适的射击掩体,大喝了起来。 “趴下!都趴下!” “前面的人让开,注意安全!” 无比混乱的场面当中,只有已经听见了多次枪声幻觉的风户京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从下了摩天轮一路走来,他在路上产生自己被子弹击伤的幻觉已经产生了三四次了,这货真价实的枪声,完全没有引起他的警觉,直至他周围的人都趴了一地,他还站在那里,冷静地等待幻觉消散。 拔出枪的刑警和公安们,都是反射性地,瞄准了唯一那个直挺挺站在场地中央的人。 被十几个枪口对准了的风户京介:“……” 其实这个剧场版的主线剧情是迫害凶手以及唐泽的进一步自我认知【悄声】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六章唐泽我被挟持了棒读 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陷入重重包围当中的风户京介,已经来不及做更多反应了。 在一众枪口的包围当中,风户京介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该死,哪里来的这么多警察…… 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吗?偏偏是这个时候……再给他一些时间的话,游乐园里游客众多,就算是冲着他来的条子,也有的是机会甩脱。 明明已经离自己的目标那么近了…… 不甘的目光从为了护着两个高中女生,墨镜已经掉了出去的佐藤美和子,以及同样趴伏在地上的唐泽身上一扫而过,风户京介眯起了眼睛。 太巧合了,一切都太过巧合,像是一个专门针对他的精致圈套。 脑中闪过了一些可疑的人选,风户京介表面还是做足了被卷进事故的无辜市民的表情,缓缓地举高了双手。 这些条子的第一目标目前不是自己,他们拔枪是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枪战,这个时候要努力做足无辜的姿态,不管是否能取信于人,先降低他们攻击或者直接上前来搜查他的可能。 下一步行动嘛…… 风户京介活动了一下自己被手套包裹住的双手,慢慢后退了两步。 此时此刻,他的劣势是已经暴露在所有人眼中,他的优势则是,在场所有的警察,也都已经暴露在他的眼里,他现在有充分的机会规划好逃跑路线了。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再瞻前顾后的了。 从臂弯中抬起头,观察了一会儿场中局势,唐泽按在灰原哀身上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小哀……” “嗯?”被唐泽结结实实压在地上的灰原哀,勉强从柔软的玩偶上抬起了一点头,看了眼风户京介逐渐向后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脚后跟,紧张地瞟了眼唐泽。 虽然这个男人戴着很大的墨镜,但从他特征鲜明的头发来看,不难分辨出他的身份。 他是唐泽和毛利兰的主治医生,风户京介。 就在前不久,坐完了过山车,坐在路边等待毛利小五郎恢复的时间里,工藤已经给出过了完整的推理…… ———— “想法啊……我觉得,凶手应该是风户京介医生吧。”听见唐泽的这个问题,柯南一下子不再纠结唐泽的性格了,进入了侦探的状态当中,“你自己不记得了,可是最开始,是你主动建议了毛利大叔,去找风户京介看看的。你为什么会突然关注到一个心理医生呢?我很快就有了猜。这本来只是一个较为模糊的想法,但后来,在你和小兰在袭击中同时失忆之后,我就更加怀疑到他了。” 认知诃学……这个奇特的学科名称又一次划过脑海,与走近他们身边的灰原哀对视了一眼,柯南没有将这个词说出口,心中却默认了彼此的心照不宣。 之后是那一连串经典的案情分析,关于近日的杀警案,关于一年前仁野保的死亡。 接连两名牺牲的警察都与此案高度相关,警方的视线早就已经关注在了与仁野保案件有关的嫌疑人上,哪怕加上意外死于心脏病发的友成信腾牵连到的友成真,存在嫌疑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而虽然缺乏许多证据,真正让他确信风户京介是凶手的,恰恰就是前几天的那场意外频发的婚礼。 “小兰还好解释一些,小兰的性格里确实存在柔软的容易受到惊吓的那面,勉强说她因为袭击导致的刺激而失忆,听上去还算合理……但是唐泽的失忆就太奇怪了。”回想到袭击的当天,柯南眉头紧皱,“我们都知道,唐泽他情况特殊,他是有点像超忆症患者的。要是能随便在刺激中忘记什么事情,他的病都不会那么棘手了。” “所以,你的观点是。风户京介这个心理医生故意清除了现场目击者的记忆?”唐泽转回头,半是征询意见,半是在引导地问。 “那就要咨询一下专家的意见了。”柯南把目光投向抱着三罐汽水走到他们面的灰原哀,“有这种先例吗?这种在极短时间内清除他人记忆的先例?” “你说组织吗,当然有。”灰原哀点了点头,“现阶段的,起码在我离开的那个阶段,组织能直接利用到认知力量的机会并不多。我们的研究,更多是在接触药物与器械,解构认知生效的原理,通过这些医疗手段达成现实的应用效果。别说清除记忆了,只要给他们时间,给他们四五十天的时间,灌输以假乱真的记忆,重新塑造性格,都是有可能达成的。” “重新塑造性格?”原本只是需要一个旁证的柯南,忍不住被这句话勾起了兴趣,“那组织为什么,没有将……” 意识到后面的话有点不礼貌,看了看灰原哀挑起一面眉毛,意味深长的笑容,柯南识趣地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为什么没有,对我和姐姐进行这样的改造,是吧?”替他把后半句话说完,灰原哀哼了一声,在把可乐递到他手里之前,用力摇晃了两下,“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改造甚至重塑人的记忆是存在极大难度的,这是一种‘看不见的脑部手术’,并且效果会随着受试者的意志力强弱而打折。简单来说,改造青少年会简单很多,放在成年人身上,效果则微乎其微,这是目前的技术还不能突破的领域。所以我和我姐姐都不可能在他们考虑的范畴里——我姐姐成年很多年了,我的话,我博士毕业的时候才16岁。” 组织要的就是她青少年时期的学习记忆,这种拔苗助长式的智力压榨,本就源于组织对她能力以及技术突破的渴望,又怎么可能随便改造她的记忆呢? “啊,所以,佐藤警官安然无恙,而唐泽和小兰他们却出了状况,也是类似的原理?” “是的工藤。”接过唐泽替她拉开了拉环的汽水,灰原哀听着易拉罐里丰盈的气泡聚集又破裂的声音,幽幽地吐出了一句炎炎烈日下也让人心生寒意的话,“可不要忘记了,风户京介的专长领域,是青少年心理咨询。” ———— “风户京介,这下子是彻底完蛋了。”凑在灰原哀耳边,唐泽的语气颇为满意,“在他造成更多伤害之前制止他,挺好的。” “……你果然,已经恢复记忆了?”一下子听出了语气里那股熟悉的促狭揶揄的风格,灰原哀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你,想起来所有事的吗?” “嘿嘿,你猜?”就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唐泽向着臂弯里的灰原哀转过头,挤了挤眼睛。 这种熟悉的神色,是失忆之后的唐泽从来没有的,失去了近几个月记忆之后的他,就算是挂满笑容的时候,内在也是疏离而克制的……才不会有这种非常洒脱的搞怪表情。 灰原哀一下子攥紧了手里乌贼填满了棉花的触须,小声控诉道:“我就说你已经恢复了,那你刚才还……” “嘘。”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她激动的话语,唐泽微笑起来,“还没到吹响胜利号角的时候,鱼死网破的亡命徒,还是有可能造成一些预料之外的伤害的。所以……” “所以……?”眼见着风户京介越来越靠近,灰原哀重复了一遍他拉长的尾音,紧张地伸手抓住了唐泽手腕。 “所以,一会儿不要紧张。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尽管放心。”蔚蓝色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红芒,唐泽咧咧嘴,露出了安抚的笑意。 下一秒,他就被抓住后颈,从地上拽了起来。 对这股力道毫不意外的唐泽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风户京介亮出了战术匕首,架在他的脖颈上。 “唐泽!” “唐泽哥哥!” “唐泽君——”离他们不远的佐藤美和子发现风户京介的动向时,已经来不及阻止距离唐泽过近的风户京介挟持人质的举动,从地上站起身,也只能徒劳的攥紧了拳头。 风户京介……!就是这个混账,杀死了芝警官和奈良泽吗! 还有对她的袭击,以及被无辜连累的两个孩子!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不顾一个激灵随着她站起来想要阻止她的高木涉,她扎起裙角,就想要伺机上前营救被风户京介勒住了脖颈的唐泽。 第一时间察觉了她的动向,风户京介立刻改变了一下角度,让挡在前头的人质稍稍转向佐藤美和子的方向:“唐泽君是个很好的孩子,也是我很珍惜的患者,会闹到这个地步,真是非常遗憾……所以,不要让遗憾进一步扩大了,佐藤女士。” 说着,他收紧了一些手臂的力度,锐利的匕首立刻在唐泽的颈侧压出了一道破口,鲜血从细微的伤口当中稍稍溢出,看的在场的其他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你……你这个……”被高木涉死死拉住的佐藤美和子咬紧了牙关。 “果然是风户……”收回投向佐藤美和子的担忧目光,白鸟任三郎眉头拧的非常紧,“抱歉,目暮警部,看来他有很大一部分情报来源,是我。” 锁定住风户京介这个准确的嫌疑人之后,之前的许多问题都迎刃而解。 为什么在小田切局长秘密重启调查之后,两位警官就陆续死于枪杀,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有志一同地投向小田切局长的儿子以及友成信腾的儿子友成真…… 风户京介,这个深入与警方合作多年的心理医生,成了所有问题的交点和答案。 “不必自责白鸟,不只是你,在米花药师野医院的心疗科看病的警员,光是搜查一课就有二三十人。”满脸阴云的目暮十三摆了摆手,“当务之急,是解救唐泽君,阻止犯人狗急跳墙,造成更多伤亡。” 何止是白鸟任三郎,据他所知,就连对心理医生不太感冒的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都在同僚的推荐下,去风户京介那里看过两次病。 袭击发生后,作为两位受害高中生的主治,他甚至与他们这整个专案组都有过接触。 更别提,小田切敏也、友成真这另外两位嫌疑人。后者同样是在接受风户京介的治疗的,他对警察极度抗拒甚至是仇视的态度,其中有多少风户京介故意而为之的成分,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不同于心情格外沉重,严肃万分,完全进入苦情戏情节的搜查一课,看见风户京介挟持着的唐泽,风见裕也抓着枪的手都是一哆嗦。 零组的其他人同样放松了瞄准的手腕,相互交换着微妙的眼神。 是故意的吧? 他应该是故意的吧? 是啊,就算是失忆之后,戒备状态中的唐泽都能反射性地进行防御反击,他的体能,撂倒一个风见裕也应该是不难的,怎么可能被风户京介逮住? 你看他抓住风户京介胳膊的手,根本没用力啊! 他刚刚是不是借着躲避匕首的姿势遮住了嘴,在看着这边笑来着? 公安们在一片无言的沉默中默默地骚动着,达成了简单共识之后,再次把目光转向了唐泽的方向。 然后他们就看见脸色惊讶惊慌中的人质,在发觉他们这边的注视之后,微微偏转过脑袋,飞快地眨了一下左眼。 “……还有心情wink,这家伙。”无语极了的风见裕也彻底绷不住了。 “看来他又有了什么主意……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上司。” “看见‘明智吾郎’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好。” “一会儿风户京介要是跑了,我们是追呢还是不追呢?” 零组的成员们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都已经失去了紧盯着现场的兴趣。 有什么好盯的,就算被刀架在脖子上,看上去完全是被动的受害者,目前的这个场面说不定都得是唐泽全责。 中间几个尤其被唐泽折腾过的,看向风户京介的目光,甚至透着一点怜悯的幸灾乐祸。 你不会以为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就是你优势吧,不会吧不会吧? 真该让他亲眼看一次,唐泽演示应急擒拿的时候单手将一个1米9的、掐住他脖子的大汉抡起来的画面,好叫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还是通知降谷先生一声好了。”为难地皱眉琢磨了一会儿,自认自己没权限做出决定的风见裕也,还是拿出了手机。 然后“叮咚”一声,一封新邮件就准确地投送到了他手机上。 【配合一下啦各位,演一下,不用真打,但是可以喊大声一点。 就当我请各位出来玩搞团建了,今天游乐园里的开销由我来报销! 拜托啦风见先生!】 风见裕也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发件人,又看了看脸色迷茫无助,被风户京介拉着踉跄后退中的唐泽。 ……他这是怎么发送出来的,是定时邮件吗? 居然能精准到这个程度的吗?! 说是唐泽脑波发送的,他都相信啊! 无语地将邮件展示给了身边的同僚看,风见裕也按下快捷拨号的手还是反应飞快。 说是这么说,该通知降谷先生的还是得通知到位,否则回头唐泽的事发了,他这个现场负责人要跟着一起挨骂的。 既然计划的这么周到,就不能事先通知一下吗你小子,真是会给人找麻烦啊,唐泽! ———— “我已经收到消息了。”面露危险之色的安室透,把手里最后一个盘子擦得嘎吱作响,略带咬牙切齿地说,“先按他说的办吧,该算账的后面再算。” 这死小子…… 同样接到了邮件的安室透,已经过了那个震惊无语的阶段,过渡到了想明白前因后果,怒从心头起的阶段了。 “明智吾郎”会出现在现场,那就代表唐泽与星川辉已经通好了气,世界上找不出第三个“明智吾郎”来了! 那今天游乐园发生的事情,包括风户京介的追杀,甚至说不定包括他的失忆,肯定都是唐泽一手策划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小子要么在失忆前就锁定了风户京介这个人,想好了怎么整治他,要么就是此时已经恢复了记忆,在中间联络上了星川辉,配合他演好了这一出戏。 不管从哪个角度说,事实就是—— 他这个监护者,以及他反复强调了多次的,“有计划可以提前告知我们”,唐泽那叫一个充耳不闻,心里的小算盘打的飞快的! “这个家伙,真是的……”丢下了洗碗巾,安室透看向忙碌地拿着菜单回到吧台的榎本梓,面带歉意,“抱歉,我又得早退一次了。唐泽君那边……” “没关系的,你去就是了。”榎本梓笑着摆了摆手,“唐泽君现在情况特殊,你要多照顾他一些。多请一下假也没问题的哦,安室先生你,还是太敬业了。” “给你添麻烦了。” 话是这么说,还是认认真真给被连累又得连轴转的同僚道了歉,安室透才快速更换好了衣服,走出咖啡馆。 一坐进自己的马自达里,还没来得及完成前序的检查步骤,一通电话已经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怎么了,琴酒?”看见显示的号码,翻了个白眼的安室透完全没用上演技,语气瞬间变得冷淡而厌烦,“又有什么事?” 电话对面的回答,瞬间给安室透整愣住了。 “哈?让我审核风户京介?”安室透难以置信的声音在整个轿车里回荡,“他是组织原定要吸纳的成员?”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七章风见裕也救救唐泽啊憋笑加更to倒掉热可可 “我才不想要这种废物。”冷嗤了一声,琴酒没有掩饰言语当中的不屑,“是研究所那边给出的名单。库梅尔前两天突然提到了这个名字,说这个家伙惹到他了,我才去做了查询。” “哦?他在研究方面,很有一手吗?”看着手机的表情渐渐凝重,安室透说话的口吻依旧是属于波本的讥嘲口吻,“他确实是惹到库梅尔了。他盯着库梅尔左一句‘唐泽一川’右一句‘你父亲可是很厉害的学者’什么的。库梅尔居然忍他到今天,我都感到稀奇。” 又一次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琴酒对他的描述没有丝毫意外之情:“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哪有疯子会喜欢心理医生?” “你难得也会说笑啊,琴酒。”故意语带惊奇的,安室透自然而然地转向研究的话题,“组织里还需要心理医生?真是奇怪,还是说这又是哪个研究所闹出来的想要争取经费的幺蛾子。” 听见“经费”两个字,原本情绪很稳定的琴酒,突然觉得眉心一阵抽痛。 忍了又忍,总算是克制住没把“你们两个最没资格嘲讽这个”甩到波本脸上,琴酒用冷气更加充足的语调,生硬地回答:“别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事。” “哦——所以这是个有点真本事的家伙?”如果能简单被一句警告劝退,那才是真的不符合波本的基础设定,安室透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而是抓住了什么破绽一般追问道,“或者,这有什么紧急事项?” 懒得与情报分子继续试探下去,琴酒直白地回答道:“不算多有用,但好歹有点基础。他们怕库梅尔直接把人弄死了,准备走加急通道吸纳。” 唐泽这小子啊…… 理解过来琴酒意思的安室透,情绪一下子承接出了刚走出咖啡馆的状态,心情复杂万分。 很明显,在失忆的这几天里,唐泽不仅没有谨慎地远离组织事务,说不定还反过来利用贝尔摩德,加深了对组织的认识,大胆地借用着库梅尔的身份,搞了不少事情。 失去了近几个月记忆的唐泽,似乎反而是事关他父母研究的事项更加敏感了,觉察到了他们之前猜测出的情况——所谓的唐泽学派,很有可能是组织故意留下的唐泽一川的学术影响,用于给组织的相关实验室吸纳新血液用的渠道。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利用了还不熟悉的库梅尔的身份,将风户京介这条脱身的路也封死了。 “你是说这个意思啊……”这样想着,他的语气慢慢转向亲切而戏谑,像是在对关系极好的损友调侃一般,恶心得琴酒眉毛皱成了一团,“所以,是要我紧急审核风户京介的资质,考虑紧急接受和转移咯?” 说完这个问题,他就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串颇为开朗的笑被电波忠实地复现给了琴酒,让琴酒的眉梢都有些短暂的抽动,也让一边同样听见了他们对话内容的伏特加整个表情都有些扭曲。 又来了,这种熟悉感。 把库梅尔派去交给波本“带新人”之后,这两个本就有些相似的家伙,风格开始渐渐相互融合了。 对他来说,约等于说这两个同事都不能要了,不想靠近一点。 库梅尔的说话风格越来越波本,口蜜腹剑,表里不一,说话的时候越来越阴阳怪气;现在波本反过来也有点向库梅尔扮演出的形象靠拢,这种阳光的大笑声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你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怕是已经迟了。”听上去真的很开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波本,在电话里说,“没有这种烦恼了,因为就在你打这通电话的时候,风户京介应该已经被警察团团围住,已经没救了。” ———— “走!”已经顾不上形象问题的风户京介,恶狠狠地在唐泽耳边低声命令着,“不要故意拖拖拉拉的。我还有枪呢,不要逼我。” 听见他故作凶恶的表达,唐泽翻了个白眼,很想直截了当地回答他,哦是吗你掏出来给我看看? 还枪呢,还能从身上摸出其他的冷兵器,都算是风户京介准备周全了。 ——说起来,开在这个世界的东京这里的主题公园,居然不设置金属安检,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他没记错的话,风户京介身上除了装好了消音器的手枪,绝对属于管制刀具的战术匕首,还极其离谱地携带有夜视仪。 怎么的,身为一个雇佣兵,你来逛游乐园,也是很合理的是吧?这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严查多罗碧加公园售票处。 哦不对,掐指一算,这里还来过,携带一亿日元的涉黑企业老板,携带枪支等违禁品,穿的就不像什么好人的黑衣组织代号成员。 这么一推理的话,好像还真的很合理…… 并不知道唐泽在思索什么的风户京介只以为自己的恐吓起了作用,他拉住不再对抗他力度的唐泽,直接勒住他的咽喉,拖拽着他快速后退,开始离开警察们的包围视线。 这期间全程他都没忘记用唐泽的身形严严实实地遮挡住自己正面的要害部位,确保自己不会在后退过程中遭遇袭击。 很明确他在做什么的唐泽,又翻了个白眼。 风户京介还真的是那种,古典主义犯人。 幸好他没有来自另一部剧场版,否则毛利小五郎应该给他表演一下什么叫当机立断,什么叫连着人质一起打的俄式救援。 心中久违的吐槽欲此起彼伏,不妨碍唐泽面上自动覆盖好的演技buff正常发挥功效。 “风户医生……”由于遭受着扼制,唐泽的发声非常艰难细弱,但他还是两只手紧紧抠在风户京介的手臂上,艰难地发出了声音,“你,为什么要……” “对不起了,唐泽君。”风户京介这样说着,语气中全无歉意,声调却动情而诚恳,“我没有其他选择了。帮我一下吧,你帮帮我。我不会害你的,就帮我这一次吧……” 什么没有其他选择……这里可是游乐园。 就刚刚他们站的摊位区域,小孩子大孩子趴了满地,精准地逮住他来抓,难道不是出于贪一把掉落的心态吗? 说到底,还是无法舍弃掉自己对唐泽一川学术成果的觊觎。 正是出于对风户京介的精确判断,唐泽才会那么有自信地告诉灰原哀,接下来会出一些状况,不用担心他。 “……帮你?”在困难地保持呼吸的过程中,唐泽眼睁睁地看着表情各异的所有人离他越来越远,用原本就难以提高的音量,小声说,“怎么帮?” “跟我来!”感觉到唐泽态度的进一步软化,自认逃脱有望的风户京介眼睛明亮起来,一手卸下自己的包,一手继续保持着对唐泽的控制,向着目的地飞快奔跑起来。 “唐泽,唐泽——” “追,快一点追上去!” “不要,保持好距离,不要刺激风户京介,确保唐泽君的安全!” “救救他,谁来救救他!” “唐泽,救救唐泽……” 等到树丛渐渐遮盖住了两个人的身形,摊位广场上才的声音才彻底爆发出来。 很明显,关于该不该紧追上前,留意风户京介的动向,警方自己都无法达成共识。 这样的犹豫无疑给了风户京介足够的时机,他越发觉得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唐泽昭,不仅自身的价值足够高,关联着巨量的财富与技术,他也因为保护了那个叫佐藤的警察,在警方方面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很容易让警察们投鼠忌器。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而任由他拽着自己脖颈的唐泽,则是垂着头,没有给出什么反应,对于后方闹哄哄的呼唤,没做出什么感想,只是面如死灰,似乎又一次进入了放弃挣扎的自闭状态里。 简单确认过了唐泽目前还算听话,风户京介就匆匆地拉开了拉链,快速地进行器械组装的工作。 他的黄金左手,被仁野保那个混账所伤,无法再参与进精密的手术当中,为了不触景生情,风户京介很快就开始训练右手,前后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和普通右利手的人一样,可以用右手写字、提重物,分毫看不出差别。 但这无法改变他事实上做了二十多年的左撇子的事实,他的左手依旧具备很高的灵活性,用枪,也更加敏捷。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得谢谢仁野保了。 面露残忍笑意的风户京介,并不知道低着头的唐泽在思考什么。 唐泽事实上,完全是被最后那几嗓子给尬住了。 风见裕也,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我是要你喊大声一点,配合演出,但没让你整这么尬的活啊? 你那都快笑漏气了的、声情并茂的“救救唐泽”是怎么回事啊?! 要面对你这种破演技,真的,别救了,让我死吧。 面如死灰的唐泽心里这样想着,拖着步子跟在风户京介的身后,走向他们的目的地。 ———— “这也不能全怪库梅尔。”用一种假惺惺的幸灾乐祸口吻,手上打着方向盘,擦着限速的边稳稳地驶向多罗碧加公园,安室透一边冲着电话里的琴酒说,“风户京介这个家伙,还是太冲动了。” “他真的犯了事被条子发现了?”琴酒的重点,明显不在“犯了事”而是在“被条子发现”上。 “不够冷静,不够克制。不奇怪嘛,研究人员都是这个样子的,雪莉不也是吗?”故意提了个足够恶心琴酒的名字,安室透才接着往下说,“他会去研究心理学是因为手被同事划伤,做不了外科医生了。一年前,他确定这个同事是出于嫉妒故意伤人的,就出手弄死了他。其实到这里都还好,不至于引起警方足够的注意,他现场处理的不够谨慎,糊弄警察也够了。” 说到这里,安室透发出了一声不屑的鼻音。 他这句话说的倒是非常真情实感。 现在的风户京介,确认是个反社会人格的惯犯了,但是一年前仁野保的案子,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 再高智商的罪犯,第一次真正杀人的时候都是会有疏忽的,就像再聪明、再有天赋的医学生,不上一线真正参与临床治疗,也只能是一个医学生一样。 然而就是这样不够严谨的拙劣手段,居然瞒过了警察的搜查,仁野保的案子被以自杀草草结案了。 无怪乎“东京警察的救世主”工藤新一,会跑去做蒙面义警哈? “最关键的是,他打听到警察当中有人在重查一年前的案子,居然就失去理智,动手杀死了办案人员中的两个警察……”安室透嗤笑了一声,“就算警察们都是废物,这样频频挑衅,而且是以警察为目标的挑衅,锁定到他身上也太简单了。” “愚蠢的谋杀犯。”琴酒在电话对面这样总结道。 “所以我说,不用白费力气了。”随意地转了个画风,推了个换档,驶入内环高速,安室透一边加快着车速,一边轻飘飘地将组织的视线从唐泽身上引开,“就算没有库梅尔横推这一手,他也没多久好逍遥的。没必要在这种废物身上浪费时间。” 所以,别去深究库梅尔在这中间发挥了什么作用了。 ———— “阿嚏——” “你今天,打喷嚏实在是有些多啊。”喘了口气,灰原哀好笑地看着捂着口鼻一脸莫名的柯南,“真感冒了就早点去吃药。” “都说了没感冒了……”连自己都忍不住有些迟疑,柯南拍了下脑袋,“谁知道呢,也许某个凶手今天突然想我了,恨之入骨吧。” “你还不如说是琴酒在惦记你算了。”喘匀了气的灰原哀又一次抬起腿,“快一点吧,风户京介好像跑进冰雪迷宫里了。那里地形比较复杂。” “好。”先是反射性地答应了一句,柯南抬起腿向前继续跑了几步,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困惑不已地观察了灰原哀一会儿,“你怎么,好像情绪还挺稳定的。你不担心唐泽?” 怎么担心,在那个惹事不停的家伙提前告诉过你,自己会搞点事情之后? 无奈地看了柯南一眼,灰原哀回想了片刻,确认唐泽既没嘱咐她告诉其他人,也没阻止她透露实情,于是含蓄地说:“因为,我觉得唐泽应该,恢复记忆了。” “啊?”呼吸一乱,脚步差点打结的柯南连忙保持好平衡,重新进入长跑的姿势当中,“他恢复记忆了?” 嘴上这样问着,唐泽今天的表现在他脑中飞快回放了一遍。 跟他们上车……抵达公园……然后……哦! “是有点不对劲。”不等灰原哀回答,反应过来的柯南脑子里灵光一闪,“就在他问我案子的情况之前,他下了过山车之后。” 关于灰原哀就是宫野志保,他就是工藤新一这件事,唐泽确实是知道的很清楚了。 但是在他没有提前告知,看上去灰原哀也没有专门说过的情况下,唐泽是为什么会自然而然地嘲笑他,上次和小兰出来约会的时候全程在聊福尔摩斯的呢? 这件事小兰确实是说过的——在那次出了人命的福尔摩斯迷聚会前后。 所以,唐泽他…… “搞半天,他问我对案件的看法,就是因为对风户京介起疑心了啊。”很快找到了自圆其说的逻辑链条,柯南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我说话之后,他是那个表现……” “……差不多吧。”灰原哀眼神轻轻漂移了几下。 她的怀疑要更早一点。 一种直觉令她觉得,唐泽今天在拿到那份布偶扮演者递过来的传单之后,情绪就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虽然面上没什么区别啦……但总感觉他心里的情绪其实一直在波动的样子。 说不出为什么,可能是一种血缘带来的奇妙感应吧。 “这家伙,有了计划不告诉我们一声。”意识到唐泽此刻恢复记忆的状态,柯南心里的担忧也散去了大半,一边半月眼,一边忍不住吐槽起来,“小兰和园子都给吓哭了。他是不是故意的哦,就想看我们担心他的样子。” “也许,还有更多的打算呢?”灰原哀整了整耳边的头发,大口呼吸着,“快到了!” “哦……诶,说起来灰原,你是不是体力也变好了?你居然跟上我的速度了。跑得挺快的啊。” “……那是因为你变矮了,现在也是一个小短腿。” “喂,可是你之前……” “快点,进迷宫去啦!” 推了一把工藤,飞速跑进站着穿着企鹅服装的工作人员的电梯当中,灰原哀大口喘着气,看着液晶显示屏上变化的数字,又借着电梯光滑明亮的金属门,看着自己因剧烈的有氧运动胸口起伏,脸色红润,却没有太多疲态的样子,嘴角泄露出一丝微笑。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她就住在姐姐附近,每天清晨,都会被拽着睁不开眼的星川辉出来晨跑的宫野明美,拉着一起锻炼啊…… 哎,再这么练习下去,她不会跑出肌肉来吧? 小学生有肌肉什么的,太奇怪了啦……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八章鬼屋-风户京介个人定制版 “喂唐泽君,你……”看见电梯抵达一层,压低了声音的风户京介刚想要推一下唐泽,要求他加快脚步,就见唐泽自己主动朝着前方走了出去,他伸出去的手摸了个空。 不等他警惕地去摸包在枪上的布,唐泽就停住了脚步,站在了电梯外,甚至扭过头,催促般看着他。 看到风户京介脸上明显的怔忪,唐泽摸了摸脖子上新鲜的血印,自嘲而又意有所指:“不是您说的吗,要我帮帮你……” 是这样的吗,唐泽,是这么容易放弃思考,跟随他人指令的人吗? 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唐泽两秒,顾虑到情况紧急的风户京介没有空余多想,只好更加紧地抓住了手里的枪。 “不要耍花样,唐泽君,我觉得我们的相处还是很愉快的。”风户京介一把抓紧了唐泽的胳膊,枪威慑性抬了抬,“我不希望事情向太糟糕的方向发展。” 多么标准的家长威胁孩子的口吻,你当你谁啊,不会有人当了几天主治医生就觉得能给我当爹了吧? 我这来帮帮你,帮帮给你两拳。 心中满是讥嘲,唐泽面上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任由他就这样把自己挡在前方,一路绕开追逐者们可能的路线,穿过了云霄飞车排队的长龙,到了旁边的鬼屋边上。 如果是在视野开阔的位置奔逃,很容易就会被居高临下的观察者捕获,想要在游乐园中找到合适的设施用于甩脱追踪,是需要一番思量的。 多罗碧加公园是按区域划分主题设施的大型公园,其中地形较为复杂的室内场景只有几个,视野势必受到严重影响的鬼屋,就成了此刻的最佳选择。 只要跟着人潮走进鬼屋当中,寻摸到合适的工作人员通道,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密道或者机关当中脱离视线,经过简单的变装逃出生天。 至于已经与他产生关联的案件吗…… 这个时候还想要弄死佐藤美和子,多少有点痴人说梦,也有点自欺欺人了,做出过当众劫持绑架未成年行为的他,撇开紧锣密鼓追查当中的仁野保死亡案件,也注定成为一个犯罪者。 那还不如放手一搏,试试看能不能挟持唐泽昭一同离开。 就算他在现今的社会上已经注定无立锥之地,他也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他还有最后的一个机会……! 那个秘密的邮箱,那个自己发表过数篇论文之后,语焉不详与自己断续联系过几次的组织。 他明里暗里已经打听过了,许多学派里做出了成果的前辈,都在这个组织的支持下得到了更高的待遇和研究经费——据传言,就连那些为了搞研究严重触犯了医学伦理,甚至涉及了命案的人,也是一视同仁。 眼中燃烧着偏执的火焰,风户京介挤进了人堆当中,抓着唐泽一块,进入鬼屋当中。 随着走进设施的甬道,灯光越来越昏暗,走进第一间房间时,整个设施已经只能看见四周墙壁微弱反射出的应急灯光了。 这是鬼屋的第一个场景,模拟的大约是某个欧风的灵异场景,房梁上悬挂的南瓜灯在半空中留下一个个摇晃的狰狞鬼脸,间或有蝙蝠扑簌簌的翅膀拍打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尖叫与大笑声传来。 这毕竟是个面向孩子的主题乐园,哪怕是鬼屋也不会设置太高的惊吓度,第一个场景比起恐怖惊悚,更接近万圣节扮演的味道,很难说周围此起彼伏的孩子的尖叫声,是源于对黑暗的恐惧,还是一种对场景的兴奋。 “快一点走。”风户京介没有心情细细品味这些设置了,仗着光线足够昏暗,有点低素质行为也很难被人注目的便利,拽着唐泽向着通道深处一路踩着其他游客的脚面挤向出口。 设置好固定道路并会引导游客按顺序游玩的鬼屋,不会太复杂的岔路设计,而他现在需要尽快找到有NPC的场景,寻找到能远离开人群的安全通道。 心情急切当中,他们两个人前进的状态由他一路推着唐泽挡在前方,变成了他走在前方,扯着唐泽穿过拥挤的人群。 也是因此,他没有了机会回过头,看清唐泽在黑暗中散发着红光,死死盯在他身上的双眼,以及他胸口闪烁起来的两簇荧绿色的细小灯点。 而鬼屋的第二个场景是—— 废弃病院。 ———— “找到风户京介的位置了吗?”目暮十三喘了一口气,严肃着脸色看向跑到自己面前的高木涉。 “柯南小朋友说,他看见风户京介向着鬼屋的方向去了。”高木涉眉头紧皱,面色同样不轻松,“需不需要联系园方,暂时疏散鬼屋方向的游客?” 风户京介挟持唐泽的时候虽然只是拿出了匕首,可他们都不可能忘记,这是一位枪击案的嫌犯。 他手里不仅有枪支,而且他开枪的果断与熟练都是毋庸置疑的,奈良泽警官和芝警官都是被正中胸口,一击毙命。 虽然根据现场情况,不难判断出凶手两次杀人都是在近距离命中,但哪怕是这种程度的开枪射击,没有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没有造成杀伤的决心,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他身上可能携带枪支吗?” “很难断言,但是风户京介入园的时候身上就携带有后来的钓鱼包……那种尺寸的话,藏一把9毫米口径的手枪是很简单的事情。”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无奈。 一旦做出这个决定,而风户京介并不是他们预想的枪手,又或者因为他们大张旗鼓的疏散而受到刺激的话,那么引发恐慌,造成人员伤亡的压力就会悉数压到搜查一课身上…… “还是抓紧通知园方吧。”目暮十三很快就做出了决策,“不能让事态进一步发展下去。” “好,我马上去通知……” “稍等一下!”语调严肃的男声突然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二人同时转过头去,就见到西装革履,眉毛长得很有特色的风见裕也,快步穿过通道,走到他们近前。 “搜查一课的目暮警部,高木巡查部长,对吧?”拿出了公事公办的口吻,风见裕也飞快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我是警视厅公安部的风见,幸会。” “哦,风见刑事……我知道你。”结合这个名字,目暮十三很快在记忆中搜索出了答案,打量着风见裕也的目光慢慢变得微妙起来,“有什么事情吗……” 近段时间,公安部的家伙们很活跃嘛…… 带着风户京介前往婚礼现场,意外撞上了唐泽飙戏的白鸟任三郎,在确认他们两个的对话不涉及机密信息之后,自然是把这件事情告知了自己的上司。 风户京介此人,居然和公安那边调查的案子产生了交集,这也是他们将嫌疑人范围进一步缩小的理由之一。 不过,说到唐泽的话…… “哦,你们公安和唐泽君那边,是有什么联系吗?” “差不多是这样,唐泽君的身份较为特殊,他的案件也不简单……总之,他是我们重要的线报来源,有很多接触。”风见裕也吸了一口气,近乎认命地说了下去,“今天发生的突发状况,有一部分是我们这边的计划,唐泽君是在配合我们行事。” 没错,风见裕也这是接到了通知,跑来负责接锅的。 那还能怎么办呢?牵扯进了事情里的是唐泽,他们知情并参与其中,既不好把动静闹的太大让唐泽太引人注目,也不好因此把唐泽的真实身份暴露给其他人…… 所以最后,他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就是,背锅。 不出他所料的,在他话一出口的瞬间,两人不赞同的眼神就投到了他身上。 居然让一个未成年人,主动去担任诱饵和人质,而且对方还是个持枪歹徒…… 日本公安啊…… “总之,”坚强地顶住了他们的目光,风见裕也板着脸推了推眼镜,“这次的事件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唐泽君他,能处理好的。当务之急,是尽可能多地收集风户京介现阶段的违法证据,不要给他丝毫脱罪的余地。搜查令的话,我们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 “应该在那个方向……” 由于视野昏暗,其他人未必能再看清他的动作,启动了夜视仪的风户京介顿时有了极大的行动优势。 他毫无顾忌地将枪口怼在了唐泽的背上,一路穿过了大半个血糊淋拉的场景,风户京介终于找到了疑似工作人员通道的位置,前行的脚步更是加快了很多。 配合地举着双手的唐泽也仗着对方看不见自己表情,直接做起了鬼脸。 他这全套为夜间行凶准备的行头,到头来还是发挥了用处是没想到的。 虽然靠着第三只眼,唐泽也可以做到近乎夜间视物的能力——就像那段著名的黑暗长廊迷宫一样,他完全能自如地在障碍颇多的场景中穿行,但考虑到代入感,他还是配合地当作自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一路上,唐泽时不时故意被陈旧的铁质病床或者生锈的药品推车绊一下,发出一两句感情不算充沛的痛叫。 “安全通道,安全通道……对,就是这里。”很快从装饰用的应急灯中分别出了真正的出口,风户京介精神一振,也不耐烦再让跌跌撞撞的唐泽摸过来,直接揪住了唐泽的衣领,粗暴地拽着他接近了那扇隐蔽的通道门。 用颜料画了血手印和血迹的瓷砖墙壁一片杂乱,很好地掩藏住了门的缝隙,风户京介找到了门把手的位置,略感兴奋地拉开了门。 很好,一切都如他计划的那样。 命运依旧在眷顾着他,在那样多的阴谋算计当中,他终究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被他拽在手里的唐泽,轻巧地保持着平衡,看着情绪逐渐高涨的风户京介走过黑漆漆的隐藏通道,走向前方的出口。 对,他的目的地,也到了。 口袋中的手机无声亮起,在没人看见的屏幕当中,Q版的诺亚熟练地攀爬到了异世界导航的位置,启动了程序。 “滴,滴滴……”代替了播放出的提示音,几声轻微的电子音,并不能引起亢奋中的风户京介的注意力。 于是当他用力掰下安全门的锁扣,用力向外一推之后—— 映入他眼帘的,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 一间外科手术室。 “……嗯?!”被突兀明亮起来的环境映照地眼前刺痛,忙不迭扯下夜视仪的风户京介捂着眼睛弯腰的时候,脑子里的疑问都还来不及成型。 嘶,该死,为什么鬼屋里会有这么明亮的地方?! 这个亮度,说是在被无影灯对着直照,他都是相信的! 这莫非是扮演医生的NPC会把游客带来的地方吗?这种程度的亮度差别,会被投诉的吧?! 看着风户京介一瞬间弓下了身,身上的白发黑衣短暂出现了片刻的唐泽,很快就恢复到了进门时的状态。 轻轻往身后的门上一靠,顺手将门彻底锁死,唐泽面带笑意的同时,嘴里发出了惊讶又恐惧的声音:“门,门打不开了……” “什么……?”两只手还按在眼睛上的风户京介因为涌入鼻端的消毒水味,厌恶地皱紧了眉头,勉力眨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睁开了一条缝。 他能看见的,就是同样用手遮盖住了眼睛,正在胡乱掰动来时的门的唐泽。 近乎本能的,他也走了过去,将哆哆嗦嗦站不直的唐泽一把推了出去,没有理会发出了一声闷哼,摔向角落的少年人,自己同样尝试着转了转把手。 能拧的幅度相当有限,就像是门对面有什么人,将门把给完全卡住了似的。 又用力拽了两下门,得不到任何反应的风户京介,面色慢慢不善起来。 他刚刚确实是推门进来的,所以这扇门从这个角度应该能向后拉开才对。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有人在他们身后,用门闩之类的手段物理卡住了门,而是有人用钥匙锁住了门…… 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风户京介就产生了一种不安的寒凉感,一种自己自以为颇富急智的计划,完全在他人的棋路里,被逼入死局了的寒凉。 奔跑向另一边的出口,不出他所料的,手术室的气密门没有随着他的踩踏或者拧动门把给出什么反馈,金属质地的大门没有一丝颤动,像在对着他发出无情的嘲笑。 “……是谁,出来!”意识到有人在捣鬼,他猛地回过头,看向三盏无影灯明亮照射着的手术台,以及在一览无余的灯光中,空无一人的手术室,“不管是谁干的,出来!” 他刚走进门里,门就被人锁住,而且场景,偏偏是他此生最厌恶的地方,没有之一,要说没有人盯上他,打死风户京介都不会相信! “哦呀,反应还算快嘛。”一道稍显戏谑和恶意的年轻嗓音,在风户京介如惊弓之鸟般环视到第二圈的时候,终于响了起来。 “啪、啪、啪……” 皮鞋踩在光洁地面上的声音,以及,皮质的手套相互拍打,发出的清脆掌声。 身穿着卡其色制服的明智吾郎,掀开了手术室另一侧被帘子遮盖住的角落,闲庭信步般的,走进了风户京介的视野当中。 “中午好,风户京介先生。”衣服整洁挺括,没有一丝多余折痕的明智吾郎,笑眯眯地绕着手术台走了四分之一圈,站到了风户京介前方的位置,“您或许见过我,或者听说过我。初次见面,我叫明智吾郎,是一名侦探。” “……那个东京新冒出来的,高中生侦探。”风户京介脸皮抽动了两下,慢慢活动着上下牙,以免自己的颤抖让自己露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背靠着金属色的光滑手术台,几盏光芒大放的无影灯在台面上再次反射,映照出了璀璨明亮的效果,像聚光灯一般,打在了明智吾郎身后,他俊秀温和的脸反而被衬托出了一种逆光般的效果,看起来令人有种诡异的不适感。 尤其是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有金色的光芒在其中微微闪动着。 “我,找你?”用一种困惑的口气这样说着,明智吾郎开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说错了,风户先生。不是你在找我们吗?” “你们……”捕捉到他代词的变化,风户京介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 “是啊,风户先生。”止住了笑容,明智吾郎歪了歪头,柔顺的栗色发丝垂落下来,令他的脸有种无辜感,与他说出来的话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毕竟,一个违背医学伦理,手上沾了那么多人命的‘认知诃学研究员’,除了我们这里,还能去哪里呢?” “你是那个组织的人!”满脑子正在琢磨着离开之后如何联系那个神秘的黑色组织,以此寻得庇护的风户京介,先是惊喜了几秒钟,看见明智吾郎的笑脸,很快又反应过来,“……所以你今天是故意的。你故意,开枪引来了警察,让我暴露在……” “NO,no,风户先生。”随意地摆了摆手,明智吾郎竖起右手的食指,光洁的黑色手套反射出了刺目的灯光,“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你只是一点捎带手的消遣。我是你的考核者,你可以叫我,‘库梅尔’。” 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角落里已经趴回了原位的“唐泽昭”,明智吾郎含蓄地微笑起来。 “那么,第一件事——”打了个响指,明智吾郎说着,“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哪怕那看起来价值不菲。唐泽,过来。” ———— “哈?风户京介人呢?” 一簇簇的手电筒组成的光道,如同一盏巨大的聚光灯,打在通道的尽头。 一路火花带闪电地赶到现场的降谷零,指着地上已经成了碎片的追踪芯片,情绪明显不是很好。 “就是,额……”偷眼看了看纷纷用手电挡住脸,免得被怒火波及的同僚,风见裕也清了清嗓子,用公事公办的嗓音平板地回答,“信号到这里就断掉了。他和唐泽,一起不见了。” 今天就一更力—— 现在更2章得掉均订,我呜了个呜 明天再日万吧,歇歇,前公司快烦死我了呜呜呜呜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九章风户京介我懂了一切都是组织的阴谋 听清眼前人话语的瞬间,风户京介就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寒冷,那种自己正在被某种庞然巨物盯上的寒冷。 他不敢真的完全回头,把背部暴露给明智吾郎,于是只能一边后退贴上手术室坚固的气密门,与角落里的唐泽昭形成了掎角之势。 被他推到一边后一直跌坐在那里的唐泽昭,随着明吾智郎的话重新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从地上爬起,一言不发地走向明智吾郎,落后半个身位,静静站在了对方身后,像是在默认了明智吾郎的说法。 风户京介看过去的时候,唐泽昭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只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平平回视的时候,像一对失去了光泽的玻璃球,无机质的色泽让人很难看出他视线的具体焦点。 “……这是什么意思,洗脑吗?精神控制?”当意识到自己竟然与这样的唐泽昭相处了数日,时不时还会毫无防备地独处时,风户京介的冷汗真真正正下来了,“他是,始终处在你们控制之中的……?” “呵呵,多么愚蠢的问题。”发出了一声轻笑,明智吾郎随意地向侧后方摊开了手。 在短暂的呆愣之后,唐泽昭伸手在衣兜中摸索片刻,将一把细窄的、展开了的蝴蝶刀,放在了明智吾郎伸出来的手掌上。 “你没有过任何疑问吗?在知道,唐泽昭的案件完全是一场构陷之后。为什么都已经做了那么多,却没有更进一步……”说到这里,明智吾郎毫无预警地反手将刀刺向了他身后唐泽昭的脸。 一把格外尖利的蝴蝶刀,迎面向着自己袭来,唐泽昭没有一点躲避的意思,仿佛根本看不见面前的利刃,丧失了人类最基本的求生本能一般。 在尖端就要刺中唐泽昭眼球的前一秒,明智吾郎收住了手,看着表情震惊万分的风户京介,眯了眯眼睛,露出了微笑。 “所以我都说了,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你那点拙劣的小打小闹,没有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资格。”收回手臂,他指尖动了一下,甩了个漂亮的刀花,刀尖直指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的风户京介,“不要打他的主意。包括所谓的,‘你的老师’,唐泽一川,同样是属于组织的财产。” “……所以,你们就是资助了唐泽一川的,那个组织。”原本还想抗辩两句的风户京介,听到唐泽一川的名字顿时停住了动作,许多猜测与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在他耳边交错回旋。 所以,陷害唐泽昭的那群人,与资助导师,而后杀死了导师夫妇的人…… 明智吾郎抿起嘴,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轻飘飘地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说:“我们还在持续推进认知诃学的进一步发展,所以,我们长期需要相关领域的人才,持续不断地投身进研究当中……前提是,你拥有这样的能力,而且值得一份投资。” “从唐泽昭找到我开始,考核,就开始了吗?”也不知道误会了什么的风户京介,眼珠子一阵乱转,再次看见唐泽昭那张平板的毫无反应的脸,视线划过他脖子上那道自己的匕首造成的伤口,风户京介突然开口询问道。 当意识到,唐泽昭可能是没有自我意识,或者说精神一直受到控制的傀儡之后,他来到米花药师野医院看病,正好遇到自己,又正好,他的监护人也来接触自己,再然后是警方的追查、唐泽昭不顾安危的阻拦与被迫拿出来使用的装置,他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失忆…… 所有事情,在“有一个组织观察他、接触他,并准备斩断他其他退路,吸纳接收他”这个前提下,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明智吾郎挑了挑眉,用一种怜悯又兴味的眼神,看着他脸上紧张混杂着兴奋的神情,转了转手里的刀把,用另一只手缓缓摩挲着蝴蝶刀光滑的刀身,语速没有分毫变化:“按你喜欢的理解吧。你只需要知道的是,像你这样的家伙,组织里还多的是,别产生我们非你不可的自作多情。你的最后一场考试即将开始了,如果不能在我这里得到一个‘优’的话……那些条子,都还在那边等着你呢。” 用刀尖替代手指,点了点风户京介走进来时的那扇门,明智吾郎摇了摇头,合上了蝴蝶刀,似乎丧失了继续与他牵扯的兴趣,拨开袖口,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现在是中午11点40分。”真的像一名考官一样,明智吾郎直接宣告道,“你将有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考试结束之后,如果你成功通过,那么你自然会有知道一切的权限,而如果,你在考试中失败的话……” 放下手腕,明智吾郎直视着风户京介又开始缓缓出汗的脸,含蓄地笑了一下:“不用担心,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做出了简单判断的风户京介,心脏慢慢紧缩。 这个自称“库梅尔”的家伙,他的微表情没有一丝威吓或者说故意震慑的意思,似乎刚刚只是在很寻常地说出一句事实。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配上格外年轻,甚至称得上稚嫩的脸,让这句平淡的陈述句,显得格外杀气腾腾。 明智吾郎是在说认真的……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击了两下掌,明智吾郎指了指他身后的气密门,“倒计时已经开始了,还请珍惜时间。” “哧——” 细微的,气体泄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对这种音效极其熟悉的风户京介,立刻反应过来。 手术室的气密门打开了。 “去吧,风户先生。”没有再多公布任何考试内容,明智吾郎悠闲地站在原地,挥了挥手。 “加油……好好活下去啊。” 这句说不出是祝福还是诅咒的话语,只在风户京介的耳边轻轻滑过,他已经转过身,不管不顾地向着手术室的门外冲了出去。 只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两个怪异的少年,他还多是机会。 算计自己,毁灭掉了自己所有的退路,逼迫他只能选择他们作为唯一的出路…… 虽然他们的行事风格,与没把人命当回事、任意操纵患者的风户京介自己没什么本质区别,乍一看好像是个很不错的归宿。 但从明智吾郎那目中无人,傲慢而随意的态度当中,风户京介已经读懂了他的潜台词。 就像控制唐泽昭,将他当做棋子和傀儡,随意摆布那般,这些家伙明显同样没把自己当做一个平等的同类。 这绝不是什么好去处。 离开他们的视线,一定还有逃出升天的办法的……! 这样想着,风户京介冲出了手术室外的准备间,哐地一声推开大门,看向门外的走廊。 他的杂念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这里,怎么可能——!” 两脚定在了原地,风户京介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明亮走廊,真正感受到了那股巨大的、冰冷的惊悚。 这里不是多罗碧加公园,这里是,他工作了数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米花药师野医院。 ———— 看着面前的气密门在风户京介冲出去之后重新合上,锁死,听着他惊恐质疑的声音与反身拍门的动静慢慢消失,确认表情不可能被对方看见之后,唐泽脸上一松,往身后的手术台上一靠,吐了口气。 “烦死我了,风户京介这家伙。”扯下手上的皮手套,唐泽左右甩动着头,把自己蓬松的头发从定型喷雾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废话怎么这么多。”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多拖延一点时间。”脸板得死死,全程一言不发什么都没说的星川辉,到底是没忍住,一巴掌呼在了唐泽的背上,“你这家伙,都还没和你算账呢!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告诉我们说你要失忆了,然后没事人一样又自顾自恢复……唐泽!” “嘶,轻点打,轻点打!”被一巴掌拍得朝前踉跄了一步,唐泽告饶地抬高双手,“而且这里是认知世界啊,别叫我名字!” 不等星川辉回答他,又是一个巴掌飞了过来,准确地正中了唐泽的脑袋顶,拍出了一声脆响。 “轻点打,轻点打……”面对宫野明美,唐泽的声音更小了几分,“我这不是,给你们发了消息吗?” 宫野明美叉着腰,瞪起眼睛:“这是一条轻飘飘的消息,就能去冒险的事情吗!你那是真的失忆了没错吧!你要是就此真的忘记了所有事情怎么办?” 唐泽他身份众多,处境微妙,本就是踩在高压线上行走,虽说仰赖于诸多神奇的能力,他很难真的遭遇什么生死攸关的危机……可是当诺亚告诉他们,唐泽失忆之后连手机上的异世界导航APP都不见了的时候,宫野明美只感觉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去了。 如果,如果唐泽真的因为失忆,连身为心之怪盗的部分都不得不舍弃的话,他接下来要怎么办,他们几个,又要怎么办? “对不住对不住,让你担心了。”自觉理亏的唐泽抱着被拍得嗡嗡响的脑袋蹲了下去,“我也没办法啊,事出突然,我必须得抓紧时机做出判断,来不及和你们仔细解释了。” “来不及?”浅井成实抱着胳膊,站到了宫野明美的另一边,和另外两人形成合围之势,将蹲在底下的唐泽围在中间,“到底是来不及,还是你自己也知道,情况冒险,我们不可能赞同你的计划?” “这个嘛——”拉长了声音,唐泽眼珠转了转,没有正面回答这个直击要害的问题,“反正,行动之前我是有深思熟虑的,不管怎样,我不会真的出大问题。所以,这不是在冒险啦。” 在察觉到风户京介手法上的猫腻之后,他可是有再三和里昂确认过,自己不可能翻车的来着。 还有什么比一句“我存好档了”,更能代表一个玩家的谨慎和决心吗?没有了! “别偷换概念。”比起宫野明美和星川辉,对唐泽依赖性还没那么强的浅井成实一语道破,“你有办法兜底,和做出选择之前和我们沟通一下,是两个概念。” “就是,你该不会觉得,只要告诉我们一句,你会失忆,不过会恢复的,我们就真不会担心吧?”宫野明美一个手痒,又给唐泽的脑瓜顶上来了一记爆栗,“你的身份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闪失,就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和危机……连志保都被你吓坏了!” “好啦,我错啦姐姐——”唐泽抬起头,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宫野明美,“我这不是已经得到教训了吗?你看我被风户京介欺负得这么惨。” “他还欺负得到你?”星川辉看在自己扯着眼皮往外推美瞳的份上,好歹是控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不管失忆没失忆,他的段位都差你太多了。” 虽然又是被风户京介灌输错误信息,又被他假借治疗的名义,进行过几次精神控制的测试,这整个过程当中,很明显唐泽才是掌握主动的那一个,不仅完全没受其影响,还反过来给了风户京介足够的多的误导,与他事前准备好的计划不谋而合。 这个祸害了许多未成年的无良医生,动不动就会拿唐泽一川的名字做幌子,试图接近或者威慑唐泽,显然是真的恶心到他了。 只是普通的人渣,还犯不着唐泽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去算计他。 “嗨呀……”摸着被宫野明美的指节敲得生疼的脑壳,唐泽重新站起身,在队友们的注视下,讪笑着,很不好意思地翻了下手腕,“确实有所收获……” 在他的手心上,一个巴掌大的、相机似的设备,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风户京介此人的来历生平,与认知诃学相关的来龙去脉,在他失忆的这段时间中,借由贝尔摩德提供的资料、零组和怪盗团的调查、24小时无休的监视助手诺亚等等渠道的信息,早已经被翻了个底掉。 在唐泽这里,除了还需要给风户京介一个深刻教训之外,这个家伙对他来说唯一的意义,就只剩下他那个让仓桥信彦念叨了许久的学术成果。 也就是致使他和毛利兰失忆的那个装置。 这才是唐泽逐渐恢复记忆之后,还是假装无事发生一般,继续跟在毛利兰她们身后游玩,故意被风户京介挟持的目的。 就在风户京介为了控制他行动,贴近他用刀、用枪多次挟持威逼他的时候,唐泽就已经成功得手了。 “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中间的构造。”把玩一般,翻转着自己手中的物品,唐泽眨眼的速度变快了一些,“拿去给志保,或者基德看一看好了。我没感觉到这中间有X合金的成分,但是,我感觉它生效的原理,和认知力量肯定是有关系的。” “能让你这个家伙都失忆的话,确实是了不得的作品了。”宫野明美撇了撇嘴,厌恶地看着那个制品。 唐泽的超忆现象,是姨父姨母他们花了很久来攻克的难题。 虽然直接将记忆全部清除,是一种简单粗暴不求甚解的方法,但它确实已经或多或少地触及到了他当时的研究领域,这确实是不会作假的。 “说是失忆的话……”唐泽的表情恍惚了一秒钟,“倒也不算是吧。我的记忆,并没有真的被它清空,它也清空不了任何人的记忆。更像是一种封锁和束缚。”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将之吐露出来。 一种,和他应对超忆带来的认知障碍问题,有些类似的力量。 总而言之,该怎么唤醒毛利兰,他已经摸到门路了。 等到一会儿,风户京介接受完应该接受的惊吓,清算完毕之后,唐泽会拿他出去废物利用一下的。 “Leader。” 诺亚清澈的童声凭空响了起来,小小的布偶娃娃突然出现在唐泽面前。 漂浮到唐泽的脸前,用没什么杀伤力的圆圆的小拳头照着唐泽鼻子上锤了一下,诺亚才漂到一边,变回了小机器人的形态。 “好凶哦。”摸着自己被拍的痒痒的鼻尖,捧场地这样说着,唐泽忍住了嘴边的笑意,免得真的惹毛了这个小家伙。 “哼。”扭过头不去看他的脸,诺亚眼中的数据流闪烁起来,明灭的绿光散发而出,“风户京介已经找到了手术区的出口,马上就要离开休息区了。” “那就好,我们也差不多该出场了。”收起了手里的仪器,金色的光芒从眼中亮起,白发黑衣的怪盗,久违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看着自己黑色的手套,唐泽张合了一下五指,握了个拳。 好些天没以这个身份活动了,看着身上整洁的黑衣,居然有种奇特的想念感。 “你还是这个样子,比较顺眼。”浅井成实摇了摇头,把刚刚变态程度有点超标的明智吾郎形态从脑海里甩出去,“走吧,他差不多应该到地方了。” ———— 奇怪,太奇怪了,一切都是。 顺着手术区的走廊,推门而出的风户京介,紧张的情绪已经抵达了高峰。 米花药师野医院固然是比不上东都大学附属医院的规模,但也同样是个忙碌的地方。 今天是工作日,怎么可能真的出现整个手术区空无一人,没有一台手术,也没有一个医护人员的情况? 电梯没有反应,窗户打不开,他跑出来的那间手术室,返回去之后也无法再打开门了。 他像是进入了一个灵异的异世界一般,只能听见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在走廊中不断回荡。 推开手术区的大门前,风户京介心中还存着最后一丝侥幸。 万一这是故意设置好的陷阱呢? 都能那么大手笔的,从警方的案子开始,到唐泽昭的出现,到之后所有的布置,一步一步将他围剿到这个地步,他们大费周章,真的复刻出一个与他工作场所一模一样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砰——” 猛地推开大门,一步踏出去之后,风户京介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前方洁白的瓷砖墙面。 这不是,这是,一个洗手间? 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走出来的地方,看着那狭窄的厕所隔间门,风户京介心中的荒谬感简直到达了巅峰。 这都,什么和什么…… 不过,十几秒后,他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不是随便什么洗手间,这是那个洗手间…… 看着铺设着红地毯的走廊,风户京介吞了口唾沫,感到了喉头猛烈的干涩。 这是那个,他袭击佐藤美和子未遂,被迫拿出装置,击倒了唐泽和毛利兰的洗手间。 啊,新增极其惨烈,今天只有一更力 这个新增,我差不多是扑了【悲】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章殿堂-救赎的教堂 离开洗手间之后,风户京介走在一片安静的走廊上,不住警惕地左右望着。 为什么明明回廊与两边的耳堂上都空无一人?是因为现在不是开放时间的原因? 可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回廊上的灯光全都这么明亮…… 从进入那间手术室开始遭遇到的诡异场景正在不停冲击着他的认知,风户京介努力想要镇定住心神,从反复变换的场景当中找出逃生的道路,或者所谓的“考验”究竟是什么。 然而频繁变动的环境,以及逻辑怪异的场景切换,正在令他控制不住焦躁,思绪不断跑偏。 自己确实,是挟持着唐泽昭进入了游乐园的鬼屋,如果说明智吾郎出现的那间手术室还可以说是利用了鬼屋原本的布置,随后出现的医院手术区,以及这个愈发诡异的教堂…… 这是什么东西,幻觉吗,他在展示那个组织在认知方面的影响能力吗? 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复杂的。 “虽然说,我一直知道leader你会有很多天马行空的奇怪想法,但是这么大胆的设想,居然能成功实现,还是非常出人意料。” 站在安全屋当中,透过诺亚提前搭建好的视角监视着风户京介的行动,星川辉踩踏了两下脚下的手术室地面,不免感慨。 “很简单的逻辑问题。”撑着下巴看着监视器,唐泽随口说着,“你是不是忘记了,因为特殊的存在形式,虽然身为殿堂主的阴影诺亚方舟,已经作为秘宝被我们‘偷出’,但他的殿堂依旧存在,并且依旧拥有着游戏空间的特性。那,让ark照着风户京介的殿堂,搭建一个完全一致的空间,其实难度并不大。” 分心操纵着监视器的诺亚点了点头:“截流其他殿堂的信息流,在我的空间里空出一段新的接口搭建,然后将它设置为特殊的入口……确实是很简单的事。” 关于这个部分,是当初的全息游戏带给唐泽的灵感。 既然诺亚方舟能够截流到金谷裕之的殿堂信息,用在游戏场景的搭建当中,那么缝一个风户京介殿堂里的房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在确定风户京介的殿堂对应现实中的米花药师野医院之后,那个他绝对掌控薄弱,会与现实世界的场景完全重合的位置,唐泽想都没想都确认了。 一定是手术室嘛,还能是哪里? 对因为一场紧急手术而遭遇暗算,永远断绝了外科之路的风户京介来说,手术室,在他的意识当中必定是不愿意去触碰,不愿意去接近的地方。 所以,手术室就成了唐泽选定好的,用于做中间转移和传送的特殊位置。 游乐园鬼屋的特殊性质,会让风户京介无法在第一时间意识到地点发生的转换,所以在恰当的时机,将他送到早就准备好的诺亚的空间当中,然后借由诺亚的空间,真正地传送进风户京介自己的殿堂相应的位置。 除了他们这几个动不动出入认知世界的怪盗能察觉到两次转移中间的端倪,风户京介这种麻瓜,配合上明智吾郎的出现与不断施加的精神压迫,是根本不会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的。 “他快要找到回廊的出口了。”最熟悉这个场景,负责了全程勘测的浅井成实观察着风户京介的动向,给出了准确的判断,“估计马上就会看见排队的阴影了。” “嗯,是差不多了。”比照着自己界面上的地图,唐泽点了点头,“走吧,他估计很快,就能看见‘自己的杰作’了。” 已经提前见过场景的几个人交换着眼神,又同时看向了唐泽的背影。 “怎么啦?”察觉到身后队友们复杂的视线,唐泽回过头,看了看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我知道那边的场面很离谱,有心理准备的。我都不担心,你们怕什么?” “真不知道该说你这个,叫心理承受能力强呢,还是叫什么……”按了按太阳穴,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走进这个殿堂时的心情,浅井成实摇了摇头。 而此时,有人正在切实感受到浅井成实接受过的冲击。 穿过耳堂,走进教堂主体当中的风户京介,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正在越瞪越大。 与他想象中因为没有开放而一片空旷的场面不同,礼拜堂的门前排着一条长龙。 身穿着黑白二色正装的宾客们,正排成一条长龙,静默地等待着进入厅中。 他们有些人穿着笼罩了全身的斗篷,看不见面容,有些则露出了面目。 ——每一张能看见的脸,风户京介都很熟悉。 “全都是,学派里的人吗?”粗略辨认了几个,风户京介就感觉到自己握紧的掌心正在出汗。 这是怎么做到的,他们调查了学派相关的背景? 不,似乎不需要这么做,身为赞助人的他们,也许本来就是一直在关注他们的,不需要什么额外的助力。 那他们今天都聚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那个组织的人,将自己放进了一场学派的秘密集会当中吗? 观察了好一会儿,见排队的人都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风户京介咬了咬牙,慢慢靠近了队尾,凑近了他较为熟悉的一个成员。 “原田先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压低了声音,问着前方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 这个家伙是他在学派里交流的还算多的一个同行,是他离开之后,东都大学附属医院心疗科新晋的一名主治医师,和他在很多问题上理念不谋而合,偶有邮件往来。 居然会出现通知到原田,而不通知他的情况…… “你都来排队了,你还问我为什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原田看傻子一样回过头,看了风户京介一眼,“当然是为了圣餐啊。今天是圣餐日。如果你对主没有什么感恩之心,那就不必前来了。” “圣餐……?”风户京介皱起眉。 那种咏唱圣歌,然后由神甫分发葡萄酒和圣饼的圣餐仪式吗? 他还待要说什么,队伍向前前进了几步。 顾不上嘴边的问题,风户京介跟在队伍的末尾,踩着红色的地毯,朝前追赶了几步。 这一移动,他才注意到了脚下传来的细微水声,踩踏液体发出的动静,伴随着整个队列的前行,在每个人的脚底发出了细小而黏腻的噗嗤声。 愣了愣神,风户京介低下头观察。 叶片型的教堂花窗将正午炽热的阳光分割得五色缤纷,他向前走的两步,正巧从阴影里踏入了阳光的映照,也就借此看清了他脚下的情况。 地面上,在两条镶嵌的金属饰条中间,那条深红色的地面,并不是他以为的常见的红色地毯。 那是一层一指深的红色液体,轻轻淹没了他靴子的鞋底,映出了他模糊的脸。 以他数年的外科经历做担保,风户京介可以断言—— 这是血液,新鲜的血液。 刚刚从鲜活的身体当中流淌而出,没有凝结分毫的血液。 嗅着鼻端细微的腥气,风户京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顺着队列的方向,朝着前方的礼拜堂眺望。 唱诗班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着,黑衣的神父嘴中念诵祝福的祷词,将一小杯红色的液体与一片洁白的片状物放在每一个信徒手中。 递送完之后,他就会走回布道台上,重新从十字架上取下新的圣餐,再走下台来。 他不断重复这个动作,不厌其烦,脸上带着一种狂热之情,仿佛自己的信仰在这套重复的动作当中得到了某种慰藉。 随着队伍中的人一一领取到东西,在两侧的长椅上落座,风户京介终于看清了台上的一切。 如舞台一般,高于座椅许多的布道台后方,巨大的十字架从顶上垂下,悬吊在那里。 十字架的中央,一个身上只简单围着布巾的人,被钉住了手脚,固定在其上。 他的脸与四肢,除却被铁钉刺穿的部分,都完好无损,让人一眼就能确定他的身份——这是唐泽昭。 然而他从脖颈开始,整个身体完全被剖开、割裂,像在被屠宰中的牲畜,已经缺损了的内脏就这样暴露在空气当中。 鲜血,不断地从他被剖开的腹腔,向下汩汩流淌,流过布道台洁白的台阶,流过岩质的地面,落进凹槽当中,一直流到风户京介的脚下,组成了那条鲜血的地毯。 ……他甚至还是活着的。 看清了唐泽昭轻轻颤动的眼皮,以及胸腔当中,仍在不断泵动的心脏,风户京介感到了胃部一阵紧缩,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嘴,抑制住那种反胃感。 往复与队伍与台上的神父,他正在做的动作,也随着一点点的靠近,完全落入风户京介眼中。 他不断拿起空杯,从唐泽昭的血流中接取,又拿起一边的手术刀,小心的、动作缓慢地,自那缺损的脏器上,削下薄薄的一片,然后将它放入圣水中清洗,然后拿着又一杯液体与洁白的饼片,面带慈祥微笑地走下台来。 这一回,风户京介也看清了这位黑衣神父的脸。 金色的眼睛稍显诡谲,身上整洁的神袍也万分陌生,但那张脸,无疑是属于风户京介自己的脸。 ———— “啊——” 听见这声恐惧又惊骇的惨叫,一边走一边研究着地上血地毯的唐泽,有趣地向前看了一眼。 “好像,他已经看见他自己了。”眯起眼笑了笑,唐泽不无恶劣地说,“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的作品啊,很失望的样子。” “可能这就叫作,变态到自己都难以忍受吧。”星川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就算他充分理解这个场景当中的宗教寓意,该产生的厌恶与愤怒,也是一点没少。 “明明风户京介也不是基督教徒,殿堂居然会如此具备宗教含义……联想到他在举办婚礼的教堂里试图杀人的问题,更有意思了。”由于最方便混进医院当中,往来了数次的浅井成实已经过了那个情绪化的阶段,煞有介事地评价道。 “这应该是因为我爹的那个理论,在事实上成了救赎他精神的宗教吧。至于圣餐这个嘛……”唐泽啧啧了两声,“也许,这就是特别符合他心目中‘唐泽昭的用法’的实际场景了。” 这风户京介也是的,有本事在心里比喻,有本事别乱叫啊? 你看给你自己吓的,大惊小怪。 “基督用他的体与血,化作面饼与葡萄酒,将自己赐予信徒,作为‘神粮’。”宫野明美冷静地分析着,“而有权利祝圣圣体的,只有领受神品的司铎。这风户京介,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就是他最强的能力了。我都怀疑,作为一个反社会人格,他会产生殿堂的原因和他手里的罪恶没什么关系,可能单纯就是一种自以为是带来的人格扭曲。他实在是个会给自己找面的家伙。”唐泽摊了摊手,“哪怕我都一再强调过了,他这会儿指不定还觉得,这场面是组织专门为他一个人设置的考核呢。真把自己当回事啊。” 虽然在自恋方面,风户京介在这个世界很难排的上号,但是在自作多情这个领域,他还是有权占领一席之地的。 “我们再不快一点的话,那些个不友善的阴影怕是会把这个‘不敬神灵’的家伙撕成碎片了。”浅井成实和善地提醒道。 “你说的对。”唐泽点头称是,脚下向前的步伐,却变得更慢了一点,充分表明了自己真的不想救,只想看这种傻叉去死的心情。 他甚至分心拿出手机,小心地点开了邮箱。 几乎是点亮屏幕的一瞬间,狂涌而来的消息就让他的手机好一阵响动,都快发热了。 “咳嗯……”只简单看了两条,唐泽就若无其事地收起了手机,清清嗓子,“我们还是快点去看看风户京介吧。戏还没唱完呢,人别给弄死在这了。” ———— “呕……” 实在克制不住那种反胃感,风户京介颤抖的手再也抓不住递过来的葡萄酒与圣饼,两样东西在下一瞬间,落进了他脚边的血泊里。 这声不大的动静,像给整个场景按下了暂停键。 咏叹的唱诗停了下来,司铎嘴中的圣典停了下来,就连不断流下喷涌的血泉,都停止了下来。 “……不敬的罪人。”像是根本没认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阴影风户京介维持着司铎的仪态,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另一个自己。 “你既然不尊重主,为什么要踏进来?”看着狼狈不已跌倒在血泊当中的风户京介,司铎风户深深皱起了眉,“在仪式开始前,你应当先向我虔诚地忏悔,然后按照罪责的深浅,斋戒数日,才能走进来接受圣餐……既然做不到,你深重的罪孽就不配由主来替你承担。” “主……”风户京介擦了一把脸上腥气扑鼻的、热腾腾的血液,看带着一些恐惧地看向了布道台后方的巨大花窗。 一左一右,身穿神话人物般的长袍,表情苦痛又悲悯的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被绘画在巨大的花窗上,立在正前方,明亮的烈日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两侧的长椅上,落在一个个信徒的面容当中,仿若被这些人分割成了无数碎片一般。 正当中,奄奄一息,闭目悬挂在那里的唐泽昭,也伴随着司铎风户的这句话,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无机质的,金灿灿的眼睛,下一个瞬间,就锁定在了风户京介身上。 “你不尊重主,你不尊重圣子为我等罪人而流的血,你不配踏入这里。”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司铎风户,口中吐出了雷霆般的宣告,“将不敬的罪人驱逐出去。” 这下,不止是十字架上的唐泽昭,连带整个教堂当中的雕像,以及两侧长椅上的信徒,都安静地站起了身,直直看向风户京介。 “驱逐出去。”唐泽昭开口说。 “驱逐出去。”司铎风户开口说。 “驱逐出去!”所有的人都开口说。 玻璃的破碎声传来,面目被金色的面具覆盖住的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从花窗上走了下来,足有四五米高的、雕塑一般的人形,直接朝着瘫坐在地上的风户京介身上,踩了下去。 “救命,救命——!”真正的攻击袭来,被场景震慑住了的风户京介连滚带爬地站起了身,再也顾不得满头满脸狼狈万分的痕迹,踩着血泊组成的地毯,回过神向着来的方向奋力奔跑着。 这是什么鬼东西,什么鬼地方?! 这也是幻觉吗,和他今天在游乐园中看见的幻觉一样吗?所以,全程都是那个组织,在不断压迫他的精神?! 心中努力想要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风户京介还是本能地在向前狂奔着。 强烈的危机与恐惧感让他不敢停下脚步,只能狼狈地使劲跑动,试图逃离这个怪异的教堂。 没有人阻止他的动作,就连那两尊高大的神像都是。 他就那样向前奔跑着,逃亡着,本能驱使向前着。 直到,他的脚踝突然传来了猛烈的拉扯感。 风户京介呆了呆,低头向自己的脚边看去。 一双修长的手,从血泊中探出,沾满了猩红色泽,死死扯住了他为了追击受害者而准备好的厚实的靴子。 “风户医生……”唐泽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不是要救我吗?为什么,要跑呢?” 嗯,新增比昨天还惨,不出意外是扑了 凑合过吧,躺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一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因为出现在前方的唐泽昭,风户京介短暂怔愣了片刻,也因此丧失了最后一丝挣脱束缚的机会。 “啪!”的一声,下一个瞬间,另一双手,另一双同样属于少年人的手,抓住了他的另一只脚。 然后是又一双,再一双…… 站在他面前的唐泽昭,就那样冷眼旁观,注视着他被一双又一双来自不同人的手紧紧攀住,向着血泊下方拖拽下去,重新又露出笑容。 “你来救我了,风户医生。”唐泽昭蹲下身,看着腰部以下已经没入血水中的风户京介,也伸出了双手,“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 嘴被血泊中的手死死捂住的风户京介发出了一声恐惧至极的鼻音,他想要逃离对方的动作,全身却已经被不断攀上来的手臂牢牢固定,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手越来越近,盖住了他的双眼,按在他的脸上。 “感谢你……”唐泽昭呓语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着,而后是许许多多的声音,不约而同地重复着,“感谢你……” 那些声音混杂在一起,有的清澈,有的沙哑,有的高亢,有的低沉,却都有着相同的特点——这是属于少年少女们的,孩子们的声音。 两手按在他脸上的唐泽,手上突然施加了巨大的力量,将他的头死死朝着血泊中按去。 完全无法抵御的风户京介,发出了一声变调的哀鸣,就在这力道下毫无悬念地沉默了下去。 一连串的气泡从水面下方不断向下涌出,唐泽感受着手中的挣扎,果断地增加了力道,不让他有一丝呼吸的可能性。 很快,赤红色的水面就平静了下来。 确定手的下方触碰到的已经不再是人的皮肤,而是“地毯”下方冰凉的岩板,唐泽才站起身,甩了甩两手的血迹。 “莫名有种犯案完成的杀人狂的感觉。”弹了弹手指,看着指尖飞溅出去的血点,唐泽吐槽了一句,“感觉我应该用明智的身份来的,比较匹配氛围。” 从视觉效果上看,也好像真的是他把风户京介按在血水里溺毙了一般,换做明智吾郎的话,一整段录下来,都能发给组织那边当做库梅尔的KPI,给他的精神病史再加一笔了。 “严格来算的话,也差不多吧?”见唐泽表演完毕,已经把人送入了地下,其他人围了过来,纷纷看向唐泽脚下血泊的位置,星川辉摸了摸下巴,“虽然下方的墓园区域攻击性好像不算很强,但风户京介毕竟是个普通人。” 这里是教堂,通常来说,教堂的地下都会连接着什么呢? 唐泽并不信教,但教堂还是去过几个的,会和教堂相连的区域,他见过最多的,还是公墓。 而这座阴气十足的救赎教堂,它的公墓里会埋着些什么人呢? 那就得问风户京介自己了。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唐泽先是感叹了一句,而后补充说,“殿堂,就算因为潜意识的扭曲和表意识不相符,会攻击自身,也不太可能将自己杀死在殿堂里,除非这家伙本来就不想活了……我看风户京介挺有精神的,应该死不掉。” 只不过,这波他自己给他自己带来的精神污染,会不会造成殿堂的扭曲深化或者崩塌,那就是不可预料的事情了。 “就算死掉了,也怪不了谁。”浅井成实补充说明道,“他自己的殿堂,他自己开门进来的,自己惹恼了自己。如果因此葬身于此,这应该叫,自杀吧?” 此言一出,其他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怎么了?”不觉得自己逻辑哪里出错的浅井成实,困惑地接收着他们的目光,“我的说法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倒是,没有……”宫野明美抿起嘴,目光在浅井成实和唐泽之间游移,“我就是突然觉得,怪不到joker会和你一见如故,坚持要招募你进来。” 这两个家伙的逻辑,在某些时候会意外地贴近,真是难以想象的事。 还是说,还不长的接触时间,唐泽就成功传染了浅井成实吗? 唐泽牙疼地吸了一口气:“我总感觉这话,听上去不是什么好话啊。” “……还是看看这里吧。”看着礼拜堂里怪异的一切随着风户京介的消失慢慢恢复原状,圣餐又井然有序地继续了下去,诺亚飞快转移话题,“这里应该就是风户京介认识的全部唐泽学派成员了。” “嗯,是的,他将自己视作,比他们都要接近我父亲的人,也就是最能代表神行事的‘司铎’。那他会认为需要向神忏悔的,当然也是他们学派里的其他人。”唐泽环顾着稀稀拉拉没有坐太多人的礼拜堂,“露出面目的,就是他在现实中见过面的人,蒙面或者覆面的,或许是根据他在网络中对他人形成的模糊形象。” “这个烦人的苍蝇,总算有了一些正经作用。”对风户京介评价很低的宫野明美翻了下眼皮。 “要不然我接受他的挟持干什么呢?只有当他自以为自己接近胜利的时候,‘圣餐’才会开始。”唐泽镇定地点头。 上次前来的浅井成实,正巧碰到了风户京介发现唐泽的时间,很顺利地进入了礼拜堂,拍摄到了那令人震撼的一幕。 之后,随着失去了对唐泽的控制权,失去了“圣体”的圣餐,也就开不下去了。 再次开启,是唐泽已被确定失忆,风户京介发觉到可趁之机的时候,圣餐又进行了两次。 这样想着,唐泽用估量的眼光,看了一眼前方那个挂在上头被片猪肉的“圣子唐泽昭”。 “吃了这么久才吃这么点,这餐馆营业是真的很不积极。”唐泽不满地评价道。 “别在那用这么随便的口吻,说那么可怕的事情。”宫野明美拍了他的背一巴掌,“快点和宾客沟通……等到风户京介精神真的崩溃,殿堂也会发生变化,机不可失。” 礼拜堂里的怪盗们断定殿堂主人要么活不久,要么精神也撑不了多久,开始分头行动,忙着给殿堂的遗产做抢救性发掘的时候,对此毫不知情的殿堂主人自己,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酷刑。 “别,别这样原野君……”看见眼前脸色一片青灰,布满死气的年轻人,风户京介哆嗦着嘴唇,颤颤巍巍地说,“我只是测试了一点药品,你隐瞒了自己的过敏症状……这不是我的错……” “您当然没有错。”被叫作原野的男孩子一边温和地说着,一边用双手抓住了风户京介的脖子,“我只是想感谢您加诸我身上的一切。不如,您也来试试吧?” 下一个瞬间,快要把人逼疯的痒意,从脖颈处开始,爬满了风户京介的全身。 “啊、啊——”目睹了自己手背上成片拱起的红疹与水泡,风户京介用指甲往掌心里抠着,用力挣扎,挣脱了原野的手的钳制,但很快又被另一双手牢牢抓紧。 “风户医生,您不是告诉我说,只要我这样做,父亲就会喜欢我,就会夸我是乖孩子吗?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就这样被抛弃了呢?” “风户医生,您夸我漂亮的时候那么真情实意,为什么又像这样破坏了我的脸,我哪里令您不满意了吗?” “风户医生,我为什么会被卷进那么恐怖的袭击案中呢,就因为奈绪是坏孩子吗?” “风户医生……” “风户医生……” 一个又一个属于少年人的呼唤与触碰,他们的话语中,没有使用任何不敬的称谓,反倒是一直在使用敬语,表达自己对风户京介的尊重和依赖。 然而这些触碰一碰到身上,这些人最极致可怖的经历,就会在风户京介身上重放。 他睁大了眼睛,被迫一遍遍感受着自己加之于他人的苦难和绝望,艰难地从一双双白骨组成的手中挣脱,向着出口的方向前进。 房间的正中央,两个棺椁与世无争地放在那里,灵柩之上,安详躺在那里的唐泽一川和唐泽蕾欧娜的雕像,像是这场盛大复仇仪式的司仪,无声默许着全部的暴行。 感受过烈焰焚身、刺痛难耐、巨物碾压等等刑罚的风户京介,终于用力推开了祷告室的大门。 他身上本是为了追杀佐藤美和子与唐泽的装备,已经被血水、汗水弄得一片脏污,他像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四肢并用地拾级而上,沿着台阶爬向前方的出口。 先离开这里……这都是幻觉,幻觉…… 不停给自己维持着心理暗示,勉强维持住了行动力的风户京介,终于爬出了逼仄的甬道,踏入了一片白光之中。 祷告室外,是一片漆黑的墓地。 成片的骨白色墓碑与十字架,配上天边的新月,以及漆黑林间时不时传出的乌鸦鸣叫,气氛诡异到了顶点。 风户京介若有所觉地回过头,发现他出来的地下出口,同样是一个已经陈旧了的坟头,地道的出口正正在墓穴的位置。 ……他像个,从地下爬出来的幽魂一般。 这样想着,刚从极致的苦痛中挣脱的风户京介转回头,还没来得及在凉飕飕的夜风里喘两口气,就看见他的正前方,与教堂中打扮得如出一辙的唐泽一川,手中握着一把金色的双手剑,如同侍卫一般,守在那里。 “你说我是你的老师。”看见风户京介惊诧莫名的眼神,唐泽一川拔起了手里的剑,“那么,你用我教会你的知识,在做什么呢?” 想到教堂礼拜厅里那不留情的追杀,风户京介打了个寒战,转过头看向背后的方向, 同样做神话人物打扮的唐泽蕾欧娜,面带微笑地守在那,手里拉成满月的弓弦,正指向了全身僵硬的风户京介:“你想要,对我的阿昭做什么?你对那些孩子们做了什么?卑劣的沽名钓誉者?” 很快,下一个声音就接了上来,一个风户京介十分熟悉,熟悉到一听见就发毛的声音:“风户医生……你说你会帮我,你要救我,那么你逃什么呢?” “不敬我主之人,你已领受圣餐,你还需要完成你的忏悔。”仅剩的最后一面退路上,黑衣的神父紧紧抓着手中的念珠十字架,一边祷告,一边向风户京介逼近,“你犯下了亵渎的重罪,你当受刑。” 无助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看着这四面走来的,哪个看上去都惹不起的家伙,风户京介颤抖着嘴唇,反射性地按了按脑袋上的夜视仪。 短暂的机械声响之后,奇迹般的,他的夜视仪生效了。 抖着手握紧了他那把已经夺走数条生命的9毫米手枪,风户京介想也没想的,挑了个空隙冲了出去,在布满泥土与尘埃气味的墓园当中,奔跑了起来。 “救命,救命——”一边跑,他一边非常没有气势地叫着,“谁来救救我——” “霍,生命力很顽强。”被这声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忙着录入信息的唐泽分心看了一眼诺亚搬过来的显示器,不由赞许了起来,“事实证明,机会还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看这夜视仪,这防弹衣和战术匕首,还有这手枪,这不就用起来了吗?” 他就说,能追着毛利兰和柯南追杀数公里,清空了几梭子子弹的狠人,装备精良,技战术水平过关,哪有那么容易死嘛! “生活在这里,就是要有这样务实谨慎的精神。也没那么窝囊废嘛,风户京介。”对屏幕那头哭喊得涕泗横流,根本听不见自己评语的风户京介,唐泽高度赞扬道。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诺亚,好半晌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默默低下头,悄悄把显示器的视角换了个台。 造孽哟……平时leader嘴不会这么毒的。 风户京介,你说你惹他干嘛? ———— “呼、呼……” 穿越过长长的墓园通路,当再一次发现自己站在那间熟悉的洗手间门前的时候,风户京介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他现在脸上满是泥泞,还有许多树枝挂出来的血痕。 他已经弹尽粮绝,战术匕首被追杀他的唐泽昭不顾两手的伤势,空手夺走,还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狼狈,疲乏,痛苦与恐惧的回忆还在他心中交杂翻涌,但看着走廊上明亮的灯光,他有种恍如隔世,想要痛哭的感觉。 活下来了,他到底还是,活下来了…… 看了眼通向教堂内部的位置,风户京介手指痉挛般地抽动了两下,勉强是拿起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强作镇定。 然后扭过头,头也不回地向着反方向跑走了。 那天他试图击杀佐藤美和子的时候,就是朝着这个方向逃跑的。 雨衣和医用手套成了最方便的屏障,他顺利度过了硝烟反应测试,没有引起任何人疑虑,重新回到了现场。 这条路是一定可以通向外界的。 如此思考着,风户京介依照着自己的记忆,顺着回廊向外一路狂奔,跑向了耳堂另一侧的侧门。 门上没有加装锁链之类的固定物,风户京介欣喜莫名,用力推开了大门—— 然后出现了在米花药师野医院,一楼的导诊大厅里。 “又来了,又来了——”风户京介声音发着颤,已经无暇去思考今天遭遇的似真似幻的一切。 从进入多罗碧加公园开始,他今天这一天简直就是邪门中的邪门,灵异中的灵异,就好像他走进的不是一个游乐园,而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地狱的入口一般。 对空无一人的医院已经惊讶不动的风户京介,麻木地擦了一把脸上混合着“圣餐酒”与自己鲜血的液体,已经累得快要抬不动脚的他,还是依照本能,机械地走向医院的正门。 让他看看吧,这个世界,还能荒谬成什么样子…… “咔哒”一声,机械碰撞的轻响,就在风户京介走出大门的一瞬间传来了。 他扭动着酸痛的脖颈,木愣愣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明智吾郎坐在一张医院急救用的平床上,一手端着一只咖啡杯,另一只手捏着码表,看着表面上的数字,啧啧有声地摇头。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3点。”用一种闲适的,下午茶闲聊般的口吻,他随意地说着,“很抱歉,超时了哦,风户京介先生。” “你……”已经被痛苦与接连不断的高强度追杀几乎摧毁了所有理智的风户京介,直到此时,才又一次想起,数小时前明智吾郎提到过的“考验”,不由脸色大变,“这些幻觉,这些东西,都是你干的吗?!这是什么东西,药物,还是什么奇怪的……!” “嘘,你很吵啊。”语气变得不耐而森冷,明智吾郎随手将空了个咖啡杯往边上一伸,面无表情站在那的唐泽昭迟钝地反应了几秒,抬起了手里的咖啡壶,帮他的咖啡重新倒上了,“你居然连考题都没有看懂吗?那你应该感谢我给你的这个机会。” “考题?”风户京介一脸荒谬地回过头,看着门内的景象已经被黑暗吞噬了的医院,“你说,这是考题?” “对啊,风户京介先生。你研究了数年,你的‘导师’研究到死都没搞明白的,‘认知世界’,此时就展现在你眼前。”收回了手,满意地喝了一口自己的全糖拿铁,唐泽眯起眼睛,用一种讥嘲万分的口吻说,“该不会,你从始至终连这个考核的第一题都没答对吧?” “认知,世界……”呆滞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瞳孔剧烈颤动的风户京介猛地吸了一口气。 这几个小时之间,超越空间与逻辑链接在一起的奇特迷宫,充满神性与诡谲的超自然场景,飞速在他脑中回放起来,他震撼万分地颤抖起来。 恢复理智的第一时间,他立刻回过头,想要冲回自己刚刚还无比想逃离的地方。 那是,那是认知世界!是他的梦想,是导师的梦想!是人类灵魂的梦想! 能掌握世界的,认知力量的……! “轰”的一声巨响,就在他意识到真相的瞬间传来了。 整座殿堂,整座以米花药师野医院为原型的殿堂,就在这位殿堂主人意识到一切本质的瞬间,轰然坍塌。 “不要,不——” 挥了挥手,拂开建筑崩塌飘到面前的烟尘,唐泽瞥了眼木着脸站在边上,陪他装高手的星川辉,清了清嗓子,放下码表,又一次伸出了手。 团长这家伙,演戏真是喜欢演全套的…… 心里白眼都快翻不过来的星川辉,吸了口气,还是忍气吞声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他要的东西,放在了唐泽的手心里。 “这是我拜托唐泽从你那里拿来的东西。”随手摆弄了一下装置,唐泽抬起头,朝无力地跪坐在那的风户京介,露出了温馨的笑容,“我决定仁慈一回,不直接灭你的口了。” 已经动弹不得,失去了全部力气的风户京介转了转眼珠,看着明智吾郎走到近前,投下的阴影将他笼罩其中,遮蔽住全部的光明。 “反正,只要你什么都忘记了,”抬起了手里的东西,明智吾郎的双眼又一次散发出了夺目的金色光芒,“那么你见到了什么,见到了谁,都无关紧要了,对吗?” “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风户京介挣扎地试图站起来,阻止他的动作,“不要,求你不要,不要——” 他,他刚刚亲眼目睹了神迹,他见到了导师终生未能亲眼所见的奇观,他已经见证了认知的本质,并且知道要去哪里追寻它们! 不要,不要这么残忍地夺走它,不要在展示给他之后,又—— “咻——嗡——” 在风户京介绝望的视线当中,那再熟悉不过的装置,发出了一道刺目的光芒,剧烈的共振袭来,他的脑袋一片混乱,记忆在他脑子里翻滚,破碎。 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什么的风户京介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两道不甘的泪水,还是从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那么,午安,风户医生。再也不见了。” 连同这最后一句缥缈的声音,都被那猛烈的震动卷入、嚼碎,再也不能留下一丝涟漪。 啊,书友群里抽一把键盘,20号开,记得来参加哦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这一波少说全身粉碎性骨折 “不是说,他的东西只能对青少年起作用吗?”观察着脸朝下倒在地上的风户京介,宫野明美出声询问道。 确定风户京介已经趴在地上没了动静,其他几个人才从掩体后面走出来,绕着他查看起来。 “其实不是那么个意思。”唐泽思考了一下该如何描述好自己的状况,委婉地表示说,“这与认知力量有一定关系,也与受术者的精神状态和主观有关系……” 这点,唐泽自己就是很好的例证。 虽然外表是个娃娃脸高中生,但是唐泽的记忆信息量是很巨大的。 不讨论他前世波澜壮阔的人生,光是身为唐泽昭的这8年,他的记忆量也远超常人信息水平,根本不应该以青少年的记忆和精神状态去考虑。 然而在提前知道这个装置的实际作用之后,在唐泽强烈地想要尝试这种体验的想法之下,这个装置还是发挥了效果,成功封锁住了他的部分记忆。 充分理解了这一点之后,唐泽又利用了部分他自己的认知力量机制,在诺亚的协助下简单对这个装置进行了一些改装。 想必他是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的,至于试用期的设备,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多删除了一些记忆……那唐泽哪里知道呢? 删了就删了吧,人渣的记忆没什么好珍惜的。 这样想着,唐泽收起了手里的东西,准备带回去给灰原哀玩玩去,弯下腰,随意地提起了风户京介的一只脚。 “走吧,都失踪好几个小时了,外头一定很多人在找。”想起自己那被消息塞爆的邮箱,唐泽摸了摸脖子,“该给的教训,该给的处置都处理完了,可以出去了。Ark,麻烦你再载我们一程了。” “好,交给我了。” “这个东西,似乎应该交给你。”浅井成实走到唐泽身边,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难怪,他在手部受伤之后会选择心理学,又专门伪造出一张你父亲和他的合照来。” 唐泽接过了浅井成实递过来的纸片。 哪怕是殿堂主人的意识亲至,在他事实上没有自己想开的前提下,殿堂当然也不会好端端地自己坍塌。 这是他们在确认风户京介逃出了地下区域之后,从礼拜堂里直接偷出来的秘宝。 阴影风户京介亲自去楼下追他自己去了,礼拜堂剩下的那三两只阴影还不够浅井成实一袋子箭的,过程非常轻松。 他的秘宝,当然就是正中间悬挂在那里的看着很开胃的十字架。 在被斩断了全部与穹顶相连的链条之后,那个十字架就缩小到了项链的尺寸,轻易被他们带了出来。 “已经变化出本来的形态了啊,我看看。”唐泽展开那张纸。 这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中间的折痕磨损的很严重,很显然照片的主人经历过不少次内心的复杂挣扎,似乎很想撕去其中的一部分。 然而最终,它还是以完整的形态来到了他们手中。 “……所以,这才是一切的根源。”看着照片正中那张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唐泽吐了口气。 照片正中央,年轻的唐泽一川身上穿着印有东都大学附属医院的白大褂,站在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女人身边,怀里抱着鲜花面露微笑。 而在女人的脚边,看上去只有十岁出头的风户京介与另一个男孩肩并肩站在那里,眼神闪亮。 唐泽摇了摇头,将这张旧照片收进怀中。 带回去好了,别浪费了。 唐泽在心里说起了地狱笑话。 正巧,他手上没什么父母的照片……总得有素材给他们做遗像吧?也算是个用途。 你精神导师的遗照,是从和你的合照里剪的。这么一想,是不是还有点欣慰啊? 唐泽抖了一下手里拖着的风户京介的腿,为自己的通情达理点了个赞。 ———— “哪里都找不到……”毛利兰擦了擦脸上的汗,焦急地说,“难道他们已经离开这个游乐园了吗?” “不太可能。”坐在长椅上休息的柯南观察着手里的游乐园地图,“佐藤警官一直跟在唐泽哥哥后面,风户京介那边则有搜查一课的警官们,现在游乐园的出入口肯定是会有警察检查把关的。” “可是,我们已经几乎找过所有的设施了。”体力不佳,早早没了力气,却还是坚持起码陪着闺蜜到每个设施的门口,在那里等待寻找的闺蜜出来的铃木园子,一边捏着自己的脚踝,一边抿紧了嘴唇,“那个风户医生,建议唐泽和我们一起过来,还真是没安好心。” “这个建议,也许是想骗佐藤警官上钩……不过算了,现在讨论这个没有意义了。”虽然是唯一的在场亲属,接受过唐泽提示的灰原哀,反倒是最镇定的那个。 如果说失忆的唐泽遇到风户京介,还有一定出情况的可能,那风户京介挟持记忆已经恢复了的唐泽离开,那可真是…… 不知道该说风户京介幽默,还是找死了。 这场面,简直就好像跑去劫机,然后在乘客中选中的琴酒来做人质一样…… 想到这里,灰原哀情不自禁地看了柯南一眼。 哦,这还真有个选中琴酒做嫌疑人的倒霉蛋。 “你那是什么眼神。”接收到灰原哀怜悯的注视,柯南十分莫名其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没什么。”看看和风户京介一个风格的倒霉鬼是什么样的罢了,灰原哀转了转视线,随手指了一下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里,是不是还没有去过?” 柯南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了过去,低下头看向了她所指向的位置:“……音乐喷泉?这怎么可能,那里准点时间会有自动的喷泉表演,可除了准点时间之外,就是一大片的广场空地。挟持着一个人去这种地方,也太显眼了。” “对,应该去这里看看!”毛利兰睁大眼睛,一下站起了身,“说不定真的在这里!我路过的时候,那边有很多人围在那里野餐和玩水……人足够多的话,两个人不管是怎么样的状态站在人群中,都不会很显眼!” “而且,他未必会一直保持用刀威胁的姿势。”灰原哀提醒道,“风户京介身上,起码还有一把9毫米的手枪……他只要展示一次,接下来就可以隐蔽握持手枪,就算不保持拿出刀的状态,一样可以威胁人质。” “可是这样说的话,”柯南眉头紧蹙,“危险的,就不只是唐泽哥哥一个人了。” “你说的没错。”一道略显兴奋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所以,你们还需要警察的协助!” “佐藤警官?” “快,我们出发!” ———— “你这个计划,真的靠谱吗?”顶着大墨镜蹲在喷泉广场人群的后方,宫野明美古怪地看着被唐泽和星川辉架着,被摆成了坐姿,仍然没醒过来的风户京介,“这个家伙,就算真的失忆了,也不可能配合你吧?” “会成功的。”唐泽自信满满地说,“有些事啊,属于命运的安排。” 既然毛利兰的失忆都发生了,风户京介来到多罗碧加公园的追杀也没有落下,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一切会按照既定的道路,在这个喷泉处迎来结局。 至于风户京介配不配合的吗……他自己说了不算,只要视觉效果是那么个意思就行了。 “他差不多快醒了。”宫野明美看了眼手表,出言提醒道,“再有十分钟,就是下午四点整了。” “嗯,差不多了。”确认了一遍地图上的塔罗方位,唐泽颔首,“走吧星川。” 站起身的星川辉,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把沉甸甸的风户京介从位置上拉起来,而是先条件反射似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卡其色外套。 虽然事出突然,不太可能会有人注意到这些细节,但如果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没能饰演好明智吾郎,或者被人拍到了不得体的照片,小心眼的唐泽面上不说,回去一定会给自己找麻烦的,还会美其名曰“演技训练”。 “学得不错啊。”看见他的动作,唐泽欣慰不已,站到了眼皮开始颤抖的风户京介前方,蹲下了身,“来,搭把手,把他枪拿出来。” 星川辉抽出风户京介别在裤腰上的枪,掰开他的手指将枪塞了进去。 反正明智吾郎是一直戴手套的,此时的星川辉也不例外,丝毫不用担心指纹的问题。 至于唐泽的指纹吗,他身为人质,试图抢夺过绑架犯的枪,这个过程中在枪身上留下指纹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风户京介的子弹,早已在自己的殿堂里消耗一空了,为免在他落网之后引起疑问,唐泽还没忘记贴心地帮他补充好了一匣子。 确认沉甸甸的枪已经放到了位,唐泽转过身,将风户京介的右手臂环在了自己脖颈间,握好枪的左手搭在他左肩上,无力地下垂着。 一切就绪,唐泽再次打开地图,确认了一下所有人的位置,抬起手示意星川辉可以开始了。 抽出了自己的手枪,星川辉朝天开了两枪,作为鸣枪示警,然后动作迅速地拧上了消音器。 听见这宛如发令一般的枪声,唐泽吸了口气,将靠在身上的风户京介直接背了起来。 “让开!前面的人小心!”开枪示警的星川辉皱着眉,尽力做出了严肃又坚决的表情,“有枪手!” “呀——” “什么,啊——” 避险意识充分的米花市民们,用比他们想象中更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短短几秒之后,就开始尖叫着四散奔跑或主动卧倒。 宫野明美与浅井成实迅速地扶住风户京介歪歪斜斜的身体,与唐泽一起合力向着音乐喷泉的方向奔跑起来。 混乱的场面当中,两个戴着墨镜跟在他们身边跑的游客并不显得太过显眼,而在他们两个扯动的力道下,乍一看,他们三人的动作就好似是风户京介一手勒住唐泽的脖子,拽着他向前奔跑,而明智吾郎则是握着枪在后方,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不断追逐。 “到这里就行了。”跑到向下方的台阶前,唐泽压低声音说。 “好,注意安全。”在认知世界稍微彩排过一轮的宫野明美和浅井成实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改变了一些跑动的轨迹,融入了狂奔的游客们当中,离开了三个人周围。 “你别过来!”看似在用两只手拽住风户京介的胳膊挣扎,事实上完全依靠着这个姿势将风户京介整个人拽得两脚离地的唐泽,借着口鼻被掩盖的姿势,喉咙中发出了风户京介的声线,“不要逼我,我说过了,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嘴中说着威胁的话,唐泽举着风户京介,一步步向着喷泉的方向倒退,丝毫不担心这样的发力方式可能令风户京介的肩膀脱臼。 脱臼就脱臼咯,又不是他脱臼,别断了就行。 跑在队伍最前头的佐藤美和子艰难地逆着混乱人群的方向,钻出人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风户京介举着枪与明智吾郎对峙,并挟持着唐泽一步步向喷泉的方向后退的场景。 “唐泽——”嘴里发出了担忧的惊呼,佐藤美和子没忘记向身后的其他几个孩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靠近,自己则一边飞快按动联络号码,一边朝着三个人的方向进一步接近。 倒退进了喷泉的范围当中,唐泽垂眼注意了一下脸侧风户京介的手表,简单计算着距离,对星川辉比了个ok的动作。 “我让你把枪放下!” “放开人质,不要负隅顽抗。你是逃不掉的。” “你,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了他?!” “我认为你确实不敢。你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砰——” 开枪了! 快要跑到地方的佐藤美和子心头一紧。 中午的时候,她是见过正在持枪追人的明智吾郎的,他的手枪加装了消音器。 那么这么响的枪声,就只能是…… 佐藤美和子的身后,想也知道不可能听话的柯南以及剧烈心跳中的毛利兰,紧跟着她的步伐冲了上来。 就在三个人靠近阶梯,已经能看清喷泉中心眉头紧锁的明智吾郎的脸时,“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 数十个高压的喷头,准时准点地工作了起来。 ———— “你敢真的杀了唐泽吗?杀了你宝贵的研究材料和资料来源?” “你,你怎么……” “我说了,我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多。放下枪!” “别过来!” 手部突然感受到一股加大握持的力度,紧接着是腥甜的血的气味。 “唔……嘶……”清凉的水雾洒在他的脸侧,将他从沉沉的黑暗中唤醒,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不疼的风户京介,睁开了双眼。 他眨了两下眼睛,茫茫然地看向前方。 他的对面,一个棕发的少年人站在那里,双手平举着一把枪,枪口对着自己的方向。 这一动弹,除了全身上下不断传来的酸痛,就好像有人将他在地上拖行了数十米一般,风户京介又感觉到了右肩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以及他怀里此刻正抓着一个人。 不,好像不应该叫他抓着一个人,好像是他被一个人抓着…… 半梦半醒间的风户京介低下头。 他的右手,正抓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抵在对方的颈侧。 刚刚的抓握正是源于这里,尖锐的刀尖划破了对方的脖颈,割出了一道半厘米深浅的伤口,鲜血几乎是立刻顺着刀刃的方向流了出来,打湿了少年的领口。 蓬松的棕头发,蓝眼睛……好眼熟,这是谁来着? 迷迷瞪瞪的风户京介还没思考出一个结果,突然的,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朝他脸上砸了过来。 他本能地抬起了头,就看见了可口可乐鲜红的易拉罐包装。 下一秒,他的视线一黑,然后一股巨力,从他身后袭来。 毫无防备地挨了一球,他向前重重装在了唐泽的身上,被对方不动不摇的背部撞的五脏六腑一阵翻搅,险些直接吐出来。 “唐泽,闪开!”一道凌厉的女声传来,不等风户京介从猛烈的冲击中稍微回过神,飘飘荡荡的波西米亚长裙,穿过水幕,艳丽地朝他面门上扑来。 唐泽敏捷地向下蹲身,借着这个空隙,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下个瞬间,佐藤美和子坚硬的高跟鞋水台正正踢中了风户京介的脸,将他整个人踢得斜飞了出去。 蹲身前扑的唐泽,眼里的光芒闪烁了一下。 “喝啊!”最内圈的水幕恰巧落下,又是一声断喝传来,站在水幕外的毛利兰竖起眉毛,抓住了风户京介饱受摧残的右臂,一个过肩摔,将他整个人摔得飞了出去,重重拍在了一米多外的地砖上。 蹲在地上的唐泽感觉脚边的地面都震了震,轻轻嘶了一声。 所以他都说了吗,就算计算不准确,操作不到位,风户京介一不小心多失去了一点记忆……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人都摔成这个逼样了,被摔得丢失了什么记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是吧? 站在对面的星川辉先是本能地想要缩一下脖子,看见唐泽,努力克制住了本能的肢体反应,一脸镇定地放低了枪口,重新打开了枪的保险。 风户京介呻吟了半嗓子,还没发出一声到位的痛呼,数道脚步直接踩到了他身上,踏着他的身体,跑向了喷泉中心,其中甚至包含着后跟尖锐的细跟高跟鞋。 醒过来什么都没搞懂,就挨了好几下揍,被剧痛折磨了数十秒的风户京介,又一次人事不知地昏了过去。 “唐泽!” “唐泽你没事吧!” 在铃木园子和灰原哀急切的惊呼声中,裙摆被喷泉打湿的佐藤美和子卷起了裙边,一脚踩住脚下的9毫米手枪,飞快地将它的保险打开,子弹卸除,然后冷酷地拿出了手铐,看着脸上印着一个高跟鞋印的风户京介。 “你被捕了,风户京介,你可以保持……算了,听都听不到。总之你完蛋了,人渣!” 一个PY,推荐一本朋友的书~ 【推荐语】:天象异化,道果崩临,仙佛已死,妖邪乱世。。 七十二“地煞”显化世间,凝成一颗颗”道果“,服下”道果“之人,便可开启【序列】之修行。 持有【序列】者,能通幽驱神,担山禁水,亦能借风布雾、祈晴祷雨。 可天道有污,修持【序列】亦有劫难。 …… 一梦醒来,王长生来到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从一位盲目吞服“道果”而亡的小道士身上重生。 慈母怜世、鬼门洞开、旱魃焚天…… 此世之艰辛,难以言表。 好在,王长生还有金手指。 【完成早课,[道士]经验值+1】 只要进行跟道士相关的工作,就能获取[经验值],提升职业等级和属性。 依靠面板,提升属性,达到容纳道果的要求,掌握地煞乃至天罡之术…… 【完成御剑术习练,[地煞道果-剑术]经验值+1】 参透剑与炁合一之玄妙,元神御剑,白光起处杀人于无形! 【完成雷法修习,[天罡道果-掌握五雷]经验值+1】 雷霆者,天之号令。驱雷役电,治祟降魔!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王长生已成为名动天下的大威荡魔诛邪真人……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三章喧闹的尾声与余韵 “你的记忆恢复了?”毛利小五郎又惊又喜地搂住了女儿的肩膀,“全都想起来了吗?” “嗯,全部都想起来了。”毛利兰微笑着,表情有片刻的迟疑,“……可能是看见熟悉的场景了吧。” 至于到底是哪种熟悉的场景…… 她神情恍惚地转过头,看着安静下来的喷泉广场。 整个喷泉被赶来的警察们团团包围,今天最主要的受害人唐泽被一群警察围绕着,让本想上前关切一下的友人们根本挤不过去。 恢复的原因,她也不是很清楚,她其实没感觉到太强烈的刺激,就这么跑着跑着,跑到水幕前的时候,看着风户京介踉跄而来的身影,记忆立刻纷至沓来,她想也没想地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以最有效的办法令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也许是回想起了数月前与新一的那次约会,飞向喷泉中的可口可乐,那抹刺目的鲜红色,也许是想到了几天前的那次袭击,与风户京介纠缠在一起的唐泽以及奋不顾身向前冲刺的佐藤美和子…… “小兰!”铃木园子高兴地搂住了她的胳膊,“总之,你能想起来真是太好了!” “嗯!”毛利兰笑着抬起手,摸了摸铃木园子的脸,“辛苦你了,担心我这么多天。” “唐泽似乎也已经都想起来了。”铃木园子没忘记向人群当中投去担忧的一瞥,“风户医生实在是太过分了,希望不要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关于这位坦言过自己曾经罹患自闭症,现在精神状态也称不上非常好的朋友,铃木园子只要一想到他的情况,对风户京介的怒气就会直线上升。 唐泽他,是很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的,然而这次却遇到了一个心性如此恶劣的绝顶人渣,这要是万一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以后讳疾忌医了怎么办呢? 风户京介这个,没有医德的缺德庸医! 站在她脚边,同样被警察们挤出来了的柯南,将目光从毛利兰身上转向唐泽,眼中满是思考的神采。 他同样跑在最靠近的位置,比当时因为记忆的突然恢复而注意力不集中的毛利兰听得更清楚,对峙发生的时候,明智吾郎的说辞,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风户京介抓住唐泽是另有所图。 只要一想到风户京介的职业背景,认知诃学那几个阴影版的字眼,就会浮上他的心头。 远远望着手被拷在金属平床上,死狗一样抬上了救护车的风户京介,柯南的目光又转向了被挡的严实实的唐泽,不安的探询视线简直快要穿透人墙,直接投在唐泽身上。 而被围在当中的唐泽自己嘛…… “轻一点,轻一点,虽然是碘伏,这样擦也会痛的啊!”感受到脖颈上传来的毫不客气的按压力度,唐泽鬼喊鬼叫起来,“就一点小口子!” “你再划大一点,都能送去缝针了,还小口子呢。”不在意长裙的裙摆完全擦在潮湿的地面上,佐藤美和子没好气地用手里的褐色棉签又按了按唐泽伤口,“其他地方呢,没有伤了吗?” “没有了,真没有了,就这一点。”唐泽赶忙乖巧地坐直,避免真的被情绪激动的佐藤美和子抓起来翻看。 他被邮件和电话塞爆的手机,此刻还在发着烫,如果他的地图没忽悠他,那么安室透估计再几分钟就抵达现场了。 怪盗团队友们的削,他已经挨过一轮了,但是预计安室透这边还有一顿揍得挨,铃木园子等人倒是好糊弄,柯南的虎视眈眈是躲不掉了,而灰原哀那里,他也还欠着一个解释。 更别提听说了他的情况,忙于布置贝尔摩德相关事宜的FBI们忙里偷闲的关心了。 以他对赤井秀一行事风格的揣摩,只怕是朱蒂刚给他报告过情况,赤井秀一就已经做出了判断——铁定是唐泽故意的。 哎,所以说,朋友太了解你,有时候也是一种令人忧愁的烦恼,想在他们面前说谎或者制造迷雾,难度都高了不少。 “你啊,吓死人了!”简单替他清理包扎了伤口,松了一口气的佐藤美和子,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完好的那边肩头,“风户京介是起码杀了三个人的枪手,你居然直愣愣地冲着枪口就扑上去了……注意一点自己的安危啊你!” 身为活跃在第一线值外勤的搜查一课警员,佐藤美和子对自己应当付出的代价早已有心理准备。 就像她父亲那样,在有人需要她的时候,挺身而出,不顾及对自身造成的后果,永远将职责放在第一位…… 她是这样相信着的,也是这样坚持着,努力贯彻自己的原则,一以贯之。与之相对的,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别人站在她前头,牺牲在她前头,倒下在她前头…… 余光看见渐渐昏暗下来的晴空中,高高矗立在那的摩天轮,佐藤美和子目光忍不住黯然了片刻。 她再也不想,看见那样的场景了。 “佐藤警官。”看到佐藤美和子不由自主低落下去的情绪,唐泽的思绪转动得很快,飞快转移话题道,“现在谁都没有受伤,嗯,起码都不是什么大伤,那就是好事情,不用求全责备。” “但是这次,安排你们在米花药师野医院治疗,分配进风户京介手中,却是警方的安排。”佐藤美和子还有另一件计较的事,“很抱歉,我们选择了最糟糕的人选。” 唐泽的案宗,在他失忆的这几天里,她已经想方设法了解过了。对这个特殊的孩子而言,风户京介这等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成了他的心理医生,这是再恐怖不过的体验了。 “这怎么能怪你们,佐藤警官……” “——对啊,这不能怪你们,这个决定是经过了我们这些监护人同意的,我们也是要为此负责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唐泽的话。 不等感到不妙的唐泽有任何躲避的动作,一只手就牢牢盖在了唐泽的脑壳上,微微用力的五指差不多是把他的脑瓜子捏在了手里,不给他任何闪避空间。 然后那只手毫不留情地用力晃了起来。 “安室先生,痛,很痛啊!”唐泽抱住脑袋,企图抵御安室透恶毒的攻击,“脖子也会痛,伤口要裂开啦!” “裂开了最好,能让你长点记性的话,最好留点疤下来,疼死你算了。”嘴上说的很不客气,安室透还是放松了手指的力度,转而一把拉住唐泽的后脖领子,给他从蹲坐的姿势拽了起来。 “风户京介就是这么抓我脖子的。”唐泽故作可怜地小声抗议。 “还装是吧?”安室透凑到他耳边,没好气地小声说,“如果你自己不想,他能直接抓住你的要害,甚至能拿刀子在你脖子上留下印?” 唐泽转了半圈眼珠,没接话。 这个嘛,倒是真的。 在挟持的时候被风户京介划出来的细小伤口,已经在几次认知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来回穿梭当中愈合了,这才是最后一个人唱双簧的时候,他要用风户京介的刀在脖子上再剌一道的原因了。 不用更大的伤痕去掩盖,原本伤口的消失很有可能被这几个敏锐的家伙逮住破绽,而唐泽行事,素来是尽可能尽善尽美的。 “嗯,这不是,不好暴露吗?”唐泽这话说的避重就轻,刻意含糊了自己要隐瞒的内容,“我要是真的给他当场扔出去的话,风户京介的嘴就没这么好撬开了。” 安室透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唐泽,不是很相信他这个说法。 风户京介一个还没真正和组织搭上线的野生研究员,有什么值得唐泽赌上安危去打探的?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他要是真的在认知诃学方面有很高的建树,哪里还轮得到组织安排他来接触,早就应该被五花大绑回组织去了。 能令唐泽一川的孩子忍气吞声地接受威胁,哪怕是表面上的,风户京介手中真的握有这么重大的情报吗? “失忆,能让人失忆的东西。”唐泽点了点太阳穴,用气音小心地提醒,“组织的记忆改造!” 这其实是唐泽故意失忆的第二原因。 将穿越带来的信息量屏蔽,就能切实感受到过去的唐泽到底在京都是如何的生活状态,简单横向比较,唐泽可以得出不少有用的结论。 “……回去再说。”心情没有彻底好转的安室透还是忍住了就这个问题发散下去的想法,准备将大庭广众不宜拿出来讨论的话题,留到回去之后慢慢审。 这小子兜了这么大一圈,费了这么大的劲,不可能只是为了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内容,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更深的利害关系。 暂时放过了唐泽饱经摧残的后脖颈子,安室透瞥了眼身后,哼了一声,让开了一步。 然后,唐泽就看见了十来个面熟的零组成员,齐刷刷投来的,幽幽的眼神。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件里,风户京介的问题只是小问题。 突然冒出来的,招呼都没打一句的“明智吾郎”,含泪为捣蛋鬼背下的黑锅,以及因为他们办事不力给他们各个记了一笔的降谷零…… 在搜查一课,还有其他卷入事件的人眼中,今天种种的突发事件,最终应该可以算是有惊无险,然而在零组这边,唐泽给他们制造的麻烦,就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意外可以盖过去的了。 “……咳嗯,问题已经解决了,辛苦各位了。”和他们眼神接触了两秒,唐泽若无其事地转开了头,对着奇怪地打量他和安室透交头接耳的佐藤美和子微笑了一下,“也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了……既然还有那么多事要善后,不如趁机在游乐园里多休息游玩一下?额外的开支部分我来出好了,当作我对各位警官的感谢。” “诶,这样不好吧……”高木涉惊了一跳,先是本能地瞄了眼脸色青黑的风见裕也。 在他的理解里,唐泽今天的行动是受公安指挥的,那他现在的意思,很有可能也是公安的意思…… “别推辞了高木警官。”唐泽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你们本来就有很多工作需要做,两次枪击和挟持造成的游客恐慌,还要调查风户京介在游乐园里的行动等等……多耗费几个小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至于开销嘛……他这里不是还有冤大头,哦不是,慷慨大方的第二职业东家嘛? 库梅尔被风户京介惹毛了,一个不小心毁坏了游乐园的贵重财物,为了掩饰组织成员的存在,顺便发泄一下猎物被警察截胡的情绪,忍不住多花了你们几百万日元,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几乎是秒懂了唐泽想法的安室透:“……” 糟糕,突然感觉一瞬间理解唐泽思路的自己,说不好是带坏了唐泽,还是被唐泽带坏了。 话虽如此,安室透的笑容自然而然地浮现了上来,不慌不忙清了清嗓子:“嗯,确实是要感谢各位警官,接下来的善后工作也是很辛苦的,风户京介毕竟是个极端的连环杀人犯,说不定他为了实施计划,已经对设施造成了什么破坏……一定要仔细检查,确保市民们的安危。” 来都来了,光库梅尔一个户头,怎么顶得上两个水龙头一起放水的效率呢? 嗯,紧接着赶过来控制事态的波本,一个没忍住和库梅尔打了起来,一不小心留下了很多弹孔之类的痕迹,需要一笔费用来善后,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有道理!”听懂了上司潜台词的风见裕也反应就直接得多了。 花别人的钱,改善自己的生活,天大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多罗碧加公园闭园前的花车游行也挺出名的,他还没机会好好看过呢! ———— “咻——啪——” “今天居然有烟花表演啊!”扯着唐泽一刻不停说话的铃木园子,看着夜空中绽放开的火树银花,表情一下兴奋了许多,“我们的运气不错呢!” “真巧!”毛利兰也高兴地合起了手,“好漂亮的烟花!” 经历过如此跌宕起伏的一天,在今天的最后,遇上了这样璀璨的惊喜,对大家来说都是不小的慰藉,毛利兰很快挽着铃木园子的手,加快了脚步,向着灯火明亮的花车游行车队跑去。 “柯南,你也一起来嘛!”毛利兰把手里的相机朝小男孩面前一递,“你来帮我们拍照好了。” “为什么要我,好好好,我来我来,松手啦园子姐姐——” “快一点,花车那边要开始啦!” 唐泽笑看着他们打闹着向前跑去,瞄了眼自己的手机屏幕,退出了库梅尔的邮箱。 好端端的,还发生了两次枪击事件,虽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对园方而言这都是惊吓莫名的一天,怎么可能没事来放烟花玩。 只有放烟花庆祝的,哪有放烟花压惊的? 这一幕,当然也是波本和库梅尔的钞能力。 毕竟,烟花表演吗,是枪战最有效的遮掩手段,这话说给组织财务听,唐泽都不带一点心虚的。 悄悄放慢了脚步,唐泽轻手轻脚地脱离亲友们的视线,走的越来越慢。 很快,另一侧小道上的游客与他们汇到了一处,乌泱泱一大群人向着花车游行的方向进发着,一下子没人能再注意到,唐泽已经从队伍的中间位置,默默缀在队尾。 一个憨态可掬的布偶,姿态笨拙地跟在人群的最后,这个放在其他地方十分显眼的装扮,站在游乐园的游客们中间丝毫不显违和。 “今天谢谢你了。”与布偶走到了一起,唐泽用很小的声音说,“提示的时机很到位啊……话说你不会真的穿着布偶装在公园里走了一天吧?” “过奖了,客人。”成熟磁性的嗓音从布偶的头部传来,隔着厚重的头套,唐泽无法看见里昂的表情,只能看出他似乎向着自己的方向转了转头,“这都是您自己做好的准备,我只是忠实完成了这个方案而已,算不得辛苦。而且我也没有走一天。” 唐泽笑了笑,抬头看向前方的夜空。 一束树形的烟火在此时炸响,金灿灿的焰尾火焰一般在空中亮起,将唐泽碧蓝色的眼睛映成了金红的色泽。 “您玩的还开心吗?”同唐泽一起继续向前走着,里昂出声说,“找到,您想要找的答案了吗?” “嗯,很开心,我喜欢这种看清真实的感觉。”唐泽没有转头去看他,继续看着天空中层叠渐次亮起的烟花,“你其实,也在等这个时刻吧?等待我向你真正发问,或者给你一个答案的时刻。” “客人,我只是你的镜子,镜子,只能反射你的回声,不能主动告诉你任何事情。”没有正面回答唐泽的问题,里昂说了一句暗示性的谜语。 “嗯,你是想告诉我说,这种关键问题,在我自己发现问题,得出答案之前,你不会给我任何提示,是吧?很好,很符合我对谜语人的刻板印象,这太酷了。”随口吐槽调侃了一句,唐泽用随意的口气,点出了这个郑重的关键点,“所以,第一个问题—— “‘唐泽昭’和‘唐泽’,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或者说,我,到底是不是‘唐泽昭’?” 今天是我的生日!祝我生日快乐!【给自己撒花】 感谢各位老板的打赏和贺图,大家的祝福我都收到了! M4写完力,接下来是一点解明和余波部分,就可以到下一个剧情啦——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唐泽昭到底是谁? 胖乎乎的熊布偶扶了扶自己大号的脑袋,就像是同样抬起头,正在看向天空中盛放的焰火。 “虽然没有排除过这种可能,不过我一开始当然认为不是。”两手揣在兜里,唐泽像是在对里昂回答自己这个自设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从记忆的角度来说,我只记得自己上一秒刚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一睁开眼,就坐在了通往涩谷的电车上……会有这种感觉,也是理所当然。” 现在认真回想的话……他记忆的不正常,从那个时候就初露端倪了。 那也许并不是像他的主观感受那样,形成了时间上的前后承接关系,而是有可能在那个瞬间,属于他的记忆被解锁了。 “今天,切身体验了一下‘封锁记忆之后再次解锁’的过程,就基本可以确定下来了。”想到下午闭上双眼,在过山车上伴随着耳边的狂风与尖叫重新浮现记忆的工程,唐泽耸了耸肩,“那并非是前一刻还在自己床上,下一刻就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关系,而是记忆浮现带来的,瞬间的印象加深。” 他的记忆解锁,会有一个“读取文件”的过程,基本上是从被封锁的片段的最后,开始向前倒放。 这个过程耗时并不会很长,但直观的感受就是,他被封锁的记忆片段的结尾,留下的情绪和感官会非常强烈。 今天也是如此。简直就像是上一刻他刚因为风户京介的仪器倒地,睁开眼,就出现在了过山车上一样。 那并非时间上的承接,而是感官上的刺激。 “‘唐泽昭’,和‘唐泽’,就是一个人。”唐泽笃定地说出了这句判断,“前十年的认知障碍状态不论,10岁那年康复过来的唐泽昭,就是彻底失去了前世记忆的我。我全部的记忆,在剧情开始的那个瞬间被解锁了,才给我了我穿越没多久的错觉。” 这个剧情开始的瞬间,指的既是柯南的剧情,也是P5的剧情。 大概,就在靠在座位上小憩的唐泽因为记忆的复苏惊醒的那个瞬间,多罗碧加公园的过山车,在机械装置的作用下启动了。 “而这就引出了我的第二个问题——是谁封闭了我的记忆,让我没能想起前十八年的人生?” 又一道灿烂的银白色烟花炸开,唐泽望着被这道光芒映亮的城堡,继续叙述道:“我会认为我的穿越刚发生不久,除了感官上造成的错觉之外,另一个原因,是当时的我没有能顺利接收到我前十八年的记忆。” 在电车上醒来的唐泽一头雾水,他甚至连自己现在的名字,都要翻开包去检查,对周遭环境的第一反应,甚至都是“啊?我穿越进P5啦?” 这本身就非常古怪,既然唐泽昭就是唐泽,那他为什么没能在记忆复苏之后像他现在这样,顺滑地接收前后的全部记忆,而是得自己在“数据库”里检索,才一点点搞明白自己的情况呢? 这种体验,也是令唐泽误判了自己身份的原因之一。 “在我之后陆续回想起的前情当中,古怪之处就更多了。 “比如令‘唐泽昭’印象如此深刻的霸凌与暴力,严重到情绪崩溃,无法踏出家门半步,严重到在原本的居住地已无立锥之地…… “于是在接收到可以转学去东京消息之后,我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毫无抵抗地任由检方搜查我的个人物品,两手空空地离开了京都。” 掰着手指数了一圈,唐泽摇了摇头,啧啧有声。 这些不断浮现上来的回忆,虽然都是碎片化,但是情绪真实,创伤也非常明确。 “这直接误导我错判了‘唐泽昭’的性格倾向,立刻设计出了一套阴郁自闭、精神状态不佳的,弱小无助的扮演路线——虽然这也不是坏事吧,成功迷惑住了一部分人,让他们对我失去了戒心。” 接收到这些信息的唐泽,很轻松地完成了判断,为了迷惑住以波本身份接近的安室透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监视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种软弱可惜,性格孤僻自闭的形象去扮演。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服部平次的调查报告,降谷零交给我的信息,都和我的记忆有很多出入。然而我前十八年的痕迹,都已经被酒厂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我找不到还原真实生活的办法。风户京介的出现,是一种意外之喜。” 想到这位从头到尾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从头到尾都在被利用的工具人反派,唐泽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总在接触聪明人,总和这群推理拉满的家伙们一起行动,时间一长,都快给唐泽整不自信了。 风户京介的存在,成功地让唐泽找回了自信。 事实证明,不是我菜,是大家分段确实都高,你看,这来个普通青铜,虐菜效果一下子立竿见影。 心中为这位被耍的很彻底的眉笔鞠一把鳄鱼的眼泪,唐泽终于说到了重点:“从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他令毛利兰失忆的方法,不是原著那么戏剧化的手法之后,我就忍不住想实验一下。如果我又一次忘记了穿越之后的所有事,甚至忘记了我为什么会来东京,那这个时候展现出来的‘唐泽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一种有点光棍耍赖的手法。 唐泽这一波,是想利用风户京介,把自己的驱动软件版本往旧版本回滚。 既然你不让我查找旧版本的信息,那我就直接把新版本的卸载咯! 你有本事就让我什么都不记得,像个弱智一样醒过来。 既然他旧有的记忆并没有真的消失,当唐泽找到恰当的关键词,就能回想起对应的片段,那没道理现有的数据库罢工了,不启用旧数据,转而去直接摆烂。 大不了就真的变成弱智嘛,让里昂给他回档一下就是了。 仗着自己有存档了浪不死这一点,唐泽毫不犹豫地正面硬接了一发风户京介的一忘皆空,甚至连一点免疫P都没带。 他挂这么大,一个不小心豁免了失忆惩罚,那他这么折腾的意义不就没有了吗? “实验的结果,大家都看见了。”也许是因为此刻的好心情,也许是烟花太明亮,唐泽的眼睛整个都闪亮起来,“忘却了前面的三十多年人生,唐泽昭,这个人生背景,家庭情况,童年经历都和我截然不同的孩子,依旧展现出了和我差不多的人格状态和性格特质。 “从来就不存在一个迥异于我自己的‘原身’。那就是我,那就是我已经成形了的稳固人格,只是由于记忆和创伤的差异,存在一些性格上的差别罢了。” “花车游行开始了!” “哇哦,好漂亮好梦幻!” “等到闭园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随着队伍的不断前进,他们站在了多罗碧加公园正中央岛屿的主干道上。 早上几个人驻足的,令毛利兰产生眼熟的既视感的主题城堡打开了大门,装饰满缤纷灯带的高大花车,缓缓驶出。 在一片兴奋的尖叫声中,唐泽也笑着抬起手鼓掌,融入进一片欢腾的人群中。 “所以,经过您的论证,您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吗?”被拥挤的人群夹在其中,慢慢随着人群的前进向前走着,里昂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 “差不多是找到了。让我们从头说起吧。”眼睛望着驶来的花车,唐泽将自己梳理出来的故事逻辑慢慢展开,“八年前,因为我父母原理尚不明白的治疗,十岁的我学会了特殊的,整理记忆的方法,成功脱离了认知障碍的困扰,学会了与自己超量的记忆相处的办法。” 要说这个世界的他,从什么时候展现出了人格面具使的特质,那应该就是十岁的时候了。 这种自如地封锁、重启自我记忆的能力,简直是一种具象化操作抽象认知的bug技能。 就算没有前世的记忆,有这一手的唐泽,也可以依靠自如开关记忆的能力,成为一个任何测谎仪都看不透的特工人才。 ……完了,莫名其妙的夜○月既视感又来了。 “几个月前,组织害死了我的父母,并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他们认为我手上握有他们所需要的资料。为了更方便自己行事,也由于执行这一任务的人,对唐泽一家的私人恩怨,我在一次见义勇为当中成了重罪犯。” 当不再将唐泽昭与唐泽的身份割裂开看之后……这段故事的性质变得更加复杂,也让唐泽的心情很复杂。 也许是P5剧情的前置需求,也许是两个剧本融合造成的化学反应,他们一家人的悲剧就此上演。 然而对自己的命运有所预料的唐泽一家人,从上到下,面对似乎避无可避的毁灭的结局,都是十分豁达而乐观的。 ……不得不说,过去的他也这么会说地狱笑话,唐泽是真没想到的。 “被捕之后到审判出来,最终选择转学东京的这两个月,我的记忆被动了手脚。”唐泽肯定地说。 既然他一直是他,那么就算不记得过去接受的训练,他的精神意志之坚韧,也绝对不是普通十几岁孩子的程度,不可能因为校园霸凌、网络暴力,他人的情绪和殴打,就破防成那个样子。 “我想,他们抓我想要动我的记忆,一定不是为了植入一点遭遇欺凌,性格变得自闭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最初的目的,肯定还是我父母的研究。”想起风户京介那张扭曲的脸,唐泽摇了摇头。 连风户京介这种只涉及认知诃学皮毛的研究者,都能轻易判断出唐泽本人的重要性,组织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关于他如何康复痊愈,又掌握了多少他父母研究内容的部分,一定才是组织最关切的部分。 没有认知诃学这层意义,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对组织造不成任何影响或者威胁,哪里需要费那么老脖子劲,动用公检法体系里的钉子来折腾他。 “我失忆之后的样子,大家也都看见了,只是发现自己离开了原本的生活轨迹,就毫不犹豫地确信我的父母已经罹难……你要说当时的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一切不对劲,也太看不起人了。” 一辆高大的花车经过他们身边,被装点成冰雪王国的花车上,打扮成企鹅样子的工作人员们,一边向路的两边招手,一边抛下雪花形状的小亮片,像一蓬蓬雪花一般,落在行人们头顶,引来了又一阵掌声与欢呼。 走在人群当中,他们两个人好似处在独立的空间里那样,与周围的氛围相互隔绝着。 在这样热烈的环境中,唐泽的声音安静地响着。 “面对组织的巨力,当时的我毫无还手之力,也找不到援助者,我的处境是很无力的。”接住了一片飘到自己面前的雪花,唐泽看着这在手心里反射着天空光影的小纸片,轻轻合拢手掌。“但是我有决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我父母的研究成果,绝对不会让它们被人篡夺,这是我和我父母最后的底线。 “所以,我能做出的最后的选择,恐怕就是——封锁我自己的记忆,尤其是有关我父母的部分。哪怕接下来要如白纸一样面对折磨和摧残也好,要被他们利用认知诃学,做再多实验内容也好,只要连我自己都不记得那些东西了,那么这些秘密就能被安全地保护住。” 唐泽说着,下意识地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肋下位置,那道长长的疤痕。 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一场羁押时的斗殴导致的,然而事实到底是如何的,如今,确信那两个月的记忆一定有很多水分,唐泽对此保持疑虑。 这种幻痛,或许并不是受创带来的,而是他的意识在向他发出“事情有哪里不对劲”的预警。 以组织的医药实力……谁知道呢? 指不定他是被组织拉去解剖去了,只是伤痕处理的比较完美,看上去没什么疤也说不定。 把那群人往最坏处想总没错。 “是我自己,封锁了我自己的记忆,并且原本就没打算解开。我是怀着一种会死在他们手上的觉悟,准备让自己忘却一切的。”唐泽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松开手指,看着那片雪花缓缓飘落。 虽然说,已经明确那个唐泽昭,也是唐泽自己,面对十八岁的他,唐泽也难免心生不忍。 一个十八岁的,知道自己的亲人,包括他自己,都随时可能在某种黑恶势力的作用下倾覆,谨小慎微,努力又坚持地生活着的少年人,在面临末日的时候,为了他们始终坚守的原则,毫不犹豫地献祭了自己拥有的一切。 他难道不知道,主动透露这些东西,或者用这些信息做筹码,自己或许可以在组织的手中活下来,苟且偷生,甚至可以反过来谋求更多吗? 他知道,他就是太知道了。 由于残缺的家庭,身不由己的命运,当时的他不信任人性,不信任任何人,甚至包括他自己。 他怕如果面临太残酷的手段,在那种痛苦之中,自己会崩溃,会忍不住想要用那些秘密,为自己谋一线生机。 可是他不想低头,更不想下跪,索性连这个可能性都完全抹除好了。 他不允许自己有背叛父母再三叮嘱的原则的机会,干脆将最后的退路都斩断。 毕竟,如果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撬不开一个人的嘴,要么这个人是个真正的斗士,意志坚定,信念坚决,要么,就是这个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你本来就是在血与火,在生命的最深渊,艰难地爬出来,无畏地走下去的那一个。”听着唐泽讲到这里,里昂开口说,“你的人格在那些淬炼当中早就坚不可摧,就算忘记了那些过往,你也会是一个自我认知明确的狠人。这一点,并不令人意外,对吧?” “所以,我答对了,是吧?”歪着脑袋打量了布偶一会儿,唐泽抬起手,在那大大的熊头上狠狠敲了两下,“那你上次还嘲笑我,说什么你确实是tangze,但你也已经是karasawa了这种鬼话……karasawa也好,唐泽也好,本来就都是我自己。” “我说的也是实话啊,客人。”被拍的脑袋歪斜的里昂也不生气,声线依旧是笑眯眯的,“你的心态一直在变化,如果是刚恢复记忆的时候,你只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你是个意外穿越而来的外来者,你甚至不会去探究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呢?” “明明有很大区别好吧。”唐泽抗议道,“如果完全不知道我就是我,我面对灰原哀他们的心态,都是会很不一样的……话说怪不得我总是很难把他们当便宜亲戚,看来我的潜意识,还是明白自己的身份的。” “不,这一点倒是您的误判了。”扶正了脑袋,里昂认真回答说,“虽然过去的你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但现在的你,比前十八年的你自己,更融入这个世界。” “这就是,你一直强调,这是属于我的新生的原因?”将探询的目光投到布偶的脑袋上,唐泽说,“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一个需要你解惑的问题。” “洗耳恭听,客人。” “唐泽一直是唐泽,所以你呢,你又到底是谁,里昂?” (本章完) 浅鸽一下,明天补 卡文了,今天估计卡不上点了,大概1点更吧,躺 《心之怪盗!但柯南》浅鸽一下,明天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心之怪盗!但柯南</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七十五章有人看乐子,有人照镜子 等灰原哀找到唐泽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静静看着穿越过游乐园中轴线的花车队伍远远驶向出口。 “找了你好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轻轻松了口气,她凑到唐泽身边,表情奇怪地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东西,“这是,布偶装?” “嗯。”唐泽看着空荡荡靠在长椅上的熊布偶,伸手替它整理一下乱糟糟的绒毛,“熊先生的灵魂暂时离开了,我在这里替他看着衣服,免得被人拿走。” “你真是……”认出了这套眼熟的布偶装,醒悟过来的灰原哀,用一种洞悉的眼神看向了唐泽,“果然,这次的事故,从头到尾你都是故意在参与的吧?” “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吧。我是不太可能真的失去记忆的,你见过我的病历,对吧?”唐泽眯起眼笑了,表情很是温和。 或许是因为光源只剩下了天空中零星的一点烟花,照不亮他的神色,这个笑容让灰原哀感觉到了一丝寂寥感。 “……怎么了吗?”看见他这副表情,有几分兴师问罪之意的灰原哀放下了环起的胳膊,“心情不好吗?” “没有,我只是感到了一点……”思考着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唐泽慢慢地吐着气,“寂寞。有点无病呻吟的小烦恼罢了,没关系的。总之,最近的失忆,也有我故意为之的成分,害你们担心了,抱歉。” “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总是很有办法。”灰原哀顶着一张稚气的可爱脸蛋老气横秋地叹气,挨在唐泽的另一边坐下了,“你早就预料到了吗,预料到会遭遇这种记忆出问题的情况。” 这套熊布偶,正是他们早上在过山车之前遇到过的那个。 她是能够理解唐泽的记忆状态的,他如今和常人无异的认知状态,主要依靠的是在长期训练单当中形成的习惯性操作。 如果把记忆比作数据的话,唐泽的情况比较像是,学不会遗忘,那就一点一点手动将东西给分门别类,存在不同的文件夹当中,以免过于庞大的数据调用带来的消耗和卡顿。 他有意识地构建出了一套体系,来模拟人正常的大脑记忆机制。这是一种相当了不得的手法,能做到这一点,负责治疗的姨父姨母,以及能保持机制运行的唐泽本人,都很了不得。 真是因为这一点,听说唐泽失忆的时候,她的恐慌才尤其巨大。 唐泽的病因就是他学不会遗忘,而他那么巨量的“记忆数据”,一旦遗失,说不定会直接导致他好不容易稳固下来的人格和精神状态又一次崩溃。 唐泽叔已经不在了,再来一次的话,谁还能把唐泽救回来呢? 听到消息赶往医院的路上,在她脑子里不断升腾的种种糟糕预想与情绪又一次涌上心头,但她只是低下了头,没什么杀伤力地握拳敲了一下唐泽的胳膊:“但还是很吓人啊!” “抱歉抱歉。”唐泽翻了一下手掌,拿出了风户京介的那台古怪的东西,递到了灰原哀面前,“这是我‘失忆’的罪魁祸首,作为补偿,这个玩意儿你就拿去玩好了,也许会有一些新发现。” 下意识地接住了唐泽递过来的东西,灰原哀花费了几秒钟理解到他的意思,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风户京介的?” “对。” “没有使用X合金?” “没有。” “所以,毛利小姐她会恢复过来……” “是我搞明白了它的工作机制,用了一些声光和扭曲场的影响,帮她恢复过来的。” “所以,这是可以复现的记忆修改手段……” “准确来说,是记忆的封锁,因为我们的记忆没有因此真的消除掉。” “太好了,这下子的话……” 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喉头,灰原哀看了一眼唐泽,拢住了手心里的相机,没有说话。 如果是用一些外力的手段实现了记忆封锁的话,那这个研究成果或许是与唐泽当初接受的治疗殊途同归的。 唐泽他本人是从最严重的记忆紊乱当中恢复了,但这不代表不能继续为他研究更好的治疗手段,进一步优化他的治疗方案,减轻他的负担。 奈何这份工作没有能进行下去。到了现在的话…… “谢谢,很好的研究思路。”灰原哀将它握在手心里,含蓄地笑了起来,“我会好好使用它的。” 现在,能继续这种事的,只剩下她了。 治疗唐泽,让他如常人一般生活,健康的,快乐的,毫无负担的。这就是姨父他们的最初的,也是最后的愿望了。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过你。”捕捉到了她那伤感纤细的情绪,唐泽觉得气氛正合适,开口说道,“我父母去世之后,你又在组织里呆了一段时间。关于他们的死,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当然,如果答案令你很为难的话,也可以不回答我。” “……我并没有接触过具体的情况。”灰原哀的声音低了下去。 不仅不知道,她也同样是被死死隐瞒的那一个,组织需要她尽心尽力地工作。 正是因为终究被她听到了风声,察觉到了他们的离去,她才和组织产生了激烈的争执,然后被姐姐的死亡所刺激,闹到了最极端的那一步……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告诉唐泽了。 “但我相信,他们没有承受太多痛苦。”灰原哀压抑住了声线的战栗,和缓地说着,“他们很早就做好了准备,告诉过我,一旦发现不对劲的苗头,就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让我不必为他们感到难过。” “这样啊。”向后仰了仰脑袋,唐泽看着被漫天焰火夺走了注目,显得黯淡无光的上弦月,闭了闭眼睛,“那就好,那就够了。” 他抬起手,扶住灰原哀瘦小的肩膀,给了这位心里装了太多东西的小女孩一个释然的拥抱。 “我不会辜负他们的嘱托的。”被唐泽抱住,埋在他沾着夜晚寒气的外衣上,灰原哀闷闷地说,“你会越来越好的。” “嗯,我们都会的。” 【rank up!Rank 2】 【习得能力“天才科研者的全情相助”】 【你现在可以使用“自我认知研究”了。】 【徘徊于黑白之间,彷徨于生死对错,灰原哀,或者说宫野志保,毫无疑问是一位永远在思辩中挣扎的智者。对你而言,她又有着另一重意义——她是你真正联通过去的桥梁,你是给了她更多希望的锚。 除却薄弱的血缘关系带来的纽带,她是你的上一任救治者们留给你的钥匙,承载着他们最美好的祝愿。他们永远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真正地拥抱这个世界。 你的存在本身,就能拯救很多人。】 我知道了,里昂,所以现在,安静一点吧。 用脚后跟踢了一下已经空无一物的布偶,唐泽摇了摇头,牵着灰原哀,向着大部队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打开了自己的系统界面,查看了一下灰原哀的coop解锁的时候开启的那个科技树面板。 面板的最中央,原本被一片灰色迷雾笼罩的位置,终于暴露了出来。 荆棘与羽毛在中央交错、缠绕,共同组成了一道锁链,交织成了一把锁的形状,锁链本身又组成了花体的K字,在交错的纹路当中散发着不善的红色光芒。 所以这个先前没有显示出方向的部分……是研究我的是吧? 确实,倒是不应该忘记,认知诃学与医药研究的真正交集,就是唐泽自己。 某种意义上,他是属于被两大民科围着伺候的那一个,福分是真的小不了。 撇了撇嘴,唐泽挥了挥手收起页面。 “虽然rank up了,但是并不感到高兴,反而有一种你又在给我出谜题的感觉。”唐泽目视前方,用很小的声音小声谴责道,“少说点谜语吧,谜语人当多了会不长个的。” 他们身后,打开门从树丛后走出的金发男人看了一眼兄妹二人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走到长椅边,收拾起被遗弃在那无人在意的布偶装。 “任性的客人啊。”同样用很小的声音,里昂说道,“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 “我到底是谁……”走了好几步,里昂的声音才慢条斯理地响起来。 “不许说谜语。”唐泽竖起了一只手,先打断了里昂的施法前摇,“如果你实在不能透露的话,就干脆地说你不知道,别再来那几句了,镜子啊,帮凶啊,耳朵起茧子了。” 关于里昂的真实情况,唐泽理所当然地怀疑过,也理所当然地询问过…… 但几乎是每一次,他都会被里昂的那一套谜语给打回来。 问来问去,永远都是那套说辞。 如同之前曾提及过的,这要是个正经P系列续作,唐泽的天鹅绒助手怎么都不应该是里昂这么个明显年长他一些的成年男性,可如果里昂是什么,伪神的阴谋什么的,也不是太符合。 首先他确实是个能操纵唐泽人格全书的正经助手,其次,他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全面了,打破第四面墙的那种全面。 里昂不仅知道唐泽昭的一切,也知道唐泽的一切,他能自如地理解唐泽嘴里说出的那些怪话和梗,似乎真的是非常了解唐泽,如同他的镜子般的存在。 如果他是什么,伪神制造的幻影之类的,都透过唐泽获取到这么多消息了,那还唐泽还玩个屁啊,可以投了啊。 原则上,唐泽绝对信任里昂的立场,可考虑到现实情况,他又很难不对里昂的身份产生疑问。 “你该不会,是另一个穿越者之类的吧?”唐泽眯着眼睛,试图隔着布偶装看见里昂此刻的表情,“或者说,你是我父母搞出来的什么,我的另一个人格?我的阴影之类的?就像诺亚那样,本体和阴影切分开来?啊,该不会,你是我那个爹本人的意识碎片什么的吧……那完蛋了,辈分乱了。” “别瞎猜了。”直接摘下了脑袋上的头套,里昂甩了一下被汗湿了一点的金色短发,脸上写满了哭笑不得,“再猜下去,你该说我该不会是最终boss之类的了。” “嗯,所以你是吗?”唐泽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盯着里昂的侧脸。 “……说来话长。去那边坐下聊吧。” 慢慢偏离开人群的方向,两个人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熊布偶笑眯眯的脑袋被里昂搁在了手边,稍微隔开了一些唐泽与他的距离。 “正如你猜测的那样,我确实知道很多东西,包括一些你现在还不知道的。”里昂的眨了眨眼睛,灿金色的双眼在昏暗的夜色当中尤其醒目,就像猫的眼睛一般,“我没有权限告诉你太多,所以我隐瞒了一些事情……这些都没错。” “你果然早就知道,我就是唐泽昭。”对这一点十分确信的唐泽没什么意外感,“这才是我问题的重点,想必你也明白我的意思。” “嗯,谁规定了这个‘权限’,是这个问题吧?”里昂勾了勾嘴角,拿出了自己的蓝色帽子,戴回头上,“‘神’,或者说,‘世界’,规定了这个权限。我的真正身份,你也推理与预料过。我是你的‘审判’,我是注定要目睹这一切,评判这一切的人。” “是,你是裁判员。所以我才没有质疑过你的‘无所不知’。”依然没有什么意外感,唐泽抬起手,重重拍打了一下布偶的脑袋,眯起眼睛,“所以你到底要裁判什么,裁判我如何使用我的力量,裁判我会不会毁灭世界?你又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说到底,这才是唐泽问题的根源,也是他对里昂身份有疑问的原因。 天鹅绒助手们,本质上都是长鼻子老头弄出来的引导者,他们自己本不应该扮演能直接左右剧情的这么重要的角色。 更不要提里昂打从见面之后,就没停下来过的锐评了。 要说他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协助人,是一个崭新的,被赋予了使命的灵魂,仅仅是因为助手的身份接收了唐泽的记忆……是有点说不过去的。 “能提出这个问题,就证明您真的在这个世界获得了很多,客人。”没有因为唐泽话语中隐含的敌意而有什么不满,里昂又一次露出了笑容,浅色的瞳仁,浅色的头发,加上苍白色的皮肤,令他整个人在月光下有一种透明般的不真实感,“您在提防我,提防我的存在,会威胁到您现在的生活本身。这很好。” “所以呢,答案是什么?”没有被转移开话题,唐泽十分认真地继续问,“如果我没有满足你的标准,会发生什么?” “嗯……”用宽大的布偶手套托住了下巴,里昂思索了片刻,坦然地回答道,“也许会重来一次吧。” “重来一次?” “是啊,重来一次。”转过头,认真地直视唐泽的双眼,里昂眼中金色的光芒一瞬间比天空中绽开的烟火更甚,“您目前做的很好,我也不认为您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所有的事情,都在最恰当的时机,迎来了最好的结局。 “是的,你为了改变这一切的付出,我都看见了,所以身为您的同谋与镜子……不用来问我,你只问一问你自己,客人。 “如果发生了一件让你痛悔万分,你自认为自己可以改变,可以拯救,却没有做到的事情,你会如何选择呢?” 得到了这个意外的答案,唐泽稍稍怔愣了一下。 如果,他没有能成功做到的话…… “……重来一次?” “是的,重来一次。”垂下了头,里昂闭上双眼,诚恳地回答道,“我的标准,就是你的标准,你无法接受的事情,我也无法接受,你感到满意的事情,我同样感到满意。 “你问我,我裁决的标准,你问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我就是你自己,唐泽。一个剔除了诸多要素的你,一个比你知道的更多的你。我以你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注视着你行走到今天的一切,你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就是这样的人。这很奇怪吗?” 看着里昂的脸,能言善辩的唐泽,难得感到了语塞。 “有人来了。”里昂精准地转过头,看着同样离开了人群,向着他们的方向摸索过来的女孩,“我差不多该……” 不等他的话说完,空荡荡的布偶装就瘪了下来,软趴趴地瘫在了长椅上。 他被暂时不想看见他的唐泽,果断地塞回了天鹅绒房间里。 ————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客人。”又一次重申着这个原则,看着抓着一瓶威士忌对瓶吹的唐泽,里昂做了个无辜的表情,“我就是你自己,这个判断,你也做出来过。怎么能叫说谜语呢?” “本来就是说谜语。”翻了个白眼,唐泽很不客气地说,“结果我的问题没得到回答,还拿到了更多谜题,很不厚道哦。” 虽然说,“重来一次”这个答案,解答了一部分唐泽的疑问,也让他稍微放下了一点心没错,但这不妨碍里昂本质上仍然在绕弯子这个问题。 确实,如果里昂所言非虚,他的标准就是如果唐泽自己对结局感到不满意,他能让一切“重来一次”的话,那么比起裁决,里昂的身份其实更近似于一种兜底机制。 换句话说,他可能是唐泽真正的“存档”,一种结局不如人意就可以去SL的保底。 可是这句我就是你,只是稍微排除了几个本就不太可能离谱选项,比如里昂是另一个穿越者,或者里昂是他爹之类的,还是没有真正解答唐泽的问题。 他是什么形式的“另一个唐泽”呢?人格?阴影?面具?或者说,其他世界线的他自己? 顶着唐泽审视的目光,里昂往酒杯中倾倒了一些同样的威士忌,挂起了笑容,用柔和的腔调回答道:“吾即是汝,汝即是吾,我一直,在告诉您最真实的答案……而且,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适应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个人出题,一个人回答,时间才会向前推移。谁让你运气不好,来到了一个推理故事构成的世界呢,下辈子注意点吧。” “不仅谜语人,还阴阳怪气的,过分了一点啊你。” “照镜子的人到底是谁啊?就算我是阴阳怪气的谜语人,那也只能说明,你自己本来就喜欢当阴阳怪气的谜语人。怪谁呢,客人?” “……开门,我不睡觉了,快点,让我出去!” 补了【爬】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六章诺亚,诺门 “还没结束吗?”靠在一楼的沙发上摆烂,唐泽用一种生无可恋的飘忽口吻说,“快画不下了。” “别说话,你一动就画歪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唐泽的脑袋,宫野明美顺手地写了一句“笨蛋”,才“啪”地合上了记号笔的笔盖,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哎……”感觉到脸上凉飕飕的笔痕,唐泽很想伸手去擦两下,看见宫野明美凝视的眼神,还是放弃了动作的想法,摊开了手,任由他们几个继续画。 “好了!”在唐泽额头上画完了一个笔画全都反复描画,格外粗大的“混蛋”,星川辉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笔尖,“要带着这个起码到中午才许洗掉,你同意了的。” “哎。”又是一声叹息,看见布偶形态的诺亚抱着一只记号笔,在他脸上歪歪扭扭地画线,唐泽很无奈地说,“你们这样,我又要被误会被人霸凌了……” “那不是正好吗,你一副很喜欢演这种形象的样子。”在唐泽的颧骨上写了一句“捣蛋鬼”,并且画了一个箭头,浅井成实也放下了笔,“这不是给你提供了好素材么?” “好吧好吧……诺亚你画完了没有……”感觉到一道歪斜的痕迹都已经划拉到腮帮子了,唐泽抗议了一声,“很痒啊。” “马上就好!”诺亚神气地漂浮起来,又一次在唐泽的嘴边落笔,画了一条歪斜的线,才将手里抓着的荧光笔交给了旁边的星川辉,打量着唐泽的被他们几个糟蹋得一塌糊涂的脸,绒布脸上展露出快乐的笑容。 站起身借着穿衣镜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脸,唐泽摸了一下唯一还算得上干净的鼻尖,先站在原地任由宫野明美拍了两张照,看了看手表,拎起了自己的通勤包。 他倒是也不想这么出门,奈何几位队友认为单纯削他不能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应该给他一些能留下深刻印象的惩罚。 他必须去一趟咖啡馆,安室透中午找他还有事谈,下午明智还有活要干,库梅尔也是……所以这一劫是怎么也逃不过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可不要被其他人看见了哦。”笑容温和的宫野明美,用着和内容完全相反的语气说着,话里话外,都是期盼着他们几个的大作越多人看见越好的意思。 一般来说,这种美好的祝愿都是会很容易实现的,所以当踏进咖啡馆之后,发现不仅楼上邻居,包括铃木园子甚至是朱蒂都在的时候,唐泽的表情一片淡然。 都从二丁目一路走过来了,看开了,也就看开了。 “哇,唐泽你这是……”惊讶地看着唐泽脸上的涂鸦,铃木园子身体倒是很诚实地举起了手机,咔嚓拍了一张。 不止是她,其他几个人看清了唐泽的脸之后,连站在吧台后的榎本梓,都不约而同地拍起了唐泽脸上那十分显眼的涂鸦。 摸了摸脸上已经干透的笔印,唐泽看了看朱蒂玩味的眼神,毫不犹豫地开口说:“明智干的。” “是,是吗?”视线划过唐泽脸上那几句字体圆润的“笨蛋”,还有荧光色的猫胡须一般的线条,铃木园子嘴角抽搐起来,勉强接话说,“那,他还,挺童趣的……” “阿嚏!”原本正在翻看着手机里几个人拍的,唐泽脸被画得一塌糊涂的照片,星川辉皱着眉捏了一下发痒的鼻子,斩钉截铁地说,“一定是唐泽又在念叨我。小心眼的团长!” ———— “去温泉旅馆?”吃着手里三明治的唐泽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专注地倾听起邻居们的闲聊,“你们不是说,要去滑雪什么的吗……” “滑雪啊,是有这个打算。”铃木园子语带犹豫,瞄了眼坐在左右的唐泽和毛利兰,声音低了下去,“不过,还是晚一点吧。去滑雪是很长途的旅行。你们两个先去好好休息好了,晚一点再考虑这件事。” 她原本是打算老师的婚礼结束之后,就约上毛利兰和唐泽一起去合适的雪场游玩。 然而上一次,游玩没有成行的理由,以及最终达成游玩的方法,都太过硬核了,导致现在她一想起和唐泽小兰一起出去,脑子里就会开始回放枪击、失忆、挟持、追逐等要素齐全的警匪大片。 虽然说结局称得上不错,和小兰一起在游乐园玩的时光也很愉快……这种刺激的体验,还是让她缓一缓再来吧。 没感受到闺蜜的心有余悸,毛利兰看了看脖子还贴着纱布的唐泽,忙不迭应声说:“嗯,正好爸爸要去参加一个聚会,你也可以来放松一下……额,去栃木县的话,你需要专门打报告吗?” “栃木县啊……”几个关键词组合起来,很快检索出对应内容的唐泽眨了眨眼,面对两个女孩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我联系负责的警察先生沟通一下吧,嗯,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你说这是毛利大叔要参加的聚会?什么性质的?” “是很健康的聚会,放心吧,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不会让爸爸乱碰那些东西的。”毛利兰理所当然地把他的问题理解到了毛利小五郎的情况上,雄心勃勃地挽了挽袖子,“我都听说了哦,爸爸偷偷喝酒的事情。所以这次,你才要一起过来啊。” “而且你在的话,比较方便照顾这个小鬼。”铃木园子凉凉地看了一眼抱着杯子喝果汁的柯南,冷不丁插了一句嘴。 “照顾我?”完全没在认真听的柯南茫然地抬头。 “温泉旅行啊,温泉!”暗暗捏了一下拳头,铃木园子不善地眯缝着眼睛,盯着柯南的表情,“上小学的孩子都已经开始早恋了,该明白男女有别了吧?” “……啊……”花了一会儿功夫明白过来铃木园子这句话的逻辑,柯南的脸肉眼可见地高速涨红,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杯子,不敢说话了。 “你看。我就说了,这个小鬼可不单纯哪……”铃木园子斜着眼睛,嫌弃地观察着柯南此时的样子。 是了,去泡温泉的话,不可能让他这个一年级小学生一个人洗澡的。 毛利大叔从来不管这种事情,那到时候,就是,小兰她…… “啪!” 一只巴掌稳稳地盖在了柯南的脑袋瓜上,将他从即将坠入的旖旎幻想中拉了回来。 一回头,柯南对上了唐泽被涂鸦画满的滑稽脸庞。 哪怕是带着一脸的涂鸦,柯南也从唐泽的眼神中,解读出了一种你自己看着办的意味深长。 “那,那是因为,人,人家不会自己洗澡了啦!”求生欲一下拉满的柯南飞快打补丁说,“我也是男孩子,唐泽哥哥,你带我去泡温泉吧!” “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铃木同学。”五指发力,狠狠搓了搓柯南的短发,唐泽果断回答,“那我这次就一起过去好了。哦,忘了问了,毛利大叔要参加的是什么聚会?我需要跟着你们的车一起出发吗?” “一起来好了,肯定坐得下的。”毛利兰积极地邀请着,“爸爸要去参加同学会,好像是他在大学时候的朋友,每隔几年都会在同一个地方聚会呢,也算是例行的放松吧。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要不是接到了电话,爸爸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嗯,大学的同学会啊……”确认了情况的唐泽彻底放下了心,“感情还真不错呢。” 都离开大学了这么多年,孩子都到快上大学的年纪了,还能闹出足够出人命的恩怨,怎么不叫感情好呢? 就是不知道,在栃木县那么远的地方还方不方便定位到阴影的情况,快速响应。 不过,现在有诺亚在,很多不好处理的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了很多。 诺亚,诺门! “怎么了诺亚?”坐在屏幕前面翻书的星川辉抬起眼皮,发现屏幕上高速运转中的程序界面突然静止在了那里,不由奇怪地问了一声。 有了诺亚之后,星川辉一下子从没日没夜没觉睡的可怜运营,变成了可以泡着茶看电脑自己动的悠闲运维,只需要在诺亚比较难判定该不该登记改心,或者不知道如何回答一些奇怪留言的时候,悠闲地给出答案,或者抄起键盘重拳出击。 这下子,他不仅仅能逃离晕头转向的代码的海洋,甚至有空正儿八经补习高中课程了。 他要替唐泽活动的时间可不少,总不能真就一直这么连蒙带猜地学习考试,除了该做的体术训练之外,文化课也该跟上了。 “这就叫人工智能解放人类生产力。”对此,唐泽是这样总结的。 “我也不知道。”诺亚迷茫的声音在扬声器里响了起来,“嗯,就是有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说不上来,这是某种人类的感应吗?” “什么样的感觉?” “形容不出来,嗯,一种运存可能会过载的,很疲惫的感觉?” “哦,可能唐泽又有了什么新点子吧。别担心了,担心也没用。”听到这个形容的星川辉顿时丧失了兴趣,重新低下头,对着数学公式愁眉苦脸。 他们几个都是渐渐会被人遗忘掉的“死人”了,销声匿迹低调了有一阵的诺亚,也不太可能有什么人这么密切地惦记着。 反正有什么事,认为是唐泽在作妖,准没错! ———— 将车停在咖啡馆门口,等来了车门动静的安室透一转头刚要说什么,看见唐泽的脸,原本想问的话全忘光了。 这是谁的主意?他不觉得唐泽那几个同学会用这种方法和他起哄。 难道是星川辉?那个一遇上自己就噤若寒蝉,恨不得找个缝钻下去的小子,有这么大胆子吗? 并不知道唐泽的窝点新收录了一位非常具备压迫力的天然黑,安室透琢磨了片刻,还是直接问道。 “你确定要带着这么一张脸去事务所吗?你看上去像是和损友打牌输了好几轮一样。” “您听上去很有经验啊。”唐泽一脸木然地坐好,“想笑就笑吧,他们已经笑过了。” “只要遇到一个爱恶作剧的朋友,你的生活就是会这么丰富多彩。”挑起眉毛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安室透轻巧地说,“除了要处理的委托,组织那边你也得接头,脸不去洗一下没问题吗?” “既然是‘明智’出场,我反正都得易容,自己脸上有没有东西,也没什么区别。”唐泽的表情更加麻木了。 那几个家伙,恐怕就是吃定了这一点,才坚持要选择这种惩罚形式的吧? 嗯,内心狠毒的代号成员,易容面具下头是荧光笔画出来的黑眼圈和小猫脸…… 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安室透是真的有点想笑了。 深刻明白唐泽在某些时刻奇怪的小心眼,安室透调节好了呼吸,好歹没有当场笑出声,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了一句。 一会儿联系一下榎本小姐,问问她有没有照片好了。 能记录到唐泽如此窘迫的时刻,说不定零组的加班热情都会高涨一些。 “那个洗脑仪器,你已经调查清楚了?”丝毫看不出心里转悠着一些非常不成年人想法的安室透,面上正经地问道。 “差不多是搞明白了。”唐泽指尖滑动了一下,将一份文件发送向安室透的邮箱,“比较难用语言解释清楚,也利用了一部分我父亲的研究记录吧,不过和组织用的洗脑设备存在差异。难怪组织会产生吸纳他的想法。” 风户京介做学术的天赋一般,他苦心孤诣搞出来的东西,在灰原哀手里都没挺过一晚上。犯罪的天赋就更是了,心思恶毒,见识浅薄,在心性上都未必比得过许多平平无奇的米花町杀人凶手。 ——起码人家武德充沛,愿赌服输,大部分案件的动机都是恩怨情仇而非自己的犯罪欲望,不仅不会挑未成年作为目标,一不做二不休把调查案件的警察和侦探一起干掉的屑,更是少数。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风户京介在医学和心理学方面的能力无疑是超过了很多人的,他从事认知诃学研究这么久,搞出来的成果也不乏可圈可点之处。 “组织是想要吸收他的研发思路,完善自己的洗脑设备?”开车中的安室透看了眼传来邮件提示音的手机,没有分心去翻看,凭借直觉判断着,“组织的研发路线,和他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组织的洗脑仪器,我目前大概见过两种,第一种,就是诺亚方舟的‘茧’。”回想起全息游戏发布会的经历,唐泽有些感慨地说,“它同样是利用了人的感官,在长时间接收信息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向人的意识植入暗示。” 不过,它最后反过来方便了诺亚方舟,在那50个孩子的潜意识中,植入了对组织这个概念本能的抵触和厌恶,成就了诺亚方舟无声无息的“拯救下一代”的计划…… 还是挺戏剧性的发展。 “至于另一种,我觉得我见过,但我或许不记得了。”笑意敛去,唐泽的眼神慢慢沉了下来,“我这次故意让风户京介来这么一遭,就是试图弄明白,那种仪器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安室透瞥了眼唐泽的表情,踩住油门的脚尖放松了一些。 昨天,他们已经交流过这个问题了,在他看来,虚假的空白的记忆,对唐泽而言是一种另类的创伤。 这个总爱做许多计划,不愿意面对失控的家伙,想必是不能容忍自己脑子里居然装着一段别人制造出来的幻影的。 “所以,风户京介的那种,是不同于这两类仪器的吗?”手上轻巧地打了个方向,嘴上的话也轻巧地转了个弯,安室透将话题直接过度到风户京介身上,“他有自己的窍门?” “嗯,他比较变态一点,他利用的是我父亲治疗我的那种原理,制造出了必须要使用特定的词组或者视觉来唤醒的记忆修正……类似催眠那样吧。”想起倒下之后,眼前闪过的明亮澄澈的白光,以及随之而来的深沉蓝色,唐泽勾起嘴角,“运用得当,它说不定真的能拿来修正人格,要我评价的话,这才是洗脑正确的道路。组织到现在才发现他,已经称得上迟钝了。” 正确道路吗…… 想到近日为了了解这条组织钻研已久的研究路线,自己看过的那些资料,安室透从这句话中读出了一些嘲弄的黯然感。 唐泽一川,不论他的理论或者他本人有多么怪异,乃至于说,偏激,不能否认的一点是,他是一名医生。 医生,研究一门学科的初始目的,通常都很简单。 为了治愈。 “找到可以修正人格,拯救灵魂的方法”,这才是这一整条研究线路的起点。 而唐泽他…… “好了,到了。”轻点住刹车,安室透收拾好自己的思绪,出声将似乎同样陷入了沉思的唐泽唤醒。 没有那么多留给情绪的时间,卧底们的工作,是很忙碌的。 ———— “到了。” “嗯,劳驾。”从许多回忆的画面中抽离,贝尔摩德抬起头,看着前座笑容恭敬的男人,谦和一笑,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嘴中发出了低沉的男声,“劳烦您专程来接我了。小田切局长在吗?”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七章他们两个总归是疯了一个 沉沉的铁栅栏门在面前打开,贝尔摩德的视线随着投射出一丝光线的锁孔转动着,一丝微弱的光芒在她此刻黑色的眼底跳动。 “抱歉,”带路的男人向她歉意一笑,“风户京介的案件影响重大,他目前的保密级别较高……收押手续比较繁琐。” “能够理解。”推了推方正的眼镜,她用一板一眼的口吻回答着,“正是因为兹事体大,我们才不得不重视他经手过的所有患者。凶杀的现案优先级本应该放在第一位,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哎,风户京介医生,在局内的口碑一直很优秀,没想到居然……” 面上挂着得体的礼节性笑容,贝尔摩德却已经没有心情认真聆听在前头领路的家伙在说什么了,那些喋喋不休的寒暄慢慢变成了一种背景的底噪。 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走廊。 这里房间很少,走廊拉得极长,冷白色的灯光在更加冷冽的白墙上映出重叠的光圈,让这戒备森严的区域有一种当真进入了医院一样的质地。 风户京介确实是被提到了非常高的保密等级…… 如果仅仅是连环杀人犯,或者说利用职务之便虐待未成年甚至致死的问题……这些都是情节恶劣的重罪,但这些与保密等级的关系依旧有限。 得到了如此高规格的关押,他与组织,或者说,他与唐泽一川的联系,已经被日本警方察觉了 厚重的门拉开之后,贝尔摩德终于见到了自己今天的目标。 这是个长相不差的家伙,长得温和俊朗,年龄的痕迹藏得很好,身上有明显的投资打理外貌的迹象。 成功事业留下的影子还停留在他身上,虽然整个人因为遭遇了剧变,脸色苍白颓然,套在囚服当中像个意识不清的幽魂,那种斯文败类的气息还是能窥见一二。 “他还在负隅顽抗的阶段,很多东西推脱自己记不清了,也许能问出来的内容不多。”带路的警察凑到贝尔摩德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嗯,保密级别的问题……” “我明白。” 等到身后厚重的大门紧紧关闭,贝尔摩德淡淡看了一眼墙角的摄像头,转向了风户京介的方向。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记不清了。”看都没看她的脸,被固定在座椅上的风户京介直接开口说,“我杀了仁野保的事情你们都调查清楚了,后面两个警察的事也是,到底还有什么想问我的?我连自己怎么跑去的多罗碧加公园都……” “抬起头,看着我。”对于风户京介自暴自弃的说辞,贝尔摩德哂笑了一下,从身上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命令道。 风户京介不解地愣了愣,抬起了头。 “咔嚓——” ———— “咔嚓——” 走进地下室的琴酒迎面感受到了刺眼的白光,立刻停止了脚步警戒起来。 虽然闪光弹不太可能运用在这种环境的袭击当中,伯莱塔还是被他毫不犹豫地抽了出来。 等到看清地下室的情况,琴酒只感觉自己的上眼睑因为控制不住的怒火,反射性地抽动着。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你不应该问我。”安室透放下遮挡着双眼的手,视线直直刺向坐在房间对角线位置的明智吾郎,“你应该问库梅尔发什么疯。” “试一下效果吗,有什么关系。”用脚尖踢了一下面前已经碎成一地的茶几,明智吾郎满不在乎地说,“我都说了,这玩意儿对成年人没有用的。你又不是未成年,波本前辈。” “它会不会生效,那都是能闪瞎人的闪光灯,这种原理不明的东西拿来面对同僚,你脑子该不会被这玩意儿闪坏了吧?” “只是一点闪光而已,这么脆弱的吗前辈?还是说,您幼稚的内心就要被这个东西破坏了?” “就算真的只是一台相机,对着别人的脸按十几次也足够失礼了。不过也是,你本来就不太正常,就算被它搞得再疯一点,区别也不大。” “所以我都说了……” “够了。”站在两人视线交汇的中心,打断这两个家伙不消停的争吵,琴酒克制住了抬起手按太阳穴的冲动,朝着明智吾郎伸出手,“东西给我。” “是——”随手合上了手里的盖子,明智吾郎把东西放回手提箱当中,把黑色的箱子堆到了茶几的碎片当中。 “你的记忆确认没有出现问题。”看向明智吾郎,琴酒不咸不淡地问。 “谢谢前辈关心,没有任何问题。”露出了爽朗笑容的明智吾郎,拿出了面对镜头时如沐春风的风格,温和地回答道,“一开始有点轻微的头疼,不过很快就适应了。我想,风户京介的技术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不置可否地打量了他片刻,琴酒又转过视线,对上了对明智吾郎的话嗤之以鼻的安室透。 “没他说的那么简单。”安室透抱着胳膊摇了摇头,“库梅尔花了半天的时间,才从记忆紊乱的状态里恢复。我敢确信,他一开始的状态绝非说的这么轻松。” 似乎是被安室透的言语刺痛,明智吾郎的笑容一下收敛下来,冷淡地看了过去:“很有自信吗,波本前辈,你很了解我吗?” “清醒状态的你,会毫无警觉地任由我靠近到你的病床前?别装了,库梅尔。”发出了一声不掩饰的嗤笑,安室透直视着琴酒,语气上扬地提议道,“把他抓回去切开脑子看看吧,我总觉得这小子有什么东西没说实话。他万一真的忘记了重要的东西,对组织造成了损害,谁来为此负责呢?” “有一点短暂的混乱而已。”暂时收起了那副温和的作态,明智吾郎翻了下眼皮,“一些利用声光效果达成的拙劣催眠罢了,好笑。我刚刚按了那么多下,还不能证明这东西对我没有效果吗?” 安室透脸上挂起了不善的弧度,似乎很想再次呛声说点什么,看见琴酒的表情,嗤笑了一声,转过了头。 明智吾郎歪了歪头,直勾勾地看了安室透一会儿,眼中仿佛酝酿着什么风暴,同样看了一眼琴酒的表情,也转过了头。 这对不再看对方一眼的上司和下属总算偃旗息鼓,伏特加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放轻了脚步走进地下室里,将地上的手提箱捡起,快速与手里的影像进行着比对。 真不知道波本和库梅尔之间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听说警方找上风户京介的时候,仗着合法持枪身份的库梅尔正在不管不顾地提着枪追杀波本…… 不就是让波本尝试着阻止库梅尔把风户京介坑进局子而已吗?至于如此激化矛盾? 真不知道大哥安排他们两个整日待在一起,到底是组织方面的安排,还是大哥私心希望这两个家伙早日同归于尽,不再给他们增加负担。 顺便还能解决财务负担。 “是这个东西没错。”确认完细节之后,将东西再一次密封好,伏特加报告了一声,就后退一步,眼观鼻鼻观心,同样沉默下来。 琴酒不可能无缘无故站在这里发呆,和库梅尔波本玩大眼瞪小眼。 拿完了东西还不走,想必是在等待什么信号的。 也许是在等人给出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也许是在等待其他渠道验证他们二人中一方的说法…… 伏特加能确定的是,今天会特意叫他们两个一起过来,肯定是额外吩咐过其中一方,要牢牢看好另一个人的。 就是不知道出问题的会是谁了。 将手里的手提箱靠后放了一些,不至于阻碍自己摸到武器的路径,伏特加也提高了戒备,放轻呼吸,警戒着局势的任何变化。 沉默在房间中蔓延着。 ———— “……你说,你挟持唐泽昭的时候,遇到了明智吾郎。” 嘴里吐出着平稳的男性声线,贝尔摩德掩藏在桌子下的手指微微抽搐着。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场景。 唐泽昭的死亡,不仅有详细的影像资料佐证,同时也有波本的从旁佐证。 组织从FBI等情报组织方面的渠道,得出了也都是相同的结论。 如果这个消息属实的话……那就代表着,库梅尔、波本,甚至于说组织在FBI方面的钉子,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 尽管心中惊涛骇浪,贝尔摩德面上只是收拢手指将手握成了拳头,平静地凝视着风户京介。 “我……”大汗淋漓的风户京介五官扭曲成一团,几经挣扎过后,表情慢慢空白下来,“我,我也不确定……” “不确定?” “我看见……我看见了唐泽昭……”风户京介的声音缥缈起来,一种怪异的梦幻感,慢慢掺杂进他的声线当中,“他很听话,他是被献祭的羊羔,他被吊在十字架上,被剖开了身体,切成一片一片……他,他是主,他是主的孩子,他是奉献给我等的神粮,是神的恩赐……” “……风户京介?”贝尔摩德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呼唤了两声对面这个家伙的名字,试图将对方从这种奇怪的状态中唤醒。 表情微微凝滞住的风户京介,像是惊醒一般眨了眨眼睛,表情慢慢变得悚然起来。 “我,我……”捏了一下自己的喉头,风户京介似乎对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感到了由衷的困惑与恐惧,喘息了好几声,才又一次开口说,“不,我是说,我看见了唐泽昭,我,我看见,明智吾郎杀死了唐泽昭,就在我面前,他吃下了对方的血肉,他站在那个队列当中……不,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手指抠住了座椅的扶手,表情困惑又痛苦,似乎十分想抬起双手,狠狠抓挠自己的头发,然而他的双手被镣铐牢牢固定在金属质地的椅子上动弹不得,于是只能低下头,将额头抵在桌子上,用力撞击了一下。 “我,我看见了导师,导师和唐泽昭,还有我自己,我,我被他们追杀了……我失败了,我的任务失败了……”又用力撞了一下,风户京介的声音被闷闷地挤压在喉头,像是一种痛苦的呜咽,“我失败了,我是个罪人,我再也做不到了,我失败了……” “砰、砰、砰——” 风户京介撞击自己面前桌子的力度越来越大,贝尔摩德紧紧蹙眉,伸手按动了一下桌子侧面用于紧急呼叫的按钮,另一只手则飞快地再次拿出了那台小巧的设备,朝着风户京介的脸按动了一下。 “风户京介,风户京介——!”没过几秒,她身后的大门一下被拉开,几名警员慌里慌张地冲了进来,将明显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风户京介从桌边拉开,七手八脚地按住了力量猛地增大,正在不顾一切挣扎的犯人。 “抱歉,抱歉……”带着贝尔摩德进来的男人跟在他们身后跑进门里,看见贝尔摩德眉头深锁,盯着风户京介的样子,尴尬地咧嘴,“让您见笑了。风户京介被捕之后一直是这个样子,只要我们提到当天在乐园发生的事情,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挟持唐泽昭之类的,他就会开始语无伦次,甚至开始自残……” “嗯,所以这才是你说,大概问不出什么的原因。”贝尔摩德玩味地扫了眼男人不安的神色,转动着眼珠,又一次看向了被压在座椅上,发出着嘶吼,完全不顾手铐和脚镣在挣动中勒出了许多血痕的风户京介。 看样子,精神状态已经彻底崩溃了。 这也是库梅尔的杰作吗? 根据波本,以及其他警方的资料,在“唐泽昭”被绑架的四个小时后,风户京介挟持着“唐泽昭”出现在游乐园的喷泉广场上,被随后赶到的警方制服。 也就是说,在以唐泽昭的身份被风户京介抓住之后,两个人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后,被捕的风户京介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有趣,有点意思。 “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玩味当中的贝尔摩德没忘记自己扮演的身份,有板有眼地在身后警察的簇拥下走出了这间审讯室,“你们是如何判断的,他是真的精神出了问题,还是为了逃避罪责,试图扮演出患有精神疾病的样子?” “这个,我们已经申请了医疗鉴定……” 风户京介失去了意义的狂乱嘶吼,随着门的又一次合拢,被掩在了门中。 在众人陪同下自如地行走在警署地下通道中,贝尔摩德慢慢打好了腹稿。 她知道应该如何回复组织的问题了。 ————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中断了地下室寂静的快要凝固的氛围,伏特加精神为之一振。 同时,他也没忘记把手按在自己隐蔽放置枪支的位置上,随时准备等待大哥的命令。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通电话就是大哥一直在等待着的答案了。 没有放下手里枪口一直对着地面的伯莱塔,琴酒接起电话,鹰隼一般的眼神先落在了安室透身上。 “……哦?精神状态出问题?”听见了意料之外的回答,琴酒抬了抬眉毛,“你验证过了?” “我很确信。”坐在自己的座驾中,卸去了伪装的贝尔摩德用性感慵懒的声线,朝着听筒沙哑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在组织里都在干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装疯子的人是不存在的。” “嗯。”眼神从安室透身上挪开,落在了明智吾郎的身上,琴酒没有提问,只是等待着贝尔摩德接下去的回答。 既然风户京介是在被处理过,确认不会泄露组织的存在之后才落在警方手中,赶到了现场的波本没有善后好风户京介的问题就不存在了。 那么,只剩下了库梅尔的问题。 想起刚刚风户京介的状态,贝尔摩德望着窗外东京沉沉落下的暮色,深深吸了一口气。 风户京介疯了吗?或许是的。 那么他口中描述出的那一个接一个的怪异场景,到底是什么呢? 说不定,她那位年轻气盛,行事出格的共犯者,此时就站在琴酒面前,被他用枪顶住了额头,等待自己给出最后的宣判。 她恶劣地勾了勾唇,话语起了个头:“风户京介的语言逻辑比较混乱,但是他反反复复描述着,‘明智吾郎’、‘唐泽昭’两个形象……我猜,他应该看见了什么东西。” 面上不动声色,琴酒慢慢转动了一点面向,手中的伯莱塔隐隐转向了明智吾郎的方向。 “唐泽昭”的真实身份是库梅尔最大的弱点,一旦暴露给警方所知,这个精心准备好的棋子也就失去了其最大的作用,而他身上的其他身份,并不能给组织带来其他助益。 如果,这个家伙被风户京介,目睹了他易容,或者说,揭开易容的瞬间,哪怕风户京介确实精神出了问题…… “库梅尔大概,把他杀死唐泽昭的那段影像,拿出来给风户京介看了吧。”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的贝尔摩德,心中还有些微的好笑。 面前站着一个活生生的唐泽昭,自己好端端地挟制着这个家伙在活动,结果手里发来了一段旁边这个人被虐杀的画面…… 还真的,有种鬼片的味道了。 杀意还没酝酿起来的琴酒:“?” 站在他身后,听见了只言片语的伏特加,难以置信的眼神一下子落在了明智吾郎身上。 假装被人绑走——谁会相信这家伙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绑走——然后给人看自己虐杀受害者的视频,在自己易容成受害者的前提下…… 这真的是风户京介疯了吗?确定不是库梅尔疯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八章“精神失常” 顶着伏特加惊异的目光,唐泽耸了耸肩,轻松自如地迎上琴酒的目光,自然地微笑起来。 “怎么这副表情,你们是在调查风户京介的事情吗?”看了一眼伏特加小心翼翼藏在了身后的手提箱,唐泽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随口说,“放心吧,既然我敢把他送进警察手里,他就不可能握有什么关键信息。我的风格,你们也是清楚的。” 你的风格…… 整个屋里的人都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向他,连很清楚唐泽此刻正在演戏的安室透,都短暂地感觉到了无言以对。 虽说,贝尔摩德确信风户京介的精神已经出了问题,琴酒也确实觉得,库梅事素来干脆利落,不至于会把那么大的把柄落在他人手里中,想起贝尔摩德能从风户京介的言语当中捕捉到这个信息,那就代表着唐泽昭死亡的消息,仍旧存在暴露的风险。 “虽然那是伱自己完成任务的记录,但那也是组织的机密。你是知道这一点的,库梅尔。”琴酒的目光冷淡又直接,“为什么把那种东西给他看?” “还能是因为什么?风户京介这个家伙,真的让我很不高兴。”唐泽转了一下眼睛,地下室里唯一的顶灯能提供的照明十分有限,当他像这样挪动视线的时候,就好似有阴影在他的眼底游动一般,“当然,我明白组织让我使用唐泽昭的身份,就是为了钓这样的家伙上钩,可是自己收拾不干净尾巴,都被警察列在嫌疑人之列,却还要坚持不懈地向我强调‘你父亲是伟大的学者’、‘你是你父亲最重要的成果’什么的……啧。” 从人设的角度来说,理论上吞口隼人和唐泽昭的关系,勉强是可以够上贝尔摩德与雪莉的画风的。 奈何直到被唐泽薅走,星川辉也没有能在组织的实验当中扮演什么重要角色,情绪如果太激烈,会显得有点用力过猛。 所以,唐泽在捏造库梅尔的人设特点时,结合星川辉的人生经历,加入了超剂量的对亲缘关系的厌恶与怨恨。 他“杀死”了自己的生母,从组织方面要求的第一个报酬,就是父亲的死亡,再加上他在那段录像当中,对受到了父母深沉的爱意,甚至成为认知诃学起点的唐泽昭,展现出的嫉妒与恨意,说服力相当充足。 风户京介这个为了所谓的拉近关系,将唐泽一川的名字始终挂在嘴边的家伙,说他在库梅尔的雷区蹦迪,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反正这个家伙的精神注定是要不正常了,我忍不住向他分享了一下我的成果,好叫他搞搞清楚,他视若珍宝的‘圣子’早就被挫骨扬灰,以及……”唐泽又一次转了下眼睛,投下的阴影将他的眸色修饰到了近乎全黑的程度,“就算早就已经结束了狩猎,觊觎他人的猎物,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两段话一说出口,除了琴酒神色稍有缓和,伏特加和安室透的表情都紧绷了一些。 伏特加抬了抬头,方下巴线条绷得笔直。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呢库梅尔,什么叫觊觎他人的猎物?唐泽昭人都凉了好几个月了,盯上他的价值而已,怎么就成觊觎你的猎物了?别太离谱,我说。 组织要你顶着唐泽昭的皮囊出去行动,要吸引的不正是这种人吗? 回头还是和大哥谏言一下吧,丢出去当饵料反过来把上钩的鱼全杀了,这鱼还有什么钓的必要吗? 安室透面色微变的理由就更好理解了。 这理由太不讲理了,谁打“唐泽昭”我打谁,那以后任何跑来关注唐泽的心理学家,不管是失踪了,人死了,还是被上交给组织了,都难免会和库梅尔产生一些交集。 唐泽这家伙,这是要把之后暴露在组织里的“唐泽学派”一网打尽的意思啊…… 琴酒比他们要淡定许多。 唐泽学派什么的,本来就是组织自己网罗发展出来的。 规规矩矩展现出学术能力的家伙会被组织按部就班地收走,只有心里多少存在阴暗情绪,或者想走旁门左道的,才会把主意打到唐泽昭身上。 他们本就不是组织的主要目标,库梅尔就算再发疯一点,也不会给组织带来太多损失。 做出了判断的琴酒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你带着风户京介离开其他人视线的时间只有四个小时,你就那么自信,风户京介的精神会出问题?” 语句是问句,琴酒用的语气却是平稳的陈述句。 库梅尔是特殊的人。 他的代号,一半来自杀死并扮演唐泽昭的行动,一半来自他自己的特殊性,会展现出异常之处才是正常的。 “是啊,正是如此。你们不也很清楚这一点吗?怎么,前辈很好奇我的能力,想试试看吗?”明智吾郎的笑容又一次回到了脸上,唐泽抬起了头,浅淡的金色微微亮了起来。 “……哼,精神失常。”琴酒鼻端发出了一声冷哼,从唐泽脸上挪开了视线。 眯了眯眼睛,唐泽的笑容温柔和缓,内心则在暗暗点头。 他就讲嘛,都能被做成组织成员的“防御机制”了,要说琴酒本人对认知诃学的情况一无所知,多少有点侮辱人了。 而且理论上,他的【狙击】,本就应该是琴酒所贡献的。 早在和星川辉合计着人物设计的阶段,唐泽就听说过了那个提取经验记忆,试图灌顶超级战士的奇妙计划。 你说,在组织里工作了八年以上,最有可能被拿去当技能目标的成员,都会有谁呢? 他于是大胆地暴露出了自己会易容,会狙击,会一定体术的这几项技能。 在这种前提下,还认为琴酒是个纯粹的麻瓜,有点不尊重人了。 说完这句在他人耳中意味不明的话,琴酒收起了枪,将手里的盒子朝唐泽的方向一扔,就转过头,带着伏特加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两个无聊家伙是不是还要继续他们的恩怨,他实在是没有兴趣追究。 ———— 【轮到你欠我一次了,犯人A先生。】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将这封邮件扔进垃圾箱,坐在副驾驶的唐泽吐了一口气。 “风户京介,真的精神失常了?”确认唐泽的安全带已经扣上,安室透一脚油门,从停车场里窜了出去,平静地问道。 “当然没有。”唐泽闭了闭眼睛,轻巧地说,“这是催眠。我在他那个玩意儿上加了点东西,简单改造了一下。他现在根本想不起和明智吾郎有关的任何东西,就算想起来了,也说不出口。” 如之前确认过的那样,“精神失常”这个怎么听怎么应该属于明智吾郎的能力,很遗憾,唐泽并没有掌握。 但他的目的,只是模糊风户京介关于殿堂和认知世界的记忆,也不是真的需要让对方真的精神失常跑去发癫。 出于谨慎,这一次的殿堂之行,怪盗团的所有人都没有在风户京介面前正式露过面,除了他自己殿堂里那些佐料,他见过的活人只有相互套皮的唐泽昭和明智吾郎。 除了风户京介自己的失忆按钮,唐泽手中,可还有一个成功给数十个未成年无痕植入了心理暗示的诺亚方舟呢。 两相结合后,就达成了风户京介如今的效果。 首先,他的记忆部分被封锁了,没有关键词或者声光刺激,不会被激活。 就算被激活了,一旦提到“唐泽昭”、“明智吾郎”、“库梅尔”、“认知世界”这几个关键词,他就会出现严重的语言表达障碍,无法用正常的语序表述出自己先前的遭遇。 而一旦语言风格变得破碎起来,他那段魔幻的旅程落在别人耳中的效果嘛…… 所以先前贝尔摩德所见到的场面,深究起来,并非是风户京介在发癫,而是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动了手脚,无法清晰表达出想说的东西,而在痛苦万分地自残。 一个自诩掌握他人心理,残害了那么多患者的人,清醒地看着自己失去控制,清醒地发现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大脑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才是报复的真谛,不是吗? 听不见唐泽稍显冷酷的心声,安室透只是深深皱着眉,一些散乱的思绪划过他的脑海。 手中握有唐泽夫妇资料库,想必唐泽交给组织的那个装置,已经经过了他自己的改装,怪不得他敢直接交给琴酒。 然而风户京介这个状况的话…… 安室透的目光从唐泽含笑的脸上一扫而过,很快重新专注在前方的路况上,但一个明晰的想法很快闪过。 唐泽,一定与某个精于此道的研究人员有联系。 他手上,有能将技术付诸应用的渠道。 “但你的选择依然有冒险性。”将这些想法按下不表,安室透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就那么笃定,贝尔摩德会配合你的打算,依照你的想法掩饰掉整个事件当中不自然的部分?” “那是当然。”唐泽眼都不眨地说,“而且,我就是故意希望贝尔摩德再多想一些,多发现一些……” 不论如何,现阶段,心中有许多心思的贝尔摩德,都会更倾向于掩盖掉事件中的疑点,尽力保下库梅尔这个立场与她更贴近的同谋。 等到故事推进到满月篇以后,为了柯南的立场当真放过雪莉的贝尔摩德,整个人的处境就与唐泽设计出的剧本完全吻合了。 这无疑是一条非常适合获取信任的道路。 而作为真的深度参与进组织多个研究计划当中的人,在贝尔摩德能提供的价值面前,这些小小的麻烦和计算都不值一提了。 更何况…… “这个过程里,我确实也挺乐在其中的。”唐泽坦然地承认。 “你还挺自豪的。”安室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此时正在开车,一巴掌大概已经拍在他身上了,“谨慎一些,注意分寸。我已经接触到了一些贝尔摩德身份的秘密,别在这个时候搞出乱子。” “收到,放心,我不会搞砸的。” ———— “你居然真的没把事情搞砸,还真不赖啊,毛利!” 被从后拍了一巴掌的毛利小五郎摸了摸脑袋,一转头看见了老同学的面孔,不快地啧了一声:“什么叫把事情搞砸,说的好像我总做不好事似的。” “难道不是吗?”大笑起来的绫城行雄也过来拍了下他的背,“虽然社团活动参与的热热闹闹,某人以前可是几乎不来参加练习的呢!” “没错!”绫城纪子马上附和丈夫的说法,“‘天才是不需要那么多练习的!’之类的说法,你总是挂在嘴边上呢,组织日常训练的时候,十次能有八次看不见你人。” “哦?所以,毛利大叔在柔道方面很有天赋咯?” “哈哈哈,看样子他没少和你们吹嘘啊!正式比赛的时候,只有他一场都没有赢过,输的好惨……” “果然啊……”穿着旅店提供的浴衣,身上散发着舒适热气的毛利兰,一边捋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凑近到几人身边,“爸爸老是和我说,‘我在大学时代,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原来是在骗我哦……” “大叔的风格就是这样的啦。”柯南见怪不怪地打了个哈欠,“小兰姐姐你还没习惯吗?” “臭小子……”毛利小五郎捏紧了拳头,咬紧牙关瞄了说风凉话的柯南一眼。 “诶,不过毛利,你和英理的问题还没解释清楚吗?”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绫城纪子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丈夫的胳膊,“难得一次大家都能聚齐,结果又只看见了小兰呢……” “这个嘛……”毛利兰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毛利小五郎表情也僵硬了一下。 柯南嘴角抽了抽,表情微妙地看了一眼毛利小五郎。 果然,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目的的同学见面会,或多或少都摆脱不了这种近况如何、过得怎样的隐形比较……还真是可怕呢,大人们的社交生活。 现在来说,这要怎么解释呢,总不能告诉他们说,分居是不分居了,彻底离婚了吧…… 不约而同的,三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唐泽身上。 “你们下次聚会的话,就会看见她了。”坐在边上的座位上翻看报纸的唐泽,像是精准地感受到了他们的注视一般,自然地抬头接话道,“有人给毛利大叔出了点好主意,能从根本上改变他们两个僵持的关系……毛利大叔会成功的,对吧?” “……额,嗯!”感到了一些惊讶的毛利兰,很快收敛住表情,高兴地抿嘴笑起来,“妈妈的想法正在变化呢!” 本以为又会被唐泽拿出尖锐事实刺痛一番的毛利小五郎呆滞了一下,看着唐泽笑眯眯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感动。 居然顾虑到他在同学会这种特殊场合中的颜面问题,唐泽这小子,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嘛…… 接收到他感激视线的唐泽不动声色,眯眼一笑,继续翻看手里的报纸。 同学会,是较为特殊的社交场合。 虽说唐泽大学之后没机会参与同学会——一开始是去不成,后来更去不成——但稍微揣摩一下,不难悟出其中的门道。 哪怕并不包含恶意,由于校园生活期间,个人家庭与际遇的差异就会稍微区分出高下,向曾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窗展示自己进入社会之后的成功人生,早已经成为了同学会约定俗成的功能之一。 在唐泽的印象中,甚至是会有人憋足了一口气,搞得像什么逆袭流的主角一样,把读书期间细小的不满与委屈窖藏在那里,发酵数年,只等待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 直白一点说,这么好的一个装逼场合,正是收获大家惊讶艳羡的好时机,要是没发挥好的话,那真是夜里想起来都睡不着觉。 哪怕唐泽的目的是为了矫正毛利小五郎的恶习,远近亲疏,他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 在这种场合,有必要高情商一点地保留住毛利小五郎的面子,否则不用多久功夫,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因为酗酒赌马闹到老婆都离婚的新闻,怕是得传遍他的同学圈了。 可不能给他彻底摆烂的机会,张弛有度,也是PUA,哦不是,纠正脾性的一部分。 “所以,你也是借住在毛利家的吗?”好奇地打量着安静窝在一边,不参与他们对话的唐泽,堀越由美的视线一寸寸扫过他俊秀的侧脸,挂起了温和的微笑,“都没听他提起过呢。” “差不多是这样的,虽然我其实是在毛利大叔楼下的咖啡馆寄宿,不过那一栋楼都是毛利家的,我算是租客的租客?嗯,因为我和兰小姐同班,所以他们出来娱乐,就顺便带上我这个没人理的可怜虫了……” 嘴里敬语和遣词一串连着一串,唐泽很快抬起头,认真打量了片刻堀越由美保养得精致细腻的皮肤,打理得宜,很显气质的小波浪卷发,隐约猜到了一些她的打算。 于是唐泽想了想,果断补充了一句:“……这位阿姨。” 眼角一抽,一下子暴露出了细纹的堀越由美:“……” 唐泽的棉花娃娃开团力,可以到书友群详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九章怪盗团的新业务加更to倒掉热可可 “这样叫女孩子的话,会被讨厌的哦,这位小同学。”绫城纪子发出了一串吃吃的笑声,爽朗地调侃起来,“哎呀,由美,我们也到了被小孩子叫阿姨的年纪了呢……” 堀越由美反射性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细腻柔润的皮肤,刚刚瞬间上涌的怒火慢慢平复下来。 她瞄了眼绫城纪子的喜笑颜开的样子,吸气,呼气,自然地绽开了笑容:“真是的,我还没结婚呢……都怪毛利你啦,那么早结婚生子做什么,平白把我们都叫老了好多。” “都已经三十七八的人啦,由美,早日认清现实吧!”剃了个光头的中道和志拍了拍堀越由美纤细的肩背,“到这个年龄还单身的,快要没几个咯!” 堀越由美哼了一声,弹动着自己的五指,看着灯光划过自己精心养护的甲面,微笑起来:“你说的倒也是事实啦,我确实是人老珠黄咯……我当年也是柔道社之花呢,你们几个,不都还追过我来着吗?” “是啊,结果伱最后居然选择了和志这个家伙,我和大村得知这件事,还为此抱头痛哭来着呢……”绫城行雄不无感慨地说。 “喂喂喂……”绫城纪子背脊一下子绷紧,手指拧住了丈夫的耳朵,带着点玩笑意味,也带着点认真的羞恼,警告说,“你现在可是我的丈夫了哦,说话小心一点!” 自觉扳回一城的堀越由美先是微笑了起来,很快,笑容就因为大村淳的问题而略微僵硬。 “对哦,你和和志,你们两个当时不是在交往吗,到毕业感情都很好……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会比绫城他们更早结婚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大村淳憨厚地笑了一下。 中道和志的脸短暂抽搐了半秒钟,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堀越由美就是一挥手,一拳敲在了他的脑袋上。 “真是讨厌的问题啊,这都过去十几年了!”堀越由美用一种夸张的笑容,语气刻意开朗地说,“我和这个混蛋早就分手啦,和刑警谈恋爱可太辛苦了!” 毛利小五郎眉头抽了抽,出声抗议这段地图炮:“别胡说哦由美,我也是做过刑警的人好不好……” “是啊,所以你和你老婆分居了嘛。”堀越由美轻松就完成了回击。 “由美……”发现话题发展出乎预料的大村淳慌张地扶住了眼镜,思索着该如何缓和气氛。 “不过没关系的啦,总有傻姑娘会想不开的。”堀越由美用肩膀撞了下一脸空白的中道和志,“和志的好事也不远了,对吧?” 中道和志本能地紧张起来,扫了一眼她的神情,不敢多看地转回了头:“啊,嗯,是这样。” “哦?中道你要结婚了啊!” “真的嘛?” “大概,也许今年年内就有消息了吧……” “什么时候谈的恋爱,瞒的很死嘛你小子。”毛利小五郎也凑到他身边,打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怕人和你抢?” “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瞒着大家,主要是还没完全定下来呢。”中道和志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光洁的脑袋。 “依你的眼光,一定是个漂亮姑娘吧?”绫城纪子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堀越由美,话语里隐带着一点说不出是恭维还是讽刺的味道。 “是我上司的女儿,等有了确定的消息,再通知大家……” “真好啊,和志也要步入婚姻的阶段了,哎,不像我,到这个年纪了,情场失意,工作也不顺心,经济再不景气下去,我怕是得面临裁员了呢。”又一次垂头细细琢磨着自己的指尖,她语气低沉了下去,“一想到这些,就感觉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咦?!” 几道高低不一的惊疑声响起,在场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玩笑而已啦玩笑!诶说起来,大村,还单身的人就剩我们两个了呢,要不然我们凑合一下,就我们两个结个婚搭伙下去算了……” “啊?” “你还当真了?美不死你呢,傻瓜!” 凝滞了片刻的气氛重又回到了轻松愉快当中,始终没有参与其中的唐泽,视线玩味地在中道和志和堀越由美身上转了两圈。 这一个眼神像淬了毒,那一个目光像结了冰。 总有一种,这两个人哪一个先下手为强都不足为奇的感觉。 有一说一,毛利小五郎的交际圈,也是怪神奇的。 这样两个人物,能在大学期间就看对眼走到了一块,应该属于,命运的一种垃圾分类吧。 这样想着的唐泽,没有打扰插科打诨,谈兴正酣的一群人,轻手轻脚地爬起身,朝着和室的门走去。 “咦,你去哪里?”同样没有完全参与进他们交际圈当中的柯南一下子捕捉到了唐泽的动向,转过头来。 从家附近一路开车过来的时候,每每看见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唐泽,柯南就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心情。 虽然认真算下来,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结伴出游了,但好像,真的搭乘同一个交通工具,还真是第一次。 总有种唐泽,虽然人坐在他们车上,也有模有样地和他们搭着话,但其实他挺心不在焉的感觉。 “我去泡温泉。”唐泽抻直腰杆,懒洋洋地回答道。 “你不是,刚刚才在温泉洗过澡……” “谁让我是来奉命带孩子呢?”轻易就把这个问题打了回去,唐泽瞥了柯南一眼,“我自己没能好好享受多久汤池,都拜谁所赐啊?” “呃……”柯南语塞。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但他明明记得,刚才把自己拎着像擦洗要下水的鸡一样均匀搓洗了一遍的唐泽,轻松的不费吹灰之力,反倒是自己,现在浑身都有种被矬子抛过光的感觉…… “好啦,我估计我呆在这,毛利大叔也会感到不自在。”说出了这么一句辈分完全倒错的怪话,唐泽摆了摆手,“我去露天浴池那边泡一会儿,午饭时间再回来。如果出了什么状况,打我电话我会听见的。” “哦……”愣愣看着唐泽离开的背影,还是感到了几分怪异的柯南摸了摸下巴。 什么叫,出什么状况……聊个天而已,能出什么状况? ———— “哗——”拉门拉开的声音,拉门关闭的声音。 褪下木屐,唐泽踩着温热的鹅卵石,在袅袅雾气中,走进了最大的汤池当中。 “……我感觉我快被蒸熟了。”唐泽刚一下水,就听见另一边传来星川辉有气无力的声音,“就非得泡温泉不可吗?” “这次的团建目的地是温泉旅馆,你不泡温泉跑来干什么?”无情驳回了他的抗议,唐泽随意地舒展开肩背,“人家机器人都在泡温泉,你有什么意见?” 星川辉眉角直跳地看向不远处的水面上,看着完全被浸湿了的布偶,仿佛被人遗弃在水里的布料一样,在水面上漂浮,一阵语塞。 ……这怎么也不能叫泡温泉吧!这明明应该叫搓抹布! “好啦,这个旅馆房间还是不少的,你们随便行动,应该也不太会碰上他们。一会儿午饭,你们自己出去解决,下午自由活动一下,找点消遣,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看烟火。这边人这么多,几个游客而已,一点都不显眼,不会有问题的。”兴致勃勃地做好了安排,唐泽拍了下水面,“我看你们一个个的,最近都过于紧绷了一些,是该好好放松放松。” “我们到底是因为谁紧张的,别倒打一耙哈。”远远的岩石背后,宫野明美同样恹恹的声音传来,“而且,把志保一个人丢在那边看家……” 他们几个人在唐泽的要求之下,不得不打包一起跟来了栃木县,然而灰原哀如果也跟着一起消失,柯南那边就有点不好糊弄了。 所以,现在整个22号,只会有灰原哀一人进出了。 “怎么能叫看家呢?她只是例行过去做实验而已。”唐泽耸了耸肩,爱莫能助地表示,“家里反正有诺亚在管着。” “咕嘟嘟……”摊在水中的布偶吐出了一串气泡作为回应。 风户京介的事情结束后,收拾完团长的怪盗团,终于有功夫收拾新入手的设备。 升级了诺亚的主机之后,唐泽贴心地给家里加装了各处的摄像头、扬声器,以及各类对应的开关等等,大家提前过上了差不多等于半魔法的智能化家居体验。 专门腾给诺亚的房间有了用武之地,一台占地面积不小的机房开始了初步的搭建工作,并准备在阿笠博士和诺亚自己的指导下,慢慢给他攒一台超算出来。 诚如唐泽之前所说,强人工智能,同样是计算机领域的明珠,诺亚方舟,自然不只是一个有意识、有情绪的电子生命那么简单。 只要诺亚想,他完全可以成为网络世界的神,约束他的,只剩下硬件需求这一点了,唐泽没理由继续拘束他。 虽然,组出能在全世界排行前列的超级计算机,对唐泽来说尚有难度,但是一点点起步,先从给诺亚增加存储能力做起,却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在服务器初步建好之后,现在的诺亚勉强可以像在茧中那样,主动建造控制一部分自己的殿堂了。 这是带着风户京介乾坤大挪移的时候,唐泽受到的启发。 这么好用的功能,闲置在这里多浪费啊,此时不砸钱升级更待何时? 一年时间就能达成人类五年学习效率的诺亚方舟,遇上柯学时间线无尽的一年,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他也非常期待。 “所以,这次的正题呢?”执着地将话题拉了回来,浅井成实舀了一瓢水泼向唐泽的方向,提醒这个不着调的团长别忘记他们的目的,“从哪个人下手,中道和志,还是堀越由美?” “还真是绝配,这两位。”在作出指示之前,先发出了一声慨叹,唐泽摇头,“真是重量级情侣。” 不仅脑回路一个赛一个清奇,感情关系十分扭曲,这两位甚至连阴影情况都不相上下,哪怕是已经知晓事件前因后果的唐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对症下药。 中道和志,千叶县的刑警,堀越由美,化妆品公司职员。 两人是毛利小五郎大学时期的社团成员,从大学时期开始一直保持着藕断丝连的恋爱关系,谈得同学的女儿都十七岁了,也没真的断掉。 中道和志想结婚,堀越由美不肯,于是中道和志想放弃他们的关系,相亲然后与上司的女儿成婚,堀越由美又不肯,说如果他要去结婚,自己就会拿着他们两个十多年恋爱的亲密照,去找他的未婚妻闹事…… 故事到这里,锅主要可能还是在堀越由美身上,然而面对女友的威胁,中道和志既没有选择与她彻底说清,摆脱关系,也没有选择与未婚妻说明情况,找到解决问题的折中方法,他选择,直接干掉前女友。 怎么说呢,你们还是别分手了吧,祸害正常人多不好,东京够乱的了,有点正常人不容易的。 “中道和志的杀意已经很坚决了,堀越由美的偏执问题也是一样,就算分别改心,如果他们还是一样彼此纠缠不休,命案的到来只是时间问题。”撑在身后的石面上,唐泽吐了一口气,“我们的改心可不是一劳永逸的保险,最多充当一下解压阀。” “嗯,所以……?”听出了唐泽想搞事的潜台词,浅井成实挑了挑眉毛,“你有什么改心之外的想法或者选择吗?” “这不正好是个好机会吗?”唐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翻过了身,跃跃欲试地说,“诺亚的空间,现在是不是可以再次开放了?” “嗯?”被叫到名字的诺亚从水里抬起了脑袋,发出了含着水说话一样含含混混的声音,“运行是已经可以了。” “但是,只是运行的话,意义也不大吧。”听懂了一部分唐泽的想法,星川辉表情古怪起来,“现在,也来不及给这两个人定制舞台了。” “不需要定制啊。”隔着水雾斜了一眼星川辉模模糊糊的影子,唐泽耸了耸肩,“即将结婚,担忧自己与前女友亲密合照的男性,手里握有自己与对方合照,并且想以此作为筹码的女性……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哈?”反应过来什么的星川辉,缓缓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吧你?” “虽然,你这是个不错的点子。”宫野明美犹犹豫豫的声音远远传来,“意外地套的进去,但是,这个……金谷裕之……” 想起这位死的相当不瞑目的死者,宫野明美几乎要为他鞠一捧辛酸泪了。 身为一个铁杆福尔摩斯迷,他将生活的不如意,寄托在自己对文艺作品与角色的热爱当中,聊以慰藉,这本来不是什么坏事。 然而,在他的这份热爱过度执着,以至于已经形成了具备攻击性的极度排他,以至于生成了殿堂之后,厄运就这样降临了。 他自己死在与同好的党争里也就算了,他的殿堂无知无觉就被怪盗团光顾,成了唐泽选出来给他们练手的场地,耗费许多钱财拿到手的孤本,复制品被随手送给了上门的侦探。 到这为止也就罢了,谁成想,他人都凉了,殿堂都塌了,还能被拿出来反复废物利用。 他的殿堂被AI不告而取缝进自己剧本里,然后现在,又要被拿来当作教训痴男怨女的舞台…… “这不是正好吗?”良心没一点疼痛感的唐泽砸了下水面,对自己的这个主意颇为自得,“诺亚毕竟也确实是怪盗团的成员,总不能让他一直像个后勤工作者一样隐居幕后吗。招募诺亚方舟,到底能发挥怎么样的效果,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亮相机会吗?” “而且,用的还是游戏的边角料,外人根本感觉不出哪里不对是吧?”星川辉用毛巾擦了擦脸,一时间说不清脸上到底是温泉蒸出来的热气,还是被唐泽说出来的汗。 “对啊,所以,我们这次甚至可以播给柯南他们看看。”唐泽笑嘻嘻地打了个潮湿的响指,“一举多得,岂不美哉。” “哎,金谷裕之……”宫野明美还在感慨。 “他幻想出来的伦敦,能被当作他喜欢作品的正经舞台,来回复用,他应该感到高兴啊,大好事!”唐泽摸了摸下巴,深深感慨自己真是个喜欢成人之美的好人。 虽然没有了茧这一媒介,想要掩盖认知世界的存在,还需要多加一些手续,让一切发展看上去顺应唯物主义,但有全息游戏的先例在前,大家总归是更好接受一些的。 出来休假,就不要整的太夸张了,搞点余兴节目当成消遣,也算是完成了一种团建项目。 “就这么定了!准备一下诺亚,等到下午,这对怨侣准备进房间1V1生死决斗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把他们带过去了。”唐泽豪迈地一挥手。 “咕嘟嘟……”回应他的,是重新沉进水中的诺亚,吐出来了一连串气泡。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章养鱼的生命危险 看见来电显示,接起电话的柯南,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虽然说,上一次接触到怪盗团也没有过多久,这一通电话,还是莫名其妙令柯南感到恍如隔世。 好像,确实很久没有直接联系joker他了来着…… 邮件倒是有来回发的,只是joker除非自己有事联络他,一般邮件回的都不是很勤快,有时候隔个几小时回复,有时候能隔上一天,难以令人产生彼此有在联络的实感 “难得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啊。”躲开了毛利兰的视线,柯南小声说。 电话那头传来了joker十分兴味的笑声。 “怎么,我不来烦扰你,竟然会让你感到被冷落吗,侦探君?我以为伱会内心庆幸呢。” “虽然你们一来,事情就会变的很复杂,说内心庆幸,倒也……”柯南抿了抿嘴,想起什么似的,他奇怪地问,“咦,你们不是一直很关注唐泽的动向吗,他之前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怎么没见你们有什么行动?” 又是遇袭,又是失忆,而且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他可还没忘记,活生生被搞成了万圣节风格装扮的婚礼主角呢。对于风户京介的出现,以及唐泽因此遭受的劫难,怪盗团居然没什么声息,可真是奇怪。 “既然你都能发现罪魁祸首,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行动呢?”joker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说不定那天你正和我们擦肩而过哦……” 柯南张了张嘴,正待要吐槽这个有话就是不爱直说的家伙两句,脑中突然闪过了唐泽拿着布偶送来的贴纸,怔怔出神的画面。 难道说…… “好啦,说正事。”不知道是从他的沉默当中发现了什么,joker又笑了几声,才将话题转到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上,“你现在,也在‘弁庆’温泉旅馆,对吧?” “你们又跟来了啊。”柯南没什么意外感地说,“这次毛利大叔只是来参加一下同学会你们应该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 说着说着,他的语速渐渐慢了下来。 一般而言,joker主动找到他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周围大概又出现了“改心”目标了。 而能被他们盯上的,基本都是…… “看样子你领会到我想说什么了。”joker的声音平缓地传了过来,肯定了他的猜测,“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会要求你向我通报毛利侦探先生的行程或者委托呢?不得不说,跟在你们这些侦探身后,我们的效率都变高了不少。在网站上每天核对那么多姓名和人物,哪有追着你们有效果?” “……所以,是谁,难道是毛利大叔的老同学吗?”总觉得自己听过不止一次类似吐槽的柯南语塞了片刻,勉强自己无视掉对方的这波获奖感言,“事态严重到你需要我来配合的程度?” 一般而言,如果心之怪盗们自己能解决,joker是不太可能联络他的——比如之前的全息游戏发布会。 要是消息来源是自己,joker会礼节性的在自己追问不休,或者逼近重点时,给出一些回应或者解答,也会在事情结束之后,适当向自己透露一些处理结果的反馈——比如前不久的月影岛事件。 应该说,虽然不拒绝与他进行交流,joker与他一直是保持着有距离感的状态的,哪怕认可彼此算得上朋友,也不吝啬于相互抬一手,但自己的行动与目的这种深层信息,互通的机会极少。 “事态嘛,或许是算得上严重吧,我看看时间……嗯,已经11点了。如果我们不加干涉的话,大约在今晚6点之前,就会出现牺牲者了。”joker自信又笃定地回答道。 “哈?这么精准的程度?”柯南的表情不由古怪起来,轻轻探出头,看向抱着旧相簿,正聊的一片火热的屋内。 现在这群人里,已经出现了对其他人产生杀意的家伙了吗? 不过,他们是认识了十几年的同学,要说私下里闹出了什么能让人起杀心的矛盾,乍一想有点难以接受,仔细思考一番,也算得上符合常理。 以他经手过的,见证过的案件来说,越是关系密切的交际圈,越是有可能出问题。 大家的利益产生了太多交集之后,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和情绪,是光看表面很难预料的。 Joker这家伙的难得之处,恰巧就在于他的能力能允许他在一切爆发之前,及时找到并掐灭引信…… “因为时间本就是他这次计划的关键啊。按你们的计划,晚上6点是要一起出门去观赏烟花祭的吧?”很轻易地抛出了一个相对私密的信息,joker随口说,“会想利用这一点制造不在场证明,也不是那么难以预料。” “又在偷听啊你……”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行事风格,听见他这么坦然地表明自己在窃听,柯南还是一阵无言。 不管他到底是追着谁过来的,毛利大叔、他还是唐泽,这种说什么都随时可能被人听在耳中的感觉,还是很微妙。 “怪盗的情报能力就是这样,第一天认识我吗,小侦探?”果然,joker很淡然地肯定了他的说法,一副没感觉自己的做法哪里不对的样子,“总之,虽然运用的手法越花哨,留下的痕迹与破绽说不定反而越多,试图逃脱罪责的家伙,还是不免会产生许多奇思妙想。” “……所以,是哪一个人?我能做什么?”声音放轻了下来,柯南问道。 “放心,我不是来给你增添工作量的,难得的休息时光,那就好好放松吧。我是来邀请你,观赏一下我们的成果的。” “观赏……?”柯南愣了愣,眯眼在房间里狐疑地四顾起来,寻找有没有可疑的小卡片的痕迹。 “链接发给你了。不来看看老朋友的出场秀吗?拭目以待吧。” ———— “对了,难得大家都在,要不要再去打一场球啊各位?”翻着相簿一张一张回忆中的几个人,正巧翻到了五年前拍的合照,中道和志提议道,“时间还早,就当是娱乐项目了。” 堀越由美斜眼打量了一下他脸上的爽朗笑意,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要打你们去吧。”拢好身上的衣服,堀越由美不再看向那本厚厚的相册,站起身说,“我突然感觉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休息。” “由美……”感到气氛因为她的突然出言又一次低沉下来,绫城纪子无奈地想要劝阻,却连堀越由美的袖口都没能碰到。 一个个的,都要按部就班步入人生的下一阶段了,她倒成了留在原地的那一个,越回忆,越能感到自己正在老去的感觉…… 背过身的堀越由美无声地露出了讥嘲的笑容,与走进门里的唐泽错身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由美这家伙真是的,还是老样子啊。”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永远都是这么我行我素的。” “她大概,是想避免被我们议论吧。”大村淳打着圆场说,“我们几个人里,还单身的确实是越来越少了。” “是她自己眼光太高吧,由美可是从来不缺追求者的。”绫城行雄摆了摆手,主动带动情绪地说,“走吧走吧,去打球好了!” “我就知道,你们几个表面上说来泡温泉,其实就是想找机会打球嘛!” “嘿嘿,有什么不好嘛纪子,是因为你总打不赢,才不爱玩吧?” “别胡说啊……” 一个人一边说笑,一边各自踩着木屐,步履悠闲地向着桌球室去了。 “怎么了柯南?”伸手习惯性地一扯,意外没扯动,毛利兰低头奇怪地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望着堀越由美的背影不肯动弹的小男孩,“不一起去吗?” “那个,我……”看着堀越由美向着另一个方向独自离去的孤单背影,柯南紧张地眨了眨眼,顶着毛利兰疑惑的注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明。 在已经知道这群人里有人会出事的前提下,不管堀越由美是会受害的受害者,还是另有打算的嫌疑人,似乎都不应该放任她掉队单独行动…… “柯南的话,交给我好了。”主动伸手接过僵持中的小学生,唐泽对毛利兰笑了笑,“一年级的孩子,又不好和一群大人一起打乒乓球,他可能是感觉很无聊吧。我陪他玩好了,你和他们一起去吧。” “对啊对啊,让唐泽哥哥带我玩,我想去吃糖,看电视!”堆起傻笑的柯南连连点头。 “好吧……”打量了一下柯南站在球桌前只能露出一个脑袋的身高,毛利兰点头认同了唐泽的看法,只是很不好意思地冲着唐泽笑了笑,“真是麻烦你了,叫你来说好了一起休息放松的。” “我休息得挺好的。”拨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额发,唐泽勾起嘴角,心情很好的样子,“柯南是个很有意思的小朋友,我也喜欢和他呆在一起,我不觉得有负担,放心吧。” 这么一想的话,确实。 唐泽不仅经常和柯南呆在一起聊天,有时候出门逛街或者买东西还会专门喊上柯南一起……连园子都不止一次地表示过,不明白为什么唐泽会和柯南这个小学生玩到一块。 “好吧。那,听话一点哦柯南,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知道了吗。” “嗯嗯!”松了一口气的柯南忙不迭拽住了唐泽的浴衣下摆,心里感到由衷的庆幸。 还是有唐泽在方便啊,都不需要他找脱队的借口了。 目送他们几个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边,柯南脸上傻乎乎的笑容立刻收敛了下来,朝唐泽使了个眼色。 “说吧,又怎么了,堀越由美有什么问题吗?”熟练地蹲下身平视着柯南,唐泽摆出一副无奈表情,“我就知道,跟着你们这帮侦探出门,哪有什么休息放松的可能。” 倍感冤枉的柯南憋了一口气,看了看唐泽的脸,也不好直接点破joker尾随着他们跑过来了,现在可能就在某个很近的角落里猫着,只好表示说:“我们跟上去看看吧,堀越由美阿姨,也许会出什么事情。” “如果是她的话,和他们有矛盾也不奇怪。”接受了这一说法,唐泽站起身跟着柯南的步伐,向着与众人相反的方向追上去,嘴里很淡定地表示道,“其实光看表面,就不难看出这位堀越由美阿姨,和其他人的关系挺尴尬的。” “啊?”柯南怔愣了一下,“从哪里看出来的?” 光是观察他们几个人说话行动的话……他只能看出,好像堀越由美和绫城纪子似乎相互都不是太看得上对方,说话有点夹枪带棒的意思。 不过,基于学生时代绫城行雄追求过堀越由美,身为他现在妻子的绫城纪子,会与堀越由美有一些隐形的矛盾,并不奇怪就是了。 “她啊,应该和在场好几个人有过很亲密的男女关系吧。”唐泽轻飘飘地抛出了一个信息量巨大的结论,“前面他们还有说,她和中道和志恋爱过,我更倾向于,这两个人说不定到现在都还在恋爱当中。” “……啊?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结论,禁不住顺着这个逻辑畅想了几秒钟,柯南才发出了一个震惊的拟声词。 可是,绫城行雄都已经结婚了,中道和志也有了结婚对象,大村淳倒是确实是单身,但堀越由美明显是否认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还有联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 “你没有看出来吗?”故作讶然地回视了一眼,唐泽摇了摇头,“也是,你是个还在搞暗恋的纯情少男。” “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脸红起来的柯南很快回击。 “不是恋爱的那种经验啦,怎么说呢。”唐泽皱了皱鼻子,啧了一声,“一开始,那个堀越由美主动挑起我的话题,向我抛话,其实是有点想勾搭我,那个意思的。” 柯南瞪大了眼睛。 有这种经验,这不是更糟糕了吗?还不如恋爱的经验呢! “也不能叫勾搭吧,不是说真的对我很有兴趣,”摸着下巴,唐泽回忆着早前对话时的场景,描述说,“她是有点,向我散发吸引力的那个意思,最好是能让我脸色通红手足无措,通过我被吸引的程度,来展现自己的女性魅力吧。” 这并不是原作给唐泽提供的信息量,是唐泽自己敏锐觉察出来的。 对做了两辈子卧底的唐泽而言,察言观色分析人物心理,可以算是一种被动技能了。 “所以,你才会故意叫她阿姨……”有些明白过来的柯南,回忆起唐泽看着堀越由美眨了眨眼,就露出笑容无辜地叫她阿姨的场面,嘴角抽抽了两下。 唐泽挤了挤眼睛,促狭地笑了一下:“很有效果不是吗?我估摸着,应该是中道和志选择和另外的女性结婚这一点,让她心中很不平吧。” “那你说,她和好几个人有亲密关系……” 唐泽掰着手指,开始挨个数了起来。 “大村先生的表现也很可疑的哦,被十几年前追求过的女同学挑逗一句,会夸张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吗?少说是个备胎。 “绫城先生的话,我不是很确定,他与堀越由美几乎没有什么眼神交流,可能确实不熟,或者发生过很大的矛盾,以至于关系破裂得比较彻底。 “绫城女士的敌意,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和堀越由美性格不合,未必是因为堀越由美可能和绫城先生有过点什么。 “毕竟在结婚后成为了家庭主妇的绫城女士面前,说自己没有结婚所以面临失业,真羡慕他们什么的,就当作她不是故意为之,带来的不适和刺痛也是实打实的。” 完全没发觉气氛有这么暗流汹涌的柯南,眼睛瞪得溜圆地看着唐泽,陡然间产生了一些钦佩感。 对人际关系如此敏锐的观察力,这就是唐泽高情商的来源吗? 不过,要是唐泽的分析没错的话…… “那堀越由美阿姨,可能真的危险了。我们还是快一点吧。”柯南诚挚地感慨道。 唐泽赞同地点了点头,短暂畅想了某个也许在未来会发生的案件。 你们柯学世界,当海王随便养鱼,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一共也没几个人参与的同学会,只是十几年前的大学社团成员,都能搞出十分乱象。 这位堀越由美女士,是有点拉仇恨的本领在身上的。 两个人加快脚步登上了楼梯,向着堀越由美的房间,二楼最前端的201室走去。 “……门是开着的?”一眼就看见了201室打开了一线的门缝,柯南心头一紧。 不至于吧,她这才离开所有人的视线两分钟而已…… 顾不得礼节问题,柯南一下推开了房门。 玄关后,和室的拉门大敞着,午后的阳光穿过纸窗,朦胧地投在榻榻米上。 一双木屐整齐放在拉门前,然而房间中却空无一人。 “不见了?”没有看见想象中最糟糕的场景,柯南先是松了口气,又暗暗捏了一把汗。 如果一眼看不到的话,嘶,该不会拉开壁橱什么的…… “叮铃咚,嘟——hi,听见的吗,mic test,mic test。” 就在柯南犹豫是否应该走进门里,仔细检查堀越由美有没有可能已经被塞在某个地方的时候,他揣在怀里的手机,突然传出了声音。 柯南一愣,想起来在所有人还呆在一楼的茶水间,提议去打球的时候,自己刚刚点开了joker发来的链接。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一章诺亚方舟的圆形剧场 “什么东西?”见柯南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唐泽好心地靠到他身边,替他扶稳了手机。 于是,柯南手机上的直播画面,也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落入了唐泽的眼中。 “啊,看样子是已经调试好了。”小男孩满含笑意的声音传了出来,画面中央静静跃动的怪盗团logo,像是舞台开场前悬挂的幕布一般被掀开了一角,一个黑发的脑袋从后面探了出来,“已经能收到信号了吗?” “诺亚方舟……”一看见这个男孩机器人特征非常明显的身体,柯南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像是听见了屏幕外柯南的声音,诺亚的视线转了过来,微笑着挥了挥手:“又见面了,侦探君。我就说,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虽然说,挂在唐泽包上的诺亚基本上每天都能看见住在楼上的小学生本人,此刻见到他时的欣喜,也绝没有作假。 能又一次站在自己的空间里,以自己真实的形态与他相见,这是诺亚完全没有预料过的展开。 诺亚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站在柯南身后,面带笑意看向屏幕的的唐泽本人。 有个想法天马行空的团长,生活处处都是惊吓和惊喜呢。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看见了什么的柯南,只当作这是一段怪盗团利用网络传送过来的影像,谨慎地观察着诺亚的样子,试探着问,“要换一种与我联络的方式吗?” “嗯?看不出来吗?”诺亚把手向身后一伸,拽住两侧的幕布向外一推。 多少有些令柯南感到眼熟的舞台上,两行剪报风格的大字展示在那里。 【怪盗团特别节目直播中!】 【诺亚方舟的圆形剧场】 “经过了一些时间的准备,我们重启了舞台,迫不及待地想向参与过的各位展示一下。”张开双臂的诺亚原地转了个圈,脸上洋溢着喜悦,“欢迎我们本次的嘉宾——” 画面一黑,很快又明亮了起来,镜头聚焦在了一个女性的脸上。 她身上穿着一身沐浴后更换的浴衣,一脸惊慌地试图打开紧闭的和室的门,很具时尚感的小波浪卷由于她紧张失措的状态,被汗水粘附在脸侧,精心修饰的眼角细纹也暴露了出来。 这正是不见踪影的堀越由美。 柯南看了看手机上的画面,又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和室,心中有种古怪的荒谬感。 大概率堀越由美被早有准备的怪盗团弄去了一个和现在的环境相仿的地方,甚至说,他们也许利用了诺亚方舟的技术,直接在游戏当中生成了一个与现实一般无二的空间,令堀越由美察觉不到位置的变化,以至于在这里徒劳地尝试逃脱。 虽然他明白这一点,但对比着如此相似的画面与他眼前空空荡荡的房间,仍是忍不住会产生堀越由美人就呆在这里,只是存在于某个他们无法看见的次元中的倒错感。 “你们掳走了堀越由美阿姨吗?”将这种怪异的感觉挥散,柯南可没忘记joker之前的预告,以及自己的猜测,追问了下去,“她现在,处在你的游戏世界中吗,诺亚方舟?” “这不能叫掳走……我们只是,想让她参与一场能证明自己的测试。”诺亚清脆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紧接着,茫然失措的堀越由美,突然听见了一道稍显空灵的童声,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谁,是谁!”堀越由美哆嗦着嘴唇,紧紧贴在了身后的墙上,双腿脱力的一软,缓缓滑倒在地上。 诺亚适时地调转镜头,让堀越由美绷紧的全身出现在了画面当中。 与柯南的紧张截然不同,闲适的唐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不知道是否是某种命运使然,堀越由美此时瘫坐的位置,恰巧就是原本她的尸体坐倒的地方。 她也真的就像聆听着宣判那样,僵硬地坐在那里,听着诺亚带着一些电子音质感的童声回荡着。 “您好,堀越由美女士。请问伱听说过‘心之怪盗团’吗?啊,看您的脸色,您应该是听说过了。那么,你听说过全息虚拟游戏吗? “总之,请容我先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人工智能诺亚方舟,也是全息虚拟游戏的管理者,心之怪盗团的ark。” 堀越由美重重地呼吸着,直到诺亚安静了几秒钟,似乎是在等待她回答,才勉强颤抖着说:“全息虚拟游戏?你是说,这里是游戏?” “正是如此。虽然您现在感觉不到,但在您踏入自己房门那短暂的眩晕过后,就已经身处我的游戏当中了。怎么样,这个拟真程度,足够以假乱真了吗?” 诺亚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笑意。他真的在为此而自得。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利用异世界APP启动并完成转换,包括环境的模拟和建模都能如此迅速而且看不出分别,他是确实感到,自己的能力有所进步了的。 或许,这就是他离开游戏空间,在现实世界真正拥有的形体带来的变化吧。 哪怕是以一个布娃娃的样子,他也切实地触摸到了,世界真实的样子,感受过了风的吹拂,水的流淌,阳光的炙烤。 伴随着这样的体验,他渐渐产生了一些明悟,自己构筑世界的能力,已经迎来了进一步的升级。 现在,就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又低头摸索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以及脚边的榻榻米,堀越由美难以置信:“这是游戏?不可能,这不可能……呀!” 就在她发出质疑的瞬间,一簇火光突兀地在她脚边燃烧起来,引燃了她的浴衣,然后不等她发出恐惧痛苦的尖叫,那束火焰又突然消失,她被点燃的衣角与地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原样。 “虚拟现实游戏,很神奇吧,女士?”诺亚满含笑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别害怕,您不会真的受到什么伤害的。” “那你,抓我过来,是想要我做什么?”堀越由美颤声问道。 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的堀越由美,耳中听着诺亚清脆可爱的温和声线,心里却十分明白,这不止是向她证明她确实身处游戏世界当中,更是在明晃晃地表达出,不配合多的是让你痛苦的办法的威胁。 内心高傲为人又尖刻的她,能安然生活到今天,仰赖的正是她性格当中为数不多的优点——知情识趣。 尤其是在力量对比鲜明,她其实无从选择的时候。 对她认怂的速度十分满意,诺亚发出了一声轻笑。 “呵呵,不用紧张,堀越女士,我们不会伤害您。麻烦您拨冗前来,只是因为,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 “啪!” 一记势大力沉的叩击,挥动球拍的绫城行雄十分自信地一抽板,小小的圆球飞速地擦着毛利小五郎的球拍边缘飞了过去,落在了桌面上。 “呜!胜利!”拿到了最后的关键一分,绫城行雄高高举起双手,发出了畅快的欢呼,“小五郎你退步了啊,看来这几年,你是疏于锻炼了!” “狡猾!”毛利小五郎不满地活动了一下胳膊肘,“你还是这么喜欢耍小花样啊!再来!” “行雄就是这样子的,要不然他怎么能骗到我们的社团经理呢?”胖墩墩的大村淳笑着站起来,“加油啊小五郎。” 说完,他站起身,走过坐在一边的毛利兰与中道和志,拉开了桌球室的门。 “去哪里啊大村?”中道和志奇怪地抬起眼睛看了看他。 “我去趟洗手间。”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动作快一点啊!” “知道啦——” “嗯,”看着桌球室的门重新拉好,中道和志打起精神,又一次看向身边好奇的姑娘,“刚刚说到哪里了?” “说到您在全国大赛上的成绩。”一直在练习空手道的毛利兰颇感兴趣地说,“听说,中道叔叔你在全国大赛上,是拿到过个人优胜的?” “确实有过,不过那都是,大三时候的事了。”中道和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有那一次而已,侥幸罢了。” “不过这么说来,您果然还是柔道社里最强的高手了?”毛利兰露出了崇拜的闪亮表情。 “不,其实社里有个段数比我还高的家伙呢!不过他呀,连一次优胜都没拿过……” “诶,谁啊?” “你也认识的啊,他不就是——” “嗤——”木门被拉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个的对话,脸色苍白,额头挂满汗珠的大村淳走回来了。 “哟,速度可以啊你。”中道和志调侃了一句,见大村淳还是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动静的样子,不由又奇怪起来,“怎么了大村?” “没,没什么……”大村淳胡乱地脱掉了外套的短羽织,有些结巴地说,“额,该还我来了,毛利,换人换人。” “别催啊,咦,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吹了下风有点不舒服,正好,正好让我运动一下……” ———— “听懂我的意思了吗,堀越由美女士?” 堀越由美掩住了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没有出声。 堀越由美自认为自己,虽然在感情方面多有瑕疵,但从没有造成过什么大危害,不至于到被人威胁性命的程度。 她从不插足别人的感情,不曾破坏过别人的家庭,她只是喜欢借着美貌吸引异性,享受一下做个猎人的感觉……这或许有些恶劣,但是真的到了需要为此杀了她的地步吗? 此外,虽然不认为自己有造成什么伤害,她那些卑劣的小心思,被一个孩子一样的声音平铺直叙地点出来,还是让人感到异常的难堪,有种剥光了接受审视的尴尬和痛苦。 “所以……你到底要我玩什么游戏?是中道和志想杀我,又不是我想杀他!”堀越由美激动地发着抖,狠声说,“我只是要他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瞒着我去相亲,瞒着我自己要结婚的事实……如果不是我主动发现,说不定等到他结婚了,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始终认为自己拿捏住了中道和志,哪怕有诸多争吵,分分合合这么多年,也一直掌握着主动权,对对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堀越由美,从这种欺骗中感到了侮辱与挑衅,仿佛她与中道和志十八年的关系,自认对这个男人的了如指掌,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一般。 自诩为猎人,认为自己才是主导者的堀越由美,无法容忍这种脱离她掌控的发展。 “和我纠缠了十几年,事到如今,想要丢开我,娶一个对他的前途更有价值的女人,踩着这段婚姻踏上青云之梯……他做梦!” 堀越由美尖利的嗓音在狭小的和室中回荡着,也让屏幕外的柯南情不自禁地掩住了耳朵。 女人的哭泣和尖叫,他最怕的东西之一了。 “这都是你们调查出来的吗?”看着明显被言中了的堀越由美,柯南惊奇不已,“我们和她见面,一共也就过了一个早上。这也是,你们的‘能力’?”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诺亚笑盈盈的声音回答道,“姓名、定位,加上对此人一定的了解,这个世界的恶徒对我们而言,没有秘密。” “是这样嘛……”挑了挑眉毛,柯南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这个说法明显是不绝对的,或者说,有限定范围的,如果真有这么简单的话,和组织非常不对付的joker,为什么还没去把黑衣组织掀翻? 对组织,他们明显是心怀顾忌的。 一方面joker积极地破坏着组织的行动——你看,眼前的诺亚方舟,不就是他从组织里薅下来的羊毛吗? 另一方面,他的能力似乎本就与组织有所关联,或许会在组织方面受到一定克制…… 想到刚刚诺亚的说法,柯南挑了挑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什么。 “姓名、定位、生平……难道,这才是组织坚持使用代号的原因?”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柯南思索起来,“嗯,组织对‘认知诃学’,好像也是有不少了解的。是这个原因吗,唐泽?” 最能对这一问题进行解释的,无疑就是组织中认知科学的主要带头研究人的孩子了。 于是柯南仰头看向了唐泽。 唐泽一言难尽地回视着他。 虽然,柯南的猜测在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 比如唐泽之所以现在还没把琴酒伏特加爱尔兰贝尔摩德等人打包改心,或者干脆弄死了事,本质上的原因,是他虽然依靠着剧透之力,能识别他们的身份,甚至获知他们的真名,但真的找不到这帮人的殿堂都在哪,只能作罢。 但是,代号这个事也硬往上靠,真的有必要嘛?犯罪组织有个代号什么的,不是很正常?没点中二病谁搞黑手党啊? 就非得把故事朝着死○笔记扭是吧?6。 对上柯南期待的眼神,唐泽眨了眨眼,诚实地回答了一个优质答案:“我不知道。” “别瞎猜了,名侦探,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与你确实目的一致,也就足够了。”阻止小学生继续用脑补迫害团长本人,诺亚不再关注面面相觑坐在那的两位观众,将注意力重新挪回到了自己游戏中目前仅有的玩家上。 “只要通关我们的游戏,我们就会替你解决中道和志的问题。他将会对你彻底失去兴趣,甚至有可能忘记你过去对他的所有伤害,你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离开,如何?” “……不能换一个条件吗?”堀越由美眼神闪烁,轻声说,“比如让他忘记相亲的对象,打消结婚的念头,之类的。”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和室中安静了片刻,诺亚的笑声,才重新响了起来。 “即便到了这个境地,也不忘记迫害他人……你是具备成为猎食者的天性的。可惜,缺乏实力,不自量力的猎人,注定会被猎物反噬。”虽然还用着童声,诺亚的声音里不免带上了一丝世故的讥嘲,“你确定要用这个,作为自己通关的奖励吗?” “我确定。”见诺亚没有否决自己的提议,堀越由美松了一口气,挺起胸膛,“反正,你也不会放我回去了,是吧?” “交易成立。”投在房间中的虚假的模拟光源快速变化,好似窗外的时间一下子进入了黑夜,一个微弱的光点,飘到了堀越由美面前,“那么,最后一步。签署下这份合同吧,我们心之怪盗团,是尊重契约的组织,从不强迫人接受我们的手法。” 注视着这一幕的柯南,表情一垮,立刻变成了半月眼。 从不强迫……先把人绑过来,再谈条件的不强迫吗? 堀越由美抬起手,触碰了一下那个光点,下一秒,一张洁白的、散发着光芒的纸张就落进了她的手中,抬头上印刷着几个黑体大字。 《用户协议》。 【我已阅读用户协议,并确定自愿参与由诺亚方舟主导研发的全息虚拟游戏。】 【是(10s)/否】 瞠目结舌地低下头,看着从她手里一直向下延伸,落在地上,还卷着半米多的纸张的堀越由美:“……” 你这哪里,像是要让人看的样子啊!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二章柯南带坏小孩的屑怪盗 “啊,有点累了……”伸了个懒腰,绫城纪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三点多了么?是不是应该去叫由美一声?她也睡太久了。” 虽然堀越由美平时喜欢做出开朗外向的样子,但他们几个心里都清楚,她不那么好相处的性格。要是真有什么集体活动,不通知她一声的话,回头有的是埋怨要挨。 “随便她啦,我看她今天就是不大想搭理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毛利小五郎摇了摇头,不是很痛快地说。 “哎呀,叫她起床什么的,不用啦。”抱着胳膊靠在墙边的中道和志出声说,“由美她的起床气可重了,她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 “这倒是大实话……”绫城纪子也犹豫起来,“她以前午睡的时候被喊起来,都会臭着脸很长时间呢。” “你现在不叫她起来,等回头烟花祭开始,她要是错过了观赏的机会,不还是一样挨骂吗。”绫城行雄无奈地耸了下肩膀,“走吧,还是去叫她好了。” 几个人纷纷应声,慢慢悠悠地挨个走出了桌球室,向着堀越由美的房间走去。 于是很快,堀越由美失踪了的事实,同样被他们所发现了。 不仅如此…… “一双大一些的木屐,还有一双小号的。”面色凝重的毛利小五郎拎起走廊上孤零零的两双鞋,严肃地说,“这个旅馆位置偏僻,除了我们,应当没有其他客人了。那,这两双鞋子……” “唐泽,还有柯南,他们也?!”毛利兰捂紧了嘴巴,震惊万分,反手拿出了手机开始轮流拨打两个人的电话。 那边,同学会的参加者们也轮流拨打起了堀越由美的号码。 漫长的响铃声以后,最终,几通电话都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由美的手机不在房间里。”翻找了一番的绫城夫妇脸上冒着汗,表情越发不安,“可是她的其他行李都还在,化妆包、钱包,这些私人物品也没有带走。” “这是发生了什么?”中道和志焦虑地左右环顾,看着急的眼角带泪的毛利兰,又看看面色难看的老同学们,“有人,将他们三个人都带走了吗?” “……分头找找看吧。”毛利小五郎吸了一口气,提议道,“这个旅馆附近一两公里都是稻田,商业区要更远一些,步行需要将近半小时。他们都没有更换衣服,甚至木屐都留在这里,没道理会离开很远。说不定只是因为什么原因出去了,然后迷路了。” 毛利兰攥紧了被自己打得滚烫的手机,抿了抿嘴,有心反驳,又忍不住心怀侥幸。 手机、钱包都没带,甚至没有去换身衣服,性格稳重可靠的唐泽是不会带着柯南这个小孩子,做这么冒险的事情的。 可如果不是他们主动离开的话,那不就是说,唐泽和柯南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状况了吗? “嗯,我们都在附近找找看吧,如果不在旅店的话,他们也不会出去太远的。”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交换着视线,同意了这个建议。 于是很快,几个人向着不同的方向四散而去,配合着呼唤,在一片人烟罕至的田间地头寻找起了三个人的身影。 结果半小时后,约定好准时会合的时间,只回来了五个人。 “中道叔叔人呢?”愕然地看着本应与他一起行动的大村淳,毛利兰的手轻轻哆嗦了起来。 她忍不住想起了,之前唐泽玩过一遍之后,给她和铃木园子讲述的恐怖小游戏。 一群人跑到位置便宜的可疑建筑当中,随着夜晚的来临,一个接一个消失什么的…… 情不自禁裹紧了身上的短羽织,毛利兰靠近了父亲一步,紧紧抓住了他后背上的衣服。 “我,我也不知道……”大村淳的脸色一片惨白,冷汗爬了满脸,“他说,他好像在某个方向看见了人,让我在原地等一下,他自己去看看,结果他跑远之后,我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来……我……” 绫城夫妇对视了一眼,不禁抓紧了彼此的手,同样紧张地挨在了一块。 好端端的不见了三个人,出去找了半天又找丢了一个…… “是不是,应该考虑报警了?”毛利兰靠在毛利小五郎身后,小声提议道,“在这种位置失踪的话,不及时找到,还是很危险的……” “可是既然附近没有其他人,他们到底是怎么……” “有其他人!”一直面色不佳的大村淳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就在这间旅馆里,就有其他人!” 所有人的视线都扭转了过去,审视地投在了他身上。 “我,我刚刚离开桌球室去洗手间,路过大厅的时候……我看见,我看见……”大村淳吞咽了一口口水,不安地看了毛利小五郎两眼,还是咬牙往下说,“我看见了一个白色头发的人,就站在二楼的窗边,用一种很不善的眼神俯视着我。见我发现了他,他朝我冷笑了一下,很快消失在窗口。” “白色头发?”毛利小五郎蹙着眉,“年龄很大的人吗?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不是,他看上去很年轻……”犹豫再三,顶着其他人审视的视线,大村淳终于从袖袋当中,摸索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他们面前。 一伸手,毛利小五郎就有了一种熟悉感。 这绵密的纸质,这微微凹凸的油墨痕迹…… “心之怪盗团的预告函?”怪声怪调地这样说了一句,毛利小五郎将纸张翻转了过来。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不是一封给大村淳的偷心预告什么的,怪盗团似乎不是来给他们已经错综复杂的局面再加一泼滚油的。 不过,情况似乎也没好到哪去,因为目前这9个人弄丢了4个的场面,可能本来就是由这群怪盗们造成的。 「各位“弁庆”旅馆的旅人们敬启: 吾等为各位筹备的特别节目,即将正式上演。 烦请各位于下午3点40分,准时来大厅观赏,并为这档新开设的节目提供您宝贵的建议。 感谢您为此抽出的闲暇时间,不胜感激。」 这封怪里怪气的邀请函看的毛利小五郎眉头一阵哆嗦,不是很明白这些怪盗们又在玩什么新把戏。 自从他成为了稍有些名气的侦探之后,这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就绕着他活跃了起来,烦不胜烦。 东京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名侦探啊,就非得盯着他不放吗? 然而信的重点并不在此,而是在最后的“邀请名单”上。 “没有唐泽、柯南,中道叔叔和堀越阿姨的名字。”毛利兰蹙起眉看着末尾的五个人名,稍稍放下了一些悬着的心,“看样子,他们几个人是被怪盗团的人带走了。” 心之怪盗团的这些人,虽说神神秘秘,似乎有很多隐秘的手段与目的,但他们从不会波及无辜之人,在与他们打交道的几次交流中,他们非但没有伤害过别人,还多次出手帮助过遇险的其他人。 如果是他们带走了唐泽和柯南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毛利兰放下了心,然而其他人的心却悬得更高了。 会被心之怪盗团盯上,那不就代表着这几个人…… 他们正盯着这份邀请信,各自心思浮动的时候,一串轻柔的音乐声,从一楼的茶水间传来,立刻吸引到了他们的注意力。 自动打开了的电视机屏幕上,鲜红的怪盗团logo,在悠扬轻快的钢琴声中,轻轻跃动着。 ———— “嘶——”摸着自己的后颈,吃痛地爬起身的柯南,左右看了看,感到了些微的无语,“这是把我们也搬进游戏里来了吗,诺亚方舟?有这个必要吗?” 与之前亲眼目睹过的,堀越由美被带去的位置一样,他现在也处在这样一间和室当中。 没有徒劳地去尝试拉开门、推开窗之类的举动,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大概也已经进入游戏当中了。 “抱歉了,工藤。”一身金属质感的机器人男孩下一瞬出现在他面前,歪了歪头,狡黠地笑了起来,“让你自由活动的话,恐怕会干扰我们的下一步计划。谁让你发现的那么快呢侦探?” “下一步计划……”虽然知道脖子上的痛感也很有可能只是一种模拟出的数字信号,柯南还是不由自主地又揉了几下,然后从他的言论当中捕捉到了一点什么,“你们,还准备把其他毛利叔叔的同学,也带进来吗?” 由于他旁听了诺亚方舟点破堀越由美的全过程,已经在他们的对话当中,推测出了原本可能发现在这个旅馆中的情况。 中道和志,那个光头的千叶县刑警,他与堀越由美的感情纠葛最深,他瞒着堀越由美相亲并准备结婚的事情彻底引爆了他们之间的地雷,矛盾升级到了今天,他已经对堀越由美生出了杀意。 这应该,就是怪盗团的成员们于今天现身并搞了这出特别节目的原因。 “你该不会觉得,我们真的会因为堀越由美的请求,去给中道和志‘改心’,强迫他放弃原本的人生规划吧?”诺亚歪了歪头,用惊奇的目光看了柯南一眼,“你把我们想象得好糟糕啊,工藤君。” “那,你们答应堀越由美答应得那么干脆,是在说谎吗?”眉心跳了挑,柯南看了一眼诺亚方舟。 已经都教会人工智能如何欺骗人类,乃至说欺骗客户的话术一套一套的……你们到底在教纯良的十岁电脑什么东西啊,怪盗团的家伙们!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诺亚笑弯了眼睛,神秘兮兮地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有特别惊喜哦!” 柯南看着他的表情,摇了摇头,不经意地回过头继续打量着这间和室,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惊:“……唐泽呢?” “他在别的房间里。”另一道熟悉的少年嗓音传来,柯南愣了愣,扭头看去,就见白发的怪盗径直穿过墙壁,走进了屋子当中,“下午好啊,小侦探。放心吧,我们不可能伤害唐泽的,只是有些东西,你也不方便让他知道,对吧?” 心里知道joker说的情况基本属实,柯南倒是也不会真的担心他们伤害小伙伴,只是稍感遗憾地叹了口气,盘腿在榻榻米上坐下了:“我也没有非要瞒着唐泽的意思,本以为,有机会一起坐下来交流一下呢。” 他与心之怪盗有所联系这一点,除了他自己,目前谁都不是很清楚。 在柯南的理解里,唐泽肯定是不知道怪盗们的存在的,否则,上次他濒临掉马时候,他就应该去找joker搬救兵,而不是突然掏出来一个黑羽快斗。 毕竟joker就住在他隔壁呢,多方便啊。 这既是一个向唐泽说明情况的好机会,也是一个让joker能正面和唐泽通气的机会。怪盗团的事情,似乎不仅没必要瞒着唐泽,让唐泽亲眼看看的话,说不定还能借机搞明白joker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谢你的关心了,小侦探。”一语双关地回应了这位小伙伴的关切,唐泽朝着诺亚挥了挥手,“来个沙发。” 榻榻米确实是可以席地而坐没错,但是唐泽还是更喜欢有一定支撑力又非常柔软贴合的豆袋沙发。 都是自己的地盘了,没必要将就着,唐泽毫不客气地指挥着诺亚。 已经在22号的据点充分过唐泽软装喜好的诺亚一挥手,就制造出了一个与他们别墅里的沙发别无二致的宽大豆袋出来,连上头五彩缤纷的抱枕都还原了出来。 道了声谢,唐泽熟练地瘫软在沙发当中,向柯南做了个“请”的手势:“关于我们要做什么……你自己看看好了。” 随着他的话音结束,房间侧面的一整面墙,突然闪烁了两下,展示出了画面,像是一张蔓延了整个墙壁的巨大荧幕。 画面对着一个简陋的、杂物间一样的小木屋。 无人的小木屋窗户紧闭,但从木料破损的缝隙当中,不难猜出外面的天色,这大概是发生在下午的事情。 很快,小木屋的门“吱嘎”响了一声,一道人影走进了木屋当中,背朝着门口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那是穿着浴衣,赤着双脚的堀越由美。 不等柯南发出疑问,没过几秒,又是一道人影迈入了屋子当中。 “由美,你为什么在这里?”看着一言不发背向这边的女人,中道和志眯起了眼睛,忍不住左右观察起他们所处的环境。 他们选择的旅馆周围都是农家,走一两公里都看不见一个人,只要不被同行的其他老同学看见,他的行动就可以说是十分隐蔽的。 正是看中这一点,他才选择了在这次聚会中对堀越由美动手,这是他最有可能脱罪的机会。 而此刻…… 堀越由美也不知为什么跑来了这种地方,已然落单,这个小屋子环境杂乱复杂,似乎很久没有人光顾。 只要制服住堀越由美,不管是将她杀死在这里,还是干脆藏起来,丢到更荒僻的地方,那都是比他的原计划更完美的做法。 在同学见面之后情绪崩溃、失踪,这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和行动,他没有在其中施加任何影响。 只需要将她的失踪做实就好了。 于是当他嘴中温和地呼唤着堀越由美的名字,慢慢向女人靠近的时候,他两眼中的凶光已经根本无法掩盖,下定决心的狰狞表情仿若恶鬼。 他合身扑了上去,两手掐向女人的脖颈,准备将之制服,甚至直接折断脖颈。 然而他这一下,就扑了一个空。 周围的环境一变,一阵炫目的旋涡蔓延,将整个小木屋吞噬殆尽,下一秒,一片纯白色的空间,出现在了中道和志面前。 “不愧是杀心已定的凶手。”两只手掌拍打,敲出了金属撞击共振声响的掌声,诺亚站在一片空无的白色空间当中,笑眯眯地看着中道和志,“很精彩的动作呢,中道先生。” 惊讶又恐慌,施力扑空的中道和志踉跄了几下,慌张后退数步,震惊地看着站在数米外,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的小男孩,第一反应,是抬起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噗嗤。”被他果断抽自己一巴掌的动作逗笑,诺亚又拍了几下手,“真的很精彩,该说您不愧是刑警吗?有着惊人的决断力和执行力呢。” “……这是什么地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他自己真的没有产生幻觉,或者说没有做梦,中道和志厉声说,“你又是谁!” “嗯,怎么说呢?”诺亚点了点脸颊,戳出了两声金属音,打了个响指。 很快,中道和志尾随者堀越由美走进屋内,出手袭杀的录像,就在半空中突兀地出现并开始自动播放。 画面在他掐住女人脖子的一瞬间戛然而止,然而这段逼真的影像已经足以让中道和志目眦欲裂。 虽然这段录像并不真实,很可能只是对方愚弄他的一场幻象,但配合上堀越由美失踪的事实,足够让他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嫌疑人。 加上他与堀越由美之间的关系……他的把柄,已经被对方握在了手中。 “您愿意好好听我说话了呢,这很好。”诺亚点了点头,“您听说过,‘心之怪盗团’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已经被怪盗团捏住命脉的中道和志自然而然也就步上了堀越由美的后尘,一整套扒皮、画饼、签订契约的流程,流畅自然,感情真挚,很有节奏感。 连最后那两三米长的、根本看不完,10秒就会自动确认的用户协议都如出一辙。 屏幕前看得五官乱飞的柯南:“……” 就算诺亚方舟并不是人类,不应该人类的伦理道德论处,但是他的心智确实是只有人类的十岁对吧?!你们都在教小孩子什么东西哦joker! 双倍月票力,求月票——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三章柯南让我玩,我也想玩 “这是什么东西……”走进了茶水间的所有人目光都被荧幕上的东西吸引了过去,“心之怪盗团的logo?”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屏幕,又惊讶地看了看窗外。 这里很偏僻,仅有的电视信号都是靠旅店老板假设的接收器维持,手机的网络都断断续续的,怪盗团的家伙们是怎么做到如此精确的投放的? “欢迎来到‘诺亚方舟的圆形剧场’,各位观众。我是诺亚方舟,也是心之怪盗团的ark,很高兴认识各位。”等到队伍最末尾的大村淳走进茶水间当中,就像触发了感应一般,屏幕上始终循环播放着的logo终于出现了变化。 站在舞台中央的诺亚揭开幕布,笑吟吟地向着屏幕外惊讶万分的众人露出微笑。 他不知道团长搞这么一出,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不是指可以任意操纵舞台,戏耍进入其中的玩家——好吧,这个部分也很有趣,成功抚慰了他当年被唐泽那群人抢走了笔的不忿。 站在台前,以真实的身份示人,大声告知他们自己的姓名,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会让他想起自己刚诞生的时候。 谁能想到,构建出全息游戏,又制造出了惊天绑架案的人工智能,居然是为了成为通用智能助手而诞生的呢? 他学会并不断重复的第一句话,正是“我是诺亚方舟,很高兴认识你”。 “很抱歉占用了各位一些时间。”脸色红润的小机器人心情快乐地后退了两步,让身后的节目标题完全进入镜头当中,“众所周知,我们怪盗团是致力于从根源上解决罪恶的循环,了结因果,让正义得以伸张的第三方非盈利组织,这次会请到各位,也是因为本期节目的嘉宾与你们息息相关。” 不等困惑的所有人先提问,诺亚方舟不由分说地切了画面,将展示给柯南看过的堀越由美和中道和志的两段影像,也给他们播放了一遍。 “……直接放给他们看,没问题吗?”也被关在游戏里,啥也干不了,只好接受了joker的邀请,也在沙发上找个位置坐下的柯南,无语地看着前方的节目直播画面。 堀越由美和中道和志,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去,才同意参与诺亚方舟所谓的游戏的。 结果他们这边对外直播,反手就把这两段内容发出去了,这不是直接在这群老同学面前社会性死亡了吗…… “没问题的。”唐泽轻松地耸了耸肩,“在他们的用户协议里都有写了,我们可以无条件地存留、转播、使用所有他们在全息游戏中的影像资料,他们自己同意了的。” 柯南愕然地看了他两眼。 就那份两三米长,10秒钟就自动确认的用户协议吗? 这和不经他们同意有什么区别! “看什么看,第一天打游戏吗,我们游戏运营方是这个样子的呀。”唐泽毫无心理负担地耸了耸肩,还顺手递过去了一包薯片,“要么,原味的。” “这个,也是诺亚方舟模拟出来的吗?”看着joker手里的薯片包装,柯南又惊奇了起来,“他还能模拟出食物的口感和饱腹感?” 当初在虚拟游戏里,由于游戏节奏很快,故事推进迅速,游戏进程又关乎到大家的生命安全,没谁闲的没事干去试试看游戏里的东西能不能吃的。 不过诺亚方舟模拟其他感官的能力,他是已经见识过了。 这要是什么都能模拟出来,那这个游戏玩起来也太快乐了……哎,都怪托马斯辛多拉和组织,这本来多有意思一个游戏啊! “当然是他模拟出来的。要可乐吗?”从道具栏直接往外抽零食的唐泽面不改色地说。 幽怨地看了唐泽一眼,诺亚憋气了片刻,终究没有出声否认他的胡扯。 反正除了屑团长和他带进来的家伙,也没人会跑来游戏里吃东西了,说是他变的,那就是吧。 很快,两段嘉宾个人VCR播完,画面重新跳转到了舞台上的诺亚身上。 同样正在等待着怪盗团会对他们做什么的柯南,下个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这是之前开膛手杰克的那个游戏场景吗?!”一下子坐直起身,非常诚实地说,“我能进去玩吗,我也想玩!” ———— “这是,《波西米亚丑闻》……”掩住了嘴的毛利兰发出了闷闷的惊讶声音,“这,这就是上次我们在全息游戏里见过的地方!” 豪华的马车在贝克街的路口停了下来。 脸上戴着掩饰身份的面具,一个中型身材的中年人走下了马车。 虽然身上穿着厚重的考究服饰,他那震惊又迟疑的表情与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身份,这无疑就是被绑进了游戏当中的中道和志。 镜头在这个时候切分向了另一个画面,一个身着黑色晚礼裙,脸上也戴着蕾丝面罩女性,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他们两个人的手中各自握有一张信笺,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他们都低下了头,飞快阅读了起来。 “这是给他们说明游戏规则的信。”诺亚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毛利兰小姐说的不错,这正是节选自福尔摩斯探案集当中的《波西米亚丑闻》的剧情。” “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反应过来这一点,毛利兰愣了几秒,立刻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们把唐泽和柯南也抓走了吗?他们人呢,都没事吧?” “放心,我们从不伤害无辜之人。”诺亚果然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小小侦探先生鼻子过于灵敏,险些妨碍到我们针对堀越由美女士的行动,为了不影响计划,我们将他们带到了专门的观影席位上罢了。放心,一切结束之后,我保证他们会毫发无损地归来。” “这样啊……”毫不怀疑怪盗团信用的毛利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注意力转向了电视画面上,“中道叔叔和堀越阿姨有情感上的纠纷,已经闹到了快要出人命的地步了,参与一个游戏什么的,真的有用吗?” “那是自然。”笑了两声,诺亚非常自豪地宣称,“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调查与验证,我们发现,改心也是有其漏洞的。我们确实暂时消除了某些人扭曲的欲望,但如若不让他们远离刺激源,或者从根本上解决恩怨本身,给他们一段时间,恶念依旧会滋生……” “又来了是吧,‘斩断罪恶的循环’什么的。”拒绝了可乐,要来了一份冰咖啡的柯南,听到这里吐槽了一句,“现在不只是改心,你们已经夸张到希望连恩怨本身都消除的地步了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唐泽点了点头,又咬住了一块薯片,“世界上不存在一劳永逸,永远解决所有烦恼办法,但只要能做到,哪怕只是改善一点这个世界,那也是好事情。” “这就是,你们想出的新办法?”柯南指了指屏幕上神色变化莫名的两个人。 “是啊,ark真正的能力,你已经见证过了不是吗?”抬起手点了点太阳穴,唐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游戏只是形式,或者说,只是完成目的的条件。” 想到游戏结束的时候,直言不讳自己在参与游戏的孩子们脑中都植入了心理暗示的诺亚方舟,柯南看着坐在一边的小机器人脸上矜持的微笑,恍然起来。 不止是场景,这次的特别节目,是一次对“茧”非常彻头彻尾的废物利用。 很清楚“茧”的运作机制,并将之运用在了自己的游戏当中的诺亚,具备着向他人直接灌输概念的能力——唐泽相信,这也是诺亚方舟真正的认知能力所在。 虽然诺亚不是个觉醒过的面具使,但是谁能说他没有特殊的认知能力呢?面具是一艘巨大巨船的殿堂的人工智能,你有意见? 那边,诺亚也在对外场的观众们进行着说明。 “游戏规则其实很简单。在现实当中,堀越由美与中道和志主要的矛盾争端,就在于他们二人的亲密合照上。这是对中道和志婚姻的威胁,也是堀越由美的最大依仗。所以,不如用它做赌注,来玩一场游戏。” 随着他的说明,阅读完信件的两个人,各自抬起了头,表情已经由惊慌,慢慢转向了势在必得。 “他们二人,分别扮演《波西米亚丑闻》当中的波西米亚国王与艾琳·艾德勒,在游戏当中,各自存在给他们提供帮助的角色。” 中道和志吸了口气,将手中的信笺揣进怀中,定定看向前方的221号。 他不是什么侦探推理迷,但身为刑警,多少了解过一些推理的他,当然听说过福尔摩斯的大名。 他本来就是来此地向侦探下达委托的,不是吗? 另一边,依照着信的指示,在墙上摸到了暗门,从壁龛当中摸出了自己与中道和志照片的堀越由美,神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虽说此时她身处游戏当中,拿到的当然不可能是她现实携带在包里的照片,但是看见了与实物毫无差别的照片,也就意味着怪盗团的人没有妄言,他们确实找到了她的那些照片,一旦游戏失败,他们就会销毁这些东西,让她彻底丧失继续威胁中道和志的力量。 《波西米亚丑闻》当中,艾琳·艾德勒靠着自己的聪颖,识破并反让福尔摩斯露出破绽,及时在他们找上门之前远走高飞,那她呢,能给她提供帮助的角色又是谁呢? “怎么了,亲爱的?”就在堀越由美抓着照片神色阴晴不定的时候,一道温柔的男声自她身后响起。 她猛地回过头,一个英俊的金发男人站在她的身后,向她展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怎么了,有什么困扰吗?” “这是艾琳·艾德勒的未婚夫吗?”熟读福尔摩斯的柯南反应很快,“弗雷·诺顿?” “嗯,差不多是这样。”咔嚓咔嚓啃着薯片的唐泽含混地回答说,“不过他这个印象是有出处的就是了。” 诺亚视线微妙地朝着唐泽身上挪了一下,很快又收了回来。 理论上,一边的协助者是福尔摩斯和华生,一边的协助者只是艾琳·艾德勒的丈夫,似乎是不太对等的……但要是这边扮演角色的,不是设定好程序的阴影,而是一个真人呢? 话说唐泽到底是从哪里把人叫出来的……明明这是诺亚百分百掌握的殿堂来着,没感觉到异世界导航APP有什么动静啊? “就像《波西米亚丑闻》中的情节那样,一方寻找并争夺,一方藏匿并保护,等到游戏结束,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自有分晓。” 看着中道和志走进贝克街221号那十分眼熟的房门,毛利兰愣神了片刻,锤了一下掌心:“如果诺亚方舟,运用的是之前全息游戏里的内容的话,岂不是说……” 她的眼睛慢慢明亮了起来。 他们前去游玩的时候,由于诺亚方舟对剧本的干扰,福尔摩斯与华生医生本人并没有出现在游戏当中,他们只见到了那张放在壁炉上的合照。 所以,现在是…… “喂喂……”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柯南,伸出去拿薯片的手一僵,很快谴责地看向了joker,“都已经可以自由控制了,你就不能按照我爸设计好的,用回他和博士的形象吗?” “你不是很想参与吗?”唐泽笑嘻嘻地拍了下柯南的圆脑袋,“这不是正好,给了你饰演偶像的机会,你还不满意起来了?” 看着随着屋门打开,一身大衣站在屋子正中央的男人,柯南短暂无语了片刻。 有点像去掉了小胡子和眼镜的工藤优作,只是整体轮廓稍微柔和一些,发型也不太一样的青年版工藤新一回过了头,看向完全遮盖着面容,似乎不想被认出来的中道和志,玩味地笑了笑。 一边的沙发上,留着一头棕色的稍有些卷曲短发,端着一杯红茶的青年版唐泽,也转过头,向来访的客人投来好奇的注视。 完了,这该死的建模,突然又不是很想玩了。 “虽然头发很不一样,脸也圆一些,但真的还挺像姨父的。”另一边的“监控室”当中,宫野明美啧啧了两声,“诺亚,把这个图截下来吧,有机会拿去给志保看看。” “新一长大了,就会是这个样子吗?”毛利兰定定注视着这个二十多岁的成熟版工藤新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慢慢有点泛红。 她抬眼瞄了瞄父亲的背影,还是没忍住,悄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同时接收着数个方向信息的诺亚听完了所有人的感言,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胸口的三角形灯带都更亮了几分:“我运用了专门的算法,是根据你们现在的长相,结合了父母特征的偏移等等,做出了最有可能的未来样貌。” “而且很有效地规避了肖像权的问题。”游戏总策划唐泽满意地抬了抬手里的易拉罐,“完美。” “……还真是谢谢你们了。”咬紧牙关的柯南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 就不能照着原著,好好捏一个福尔摩斯形象出来吗?对着这样一张脸还怎么好好玩游戏! “一流的算法,绝对准确!”诺亚拍了拍胸脯,“DNA相关的基因图谱研究,本来就是弘树从事的领域之一,他的DNA溯源系统甚至发现了辛多拉与开膛手杰克的关系……在这个方面,我绝对是当世第一的人工智能!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和毛利兰小姐的孩子会长什么样,也可以来找我帮你计算哦,我很有自信!” ……糟糕,突然有点心动怎么办。 “醒一醒,先别开始做梦。”一巴掌把小学生从幻想时间里拍出来,唐泽指了指前头的屏幕,“两边都开始行动了。” 遵照着原著剧情,直接点破了波西米亚国王身份的福尔摩斯,自信地开口承诺:“六英寸的照片,您和艾琳女士的合照。我相信很快我就会给您带来好消息。” 中道和志勉强点了点头,匆匆走出了福尔摩斯的住所,同时又一次紧张地低下头看了一遍手里的信件。 原作里的波西米亚国王,已经使用了许多手段,试图从艾琳·艾德勒手中拿走那些照片,包括找人拦路抢劫,调换艾琳的行李,雇佣小偷搜索她的房屋。 可是他,还没尝试过呢…… 虽然理论上,福尔摩斯的存在是极大的助益,但是原著当中的福尔摩斯不也失败了吗? 由美是不是艾琳那样狡猾果敢的女性……中道和志过去坚信她不是的,现在,却不是那么肯定了。 “你改变主意了是吗,亲爱的?”由里昂饰演的弗雷·诺顿温柔地注视着堀越由美,像毒蛇吐信一样,轻声说,“你希望我帮你藏好它,或者阻止那个男人靠近你,是吗?不惜使用任何手段?” 堀越由美看着面前的游戏NPC,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怪异的错觉,仿佛真的有一个人的灵魂,透过这双金色的眼睛注视着她似的。 算了,不要多想,她现在的目的是保护好照片,赢得这场游戏,让心之怪盗团那帮家伙完成她的心愿……她只要知道这是来协助她的人,就够了。 “是的。我不会与他结婚,我们并不合适,如果要选择一个丈夫,我绝对不会选择他。”非常真心实意地说出了这句话,堀越由美咬了咬牙,“但是我不会让他完成自己的婚约的,这些照片,一定会如期出现在他的婚礼上。你一定要帮我。” 里昂弯了弯眼睛,露出了与工藤新一版福尔摩斯脸上非常相似的玩味笑容。 不,应该说是与唐泽非常相似,因为诺亚近期采集的最多的表情原型,就是唐泽他自己。 工藤新一脸上基本只会出现各种自信的逼王微笑,是不太可能笑得如此反派的。 看着画面上放大的里昂的脸,唐泽镇定地吸了一口可乐。 这样看的时候,突然就有一种他说不定真的也是某一款唐泽的真实感了……自己笑的很不怀好意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子的,真欠揍啊。 大家中秋快乐XD 国庆不请假,放心,但是有没有加更,那就得看新增给不给力了,我说了不算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四章敬业的合格戏精 中道和志狠戾的表情,与堀越由美阴沉的样子,被并列摆在了画面当中。 不得不说,在人类的网络世界当中进修过了的诺亚,剪辑水平又有精进,很懂得搞节目效果。 所以茶水间中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但目睹老同学戾气十足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还是会暗暗发寒。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不能体面地结束这段关系吗?”毛利小五郎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大家都是一把年纪的成年人了,理性地处理关系,理性地面对人生,就那么难吗?” 这如果是他们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他或许会为两位同学私下的面目感到惊讶,但不会对他们的关系置喙什么,毕竟大家都还年轻。 然而这两个人,从大学一路纠缠至今,十几年的时间似乎完全没有教会他们任何事,还像冲动的大学生似的。 “由美,她的性格就是如此。”沉默了半天的大村淳突然接过了话头,“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并且以自己的容貌为荣,然而脱离了大学的单纯环境,这份美丽能带来的便利很快就被削弱。她应该是一直处理不好自己心态上的落差,才会试图在男女关系里,找回这种平衡感。” 把视线挪到了大村淳的脸上,毛利小五郎慢慢反应过来,方才堀越由美的录像当中,诺亚方舟曾经提到,她在这十几年里不止是与中道和志一人有过关系,一直是出于证明自己魅力的想法,玩弄过不少人的感情。 所以,大村他也是…… 迎着几个同学的目光,大村淳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看着电视上的游戏进展。 离开了贝克街的中道和志,拿着艾琳·艾德勒的个人信息,寻摸到了她的住处。 艾琳·艾德勒居住的布里翁尼府第有一定的面积,这位著名的歌女为自己挣到了许多家业,也为入侵者制造了很多麻烦。 中道和志有些犹豫地跨下马车,在府邸的门前来回踱步,偷偷观察起这件物资。 虽然大致还记得起《波西米亚丑闻》的剧情,但要他准确回忆起照片被放在了什么地方,还是太为难他了,而且就算回忆的起来,想必设置了这个游戏的家伙们,也不会让他通过的那么轻松。 总之,先尝试一下,雇佣几个流氓寻找看看。 这位歌女如此出名,又是府邸的主人,想要蹲守到她离开房子的机会,难度并不大。 而堀越由美那头,在里昂的带领下已经离开了府邸的她,紧张不已地左右顾盼着。 理论上,她明白这个设定为协助者的NPC不可能害自己,但是想到他刚才垂着眼睛,用一种属于观察者的目光,仔细打量她的样子,她就克制不住畏缩。 她是很厌恶男性垂涎的打量目光的,这种成了可以任人审视摆布对象的感觉,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 然而这种,完全没有将她视作一个女性,甚至说没有将她视作一个人类,仿佛在看一件无机物的打量,却更令她心生恐惧。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安静,堀越由美忍不住出声询问,“我们是要去把东XZ在那里吗?” “还能去哪里,亲爱的?”金发男人转过头,露齿一笑,“去完成我们的婚礼啊。” “婚、婚礼……”听见他嘴里吐出的词,堀越由美有些结巴,“我们,马上要举行婚礼吗?” “对,我们要完成这场秘密婚礼。”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里昂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向教堂的方向,“这样是最好的、消除国王陛下疑虑的办法。” “如果这不能打消他的执着呢?”大概明白过来这家伙的“游戏NPC逻辑”,堀越由美又一次发出了疑问,“那对他而言,毕竟是一件危险的把柄,他不会愿意这种东西掌握在其他人手中的。” “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这是一个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的好办法,不是吗?”里昂意有所指地说。 被他拽着一路向前,离教堂越来越近的堀越由美,闻言不由一愣。 这句话,像是一种过于明显的暗示,似乎是在告诉她,去找个人结婚,或者开启一段新关系,她与中道和志的矛盾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你,真的是游戏角色吗?”到底是没有忍住,堀越由美还是发出了疑问。 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里昂微笑:“伱在说什么亲爱的?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好熟练啊,这个叫里昂的家伙。”监控室里,诺亚感叹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确定,这不是leader利用什么能力搞出来的,额,分身或者复制人什么的?” “不一定哦,说不定只是和leader呆在一起太久了,完全学坏了吧。”手里端着一杯红茶的浅井成实说,“你看shade,笑起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 “喂……”呛了一口汽水的星川辉做出了死鱼眼,“那是因为我要经常替他行动,这是我在被迫模仿他好吧,被迫! “是因为你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笑,所以只好模仿他做表情吧。”浅井成实无情地揭穿着。 “我哪有——!” 没去打扰开始吵吵嚷嚷的同伙们,诺亚的意识流转到唐泽和柯南这边,正巧听见了柯南的叹气声。 “你让她来扮演艾琳·艾德勒……哎,那个福尔摩斯迷聚会上发生的案子,你是了解的吧?”柯南不忍直视地看着画面上被金发男人牵着向前的堀越由美,唯一庆幸的是她好歹带了个面罩,要是脸都是她那张脸的话就真的糟糕透顶了,“这一幕要是放出去,那个案子的凶手和死者怕是要联手追杀你了。” 何止是了解,区区不才,其实现在她脚下踩着的是就是金谷裕之的遗产……咳。 心里再次为这位悲惨的魔怔老哥默哀三秒,唐泽毫无压力地说:“这才哪到哪。你是不是忘记你爸差点就把你妈版本的艾琳·艾德勒拿出去做游戏基本设定了?” “……我妈好歹也是‘暗夜男爵夫人’好吧!”柯南抗辩道,“而且她过去也是传奇影后,比这个家伙符合艾琳的形象太多了!” “你要是说婚后息影这一点,还真的有点接近原著的艾琳,前提是你爸没把自己设置成福尔摩斯。”无情吐槽了一波工藤优作的剧本,唐泽斜着眼睛瞄了眼柯南的表情,“在意那么多干什么,我们的重点是给堀越由美植入一些正常婚恋关系有助身心健康之类的概念,至于她是美是丑,合不合适之类的…… “这一点上我赞同你爸的观念。反正游戏是我做的,爱玩玩,不玩滚。” “你考虑一下我这个福迷的心情啊,这完全是精神伤害,精神伤害!” “好嘛,那回头让你进去玩玩呗。” “真、真的吗!” “你都不怕我们趁机给你植入什么奇怪想法了,让你进去玩就进去吧……” “那,能不能先把福尔摩斯的建模换一下,华生的也换换,我还想要玩——” “不许点单,只让玩两个小时。” “啊?凭什么就两小时!” “你现在是小学生,防沉迷你懂吗?” 无言了片刻,诺亚看着全情投入和小学生斗嘴斗很欢的团长,再次将意识流转了出去。 算了,还是不要理幼稚鬼们了,还是外头那些观众们好玩。 ———— “最抗拒结婚的由美,跑去在游戏里和完全陌生的男性举办婚礼了呢。”不知道是在单纯感叹,还是多少有点阴阳怪气的,绫城纪子看着画面上发生的一切,用感叹的语气说。 “她到底为什么不愿意结婚呢?”绫城行雄困惑地发出了疑问,“和志也说了,他是做好了和她结婚的打算,认真发展这段关系的。如果她能好好考虑他们的关系,接受他的求婚,或者彻底拒绝然后与他分手,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也许是因为什么童年伤痛之类的吧,不知道。”被离婚了有一段时间了的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结婚嘛,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你再这样说的话,我就告诉妈妈了哦。”毛利兰转过视线,警告地看了过去。 “诶别别别……” “和志,居然已经心态崩溃到了这个程度了吗?”看着狠声恶气,表示如果实在找不到,把这个女人抓走甚至说杀死也无所谓的中道和志,大村淳心有戚戚然,“这到底是由美给他带来的伤害,还是说……” “反正,如果要和他结婚的是我的女儿或者姐妹,我一定会劝她打消念头。”绫城纪子坚定地说,“由美做事确实出格,但是会因此产生这么可怕的极端想法,我觉得他已经不是我们当初认识的那个和志了。” 毕业后会和毛利一样,选择警校然后去做刑警的中道和志,在她的印象当中本该是个正直开朗,没什么小心思的家伙。 “所以说,被糟糕的关系所拖累,也会让人自己变得越来越糟糕的。”诺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在场的人一跳,“这就是我们希望他们在游戏里能领会到的核心问题。” “那个,诺亚方舟?我能提一个问题吗?”试探着这样喊了一句,毛利兰指了指画面当中已经开始规划如何抓捕和审问艾琳·艾德勒的中道和志,小心地问,“他们知道对手是彼此吗?就是说,他们知道对方也参加了游戏吗?” “自然是不知道的。”诺亚笑着回答,“如果提前发现我们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裁判,而不是独属于他自己的许愿机器……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什么效果,你是说悔改效果,还是说节目效果? 提问的毛利兰很想继续这个问题,看了看面前的电视,好歹忍住了。 虽然怪盗团应该不会伤害他们,但毕竟手里还有人质呢,算了。 “应该,是为了满足剧情吧?”看着金发的男人拉着堀越由美当真走到了教堂,毛利兰强行转移的话题,“原作里,福尔摩斯在乔装调查的阶段,正巧撞见了艾琳与她丈夫匆忙举行婚礼……” 看清屏幕上的画面,她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喉头。 虽然看上去确实是仓促之间的做出决定,但是这个夸张的场面……怎么还有带着她试婚纱的情节,天哪,这是哪个夸张的爱情编剧写出来的游戏剧本?莫非诺亚方舟接入了人类的网络之后,学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leader……”一直沉默地和唐泽柯南分享沙发的诺亚,终于没忍住吐槽的心情,谴责地说,“虽然我明白你这里是想给她植入正常婚姻美好之类的概念,但是直接搞这一套,未免也太……” 还有这个叫里昂的家伙,该说他太敬业了吗? 演技过硬是一个方面,真的能深情款款地看着堀越由美,叫她亲爱的,为她挑选婚纱,还能像现在这样,满脸歉意地对她说,“很抱歉不能给你一场完美的婚礼”什么的…… 他该怎么委婉地询问一下团长,他这个朋友的职业呢? 看上去也太擅长骗堀越由美这个年龄的女性了!她那一脸震惊,又忍不住照着对方的要求去做的样子,既视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唐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也分享了管理权限过去吗?是他写的,又不是我写的。” 就算里昂是从他脑子里掏出来的,唐泽也没想到,里昂能拿出这么偶像剧的油腻腻的一套剧情啊。 他只是给里昂了一些需求,诸如为堀越由美植入一些正常婚恋观念、消除她对中道和志的掌控欲望、最好直接断情绝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之类的要求。 而且婚恋观,从发疯虐恋,转向霸道总裁,好像也不能算是正常吧? 唐泽喝了口可乐压压惊。 算了,接着往下看吧,看看里昂还能整出什么好活来。 于是,等到青年版的工藤新一和唐泽赶到时,看见的并非是原作当中于夜晚悄然进行的秘密婚礼,而是长长的红地毯,梦幻的帷幔灯饰,以及盛装的新人,站在神父的面前。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的夏洛克·工藤:“……” “晚上好,二位先生。”已经完全喧宾夺主的里昂淡然地回过头,向他们打了个招呼,“能占用你们三分钟时间吗?我们需要见证者,来让这场婚礼合法一些。我们可以为此支付报酬。” 这样说着的时候,他收紧了手腕,将面目完全被头纱遮盖住的堀越由美按在原地,不让她动弹。 好戏才刚刚开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她叫破对方的身份呢? “恕我冒昧,不过,先生,你们二位的身份是存在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要在这里秘密完成婚礼?”视线在里昂英俊的脸和被头纱遮住面庞的女性身上转了转,福尔摩斯脸上露出了非常工藤新一的笑容,“莫非这是一场私奔?你们的关系并不被人祝福?” 堀越由美抬了抬头,隔着一层白纱,惊慌地看向了门口的位置。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游戏当中的福尔摩斯和华生了,也就是说,他们是来抢夺那些照片的。 婚纱可没有放置东西的地方……现在那些东西,都在她面前的这个诺顿身上。 想到这里,她紧张,又情不自禁地在第一时间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身上一直传递出来的,温柔而又不可动摇的行事风格,让她开始下意识地想要依赖对方的决策。 “不,是我的爱人,她并不喜欢被婚姻束缚,并不想被他人知晓我们的关系。然而我们又希望可以获得一段合法的婚姻关系,用以完成财产的契约。”里昂一脸镇定地胡扯起来,“不论如何,不管婚姻被他人祝福与否,它都是两个人,一个家庭,自己的事情。我们并不想依靠婚姻关系去证明什么,获得什么。” 原作当中,其实并没有明确地说明艾琳和她丈夫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做出了秘密结婚的决定,又是出于如何的考虑,最终放弃了自己在伦敦的生活和事业,连夜离开。 所以,这里就充满了自由发挥的余地了。 堀越由美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描述自己,还是在暗示什么其他东西。 “这样吗?”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里昂,又打量了一会儿堀越由美,青年工藤笑了起来,“那我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劳烦你们了。”里昂转过身,看向前方的圣坛,表情平静又淡然。 与此同时,游戏外的吃瓜看戏房间中,唐泽抬起手,安慰地拍了拍面无表情看着婚礼画面,总感觉自己的殿堂哪里不太干净了的诺亚。 他未必非常了解里昂……但唐泽了解他自己。 想必十分了解他的里昂,也是很明白换作唐泽来进行这个任务,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往下看就是了。”唐泽既是在安慰诺亚,也满是等着看好戏的期待,“让堀越由美感受一次美好的婚礼?怎么可能。” 不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她怎么会意识到,玩弄他人的感情是多么糟糕的事情呢?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五章燃起来了 一场简单但绝不简陋的婚礼,在教堂中安静地进行了下去。 圣坛上的神父开始按照流程念诵祝福和见证新人的台词,头纱下的堀越由美,却不由地开始走神。 不肯结婚的原因?她也说不清楚。 也许一开始是对中道和志这个人不够满意。他有许多优点,但也不乏缺点,起码是不满足她想象中对伴侣的要求的。 等到后来年岁渐长,没有了那么多无谓的幻想之后,她依旧不想选择中道和志,却是因为他们在一起太久了。 加上大学期间,认识十七八年的情侣,几度分分合合,不仅见过对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也目睹过最狼狈,最恶劣,恶语相向的时刻…… 纠缠到了这个年纪,他们对彼此,或许都是习惯大于感情的。如果中道和志在擅自决定去相亲之前,好好和她沟通,不管是再次求婚,还是表示放弃,和平分手,她还会如此胡搅蛮缠么? 说实话,堀越由美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这就是怨偶吧,会发展到和志对她充满杀意,也许她的过错真的不小…… 察觉到身边女人的心不在焉,里昂转动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堀越由美一眼。 然后他转过头,准确地看向了摄像头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暗示开始生效了。”准确接收到这一信息的唐泽点了点头,“中道和志那边呢?” 诺亚轻轻眨了眨眼睛,画面被切换到了另一个游戏参与人那边。 漆黑的夜色中,前方的教堂灯火通明,把手里举着火把的中道和志衬托得那样表情阴森。 他居然也在圣莫尼卡教堂附近,而且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是来祝福一下前女友新婚快乐的。 “和志这是要干什么?”上一刻还在一脸古怪地看着在工藤和唐泽两个小子见证下准备结婚的堀越由美,下一刻就看见了中道和志煞气腾腾的样子,毛利小五郎愣了愣,眉头一下拧了起来。 只考虑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他是同情中道和志的,堀越由美作为朋友都经常给别人带来难堪,更别提作为关系更亲密的存在了。 然而,身为刑警的中道和志,竟然选择了最为离谱的这条道路……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脸上再也没有了轻松之色。 直观地看见中道和志这种杀意的其他人,也纷纷目露震惊,惊愕又无能为力的,看着并不知晓自己的丑态已经被暴露出去的中道和志,一步步走向明亮的教堂。 虽说已经听见过他本人直抒胸臆的杀人动机描述,能眼睁睁地见证一个凶手去行凶的过程,依旧令人震撼。 “毕竟是个杀意已决的狠人呢。”不同于外头震撼当中的观众们,唐泽的反应相对平淡,只是一边悠悠叹气,一边把手里吃空的薯片袋子收了起来,“不过,比起之前,他的杀意也已经有所动摇了。” 仔细观察着中道和志阴晴不定的面色,唐泽肯定地点了点头,手里没忘记又拿出来了一盒pocky,咔嚓咔嚓开始啃。 “有吗?”柯南不确定地观察着中道和志的神色,“还是很阴森的表情啊。他这是,要直接在教堂放火吗?!” 看清中道和志身后其他举着火把,甚至还有拿着煤油之类的助燃剂的人群,柯南差点从柔软的沙发里跳下来。 这可不仅仅是与堀越由美抢夺照片的问题了,福尔摩斯和华生还在教堂里呢! 他这不成了借着福尔摩斯的手找到艾琳,就直接卸磨杀驴,连侦探带目标一起干掉的混蛋了吗 更不要说这个福尔摩斯还长了一张他的脸,华生也是唐泽的长相,简直代入感十足,感觉拳头都嗯了! “嗯,没太出乎我的预料。”joker平淡的声音将他激动的情绪打断了,“不能太小看精心做了很多准备的凶手啊。他可不是一时义愤导致的激情杀人,你忘记他之前的杀人计划了吗?冷静理智地谋划着杀死枕边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决定。” “……所以,你是想说,他现在冲动之下准备连侦探一起干掉,已经比原先好一些了吗?”柯南的嘴角因为joker的歪理抽搐不已。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认真地点了点头,joker回答道,“要不然为什么法律会那么看重预谋与否呢?murder和kill,是不同的概念。你看中道和志现在的表情,他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精心准备和谋划杀死一个曾经亲密相处的人,是很可怕的事情了……哪怕明知道这里是游戏,他杀死的很可能只是一群数据,他都在犹疑。” 空旷的教堂没有庄严的进行曲作配,不伦不类的秘密婚礼,还在安静地进行着。 中道和志站在教堂门前的时候,心中突地生出了几分惆怅。 要是由美她,真的也能找个人结婚,举行一场婚礼,该有多好。 那样一切的问题或许都不再是问题,将来的某一天,他们或许还能在街头相逢的时候,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或者给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一笑泯恩仇。 可惜……他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已经在义愤填膺之中做出了选择。 怪盗团也好,人工智能的游戏也好,只是在最后关头给了他一个悬崖勒马的机会,动摇了一些他的杀意。但他差一点成为杀人凶手却是真切的事实。 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此刻倾泻出杀意,才是不让自己真的成为凶手的必经之路。 身上还披着华贵的皮毛大衣与披风,中道和志目视着前方的教堂,最终,还是挥了挥手。 很快,刺鼻的煤油与火把就凑了上去,木结构的教堂轻易被点燃了。 礼拜堂的大门,被他雇佣来的混混们直接合上、顶死,火焰一瞬间点亮了漆黑的夜幕,也映亮了中道和志渗着汗水的脸。 “……走吧。”不敢再多看身后的礼堂,中道和志重新扣上了蒙住自己脸的面具,瓮声瓮气地说。 虽然此时是在游戏当中,他也下意识地想要遮挡住脸庞,掩盖身份。 这么做未必会真的杀死艾琳·艾德勒与她的丈夫,或者是福尔摩斯,但想必火场那样的环境当中,她如果有将照片携带在身上,也有很大损毁的概率。 那样就够了,他还是更倾向于,说不定艾琳会按原作设定那样,将东XZ匿在自己家中。 他专门赶过来点这把火,发泄的成分要占更多。 凭什么总是他的婚礼面临被破坏的风险,现实里是这样,游戏里也是!真是受够了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 紧闭上的教堂门第一时间吸引到了教堂中几个人的注意力。 不等福尔摩斯和华生查看清楚情况,黑烟与火焰,就以最快的速度窜了进来,让人立刻就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看样子,二位的委托人这次是不打算支付说好的报酬了。”镇定地将戒指推到堀越由美的手指上,里昂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上的侦探与他的助手,还有心情调笑了一句。 “你知道我们的身份。”青年工藤打量着里昂的样子,又看了眼脸依旧被头纱遮盖住的堀越由美,似乎是想从两人当中找出谁才是话事人一般。 “当然知道,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里昂镇定地叫破他们的身份,“不过现在,应该不是考虑身份立场的时候了。” “你说的对。”青年唐泽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蹲下身,说了一句“见谅”之后,就扯掉了堀越由美的一节长长的裙摆。 在堀越由美尖叫出声之前,里昂点头赞同了他的做法:“长裙确实不利于在火场里逃离。洗礼台那里有水。” 两个人很快将厚实的纱布分成了几份,浸湿之后分发给圣坛前的几个人,暂时遮盖住了口鼻。 不知道是结构的关系,还是游戏有意加速了过程,这短短的两分钟内,滚滚浓烟已经向着教堂当中涌入进来。 “来不及爬去二楼高台了。走这边!”青年工藤指了一下神像背后叶片型的高大花窗,招呼起了几个人。 细心地替堀越由美也扎好了脸上的布,里昂轻声说了一句“抱紧我”,轻而易举地将堀越由美抱了起来。 紧张的堀越由美不敢随便开口出声,生怕呛入火场的浓烟——这个游戏的拟真程度,她已经在房间当中经由那束火光体验过了,不是很想体会身临其境的火场求生。 另一边,青年唐泽照顾地搀扶住了神父,先一步托着他攀上了窗户的位置,然后回过身,直接拦腰抓住了青年工藤,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华生!我自己能走!” “算了吧夏洛克,就算是我腿伤还没好的时候,也能轻而易举地打两个你。别闹了,我还得照顾老神父。” “喂,放我下来!” “……喂喂,不是只换了个模型而已吗?”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柯南,谴责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无良游戏策划,“有必要把这个部分也照着我们两个改吗?” “本来就是事实。”叼着pocky的唐泽伸出一只手,压制住了小学生的抗议,“你哪怕没变小,唐泽让你两条腿,你也打不过他。” 坐在一边的诺亚深以为然地点头。 虽然团长一直住在咖啡馆,鬼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锻炼机会,但事实就是,团长的体术在本就不俗的基础上,一直还在不断进步着。 现在的唐泽,用他自己的话说,哪怕不算上面具使身份给他带来的身体素质优势,也是个能和毛利兰平起平坐的人了。 “我也没有,差劲到那个地步吧!” “有机会还是练点体术吧,大侦探,光体力好意义也不大。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的话,那确实是没必要练了。” “喂……!” 唐泽笑嘻嘻地收回手,继续看向前方的游戏画面直播,看着青年唐泽一手拎着狼狈的侦探,一手轻松地顺着雕像攀援,笑容更扩大了一些。 其实诺亚的疑问很好解答。 唐泽不是找机会锻炼了,只是恢复了前世记忆。他在逐渐适应这个年轻的身体,越来越找回了自己旧有的技战术水平而已。 要知道,唐泽当初学的可不是拿来强身健体,打架点到即止的武术,是正儿八经用于实战的杀人术来着。 “闭上眼睛。”带着堀越由美爬上了雕像肩头的里昂,也没忘记继续自己的工作,一边用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话,一边一脚踢向了前方的花窗。 印刻着圣母像的玻璃应声而碎,里昂搂着怀里头纱飘飘的女人跳了出去。 没有走出去太远的中道和志听见了动静,猛然回过头,正看见了一身正装,深情对视着的新人,从教堂当中一跃而下。 目光死死钉在白纱飘飞,脸被遮盖得很严实的新娘身上,中道和志吸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艾琳·艾德勒,给了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怪盗团那群惹是生非的家伙,该不会是,照着由美的样子捏造的艾琳吧? 嘶,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别怪他下手太狠了。 “没事了,艾琳小姐。”被华生放在了地上的福尔摩斯拍打着自己大衣上的玻璃渣,看了一眼回过身去接老神父的助手,无奈地耸了耸肩,只得看向堀越由美,正儿八经地自我介绍着,“事已至此,我也没有继续隐瞒身份的必要。诚如您的丈夫所说,我叫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个侦探。” “这句台词也没有复刻的必要!”江户川柯南一巴掌推了过去,被joker敏捷地扭了下腰,躲了过去。 唐泽抬了抬手,示意诺亚把旁边音轨放给他听听,于是下一秒,毛利兰惊叹的“哇真的好像新一”就传进了柯南的耳朵里。 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柯南:“……” 除了里昂微妙地看了一眼摄像头,游戏当中的其他人和NPC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对话继续了下去。 “确实,事已至此,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堀越由美犹豫地收回了自己看向匆匆离开的凶手们的视线,不是很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见到了熟悉的人,还是优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侦探身上,“如您所见,您的委托人并不是一位绅士,他心眼不大,心机深沉,手段也非常歹毒。您还要继续自己的委托吗,坚持要帮助他从我这里拿走我的东西。” “我只是感到好奇,艾琳小姐。”青年工藤偏了偏头,看了眼英俊高挑的里昂,又打量一下看不清长相,但身材也算得上窈窕的堀越由美,“您既然有更好的选择,也已经不准备回顾过往,不想与那位国王重温旧梦,为什么不愿意放弃这份烫手山芋呢?您也是知道的,为了家族的荣誉,为了继承权与财富,他是不会容许有这样能打乱他婚姻计划的东西存在的。将它拿出去,交换一份合理的报酬,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被这句话刺中了痛点,堀越由美僵在了原地。 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她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吗? 她真正不甘心的,是中道和志抛下她结婚这件事本身吗? 不,不是如此,不止是如此,她更大的负面情绪,是来自发现自己除了中道和志,其实已经没有了退路的事实。 三十七八岁,对一个男性来说,算得上大龄,但在很多行业,这个岁数仍是当打之年,他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刑警,他的上司会把女儿交给他,也足够说明问题。 他的前程似锦,一切都在上升当中,离开她,似乎他就会有更好的未来,有更广大的世界在等待他,新的人生唾手可得。 但是她呢?她要怎么办? 哪怕在她的精心呵护之下,她的长相并不显老态,但想要以她现在的条件,找到另一个比中道和志更优秀的婚恋对象,似乎完全变成了奢望。 她不是真的艾琳·艾德勒,不是传奇的歌女,不是华沙帝国的明珠,走在大街上,不会有人对她多看一眼。 到了这个年纪,才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平凡,中道和志的离去,只是刺痛地提醒了她这一点而已。 所以她不能接受这个最后的选择也离她而去,失去了他,她就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三十多年的人生是多么的平庸而失败。 看见她沉默不语,青年工藤与接住了老神父,救出最后一个被困者,走到他身边的青年唐泽对视了一眼,并且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同情。 一个情感失败的女人,一个恶念丛生的疯子。 多可悲,又多可恨。 “放弃那些照片吧,艾琳小姐,您还有爱你的丈夫,有丰厚的家产,如果担忧被国王寻仇或者其他,您也大可以和您的丈夫一起离开伦敦,找到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度过余生,二位家产不薄,想必是没有那么多普通人的忧虑的。 “那些照片一定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也会成为您重新开始的起点。它当得起一份家产,那位波西米亚的陛下,想必愿意为了它们付出任何代价。”福尔摩斯语重心长地说,“信得过我的人品的话,可以由我来为您做这个中转人,我会把财物如数交到你们手上。” 堀越由美隔着白纱看了眼青年脸上郑重的神色,沉默不语。 福尔摩斯静静等待着她的答案,里昂也没有打扰她的意思,也同样沉默地看着她。 荧幕的外头,所有看着这一出戏剧的观众们,也沉默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然而下一刻,不等堀越由美吐出自己的答案,又是一捧艳丽的火光,在不远处的街区,熊熊燃烧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警觉地望过去,发现那是布里翁尼府第方向。 也是艾琳·艾德勒的居所。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六章旗鼓相当的对手 “……中道和志这个家伙。”诺亚幽幽地说了一句,“好好的干什么放火。” “你不能控制火焰燃烧的范围吗?”投入剧情看了一会儿的柯南被他的这声感叹惊醒,转过头好奇又探究地看向诺亚。 他还没忘记诺亚逃走之后,辛多拉公司的研发人员表示游戏无法重启制作的事情。 没了诺亚,他们哪怕是一个规模庞大的跨国科技公司,也无法复刻出全息游戏的技术;这边怪盗团一共才几个人,有了诺亚之后没花多久就搞出了比游戏舱更先进的全息游戏。 这变量一控制,岂不是说明了,全息游戏其实根本就只是诺亚方舟独立开发运营的吗?辛多拉公司充其量就是为其做了一些连接外设,还有安装主机服务器之类的。 “勉强控制倒是也能控制,但是……”诺亚蹙起眉,思索该如何在不暴露认知世界的前提下,忽悠住这个脑瓜子很好使的小矮子。 殿堂里的一切本来就遵照固有的规律在自行运转,建设它很简单,控制它才需要耗费额外的力量…… 他确实可以将殿堂中的建筑与建模相结合,达成类似游戏管理一样的控制效果,但这些都是要耗费他的精力,也就是运存的。 毕竟他建模的时候是省了事的,他的素材是直接截留的认知世界信息缝的,想要修复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因为这个游戏本来就搭建在原有的真实引擎上,搭建成功之后就不需要占用诺亚的运算能力了。控制破坏效果却是要耗费运行空间的,更别提火焰这种粒子效果了。”唐泽接过话头,轻松地抛出了一串术语,“我们可没有组织的财力条件,暂时无法给诺亚提供更大的运行空间了。凑合能跑得动这一个场景就很不错了。” “是这样吗?”柯南扶了扶眼镜,不是很确定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挺像那么回事的,但又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好了,诺亚,别限制火焰范围了。”唐泽顺手拍了拍诺亚硬邦邦的脑壳,“随便他们烧吧,回头把这个场景重启一下。” 也有道理,就让他们随便烧吧,等游戏结束他直接把整个伦敦地图回个档算了。 点了点头,诺亚彻底放弃了对地形的操纵,烈火顺着房屋蔓延,很快,大火就点燃了几乎整个街区。 冲天的火光映亮了半个伦敦城,今夜的伦敦注定不会平静。 惊呼的人群尖叫着寻找水源,在一片燃烧的建筑当中向着街区外奔跑着,一片末日般的纷乱景象。 在奔逃的人群当中,逆着人流奔跑向布里翁尼府第的四个人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看来我们这位委托人,确实是个傲慢又暴躁的陛下。”扶着自己的帽子向前跑着,青年工藤吸了口气,“就非得用两条腿吗?我叫的马车还停在教堂附近呢。” “都乱成这个样子了,马车怎么可能在路上开得动。”跟在他身后的青年唐泽叹了口气,“希望这位陛下还留在现场吧,否则如此大的损失,都不知道上哪追索了。” “他肯定还留在那里。”拉着堀越由美,一路上一言不发的里昂出声说,“他的目的不是放火本身,他的目的是销毁照片。不确定自己达成了目标,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很懂剪辑的诺亚调转了一下镜头,画面切换到了中道和志那边。 一如里昂的猜测那般,他没有远离起火的地点多远,而是有些疯魔地朝天大喊着:“怪盗团的家伙们,出来啊,我做到了,我已经做到了,我把那些东西都毁掉了不是吗!我赢了,快出来,告诉我我赢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摆脱堀越由美的纠缠,他站在呛人的浓烟当中,还是发出了舒心的畅快大笑声。 没有人回应他发狂般的问题,听见他这一段癫狂反应的,只有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的四个人。 “我都说了,你们的委托人,是个恶毒的蠢货!”一听见他说的内容,堀越由美就明白过来,这就是中道和志本人,而不是什么游戏设置的NPC,她几乎是立刻弓起背,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声呐喊,“你看他都做了什么!” “闭嘴!”被这道熟悉的声音所刺激,中道和志瞪着血红的眼睛转过了头,一把扯开了脸上的面具,“我受够你了,堀越由美,我早就受够你了!你真把自己当什么绝世美女,把自己当成了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非你不可是吗!” “我没有逼你,中道和志,我没有逼过你!”看见了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上露出的狰狞表情,堀越由美的情绪也开始崩溃,“是你先骗人的,是你先瞒着我去相亲的!” “那也是因为你不同意我的求婚!我已经三十八岁了,我想要一个家庭,我想要属于我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哈,然后你就去找了你上司的女儿?那这还真是很好的证明啊!”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选择谁是我的自由!” “你这个擅作主张的混蛋,我只是想要一个好好的解释,这很难吗?!” “所以这就是你不断骚扰我未婚妻,试图告诉她我们两个事情的理由?!” “你连和我的感情史都不敢让她知道,你到底欺瞒了她什么东西你自己清楚!做贼心虚的人到底是谁?” “你这个……” “音量关小一点。”唐泽摆了摆手,有些嫌弃地吩咐了诺亚一句。 他们所在的这间和室空间狭小,这种尖利的高频人声在空间里回荡起来的时候,简直能制造出堪比菜市场的效果,吵得他脑仁都发疼了。 早已紧紧捂住了耳朵的柯南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双手小声抱怨了一句:“他们的见面也是你们安排的吗?这种争吵真的太恐怖了,顿时感觉我爸妈那几句拌嘴不叫什么事了。” “所以才叫他们怨侣。当你痛恨一个你足够了解,又足够了解你的人,引发出来的负面情绪会非常延绵不绝。”唐泽摆了摆手,见怪不怪地说,“在夫妻或者长期情侣之间,这种争吵一旦爆发,那就是认识越久,曾经的感情越好,爆发出来的冲突越激烈。你父母那点情趣一样的斗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我还是不太理解。”柯南困惑地看着画面当中,争吵得几乎失去理智的两个人,“既然关系都恶化到了这个程度,堀越由美为什么还不选择分手?或者中道和志,为什么不能和自己的未婚妻坦诚他曾经有过一个谈了十几年的女友?那样的话,合照就不再是什么会威胁到他的手段了。” 一个刑警,会被逼迫到选择杀人这种手段……实在是越想越奇怪的关系。 “前者是因为沉没成本,一个陷入损失厌恶的人,能做出的蠢事是真的会让人匪夷所思。”唐泽点了点画面左边的堀越由美,又指了指画面右侧的中道和志,“后者的话,比较可能是谎言的连带反应吧。他从一开始就撒了一个谎,试图粉饰自己的条件,来让女方更能接受他的追求。但工藤,你也知道的……” 唐泽转过头,隔着眼睛上的布条,意味深长地瞟了表情突然一僵的柯南。 “一个谎言一旦开始,接下来,就只能用更多的谎言去圆……对吧?” 刚刚还在为中道和志的愚蠢选择感到不可思议的柯南,被他这句话问的说不出话了。 外面的茶水间里,两个人爆发尖锐冲突的一幕,明明是看上去足够具备冲击力的场面,所有人却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以至于房间里响起了一阵整齐的吐气声。 “……我就是觉得,”发现自己和其他人的行为同步了,绫城纪子回头看了看几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他们两个像这样大吵一架的话,好像确实是比闷在那里装模作样的,要像样一点。” “你可以说的再直接一些。”绫城行雄好笑地揽住了妻子的肩,“这样才比较像由美和和志的性格……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能好好谈了十几年的,真是难以想象。”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由美长得漂亮呗。”毛利小五郎很确信地回答道,“要是由美当年不是社花,或者说身材长相哪里没有保养好,走形了一些,你看和志还会不会是这个态度。食色性也,他啊,也是自己活该的。” 游戏当中的争吵激烈爆发,游戏外,所有人反而都轻松了不少。 把矛盾暴露出来,最关键的是,暴露给他们这些外人知道,接下来的问题就会轻松很多。 他们可以劝说两个人彻底分开,哪怕用上一些强制手段,阻止两个人继续闹下去,找到了症结所在,问题就很好解决了。 就在气氛一片轻松和睦的时候,“砰”的枪响声,一下又将他们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画面当中,中道和志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把华丽的猎枪,正正指向前方的堀越由美,扣响了扳机。 身上还穿着残破婚纱的堀越由美,不敢置信地低下头,按住了自己被枪命中的腰腹,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纱晕染开来。 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两个吵的拉都拉不开的人几乎是靠在了一块,等到中道和志拿出枪的时候,两步之后的侦探与里昂都已经来不及救援了。 “你……”堀越由美尖利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死命捂住被开了一个洞的腹部,被剧痛所侵袭,颤抖着滑了下去。 为了不狼狈地跪倒在地,她沾染着鲜血的双手紧紧攥住了中道和志身上的皮毛披风,就这样乍一看,就好似穿着白纱的新娘倒在一身礼服的男子怀中一般,还有种意外的浪漫美感。 “你这个自信的蠢女人,我就知道,你只可能把东西带在你自己身上。”顺势抓住了堀越由美的手臂,他果断抓住了她层叠裙摆中掩藏的纸张,将之抽了出来,“这场游戏,还是我胜利了!” 这才是他与堀越由美争吵的目的。 对这个女人,他固然充满了怨恨,争吵时的情绪也毫不作伪,但他始终不曾忘记自己的游戏目的。 艾琳的家宅已经被他焚毁,就算她能从教堂当中逃脱,想必也没有工夫携带多余的东西。 可是游戏一直没有判定他胜利,那唯一还有可能摆放着合照的位置,就只会是她自己身上了。 他就是故意引动了堀越由美的情绪,引着她越吵越情绪上涌,以至于走到了离他非常近的距离上,方便他动手的同时拿到想要的东西。 “我本来就是打算用枪杀死你的。”他带着些报复的快意,冲着堀越由美恶意地说,“所以我……嗯?” 扭头看清手里的那叠东西,他不由得一怔。 纸张当中确实夹着几张仿若照片的硬滑物体,然而抖开一看,那是几张写着价格的标牌,用以标注婚纱的售价与租赁价格的。 直到此时,颤抖着的堀越由美才露出了一个同样快意的笑容。 她将手里她的“丈夫”交给她的东西,毫无保留地推入了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胸口,贴在他胸前的耳朵听清了对方发出的痛叫声,不顾腰腹上的伤口,发出了一阵咯咯的笑声。 中道和志用力推开了怀中的女人,然而锋利的短刃已经已经深深扎在了他的前胸,他只能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之后,狼狈地同样跌坐在地上。 被他推得倒在一边的堀越由美,嘲弄地笑了两声,视线看向了自从他们开始争吵,就仿佛不知道如何应对,一直呆立在原地的三个NPC。 “我确实,不会把东西交给别人保管……但这是游戏,你个蠢货。”拼尽全力说着话,堀越由美抓住了中道和志手中飘下来的信纸,紧紧攥在手中,“在换婚纱的时候,我就拜托了诺顿,换掉这些东西……是我赢了,最后,还是我赢了,和志!哈哈哈!咳咳……” 一身正装的里昂,直到这个时候,才慢条斯理地从前襟抽出了那些照片,拿在手中。 照片里,是樱花树下穿着和服抱作一团的两人,他们年轻的脸上都洋溢着不容错辨的幸福快乐的笑容。 “只要照片好好保存下来,就是我赢了,对吧?”看着比自己更加出气多进气少的中道和志,堀越由美低声喃喃地说着,套着丝质手套的手,拼尽全力地伸向了里昂的方向,“诺顿,把东西给我……” 用一双清澈的金色眼睛注视了倒在地上的堀越由美片刻,里昂脸上挂上了与刚才如出一辙的柔和笑容。 然后他转过身,将手里的照片,递给了一脸惊讶看着这出伦理惨剧的侦探。 “你,你……!”堀越由美表情一滞,本就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更是一片昏花。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东西,福尔摩斯先生。”转手就毫不犹豫把人卖了的里昂脸上没有分毫不安,笑意依旧,嘴中按部就班说着自己的逻辑,“我深感这不应该被当作威胁他人婚姻的筹码,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怀抱恶意侵害他人都是不应该的。但是我也认为,向即将结婚的纳维亚公主隐瞒这种事情同样不道德。我不知道如何处理它,所以,不如交给您来决断吧。” 青年工藤愣了愣神,确认过里昂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之后,表情怪异地接过了这叠照片。 虽然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当着自己和老情人殉情的新婚妻子的面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本来就只剩一口气的样子,现在看上去快要被气得彻底咽气了。 把照片交出去之后,里昂才施施然走到了堀越由美身边,蹲下身,温柔地搂抱起身上满是血污的女人,擦了擦她的脸颊,平静地开口说:“被玩弄感情,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付出的信任得不到回应的感觉,怎么样,堀越由美女士?” 游戏画面正在随着诺亚的操纵渐渐升高,镜头里只能看见在烈火中焚烧的伦敦,以及一袭白纱铺地,被里昂半抱着的堀越由美。 于是里昂的这番话自然也不会落进看客们耳中,能听见的,就只有现在极力瞪大眼睛,看着有些骇人的堀越由美。 “你,你是……你是人扮的……”已经渐渐丧失了说话力气的堀越由美,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 在游戏NPC眼中,她都是艾琳·艾德勒,这个人开始叫她堀越由美,那代表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那是当然了。”里昂眯起眼,还是那种营业性的微笑,在火光的映照下,有种不合时宜的温柔笑意带着怪异的非人感,“将心之怪盗视作满足你欲望的工具,太小看我们了,女士。你们,算是一对旗鼓相当的对手,若没有闹到今天这么狼狈的地步,原本应该算是绝配,真是可惜。这场游戏,你们二位都是输家,你的这些照片,就交由我们来处置了。晚安,做个好梦。” 言罢,他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覆盖住了堀越由美的双眼,像是要为她做最后的送行一般。 视线彻底黑暗下去之前,堀越由美只隐约看见了自己手中紧紧攥着的那叠纸张。 那是艾琳·艾德勒,原本准备放进照片存放的位置,留给福尔摩斯的留言,被诺顿当作掩人耳目的手段,藏在了她婚纱的罩裙当中。 「……我爱着一位比他更好的人,而这个人也爱我。国王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不必顾虑他错待过的人会对他造成什么阻碍。我保存这张照片,是为了保护我自己,这是一件将能拥有保护我不受任何手段损害的武器……」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七章你就说改没改心嘛 “……也太狡猾了,你们这个。”通过额外的分屏看清了里昂说的话,想明白前因后果的柯南,半月眼着斜睨一脸淡定吃pocky的joker,“这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他们任何一边嘛?你许诺给他们的愿望都没达成啊。” “那不是肯定的吗?我们是心之怪盗,又不是圣诞老人。”津津有味地用牙齿碾碎了一整根pocky,唐泽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问题能解决就好。” “同归于尽的解决吗……”无力地拍了下额头,柯南大大叹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他就不应该对这帮回路不太寻常的怪盗有什么指望。 两边的矛盾倒是确实爆发了,然而一场争吵之后,矛盾以更尖锐的方式被引燃了。 “最激烈的情绪已经宣泄出去了,矛盾的关键之处也已经言明,我们的暗示植入完毕。”把自己抻直一遍,唐泽不舍得从柔软而富有支撑力的豆袋沙发里撑坐起来,“都已经杀死了对方一次,真的剩不下多少激情了。” “我还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中道和志先生的。”磁性的男声传来,已经黑下去的屏幕上打开了一道小门,金发的里昂从中间走了出来,“如果不是他及时放了一把火,我就得继续闭着眼睛演下去了。虽然这也是演员的自我修养,但是亲堀越由美,还是有点为难我了。” 唐泽拍了拍大腿,发出了毫不掩饰的缺德大笑。 虽然里昂反复强调他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唐泽…… 但是看乐子这件事嘛,自己的乐子,也是乐子,该乐就乐。 里昂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近前敲了两下唐泽的脑袋顶,朝着一脸乖巧的诺亚和一脸茫然的柯南礼貌颔首,又拉开和室的门,走了出去。 就和P5里进出天鹅绒房间需要开牢门一样,进出唐泽的天鹅绒酒吧,哪怕是酒保里昂自己,也是得有一个开门的过程的。 所以他必须要先离开游戏,才能从唐泽这里借个道。 等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很自然地无视掉他的里昂离开,柯南才指了指他出去的那个门口,想要询问这个人的身份。 这也是他们怪盗团的成员?感觉从来没有见过。 难道,他们这个团还有什么隐藏的成员,或者说一直在加新人吗? “好了好了,该去把两位殉情的有情人拎出来拾掇一下了。”抢在柯南发言之前,唐泽拍了拍手,把手上的饼干屑拍拍干净,然后看了一眼诺亚。 完全理解了唐泽意图的诺亚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拍向了正待提问的柯南脸上。 “等、等一下!”眼前开始发黑之后,柯南徒劳地挥动了两下小短胳膊,“我,说好让我玩……” “知道了知道了,游戏维护中呢,玩什么玩?回去让你玩,不会鸽你的,躺下吧你。”唐泽拍了拍他的脑瓜蛋,把意识开始模糊的小学生放平。 拍了拍他的小短腿,确定假小学生确实是昏睡过去之后,唐泽朝着诺亚做了个手势,打开手机给监控室摸鱼了一路的队友们发送了消息,就脱离了怪盗装形态,把一个头盔扣在了柯南脑袋上。 虽然事实上根本不是什么“全息游戏”,只是在把人打昏之后通过异世界导航运进诺亚家里,装还是得起码装一下的。 没一点外设直接把人拖进全息游戏什么的,还是离谱了一点,多少尊重一下大家的世界观。 所以在准备让诺亚借着全息游戏搞改心真人秀之后,唐泽就抓紧搞了两个头盔出来——其实是游戏存档里他在奥村宇宙飞船里,薅出来的超现实科技风艺术品来着。 将头盔像模像样地安装好之后,唐泽蹑手蹑脚地拎着软绵绵的小学生,从诺亚准备的观影间中退了出来。 注视着团长拎着观战VIP离开他的空间,诺亚默默拍摄了一张截图,和刚才游戏当中唐泽版华生拎着工藤新一版福尔摩斯的图,发送进了怪盗团的群组当中。 【Ark:[图片][图片],你们就说我做的是不是很写实!】 【Ark:^-^】 ———— 直到电视上的画面彻底黑暗下去,一片寂静的茶水间才突然被唤醒了一般。 几个人震惊地相互对视着,显然都没想到故事会迎来如此极端的终局。 “我,我有点被吓到了,中道的杀意,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绫城纪子掩住了嘴。 “这点上,由美也不遑多让吧……”大村淳扶了扶脸上的大眼镜,圆圆的脸上隐现出汗渍。 和两个人算不上很熟的毛利兰没有那么多感慨,她两手交叠在胸前,感觉像刚看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戏剧,感叹的观后感要更多一些。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她突然注意到了毛利小五郎眉头紧锁的侧脸。 “爸爸?怎么了?”她小声关切地问,伸手拍了拍父亲紧紧攥在胳膊上的手。 “亲眼看见中道如此狰狞的杀意,我突然意识到,虽然他没有机会实施杀人计划了,但他犯罪的决心非常坚决。”毛利小五郎的脸一片黑沉,没有一丝老同学的矛盾终于有了解决希望的轻松,“说到底,他是出于一己私欲,想要犯下杀人的可怕罪行。” “小五郎……”听见了他的话,绫城行雄心情复杂地回过头,看着他的神情,勉力宽慰道,“放松一点,他们的问题,还有解决的机会和余地,没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总归是件好事情。” 毛利小五郎吐了一口气,面色没什么改善。 不等他们再交流什么,一片漆黑的画面当中,怪盗团的logo再次旋转着跳了出来。 “感谢各位的观看,希望你们喜欢这次的节目。”笑眯眯的在聚光灯中现身,诺亚脸上绽放出了由衷的快乐笑容,“我们带走的各位嘉宾和观众,会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如数归还,各位在温泉旅馆查收即可。” 弯了弯眼睛,诺亚做了个看手表的动作,笑着回答道:“为了不让我我们辛苦挽回的悲剧重演,记得抓紧时间哦?晚上的烟花很美的,不要错过。” 等他慢悠悠说完最后这句话,茶水间里的观众们已经纷纷离席,向着楼上的客房冲了出去。 露出了一个俏皮的微笑,诺亚冲着已经人走茶凉的房间挥了挥手:“谢谢各位的参与,试映非常成功。下次有机会再见哦!” ———— “柯南,柯南,没事吧柯南?!” “唐泽,唐泽……” 两手交叠,以一个安详的姿势平平躺在榻榻米上的唐泽,等到毛利兰的声音稍微交集了一些,呼唤到第四声的时候,默默倒数了十个数,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谢天谢地。”看见唐泽半梦半醒一般,勉强睁开了双眼,毛利兰扶着坐起身的柯南,松了口气。 她还没忘记,上次全息游戏结束的时候,突然陷入昏睡没有能成功醒来的唐泽给他们带来的惊吓。 “嗯……”摘下头上的头盔,唐泽坐起身,扭过头,看向和室的另一边。 这里是弁庆温泉旅馆的二楼,堀越由美的201室。 卡在诺亚还在那放片尾长镜头的时间,唐泽把两位节目嘉宾和小学生挨个整齐地排好,盖好头盔,然后自己也挑了个合适的位置,直挺挺地躺下了。 不得不说,唐泽的缺德摆盘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几个人找进门来的时候,一眼看见四个统一穿着旅馆浴衣的人,板板正正地摆在地上,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确认过四个人都完好无损,生命体征正常之后,松了一口气的几个人,第一时间将还没苏醒的堀越由美和中道和志,各自放到了屋子的对角线上,免得他们一醒来第一时间看见对方,再次爆发什么流血冲突。 此时,同样慢慢醒转过来的堀越由美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平视着前方发了一会儿呆,手下意识地往腹部被枪命中的地方摸了摸。 抚摸到浴衣柔软的棉麻布料,她眨了眨眼,终于慢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紧张地左右看了看,推开了询问她感觉如何的绫城纪子,扑到了自己的手包边,哆嗦着双手打开了包的夹层。 原本安放在那里的照片,已经毫无意外地被一张红黑二色的预告信取代了。 「人先自爱,而后爱人。 心怀恶念伤人伤己,谨言慎行,方为处世之道。 现实不是游戏,中道先生包里的手枪如果击发了,你可未必有再次醒来的机会了。 还望您谨记这个教训,至于您扭曲的欲望,吾等就拿走了。」 “由美……”虽然在茶水间的时候,或多或少埋怨了几句堀越由美,但看着这位老友呆愣地坐在那,脸色苍白的样子,绫城纪子又有些不忍,凑近过来,拍抚了几下她垮塌下去的脊背。 “……纪子。”肾上腺素带来的激动消退,堀越由美呼唤了一声身边老同学的名字,声音就带上了哭腔,“我,我其实……” “砰!” 她们这边还没将心情抒发完,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看清中道和志怀中被心之怪盗们拆成了零件的手枪,终于能确定他真的做出了预谋杀人的打算,忍无可忍的毛利小五郎将他整个人过肩摔了出去,重重拍在了地上。 “呃啊——!”背部拍在了地上,哪怕是并不算硬质的榻榻米,也摔得中道和志面部一阵扭曲,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叫。 “中道,你是一名刑警,你在警校里接受训练,拿起枪支,是为了做这种事情的吗?”完全严肃下来的毛利小五郎,抱着胳膊垂下视线,定定俯视着中道和志,“你已经三十八岁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是那群怪盗把你从悬崖拉了回来,可不是你自己悔悟,你做出了何等软弱的选择,你自己清楚。” “毛利……”仰躺在地上的中道和志愣了一会儿,慢慢放松下肩背,看着天花板上圆亮的顶灯,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手中的预告函,随着毛利小五郎的摔打被扔了出来,顺着榻榻米的纹路,滑动到了唐泽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落。 柯南低下头,看向脚边的预告信。 「为了一己私欲,将枪口调转向民众的你,还对得起自己曾经的誓言吗? 当你举起枪的理由不再正当的时候,你的心也早已偏离了应走上的道路。 此外,坦诚是感情的基础,利用不正当的欺骗手段获得的关系,最终也会走向一片狼藉——想必,您也已经有自己的体会了。 一周后,这些照片会如数寄送到您的府邸,衷心希望届时您已经处理好了这段糟糕关系带来的各种影响。 您偏离正道的心,已经被我等收下,祝您好运。」 “所以,怪盗团的人,会在一周后把由美阿姨的合照全都寄到中道叔叔家吗?”同样看清了信件内容的毛利兰不由问出了声。 这样看的话,虽然中道和志险些造成惨案,但怪盗团似乎从道义上,依旧是更同情他的。 “不,不是这样。”躺在地上的中道和志咳嗽了两声,发出了一声叹息,“一周以后,就是我和奈绪的订婚仪式……他们是说,如果我不向奈绪坦诚我和由美的情况,那么他们就要替我告知了。” “……还挺狠的啊。”看着信函上大小错落的铅字,柯南咋了下舌。 他们两个人矛盾的焦点,其实就是这批照片,直接取走它无疑能起到釜底抽薪的效果。 然而这样的话,只是单纯令堀越由美失去了拿捏中道和志的依仗,并不能完全达成各打五十大板的效果。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条告知,明晃晃地告诉中道和志,如果你愿意体面,那你就可以体面,如果你不想体面,那就别怪我们帮你体面了。 一人一耳光,抽得还挺响亮。 不知道是不是joker所谓的“植入暗示”的效果,又或者确实是最激动的部分已经在游戏中发泄完毕的原因,刚刚刀枪相向,同归于尽的一对冤家,此时虽然都扭过了头,没有看向彼此,但精神状态明显没有那么亢奋了,还有几分蔫吧。 “……你们,那个游戏里的内容……”后知后觉地听出了其他人的意思,堀越由美有些惊悚地抬起了头,“全都看见了吗?!” “是的,由美阿姨。”看着这位多少毁灭了一些自己憧憬角色形象的女人,磨了一下后槽牙,柯南大声说,“连你怎么和怪盗团签署协议,都看见了哦!还有中道叔叔被他们下套,袭击了制造出来的假人也看见了!” 得知自己在老同学面前彻底社死的堀越由美和中道和志:“!” 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的争执是发生在游戏里的了,现在直接同归于尽还来得及吗? ———— “结果,还真的赶上了。”拖拉着木屐走在田间的土路上,毛利小五郎瞥着自己的手表,不是很爽利地歪了歪嘴,“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堀越由美在午饭前后回房时失踪,随后跟上去查看情况的柯南和唐泽也一并失去踪迹。 他们三点钟结束了在桌球室的游玩,外出寻找堀越由美,期间中道和志也被怪盗团绑走。 接着所有人在旅馆重新集合,观看完一整场狗血伦理大戏,到四个失踪人口被整齐摆在屋里,时间才到了下午五点半,窗外血色的夕阳还没有完全西沉。 等到所有人交流完情况,各自整理好心情,简单处理好后续,想起来原定的行程时,居然正好就是他们定好去祭奠看烟火的傍晚六点整。 也不知道到底是怪盗团时间控制得当,还是堀越由美和中道和志配合到位。 “这不是很好吗?这个时间去的话,还能占到一个好的位置。”毛利兰与父亲并肩走在路上,面带笑意,“嗯,这种事情能好好落幕,再配上一场盛大的烟花……咦?” 这不是,完全成了多罗碧加公园发生过的情况了吗? “我怀疑,这群家伙是上次没能好好看到公园的花车,所以故意制造了这么一出效果。”整理着浴衣的宽大袖口,毛利小五郎摇了摇头,用余光看了一眼落在他们后面的唐泽的方向。 只要一想到前几天的事,就会想起唐泽这个擅长惹是生非的小子…… 他现在其实有点怀疑,怪盗团到底是盯着自己,还是……?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唐泽入住咖啡厅之后没多久,怪盗团的预告函就撵在自己屁股后面跑,搞得他都担心这么下去,他的委托人都该不敢上门了。 不,这么说也不完全对。 毛利小五郎转了下眼珠,从另一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亦步亦趋追在唐泽旁边的柯南。 非要说的话,说是这个小鬼寄宿在他家之后怪盗团才开始活跃,好像也说得通…… 算了,说好了带这群熊孩子来一起疗养的,今天,还是不计较这些问题了。 并不知道走在前头的毛利小五郎正拎着一把写着joker的锅,思考往他们哪个头上扣,落后前面人几步的唐泽正在和柯南交流着这场全息游戏的信息。 “那个头盔也太奇怪了。”想起那个与其说是游戏头盔,不如说是风格夸张的宇航服头罩的东西,柯南一脸古怪地摸着下巴,“而且我摸了半天,也没看见哪里有电源线的样子。难道说是装了电池的吗?” 能依靠电池驱动的全息游戏头盔什么的,这是哪个次元的黑科技啊? “我怎么知道。”亲手给人挨个盖好帽的怪盗脸不红心不跳地张口就来,“我比你醒的还晚一点。” “啊提起这个的话,我们两个好像被放在了不同的房间呢……”拖长了尾音,柯南犹豫着该不该直接问唐泽和joker有关的话题。 如果这个世界上谁最有可能为他解惑joker的问题,除了说话有些藏着掖着,从不主动吐露关键信息的灰原哀,好像就只剩下唐泽了,似乎应该向他询问一下与之相关的内容。 但是他又怕如果唐泽没见到怪盗们,自己这么一开口,恐有暴露自己与怪盗团还挺熟的危险。 这边柯南还在犹豫着,领会到他未尽之语的唐泽眨了眨眼,主动开了口。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见到心之怪盗吗?当然是见到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八章必不可少的烟花回 “你见到了心之怪盗?”柯南微微一惊,扭过头认真看了看唐泽的表情。 虽然他挺好奇遇到joker的话,唐泽会有什么反应,但贸贸然让他们两个直接碰面,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柯南忍不住想起,前些天,在唐泽还处在失忆状态,没有意识到灰原哀和他都是因为A药而变小的假小孩的时候,那些关于灰原哀身世的离谱猜测。 什么唐泽父母偷偷保留了宫野志保父母的DNA信息制造的试管婴儿啊,什么唐泽父母照着宫野一家改造出来的人造人啊什么的…… 唐泽好像总喜欢用调笑的语气描述自己父母很多超越医学伦理的实验和理论风格,有一种拿地狱笑话自嘲的味道。 这些怪话当作地狱笑话的时候,确实有种让人笑不出来的解构的幽默,但要是真的放在人身上的话…… Joker那张和唐泽如出一辙的下半张脸,他可还记忆犹新呢。 “是啊,见到了。”唐泽先停顿了两秒钟,观赏了一会儿小学生脸上变化丰富的表情,才接着往下说,“他们怪盗团还挺多人的,挺热闹。就是可惜,最有名的那位团长,好像是有其他事情忙碌,只是擦身而过,就离开了我那边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就说唐泽说的是不是实话吧! 他确实是见到了怪盗团的人,也确实人不少,现在他们三个还在偷摸赶去看烟花的路上呢。 柯南略带紧张的表情顿时一垮。 不过也是,游戏全程,joker都坐在他边上和他一起看戏闲聊,是应该没可能碰上唐泽的。 “你怎么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歪了歪头,唐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有什么秘密了,大侦探?” “秘密什么的……”尬笑了两声,看着唐泽越发兴味的审视神色,柯南摆了摆手,“我只是有一些关于心之怪盗的好奇罢了。” “侦探和怪盗吗?经典组合哈。”意味深长地注视了柯南一会儿,唐泽收回视线,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幕,随口说着,“不过说到联系的话,我想心之怪盗们,应该确实是和我父母的研究脱不开干系的吧。不,这么说似乎有点傲慢,准确来讲,他们在做的,应该就是我父母研究这门学科,原本想要做到的事情。” “让人悔改?杜绝罪恶的发生?”想起怪盗团中二发言的柯南脱口而出。 那他们这个科研,搞的还挺忧国忧民的…… “喂,这什么中二发言哦……虽然我感觉我爸真的是能搞出这种活的家伙。”唐泽戳了一下迷你侦探神经跳跃的脑壳,“不会有这么具体的畅想啦,毕竟直到他们去世为止,认知诃学在应用层面上,其实一直只停留在了很狭窄的领域。” 柯南听明白了唐泽的言外之意。 他们的研究,毕竟已经落入组织手里了嘛,总不能指望组织会拿这些技术做什么积极向上的事情吧,多少有点看不起人了。 “开发一种方法,从心灵的层面直接而根本地矫正人格,治愈人的灵魂……能看见有人真的将这种技术运用在正道上的话,想必他们也是会很欣慰的吧。”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唐泽注视着开阔的田垄间昏沉下来的天色,感叹道。 虽然这段话,不乏一些表演成分在里头,但唐泽的感慨也是实打实的。 如果他父母都健在的话,看见这么一群横空出世,不受拘束的怪盗们,一定也会由衷感到高兴……顺便看乐子看的完全停不下来之类的。 “技术没有能很好的运用在该用的地方,这不是技术的错误。”抬高手也只能拍到唐泽胳膊肘的柯南还是坚强地表达了自己的安慰之意,“就像灰原,我想,她也是不希望将自己的技术,最后被用在这种用途上的。” 唐泽顿了顿,低头打量了一下对APTX4869的真实作用尚不知情的小学生,默默反思了两秒钟。 糟糕,因为有一种A药的真实作用差不多是柯学常识的感觉,好像忘记把这个问题告诉柯南一声了,只是告诫过他一句,如果组织发现你的情况,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之类的…… 他目前,或许是真的把APTX4869当成了达不到实验效果,所以被拿来当灭口神器的毒药来着。 算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去让灰原哀和他通个气好了……正好,她那边的A药研究确实有了一些进展。 不过还是得悠着一点,先别让她告诉柯南,短时解药已经有眉目了这件事吧。 以柯南遇险的频率而言,要是他嗑药的标准是“我觉得有危险变大了能解决”这种事的话,不等迭代出下一代产品,他就差不多能吃出抗药性了。 这也是为了他好,照顾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对吧? ———— “人越来越多了……”在铺好的餐垫上坐稳,眺望着山坡下的祭典摊位,毛利兰感叹了一句,“幸好我们及时过来占好了位置,再迟一些的话,要被挤到旁边去了。” “如果不是为了看烟火,本来也没必要专门跑这么远的地方来聚会吧。温泉旅馆还是很多的。”打了个哈欠,等得有些无聊的柯南看了看分成两团,气氛似乎依旧不算太愉快的毛利小五郎等人,摇了摇头,“结果位置偏远,倒成了良好的犯案条件了……” “幸好一切有惊无险。”坐正了的毛利兰回想起因为看见了心之怪盗团的留言而自暴自弃,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的中道和志,抓住手包的手指忍不住收紧了一些。 只要一想到,如果没有怪盗团的介入,或许等到他们兴高采烈地观赏完绚烂的夏夜花火,回到旅店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将是堀越由美惨死的尸首…… “也是曾经那么亲密过的恋人,相爱十几年,却要这样收场,真是件可悲的事情呢。”烟火还没有来的夜空,月光被几片阴云笼罩着,这不开朗的夜色让她也不禁多愁善感起来,“人心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兰同学。”唐泽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接过了她的话头,“所以说,不要轻易试探人性。来,你们的团子。” “……你还专门去换了衣服啊。”看见唐泽身上的印着纹路的深灰色和服,柯南感到了一阵无言,“你回旅馆换的?” “那也太远了。集市里有给游客租赁和服的地方,我借了一下他们的换衣间。买了很久了,一直没机会穿,怎么样,还不错吧?” “帽子也是你自己带的?” “啊,那倒没有,这个是集市里买的。” “你……这个……” “嗯?” “好奇怪的仪式感……” “啊,我们京都人是这样的。” 随口和柯南胡扯着,把问题很多的小学生噎住,唐泽将手里的餐盒放在了餐布中央,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用余光看着鬼鬼祟祟摸黑挪动到了他们旁边的几人。 其实,真相倒不是唐泽很骚包地注意形象,看个烟花还得很有仪式感的换衣服。 专门跑出来团建,不来看看烟花不是可惜了吗?上次在多罗碧加公园,为了不引发红方的注意,在风户京介落网的时候,几个人就低调地离开了,没能好好参与唐泽与安室透氪出来的烟火庆典,这次怎么说也要好好凑这个热闹。 他的几位队友太过显眼,唐泽就临时带着他们去换了几身和服,免得和被毛利小五郎他们撞见穿着相同的旅馆浴衣,对他们的身份起疑。 然而,真到了买衣服的环节,宫野明美就开始强烈要求唐泽也买上一身合适的衣服,这样拍照的时候,拍出来和谐。 其实,她是发现唐泽在京都生活了十几年,居然连一身自己的和服都没有,联想到他原先根本没可能有人参与的成年礼,忍不住心里发酸,唐泽猜到了她的意思,也不好拒绝。 半拉屁股挨在餐布上,唐泽稍微挡住一点柯南可能投向旁边的视线,看着他的三位队友借着人多了天色又暗,动作迅速的在他在边上铺开餐布坐好。 这是一个巧妙的距离,唐泽伸手过去就能碰到他们,但又不至于离得过近,引发柯南等人的注意,成功暗度陈仓。 “啊,到时间了,表演开始了!”毛利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指了指小河的对岸。 数道银蛇在彻底黑下的夜色当中猝然亮起,朝上迅速攀援,爬升到最高处的时候,炸开成几团金红二色的火球,一下子将河两岸映亮,也让观景的人群兴奋地喊叫了起来。 “哇!” “好厉害,好漂亮!” 同样没忍住跟着哇了半声的柯南,喊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好像太激动了一些,左右瞄了瞄,不是很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掩饰一般拿出手机拍摄起对面的景色。 唐泽看着炸开到最大规模的金色火球,每道火光的末尾,又在下一个瞬间炸开了一圈小球,像枝丫万千的火树,不由理解了一些他们为什么要专门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看祭典了。 没有了城市夜晚的星点灯火,这璀璨的花火成了夜晚唯一的主角,让繁星都有了须臾的黯然失色。 “拍几张照呗。”看了一眼从自己的前襟探出了一个圆脑袋的诺亚,唐泽悄悄拍了拍它,“难得大家都在,穿的这么正式,烟花也不错。” 诺亚茫然地抬了抬头,就看见唐泽笑眯眯地把自己的手机塞进了他的两个短小的毛绒圆手间:“去吧,电专门给你充满了,你可以的。” 语罢,他还贴心地替诺亚点开了相机,以免他的小短手不方便操作。 在现实当中,诺亚自然不可能再具备如同游戏空间当中的能力,想怎么调摄像头怎么调摄像头,想怎么截图怎么截图,但别忘了,他看似是个只有巴掌长的小布偶,却是个能提动数斤重物的磁悬浮生物,把手机交给他的话,简单客串一下无人机绰绰有余。 难以置信地盯着唐泽看了几秒钟,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诺亚无言地发了几秒呆,直到有一朵巨型的焰火盛放,唐泽催促地将手机往他手里又塞了塞,才慢吞吞地勾住了唐泽的手机,默默地朝上漂动。 本体被绑定在胸针上的诺亚并不能离唐泽太远,不过在这人头攒动的集市边,能升到两三米的高度就已经能拥有绝佳的开阔视野,能把对岸的绚丽夜空拍得非常清晰。 为免自己的漂浮引起别人的注意,诺亚小心地熄灭掉了唐泽手机的屏幕,想了想,又把自己身上闪亮的呼吸灯也关闭掉,调用着摄像头,任劳任怨地拍起了唐泽想要的照片。 “你这样算不算是压榨童工?”忍不住分出了一些注意力看了飞在天上的诺亚两眼,星川辉凑近一点,低声谴责道,“今天诺亚可是忙了一天呢。” “啊?哪里压榨了,飞起来拍照不是记者的基本技能吗?”一脸无辜地调侃了一句,唐泽摊了摊手,“你要说累的话,我看今天难得有机会充分调动运存,他这不是挺开心的。” “嗯?”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的毛利兰耳尖捕捉到一些声音,扭过头看了一眼唐泽,好奇地说,“怎么了,遇到认识的人了吗?” “哦,他们问我借一下纸巾。”面不改色地扯了一句,唐泽转回头,“不拍点照片吗兰同学?还是挺难得的机会。” “有柯南给我拍就好。”毛利兰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很会拍照,也更喜欢大家记录下的图。你呢,怎么不抓紧拍几张?” 手机正飞在头顶上自己努力的唐泽随口回答说:“不了,我拍两张给小哀看看,也没什么其他想要分享的人。园子同学那边,有你们拍的照就行。” “想要分享的人啊……”注视着在空中划下耀眼轨迹的烟火,毛利兰弯了弯眼睛,“没关系的,还有的是机会可以一起来观赏。” 重要的不是某张具体的照片,而是此刻为了这片刻美景而惊叹感动的心情。 今天的烟火是属于她与爸爸、柯南还有唐泽,以及那几位刚刚经历过跌宕起伏的叔叔阿姨的。 等她想要分享这种心情,自然有机会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烟火。 “对吧,柯南?”朝着举着手机应接不暇拍着照的小学生,毛利兰眯眼一笑。 “啊?啊……”紧张地缩了缩脖子,柯南嘴里一阵支支吾吾的应和,眼珠子一阵骨碌碌乱转。 小兰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又在怀疑什么了? 难道是自己今天拽着唐泽去查看堀越由美这一举动,引起了她的怀疑? 还是说她只是随口提了一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打量了片刻毛利兰并不显寂寥的神色,又看了看开始出汗的假小学生,唐泽和一边听见他们对话的队友交换了一波看好戏的眼神,憋住了笑坐直了起来。 唐泽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引发的蝴蝶效应,但总之当前版本的毛利兰,恋爱脑确实是稍有缓解,聪明的智商似乎重新占领高地了。 让我们祝工藤新一好运吧。 放心,他会尽量帮忙把清算场地挪到认知世界的,这样打死打残了还能就地拉活,方便快捷。 拍了好一会儿风景的诺亚慢吞吞地转了半圈,想起唐泽的吩咐,尽力挪动了一下手机的方向,朝着下方坐在草坪上的众人按下了快门。 恰在此时,河对岸亮起了一波新的焰火,一道道银亮的火苗渐次窜高,绘成了一片浪涛般迭起的光芒。 在花火的最高处,浪涛的顶点,一串灿烂的金芒绽放开来,映亮了整个右半边的人群,掀起了一波欢呼的高潮。 于是照片定格在了这个瞬间。 唐泽的右手边是被明亮的烟火照亮,微笑着鼓掌的毛利兰与仍在疑神疑鬼的柯南,更远处,表情释然的毛利小五郎与老同学们,同样仰头望着流星般的火光。 他的左手边是仍处在黑暗中的怪盗团成员们,穿着样式各异的和服,略显模糊的面容上是不容错辨的笑容。 而唐泽一半沐浴在明亮的焰影里,一半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中,如同坐在光与影的交界线上,平静地看着卯足力气拿着手机的诺亚,朝着镜头露出狡黠的笑意。 ———— “这不是拍得很不错吗?还挺有故事性的。”一手托着电不够了扑街在那的诺亚,唐泽一手翻看着他晚上拍下的照片,啧啧有声地查看着这张照片,“说不定你还挺适合当记者的,毕竟你也真的会飞啊。” “会飞,和当记者有什么关系?”站在与唐泽的单间共享的阳台上,宫野明美哭笑不得地把累得不想动弹的诺亚接过来,准备拿去充电,“别把诺亚当成什么拍摄设备使啊……嗯?” 接住了布偶,宫野明美不由为入手的重量一愣,惊讶地又掂了掂,不确定地说:“布娃娃,也会长胖的吗?” “大概是棉花又填实心了一点吧。”唐泽不负责任地推测着,“从下午游戏结束之后,就感觉诺亚重了不少,现在得有个快300g了……看来还是有必要多动动脑子,小孩子动脑子容易长个。” 同一时间,旅馆的另一侧,由于不安不是很敢和毛利兰独处一室的柯南,也窝在房间的露台上,翻看着自己晚上拍下的烟火照片,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莫名被盖住了一块,于是拍出了缺口的花火。 “这是什么东西?鸟吗?”不管怎么放大或者调节都看不清是什么障碍物的柯南,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九章神仙巴士?超级加倍 “有什么特殊的感觉?”重复唐泽的问题,诺亚托着自己的圆脑袋,声音非常迷茫,“没什么感觉啊,和游戏开始前没什么区别。” “唔……”把布娃娃抓在手里盘了几圈,唐泽想了想,换了个问法,“那对中道和志还有堀越由美这两位新玩家,你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啊……”被唐泽抓住的诺亚也不挣扎,顺势扒在唐泽圈起的手指上,望着露台外深沉的天色,“我以前其实没有设想过那么远的东西,爱情啊,婚姻啊之类的。太复杂了,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不过看着他们两个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涌起一些杂念。” “对一个年幼的电子生命来说,人类的两性关系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还真的有些好奇。说说看?”用一种温和的引导口吻,唐泽把握着诺亚的手搁在阳台的栏杆上,陪他看着窗外的夜色。 深夜的天空,静谧,一望无际。向前方望去,密布的繁星一直接到天际线,与遥远的城市灯火相连,好似星河一路流淌到了人间。 安静地听着诺亚叙述的唐泽忍不住感叹,是个适合聊些哲学思辨的场景呢,还挺应景。 “关于人类关系的话题,太深奥复杂了,我还不明白。但看着这两个人,我会忍不住设想,如果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没有彻底破裂,闹到要见血的地步,他们会不会选择就这样结婚,像寻常夫妻那样,按部就班生活,养育几个孩子……” 说到这里诺亚发出了一声老气横秋的叹息声。 “他们的孩子,会在什么样的家庭里长大呢?会不会也和弘树一样,还没等到成年,父母已经因矛盾离婚,而后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只要一想到,弘树这样的悲剧似乎会无数次上演,我的心情就会很复杂。” 虽然造成了弘树悲惨死去的罪魁祸首,无疑是用伪善包装自己,将弘树的抚养权握在手中的托马斯·辛多拉,但弘树在社会中经历的挣扎,却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家庭,在弘树有限的生命当中,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们两个人如果有孩子啊……那肯定是会遇到问题的。不过,就算是幸福美满,认真相爱的家庭,也会出现很多问题的。”唐泽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已经黑下去的毛利一家的房间,“我们这一行人里,家庭没出问题的也就工藤那小子一个人,然而他的家庭又是另一种情况,他和父母一样聚少离多。塑造命运的原因有很多,原生家庭只能算作其中一环吧。” “这样吗?”诺亚歪了歪圆圆的脑袋,“也对,你的父母,还有明美姐姐的父母,其实都很爱你们,但伱们的童年还是遭遇了很多挫折呢。” “是啊,教育和成长,是会伴随人一生的难题。不过话又说回来,人一生会有的难题实在是太多了,其中的大多数,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甚至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能为自己解答它。”搓了搓诺亚手感不错的柔软脑瓜子,唐泽笑了笑,“虽然他们号称,你是能有人类五倍成长速度的智能,但在这些问题上,你和你的创造者一样,也都只是孩童。” “嗯……真复杂,我有种过载的感觉了。”诺亚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成为一个人类,真是太复杂了。” 唐泽瞄了眼他毛茸茸的面料,在心里点了点头。 确实复杂。 毕竟,以自己的记忆与情绪“喂养”出了诺亚方舟的泽田弘树,自己本身也是还没有能很好地融入社会的人。 以他为基础的诺亚,几乎是天然地处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上,真正驱动它存在下去的理由,还是完成弘树的遗志,替不得自由的弘树,自由地见证这个世界。 像开导一个迷茫的孩子那样,唐泽说话的语气非常温和:“人类的成长过程,也没有比你高明多少,我想,再多接触一些人,再多观察一些人,你一定会得出一个答案的。” “是因为我观察的不够多,了解的不够多吗?”诺亚认真地发问,仰起头看着唐泽的脸。 “你是以弘树的记忆与经验为基础训练出来的生命,你观察世界的角度注定不会非常成熟全面。你确实在网络上获取了非常多的信息,但那也只是人类的一面,是被互联网所放大的声音和情绪,与真实的人类尚有差距。”唐泽点了点头,也没忘记善意地表达道,“不过,这算是件好事。这代表你会像个真正的孩子那样,用双手和双脚丈量这个世界,真正的成长,真正的长大。” 诺亚放松了一些,将头搁在了唐泽的手指上,静静看着夜空。 “听上去,好像还不错。” 鼓励地捏了一下诺亚的小圆手,唐泽又不怀好意地建议道,“就比如隔壁那个小矮子,他就是很好的研究样本。他不是哭着喊着要玩游戏吗,你好好安排安排他。” 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唐泽一部分潜台词的诺亚,古怪地转了下脑袋,恍然大悟地说:“哦,所以你是推荐我多制作一些场景,多组织这种节目咯?” 像个温和的兄长一样劝慰了半天,到最后还是暴露出真实目的了呢。 没有一点被揭穿的不好意思,唐泽坦然的大方点头:“是啊,你收获了经验和成长,我收获了欲石和乐子,双赢啊,双赢。” 欲石这个问题,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也不知道,到底是与诺亚的空间也是一种殿堂的判定有关,还是说他们向其他人直播转播这一点,误打误撞也完成了什么奇怪的判定,总之,这种玩法居然是有产出的,唐泽是没想到的。 虽然并没有暴打堀越由美和中道和志各自的阴影一顿,也没有从他们身上拿走任何东西,但随着暗示的植入成功,两个人相继放弃了那些扭曲的极端情绪之后,唐泽胸针上就开始长欲石了。 像笋子冒尖似的,窜的害挺快,比不上直接偷殿堂秘宝的效果,但却比单纯暴打阴影好不少。 或许是这种手段更有技术难度一些吧,唐泽也不是很懂这是如何判定的,认知诃学的事嘛,不用搞得那么清楚。 但总之,产出有提高,总归是好事,更别提这个过程中会伴生的其他乐子了。 互利互惠,和谐共赢,这诺亚的剧场,多是一件美事啊。 “唔嗯,听上去你又想要做坏事了呢,leader。” 看样子,唐泽已经不满足于暴打阴影这一件工作了,还很想让犯到他手里的家伙们更大范围的社会性死亡。 假惺惺地为接下来会落进唐泽手里的人默哀了片刻,诺亚也不由振奋了起来。 这确实是比当个单纯的智能助手有意思多了……咳,不是,这确实是比当个单纯的智能助手更能实现他的自我价值。 “哎呀,怎么能说是坏事呢,我这不是为了他们好吗,对吧?”挤了挤眼睛,唐泽露出了恶作剧大成功的快乐笑容,伸出拳头,和诺亚小小的圆手碰了碰。 就在他的皮肤与诺亚的绒布手接触到的瞬间,锁链破裂的响声再次充斥了唐泽的听觉。 里昂的声音响了起来。 【rank up!Rank 2】 【你的“诺亚方舟”稍有成长】 【与人类相异的外表,与人类相仿的心智,与人类相同的愿望……这或许是很多人心目中,一个强人工智能最理想的形态。 但人工智能自己,或许并不是这么想的吧? 未来就在你的手中。握紧他,带着他脱离困境,带着他去往终局,看看今后的世界吧。】 “这还需要你说吗?”收紧手指,握住了窝在手心里的布偶,唐泽期待地笑了笑。 其实不止是重量发生了变化,诺亚自己都没留意到的是,他原本充满电子合成感的声线,已经比先前变得更像人了一点,语调的抑扬顿挫与情绪的传达都更加明确了。 能在这样奇特的环境当中,把人工智能养成什么一个形态,唐泽自己也非常好奇,并期待着。 ———— “去滑雪?”收拾好东西,跟在三个身后站在旅馆的前台办理退宿,唐泽挑了挑眉毛,“是铃木同学的要求吗?” “对啊。”有些没睡好的毛利兰精神不济地揉了揉眼睛,困倦地说,“园子昨天在电话里闹了好久,嘱咐我一定要叫你一起去……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她要抓着你哭了。” 昨天,收到了柯南拍摄来的照片,看见了和服造型的唐泽以及几个人拍摄的烟花和合照之后,顿时后悔自己没有跟上来凑热闹的铃木园子在电话里哇哇乱叫了很久。 更别提,诺亚方舟的那场新奇的游戏直播。 体验过全息游戏会有趣到什么地步的铃木园子,酸得都要掉小珍珠了,听毛利兰转述,柯南和唐泽由于担心堀越由美的安全,提前上楼去找人,因此被怪盗团顺便一起绑架走了,因此得到了和怪盗团坐在一块看直播的特殊体验,更是一阵鬼哭狼嚎。 “如果我在的话,我肯定会跟着唐泽走的,然后也一起被带走……”想象着那个画面,铃木园子的语气都变得梦幻了许多,“啊,由于意外撞见了怪盗出没,被怪盗一并带走的少女……天哪,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呃,可是怪盗团的成员们到底长什么样子,你都还没见过呢……”不管领教多少次,依旧会被园子的下一次花痴打败的毛利兰,打着哈欠苦笑。 “肯定是帅哥美女啊!”睁大了眼睛,铃木园子理所当然地说,“上次全息游戏的时候,我们不是见过了其中好几个吗?” “可是,他们几个也都是蒙面的样子。其中那位女性确实是用了一阵宫野明美小姐的脸,但那也不代表她自己就有那么漂亮啊……”毛利兰努力劝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对我识别帅哥美女的眼光有十万分的自信!”坚决捍卫颜狗尊严的铃木园子说得斩钉截铁。 总之,十分不甘心的铃木园子拉着毛利兰要她复述这一天的奇幻经过,拉着她打电话打到了很晚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本来就因为这一天的诸多遭遇耗费了很多心神的毛利兰,这下更是睡不好了,到现在都感觉脑袋昏沉沉的。 “滑雪啊,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从来没去过滑雪场,也许不太会……”当然不可能拒绝的唐泽,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急切,先是谦虚了一句。 “没关系的,你要是不会滑雪的话,园子说不定还更高兴呢。”很了解闺蜜的毛利兰毫不犹豫地说。 毕竟这下就有理由手把手扶着唐泽教了。 虽然园子貌似是打消了对唐泽的其他念头——她也还记得自己撞见过园子和唐泽气氛严肃微妙地站在街头,似乎是在摊牌的场景——但客观现实就是,唐泽是个很俊,还有点娃娃脸的帅哥。 能有机会和帅哥贴贴,乃至于揩揩油什么的,园子想必是非常乐意的。 “那,你们要怎么去?开车吗?”虽然已经基本有了想法,唐泽还是谨慎地询问了一句。 虽然怎么想都差不多到点了,如果他们要开车走的话,那大概率巴士劫持还得再缓缓。 “不,这次园子想要坐巴士。”果不其然,毛利兰给出了唐泽预料中的回答,“毕竟,阿笠博士好像想要邀请那些孩子们也一起去玩,那这样的话安排车子,反倒没有直接坐巴士方便了。” “所以,我可以邀请小哀去咯?”心下稍定,唐泽开始图穷匕见了。 关于神仙巴士的传说,那真是想想都让人难绷的故事。 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眉笔,才会在随机抓取一群不幸运游客劫持的时候,选中柯南、灰原哀、阿笠博士、两名FBI探员以及易容中的贝尔摩德这种组合去劫持的? 掐指一算,整个车上与主线无关的路人,总共就一名,另一名是眉笔劫匪团伙的成员之一。 真的,能眉笔到这个地步的人,实在是不多见,简直让唐泽产生了考据一下他们和组织是否有什么关系的想法。 “小哀的话,博士他肯定会邀请的吧?”毛利兰猜测着说。 她知道唐泽的这位远亲,一直住在阿笠博士家,似乎是因为父母都是研究者,与阿笠博士有旧什么的。 总感觉唐泽的家族,好像亲缘关系都比较单薄的样子…… 她好像比唐泽稍稍幸运一些,比起根本无人投靠的唐泽,好歹能找到人家居住,但那么小的年纪,就跑来东京寄人篱下的滋味,一定也不好受。 幸好他们两个遇到了彼此,多少能有一些慰藉…… 并不知道毛利兰在心中锐评世良大家族的唐泽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很快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我可以邀请安室先生一起去吗?他平时总是很忙,都没什么休假休息的机会。麻烦他这么久了,我也有些良心不安。” “安室先生啊,他同意的话,肯定没问题的。”想到楼下那位脾气好像挺不错的服务员先生,毛利兰点了点头。 也是个帅哥,是帅哥就行,是帅哥园子只会更开心。 虽然满场的帅哥和她都没什么关系,这种被美色包围的感觉,她只会感到目眩神迷。 “那就谢谢你们了,如果有额外的费用,可以找我来承担。”浅浅预约好一波报销名目,唐泽迅速推向下一个问题,“既然大家一起来的话,我能再邀请几个朋友吗?” “呃,可以,是可以……”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毛利兰,小心地退后了半步,“反正是坐公共巴士出行,你如果有想同行的其他人,其实不必通知我们的。” 虽然她感觉,唐泽,是挺喜欢出去旅游的样子,之前去伊豆的时候,他就是兴致最高的那个,还主动要求承担他们的房费什么的。 ——这也能理解,他前十八年在京都也是孤零零一个人,什么地方都没去过,难得有了朋友,想要出去玩,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为什么这次的唐泽,好像格外亢奋? 得到了首肯的唐泽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很快开始掰着手指数他的COOP们了。 “比如明智君?虽然他不一定有时间来,但是我会尽力邀请他试试看的。” “嗯,明智君的话,园子肯定是不反对啦。” “那,岩井先生呢?是个开模型店的,虽然长相有些不好惹,人很不错。你们应该也见过他的,上次全息游戏发布会,我睡着了没及时醒过来,他也有过来帮忙急救。” “那个叼着棒棒糖的先生?你这么说的话,大概没问题的。” “嗯嗯,怪盗团的其他人也可以易个容去,有明美姐在,小哀只会更高兴。哦,实在不行,黑羽他的话……算了,叫上这个风险比较大。” “啊?唐泽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事,我自言自语呢。还有……”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章唐泽的大摇人术 “总之,就是这个样子。”尴尬地笑了,毛利兰小心地观察着闺蜜的表情,“这样算的话,我们要去一大帮子人了……” “嗯……”沉思了片刻,铃木园子一敲手心,“好,我这就去拜托唐泽,还请务必要邀请到明智君!这是我们队伍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喂,园子……”发现闺蜜不仅没有因为行程的变动而沮丧,反倒是兴奋莫名的样子,毛利兰无言地扶了扶额头,“本来约好的旅行快要搞成旅行团了,你怎么……” “旅行团就旅行团嘛!”无所谓的一摆手,园子豪迈地表示,“就算费用都是我出,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他们都是自己解决费用问题的。哎呀,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我走在前头,身后跟着风格各异,帅得各有千秋的一群帅哥,有说有笑地向前走,天哪,简直就像……!” “就像富婆带着牛郎团出去逛街?”面无表情的柯南无情锐评道。 奇怪,唐泽这家伙周围的朋友,好像确实个个长相不俗的样子。 哦对了,如果不是自己恰巧听到了他和毛利兰对话,使劲掐他大腿让他克制一下,他怕是能把服部都专程从大阪叫过来。 真是的,滑雪而已,又不是什么特别纪念日什么的,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小孩子胡说什么呢!”被打断了幻想的铃木园子一记爆栗扣了过去,“而且真正的牛郎,是没有他们这么帅的哦!” 正想要谴责口无遮拦的熊孩子的毛利兰,忍不住和捂着脑袋的柯南一起,呆呆看着铃木园子。 喂喂,你好像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啊园子…… “嗯?什么牛郎?你们在聊什么呢?”远远就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的唐泽,依靠着表情管理能力没有笑出声,装作刚刚听见的样子,端着餐盘走到他们这桌,“给,伱们的午饭。” “哇……”提起筷子之前,铃木园子先发出了一阵小声的惊叹,“看上去真的很不错啊。” “吃起来也会很不错的。”唐泽自信地笑了笑,“虽然我的口味有点不同……不过我做的各种菜,大家好像都挺喜欢的。” 旁边,领会过唐泽做菜实力的毛利兰和柯南,一句废话没有,已经埋头开始扒拉饭了。 往嘴里塞着糖醋里脊的唐泽同情地注视着他们。 真可怜,吃个盖浇饭吃这么投入,看样子日本的中华料理是真的吃不了一点。 “哦对了,关于那个,去滑雪的事情。”先吃了几口满足了香味勾出来的馋虫,毛利兰抬起头,把跑偏的话题坚强地拉了回来,“你已经邀请过他们了吗?园子不反对,你可以多邀请些朋友一起来玩,滑雪吗,还是人多一起玩比较开心。” 园子这个组织行程的人都不反对,她就更没有反对的立场了。 而且,虽然园子刚刚说了一堆俏皮话,但想必也是和她一样,考虑到了唐泽的情况。 在她与唐泽失忆的那次意外当中,他们偶然有了能窥见唐泽过去生活状态的机会,也因此很难不对他产生一种想要照顾的心情。 和朋友一起旅行,这对过去的他来说,是一种无法想象,难以触碰的经历吧。 “哦,我问过大家了,他们都挺有兴趣的。”唐泽露出笑容,“除了明智君表示,他手上有委托,未必能来得及赶过来,其他人都同意了。你们没意见真是太好了,滑雪场啊,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 “滑雪?叫我去滑雪?”安室透眉头紧皱,一言难尽地看着唐泽,“在没有任何任务的前提下?” 出去旅游什么的,这小子是认真的吗? 虽然他们两个现在都是身兼数职,忙到不可开交的卧底,但唐泽毕竟有一个“以库梅尔的身份扮演唐泽昭”的掩护放在这里,他有充分的理由去度过一些普通的学生生活。 而安室透自己嘛,不管是公安还是组织,明显都不像是能有什么法定节假日的工作单位。 之所以他能那么坦然,毫无愧色地压榨零组的下属们,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在于,他是真的比任何人都辛苦,扛着最大压力的那一个。 对睡眠常年不充足的他来说,毫无目的性,纯粹为了放松休闲的出行,简直称得上不可思议的。 “贝尔摩德也会去哦。”赶在安室透一口拒绝之前,唐泽施施然地补充了一句,“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你也知道,她身后一直跟着很多尾巴,组织的,各国情报机构的……克里斯·温亚德的身份,实在是太显眼了。” 正想毫不犹豫拒绝的安室透一口气憋在了喉咙里。 针对贝尔摩德的调查,正进行到关键之处,仰仗着自己在组织打拼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他已经慢慢摸清了一些脉络,确实是一个试探贝尔摩德的好时机。 他此时手上没有合适的任务,同样身为神秘主义者的贝尔摩德,可不是那么好偶遇的。 但唐泽与他正相反。捣鼓了一整套剧本的唐泽,和贝尔摩德保持住了有一定默契,会隐性配合的友好关系。 想到了剧本,安室透本能地僵直了一下。 “所以,贝尔摩德和我们的行程目的地一致吗?”本就黑的脸更黑了一点,安室透抱起胳膊,“你的意思是,我全程都得保持……” “是啊透先生,开心吗?”唐泽笑嘻嘻地咧嘴,不怀好意地挤了挤眼睛,促狭地问,“想好要怎么扮演一个偷偷虐待小孩的监护人了吗透先生?” 忍了忍,又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的安室透一记脑瓜崩弹在唐泽额头上:“给我差不多一点了,罪魁祸首。” 与前两次在贝尔摩德面前演戏的需求不同,唐泽这次不需要一直端着库梅尔的架子,他一路上可以放松地用日常的身份和人对话。 然而这对安室透而言就很具备挑战性了。 他将不得不在其他孩子们面前演出温和服务生形象的同时,还得让贝尔摩德充分感受到他深藏的对库梅尔的敌意和针对…… 越想越麻烦。 “你可不要因为自己拿捏住了贝尔摩德的一些弱点,就把她视作好糊弄的对象。她也是个敏锐细心的家伙,我毫无缘由地参与进你们的旅行里,她也是会起疑心的。”委婉地表达出了推拒的意思,安室透有些不是很想凑这个热闹了。 这个滑雪就非去不可吗? 试探贝尔摩德的机会多得是,不差这一两天,但是陪着唐泽演舞台剧什么的…… “没关系,你有很好的理由。”唐泽很有自信地抛出了一个钩子,“她近期在日本的活动太过明显,已经有发现她身份的其他势力正在调查她了。” 克里丝·温亚德……一个美国人,能注意到她身份的情报机构,都会有谁呢? 这句话,不需要唐泽专门说出来,单看安室透一瞬间锐利起来的透出一种灰暗色泽的眼神,就明白他理解到了什么方向去。 咳,反正,他也没忽悠人,对吧,你看这车上,真有FBI啊,还不止一个! 在心里对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一波好价钱的赤井秀一和朱蒂说了一声抱歉,唐泽很快若无其事地继续了话题:“而且,你随便捏造一个和我产生矛盾的理由也是一样的。只不过,这样子的话你就得小心,贝尔摩德为了自保暗算你一手了。” 准确来说,不是自保,而是为了保住她与库梅尔共同的秘密,进而保住柯南他们。 之所以风户京介的事情一出,唐泽根本不担心他把人送去警察的行为会引起组织的怀疑或者为难,正是吃准了不管真相如何,在根本利益(柯南和毛利兰)安全无事的前提下,贝尔摩德将永远倾向于保下库梅尔。 更别提他们两个谜语人话里话外,隐藏着狗组织不做人要不我们造反吧的讯号,不管他针对组织利益做出了再出格的事情,贝尔摩德都会怀着开香槟的心情,隐晦地为此感到高兴。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组织又造了什么新的孽,但明显贝尔摩德对他们的反感乃至于痛恨,是比原剧情当中更加深重的。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点了点头,收敛住情绪的安室透沉下了声音,“这趟旅行,我会去的。” ———— “虽然,我不认为我的身份会因此暴露,但是你小子,随便拿我们当吸引波本的诱饵,是真不怕场面闹起来啊。”像模像样坐在模型店里的赤井秀一合上了手里的报纸,无奈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唐泽。 之前提到过,由于感觉模型店老板这个履历很适合行动,唐泽提供出的这套岩井宗久的身份,被FBI的行动组拿去进行了精加工。 他们也真的盘下了一家本就是模型店的铺面,只是把老板悄无声息换了个人。 不知道是某种冥冥中的天注定,还是奇特的剧情作用,这家店真的位于涩谷的中央大街上,虽然位置与游戏里的有所不同,但还是很有内味。 时不时要帮赤井秀一调整易容的唐泽,第一次踏进这里的时候,也真的是差点要绷不住了。 他也询问过赤井秀一,为什么会选择这个铺面。 “……涩谷的房租,不便宜吧,怎么选了这里。”看着这差不多都快要场景复刻出来的店铺,唐泽努力压制住了眉角的抽搐,尽量平静地询问道。 “确实不算便宜,不过我们的活动经费还算充足。朱蒂她的公寓,还有帝丹高中的教师职位,也花费了我们很多精力和开支,这点投资非常正常。至于涩谷的话……当然是因为我们在这个位置,本来就有一些原本的商户资源。”理所当然的赤井秀一反过来奇怪地看了唐泽一眼,“你应该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哦,对哦……”想起来自己那辆短短几个月开出去那么多公里数,伤痕累累的小甲壳虫,唐泽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脑门。 总之,这间小小的模型店落成之后,作为他们在日本行动的协助人,唐泽同样也拿到了自由进出这里,使用这个据点的权限。 他们甚至允许唐泽临时将这里当作安全屋使用,可以随意取用据点内的通讯设备与医疗设施,也可以取用一定量的枪支弹药等等。 唐泽用起来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这不完全是他是赤井秀一亲戚的裙带关系,大概可以看作托马斯·辛多拉的那些资料为他换来的报酬的一部分,可以视作FBI对他价值的重视。 “你们本来就在盯着贝尔摩德,就算没有我提这一嘴,估摸着他也快查到你们了。”讨饶地笑了,没有提前和他们打好招呼的唐泽自知理亏,举起了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更何况,他大概率是不会发现你的身份的。我对我的易容技术,很有信心。” “我确实有伪装的身份,但他要是发现了朱蒂的话……算了,你说的也对。”想到安室透目标明确的敌意,赤井秀一摇了摇头,捏了下鼻梁,承认唐泽说的有一定道理。 如果只是FBI,安室透或许会厌恶,但考虑到在组织面前的立场,他不一定会采取什么激烈的行动。 是他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位腐烂的苹果女士正被自己的事务牵扯在日本,是他们实施计划的最好时机,错过这一次,这位高明的易容者很有可能会再次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别说是已经明确了日本公安身份的安室透,就算波本真的是组织的忠实分子,他们也绝不可能为了他放弃这个机会。 贝尔摩德的特殊之处,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似乎能从她身上抽丝剥茧,解读出组织真正的意图…… “而且,我还会叫上明美姐和小哀……放松一点吧秀一哥,有机会享受一下久违的家庭氛围,不也挺好的吗?”唐泽嬉皮笑脸地靠近了柜台。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拍了一下唐泽笑容灿烂的脑袋,没有再反驳他的坚持。 他本来就应该去策应紧盯“新出智明”的朱蒂,有唐泽给他提供了一个更加合情合理的理由,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总是无法拒绝唐泽的,尤其是这个小子,把那张酷似姨父的脸探到自己面前的时候。 不同于始终被关在实验室里搞科研的宫野志保,他在组织的那些年,没有那么多机会接触到唐泽夫妇。 然而,是他们一眼认出了长相很有特点的他的身份,并且在了解他的行动意图后,选择冒着风险主动伸出援手,以一个比他原本的设想更加合理的方式,将他引入了组织当中。 卧底的这六年间,他与姨父他们始终保持着一种无声的默契。 虽然他们的关系没有被组织的任何人发现,他们也没有产生太多的接触,只能在发生交集的时候匆匆见到一两次,但这都不影响他们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 悄无声息被人抹去了痕迹的身份记录,他使用别人的身份偷偷进入内网的时候,准确而及时地弹出的警告窗口,以及他运送情报时,总会恰到好处撞上的、执勤的空缺…… 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相互守护着,他将他们当作亲人,在他远离家人,独身远赴他国生活多年之后,却突然在最危险的任务当中,感受到了无言的温情。 所以对唐泽诸多的要求,比如吞口隼人的事情,比如协助他制作合适的身份信息,比如这次,拿他的身份出来当作诱饵等等…… 他时常哭笑不得,但从来拒绝不了这些请求。 唐泽这个手腕高明的小骗子,明显也很了解他真正的底线和原则,哪怕偶尔做事出格,却永远会注意不至于到冒犯的程度。 哎,这就是唐泽家的孩子啊…… 为了让他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生存下去,活得快乐而鲜活,姨父姨母做了那样多的努力,那么唐泽是个再特别不过的孩子这个事实,似乎都变得如此合情合理了。 “告诉我时间和地点,我会及时过去的。”摸了一下脖子上被修饰得极接近肤色的带子,以及被逼真的纹身皮贴隐藏住控制器的变声器,赤井秀一点了点头,重新靠进柜台后舒适的办公椅里,举高了报纸,“至于朱蒂那边……我只能保证她听到这个消息,踹你的时候尽量不穿高跟鞋。” ———— 于是两天后,等到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背着大包小包的滑雪用具来到公交车站的时候,迎接她们的,是车站前站成一片的人群。 “呃……”小小地发出了一声惊叹的声音,铃木园子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还是很轻松地背着一个通勤包朝她们挥手的唐泽,小声说了一句,“最近,滑雪是变得很热门了吗?奇怪,还没到季节吧。” “也,也许,他们是要去其他目的地的吧。”毛利兰缩了缩脖子,小声猜测道。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一章一车面包人 巴士停在了米花公园站,前门缓缓打开,几个乘客鱼贯走了上来,然后结结实实地愣在了那里。 巴士的后半截,所有的双人座位都坐满了人,比起公交车,更像是什么旅行团的大巴似的,气氛热热闹闹一片火热。 当几个人挨个走上车的时候,满车人好奇转过来的视线,让他们每个人都感到了一阵不自在。 “诶,新出医生!”一眼认出了走上车的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人,步美兴奋地挥了挥手。 “啊,怎么大家都坐在这班车上?”面露轻微的惊讶之色,易容成了新出智明的贝尔摩德说这话的时候,视线隐晦地扫过了整个巴士。 这些孩子是cool guy的同学,与他的邻居,那个搞发明的老爷子一起出门,倒是还称得上合理。 铃木园子和angel,行吧,她们两个人陪孩子们出去玩的情况不鲜见,算是正常的组合。 可是,库梅尔和波本这两个家伙,为什么也…… 与满脸无辜之色的唐泽对上视线,贝尔摩德拼尽全力,才控制住了面部表情。 这家伙,他自己跟着angel他们乱跑也就算了,为什么不阻止波本他……!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侧头盯着唐泽的安室透慢慢转过了头,快速上下扫视了她两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和库梅尔聊了什么不愉快的话题,虽然他面上那副温和可亲的面具没什么变化,但短暂的、毒蛇一般的阴冷表情还是从他的眼中透露出了些许。 算了,有库梅尔在,他大概是不会注意到邻居们的异样的。 压下了心中的疑虑,她用余光瞥向身后的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人,绽放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诶,你今天是出来约会的吗?”看见紧紧贴在新出智明身后的金发女性,小岛元太很快反应过来,笑容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不是啦,这位是我担任校医的帝丹高中的老师,只是同事而已。”无奈地露出苦笑,新出智明看了一眼笑容灿烂的朱蒂,这样介绍道。 “好些天没见了,毛利同学,铃木同学,还有,唐·泽·君!”笑的眉眼弯弯的朱蒂搂住了新出智明的胳膊,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视线扫过两个一脸惊讶的女孩,停留在唐泽脸上的时候,笑容的弧度划得更大了一些,一股不言而喻的煞气从中透了出来。 “朱蒂老师!”几声高高低低的呼喊响起,两声是惊讶又欣喜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一声是眨着眼的唐泽稍显无辜的声音。 “好巧哦,居然在车上遇到了。”毛利兰惊喜地看了看朱蒂,又偷瞄了一眼新出医生,“你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一边说着,她一边与铃木园子交换了一个有些八卦的眼神。 温文的新出医生,漂亮的朱蒂老师,都是在学校很有人气的俊男靓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准备直接在学校内部消化一下了。 “我今天要和新出医生一起去上野美术馆约会呢!”涂着红唇的朱蒂露齿一笑,拽着新出智明的手更收紧了一些。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一脸慌乱的新出智明抽出被她抱紧的胳膊,连连摆手,“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凑巧在站牌面前遇到,然后目的地都是美术馆而已,巧合,巧合罢了!” “不要说破嘛,真是的,不能让女士没有面子。”见他挣脱开来,朱蒂不满地撇了下嘴,又紧紧跟着他在一张双人位置上落座,坐在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前方,也正好将最后一张双人座占满。 “现在这个巴士上快要全都是熟人了。”对唐泽的兴师动众相当无语,柯南抱着胳膊一阵摇头,借着少年侦探团们叽叽喳喳的吵嚷声音,低声向身边的灰原哀说,“唐泽这家伙真是……嗯,怎么了灰原?” 紧紧扯住帽兜的灰原哀拉了拉脸上的口罩,闷闷地回答道:“我、我被博士传染了感冒,有点,不舒服……” 这种脊背发寒抽紧的恐惧感,仿佛有一条冰凉的蛇,顺着她的身体游上了她的脊柱,而后紧紧绞住了她的脖颈,一点点收紧压迫出她的最后一丝氧气…… 组织的人,毫无疑问是组织的人,不止一个,最关键的是…… 想到唐泽出发前谨慎的提示,再三告诉自己要镇定的灰原哀,还是忍不住缩起了身子,更紧地团在了座位上,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另一侧的座位。 戴着口罩一身西装,像是在闭目假寐的上班族一样的宫野明美,已经转过了头,温和地看向了妹妹。 被她柔和似水的目光笼罩,灰原哀手脚的颤抖慢慢平复下来,深深吸气,重新低下头,坐在原处。 这里确实充满了组织成员,比如唐泽,比如星川辉,比如安室透,比如已经叛逃的赤井秀一…… 但其中,除了贝尔摩德是真正的组织成员,并且对自己和唐泽怀抱有绝对的恶意,其他人,都是非常安全的存在。 ……这么一想,突然感觉畏惧感稍微下降了一些。贝尔摩德,听上去还挺倒霉的。 垂着头的灰原哀慢慢放松下来,贝尔摩德的注意力长久地停留在毛利兰和柯南身上,过了好一阵,才随意地转过头,扫视了一眼身边紧盯不放的朱蒂,同时耳朵努力从小孩子们吵闹的欢声笑语当中,分辨唐泽那个方位的声音。 老爷子町田安彦看着与其他人寒暄之后落座的两个年轻人,又感到了一阵饱受排挤的体验,调整了一下助听器,选择走向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跟在他身后的富野美晴不着痕迹地皱了会儿眉头,谨慎地扫视了一圈熟人环绕,男女老少皆有的后半截巴士,犹豫了一下,也走到了最后一排。 算了,上来都上来了,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突兀地选择下车,似乎确实不太合适。 啧,麻烦,如果全都是相互熟悉的人,而且有好几个年富力强的年轻男性的话,其实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可能会引发乘客们的反弹。 通知他们一声,尽量抓一些小孩和女人当人质好了,最好是让其他人投鼠忌器,也不失为一种方略…… 在心里计算着得失,她终于打消了在下一站下车,阻止已经预备在那里的其他同伙的打算,一边观察着人群,开始咀嚼泡泡糖,一边手指在衣兜里噼里啪啦地盲打起来。 看见她脸上不安的神色慢慢淡去,重新进入了镇定自若的犯人状态,唐泽满意地一笑,扭回了头。 就是说啊,他好不容易搭了这么大一个台子,就等各位小眉笔撞入怀中了,这个时候临阵退缩,可别怪他振臂一呼,带着一车面包人下来给他们一些公序良俗的铁拳教育了。 恰巧也收回了落在朱蒂身上的注视,安室透转过头,与唐泽对视了一眼。 贝尔摩德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吧,前面的孩子那么吵。要不就算了,你那个,剧本不剧本的东西。 那可不行,伱谨慎的美德去哪里了前辈,就算镜头没有对着你,也要有演员的自我修养啊安室先生! 用眼神刀光剑影了几秒钟,败下阵来的安室透微微叹了一口气,很快尽职尽责地进入了设定好的状态当中。 “真羡慕你们啊,现在高中生的生活,也挺轻松闲适的,不是吗?”声调还是属于温和的咖啡馆服务生安室透的声调,但是绵里藏针的波本气质暗暗显现出来,安室透开口说,“前几天不还跑去泡温泉了……真好啊,我的休假时光可是真的不多了。” 坐在最后一排,和他们两个只隔着沉默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的赤井秀一,耳朵捕捉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默默看了安室透两眼,又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唐泽。 果然,接触这些前同事真的是一件……的事情。 如果不是被波本明里暗里阴阳怪气了许多年的人是他自己,他此刻指不定都会生出几分怀念之情了。 “透先生,您毕竟是忙碌的社会人士了,还有那么大的财政压力,身兼数职,工作时间实在是太满啦。”唐泽端起笑眯眯的表情,也很熟练地表露出了一丁点库梅尔的语言风格,“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这次才会专程邀请您。怎么样,滑雪什么的,还是挺适合大人的娱乐吧?” “那是自然,非常感谢你的邀请。不过,唐泽君,这次主要还是我自己也有想去看看的想法,所以才努力调整好了工作时间,不用感到负担感。”发出了一声轻笑,安室透意有所指地瞄了眼他的脸,“在变得这么忙碌之前,我还是适当享受过生活,体验过很多乐趣的。不过对你而言,这还是很难得的经历吧?开心吗?” “当然开心,我难得有机会和同龄人一起出去玩,确实是值得纪念的经历。”唐泽先是柔和地应下了对方稍显刺耳的表达,话锋一转说道,“不过透先生,您是什么时候去滑过雪的?这么久没空去玩,该不会已经生疏了吧。” “放心,我的运动能力一直很强的。”安室透说着,还配合地绷紧了一下小臂,展示出了自己稍有起伏的肌肉线条,“说起来,虽然转学到东京来,也没有了熟悉的朋友,但认识了这么多新朋友,也有了新的人生经历……来到这里,也不算坏事,不是吗?” 他们身后,都被厚实的易容盖住了脸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同时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并且在笑出声之前努力屏息,控制住了表情。 不管来几次,听唐泽和别人搞这种对戏环节的时候,想笑的心情还是那么强烈。 这确实是一段尽显洋葱精功底的对话。 对只把他们当做唐泽和安室透的人来说,这段话听上去很有关切性,两个人除了说的敬语多了一点,用的称呼也和平时有一些不同,总体而言,都是在关心对方近期的生活,完全没超出他们的临时监护关系。 而对贝尔摩德,以及其他知道他们组织身份的人,这段话就会变得非常夹枪带棒,一个讽刺对方是在组织里长大的未成年,还得借着易容盗来的号享受一下童年,一个嘲笑对方整天不知道忙乎什么,搞的那么多钱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忙得像个真的似的,也不见享受到什么生活。 对他们几个,完全了解他们多重身份的人而言,这种反差几乎形成了一种喜剧效果,到了一种让人佩服他们两个为什么还没笑场的程度…… 唐泽确实是有剧作功底的,一套剧本,三套用途,令人敬佩。 勉强在两个小男孩高声地表达对滑雪的期待,还有关心博士的感冒如何了的声音当中,捕捉到了几句他们交谈的贝尔摩德,了然地挑了挑眉。 要说真的是库梅尔邀请波本来的,她是不太相信的。 库梅尔很明显烦波本烦的不行,也因为自己被对方拿捏住了把柄,一碰面难免吃瘪,而忍不住拿出最尖锐的态度与波本对话。 邀请他与唐泽昭一起出行,就约等于无法将很多恶语直接扔在波本脸上,以库梅尔那深藏暴戾的性格,现在内心应该有杀意在翻涌了。 波本,有可能是为了故意恶心库梅尔才跟来的,也有可能是有了什么其他发现…… 贝尔摩德还在一边应付不断凑近问话的朱蒂,一边揣摩着这两位突然冒出来的同事的想法,公交车慢慢减速,停在了又一站的公交站台前。 略带期待的唐泽,控制住了自己刷的一下扭头盯着看的冲动,以一个自然的速度,看向了开启的车前门。 他的视线顺便扫过了头顶戴着统一制服帽的司机,看着那个十分健壮厚实的背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车上都是面包人了,那会同样被卷进事件当中的司机,唐泽自然是不可能还让无辜的公交车司机来当。 都到这个份上了,这车上发生械斗,怕是能打出元气弹来,你还要一个无辜的路人来开车,良心多少有点过意不去的。 于是,现在坐在驾驶位上,戴着口罩一脸沉稳的家伙,正是坑得赤井秀一连夜细软跑路的队友,安德鲁·卡迈尔。 卡迈尔其他优点没有,驾照是真的齐全,哪怕是开这种客车,也完全能胜任。 什么叫红方伏特加啊? 在唐泽期待又揶揄的视线当中,两个严严实实套在滑雪装里,护目镜牢牢盖住双眼,各自拿着一对滑雪板一般的长包裹的男人,登上了巴士车。 车厢中,各怀心思的人们甚至没什么人分出视线看向他们。 唯一注意到他们的,除了刻意在观察的唐泽,就只有百无聊赖的几个孩子了。 “哇,光彦你看,那两个人直接穿着滑雪装了也!”考虑到博士在后面坐着,出于礼貌没有直接伸手指着他们的小岛元太高兴地说,“我就说滑雪很好玩的,大家都很期待!” “可是这个天气……”扯了下身上的连帽外套,圆谷光彦压了压眉毛,“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吗?穿滑雪装还是很热的。” 是啊,而且,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把护目镜都扣得这么严实,防风领口也扯起来了…… 简直,就好像……生怕被人注意到他们的长相一样…… 想到这里,感觉不太对劲的柯南皱了皱眉。 如果让唐泽听见他的心声,恐怕唐泽当场就会吐槽起来。 怎么叫怕人注意到他们的长相?柯南同学,你现在回过头,认真看看这个车厢里。 有几个是能让人看清长相的?凡事不要对人不对事啊! 不等有更多乘客投来目光,隔着深色的护目镜与最后排的富野美晴交换过视线,两个男人等待公交车又一次加速,到达了正常行驶速度之后,立刻各自拉开了手里的包裹,一人抽了一把手枪出来。 “不准动!”高个男人抬起枪,目标明确地瞄准了探头探脑看着他的小学生们,“谁敢乱动,我就杀了谁!” 满车乘客的注意力,终于被他们吸引,纷纷扭过头,看向了两人。 “没听见我说话吗!”发现满场的乘客脸上的神色还停留在茫然状态,不满的男人抬高枪口,冲着车顶的铁皮按下了扳机,用一声明亮的枪响,来证明自己手里拿着的是真家伙,“不许动!” 很明确知道车上坐着三个组织成员,一个FBI的贝尔摩德:“……” 很明确知道车上坐着一个组织成员,两个卧底,三个FBI的赤井秀一:“……” 很明确知道车上还有心之怪盗团全员的怪盗们:“……” 真·被卷进来的无辜路人町田安彦倒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叫喊,然而看着车厢中一片诡异的沉默,一道惊呼憋在了嗓子眼里,完全叫不出来了。 发现自己鸣枪示警也没有得到应有反应的劫持者一愣,有些慌乱地左右环顾着,又吼叫起来:“是不是都是聋子!让你们别动!” “……可是我们,也没动啊。”呆呆看着他的毛利兰,没明白这个劫持犯在歇斯底里什么,下意识地回答道。 今天来不及力,明天加更! 最后一天双倍月票啦,票票不要浪费哟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二章劫车呢,严肃一点啊 冲着毛利兰怒目而视了片刻,高个儿见这个柔弱漂亮的女高中生没什么反应,自己先愣了愣神,很快反应过来。 不管他的眼神有多么杀气腾腾,隔着厚重的护目镜这个女孩子也是不可能接收到的。 觉得找到了理由的他,莫名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越发恼火,只好转过头看着走向司机的同伙。 “你,给我挂上回站的牌子,在市区里绕路!”胖乎乎的另一个劫匪抬起枪对准了驾驶座上的人,“等到红灯的时候,立刻给你们的公交公司打电话,我要和他们谈谈!” 颐指气使地说完了这一通话,定睛看见了卡迈尔厚实的腰背,称得上虎背熊腰的体型,胖子也愣了下神,近乎反射性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自己鼓出去的啤酒肚吸回来一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大概是为了某种莫名的感觉,不在气势上认输吧…… 卡迈尔抓着方向盘的手没有一丝动摇,平静地从眼角看了一会儿这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终于慢吞吞地说:“行吧……” 什么行吧,这是什么回答! 认真一点啊你,劫车呢! 听完他们交流,气不打一起出来的高个儿声音更洪亮了几分,像是要把心中那股有劲使不出的郁气全都发泄出来似的。 “都给我配合一点!行了,伱们,把身上的移动电话都拿出来交给我!”他用枪口在人群中划过一遍,威吓道,“别想着藏起来!敢藏的话,这辈子就别想再打电话了。” “这家伙,有点语无伦次了都。”没有抬高音量,但也没有刻意压低,唐泽吐槽了一句,“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这辈子就结束了吗?他意思是他一枪打不死是吧。” “你!那个小子!你嘀嘀咕咕什么呢!”神经紧绷的高个儿枪口立刻调转了方向,虽然没太听清唐泽说的话,但也意识到这个家伙肯定没讲什么好话,遂指向了唐泽的位置,吼叫起来,“不要耍花招!” 险些被唐泽的吐槽逗笑,又努力绷住了脸的其他人,静静看着高个儿的方向,没一点因为他的话有所动作的样子,也没表现出什么惊恐不安的情绪。 怎么说呢,倒也不是说米花人真的是生死看淡了,只能说气氛这个东西,是需要带动,需要环境渲染的。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开始是紧张了一会儿,但看了看其他人镇定自若的样子,慢慢也放松下来了。 步美倒是真的有点怕,抓着博士的袖口,小小地吸了一会儿鼻子,但注意到身前身后几个同学的座位,都十分安静,没有什么动静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哭鼻子了,平复了一会儿呼吸,表情也维持得很好。 至于其他人嘛…… 一把哆哆嗦嗦的托卡列夫而已,早已被淘汰掉的制式武器,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便宜了,对这帮武德充沛,装备精良的家伙们而言,实在是很难挑动什么情绪。 于是,连已经把手机掏出来了的町田安彦,都犹犹豫豫地摩挲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递出去了。 犯人如此气急败坏,好像不应该继续刺激他们。然而其他人都这么气定神闲的话…… 富野美晴咀嚼泡泡糖的速度都加快了许多,不安地看了一眼情绪激动了起来的同伙,收紧了插在兜里的手。 其实有人出面挑衅,本就是应有的环节,用一个反抗的刺头和对应的暴力镇压,可以有效震慑有其他想法的人质们,但这本应该是由她这个内应来完成的工作。 唐泽,虽然看着也不是很难对付的年轻人,但再怎样这也是个正值青春年少的男性,一旦冲突升级的话。 “喏。”赶在男人凑到自己的座位前,唐泽无所谓地抽出了插在外套里的手,把自己的手机递了出去。 情绪刚刚起来,就被他这一手噎回去了的高个儿嘴唇哆嗦了两下,可是看着已经递到面前的手机,又只能先一把将它从唐泽手里夺了下来。 “安分一点,别以为说些悄悄话我们听不见!”愤愤不平的高个儿还是上前一步,用力用枪管怼了一下唐泽的太阳穴,“少玩小心思!” 就在他把枪口顶上前的瞬间,几道强烈的视线投在了他身上,将他恶狠狠的声音都给瞪得禁不住放轻了一些。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来,包括原本还在暗暗别苗头的朱蒂与贝尔摩德。 满车人的视线突然默契地,无声地转过来,齐齐一言不发地盯着你看,整个气氛彻底进入了惊悚片场,让本想再放几句狠话的劫匪打了个寒战,彻底噤声了。 坐在唐泽身边的安室透清了清嗓子,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从容地递了过去:“有话好说这位先生,劫持的案件和出人命的案件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你也不想惹得警察直接出动直升机,追在车子后面盯梢吧。” 唐泽一眼就认出了银色机身后面的logo,并不感到意外。 就好像他递出去的也是自己的备用机一样,同样不止一台手机的安室透,也只是给出去了其中一台罢了。 而且两个人缺德缺到一处去了,这台一眼就是在捏他苹果的手机,是属于波本的,唐泽自己给出去的也是库梅尔的。 你最好是不会突然生出打开手机检查一下的奇思妙想,要不然需要报警是哪边,就很值得玩味了。 在他们两个当先上交了手机之后,满车的乘客才开始慢悠悠地拿出手机来上缴。 在唐泽看来,这种操作是一点作用都起不了的。 整个后半个车厢,除了阿笠博士和两个女高中生,谁没有两个手机呢? 劫匪总不能把乘客一个个叫起来搜身,毕竟两个人满打满算就带了两包炸弹两把枪,就算这车上不是他们这群超人,换一群普通人来,也是很容易出现盯守的空隙,进而被乘客们反杀的。 几位多重身份的卧底与特工自不必说,连同样坐在后排的星川辉和宫野明美,也都是带着两个手机的——除了伪装身份,行动时候这样查看异世界导航也更方便。 浅井成实携带着诺亚的布偶,一个人坐在前半截的单人座位当中,见劫匪开始收手机,他轻轻拍了拍口袋里的娃娃。 心领神会的诺亚在他的手机被拿走之前,一头扎进了手机屏幕当中,被一并递了过去。 原本还想借机做好自己身份,却被唐泽抢了先的富野美晴,犹豫片刻,决定过会儿再去当那个挑衅的刺头,用眼神示意同伙,别忘记挑个人质的事情。 这车上的人太奇怪了,让她心头总是在不断升起不妙的预感,有种要发生意外的感觉。 驾驶座旁,对后头怪异的气氛毫无知觉的胖子劫匪,见卡迈尔在一个红灯停下后,拿出手机慢慢悠悠翻自己通讯录,不耐烦地催促道:“别磨磨蹭蹭的,抓紧把电话打通!” “在找了,在找了。”叹了一口气,卡迈尔在这个陌生的机器上拖来拖去好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标注为公司的电话。 倒不是他故意在耍劫匪玩,主要是他都没怎么认真培训过这个角色,就被赤井秀一拖过来上岗了,确实是不太熟悉操作流程。 顶着劫匪气得开始喘粗气的注视,电话总算是接通了。 “喂,是我,我是小林。”说话之前先瞄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名牌,卡迈尔才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 “小林?”电话对面的员工迟疑了一下,“你今天,怎么……” “感冒了,嗓子不太舒服。”卡迈尔如此一脸镇定地回答着。 “够了!”忍无可忍的劫匪一把将他手里的手机夺了过来,“我们刚刚占领住了你们的这辆巴士,立刻去给我联系警察,我们不接受谈判,只有一个要求,立刻释放服刑中的矢岛邦男!” 矢岛邦男…… 若有所思的几个人,纷纷将视线转向了两名劫匪。 柯南眯起了眼睛。 这是个很耳熟的名字,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上个月制造了一场爆炸案,突袭了某家珠宝店的强盗团伙的主要嫌犯。 矢岛邦男以前是个在相关企业负责珠宝经营和销售的经理人,是他提出了犯罪计划,物色到了合适的目标,然后策划了这起案件。 看样子,应该是由于只有矢岛邦男这一个懂行的家伙,这群人或许根本没有渠道将手里的东西变现,更有甚者,说定赃物到底是走什么渠道,被保管在什么地方,其他人都不清楚。 不过他记得,新闻里不是说,这个团伙一共有四人,还有三名共犯在逃吗?那第三个人呢? 稍有警觉的柯南目光开始在整个车厢里游弋,而他身后不远处,收缴了后排手机的劫匪,也恰好扫视过他的头顶。 抓一个人质方便控制,相对而言,小孩子要好控制很多。 恰巧这车上小孩子有这么多个,按富野美晴的说法,可能是一群人出来一起旅行聚会的。 那抓哪个效果应该都差不多…… 看他开始用挑拣货物一样的眼神打量几个小学生,宫野明美的表情一沉,手一下子捏紧了拳头。 有唐泽在,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意外情况,他都不太可能让志保受到伤害。但是,贝尔摩德在这辆车上。 如果志保被绑匪抓住,因此引来了太多视线的话,她那很具备特种的发型发色,还有那张带些家族特征的脸…… 她本能地看向坐在前排的唐泽,然后惊讶地从唐泽脸上发现了一丝微妙的笑意。 对宫野明美的这种担忧,唐泽表示,放心。 当现场同时存在吉田步美、铃木园子、毛利兰和炸弹这个要素的时候,除非灰原哀哭着喊着要往人家手里塞,否则各路绑匪只有可能被这几位磁铁体质的天选人质吸引,怎么也不会挑到她头上去。 果不其然,在看了灰原哀几秒钟之后,劫匪自然而然地紧紧盯住了吉田步美,用枪示意了她一下。 “你,出来。”耐心耗尽的劫匪大步朝步美所在的座位走过来,满心不耐烦地说,“站起来,给我站到前头……唔!” 一只穿着黑色高筒靴的脚漫不经心地伸了出去,拦在走道上,将没注意脚下的高个劫匪直接绊倒,摔了出去。 运气好的是,这家伙是以一个失去平衡的状态脸先着地的,护目镜结结实实撞在了巴士光滑的地板上,手里的枪既没有飞出去,也没有因为突发情况意外击发,避免了成为名柯里第一个死在自己枪口下的绑匪的厄运。 然而看着他跌跌撞撞又慌乱地爬起来,摸着自己摔得生疼发红的那半边脸,尤其是重重撞在了眼眶上的护目镜部分,又想掀开揉揉又不是很敢露出脸的样子,恐怕他自己不是这么想的。 “你,你他妈的……”咬牙切齿的劫匪捂着开始冒金星的左眼怒骂的时候,勾唇微笑的朱蒂立刻换了一副表情,一脸紧张地站起身凑了过去。 “Sorry!I didn't mean to!”她一把伸手扶住了有些站不直的劫匪,纤长的手指不着痕迹地覆盖在了对方的滑雪手套上,顺带着碰到了他手中的枪,“Are you all right?” 反射性地一把甩开了她的触碰,劫匪吸着气,咆哮起来:“给我坐回去,不要动!” 事情和他们设想好的过程完全不同,这一车人,都是怎么回事啊! 在短暂的两秒接触当中已经得手了的朱蒂,一边举高双手以示自己的无害,一边笑眯眯地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好。 察觉到了她细微动作的安室透,眼神忍不住灰暗了几分,冷冷地看着她笑容灿烂的侧脸。 这个熟练的手法,她绝对不是普通人。 这辆车上居然真的有他国情报部门的成员?唐泽这小子居然不是在随便找个理由骗他? 喘匀了气的劫匪,终于想起了自己先前的目的,也不想再多说话了,直接伸手推开想要阻拦的阿笠博士,一把抓住了泪眼朦胧的步美的胳膊,将她粗暴地拖了过来。 “如果你们不照办的话,我们每个小时都会杀死一名乘客!第一个我们已经挑选好了!”看见同伴抓住的小女孩,胖子冲着电话那头怒喝,“我只等你们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我会再打电话过来,到时候要是没做好准备工作,后果自负!” “噫!”被扯住了胳膊的吉田步美嘴巴一咧,再也绷不住了,准备开始嚎啕。 “等一下!” 不等他拖拽着反抗力度弱小的步美朝前走,唐泽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步美正待涌出的泪水都喊了回去。 “你干什么!”一手卡住步美的脖颈,劫匪立刻把枪口对准了突然冒出来的唐泽,有些神经衰弱地说,“坐下,不要乱动!” “不要对小孩子出手,伤害儿童,事情就要变成重大恶性事件了,这样事件会再次升级的。”唐泽一脸淡定,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期待地说,“换个人选吧,我来好了。” 首要原因是,原本没有这么多压力源的话,这帮子劫匪或许是不会至于抓一个人质的,他们本来人手就有限,分心出来控制一个人质,对这群准备一个八个蛋就润的家伙而言,是多余而累赘的。 觉得自己多少要为这种场面负责一点的唐泽,决定还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惹的麻烦,就抓他好了。 次要原因,咳,次要原因嘛,主要是没做过人质,体验一下生活,顺便看看接近劫匪一点能不能有什么新操作,会给事情带来怎样的变化。 好吧,不装了,他就是想搞点事情玩玩,现在车上八仙过海的,他真怕不抓紧搞点事情,还轮不到他玩呢,这家伙就已经哭着打电话找警察了。 “我不会惹事的,我还能帮你们搬运东西。”为了增加自己的竞争力,唐泽主动开始介绍自己当人质的优点,积极推销起来,“警方肯定会在沿途布置好狙击手之类的力量,你让一个小孩子当人质的话,不能替你遮挡要害,是有风险的,不如让我来,警方不可能为了解决你们对人质开枪的。” 没想到抓个人质还有主动请缨的,高个儿劫匪抓住吉田步美的手都差点松开。 “难道不是因为有小孩,警方才更应该重视吗!而且你哪有小孩好控制!” “你有枪,你怕什么,你觉得我不服从指令,随时可以开枪。” “你是神经病吗!还是说这个小女孩是你什么人?!那我不是更要……!” “你有枪,你怕什么?抓谁不都一样吗?” “你……” 看着被噎住了的劫匪,唐泽迎着他快要吃人、但大家都看不出来的目光,和善地笑了笑。 高个子劫匪只感觉脑袋一整嗡鸣,都快通过鼓膜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了。 纯是给气的。 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啊,这车上的人! 劫车呢,绑架呢,以为拍电视剧啊!严肃一点啊!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三章他真的,我哭死加更to崩溃的智人0314 被唐泽给整不会了的劫匪好一阵喘气,手上抓握的力道一松。 正巧被掐得难受的吉田步美正在蹬着腿扭动,于是一下子从他的手里挣脱了出来,踉跄了两步。 而唐泽也已经从座位里走了出来,举高双手以示自己的无害,从容地朝他走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得如此顺畅,以至于直到枪口真的顶住了唐泽额头的时候,劫匪都没反应过来他们根本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已经擅自完成了换位。 “唐泽哥哥……”看着唐泽向着劫匪走去,被替换下来的步美一下子泪眼婆娑,哽咽起来。 都是为了救她,唐泽哥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唐泽哥哥果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紧张地抽了一口气,看着唐泽走到了劫匪面前的背影,也都忍不住眼中泛起泪花。 然后,然后就这么多了。 除了她们几个以及少年侦探团同样被这种一命换一命的英雄行为深深打动的两个真小学生,其他人的表情,都没什么太大起伏。 见到唐泽主动靠到劫匪身边,柯南甚至差点明显地松出一口气来。 唐泽,在某种程度上和小兰有点类似,光看他称得上精瘦的修长身材,是很难想象他真正的爆发力的。 他与小兰不同的是,小兰缺乏应对突发状况的经验,会本能地陷入僵硬状态,而唐泽在危机处理方面非常有一套,越是紧要关头,似乎越是能镇定下心神。 除了他失忆的时候被风户京介抓住那一次,就没见过唐泽还有什么处理不当的危急时刻。 想必,这个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趁之机,才借机靠近过去,想要伺机而动的。 其他几个人就更淡定了。 唐泽/库梅尔被一个业余匪徒挟持了? 这句话你让了解他的人听见,就已经开始发笑了。 这哪里是什么劫持,这是绑匪自己送货上门来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绑匪敢让这货靠近自己一米之内的吧? 上一个敢这么干的叫风户京介,现在人是被收押还是被关进了精神病院都是个问题呢。 “行了,等警察的消息吧,你们就祈祷那些警察足够重视你们的性命,能很有效率地行动起来吧。”对后排的具体情况不甚了解的胖子劫匪走近,对唐泽这个人质人选不是很满意地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富野美晴,鼻子里喷了一声气。 这两人怎么回事,在有这么多小学生的车里,居然接受了一个中学生的条件,把这么一个个头尚可的家伙放过来了。 要不是他说的理由还有几分道理,他说不得要和这帮坑爹队友好好说道说道。 算了,一会儿他们确实是需要人手来搬运东西的。 足以炸毁一整辆公交车的炸弹,分量可是不轻。 淡定地站直了身的唐泽看了看这两位严严实实遮挡着面部的劫匪,还有心情开了下第三只眼,瞄了下地上的炸弹体积。 霍,这么大几个,分量可以啊。 不愧是你们米花町的传统手艺,也算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吧。 “稍安勿躁两位。”看完炸弹的唐泽抬起了视线,甚至有心情安慰倒霉蛋们两句,“东京的警察们一向很有效率,他们不会拖延你们时间的。没必要这么紧张。” “你给我闭嘴!”不想再听这个自信的莫名其妙,也淡定的莫名其妙的小子废话,高个索性示意一边的胖子替代自己的位置,然后走到了车的前半截,观察着富野美晴的动作,顺便透口气。 此时的他,心情和那些略带怜悯注视着他的家伙们微妙地同步了。 我们为什么会选中这辆车啊,麻烦死了! ———— 二十分钟,放在别的地方很短暂,或许都不够吃完一顿饭,但凡在这个世界的东京,足够搜查一课快速在公交前进路线的沿路布完防,调取完监控,甚至做完事件的基本调查了。 “这里是E点,我是高木,目前已经看见被挟持的巴士了!”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车上情况,他冲着麦克风说,“车辆目前正朝着高井户的方向前进着,时速大约50公里!” 他挪动了一下举着望远镜的手,准确地捕捉到举着枪在车厢内走动着的歹徒,继续汇报道:“歹徒共二人,身着滑雪装,因为戴着帽子和护目镜,无法辨别长相,都有持枪,其中一人似乎挟制了人质……等一下,那个人质,是唐泽君!” “我已经看见了。”赶到了巴士公司的目暮十三对着通话那头心情沉重地说,“我们调取了沿途的公交监控,歹徒试图挟持一名小学女生,唐泽君主动站出来将她替换下来了……” 说到这里,目暮十三吐了一口气。 随着各种案件不断与唐泽发生接触之后,搜查一课的成员们普遍都认可了唐泽关于自己身上前科的说法。 因为见义勇为,与人发生了冲突,对方有可能是个大人物,利用了一些关系给他定罪,而他因为父母双亡,在岛内没有其他直系近亲属,导致最后没有得到应有的法律援助和支持…… 纵使遭遇了如此窘迫和痛苦的经历,唐泽的性格也似乎始终如一。 只要事情发生在眼前,只要他能为此做到一些什么,他从来不曾推脱,甚至会主动往自己身上增加责任。 “必须保证所有乘客的安全。”心情复杂地思考了几秒,目暮十三很快吩咐道,“巴士正在沿着行驶路线绕圈,很可能还会再次经过E点。在那里待命,等待新的指示。” “情况怎么样?”协助调取了全部监控,目睹了唐泽上前替换下那个叫步美的孩子的全过程,佐藤美和子的眉头拧得死紧。 品质高贵的孩子,为什么总是不得不面对这种道德困境一般的处境,又总是会做出利他的选择,将自己置于险境。 这种性格的家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十分烦恼。 “两个犯人都有持枪,我们不能随便采取行动,车上的乘客人数众多,还有老人孩子,一旦刺激到绑匪,很有可能发生事故。”深深顾虑的目暮十三摇了摇头,“如果他们确实是矢岛邦男的同伙,也是珠宝强盗之一,那么他们之中势必存在那个制造了多个炸弹的专家。” 在繁华的市区当中,车辆上如果存在爆炸物,一旦被狗急跳墙的犯人们引爆,酿成的巨大灾祸,是大家都不愿意看见的。 “警部!刚刚上面发来的通知,他们做出决定了。”从传真机前接过文件的白鸟任三郎匆匆走了过来,“优先考虑被歹徒挟持的市民们,确保所有乘客的生命安全,所以,他们决定满足歹徒提出的要求,释放正在关押审讯中的矢岛邦男。” “嗯,目前只能这样做了,不管怎么样,先稳住那两个,保持他们的情绪稳定。”目暮十三重重点头。 虽然从监控画面当中来看,歹徒的枪声并没有对市民们造成太大影响,大家的情绪都很稳定,但是扩大恐慌对事态也是非常不利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平静…… 想到上次,游乐园当中发生枪击,熟练地寻找掩体,趴低重心的游客们,目暮十三嘴角抽了抽。 算了,可能米花町居民们确实就是,都是高素质人群吧,危机意识充足,面对紧急情况丝毫不乱…… “已经安排好了蹲守的人手以及隐蔽的发信设备,就算矢岛邦男被释放,我们也会尽快追踪到对方的位置。”白鸟任三郎颔首,考虑到事件虽然性质恶劣,但后续手段也十分完备,整体也还算平静,“他们两个也无法逃脱的。巴士的目标太大了,油耗也高,就算拼尽全力驶离市区,也未必能行驶多久。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别掉以轻心,白鸟。”听出下属语气里的放松和势在必得,目暮警部正色,立刻提醒道,“他们会选择这种手法,一定是想好了如何蒙混过关,逃出生天……保持警戒,一找到合适的时机,立刻接近巴士,解救人质!” “是!” ———— 连串陌生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胖子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自己身上司机的那台手机在响。 他定了定神,单手拿出兜里的手机,另一只手始终保持举枪的姿势,接起了电话。 双手自然下垂,稳稳地站在车里的唐泽看着他拿出手机开始接电话,心里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让一个人来收手机,另一个人去持有司机的手机,还是个有点智商的选择。 否则的话,这要是都交给一个人拿,电话响起来了,都不知道拿哪个了。 “是吗,你们要准备放人了是吗?”接起了电话,得到了不出意料的好消息之后,胖子得意地笑了起来,“行,你们先放人,等到矢岛邦男被放出来一个小时之后,再让他打电话过来!确认他确实安全离开之后,我会释放三名人质出来。” 看了眼与他大眼瞪小眼的唐泽,胖子又感到了难以言喻的腻歪。 突然又觉得选择这个车没错了。 炸死这么一棒子神经病,是不是好事他不清楚,起码对他的心情有所帮助。 “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讨价还价!”听见电话对面代表警察说话的人试图表达什么,他立刻竖起了眉毛,“别耍花招,我们的枪都是装满了弹匣的,也带够了子弹,送这一车人上天不成问题!” 哼了一声,他不容商量地挂断了电话,瞄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越看越烦人的小子,动了动手腕,示意他不要在这呆站着。 “你,去把我们的行李拿过来!” 他指的,是他们两个拿上车来的,形似滑雪板的那两个包裹。 里头已经被他们填塞了足量的炸药,也设置好了起爆装置。 唐泽慢吞吞地抬脚走过去,瞄了他们两眼,弯下腰抱起了两个包裹。 分量十足,但压力不大,唐泽轻而易举地就将它们扛了起来,干脆直接搁在了肩上。 “你!”看见两个装满危险物品的袋子撞在一块,两个人眉心一阵猛跳,齐声大喊了起来。 这可是爆炸物啊,你他妈直接把它们磕在一起,万一爆炸了怎么办! 嚼着泡泡糖观察着后排所有乘客动静的富野美晴眉心也是一阵猛跳。 妈的,两个蠢货!生怕别人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是吧! 她又不是傻逼!做炸弹的时候不知道设置保险装置的吗!怎么可能随便晃动一下就能引爆!那还要起爆器干什么! 她是炸弹犯,不是搞自杀式恐怖袭击的! 被她怒目而视了一会儿,两个人才回过神,咳嗽了一声,将下意识抬起来准备后退离开唐泽的脚,放回了原位。 肩扛十斤炸弹的唐泽古怪地看了两个人一眼。 你们,往里头放手枪,从里头拿手枪的时候,就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这要是万一枪支走火了,或者你们粗心大意没保养好枪支,保险被意外激发了什么的……那不是直接原地boom沙拉卡拉了吗? 现在再担心撞击问题是不是迟了? 摇了摇头,唐泽无言地按他们的要求把包裹排成一排,分别放在了前后车厢走道的地上。 单看着他们放东西的位置,满车各类经验丰富的犯罪专家们就已经意识到了里头是什么东西。 摆的齐齐的,就差来根引信直接点火了,这不是炸弹又能是什么? 唐泽放下第二个包裹,站直起身的时候,对上柯南瞪大了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不需要做其他多余的事情,柯南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这两个包裹,看落地的声音,绝对不轻的包裹,都是炸弹! 也对,他们这个珠宝强盗团队,本来就是依靠制造爆炸来犯案的。 虽然细想一下感觉哪里有点奇怪,不是很懂他们明明利用拆墙锤之类的重物就能完成的暴力破门,为什么非得选择爆炸这么大动静的作案方法…… 天知道为什么。他记得自己请教唐泽关于犯罪心理学的问题,唐泽告诉过他,使用炸弹这种手段的犯人,要么就是和纵火犯一样,有某种强烈的销毁证物甚至现场本身的动机,或者就是享受这种毁灭的暴力感,要么就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利用这种引人注目的手法达成宣告效果,宣扬自己的主张,威胁和挑战官方。 可能,米花町的犯人就是这么有仪式感吧。总而言之,他们是一群会制作炸弹的犯人。 那么在这样的一场挟持当中,炸弹出现,并不是一个令人意外的结果。 都不需要观察,单看这个炸弹的排布方式,这群家伙绝对是打着直接销毁整个公交车的打算的。 那么,公交车上的乘客呢? 嗯,得想想办法联络警方,他们压根没有打算配合警方释放人质,他们明显是打算连人带车一起扬了。 这样想着,柯南悄悄在身上摸索起来,试图找到有什么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东西。 “你!你在干什么!”几乎是在他开始上下翻找身上杂物的时候,高个劫匪立刻一步抢了上来,枪口对准了柯南的脑袋。 “啊?我,我只是,在找我的餐巾纸……”被突袭了的柯南愣了愣,结结巴巴地扯了一句。 不等劫匪再吼叫两句,放好了包裹,站回车子中央待命的唐泽,一个箭步走了上来,直接挡在了他的枪口前。 “一个小学生,在身上找找东西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先生?”唐泽一边张开双手护住柯南,一边顺路用脚跟把差点一把子站起来的贝尔摩德怼了回去。 冷静下来的贝尔摩德收回已经越过朱蒂翘起的双腿,要跨出去的脚,一边看着毫不犹豫拦在柯南前头的唐泽。 幸好库梅尔反应迅速,她差点因为情绪激动,暴露出什么破绽来。 虽然,乐善好施的新出医生因为见到孩子被枪威胁,一个激动站出来阻止也说得过去,但顶着FBI怀疑的状态直接靠近cool guy,确实是不理智,也不安全的行为。 并不知道自己顺路的一脚又让贝尔摩德对他的共犯素质大加赞扬,唐泽定定直视着两个劫匪,镇定地说:“大家的手机都在你们身上,一个小孩子不会威胁到你的,放松一点,先生。” “不用你来教我做事!”高个愤怒地瞪视着唐泽,越想越烦躁,干脆挥了挥手,“把这个小子绑起来,碍事的要死!” 唐泽身后,柯南一边有些感动地看着替自己出头的小伙伴被两个人拖到前头去绑住手脚,一边飞快转动起大脑来。 他只是在身上拍打了几下,在寻找有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而已。 这不是什么很剧烈的动作,也被前头的座椅牢牢挡住,他的个头很小,从前方根本没机会注意到他的动作。 绑匪到底是怎么发现他的异动,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反应过来的? 回过头,他隐晦地扫视了一眼后排的几个人,心思电转。 他们的同伙,果然也在车上……!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四章全场到底还有谁不会摩斯密码 能观察到所有人的动作,并且能在第一时间提示同伙,这个家伙一定在后排,处在一个可以自然而然观察全局的位置。 而且,此人肯定是有不引起他人注意与同伙沟通的手段。 暗号,大概率是视觉上的,两个匪徒在车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呵斥两声,手里又抓着那么大一个唐泽,想要靠听觉分辨出后排的暗号难度太高了。 戴着助听器的伯伯,倒是有可能通过监听将声音讯号传递过去,但那两个家伙都没有佩戴耳机,也没有拿出设备聆听的举动。 那么,似乎只剩下了…… 柯南将视线放在了最后排不停咀嚼泡泡糖的女人,以及右后方身着西装,上车之后一直非常沉默的两个人身上。 赤井秀一所易容的岩井宗久被他直接略了过去。 这是唐泽的朋友,虽然不算熟悉,再怎么离谱也不至于把劫匪和他扯上关系。 那两个戴墨镜的人存在感一直不高,虽然和他们是同一站上的车,但从上车之后始终非常安静。 再观察一下…… ———— 等待矢岛邦男的过程当中,一直保持着速度的公交车上逐渐安静下来。 唐泽,正如他自己提醒的那样,在手脚都被两个人用滑雪包上的扎带捆住之后,被他们当作了挡枪的肉盾,始终朝着车窗的位置站立着。 顺理成章的,唐泽与易容中的浅井成实对视上了,在后者无奈的眼神中,微笑了一下。 别看现在这一车的洋葱人都十分沉得住气,他们事实上暗流汹涌的很。 只不过,稍显侮辱性的是,他们猜疑的视线飞来飞去,不断揣测着彼此的身份,交锋的重点都没放在耀武扬威的劫匪们身上。 基本上,他们都默认了,在唐泽站出来主动成为人质的那一刻,就代表着劫匪已经不需要他们担心了,可以放心大胆地进入紧张刺激的谍战环节。 贝尔摩德还礼貌性地观察了一下他的状态,确定他确实非常平静镇定,甚至感到了些许无聊,才彻底放下心,专心应付抓着她不放的朱蒂。 其他几个很清楚唐泽在种种危机处境当中都做过些什么的洋葱,已经一点多余给劫匪的眼神都欠奉了。 安室透看了一眼唐泽指尖闪过的锋锐刀芒,摇了摇头,对居然会担心唐泽的自己表达了一下自嘲,就专心致志地盯住了朱蒂。 ……当然,还有那个叫岩井宗久的家伙。 他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在唐泽的邀请名单当中,是安室透今天感受到的第一个意外。 在两次见面,两次对他心生疑窦之后,信任自己的直觉,行动力强悍的公安很快就他的这个身份展开了调查。 确实和唐泽说的一样,这是曾经在极道呆过的家伙,主要的工作,是为一些道上的人提供经过改装的特殊枪械,说白了就是将一些并不会造成杀伤的气枪、橡胶弹之类的东西,改装成具备一定威力的武器。 他在几年前金盆洗手,开了个模型店,不再掺和那些灰色地带的事务,但知道他技术的黑帮却不肯放过他,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这些背景经历,和唐泽的说辞完全对的上,极道出身的背景,以及特殊的技术能力,也很符合岩井宗久给人的第一印象…… 但安室透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人生履历完整,背景详实,逻辑上也没什么问题,极道的经历也能充分解释为什么他的人生轨迹会出现断层和割裂,这确实是足以改变人生的重大转折。 可是泥惨会,是和组织有关联的黑帮,身为他们下级的小型团体,有这个心思抓住一个金盆洗手的人不放,为什么不愿意直接走组织的渠道去搞一些真正的黑枪呢? 组织的爪牙根植于本国,利用自己组织出来的网络,一步步渗透,引发了种种的社会问题,这才是会有他这种卧底产生的原因。 途经他们之手流入的黑枪都能频频出现在各种凶杀案例了,没道理有直接关系的小弟会执着于用合法模型去改造。 怎么,他们也要搞产业升级,试图摆脱上级的渠道约束,掌握核心技术?搞笑呢,有这个上进心干这行干嘛? 总之,哪怕入手了岩井宗久全套的资料,他依旧无法信任这个家伙,对于其接近唐泽,进而接触到唐泽的关系网的目的,也抱有疑心。 收回了隐晦投向后台的视线,他又看着朱蒂的后脑勺,开始沉思如何查出她的真实身份,如何,顺着她的线索,找到赤井秀一的行踪。 这个女人的目标是贝尔摩德,那么最有可能提供情报,最了解组织现状,会被派来执行这种任务的FBI,是谁呢? 被他惦记着的赤井秀一本人,正留心着贝尔摩德的方向,做着评估。 初步的调查结果已经确认下来,贝尔摩德停留在日本的目的也已经非常明确。 这是他们唯一掌握了明确身份信息,拥有确凿犯罪证据的组织成员,由于在调查过程中不慎走漏风声,贝尔摩德才会先一步听到消息,离开美国来到日本。 想起之后发生的一切,赤井秀一垂了下眼睛。 FBI里,也有组织的眼线,这是这一连串代价惨痛的事件能得出的结论,也是赤井秀一坚持隐瞒住唐泽的真实身份,不肯将他与库梅尔的关系汇报到上级,也不让朱蒂和卡迈尔之外的队员接触唐泽的原因。 唐泽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他很好地保护住了他们的姐妹,很好地保护了他自己,也选择了一条更艰巨的道路。 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力支持他,以战友的身份,以家人的身份,将那份守护的心情好好传递下去。 “小兰……”铃木园子摸到闺蜜冰凉的手掌,立刻压制住了自己的哭腔,转而反手将她细瘦的手掌包在手心当中,“我们会没事的,别怕。” 她看着唐泽被对方拽在手上视若死物一样拖行着,忍不住内心的恐惧,想要和闺蜜倾诉几句。 然而发现对方可能同样在害怕的时候,她忽然又生出了一些力量。 “园子。”毛利兰深呼吸着,手脚都有些发颤,注视着被挟持中的好友,又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暗暗积蓄力量。 唐泽救过她,救过不止一次。 在唐泽陷入险境的时候,她也能为对方做一些什么。 上次不就是是吗,上次,她不就做到了吗? 虽然上次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佐藤警官和柯南协助,但这次也是一样的!车上除了她们两个,还有那么多唐泽的朋友! 她能做到的,她能做到的……! 并不知道闺蜜在暗暗鼓劲,开始尝试稳定住情绪寻找出手的时机,铃木园子抱着她的胳膊,现在只感到十分的无言。 真是的,怎么这种事情永远围绕着他们不放,明明这趟旅行才开了一个头,他们一共就做了两件事,汇合,上车…… 工藤那家伙人都跑没影了,怎么这些事故和意外还是纠缠着他们不放。一定是那小子阴魂不散,害得他们被传染了! “阿嚏——”柯南小小地打了一声喷嚏,手里的笔记本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让坐在他身边的灰原哀侧目了一下。 “你该不会被博士传染了吧,工藤?”拉紧了帽兜,看了眼唐泽的位置,灰原哀缩在角落里,用很小的声音说着。 “我才没有……”弯下腰捡起本子,反驳了半句的柯南意识到了什么,飞快地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后排的方向。 那两个黑衣人没什么反应,只是相互靠近了一些,似乎在说着什么话,而富野美晴嘴上不断被她吹大又吸小的泡泡,“啪”一下破裂了。 像是不满自己没控制好程度,她皱着眉抬起手将破裂后粘在嘴角的坚韧糖丝扯了下来。 下一秒,高个劫匪就大步走到他们身边,冲着柯南和灰原哀喊起来:“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 “我,我东西掉了而已。”得出了结论的柯南心情一下镇定下来,面对这个明显亢奋过度,面红耳赤的劫匪,也有了稍微装一下小孩的心情,装作害怕地缩了一下,“我捡一下……” 粗暴地从他手里抢过了笔记本翻了翻,见上头只有一些潦草的乱涂乱画,男人才哼了一声,将东西扔了回去。 坐在他们前排的毛利兰用余光扫了眼男人就靠在她扶手边的腿,咬了咬牙。 再等等,唐泽还在前面的胖子手上,得找一个两人都有所松懈的空隙…… 朱蒂也向后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状似好好站在原地,但双脚小幅度地挪动着,似乎是在借助什么东西切割着脚上束缚的唐泽,眯起了眼睛。 唐泽不会放着这么一车高武力人员不用,自己搞单打独斗的。以她的猜测,唐泽一定会给出适时的提示来…… 正思考着,一串规律的敲击音传入了她的耳朵,朱蒂偏了偏头,正巧看见坐在唐泽后方的人,像是等待得不耐烦了似的,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始敲击扶手。 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所有沉浸在尔虞我诈的情报战争里所有人,都第一时间被这个规律的声音吸引,仔细聆听起来。 除了他们几个以外,唯一同样察觉到什么的,只有苦思冥想应该如何将自己的发现说出去的柯南。 他侧耳倾听片刻,眼睛微微一亮,顺便表情也慢慢有些奇怪。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 算了,既然有其他人能听懂摩斯密码,那他就不必烦恼信息传递的问题了。 将别在笔记本上的圆珠笔抽了下来,他快速用拇指按动起笔尾弹动笔芯的按钮,清脆的弹簧音响了起来。 ……什么东西? 站在他们旁边没走的高个劫匪皱着眉看了眼突然发出了扰人噪音的小男孩,见对方识趣地收起了笔,才哼了一声,重新目视前方,看着最后一排的富野美晴。 又过了几分钟,安静下来的车厢中只能听见引擎的噪音与地板在行驶中发出的共振,一切像是慢慢凝固下来。 直到一声铃声打破了寂静。 “叮铃铃——” 终于等到了电话的胖子扬了扬眉毛,拿出自己的手机接通。 “真是让我等好久了,矢岛先生。”接起电话,胖子将唐泽又往前拽了一下,重新挡住自己,才对着听筒说,“你那边情况如何了?” “问题不大,不过,还是有条子在跟着。”重获自由的矢岛邦男站在公共电话亭当中,望着自己来的方向,冷笑了一声,“小猫两三只,没事。” “好,三天后,老地方见了!” 达成目的的胖子畅快地笑了一声,重新收好手机,终于调转了始终顶在唐泽背上的枪:“你,快点!前面右转,去首都高速公路,走中央道!” 卡迈尔看了眼后视镜,慢吞吞地换档,转向,依照他的嘱咐开始变向。 “你们放心,警察说话算话,那我们也会按照说好的条件,放你们离开。”恶劣地笑了一下,高个走到车厢的中央,开始物色合适的替罪羊。 车上没有体型和他们特别相近的人,那个司机倒是还凑合,但是总不可能把司机拽下来换衣服。 嗯,优先选择身高高挑一些男人好了…… 目光一下子投向叼着棒棒糖的赤井秀一和抱着胳膊靠在那假寐的安室透,两人相互点了点头,准备用枪威胁对方站起来,过来与他们完成换装。 “咳嗯——”就在这时,唐泽发出了一声非常刻意的清嗓子的声音。 下个瞬间,一道熟悉的手机铃声,从高个身上响了起来。 这是唐泽的手机,最近新换了轻快悠扬的钢琴曲,气氛一下子被这声音打断。 高个儿皱了皱眉。 收缴手机的时候,他没工夫一个个解锁关机,戴着滑雪手套也不方便这么做,会有电话打进来倒是也不奇怪……真是的,智能手机就是麻烦…… 不等男人找到发生手机的位置,下一秒,七八道铃声同时响了起来,一瞬间猛烈的震动和噪音让他近乎本能地抬手去捂耳朵。 “吱——” 驾驶座上的卡迈尔毫不犹豫地一脚刹车踩到了底,直接将车轮抱死。 已经驶入了高速入口,开始渐渐加速到80码的车,突然一下子被踩下了急刹,方向立刻不稳起来,绝大的力道在一瞬间将车厢里仅有的两个站着的家伙晃得踉跄了一下。 手腕脚腕一使劲,将只剩下一丝细线相接的绳索崩断,早有准备的唐泽脚下用力一蹬地,抓紧了旁边的扶手,一抬腿就踢飞了胖子手里的枪。 “喝呀——!”已经蓄势待发数分钟的毛利兰想也没想地攥住了前方座垫上的把手,一个高抬腿踢向了高个的背部。 她死死盯着这两个来回行走家伙,已经盯了十来分钟,瞪得眼皮发涩,耳边的声音都有些远离。 在他们失去平衡的这个瞬间,她想也没想地一脚就踢击了出去。 被突然的变故震住的富野美晴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她身边坐着的赤井秀一突然发难,胳膊勾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掀起,重重掼在了地上。 等待多时的朱蒂,不顾还在打转的车辆,起身一脚就踩住了女人的手腕,细细的高跟在猛烈的力道下直接扎进了木质的地面当中,如同钉子一般,将她手上的手表钉在了原地。 炮弹一样踢出去的毛利兰直接踩住了高个的脊背,关节一阵爆发力发出,将人直接踹在了地面上。 浅井成实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唐泽踢飞出来的手枪,抬头看见唐泽一拳锤中对方咽喉,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唐泽的力气,他是知道的。 这一下下去,和直接上吊好像区别也不大了吧? 重重扑到在地上的高个,见同伴居然被唐泽捏住颈子,短暂双脚离地地拎了起来,顾不得浑身的剧痛,慌乱地试图抬枪。 然后,他就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扳机如同锈死了一般,不论他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怎么会……! “托卡列夫是结构很简单的手枪。”一脚踩着富野美晴的手腕,将她踩得惨叫连连的朱蒂回过头,轻嗤了一声,“只要把枪的击锤拨动一下,保险装置就会启动。这是常识哦。” “常、常识……”被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动惊得心脏狂跳,又被车子甩得七荤八素的铃木园子,捂着胸口茫然地重复道。 “我是美国人嘛。”活动着手腕的朱蒂笑了起来。 唐泽这家伙果然是说谎的高手,怪不得他要给明智吾郎捏造一个美国归来的背景。 真好用啊,这个借口。 “选这么便宜的枪来劫车……我说,你们几个用炸弹抢珠宝店,该不会是因为,买不到枪吧?”一脚踩住已经意识模糊的胖子,唐泽抬起头,讥嘲地说,“犯罪之前,能不能做好起码的功课?” 比如,不要在米花町随便劫车,很有可能变成警校演习对象,卧底练手素材什么的。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柯南没他们这么闲适的心情,等到车辆彻底停下,忙不迭跑到朱蒂脚边,查看她高跟鞋底下的手表。 “这是炸弹的引爆装置,那两个包裹里都是炸弹,小心一点朱蒂老师!”见表面上的数字还稳稳停留在“01:00”,柯南松了口气,然后有些敬畏地看着已经扎进了铺装地面的鞋跟,“把她手表取下来吧,那个,劳驾?” 朱蒂挑了挑眉毛,看着用膝盖压制住了地上女人的赤井秀一,弯下腰按住了女人的手腕,挪开了脚。 “你懂摩斯密码啊,小弟弟。”饶有兴致地俯视着他快速拆下手表的动作,朱蒂抿嘴微笑,“很厉害啊,还看出来了她的身份。” “……老师,您不也会摩斯密码吗?”动作停滞了一下,柯南本能地看了一眼将胖子劫匪压在地上的毛利兰,不自在地说。 朱蒂歪了歪头,视线沿着整个后排扫过去,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 这个,整个后排有几个不会的呢? 第一串讯号,来自坐在安室透和唐泽座位身后的两个人,是一串简短的讯息。 “ATTN your phone.”(注意信号,拨你自己号码。) 她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唐泽的“下属”,被他救下的星川辉和宫野明美。 这明显是唐泽留下的后手,很有可能在交手机之前他就快速与那两个人完成了交流,做好了准备。 从最终响起来的铃声数量来看,起码有7个人听懂了这个讯息,并且在第一道铃声以后,很快明白了讯号的意图,直接拨打了自己交上去的那个手机。 第二串循环,就是这个孩子打出来的了,也很简洁。 “ .”(有内鬼,最后一排,女的。) 同样心领神会的所有人,也一样做好了准备,看见毛利兰先一步朝着绑匪出手,朱蒂毫不犹豫地转而去控制被掀在地上的女人。 当车上全都是专业人士的时候,只需要制造一个恰当的时机,几个业余劫匪而已,实在是不值一提。 利落地先绑住了胖的那个,唐泽将他遮掩面部的眼镜帽子全扯了下来,而后来到还在不停抽搐的高个儿面前,如法炮制,也将他捆扎好,顺便解救了处在毛利兰手下的高个儿。 很少在这种场合扮演率先发难角色的毛利兰有些激动,压住男人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后续处理,只好往后掰紧他持枪的那只胳膊,拽的他一阵惨叫。 唐泽把他拖过去和胖子排在一块,扯掉帽子眼镜的时候,看着他脸上被护目镜框以及车辆地板磕出来的青紫淤痕,差不多开始同情这帮倒霉鬼了。 从他发出讯号到一切结束,也就干净利落的3秒钟,能和这种人比倒霉的,也就逃跑翻进武警宿舍,抢银行遇上警察领工资的那些搞笑罪犯了。 同情归同情,他捆扎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直接将意识开始模糊的高个儿扯得哼哼唧唧的痛叫,才扯开他厚重的滑雪外套,在一堆手机里找到了他自己的。 点了点屏幕上诺亚的卡通形象以示感谢,唐泽翻找出目暮警部的电话,熟练地拨打了过去。 “喂,目暮警官吗,我是唐泽……” ———— 匆匆驱车赶来的搜查一课警员们,见到的就是已经被拆掉了外包装,裸露出其中的炸弹物,整齐摆放在车后十米远的滑雪包,三个被捆住手脚,连嘴都顺便贴住了的劫匪,以及在应急车道上散成一片,三两成群,有说有笑像是进了高速服务区的乘客们。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目暮十三:“……” 尤其是当看见那三个脸上多少有点伤的劫匪,见到警察的时候那激动不已一顿蠕动的样子,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比起来协助救援,他们好像更像是等大家吃完了饭,放好了餐具,接过来刷脏兮兮的碗盘的。 怎么回事,这车上也没有侦探啊……好吧,明智老弟的老板勉强算一个吧。 一阵长吁短叹之后,他还是认命地开始安排起现场工作,让爆炸物处理组的带走那两个长条包裹以及搁在一边的手表,把捆成粽子的三个劫匪解开简单刷洗一下,戴上铐子押走。 “目暮警官,哦,还有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又见面了。”用一种和几天不见的朋友打招呼的口吻,唐泽熟络地挥了挥手,“那个矢岛邦男那边呢,没逃走吧?” “没逃走,他离开电话亭没几分钟,跟踪的人就按指令把他重新抓住了。”看着唐泽放松的神色,目暮十三犹豫了一会儿,终究什么都没说,叹着气拍了拍唐泽的肩,“你小子啊,注意安全吧。” “我们透过交通监控全看见了。”佐藤美和子摇了摇头,用指尖点了点唐泽,“你啊,多注意注意保护你自己吧。” 她知道,和失忆时的状态不同,平日的唐泽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的,就算一样是被挟持住,也不太可能会出现上次那样脖子被划拉一道大口子的情况。 但该担心还是会担心的,再怎么说这也就是个18岁的高中生,还长了张很有年龄欺诈性的脸,很难不将他作为孩子去看待。 “哎呀,现在的监控摄像头像素这么高了?”稍感意外地扬了扬眉头,唐泽惊讶地说。 “重点是这个吗?” “嘿嘿,没有人受伤,大家都平安无事,就没什么问题啊。” 唐泽的口吻轻松悠闲,哪怕刚刚经历了一场被人持枪威胁,惊心动魄的车辆劫持案件,他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如往常,或者说,因为肾上腺素的作用,比往常还更兴奋一点。 这个爱逞英雄,总是喜欢出头做这种事的小子…… 与他对视几秒钟,佐藤美和子败下阵来,摇了摇头,只能转而看向他身后散了一地的乘客。 “各位,麻烦跟我们去警局做一下笔录!”拍了拍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佐藤美和子扬声说,“耽误大家一些时间,我们尽量加快速度!” 看着这一大群人,回头看了眼警方开过来的几辆小轿车和越野,正待让他们通过警车送去警署的佐藤美和子短暂地卡了卡壳。 他们的车虽然开的也不少,装这么些人,还有三个劫匪,还是困难了一些,这应该怎么把所有人都带回警局去呢…… “就开这辆公交车回去好了。”看出她为难的唐泽善解人意地指了指完好无损,也就刹车片和轮胎受了一些折磨的车子,“反正车子你们也得留下来做证物不是吗?” 这又不是原作的结果,炸弹最终没有被引爆,整个车子完好无损,肯定是要被带回警署做检查的。 没发生命案,这也是案发现场,是需要调查取证做记录的。 皱了皱眉,佐藤美和子看着扶着栏杆向外眺望的司机,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想了想,勉强点了点头。 “好吧,那还请各位重新回到车上,正好我们对现场进行一下拍照和取证……” ———— 对着手里的记录面露难色,高木涉又翻了翻下一份文件,神色更加古怪了。 “怎么了高木?”做完了一份笔录的目暮十三走出来,正看见了坐在工位上痛苦面具的下属,询问了一句。 “这个,‘朱蒂·圣提米利翁’,她说自己在中学的夏令营学过摩斯密码,所以一听见有人利用密码发出了讯号,就主动帮忙控制住了一名嫌犯……”无助地抠了抠脑袋,高木涉又拿起了下一份记录,“还有这个,‘岩井宗久’,他说他参加过信息类专业的培训,恰巧也明白摩斯密码……” 已经看过几份笔录的目暮十三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禁也沉默起来。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加上那个叫柯南的小学生,整个车上差不多得有十来个会摩斯密码的人。 这可是个核载一共只有二十个人的小型巴士…… “已经有媒体在打电话问询今天在市区保持高速巡回的公家车的情况了,也有人听到了这与爆炸案有关的风声。”头疼不已的高木涉观察着上司的脸色,小声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对媒体说明?” 说此次事件有惊无险,全赖车上的乘客们武德充沛,战术水平优异,配合无间,一举擒获犯人吗? 想到这些人不约而同上交了一部手机,自己手里还有一部这种操作,目暮十三不禁扶额。 这要出去说是相关部门的演习,好像都比实际情况要合理一些。 “真是会给我们出难题啊,侦探们。”目暮十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对,车上好像是没有什么正经侦探,但是存在这么多侦探相关人士,侦探家属,侦探上司,侦探爱好者,小学侦探模仿社团…… 怎么想,都是侦探的错! ———— “哎,怎么就那么倒霉,撞上了这种事故。”重新坐在大巴上,铃木园子一手托腮,很不爽地说,“我就早就应该直接让家里派个旅游巴士过来的。” 为了省事坐了趟公交车,反倒成了耽误事的原因,铃木园子看着这辆被临时租用过来的大巴,叹了口气。 早就这样处理不好吗?旅游的巴士空间宽敞舒适,设备更好,还有专门的行李舱和一个小小的洗手间呢,怎么都比坐公交方便。 一个教训,下次再组织多人活动,交通工具必须自己准备,不能太信任公共交通,总难免遇到三四五六七八个报复社会的神经病。 “也没有耽误很久时间,放松一点啦。”很清楚闺蜜性格的毛利兰顺毛捋着,用余光看了眼坐在右边的唐泽。 她没猜错的话,唐泽刻意咳嗽之后,第一声铃声就响起来了,看来用铃声扰乱犯人的计划,是唐泽提出来并加以实施的。 她的耳朵不算特别敏锐,但也能大概分辨出,随后响起了大约七八种手机铃,像宏大交响乐队的开场一样,一下子形形色色的声音交错混杂,吵成一片,一下子击穿了劫匪的听觉。 按人数来简单计算一下的话,跟随信号拨打出电话的,应该有,安室先生,那个一直戴着鸭舌帽的岩井先生,朱蒂老师,新出医生,穿黑衣的那两个家伙…… 视线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包括被唐泽热情扯上车,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好像也是滑雪场不如顺路带他们一程的”三四个人身上,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被少年侦探团们包围住的柯南脸上。 会有柯南一份吗?他也带着两部手机,是这样吗? 不知道自己头上的可疑之处又默默增加了一条的柯南,好不容易应付过去几个同学的连番追问,逃也似的挪到了博士身边。 除了目的地并不是滑雪场的老爷子町田安彦,以及本来就是要去美术馆的朱蒂老师和新出医生,哦,还有公交车司机,其他公交上的乘客,此时都原样登上了这辆车。 大家都在关注大巴车上的那台小电视,索性他也不装了,直勾勾地注视着屏幕里正在播放的午间新闻。 “‘本次事件的劫车人员与刚刚破获的珠宝店爆炸劫案相关,三名劫匪系主使者矢岛邦男的三名共犯。他们挟持了一辆公交巴士,持枪威胁车内乘客。幸运的是,车上市民素质过硬,团结一致,巧妙地利用了智谋,阻止了事件的进一步恶化……’” “语言的艺术。”唐泽看着镜头前一脸严肃的目暮十三,评价了一句。 “是你确实太不收敛了。”安室透斜着他一脸唏嘘的样子,直接地打断道,“我看你主动站出去就是为了按计划折腾一下绑匪和警察们。” 以唐泽的反应速度和力量水平,他真不信这家伙没有更直接利落的方案。非得曲折地通过摩斯密码来打一波配合,好像更像是这家伙有意搅合一下局面,好让场面更混乱一点似的。 “那毕竟也是炸弹犯嘛,如果不能配合一波的话,在市区引爆了怎么办?”唐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看现在,结果不是很好吗?不仅处理好了劫匪,还没有造成额外的财产损失。” 这不完全是唐泽糊弄人的鬼话,有一部分也是事实。 就算有心搞事,明确车上有爆炸物的他,肯定也是得拖到车子远离商业区,驶入没什么车辆的快速通道之后,才会做出行动。 而且他这不是已经做了很大的方案优化了吗? 除了不好写报告的警察,本次案件中没有其他人受到额外伤害。 也许劫匪多挨了一些打,但是唐泽对此表示毫无心理负担。 你要真的按原作的步骤来,这公交车高低是保不下来了,还会有人因为爆炸受一些皮外伤。 话又说回来了,劫匪都落网了,为什么柯南能拿到其中一把托卡列夫,打破窗户玻璃给灰原哀拽下来啊…… 你们日本警方,已经费拉不堪到了连枪支这种物证都看不好,小学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步了吗? “你最好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唐泽的脑瓜子里在腹诽什么的安室透摇了摇头,视线转向了靠坐在后排,和星川辉几人坐到一块去的岩井宗久。 不同于真以为那几个人是陌生旅客的毛利兰他们,他就算认不出这几个人的脸,用脚后跟猜都能猜出来,应该是星川辉等几个被唐泽从组织里薅出来的手下。 他和他们的关系似乎维持得很好,既然唐泽打着要邀请朋友出去玩的幌子,连他都非要叫上,想必不会略过他们。 这几个人会配合唐泽的计划很正常,唐泽能够这么有恃无恐,他们几个人的存在功不可没。 那么岩井宗久呢? 他也听得懂摩斯密码,反应迅速,出手果决,怎么看都不像单纯是一个黑帮分子的样子。 越想越可疑,这个人的身份要做进一步的追踪,一定有问题。 安室透的仇恨锁定系统真是稳定啊。 看他又开始狐疑地观察赤井秀一,唐泽耸了耸肩。 就好像已经被安排的那么天衣无缝的假死,他都会坚信赤井秀一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死去,在那里易容钓鱼一样,这或许就是宿敌的一种固定直觉吧,身份做得再完美都躲避不了。 随便吧,大不了打一架,还是那句话,要打去认知世界打,你们这样才是能打死人的。 摆烂不想管他们恩怨了的唐泽,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木与护栏,在心里深深地叹气。 说到底,安室透对赤井秀一最深切的恨意源自诸伏景光的死亡,而且就算了解到事情真正的原委,他也依旧无法克制迁怒赤井秀一的心情。 人死不能复生,这份伤痛已经形成了,这是他们之间无法协调的矛盾。 就算他有心协调此事,两个守口如瓶的洋葱人都不可能主动向他透露过去发生的一切,他总不能毫无理由地把他们抓过来,坐下来开始调解。 一团乱麻,麻烦,就这样吧,就算真闹起来了,别跑去摩天轮上互殴就行。 加油啊,夏亚和阿姆罗! 不一定有第二章,不知道是肠胃炎了还是吃坏了东西,我现在好难受【爬】尽量码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六章唐泽暴风雪,给我变 “这么小的孩子就会玩单板了啊。” 正在往自己脚上熟练固定滑雪板的柯南,听见这道饶有兴趣的声音,忍不住背脊一僵,下意识地看向毛利兰的方向。 工藤新一不仅仅是会滑雪,还非常擅长玩单板,从小到大和他一起滑雪过好几次的小兰肯定是知道的。 被铃木园子拉住说笑的毛利兰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长发在帽子外披散着,一边整理身上厚实的服饰,一边笑盈盈地听着园子兴奋的嘀咕,像是没听见他们这边话题的样子。 看见他愣愣直视过来的目光,毛利兰转过头看了一眼他脚下踩着的单板,眯眼笑了笑,没有作声。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打从上次有黑羽帮忙糊弄过去了一次之后,小兰就再也没有就他的身份提出过什么质疑,但他总有种大事不妙,死到临头的不安感,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柯南他运动能力一直很强的……”阿笠博士拍了拍脑门上的厚实帽子,讪笑了一声,勉强打圆场道。 哎,柯南和新一,确实是有太多相似之处,而那么了解新一的毛利兰察觉的速度只会更快。 言多必失,可长期生活在小兰眼皮子底下的新一,想要瞒过越发敏锐起来的小兰,那可真是难如登天啊…… “唔,倒是确实见过他踢足球,踢得挺不错的。”安室透闻言挑了挑眉,终于收回了一直投在柯南身上的探究视线,转过头看向被好几个人拽出来的唐泽。 今天,在车上感受了一下唐泽周围“朋友们”的情况,他才突然有了一种唐泽这小子认识的人似乎都不简单的明悟。 他自己自不必说,他在学校一共就两个朋友,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一个是毛利侦探和工藤新一的家属,拥有着不俗的体术能力,一个是财阀铃木家的女儿,并且很有可能成为铃木集团的下一任掌权者。 朱蒂·圣提米利翁,他在学校关系不错的老师,从目前的情况和唐泽本人的暗示来看,极有可能是追着贝尔摩德来到日本的美国情报部门成员。 服部平次,大阪的高中生名侦探,大阪府警本部长的儿子。 岩井宗久,这个新冒出来的身份可疑的男人,从仅有的几次接触以及今天事发的状态来看,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安室透本人,更别提了。 这样一圈数下来,如果说那个叫灰原哀的小女孩,据唐泽自己表示,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亲人的话,柯南这个最早和唐泽打好关系,被他拽在身边带着到处跑的小学生,一下子就变得非常扎眼。 虽然唐泽和更小的孩子们相处的都算融洽,但是为什么唯独是这个孩子,这么靠近唐泽的核心交际圈? 如果不远处被团团包围的唐泽能听见他内心的思索,那怕是要感到一阵热泪盈眶。 主线都推进这么多了啊,每天见面都几个月了啊,波本,你终于发现柯南不是太对劲了是吗? 只可惜忙于应付周围热情的大朋友小朋友的唐泽,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观察到这历史性的进展了。 “就算摔倒了,倒在雪地里也不会痛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拍了一下唐泽紧绷绷的手臂,赤井秀一好笑地摇了摇头。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唐泽转过头,幽幽地看了赤井秀一一眼。 我只是说了一句我不会滑雪,希望有人教教我,至于把他团团包围到这个程度吗?恐人症都要发作了。 他自认自己运动能力挺不错的,来个熟练的人教点技巧,带着他溜一会儿,说不定都能自己上手了。 结果,这么多人围着他转,宫野明美他们还暗搓搓地在后头探头探脑,反倒是让他路都不敢走了,生怕一不小心拽倒身边的人。 “保持住平衡慢慢来,很简单的。”十分热心地拉住唐泽的裤腿,吉田步美兴奋地拉着他往坡道上拽,“来嘛,唐泽哥哥,来试试看!” “可不要输给小孩子了哦。”凑到他们面前的毛利兰笑了起来。 “嗨呀,我突然又有点后悔叫这么多帅哥来了。”看着散落满地的同行者,铃木园子苦恼地捧着脸,“本来还想看看来滑雪场有没有机会偶遇点帅哥,能碰上运动系的男生也很不错……看看他们,突然又感觉看不上其他人了。” 帅哥质量太高的话,看久了容易对普通帅哥产生免疫,再看见其他人,只会感到平平无奇了。 “这么多人在,一般也不会有男生敢过来随便搭讪的吧?”踩了踩脚下的单板,看着前方被滑雪板划得纵横交错的雪地,柯南随口吐槽了一句。 想了想,感觉他说的也有道理的铃木园子,不由一阵扼腕,遗憾地点了点头:“哎,算了,这样也挺好的,不能太贪心了……啊,唐泽!” 柯南一激灵,反射性地扭头看过去。 随着铃木园子的惊呼,被几个小学生不同方向的拉拽扯到失去平衡的唐泽已经顺着雪道哧溜了下来,腿上还一边挂着一个,本就还没学会掌握平衡的他好一阵七扭八歪地晃动,很快就变成了姜饼人状态,一团人惊呼着从他们身边溜了下去。 “糟了,还没教他刹车呢……”柯南踩上单板,赶紧顺着唐泽乱滑的方向追了过去,以免他还没开始学滑雪,就先当了一回带球撞人的鱼雷。 注意到这一幕的其他人,一个接一个地追了上去。 “让一下,让一下,前面的让一下!” “唐泽,别用雪杖戳地面,别!哎呀!” “不行就斜一下,斜过来摔的话……让你斜板子啊,别晃!” 在领头的唐泽和两个拖着长音尖叫的小学生的带领下,整个队伍组成了一个箭头队形,顺着茫茫白雪滑落而下,卷起了一片雪粉,蔚为壮观。 雪道当中,对上头的动静还没什么察觉的几个游客,还在悠悠闲闲地继续自己的运动。 “啊,我说坂井,你就非得在这里练退坡吗,很无聊的啊……”看着同伴龟速地顺着雪道下滑,下田耕平扯开脸上的墨镜,耸了耸肩。 “慢一点有什么不好吗,你滑太快了的话,场上的漂亮女生不是根本看不见了吗?”从容地继续练习的坂井隆一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搞得好像我们是为了勾搭女生才来的一样。”下田耕平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 “别装啦,不是为了偶遇一些不常玩这个的新手小妹妹,你跑来初级道干什么?”坂井隆一才不信他的鬼话,嗤笑了两声。 下田耕平正待要继续与他掰扯几句,一串由远及近的尖叫声,乱哄哄地靠近了。 “啊——让开——” “来不及了!啊——” 不等他回过头查看情况,夹带了两枚配重的高速鱼雷已经直接命中了他的双腿,将他直接撞得往后一仰,又带倒了身边慢吞吞退坡中的坂井隆一,一个人一下子跌成一团。 “嘶——”不等被撞的脑子一空的下田耕平控制住脚上的板子,随着被他们两个阻止了加速的雪场鱼雷刹停下来,他身后浩浩荡荡追着人过来的队伍又有好几个技术不精的没能及时刹车,重重撞了上来。 一时间,整个雪道中央,雪杖、滑板、护目镜、鞋一阵乱飞,一团人黑压压地撞在一块,痛呼声此起彼伏。 “……小心一点啊你们几个。”一个转身及时刹住脚下单板的柯南,无语地擦了一把被溅上雪粉的眼镜,“这样撞人很危险的。” 而且滑雪场里追尾,都是后面那个全责的,出来玩还没正式滑一圈呢,先撞伤几个,那也太惨了。 “滑雪,真有意思哈。”看着被撞作一团的人堆里动弹不得的唐泽,安室透摇了摇头,上前开始扶起倒在其中的人,还不忘问候一下惨遭重击的受害者,“你们还好吗,有伤到哪里吗?” “嘶……好痛……”揉着生疼的肩背,勉强被扶起来的下田耕平皱着眉抬起头,正想抱怨两句新手别在雪场里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就看见了同样被旁边人搀扶着努力站起来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 忍不住眼前一亮,他把即将出口的抱怨克制住了,嘴边的话一转,就变成了:“我没什么事情,运气不错,先撞到了滑雪板,只是摔了一下……不过,还是先学会怎么刹车,控制速度,再上雪道比较好哦。你们几个,是初学者吗?” 奇怪于他突兀的温和口气,坂井隆一扭头看见两个同样撞在人群里的女孩子,登时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身材纤细,长相可爱,充满胶原蛋白的年轻面容还带着一些柔软的轮廓,这肯定是两个还没上大学的小妹妹。 不由一阵振奋的他,也接话道:“要我们帮忙教教你们吗?我们,我们是这里的滑雪教练。” 下田耕平忙不迭地点头,自信地挺了挺胸膛:“对对对,我们很有经验的。今天游客数量还行,雪道不算拥挤,我们带你们滑两圈,应该就……” 他的自信只维持到了眼冒金星倒在最中间的唐泽被人扶起,并且拽开护目镜,露出脸之后。 “小心一点啊你。没事吧?”哭笑不得的赤井秀一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拍打了两下他衣服上的雪,顺手擦了一把自己的脸。 他脸上有易容,并不好直接戴上护目镜,所以只能自己努力克服一下雪的炫光问题了。 “没事,倒是没事……”吐出一口气,唐泽甩了甩头,谴责地给步美和光彦一人脑袋上拍了一下,“我都说了,不要拽我不要拽我,这下好了,又得坐一次缆车了。” 他们这一连串保龄球操作之后,人已经从山顶溜到了雪道的下半截,眼看是只能挪到底部,通过缆车重来一次了。 安室透也扯开护目镜,将手里捡到的飞出去的运动鞋和护目镜递给唐泽脚边的光彦,踩着雪走近几步:“中途没摔算你平衡能力不错了。重来一次吧,以你的运动基础,两三个小时足够学会了。” “谢谢了。”接过柯南递过来的飞出去的滑雪板,毛利兰梳理了两下沾满了白雪的长发,才想起什么似的,困惑地转过头,看向下田耕平和坂井隆一,“你们刚才说什么,你们是,教练?” “……啊,是啊。”望着围绕在她们两人周围的几个池面,下田耕平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与坂井隆一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 完全不具备竞争力的样子啊,他们两个…… “铃木同学?毛利同学?”一个迟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你们吗?” 被突然叫到名字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停下了打理的动作,齐齐回过头去,一眼就看见了一张非常眼熟的脸。 “诶,米原老师,你也来滑雪吗?”看着与多年前几乎没太大变化的脸,毛利兰脱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还真是你们两个,好久不见了啊!”米原晃子笑了起来,也凑近到他们面前,“哎呀,不少人呢,家庭旅行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一堆人,毛利兰干笑两声。 都是唐泽叫来的朋友的话,说是唐泽组织的家庭旅行,也没错啦…… “什么,是米原老师的朋友吗?”悄悄后退了半步的下田耕平精神振奋了一下,似乎又看见了一丝曙光。 对啊,既然是家庭旅行的话,说不定是她们两个的兄弟亲人之类的,又不一定是男朋友。 “是我以前带过的学生。”弯起了眼睛,米原晃子有些怀念地说,“那会儿我还在帝丹小学,那是我毕业之后开始工作带的第一个班呢。” 看着她一头泡面卷的浅色头发,柯南眨了眨眼,很快从记忆中找到了对应的脸。 好像,确实是他们小学时候的第一任班主任来着? “你们两个都长这么大了,也漂亮了很多啊。”米原晃子招呼着她们,“差点没有认出来你们。” “老师才是,和以前都没有什么变化呢,依旧很漂亮。”被赞了一句的铃木园子也笑了起来。 “啊,是你以前的学生吗?”坂井隆一打量了一下这群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我们都听到了哦,‘滑雪教练’,是吧?”打趣地点了点他们两个的脸,米原晃子摇了摇头,继续与偶遇到的学生们聊着,“难得遇到,要不要一起滑一阵,然后晚一点一起吃饭好了?” “啊,这个……”名义上的组织者铃木园子正想要一口答应,扭头看见一边的人,又卡住了壳。 “好啊,我们人反正也很多了,再多几个人也没问题的。”反客为主的唐泽一口答应道。 一听见她们两个对这个女人的称呼,唐泽就意识到大概是遇上了什么情况,不禁一口应了下来。 倒也不是说非得掺一脚,不看看杀人案不舒服什么的,他现在就是好奇这个,离奇的天气系统会怎么处理接下来的状况。 他们来滑雪的时候,起码今天早上上大巴那会儿,绝对还是秋天。 可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案子也属于是可能因为包含铃木园子在内,所以经典的暴风雪山庄、郊外别墅模式。 滑雪偶遇小学老师的三个人,连同米原晃子等人的旅行队伍,被一场巨大的暴风雪困在了雪山当中,使得所有人都无法离开别墅,扑朔迷离的案件就由此开始了。 唐泽现在就很好奇,这个天气,要怎么复现原案情里的天灾部分。 倔强地告诉你不管是什么天,说暴风雪,就暴风雪是吧? 而且一般而言,这种带上铃木园子一起玩的暴风雪山庄,附带的下一个定语基本都是,连环杀人案。 那么,当他浩浩荡荡带着十来号精兵强将,跟着一起跑过去的时候,阁下又要如何应对呢? “我感觉,leader又想干坏事了。”扒在宫野明美厚实的领子边上,透过唐泽的手机清晰听见他声音的诺亚,小小声吐槽了一句。 “不用感觉,他肯定是又发现什么觉得很有趣或者很好玩的东西了。”同样根本不会滑雪,所以老老实实坐在滑雪圈轮胎里,被浅井成实和宫野明美拽着往下匀速滑动的星川辉调节了一下脸上的目镜,“我有预感,他一会儿就要给我们发人名,开始催我们干活了。” 经历过数次之后,星川辉都快习惯唐泽的这种奇怪模式了。 差不多就是,他跟着柯南等人出去晃悠,或者直接用joker的身份从柯南那边拿到新的委托情报,然后就会精准地丢出几个名字,交给他们去检索查看,根据情况,再制定新的计划。 现在,告诉他唐泽的能力是预言,他都不会很惊讶了。 目送自己一身漆黑的三名队友从他们身边经过,慢吞吞地向着山脚下进发,唐泽看了眼小心翼翼追上来的阿笠博士,开始对今天的行程怀有期待了。 跟着这群人,处处都有惊喜呀。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七章一个回本,两个血赚,正义执行 “重心再压低一点,左脚使力,感觉不对就直接向侧方倾倒……” 依照着指令完成了一次方向变换,简单滑出了一道圆滑的曲线,唐泽看着越来越近的雪道末端,缓缓直起身,一边减速,一边扯开了护目镜。 “我感觉我现在挺熟练的了。”唐泽左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护具,委婉地说,“可以把这些卸掉了吗,不方便活动了。” 一边说着,他的手就一边暗搓搓地摸向了包住整个腰部到臀部的棉垫。 “不行。”安室透一抬雪杖,把唐泽不安分的手敲开,“就算熟练了,戴上护具也可以防止被别人撞伤。滑雪场里的不管不顾不会刹停的新手,导致的各类撞伤事故是屡见不鲜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意有所指地看着唐泽,充分表达出了自己在指名道姓嘲笑谁的意思。 “……我那又不是滑行导致的事故!而且,这中级道上哪里还有游客吗!” 唐泽刚抗议一声,潇洒地用单板转了个圈的赤井秀一就从他身边经过,伸手用指头敲了一下唐泽炫彩色的护目镜。 “老实带着护具吧,起码这样坐雪地上不会冷。”嘴里还叼着棒棒糖的他,略显含糊地说,“雪裤也是很昂贵的,直接坐雪面上里头容易有水珠,很不舒服。” “好吧……”无奈叹了一口气,唐泽调节着脚下双板的方向,慢慢停在了雪道底部,吐了一口气,解开滑雪板上的固定卡扣,将滑板拎了起来。 正如他们说的那样,运动能力极强,平衡性也很好的唐泽掌握的速度非常快,除了刚开始的那次乌龙外,他也没有再摔出过那么狼狈的状态,只有一次险些被后面的人追尾时紧急采取的侧倒,让护具好歹发挥了一些作用。 “滑雪还是很有意思的,对吧?”坐在餐厅里等待着的铃木园子看见他们三个走进了门,笑眯眯地冲他们挥了挥手,“中级道好玩吗?” “速度更快,确实更刺激一些,人也更少……”耸了耸肩,唐泽拉开护目镜,走到他们身边坐下,“其他人还没回来吗?” “又上初级道去转圈了,不过,孩子们没跟过去。”铃木园子朝着另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唐泽顺着看去,就看见侧门外的三个小学生已经在那里堆着雪人了。 果然还是小孩子,说来滑雪,玩了没一小时就又开始找新的乐趣去了。 不过,来到有雪的地方堆雪人什么的,也许是一种刻在人类幼崽基因里的本能。 至于打雪仗吗,对小学生来说稍显幼稚,但是对高中生们刚刚好。 看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潮湿印记就知道了,无缘无故的,铃木园子是不会抛下不容易收集齐的帅哥团队,自己坐在餐厅里和人闲聊的。 “他们这是在搭……”接过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闲适看着他们的唐泽,渐渐察觉到不对劲了。 在博士的协助下,他们的雪人搭得还算标准,圆圆的身体和圆圆的脑袋都没有太过变形,像模像样地堆出了一个洁白的雪球。 脖子上绕了一条红围巾,目测应该是阿笠博士的,这一步也很正常,大部分做标准雪人的,也都会做出类似的装饰。 可是,这个,先找了一个黑色头带勒在雪人脑袋上,又开始往上头盖拖布的操作…… “他们说要搭一个joker出来。”铃木园子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们的进度,哈哈笑了起来,“还别说,挺有意思的,特征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啊,真好玩。要是联系得上joker,真是想直接发给他看看。”毛利兰也看着门外的场景直笑。 “也不是不行,我们发到怪盗channel上,理论上怪盗团的人也是能看见的吧?”铃木园子很快提出了建议。 两个女孩子凑在一块嘀咕了一会儿,很快就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像是要拍照去怪盗channel展示的意思了。 看着站在门外的拖把头的joker雪人,唐泽嘴角抽搐片刻,忍住了一把夺过开始拍照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的手机销毁黑历史的冲动,看了一眼一身黑衣坐在旁边一桌的队友们。 他都不用点开手机,就知道这帮家伙绝对已经在群组里发了多少张这个照片了。 这帮熊孩子,恩将仇报了属于是。 “滴滴”两声轻响,唐泽垂了垂眼睛,拆掉手套翻出了手机。 这种提示音是怪盗line的,他一般不会主动开响铃,但是他们有要紧事的时候,就算不私聊他,也会让诺亚过来叫他一声。 【Shade:我看你遇到那群人的表现还挺不一般,以为你很快就会发名字过来呢。他们中间没有合适的目标吗?】 【Joker:倒不是说完全没有,我猜,下田耕平什么的,或许会有收获,但是已经没有必要了。】 【Shade:啊?又是那种,你不想干预的案件吗?比如受害人有阴影,凶手却没有之类的。】 【Joker: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会遇上他们,就代表有一个已经凉透了,现在大概在山腰上的别墅里静静躺尸呢。】 【Shade:嘶……】 【Joker:怎么样,有兴趣掺和一下吗,名侦探明智吾郎同学?】 【Shade:?不了不了不了。】 抬头看了一眼星川辉痛苦面具的表情,唐泽笑着收起了手机,等待着拍完照片替他发他们网站上社死的两个女高中生返回。 因为凶手还不能确定该死的到底是谁,于是做出先杀掉一个,然后利用这个人的死亡,试探谁会心虚的计划。 在见到他们几个人的时候,被第一个明确的目标杉山,就已经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山腰的屋里,这会儿差不多是冻结实了。 不得不说,虽然这位凶手选择了不那么光彩的手段,但确实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会因为学生被害死去,耿耿于怀数年,以至于发展到下定决心,出手杀死卑劣的杀人者们。 但从凶手自身的恩怨角度,称得上一句正道的光,只是利用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部分,让这个正义执行的过程稍显蒙尘。 至于叫明智出场啥的,也就说说而已,虽然安室透知道他们的身份情况,也已经接受了唐泽有自己的小团队这个设定,但让星川辉自如地使用明智吾郎的身份和安室透表演老板和员工,还是为难人了一点。 而且,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将凶手从同归于尽打法中解脱出来,那还不如就顺其自然。 法庭是会充分考虑凶手为学生复仇的这一动机,顶格也就20年,那还不如战个痛快。 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血赚。 很快,被唐泽在心中惦记着的一行人,就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你们回来啦,米原老师,辛苦你帮忙照看柯南。”拍完照笑着走回来的两个女生看见他们,忙不迭打起招呼,“诶,这两位教练也……” “什么教练啦。”米原晃子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了两个脸色因尴尬开始泛红的男人身上,“这两位都是我的同事。我已经转任杯户小学很久了。” “诶,所以,你们都是小学老师吗?”把柯南接过来放在了腿上,毛利兰好奇地打量着几个人。 “是啊,这是目前在带五年级的老师,下田耕平,这位则是体育老师坂井隆一。”米原晃子主动介绍起自己的同行者们,“还有可爱的保健老师中村实里。大家都是我在杯户小学的同僚。” “某些人啊,跑来滑雪心思不纯,勾搭女孩子勾搭到同事的学生,尴尬不尴尬啊?”中村实里笑嘻嘻地调侃起两人来,“心态很年轻嘛两位。” “要你管哦。”下田耕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嘴里小声嘟囔着。 “对啊,我们出来旅游,又不是以老师的身份,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嘛。”坂井隆一摸了摸后脑勺,强自镇定道。 “真的吗?你们真的不是看人家年轻,才故意……”米原晃子眯了眯眼睛,目光若有所指地从唐泽和安室透几人身上扫过。 她猜当时,这两个家伙就应该没看清楚这群人的样子,才会一见到铃木和毛利,就克制不住荷尔蒙地凑上去了。 “嘿嘿嘿……”坂井隆一不是很好意思地缩了缩肩膀,勉强转移话题道,“话说,另外几个游客,也是你们一起来的朋友啊。那,今天这里没什么人的样子哦。” “是啊,中午还有不少游客的,结果,这个点就好像都离开了。”毛利兰转过头,也环顾了一圈有些空旷的餐厅。 虽然少年侦探团三个孩子的大呼小叫,多少给这里增加了一些人气,也不能完全免除空旷大厅带来的不安感。 “有点可怕的样子。”铃木园子撇了下嘴,犹豫地看向唐泽。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一般而言游客们都积极离开的话,也许是雪场哪里出现了故障,或者山下交通有问题之类的。 虽然他们已经预定好了在附近的住宿,如果有什么意外,也一样是会受影响的。 “这不是更好吗?”下田耕平见铃木园子一副准备问帅哥意见的样子,赶忙打断说,“这样子像包场一样,不是更开心吗?雪道都变通畅了。” “是啊是啊,以往会有很多初学者磨磨蹭蹭在雪道上挪动,很影响体验的,既然来了,还是好好享受一下吧?”坂井隆一听出了同事话里的意思,看了看唐泽,也补充了一句。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我看你印堂发黑,命不久矣了兄弟。 新手唐泽幽幽看了他一眼,看得两个人讪讪收回视线才作罢。 “比起这个,倒是杉山老师他怎么回事……”米原晃子低头看了看手表,眉头皱了起来。 “杉山老师?”闻到一点八卦气息的毛利兰好奇地问。 “是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啦。”下田耕平耸了耸肩,“他和我们一起来的,约好了2点在这里见面。” “是啊,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是没一点消息,电话也没有一个。”也看了一眼时间,坂井隆一同样皱了皱眉。 “嗯,也不用太担心啦,这边雪场的设施很完备,杉山老师那么大个人,不会出什么事的。”中村实里见气氛有些冷凝下来,赶紧努力调动起气氛,“毕竟是杉山吗,他是会这样的。会不会已经提前回到我们租好的别墅,想故意吓我们?” “倒是有这个可能。”米原晃子点头赞同道,“他这个人,确实是会做这种事的,很喜欢吓人玩。” “嗯,既然晚上一起吃饭的话,要不然,就去我们租的别墅好了?”下田耕平稍稍靠近了铃木园子一点,主动邀请说,“我们的别墅租的还挺大的。” “我说下田,别盯着我的学生不放啊?”米原晃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瞪着稍显油腻的下田耕平。 “呃,这个吗,我们也有租一间别墅,毕竟我们人还是挺多的。”铃木园子咧嘴,不好意思地婉拒。 如果今天他们不是这么一大帮子人出来,她或许是会同意这个邀请的。 且不管这两个男人是什么想法,能在这里偶遇到米原老师,还是很值得聚一聚,聊一聊近况的。 虽然她们都有回母校见过老师,却因为米原晃子的转任,打从离开小学就再也没见过她了,看见老师和过去没什么区别的样子,她还有些莫名的振奋。 “这样啊……”下田耕平不由扼腕,视线又从铃木园子身上的滑雪服上扫过去了一遍。 他是经常滑雪的老手,熟知各类滑雪装备,在新手小妹妹们面前装一下逼,撩一撩妹,也是他在滑雪场经常尝试的动作。 只消一眼,他就能认出铃木园子身上的东西个个价值不菲。 对这种勉强算会滑,可以在雪道上稍微玩一玩的新手,一口气买这种级别的全套设备,这个女孩子的家境肯定不一般。 他可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 正在他绞尽脑汁琢磨,该怎么继续制造机会接触的时候,从他们回来之后,一直没说话只是在观察的唐泽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可是,我从雪道上滑下来的时候,有观察到雪山下方的路况。这附近有很多度假别墅吗?我看见似乎很少有民居,民居都在山下的地方。缆车上看也是如此。”唐泽眨了眨眼,善意地提醒了一句,“说不定,大家的住处也靠在一起,那顺路一起吃个饭,也不是什么难题。” “对哦。”意识到雪山上不太可能遍地都是别墅,铃木园子反应过来,很快翻出手机开始查找附近的地图。 唐泽微笑了一下,顶着醋王柯南谴责的视线,八风不动地继续捧着茶杯喝茶。 瞪他干嘛,就算他不提这一茬,最后说不定还是殊途同归了,他们几个总难免是要和这帮人一起度过一个晚上了。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边的雪山上,大概率是没有多余的别墅以供大家租住的。 暴风雪山庄,暴风雪山庄,要是变成暴风雪别墅区,那一下子不就没意境了吗? ———— “诶?!”铃木园子瞪圆了眼睛,“你说预定出现了时间上的偏差?!怎么会,我明明提前了三天就订好了的……” “抱歉抱歉……”电话那头的男人陪着笑,翻动纸张的声音不断传来,他无奈地表示,“可是对方提前了差不多一个月来预定。可能是我们这边接洽时候的问题……” “那现在怎么办,我刚刚看了看地图,这附近只有一间别墅,最近的酒店也在十几公里外了……”铃木园子大大地叹气,“我们一行不少人呢,还有好几辆车……” “真的十分抱歉,是我们这里的问题,我们可以免除您的部分差旅费。不过,呃,是这样的,我们的别墅规模还可以,这边另一组预定的客人,一共预定的五个人的行程,可麻烦您,和他们商量着分一下房间,一起凑合一天吗?”成串的敬语往外冒着,房东歉意地表示,“他们早上就已经带着行李过来办理过入住了,现在天气情况不佳,让他们临时搬出去实在是非常困难……” “嗯,这样也行吧……”铃木园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很快反应过来,追问了一句,“天气情况不佳,是什么意思?”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忍不住看向了桌上的其他人,又看了看略显空旷的餐厅,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了她。 该不会…… “诶,各位在雪场没有接收到通知的广播,或者紧急的手机短信之类的吗?”房东也有些惊讶,语气急促了一些,“雪山那边,今天中午的紧急播报,可能发生大型的暴风雪,能见度非常低,外出很危险……你们不会,还在滑雪场吧?” “暴风雪?!诶?!” 在铃木园子的惊呼声中,捧着茶又喝了一口的唐泽,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气。 他就知道,他就晓得 怎么样,柯学世界,很神奇吧?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八章UC震惊部 “雪真的越来越大了。”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坐在suv里的毛利兰先不放心地把怀里的柯南衣领拉好,又看了看其他几人,“还好上山的时候,租用了几辆车。” 如果和其他游客们一样,他们选择乘大巴到山脚下之后提着自己的行李走上来的话,恐怕现在他们就只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走在雪地当中了。 话是这么说,在当前的天气下,开在像这样的山路雪道,带来的困难一样不少。 幸亏,他们这队里超人多。 “安室先生,好厉害啊。”闭眼假寐中的赤井秀一睁眼,听见坐在后排的毛利兰口中的感慨,无言地看了眼后视镜,“在这种环境里,能自告奋勇做领路的头车,很困难的吧?” 一些不是那么愉快的经历伴随着她的这句话在脑中浮现,赤井秀一本能地伸手抓住了车门上的扶手,看着前方熟练地运用后车灯打着信号,指示后方车辆减速左转的越野,默默无言。 “噗嗤……”明显很清楚赤井秀一一言难尽的表情是从何而来,驾驶座上的唐泽忍不住闷笑了两声,才顶着毛利兰疑惑的目光,勉强解释道,“下次,你挑个正常天气坐一次他的车,告诉他你有急事要迟到了,就会理解了。” 也就是因为他车上坐着几个小学生还有阿笠博士,再加上他要负责在这种能见度低,路况复杂,视野观察情况不佳的路段负责领航,否则的话…… 别说是雪中山地了,你给他一个冰雪路段,他该漂移照样漂移。 “诶?” “好像在那边了。”指了指前方慢慢展现出形状,在风雪中沉默屹立的别墅,唐泽不让好奇的毛利兰继续发问了,反而提醒车上的所有人,“风雪很大,小心脚下。” 车上的人不由顺着他指点的方向看过去。 道路的尽头,高大的别墅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在山与树的环绕当中,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正如房东说的那样,这明显是个空间很大的地方,光从正面看过去,就能简单粗略看出两层半的空间,虽然还比不上占地面积有点离谱的米花町2丁目,也已经是很难得的宽阔空旷了。 “唔,雪山里的宽阔别墅,暴风雪和被困的游客……”望着它,唐泽发出了一声感慨,“感觉差不多是该出点什么事了。” “别说啦,快停车吧!”抱着柯南的毛利兰一个激灵,一下子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捏得柯南痛叫了一嗓子,“诶,话说别墅面前,好像没有其他车子也。老师们不是说,还有一个和他们一起的同事提前先过来了吗?” 房子里除了玄关和客厅,其他位置也是一片黑灯瞎火,完全不像是有人提前来这里,做过什么准备的样子 这个疑问,不止他们几个有。 “门口没有其他车子也,可是杉山老师总不能可能不开车,步行上来……这边的位置可不好找。”站在玄关处拍打着自己身上落下的雪,几个杯户小学教师团的人也十分疑惑。 “说不定停在附近的地方,他自己再步行上来的吧。”不以为意的下田耕平耸了耸肩,“他自己策划的旅行,自己不来,不太可能吧?他昨天晚上还给我打电话,要我负责先租车呢。” “那就更奇怪了。”坂井隆一更加犯嘀咕了,“他让我们租车,又不和我们一起,他自己要怎么行动呢?” “谁知道呢。”找到了更换的拖鞋,下田耕平活动了一下手脚,张望了一下前方的客厅,“他都有钱租这么豪华的别墅了,可能发了大财,或者有什么计划吧。” “咦,你们出来旅行的话,差旅费用不提前沟通的吗?”换好鞋子的柯南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不由奇怪起来,“都跑来这么远的地方滑雪了,路上开销不小的吧。” “我们几个每年都会滑雪的,只是不太固定具体的滑雪场地,过去一般是下田老师负责这个部分的,他会提前统计好人数,成本计算完了大家再平摊……”中村实里和他们一起向着客厅走去,给他们解释说,“今年比较的奇怪,我们只收到了统计人数的用的信息表,但是一直没告诉我们具体的行程时间和费用,然后昨天,大家桌上就摆好了滑雪场的门票什么的。” “等杉山过来问问他就知道了吧?”米原晃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总不可能有个突然的好心人,免费请我们过来玩。” “幸好这次出了乌龙,我们不用支付全部的费用。”顾忌着富婆本人就站在不远处,下田耕平小声嘟囔了一句,控制住了音量,“租这么贵的别墅,还要我们平摊的话,我可要杉山好看了。” “不过不得不说,条件是真的很不错哇!”迈步走进客厅当中,几个人有些兴奋起来,“有暖气,水电都通畅,还有壁炉呢!” “嗯?”茫然地抬了抬头,铃木园子眨眼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们几个在兴奋什么,不是很理解地抬了抬眉毛,“普通的水平?不过应该是比山脚下的民宿什么的好一点吧,我猜。” 这句我猜就很精髓了。 负责停车的几位司机此时才跟了进来,唐泽看了一眼铃木园子脸上十分笃定的神情,对此只能表示,是这样的。 人家跑出去遭遇各种凶杀案的时候,起步价都是两层别墅的,你这个豪华还赶不上工藤宅呢,也就还好。 “先看好那群小孩子吧。”和唐泽一起走进门的安室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房子少说有十几二十个房间,就算他们知难而退,不会冒着风雪跑到外头,在房子里乱逛也足够让人头痛了。” 他负责载着阿笠博士和四个小学生,以及假装是恰巧一路同行所以干脆和他们一起行动,但很明显应该是星川辉等人的几个游客。 以他丰富的各类职业经验来说,就算放在很吵的小孩子里,这几个小孩也是最吵,最能拆家的那种。 他还要分心专心观察路况,给后车提供适时的信号指示,简直很想找点隔音耳机戴戴。 “不可以胡闹哦,各位。”走在前头的米原晃子扭过头,脸色一板,瞪起眼睛进入了严厉模式,“虽然我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但是在我这里违反纪律的话,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们学校,让你们在广播里朗读自己的检讨书。” “哈哈哈,米原老师还是这个风格。”没等几个熊孩子质疑她这番话的真假,铃木园子就笑出了声,“以前,工藤就因为在上课调皮,被这样罚过呢。对吧小兰?” “嗯……”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具体来说就是工藤新一传纸条的对象的毛利兰,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其实老师也不是很凶啦……” 她这句话基本是被几个已经受到惊吓的小学生给无视掉了。 对调皮捣蛋的小学生们来说,小学老师无疑是十分恐怖的存在了,三个正准备顺着走廊一间房一间房去发掘秘密的小学生,登时被吓得不敢瞎动弹了。 镇住了几个孩子,米原晃子轻轻松了口气。 她的计划就剩最后几步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几个小孩子的无心之举而暴露。 那么,她的计划就只剩下的—— 米原晃子望着窗外愈发深沉的夜色与堆积在窗棂上的雪花,轻轻吸了口气。 虽然事出突然,比原定好的情况多了很多人,但,想必对方是可以理解的吧? 几乎就在她神思不属,担忧地看着窗外的同时,唐泽、安室透以及赤井秀一,齐刷刷地转过头,定定注视着她的背影,然后交换了一下眼神。 等到本能地与相同反应的同伴对视,并表达出了这个人不太对劲的信号之后,安室透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怪异地瞟了赤井秀一一眼。 越看越奇怪了,不仅是降谷零会感到奇怪的程度,已经到了波本遇到他,都得忍不住试探一下的级别了。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米原老师,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啊。”出言将他们的重点重新拉回来,唐泽用下巴示意了其他其他几个人,“他们几个确实像是第一次来,但她的话,很明显是对这个房屋稍微熟悉过了。” 看着安室透先熟练地进入情报工作者模式,等看见扮成岩井的赤井秀一之后又是一愣,表情又困惑而狐疑起来,天知道唐泽为了这个喜感的场面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憋住了冲口而出的笑意。 “……照今天下午的观察来看,她才是旅行的组织人。”勉强收回了投注在岩井宗久身上的注意力,安室透把这种莫名的感觉放了放,优先处理起眼前的状况,“但是她一直试图否认这一点,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了。” 赤井秀一也点了点头,沉声说:“她虽然状似一直在正常地游玩,但是其实状态是有点紧绷,放松不下来的。” 可不就是这样,毕竟就算米花人的犯罪天赋再高超,第一次干这种事还是难免显得生疏的。 其实,就算这里并不是一个海螺小姐的世界,而是正常推进时间的作品,这里的每十万人谋杀率也堪称惊人了。 只是按照米花町的生态情况,一般来说第一次干完,他们就会被侦探当场抓获并开始痛哭流涕地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很难有机会复盘打法,迭代升级。 所以,虽然米花天赋出众的犯罪者比比皆是,但受限于内卷的侦探行业,又总难免受到打压,因此在城市风貌上稍逊哥谭一筹,也是一桩憾事了。 “叮咚——” 并不知道自己背后的几个人在如何讨论的米原晃子听见这声门铃,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今天所有计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一切大白于天下,为了替已经不能说话的孩子将冤屈诉说出去。 如果这个人不来,她的愿望就得落空了。 “哎呀,杉山老师这个大忙人终于来了。”对即将遭遇的一切毫不知情的中村实里微笑起来,“要是别墅花了太多钱,就让这个擅作主张的家伙自己全包……” 她一边说着,一边蹬着拖鞋小步跑到了门前。 “来啦,马上——杉山老师你……嗯?” 打开门,看见在风雪中站立着的男人,中村实里脸上的笑容停滞下来。 “好久不见,各位老朋友。”抬了抬帽檐,屋外的男抬起自己瘦削的脸庞,看着面露震惊之色,原本准备迎接迟到同事的几名教师,冷笑了一声,“外面风雪这么大,不请我进屋吗?” 中村实里手抖了抖,本能地后退了两步,没有继续阻挡着门口的位置,于是外头的男人理所当然地两步上前,挤进了屋内。 “通知我过来的人说的还真不错,你们人到的还……挺,齐的……”看清屋内的景象,森敦士不由一愣。 这可不是挺齐的,有点太齐了。 屋里满满当当站着一屋子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所有人本就刚进屋没多久,也就检查完了灯具照明,刚刚打开暖气,都还没来得及仔细探索房屋情况。 他这一阵门铃响动,大家就被门口的动静吸引了过来,此刻齐齐看着门前的方向。 一眼看过去,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他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一些挑衅之语给噎了回去。 该死的,给他提供情报线报的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今天只会有那个事件的相关人士在的吗? “请问你是?”抱着胳膊的铃木园子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眼神落到他刻薄瘦削的鹰钩鼻长脸上,皱了皱眉。 完了,帅哥看太多果然是有后遗症的。 他们同行的这些人自不必说,就连遇到的这群米原老师现在的同事,称不上英俊好看,但也还算浓眉大眼的,能赞扬一句长相周正。 习惯了这种视觉氛围,猛地看见一个长得不讨喜的大叔,简直是本能地就不想多看第二眼。 “……我叫森敦士,是一个报社记者。”发现悬殊的人数对比之后,森敦士身上那股子独立记者怼天怼地的气质,立马就识趣地收敛了两分,姑且是正色地自我介绍道,“我只是个捕风捉影,靠着一些小道消息维生跑跑新闻的。三年前,受过这些朋友的一些照顾。” 记者,三年前。 教师们的脸色一阵变化,而清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所有人都在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个关键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着这个场面,就感觉难免会用到的样子,还是先记下吧。 顶着其他人审视的目光,坂井隆一面皮抽了抽,忍不住上前一步,出声呵斥道:“你跑来这里干什么?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森敦士转了转视线,看着他眉头紧皱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如果说这么多年做记者,他有什么心得体会的话,那就是记者所应该怀抱的质疑之心,应该比老刑警面对嫌疑犯时更盛。 三年前的事情,他还没跑出个所以然呢。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大新闻,而他,只要抓住一点尾巴,就有自信制造出下一个轰动社会的题目。 “我来这里,是因为有人告诉我说,‘今晚,这里会出事’。”怀着些许恶意,森敦士龇了龇牙,看了看这几个打过交道的教师。 “会、会出事是什么意思?”意识到什么都不说会有些不合群,米原晃子在此时插话。 “我就是想知道是什么意思,才会过来。”森敦士自顾自地找了一双拖鞋,一步踏进了玄关,“我为了等你们,把车停在了树林里,真是让我好等啊。所以我在这里借住一晚,不算过分吧?” “喂,你给我等一下……”坂井隆一挡在他的去路上,试图拦住他目中无人的举动。 “怎么,不敢让我进去吗?”熟练运用自己职业优势的森敦士一挑眉,张口就来,“你觉得这个标题怎么样,‘杯户小学老师在特大雪灾中拒绝本社记者寄宿,背后的原因……’” 令人暖心是吧? 无语地看着这位纯纯UC震惊部小编风格的记者,唐泽看着他晃过无言以对的坂井隆一,走进了走廊里,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说的很好,我也很赞同,这位,森敦士先生。”唐泽耸了耸肩,无辜地表示,“可是这个别墅不是他们几个人订的,现在主要的住户也不是这几位老师,你要占用我们的一个房间,我倒是也不反对,但是该付的费用,你还是要支付的。” “你,你又是……”森敦士定睛看着唐泽的脸,皱起了眉。 不等他主动发起攻击或者表达不满,唐泽抢先一步说:“震惊!天灾之中亦见人性,知名报社记者以遭遇极端天气为由,拒付民宿旅费,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小编也很想知道。” 和我玩标题党是吧? 在,自媒体废话生成器了解一下。 被魔法对波干沉默了的森敦士:“……”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九章唐泽人杰地灵了属于是 在唐泽的坚持下,等到森敦士成功走进了别墅里的时候,唐泽手里握着一支录音笔,一套相机镜头,手机里存储了对方的工作证照片。 他的理由也非常充足。 “对,您三年前确实是记者,这些老师们可以作证,但是那毕竟是三年前,您万一出现了工作变动呢,对吧?我们这里有老有少,甚至有那么多小孩子,不得不留意安全问题。” 等到森敦士灰头土脸地去楼上找空房间的时候,被他渲染起来的那股不安气氛,已经在唐泽的胡搅蛮缠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第一次看见这位森先生有些受挫的样子。”等到森敦士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米原晃子才惊讶地看了看唐泽,又看向了铃木园子二人,“这是你们的同学?很有意思啊。” 她之所以选择了森敦士这个相处过程并不愉快的记者,一来是因为他当年调查事件时展现出的执着,二来就是为了他的攻击性与刻薄。 她觉得,只有这样的记者,才不会轻易被事情牵绊,至于对方是为什么会展现出这样的职业风格,是自身的道德水平高,又或者是事业心强,单纯追逐作为从业者的利益,她都无所谓。 不过,看见这么个曾经给她造成了一定创伤的家伙被人为难,她也有点乐见其成就是了。 “毕竟是东京的记者嘛,在业务能力方面一旦开始发力,就会有些讨人厌。”抛了抛手里的录音笔,唐泽百分之百确信对方身上还有,“倒也没有非要收他钱的意思,只是希望他能稍微注意行事风格,毕竟是来借宿的。” 虽然这家伙一副喜欢无限放大记者权利,说话阴阳怪气的样子,唐泽其实不算很讨厌他。 尖酸刻薄的记者,在很多时候能发挥比讲理的家伙更大的作用,而这是一位为了新闻能蹲人蹲到刮暴风雪都不挪窝的狠人,作为一个记者,肯定是合格的。 只是他这满屋子,新闻热点有点太多了,他怕这位过于合格的记者一个不小心,拍摄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盯上不该盯上的人,那就不太合适了。 打压一下他的气焰,让他专注迫害吸引他过来的这些人,才比较的重要。 “好了,随便他吧。”看了看唐泽拎在手里的“抵押物”,坂井隆一也松了口气,微笑着拍了拍手,“不管今晚都有谁谁在,我们都是得好好收拾,吃晚饭的。” “哦,对哦,”中村实里回过神,捧住脸嘀咕起来,“天气这么糟糕,也不知道房东来没来得及放足够的食材……” “要做饭吗?”脱去身上厚重的滑雪外套,毛利兰闻言抬起头,积极地说,“我去厨房帮忙。” “我也来!”柯南积极地跟了上去,同时心里存了几分观察一下中村实里的意思。 这个雪夜登门的不速之客,不管他的说法是真是假,从他们几个人的反应来看,三年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去检查一下设施吧。” “嗯,我去收拾一下房间,哎,一下子变成这么多人了,要用好久……” 随着屋内暖气渐渐生效,缓过劲的来的大家慢慢四散开来,唐泽掂着手里的仪器,走回了客厅中央。 “那个记者有什么问题吗?”看了眼他手中的录音笔,安室透皱了下眉。 作为情报人员,大家各有各的行事风格,但也有一些统一的职业特色。 比如喜欢窃听别人但不喜欢被窃听什么的。 “问题倒是没什么。”唐泽看了眼有意远离安室透,走向了星川辉他们的赤井秀一,耸了耸肩,“不过这里很多人身份敏感,是不应该让他随便拍照录音。” “也对,毕竟是记者。”还是很没新闻操守的那种。 安室透摇了摇头,想起了刚刚留意到的米原晃子的不对劲之处,以及这个男人嘴中提到的三年前,皱了皱眉,拿出手机准备进行简单的检索,或者临时叫风见他们调查一下。 “这里手机信号太差了。”走到唐泽腿边的灰原哀轻声提醒道,“可能是暴风雪的影响,报警之类的应急电话或许没问题,手机网络基本是打不开了。” 显然,好奇心很重的小学生们,哪怕经过了小学老师这么严厉的恐吓,也不是说真的就会安分守己的,明显是已经查过了。 “确实。”安室透看着手机上的信号,皱了下眉,极端天气变化这种不可抗力,确实是很难预料。 “一点点打听吧。虽然他们只是小学老师,但学校嘛,总归有很多自成体系的潜规则……”唐泽低头看了眼凑到自己腿边的灰原哀,心领神会,嘴上很自然地提议道,“我先去看看那个叫坂井的家伙。” 这就是说要分头行动的意思了。 借助不了外力的安室透对此并无异议,观察了一会儿站在窗前看着风雪的下田耕平,向他走了过去。 “怎么了?”放心地看着和自己的队友们扎成一堆的赤井秀一,唐泽领着灰原哀朝着二楼走去,低声问,“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嗯。”一离开所有人的视线,不需要继续装下去了的灰原哀,立刻一把抓紧了唐泽的手腕,有些瑟瑟发抖地说,“有组织的人,在盯着我们……我,我感觉到了一种视线……” “嗯?!”唐泽瞪大了眼睛,立刻本能地打开了地图,先检查了一下贝尔摩德的位置。 哦,还在东京的警局呢,那就好。 吓他一跳,他还以为贝尔摩德为了多看几眼干儿子干女儿,已经不要命到暴风雪里做跟踪狂的地步了呢 “不是贝尔摩德。”唐泽先排除一个灰原哀最害怕的答案,然后表示说,“不过你要说是谁在盯着我们,那还真不好说呢……” 毕竟你深究起来,这屋里能吸引到组织仇恨的目标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他和安室透虽然在组织里没太多树敌,但是没太多不是说没有。伱总不能指望这种职场环境,能有多么和谐友善。 他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得罪很多同事,接触的不多,而安室透吗,则是因为主要的人设是神秘主义者,知道他是波本的人并不多,有仇恨也锁定不过来。 赤井秀一就不说了,红方第一脸T,不管大家恨谁,反正都会顺带恨一下赤井秀一,要是目标是他,你说琴酒现在在外头架狙击的可能性都不完全为零。 灰原哀,也有不小的风险,柯南的话,组织方面应该还没到开始锁他仇恨的进度,或许还算安全 你严格来说,宫野明美和星川辉,是吧…… 掐指一算,此刻的别墅,还真的是人杰地灵了有点。 “放心,应该不是针对你的。”唐泽蹲下身,揉了一下她发凉的脸蛋,“别害怕,现在场里的人不可能有组织的成员,监视器和窃听器我和安室先生一进门就会检查,他最多利用望远镜远程观察一下。” 当你谈论到组织远程观察并伺机狙击的战绩,就该进入辱组织环节了,完全没必要怕的。 “可是,姐姐她也……”灰原哀看着唐泽安抚的表情,一想到场里现在卧底和叛徒的浓度,还是很难安心。 “嗯,放心吧,大家都有易容,不会那么容易暴露的。我的手艺,品质保障。”唐泽点了点自己的脸,嬉皮笑脸地说。 那倒是,他都能瞒住贝尔摩德那样的老手了。 灰原哀紧绷了许久的心情放松稍许,慢慢松开了唐泽的袖口。 “嗯……你如果很害怕的话……”看着她煞白的小脸蛋子,唐泽也知道她心理阴影的成分浓重,客观和逻辑很难安抚好她,于是提议道,“我帮你做一点装扮?” “……装扮?”灰原哀愣愣地重复道。 “是啊。”唐泽笑眯眯地摸了一下兜,在灰原哀瞳孔地震的注视中,抽出来了一条红黑白三色的发带。 不确定是哪个队友的装备了,高卷杏的吧大概,反正不管男装女装,唐泽的手里都有一大把。 “你,身上一直带着这种东西的吗?”震撼的灰原哀喃喃自语着。 “怎么了。我是一个情报人员,我身上带着很多变装用的还能当做近战武器的东西,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趁着灰原哀因为震惊站在原地没动弹,唐泽飞快地凑近,用发带开始处理她蓬松的头发。 二次元第一定律,换个发型差不多就认不出来是谁了,总不会错的。 十分钟后,告别了唐泽直接走下楼的灰原哀,第一波迎接到的就是小伙伴的惊喜尖叫。 “好可爱哦小哀——”看着犹犹豫豫迈着步子的灰原哀,吉田步美发出了很大声的叫喊,“你是找唐泽哥哥帮你编头发了吗?!” 摸了摸自己被发带盘起来的发髻,还有脸颊两侧梳理得很流畅的垂发,灰原哀顶着吉田步美期待的眼神,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她一向是不太打理头发的,从开始上学之后,为了不妨碍做实验,她干脆将头发一刀剪短了。 这个发型她已经保持了很多年,变小之后也是如此,此时真的相当不习惯。 “真的好可爱……”吉田步美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发带,羡慕起来,“我也想要个会给我梳头发的哥哥。” 窘迫地接受着她和两个脸红红的小学男生,以及不远处宫野明美等人的注视,灰原哀垂下头,心情竟然真的意外安定了一些,哪怕又一次感受到了被注视的战栗感,她也挺直了脊背,没有再次瑟缩下去。 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有唐泽和姐姐在这里,她不会有事的。 ———— “该死……”将眼睛从冰冷的高倍望远镜旁移开,爱尔兰发出了一声咒骂,揉了一下冰凉的眼眶,“库梅尔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自从发现了库梅尔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就异常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连带着,波本也进入了他的视野。 一直在留心他们动向的他,在发现他们似乎与贝尔摩德也发生了交集后一同出行,用最短的时间追踪并找到了他们。 一般而言,库梅尔的主要生活轨迹就是扮演唐泽昭正常上学,然后以明智吾郎的身份出去玩侦探游戏,享受沐浴在公众赞美中的感觉。 在没有组织要求的前提下,他们两个很少一起行动,而如果没有琴酒之类的行动负责人压制,他们就会把事情闹的很大。 他从组织的渠道留意到的消息是,上次他们在组织没进行安排的时候撞到了一块,据说两个人差点把半个多罗碧加公园都炸毁了,花了琴酒不少功夫处理善后。 今次,他们又凑到了一块,甚至还撞上了贝尔摩德,要爱尔兰相信这是一起简单的劫车案,他还不如相信琴酒也是卧底算了。 但是他急匆匆追上来,神情紧绷地观察了这群人一整天,为什么他们好像真的是在悠悠闲闲地旅游滑雪啊?! 这两个家伙也是,为什么要和这么多人一起行动,一个镜头一个窗口,根本看不清所有人的动向,看得顶着暴风雪艰苦朴素窝在帐篷里的他眼睛酸胀还冰凉。 这帮子阴谋家,一个个的都让人恶心! ———— 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兴起,加上组织内部八卦谣言的能力正在如何坑害其他成员,从灰原哀那里接收到额外消息的唐泽想了想,戳了一下诺亚。 “找得到琴酒的信号吗?” 这个过分谨慎的组织销冠一般来说,是会频繁更换常用通讯号码,频繁更换通讯设备的,以防自己因为手机通讯的问题被追踪。 哪怕是网络幽灵一般的诺亚,对为保安全时不时断网的狠人,也没什么准确定位的方法。 从这个角度而言,不得不说,top killer虽然自己不懂通讯设备,他的谨慎还是发挥了作用,防人有一手的。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会总被柯南撞破的啊琴酒? “找不到。”不出所料,诺亚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不过上一次组织接到他的通讯是两个小时前,在东都铁塔附近。” “那肯定就不是他了。”唐泽了然。 琴酒确实谨慎,奈何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组织服务器和资料库的诺亚,实在是太容易找到组织方面的破绽了。 身为销冠,你做完一单总得登记的,对吧? “说不定是爱尔兰。”唐泽摇了摇头,望了一眼窗外翻卷的大片雪花,同情地咋舌。 这是怎样的一种倒霉,才会选择监视正好出远门撞上了案件的死神一行人啊? 极端天气,断水断电,交通事故,爆炸火灾…… 总得多少占一样的,尤其是在他们离开日常生活范围,出去远行的时候。 可怜,真是可怜,希望人没事。 二楼,唐泽忙着排查眉笔同事们的时候,快速从正门重新走进来的米原晃子吸了一口气,经过客厅。 她的视线从屋里扫过,直接略过了凑成一团的几个人,停留在那几个落单的人身上。 不讨人喜欢的森敦士没什么和人交流的机会,也没有交流的欲望,一个人冲着点燃起来的壁炉烤着火,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另一边,伸手调节着暖气温度的铃木园子擦了一把窗户上凝结起来的水雾,忧愁地看了一眼窗外的车。 “这么下一夜的雪,明天车子真的还挖的出来吗?哈,暴风雪……” 米原晃子嘴唇颤动了两下,看着她的侧脸,陷入了犹豫当中。 她不能让超过一个人和自己一起行动,那么事情就很容易败露。 森敦士是个比她高的成年男性,不是那么好制服的,铃木园子,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真的要,对自己的学生…… 紧了紧抱着床单被套的手,米原晃子闭上了颤抖的眼睛,深呼吸。 再睁开眼,她已经慢慢恢复了平静,挂着微笑,走进了门里。 “园子,正好,来帮我搭把手吧。”她抬了抬手里的东西,苦笑了一声,“人太多了,一个人铺那么多房间,感觉有点忙不过来。” “哦,好的。”铃木园子不疑有他,回过神来,积极地走了过去,看了看她手里厚厚的一沓,又有点犹豫了,“嗯,不再叫两个人吗?” “哎呀,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女孩子做的细心。”米原晃子看着她从自己手里接过了几份东西,微笑起来,“还得谢谢你们呢,否则的话,杉山自作主张订这么大的别墅,费用就只能我们来承担了。” “小事而已,我们抓紧时间,让大家早点吃饭休息吧。”铃木园子与她并肩走在走廊上,看着她熟悉的侧脸,心情也相当不错,“能遇见老师我已经很开心了。” “哦?”米原晃子镇定地看着前方,默默数着经过的门,同时自然地微笑起来,“我记得你小学的时候,也没有很经常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是很喜欢我这个班主任呢。” “怎么会,我很喜欢老师你的。对我们很温柔很尊重,长发飘飘,像妈妈一样……”铃木园子忙不迭摇头,发尾甩出了一个半圆,“我那是因为,哎呀,不是很好意思主动找老师说话……总之,能遇见老师,您还是这么漂亮,我就很开心啦。” 米原晃子抓住底部布料的手指猛地用力收紧,攥的最下方的床单出现了蛛网一般的勒痕。 (本章完) 第五百章爱尔兰你们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铃木园子在家的时候,确实是从不做家务的,但是铺铺床整理自己房间这种简单的自理问题,也不可能难住她。 最多就是动作笨拙一点,不那么利落,所以她整理得格外认真。 所以当隔壁传来“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时,她反应很迅速,猛地抬起了头。 “米原老师?”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她皱了皱眉,想也没想地走出了房间,准备去隔壁看看情况。 “铃木同学,怎么了?”唐泽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适时响了起来。 “唐泽!”瞬间放松了下来,铃木园子立刻放弃了主动走进房间的打算,等到从另一边走下楼来的唐泽走到面前,才指了指半掩的房门。 很清楚会看见什么场景的唐泽,先用手将铃木园子往后拨了一下,才凑上前去往门里看了看。 “去叫人!”并不意外地看见了地上被浅色长发覆盖住面部的人体,唐泽摆了摆手,“米原老师好像昏过去了!” “啊?!哦、哦!”穿过唐泽的肩头隐约瞥见了地上浅棕色的卷发,铃木园子一阵慌神,近乎本能地照着唐泽的吩咐,扭头就朝着客厅的方向跑去了。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唐泽才重新看向房间当中,走进了门里。 一在门后站定,他立刻一偏头,准确地预判到了米原晃子慌乱的攻击,抬起左手向着右后方一握,截住了对方想要往他口鼻上覆盖的手掌。 同时,他踏进门的后脚跟轻轻一带,将门扉重新合上。 “米原老师,放轻松。”他放轻音量用柔和的腔调说着,“我不是来妨碍你的,我只是希望,不要因为你急切的报复伤害到无辜之人。” 被他叫破身份的米原晃子一惊,手上的力道一卸,后退了半步,重新审视着唐泽:“你,你到底是……” 看着开了一条缝窗不断向屋内灌入的风雪,唐泽回过头,看着短发的米原晃子,又看了看地上盖着她假发的尸体,提示了一句:“你确定要把时间花费在这上头吗?铃木同学很快就会叫人过来了。” “你知道我的计划……”很快就从他肯定的口吻与镇定的神色当中看出这一点的米原晃子,大大喘了一口气。 “谈不上知道不知道的,只能说,你是个坚定的复仇者,但确实算不上老道的犯罪者。”唐泽用脚尖拨动了一下地上已经僵硬了的杉山的尸体,平静地说。 他上楼也不是真的只是摆摆样子,他是有真的在找坂井等人套话的。 这一方面是为了能解释得清自己对米原晃子的了解,不至于让她把原因归结于玄学,另一方面,是真的有点好奇米原晃子的心态。 对于案件的前因后果,他仗着了解剧情的先发优势肯定是有一定认知的,但具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他也有探究一下的心思。 不管怎么说,小学的班主任老师,在人生当中是会扮演挺重要的一个角色的,唐泽自己,就至今都还能记得上辈子的那位给他留下了不愉快记忆的老师。 虽然说侦探的一生确实是十分天煞孤星,死的各类故人,什么老同学老朋友自己的偶像之类的,加起来能围赤道一圈,过去的老师这种角色,还是尽量能保留一些美好的记忆,就多保留一些的好。 “我有点好奇你的想法,不过我们能交流的时间很有限,所以只能长话短说。您是为了三年前死去的孩子,在向他们复仇吗?” 拿出了经典的心理咨询师聊天风格,唐泽站在原地没有动,避免引发紧张中的对方的反射性攻击。 他的表达温和而不容置喙,米原晃子对上他的双眼,短暂地恍惚了片刻,呼吸很快平静下来。 “是。”这句肯定的回答一出口,米原晃子就仿佛留下了所有的包袱,吐了一口气,顺畅地说了下去,“那个自杀的孩子美奈子,她是被人杀害的。我只知道杉山是其中之一,但另一个人是谁,我一直无法确定。” “所以,你是希望表现出自己遇袭、杉山死亡,有人在调查此事,再把视线引到三年前的案件上,想要找出这个人是谁吗?” “你说的没错。”米原晃子吸了口气,从窗缝中不断灌入的风雪将冷冽的寒气吹了满房,这让她的精神更加为之一振,“我知道这样做的我,也已经成为了冷酷利用他人的罪人,但,美奈子……她没有了父亲,她的母亲也重新组成了家庭,如果,如果连我都忘记了她……”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克制不住发起了颤,情绪翻滚而来,鼻间的酸涩快要涌上双眼。 在她真的流泪之前,唐泽竖起了手指:“嘘,别哭,没有时间用来哭泣了。那如果,今天没有遇到兰同学,你原本是打算袭击中村女士的吗?” “……是。”米原晃子点了点头,声音还残存着颤抖,但很快控制住了,“她本来就是嫌疑最小的那个人。” “好。”好奇心暂时得到了满足,唐泽点了点头,朝她伸出了手,“你准备用什么留下记号的?给我吧。” “啊?”没听懂他突然转折的语气,米原晃子愣了愣神。 “记号笔,口红,还是你想用血?那刀呢?快一点,他们要过来了。” ———— 保持着微微张着嘴的表情,爱尔兰缓缓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倒不是他真的有被震惊到丧失反应能力的程度,主要是对于超出认知之外的画面,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消化。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啊? 虽然有观察到这个女人莫名其妙从窗户翻出去,冒着大雪走了十几米又从正面走进去的奇怪举止,但是这还勉强能用“她可能一不小心被锁在房间里了,只好从正面翻一次”来解释。 但是,这个…… 那个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库梅尔易容出来的唐泽昭没错吧? 他莫名其妙地把门一关,然后表情就切换到了高深莫测的教父风格里,和房里的女人说了几句话。 到这里为止都还好,甚至还让爱尔兰有了一点摸到了脉门的感觉。 这说不定就是库梅尔在执行的什么计划,如果不在组织的要求当中,很有可能与他和波本有什么私下目的有关系,所以他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起来。 然后,然后他就看见库梅尔帮着那个女人将地上的尸体——从扭曲的状态来看,应该是尸体无疑——塞进了床底,还帮女人调节了一下头上的假发,接过了她手里的口红,往自己手背上画了什么东西。 在很短的时间里做完这一切,库梅尔就冲着那个女人友好地点了点头,然后两眼一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摔得很结实,像是真的失去了意识似的,连旁边的女人都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有一个很明显的凝滞动作。 见他真的没有一点反应地坠地之后,她犹豫了一秒钟,将手里的手帕放在了库梅尔身边,自己也在一边倒了下去。 倒下去后,她还用力在地板上磕了几下,将额角撞得一片青红渗血,才彻底趴好,没了动静。 这是在干什么?那具尸体又是哪来的? 他今天一路跟着库梅尔他们从滑雪场离开,很清楚这不可能是他或者波本的杰作。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那个戴假发的女人的杰作了。 怎么,组织现在,还有来帮人善后凶杀案,伪造现场给人脱罪的业务了? 嗯,按照他关注新闻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这要真的是新的业务方向,说不定意外的会是很好的收入增长点…… 不对,还是不对劲。 库梅尔的另一重公开身份是侦探,这重身份甚至顺带着惠及了波本,让波本也增加了不少新的情报渠道。 如果是发生了凶杀案,他以侦探的身份侦破案件,对他个人而言,难道不是更加有益的选择吗? 嘶,难道说,他和波本在同时做两面业务,一边接受害者的委托调查凶杀案,一边接凶手的委托替人洗刷嫌疑…… 你还别说,听上去意外的很符合业务逻辑。 毕竟是能看破那么多犯罪手法的名侦探,让他们来负责掩盖罪责,可以说是另类的专业对口。 沉吟了片刻,爱尔兰合上了一直被灌冷风的嘴,重新抬起了望远镜,目标明确地继续注视着库梅尔倒下的那个房间。 不管怎么说,多掌握一些与他们有关的情报总不是坏事。 这两个人,一个是神秘主义的投机分子,在组织当中有不少暗线,如果不是先锁定住了库梅尔的身份,他未必能顺势确认波本的真身;另一个是身份敏感的特殊人员,似乎与组织的许多机密高度相关。 就算是找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份,想要抓住库梅尔的把柄,隔绝波本的试探,或者说,拉拢对他存在敌意的波本,都是很有难度的事情。 以爱尔兰的经验来说,面对这种人,哪怕是想要和平谈判,你最好也先捏住一点筹码,否则很容易被算计得尸骨无存。 继续观察,还没到打草惊蛇的时候。 于是很快,爱尔兰就目睹了波本一脚将反锁的门直接踹飞,然后带着一大帮子人,乌泱泱地冲进了屋子的一幕。 爱尔兰:“……” 到底在搞什么啊,他们两个…… ———— “唐泽,唐泽!” “米原老师,醒一醒,米原老师——” 一片乱糟糟的场面当中,被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从地上扶起的米原晃子,在短暂的十几秒过后,就装模作样地皱着眉,慢慢睁开了眼。 “毛利同学……”用一种恍惚的声音叫了一声凑在自己面前的毛利兰,米原晃子发出了一声痛呼,捂着自己的额头,晃晃悠悠地坐直了身体,“哎哟,痛……” “米原老师……”松了一口气,毛利兰又很快地紧张起来,猛地回过头去看向被安室透他们扶着的唐泽。 唐泽,唐泽的脑袋沉沉垂着,任由旁边的几个人托着他的脖颈将他撑起,没有丝毫苏醒的意思。 “是乙醚。”注意到掉落在一边的白布,抓起凑到鼻前嗅了一下的柯南,一下子皱起了眉,“看样子,他们被人袭击了。” “袭击,嗯,我不知道……”用指尖小心地碰了一下破皮了的额头,米原晃子嘶声吸了口凉气,“我刚刚铺床的时候,有人从身后,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 “诶,老师,你手上这是?”随着她的动作,她手背上画着的三条斜杠展示在所有人眼前。 意识到什么的柯南,也抓起了唐泽软软垂落在地的手,翻过来查看。 鲜红的印记同样展示在那里。 “mi——na——这是片假名吗?”这两个字写的很端正,大家很快意识到了内容,毛利兰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在吵闹声中全都聚集到房门前,本来就有些焦虑的下田耕平立刻发问道。 “mi na ko ro su——大家都得死,是这个意思吧?”站在所有人的最后,叼着香烟的森敦士垂眼俯视了一下不省人事的唐泽,咧咧嘴露出了笑意,“看样子,也只能欺负一下守法公民,遇到真正的凶徒也就哑火了啊,这小子。” “噫——”担忧地凑在唐泽身边的步美,听见了这句阴森森的台词,一下子缩起肩膀捂住了耳朵。 “守法公民不应该在有这么多小学生的时候抽烟,这是公德,森先生。”把他嘴里刚点燃没多久的香烟直接抽出来捻灭,赤井秀一凉凉看了他一眼,“这间别墅现在有这么多人在,我不觉得会有人不自量力想要杀死所有人。” 快乐了没几秒钟的森敦士皱眉看过去,撞上了岩井宗久那张明显不好惹的脸,登时感觉脖颈微微发凉。 哼了一声,不去计较他阻止自己抽烟的挑衅之举,森敦士掩饰性地摸着脖子,用下巴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示意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的杯户小学老师们:“说他们几个呢。看看他们心虚的样子吧。幸好,这两个家伙运气不错,没有真的被杀掉,这样子你们就不用担心,三年前的真相,被人发现了吧?” “够了,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下田耕平爆发出一声怒吼,瞪着眼睛看向森敦士,“我还要说是你这个莫名奇妙跑来的家伙,为了调查都已经下作到要出手伤人的程度了呢!” “少冤枉好人,我一直坐在客厅里烤火,大家都能看得见。”森敦士没什么压力地摊了摊手,“就算有人盯上这个别墅,也只可能是找你们几个寻仇,可不会连累我们这些无辜旅客。” “别总提那件事了!”坂井隆一也抬高了音量,制止他继续阴阳怪气下去,“有人被袭击伤害了,你就只能惦记你那点新闻吗?” “这里有脚印!”在他们争吵的间隙,自动自觉发现了被开启的窗户,柯南扒在窗台向下看,出声呼喊道。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翻身跳了出去,当先顺着这串脚步追了出去。 “喂,柯南!外面还下着雪呢!” “我们也去看看!”有柯南带头,觉得这个背影十分潇洒的熊孩子们顿时来了神,纷纷也想跟上去,翻窗而出。 然后被灰原哀,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一人一个,拽住了后脖颈子。 “别添乱,既然有脚印,太多人跟上去会影响痕迹。”灰原哀拉住步美的胳膊,有理有据地提醒。 看见唐泽倒在地上不动弹的时候,她也紧张了一下。 然后就在她小心地抓住对方的手,想要摸索一下脉搏的时候,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唐泽飞快用指头圈了一下她的手指。 这家伙,装晕装得真是像模像样的…… “我跟上去看看吧。”回头看了一眼唐泽呼吸平稳的样子,赤井秀一点点头,长腿一抬直接迈了出去,追着较大的脚印和旁边新鲜的小脚印跟了上去。 除非告诉他说,琴酒刚刚跑来入侵了别墅,否则他是不觉得有什么人能真的完成对唐泽的快速制服的。 乙醚?这小子连麻醉针都麻不翻。 猜猜他当初为什么主动找上唐泽说明自己的身份,试图说服唐泽接受安排跟自己离开,是因为他不喜欢暴力吗? 这两个家伙,这个叫柯南的小学生,还有这个岩井宗久,果然,都是非常值得注意的目标。 看着岩井宗久的风衣衣角消失在窗口,安室透才收回冷然的视线,切换回嫌弃的下三白状态,看向被自己托着脑袋死活不肯睁眼的唐泽。 虽然他装的非常像,全身上下几乎没一点主动绷紧的地方,入手沉甸甸的,像是真的失去了意识一般,但是手一碰到唐泽的脖子,安室透就感觉到了对方因为自己冰冷的指尖而忍不住哆嗦了两下的动作。 是,他就是故意的,唐泽这死小子,装死装晕装昏迷,演的一向非常入戏。 所以他几乎是本能地用自己刚刚擦拭过客厅窗户上的水汽,冰凉还潮湿的手,往唐泽温暖的后颈上一拍,并且不出所料地收获了不肯醒来的唐泽好一阵颤巍巍的哆嗦。 他就知道。 “先把唐泽搬去客厅那边吧,这边太冷了,放到壁炉前面烤一下火。来搭一把手。” “哦,好的!” 嘴上这样温和地说着,安室透冰凉的手指死死扣着唐泽的脖子到肩部的位置不撒手。 喜欢装睡是吧,那你继续忍着吧!有本事就连喷嚏一起憋下去!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一章爱尔兰监视者的命也是命 “凶手还在别墅里?”听见了这个结论,所有人都有些发愣。 现在的别墅里,委实是装了不少人的。 可是,刚刚园子急匆匆地跑回来,说米原老师晕倒了叫他们赶紧过去的时候,除了呆在楼上房间里的坂井隆一和下田耕平,就只有厨房里的中村实里和毛利兰不在大家的视野当中。 没什么人会怀疑毛利兰,而且她听见铃木园子的声音就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不由都投向了最后才赶到的三名老师。 “看、看我做什么!”坂井隆一有些紧张了,磕绊地说了一句,“你们不会,怀疑我吧?” “就是说啊,而且,这个别墅很大,说不定也会有其他人在……对了,杉山!”中村实里嘴唇哆嗦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高音量说道,“杉山老师他,也应该在附近的,说不定,说不定是他搞的鬼!” “对!”低着头的下田耕平,听见这句话眼前一亮,猛然抬起了头,“是杉山,一定是杉山!他应该只是在恶作剧,你们不了解他,他就是,这样的风格,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有多么勉强而干涩,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向他投了过去,一时间,客厅中只剩下了壁炉中燃烧的干柴发出的哔啵声响。 “对,肯定是他,肯定是他……”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下田耕平又重复了两遍,做了个深呼吸,一片惨白的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他很喜欢看恐怖片的,现在这个环境这么适合,他应该,应该是恶作剧……” “胡说什么呢!”坐在沙发上接受着包扎的米原晃子怒喝了一声,“已经闹到这种程度了,你还管这个叫恶作剧吗?!如果唐泽君没有叫园子来喊人,凶手再多呆一会儿,我们两个真的会有生命危险啊!” “老师,老师别乱动!”往她额头上小心擦着碘伏的毛利兰连忙出声。 “啊,抱歉。”米原晃子连忙坐正,继续让她擦着额头上的伤口,同时看了一眼双眼紧闭被放平在另一个沙发上的唐泽,“就让他躺在这里没关系吗?” “就像你说的那样,别墅里,或者说别墅附近,还是很有可能存在其他袭击者的,和大家呆在一起才比较安全吧。”看着铃木园子抱着一张毯子过来给平平躺在那的唐泽盖好,安室透不咸不淡地说。 唐泽肯定不是真的因为袭击而倒下的,而且还在装睡。 要么就是他发现了一些不适合告诉所有人的事情,要么就是他又有了什么小心思。 “唐泽怎么还没醒过来。会不会是摔在地上的时候磕到了哪里?”帮唐泽盖好毯子之后,铃木园子不安地询问道,“米原老师只晕了一会儿,他是因为吸入了过量的药物吗?” 一个转身的功夫而已,来回就这么短短的一两分钟,唐泽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这么久,她实在是很难不担心。 “米原女士可能是因为遭到了外力的创伤,所以才会醒来的很快……总之,唐泽没什么其他不适之处,别太担心了,铃木小姐。”安室透看见她的面色,出言安慰道。 客厅的气氛一时间沉凝下来,杯户小学的几个老师面色个个都不太好看,袭击的事情带给他们的冲击显然不是嘴上说的“恶作剧”那么简单。 看着场中凝固的气氛,赤井秀一瞥了一眼托着下巴陷入沉思当中的柯南,岔开话题道:“厨房的东西是不是没有关火,我好像听见了‘咕嘟咕嘟’声?” “啊,糟糕,咖喱!”中村实里拍了下脑袋,连忙站起身慌乱地朝着后厨跑去。 因为外头的动静,毛利兰跑出去的速度实在太快,她本能地追了出来,完全忘记了灶台上的火。 “啊,对了,之前厨房的瓦斯点不亮了来着,我也过去看看。”毛利兰也站起身,跟在她身后朝着厨房走去。 “我,我去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下田耕平也站起身,胡乱找了个理由,快步离开了客厅。 “那,我先去洗个澡,你们,不去换换衣服,休息一下吗?”坂井隆一也站起身,不尴不尬地招呼着客厅中的其他人。 随着他们几个人离开,聚集在客厅里的人慢慢散开,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过了二十分钟,等到所有人再次均匀地分布在了整个房屋中,各自去完成各自的事情之后,在二楼转了一圈,居高临下俯视了一遍他们遇袭房间的安室透,才重新走回了客厅里。 “……喂,还不起来?”眼见着围在壁炉边的,只剩下了又在拨弄壁炉里的柴,慢慢悠悠烤火的森敦士,安室透挨着唐泽坐下,从嘴角里挤出来一句话。 为了防止唐泽继续摆烂装死,他说话的时候,手指还威胁地扣住了唐泽的上衣,摆放的位置明确昭示着,要是他敢拒绝回答的话,就要使出挠痒痒等各种下作手段逼迫了。 不打个招呼突然就自顾自装起了昏迷,连一点提示都不留下,这小子是真的会给人找麻烦。 “组织有人在盯着这边。”识时务者为俊杰,唐泽虽然依旧没睁眼,嘴唇也只是微动,但是认怂回答的速度却很快,“你也注意一点安全。” “谁?”安室透眯起眼,虽然动作没有发生变化,却仿佛一下子切换了模式,眼神凌厉了起来。 “我不确定,不过我猜最有可能的是爱尔兰。”仗着有安室透遮挡,唐泽眯缝了一下眼睛,抬眼飞快扫了一下,很快重新闭上了,“雪山位置有镜片的反光。除了他,组织里应该没有其他人非得顶着这么恶劣的天气,在这盯着我看。” 一般来说,组织是不会闲的没事干,找人来盯梢他们两个的,毕竟从设定层面考虑,波本和库梅尔原本就是为了相互监视相互观察,再加上库梅尔的特殊伪装身份,被迫形成的上下级关系。 给督战队再配督战队,boss又不是脑袋抽风了。 而且,虽然说波本并不是完全得到组织信任的心腹角色,但经过六年的时间,也已经在组织中站稳了脚跟,库梅尔理论上现在依旧在受到组织的药物与罪证双重挟制,在组织方面都具备一定可信度。 他们两个身份如果泄露了,琴酒的RPG已经轰过来了,如果没泄露,自然不至于冒着这种天气坚守阵地不挪窝。 那么,还需要考虑的人选就很有限了。 “所以,其实并不存在什么袭击者,是吗?”只用了很快的时间,安室透就完成了对唐泽所遭遇的情况的分析,“你是因为发现了监视者的存在,才避免表现得太不符合‘库梅尔’给人的印象。” 想要达成这一效果,唐泽肯定不可能表现得毫无攻击力,也不能表现得太像侦探,必须给监视者一种“黑吃黑”或者说“棋高一着”之感。 顺着袭击者的意思,演出遇袭昏迷的状态,怎么想,都是与“库梅尔”的风格相悖的。 简单结合以上条件,安室透很快就推理出了几种可能的情境,并且从中很快得出了一个明确的结论。 ——不管是不是存在一个所有人之外的凶手,米原晃子的说法都是在说谎。 “吃饭了各位!”端着托盘的中村实里的声音,顺着走廊传进客厅,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让安室透顺势将狐疑的视线重新转向了米原晃子。 身材纤细高挑,没什么锻炼痕迹,但会运用到乙醚来协助袭击,很有可能袭击者本身确实不容易在力量对抗中取胜。 一个小学老师,不太可能与组织有什么交集,相反,她是毛利兰等人的老师,在明面上不会与他们的身份产生关联。 与她的同行者们之间似有龃龉…… 如果他的推理没出现问题,这个始终没有现身的“杉山”,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也有份吗?”发现长餐桌上居然给自己空出了位置,森敦士挑了挑眉,“那还真是抱歉了,辛苦各位。不过一码归一码,三年前的事情,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端着餐盘,往桌上放置食物的中村实里动作一顿,皱眉看了他一眼。 “三年前的事情是什么啊,叔叔?”仗着小孩子的身份,柯南看着面色不太好看的坂井隆一,直言询问。 “没什么事,不是小孩子该问的哦。”坂井隆一随口带过了他的问题,抱着胳膊看向森敦士的方向,“接受别人做好的食物,连一句‘谢谢’都不说吗?” “叮铃铃——” “诶,电话,是谁?” “不会是杉山那个家伙吧?这个混蛋,把事情搞的一团乱,吃饭的时候偏偏跑出来了……” “喂!杉山!是你吧!我就知道你在别墅,别躲了——哦,哦,房东先生。哦,是的,暖气?暖气现在正常工作……” 看着乱哄哄闹成一团的餐桌,安室透站起身,在离开躺沙发上不动的唐泽之前,用很小的声音说:“不起来吃饭?” 唐泽,唐泽动也不动,继续保持着被搬到沙发上的姿势,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只要他醒过来,熟悉他的人就都会追问他假装被袭击,又堂堂装死的事情。 那样的话,唐泽就不得不将米原晃子的问题和盘托出,也不可能坐视她杀死她的下一个复仇目标了。 那也太便宜连小学生都杀的缺德家伙了。 “算了,你就闻着香味在这饿肚子吧。”看他打定主意装死到底,安室透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向餐桌边。 看样子这帮杯户小学的老师们,一定有什么问题,说不定都已经闹出了人命。 这么说起来的话,监视者能自远处,穿过能见度如此低的恶劣天气,坚持观察这栋别墅的话,那其实这群人在耍的花招,都会尽数落进对方眼中。 ……认真一想,一桩出于恩怨的凶杀案,最有力的目击者居然是组织成员什么的,这个场面真是说不出的奇怪。 ———— 有一说一,确实。 真的很奇怪,爱尔兰也是这么想的。 尤其是当他不得不被迫亲眼目击,那个戴着假发的女人拖着一具尸体跑到了正门外,将已经彻底僵硬,面部狰狞的尸首用线和雪堆固定在大门的前方的时候。 他们租住的别墅很大,绝大部分客房,都有朝着正面方向的窗户,所以爱尔兰为了方便纵览全局,才会选择了在当前的观测角度扎营。 这本来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可是现在,他由衷对自己的决定感到了一丝后悔。 这个女人的举动,别墅当中的人毫无所觉,他们如常地继续活动,该洗澡的洗澡,该收拾的收拾,该吃饭的吃饭。 可是,从外头监视着的爱尔兰,就不得不看着这具以怪异姿势被悬吊在门外的尸体,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缓缓地朝下倾倒。 是,他爱尔兰确实也是杀过人的,也不止一个,区区一桩凶杀案而已,在他这种暴徒面前排都排不上号。 但他们动手杀人的时候,一般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操作,该杀就杀了,能炸就炸了,非得弄死什么大人物,狙击、刺杀都是更有效率的选择。 他们要是擅长这种东西,皮斯科先生,就不会那么轻易得被陷害死去了…… 综上所述,这些经历都不妨碍爱尔兰一边望着吃饭闲聊,气氛一片和谐的餐厅,一边看着门外被线摇摇欲坠挂在那的尸体在风雪当中摇晃,僵硬地慢速倾斜。 这真是看得人心里发怵的场面,有一股说不出的变态味道。 又一次受不了地从望远镜前挪开了眼睛,爱尔兰用力搓了搓自己一片冰寒的双眼,哆哆嗦嗦地拿起保温壶,灌了一口热水。 他有理由怀疑,这不是库梅尔在帮凶手善后,说不定是库梅尔直接给凶手提供了技术指导,或者说干脆这个女人,就是替库梅尔杀人的马仔。 一般人很难变态成这个样子了。 等一下,库梅尔该不会是已经发现了他,认为有监视者存在,在利用这种场景,试探能看见这一幕人,会不会去报警或者被吓退什么的吧…… 很难说,库梅尔应该不至于眼力好到能发现现在的他,但是,他一路上观察尾随,虽然行动十分小心,也是有可能留下破绽的…… 靠,就为了这种目的,设计出这么惊悚的机关,怪不得组织里有些人直接用小变态来称呼库梅尔。 和他一比,只是本本分分从事黑产的其他组织成员,简直可以说一句老实淳朴! ———— 沽涌了一下的唐泽忍了又忍,到底是憋不住,只好仗着沙发背的遮挡,快速把脑袋埋进沙发扶手里,闷闷地打了一个喷嚏。 打完喷嚏他立刻恢复回了上一秒的姿势,重新保持闭目养神。 嗯,应该不至于引起其他人的关注……这是谁在说他坏话,该不会是在外头被冻得死去活来的爱尔兰吧? 组织的职场环境真是太恶劣了,你自己跑来监视我,把自己冻成了傻叉,还怪我坑你是吧? 谁让你闲的没事干,挑这种时候跑来当地下工作者,既得保持小心,不被他们发现,又隐瞒住组织,不能落下把柄。 毕竟他为了寻仇的调查工作,都是私下里完成的,组织是不赞同这种干不过同事就干掉同事的竞争方式的。 ……对哦,有没有一种可能,琴酒会成为top killer,和他专杀自己人,一枪一个干净利落的作风有脱不开的干系? 只要把针对我的同事都弄死了,那我自然而然成销冠了。 反正,事都是你自己找的,罪都是你自己受的,这个时候骂我干什么? 感到十分冤枉的唐泽吸了吸整个客厅里飘散的米饭清香和浓郁的咖喱味,又开始忍不住埋怨把他抬到这个位置的朋友们了。 虽然他的罪也是自找的,但是把他搬到其他地方去,他好歹能偷偷吃点东西啊。 流程走快点吧,他好饿,想早点睁眼吃饭。 很快,不知道是响应了唐泽还是爱尔兰的衷心祈祷,让他们解脱的声音响了起来。 “叮咚——” 刺耳的门铃声响彻了整栋别墅。 “诶,都这个点了……”围坐在餐桌边的人纷纷转头看向了门的方向。 “一定是杉山来了!”像是听见了第二只鞋子落地的声音,下田耕平大大松了一口气,积极地站起了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来了来了,别按了!真是的,今天被你胡闹得不轻,杉山!”踩着拖鞋快步跑到门前的下田耕平,一把拉开了一边的大门,看见了脑袋顶在门边,肩头和头顶覆盖了霜雪的人,赶忙扯了扯他,“快进来啊,一身的雪,各位,来迎接我们今天的金主……咦?” 随着他伸手扯动的动作,早已僵直的冰冷尸身失去了支撑点,缓缓滑落,保持着目眦欲裂的狰狞表情,重重摔进了门里。 他身上厚厚的雪,像是突然泼洒而出的鲜血一般,顺着惯性的方向朝着玄关里砸了进去,洒出了长长的一条,甚至落在了跟到门前想要招呼他的几个人的脚面上。 死去多时的杉山,就这样直直倒在了玄关前。 “呀啊——!!!”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二章无能为力的悲哀 “杉山,杉山!振作一点!” “杉山老师!你怎么了!” 中村实里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入手冷到刺骨的温度和僵硬紧绷的肢体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用了……”她的脸色一片青白,“他已经死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米原晃子掩着嘴,俯视着他一片青白的侧脸,嘴唇不断哆嗦着,说不清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胸口起伏,不断深呼吸着。 “为什么杉山他会……”下田耕平的指尖触碰到了杉山冷到刺骨的腿,突然失去力气一般,颓然跪倒下来,“是,是被冻死了吗?” “不是。” 平静的稚嫩童音插入进几个人的谈话中,茫然失措的中村实里抬起头,看向了说话的人。 顶着门外不断朝内吹入的风雪,柯南凑到这具尸体边,一边观察,一边讲述起自己看见的结论:“这肯定是他杀。看这里,他的脖子上有非常明显的绳子的痕迹,尸体已经完全硬邦邦的了。” “虽然摸上去很冷,但是这不是被冰冻出来的效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同样凑上来了的安室透,隔着手套小心地按压了几下杉山布料下的尸体,“这是死后僵硬,这个程度的话,虽然不清楚尸体存放的环境,但是我倾向于他已经死亡6个小时以上了……对吧,小弟弟?” 说到最后,安室透抬起头,看着一眼突然噤声,一副舌头被猫叼走样子的柯南,意味深长地眯眼笑了笑。 这个住在楼上侦探家的小学生果然不是那么简单,不管是反应速度还是面对这么惊悚的场景情绪淡定的样子,都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反应。 安室透回过头,看了一眼紧紧扒在了毛利兰他们腿后的少年侦探团成员。 就算用跟着名侦探,经常见识这种场面的理由也说不通。 “可是,可是,我打开门的时候,他的尸体就靠在电铃上……”后知后觉自己看见了什么场景的下田耕平打了个寒战,“就是说,有人把他的尸体搬动了过来,压住了门铃?” “可是,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我们都在吃饭,全都在客厅里。”坂井隆一回过头,看着跟出来了的所有人,“那不就代表着,凶手不可能是我们吗?” “和袭击唐泽他们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半蹲下来的安室透撑着膝盖,俯视着尸体被逐渐融化的雪水冲得稍有褪色的手背,“有和他们两个人被袭击的时候一样,用口红写下来的字。” “ko,这是片假名的ko吗?”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的柯南也顾不上自己可疑表现的问题了,伸头过来端详这个印记,“‘minako’,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这三个音节一说出口,几位杯户小学的教师,脸色都是好一通剧变,相互对视几眼,像是同时失去了语言能力,一种凝重恐惧的情绪在他们的眼神之间传递着。 “哇啊——”不等疑惑的柯南重复刚刚的问题,下田耕平就发出了一声称得上惨绝人寰的惊叫,抱着脑袋站直起了身,像是看见了什么绝大恐怖的事情,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下一秒就能脱框而出。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转了过去。 看样子,尸体手背上的文字明显给予了他极大刺激,让他本就因目睹相熟之人死亡而濒临崩溃的情绪彻底失去了控制。 “下田?你还好吗?”中村实里缩起肩膀,畏怯地看着他的样子,迟疑着靠近了他一步,想要看清他被双手遮蔽的脸色。 “别碰我!”不等她的手触碰到,下田耕平就一把将她的手挥开,后退两步,惊恐地注视着杉山的尸身,而后头也不回地扭头向着楼上跑去。 一边跑着,他口中一边不断发出用以宣泄情绪的大吼声。 “跟我无关!我没有,我没有!别来找我!” “下田,下田!”米原晃子看着他的背影,状似焦急地喊了几句,镜片后的双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不会错了,就是这个人。 她找到了,害死那个孩子的凶手! 垂在身边的手指神经质地蜷缩了两下,她眼前闪过了那双平静的包容的,仿佛看穿了她所思所想的海一般的蓝色眼睛,慢慢克制住了翻涌的情绪。 她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不是吗? 客厅当中,为她驱散愤怒状态的唐泽睁开了眼,望着被火焰温柔舔舐着的木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由于见到他们的时候,米原晃子就已经踏出了越线的那一步,已经对杉山痛下杀手,他能为她做的并不多。 既然已经没办法让好人摆脱深陷泥潭的命运,那倒不如让她坚持自己的选择,矢志不渝地走下去。 祝君武运昌隆吧。 “所以,这就是你说,用不上我们登场了的原因吗?”其他人都已经被动静吸引到了门口的方向,始终存在感稀薄的星川辉趁机凑到了唐泽身边,见他睁开了眼睛发呆,低声询问道。 只要代入到这群人本来就有问题的视角里去看,模糊猜出大致的经过不是难事。 连他都看出来,这次的事件恐怕又是死者造了什么孽,凶手用最极端的方法来讨公道之类的情况了。 “嗯。”没有多动弹,唐泽保持着睡姿,轻声说,“如果不能在一开始制止悲剧的开幕,那不如就做个安静的观众,不要扫兴为好。” 不管其他人的观念如何,在唐泽这里,他始终觉得,怪盗团应该是一种解决方案,一种正义得不到伸张,一切陷入僵局之时,将一切推动向皆大欢喜的外力。 而类似米原晃子这种动机的凶手,唐泽觉得,那本就是寸步难行的恩怨自己找到的出口,如果不能在一开始给他们以更好的方案,那就不如不去阻止。 “不过这样的话,在其他人的理解里,你就成了帮凶了哦。”浅井成实拉动了一下脸上的墨镜,黑眼睛洞彻地看向唐泽。 “我到底是不是帮凶,你不是最有资格发言的吗?”唐泽微笑起来,“‘月影岛的……’” 在他说出那个中二的称呼之前,浅井成实伸手,直接把他的嘴捂住了。 “继续装你的死,少说两句吧!” ———— “给,咖啡。” “啊,米原老师,谢谢。”被温热的茶杯贴在了脸上,呆坐着的铃木园子回过神,道了句谢,接过了她手里的杯子。 “我们已经报过警了,别担心。”捧着自己的那份,米原晃子挨着她坐下来,温和地笑起来,“只是情况特殊,因为暴雪封路,警察恐怕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过来了。再坚持一下,都快会好起来的。” 铃木园子看着她那温柔的笑意,嗅着手中咖啡的香气,又看了一眼依旧唐泽躺着的沙发位置,忍不住鼻子一酸。 “下田老师呢,还是不肯下来吗?”垂下了头,铃木园子小心地捧起杯子,抿了一口醇香的咖啡,整齐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从两颊滑落下来,挡住了她的表情。 “是,他甚至不肯开门,哪怕我们告诉他还是下来一起呆着比较安全,他还是坚决不出来,说‘你们都走远一点,别管我’之类的。我们也没办法了。”米原晃子耸了耸肩,十分无奈的样子。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放任他一个人呆在上头。”帮她一起端着托盘给大家送咖啡的中村实里听见她们的对话,头疼不已地拍了拍脑门,“这个凶手说不定还待在附近呢。” “他情绪太歇斯底里了,让他一个人安静待一会儿也好。”劝了半天只得到了连串呛声的坂井隆一不悦地哼了一声。 “你们还是多注意一点那个男人比较好。”也分到了一杯饮料的森敦士冷不丁地插嘴道,“以我多年跑新闻的直觉,如果还要继续出事的话,只可能是他了。” “你别胡说八道了。”坂井隆一摆了摆手,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句,“二楼的窗户关的好好的,他门也锁得死死的,凶手从哪里袭击他。我看你是想要新闻想疯了!” “是吗?”森敦士用阴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虽然死的人越多越耸人听闻,对我的报道越有利,但我也是有基本人性的,不希望出现新的牺牲者了……说到底,如果三年前那次,你们能好好配合我的调查,将那个学生死去的真相查清,哪里有今天这么多的问题呢?” “你,你这个疯子,懒得和你多说!”听见“三年前”这个词,坂井隆一脸色一下变得青白,哼了一声,站起来就走。 “坂井!”中村实里呼喊了一声,忙不迭起身朝他的方向追了过去,“不要自己一个人行动!”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才不怕什么凶手不凶手的!” “坂井!” 森敦士目送着他们离去,笑了两声:“呵呵,看样子又是我不讨喜了。算了,反正该提醒的我都已经说清楚了。” 语罢,他端着手里的茶杯,慢悠悠地朝着壁炉的方向去了。 “这个人还真是……”米原晃子摇了摇头,也站起身,准备将桌上托盘里剩下的几杯继续分发完。 一直沉默不语的铃木园子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抬起了手,紧紧抓住了她细瘦的手腕,用的力气很大,扯得米原晃子都摇晃了一下。 “园子,怎么了?”愣了愣,她关切地看向这个昔日的学生,“还在害怕吗?” 杉山极具冲击力的死亡现场显然刺激到了很多人,那几个小学生到现在都凑在一团,其中那个小女孩更是一直在抽鼻子,看得人都要忍不住于心不忍起来了。 “老师……”不敢去直视米原晃子的表情,铃木园子努力收紧着手指,乞求般低声说,“你,一定非去不可吗?” 有些吃惊,米原晃子看着死死盯着脚下不肯说话的铃木园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铃木园子抬起头,用含着薄薄泪水的眼睛看向了米原晃子。 本还略感惊慌的米原晃子,对上了这样一双眼睛,表情重新变得柔软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群孩子都这么敏锐,一个个好似都成了侦探的样子,能那么快地觉察到她的不对劲之处……但他们都是尊重别人的好孩子。 那个叫唐泽的,虽然表现方法不同了一些,但就结果而言,他就是在撞破了自己的谋划和袭击之后,选择了沉默不语,用行动表明了对自己的同情和支持。 而铃木园子,她不确定自己在哪里露出了破绽,但好像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她却只是选择像这样毫无强硬之意的劝阻。 都是很好的孩子啊。 “抱歉,园子同学。”她缓慢却坚决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腕,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发顶,“好好休息,等到雪停了,就会好起来了。” 感受着米原晃子的手从自己的指尖挣脱,铃木园子险些真的哭出声。 但她最后,也只是默默收回了手,望着捧在膝盖上的咖啡发着愣。 “我只是想告诉您,您,您温柔,和善,尊重学生,是班上所有女孩子都会崇拜喜爱的对象。”铃木园子缓缓说,握紧了温热的瓷杯,“您是我最崇拜的老师,永远。” “……谢谢,我只是个连学生的信任都无法达成,什么也做不了的,无用的普通人罢了。”米原晃子苦笑了一声,放下了自己盖在她头上的手,转过身,向着二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米原老师……” ———— “你看完了没有啊新一?”裹紧了身上的外套,阿笠博士眯着眼睛看着楼梯下厚厚的雪,发着抖问道,“再不回去,你要感冒了哦。” “马上就好!”柯南看着栏杆上缺损了一块的积雪,踮着脚看着门栏上的那道沟壑,一个模糊的想法浮了上来。 比起外来的凶手,他还是更倾向于,凶手一定就是别墅中的某个人一点。 而且,从对方袭击的人选,以及留下的暗号,还有那群人的反应来看,这很有可能与那个记者提到的三年前“那个孩子的死”有关系。 哎,偏偏阿笠博士带着熊孩子们也参与进了这次旅行里,要不然的话,他觉得三年前某个孩子死亡这种讯息,他爸的剪报和案宗收集里一定是能发现什么的。 “新一,好了没有,再不回去,小兰要来催你了哦。”被又一下剧烈的寒风吹得眼睛快要睁不开了,阿笠博士又一次催促道。 “嗯,我们回去吧……”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有了一些结论的柯南也抖了抖,扯住领口小步跟着阿笠博士跑回了别墅。 要怎么弄清楚呢,三年前发生过的…… 就在他的思绪还在不断发散的时候,一串手机铃声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拽了回来。 “是不是有人的手机在响?”摸了摸兜,确认不是自己的手机,柯南问了身边的阿笠博士一句。 “呃,好像,是二楼传来的……” 两个人齐齐看向楼梯的方向。 “呀啊——”拖长了声调的尖利女声,就在此时响了起来。 “糟糕,二楼……”柯南咬了咬牙,朝着楼上冲了上去。 “下、下田老师……”咖啡杯滚落在地,滚热的液体泼洒在地板上,浸湿了裙角,但中村实里已经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只是颤抖着手指指着前方敞开的房门,“下田他……!” 柯南连忙跑到她身边,顺着她指的方向向前看去。 以一个怪异的姿势仰天滑倒在地上的下田耕平,毫无声息地直直看着门的方向。 他的脖颈间,有两道与杉山身上如出一辙的勒痕,明晃晃地表明了他遇害的状况。 杀死杉山老师的凶手,终究还是得手了。 一楼,听见这道声音的众人,有的飞快起身,同样朝着二楼的方向靠近,有的则是定定坐在原地,像是对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也漠不关心。 铃木园子属于后者。 伴随着这声尖叫,她无力地垂下了头颅,压抑的泪水一滴一滴,落进了手中已经被放凉了的咖啡当中。 还是发生了,哪怕有所察觉,哪怕感觉到了问题所在,可悲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没有那样坚定的、能说服米原老师的办法? 看见米原老师的微笑时,她连一句苍白的“这样做是不对的”都说不出口。 那个笑容是那么悲哀,那么坚决,她的双眼又是那么明亮,像是有一簇疯狂的火焰,微弱却坚决地静静燃烧着。 所以她退缩了。 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而且就算将它告诉小兰,告诉其他人……杉山老师已经死去了,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 已经不可挽回了,已经迟了,她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是那个推理狂,如果是明智君,他们这些名侦探,是会和自己一样,对已经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还是会坚定地伸出手,毫不动摇地拉住她呢? 在面对剧变的时候,为什么自己是这么软弱、这么无力…… “唐泽君……” 于是,等到确定一切尘埃落定的唐泽睁开眼睛,装作刚刚醒来,扶着沙发的靠背慢慢坐起身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坐在壁炉边泪水涟涟的铃木园子。 “唐泽君,你也发现了是吗?”她看着壁炉里的烈火,用很小的音量说,“米原老师的状态不对劲,你也已经发现了……所以,你才会故意支开我?”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三章“星星” 下午,就在唐泽遇袭之前,她是唯二的目击者,也是唯一还保持清醒的那一个。 所以她有了更多时间,去慢慢回想那短短的一两分钟当中发生的一切。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到晚饭后,真的见到了杉山老师的尸体后,真的被她琢磨出了一些很不对劲的点来。 铃木园子确实是粗神经了一点,对很多问题不假思索就会脱口而出,说一些脱线的话,但这不代表她真的痴傻。 有人似乎倒在了房间当中,这个别墅虽然大,但也还没空旷到叫不到人的程度。 他们两个人一起走进去,检查倒地者的情况,大声呼救,才是更符合直觉,也更安全的做法。 之后发现的情况,也与她的猜测不谋而合。 如果,不是唐泽正巧赶到,将她打发去向其他人求援,那么毫无防备走进房间的人,就会变成她。 要是她的猜测成真,米原老师就是这个案件的凶手,那么走进房间的自己就会代替唐泽,成为那个被袭击的无辜者,也会成为她最有利的不在场证明佐证。 越是回想,越是能回味出不对劲之处的铃木园子,想起他们重新踢开门之后看见的景象,慢慢得出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猜测。 一整天都和人呆在一起的唐泽绝不可能是凶手,那么,凶手是谁呢? “又死了一个人。”铃木园子说着,嗓子的哽咽已经控制不住了,“是下田老师,他也死了。唐泽君,我……” 说了两句之后,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复杂心情的铃木园子又陷入了沉默。 她该说什么呢?该问唐泽是不是同样发现了这些吗?该告诉他自己想要阻止,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吗? 那她是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是希望听见“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的干瘪安慰吗,还是希望唐泽表明他也没有能做什么,从中汲取一点有限的安慰呢? 想不到这个粗神经的姑娘,这次居然难得敏锐了一回…… 也许是因为对象是她很喜爱的老师,所以她才会那么快有所发现吧。 心中暗暗叹着气,唐泽正色了一些。 他横插一杠,将原本会因此受伤的铃木园子换下来是出于好心,让人家因此自闭了可就不好了。 “……你也发现了吗?”唐泽坐直起身,看着铃木园子,叹了一口气,“下午到别墅的时候,我从中村老师那里打听出了一些事,有关三年前那个自杀身亡的孩子的。” “那与米原老师有关?”铃木园子咬了咬牙,勉强追问道。 “非要说有关的话,因为她是那个孩子的班主任,班上的孩子‘自杀’了,学生们还有学校里传出了很多对她不利的流言,倒是确有其事。”唐泽摇了摇头,“中村老师说,米原老师似乎知道一些内情,并为此非常自责……我就又试探了一下另外两个人的口风。” 唐泽这里没有无中生有,他所说的确实是他从几个人口中套出来的信息。 对五维全满的他来说,一些简单的话术和旁敲侧击的对话而已,哪怕不运用到金手指的力量,这本来也是情报人员的必修课。 “我想,那个孩子的死一定不只是自杀那么简单。”唐泽肯定地说着,“作为她的班主任,与她接触交流最多的米原老师,肯定是有模糊的是谁害死了她的猜测的。” “……所以她才会那么说。”并没有质疑唐泽为什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得出如此详尽的调查结果,铃木园子恍然,抬起手擦了一下自己挂满泪水的脸。 今天一遇到米原老师,铃木园子就从她脸上看见了那种久违的,柔和包容,仿佛能向她倾诉一切烦恼的妈妈一样的气质。 那么温柔的米原老师,如果她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那么背后想必是存在着,某些她认为自己不得不去这么做的理由的。 当然,就像那个推理狂说过的那样,什么都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但从唐泽口中听见米原晃子可能的动机,她还是不禁松了一口气。 米原老师,就算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的米原老师,也依旧是那个她一直喜爱崇拜的老师,铃木园子这样相信着。 “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沉默了两秒,铃木园子问。 “望月美奈子。”唐泽回答道。 ———— “美奈子的事情,我们确实都很遗憾。”在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非常具备压迫力的眼神之下,招架不住的坂井隆一如实说,“但是这不是我们的错!” “三年前,你就是这样向前来问询的官员狡辩的吗?”森敦士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你是她参加的排球社的顾问,是和她经常接触的指导老师,你要说自己对她吊死在排球社活动室一事,毫无责任吗?” 坂井隆一颤抖了一下,咬了咬牙,重新低下头。 “还有你,中村女士,你本来也能阻止她的,不管她自杀的理由是什么。”看见他偃旗息鼓不再作声,森敦士的火力转向下一个人,“她是卫生委员,你担任了他们班的保健老师,你和她是非常熟悉的吧?” 中村实里咬住了嘴唇,同样转开了视线。 “哦,当然不能忘了你,米原老师。”森敦士看向最后一人,“你是她的班主任,案发当时,大家都认为你要为她的死负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因此饱受非议不是吗?所以凶手才会选择从你开始下手。” 米原晃子抿紧了嘴唇,注视着下田耕平姿态扭曲的尸体,没有回答。 “哼,看样子,事情不会就此收场了。”完成了一轮攻击的森敦士稍显得意,从胸口的烟盒中摸出了一根烟,悠然自得地点燃。 然后,就被一边的赤井秀一又一次抽走了。 “不要污染现场,否则就算你是记者,到时候一样要去法庭应诉。”蔑了他一眼,安室透转向了在场其他人,“总之,其他人一直呆在一楼的客厅,都没有离开过彼此的视线,有机会踏入二楼的就是你们三位,没错吧?” “二楼就一个上下楼的楼梯,案发之后,没有人从二楼走下来过,这点,这个叫柯南的孩子能证明……嗯?”正向点出柯南这个目击证人的赤井秀一一转头,却发现悄咪咪在现场钻了一个进出的小学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左右望了望,很快就在走廊尽头的窗沿上,发现了半个小学生的影子。 确实就半个,另外半个已经踏出去了。 “喂!这样很危险啊!”在柯南彻底跳窗蹦出去之前,赤井秀一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卫衣帽兜,将他从窗口拖了回来,“就算这里只是二楼,你也不能直接往下跳!” 他是从唐泽口中语焉不详地了解到了一些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之处,又通过针对贝尔摩德的调查,隐约察觉到了他的身份…… 但这都不妨碍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一年级小学生的事实! 这么小的孩子从这个高度摔下去,摔得断胳膊断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个,那里有东西!”在他的手里扑腾了两下,挣扎无果的柯南只好指了指被自己推开的窗口外,“有什么东西在外头飘,我是想下去看看……” “我看一下。”把手里的小学生放在地上,赤井秀一探身观察了一下,眼力出众的他一下子就看见了柯南所指的东西,“确实有什么东西……” “我去外头看一下。”同样走过来的安室透瞥了一眼上身探出去的岩井宗久,忍耐住了那种干脆想要将对方直接掀出窗外的莫名冲动,转过身大步向楼下走去。 除了要去找找他们在指什么,他还得去找唐泽算算账。 大略搞明白了案件的前因后果,安室透的拳头一下就捏紧了。 怪不得唐泽这小子要装晕! 什么被人袭击,他怕不是就是因为袭击者是米原老师,才故意被放倒的。 这其中,组织的监视到底发挥了多少作用,又有多少是出于对凶手的同情,干脆直接睡大觉放水,只有唐泽自己清楚了。 仔细算下来,对唐泽而言这可能还真的不是第一次了。 ————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凶杀案我先自己得出了结论,都不需要等到侦探或者警察来为我解惑……却是因为这种原因。”抱着膝盖蜷缩起来的铃木园子,神情有些脆弱,“为什么呢,为什么坏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好人却走上了不归路,做出了最极端的选择。” 侦探也好,刑警也好,也许是因为平时真的接触太多的缘故,她是已经快要脱敏了的。 就是那么些事情,大体脱离不开恩怨情仇,利益纠葛,一些人性的背面在案件当中展现无疑…… 所以她从来都对这些凶杀案兴趣缺缺,只要一想到案件背后可能包含的信息,她甚至会有些抗拒于去深思它,会有一种被负能量裹挟的畏惧感。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装作看不见,就真的不存在了的。 等到自己身处其中,尤其是,当凶手变成了熟悉喜爱的人之后,这其中两难的痛苦抉择…… “因为正义没有得到贯彻。”唐泽的声音平和稳定,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自从来到东京之后,我也接触过不少次案子了,其中的一部分确实是一时义愤,让事态发展向了不可控的局面,但也不乏米原老师这样的例子。 “要是三年前,美奈子死亡的真相就能被人发现,又或者,她的亲人朋友愿意执着于此事,而不是接受了学校的息事宁人……那事情会有另一种结果。” 虽然有一部分是为了安慰铃木园子,唐泽这番感慨也确实是发自肺腑。 作为有着先入为主看法和判断的剧透人,对不少的案件,唐泽都是更同情凶手的。 比如他出手拉回来的本应杀死江原时男的佐山明子,还有干脆被他拉进了怪盗团的浅井成实之类的…… 在唐泽的看法里,他们会发展到那么极端的地步,这本身就是司法体系的一种缺憾。 找不到出路的正义,以另一种形式,无可挽回地引发了决堤,这才是悲剧的开端,前因早已注定,并不是现在的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这就是侦探的意义所在,园子同学。”唐泽伸出手,拍了拍铃木园子耷拉的肩膀,“虽然悲剧已经发生,无法挽回,破解案件的谜团只算是善后的工作……但‘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不让这种缺憾循环下去,就是最大的意义了。” “是啊,要是三年前能有一个侦探,像那个推理狂一样站出来解决一切的话……”铃木园子遗憾地吐了一口气,回过头,惊奇地看了一眼唐泽,“你该不会是那个家伙的说客什么的吧,可恶,被你说的,我都有些佩服工藤了,明明只是一个遇到谜题就挪不动步子的幼稚鬼罢了。” “你这样说,工藤君可不会服气的哦。”见她重新打起精神,唐泽微笑起来,“侦探这么受人追捧,总归是有原因的吧?” “他们受追捧,难道不是因为警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吗?”铃木园子喷笑了一声,表情终于慢慢摆脱了灰暗感,“谢谢,我好多了。” “不全是为了安慰你,这确实是我的想法。”摇了摇头,唐泽表示自己也不是为了说好听的话在编造。 “反正你说的没错。”铃木园子歪了歪头,表情也认真了一点,“那,我能为他们做什么呢?” “他们?” “嗯,就像米原老师这样的人……我能为他们做什么呢?”铃木园子认真追问,“我突然有些理解心之怪盗们的想法了,他们或许,也是经历过很多类似的场面吧……我也不喜欢推理,做不来侦探什么的,但是,我是真心希望,老师不用走上这样的道路。” “……你能产生这种想法,已经很好了。”唐泽笑了起来,“而且我保证,你能做到的事,说不定比侦探和心之怪盗团什么的,都要更强大。” “啊?”得到了这么高赞扬的铃木园子愣了愣神,有些反应不过来,“太夸张了吧?” “侦探也好,心之怪盗也好,终究只是个人和少数集体。但是园子同学,你是铃木家的女儿,你将来,会成为数万人的船长,你能调动的资源,超乎你的想象。” 唐泽一脸郑重地看着她,没有一点玩笑之色。 “只要到那个时候,你还能记得现在的心情,牢记这份心,你能做的一定很多。 “资助相关部门,成立针对积案要案的追查组,成立受害者协助基金,或者为平民提供法律援助…… “这都不是个人的努力能做到的事,但你的话,说不定可以。” 被他一连串的名词,长篇大论说得一愣一愣的,铃木园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呆呆看着唐泽没在说笑的表情:“你说的,好像真的很有可行性……” “我又不是在开玩笑。你的姐姐已经出嫁改姓,你现在差不多就是铃木家唯一的继承人了。”唐泽摊了摊手。 “真厉害……不愧是你,唐泽。”铃木园子回过头,重新看向壁炉中的火焰,柔和的光焰映照在她的双眸当中,如同一对明亮的星火,“好!决定了,我要试试看,试试看你说的方法,还有其他办法,我回去问问爸爸……我一定,也能为他们做什么的,对吧?” 就在她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的一瞬间,熟悉的声音,在唐泽的耳边炸响。 「吾即汝……汝即吾……」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 【cooperation铃木园子】 【阿尔卡纳:星星 rank1】 【作为一个状似缺乏自我思考,仅有的脑回路都留给了朋友和爱情的大小姐,铃木园子似乎永远能印证那句话—— 人得到什么东西,就会失去什么东西,就好像她得到了很多的钱,所以就失去了烦恼。 然而调侃过后,当你真的接触到她,与她熟悉起来之后,你会发现,她身上一往无前的希望与自信,是热情的风,是炽热的火,是所有人都想要珍惜的,真挚的友人。】 【习得能力“千金的余裕”(所有场景金钱获取数量增加)】 原本表情还算镇定的唐泽,听到最后的部分,忍不住一下子攥紧了身上的毯子,表情瞬间生动了起来。 啊?所有场景?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打阴影的时候,甚至连爆组织金币的时候都有加成咯?! 还有这种好事?!这也太牛逼了! 这叫什么?这叫货真价实的,“只要是我的朋友,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啊! 还不等表情瞬间开朗起来的唐泽说什么,一只黑手(物理意义)从后伸了过来,一把提溜住了唐泽的衣领。 “讨论的很开心啊,小朋友们?”安室透笑眯眯地凑过来,“我好像听见有人说什么,侦探的意义什么的?既然能理解,那就太好了,侦探先生现在需要一个帮手,好心的高中生不会拒绝的,对吧?” (本章完) 第五百零四章波本的形象越发变态 “诶,唐泽,你醒啦!”看见被安室透拽着领子倒退着进门的唐泽,毛利兰欣喜地叫了他一声,“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是该醒了。”安室透没什么好气地说,“也没什么外伤,我看他根本不是昏过去,是单纯睡到了这个点吧。” 说话的时候,他谴责的视线胶着在唐泽身上,然后又扭过头,看了一眼垂着头不说话的米原晃子。 今天的这个案子,在案发之前,应当说他们其实就已利用信息锁定到了最有可能的犯案者。 下田耕平和坂井隆一二人,比起会实施凶杀的,更接近会遇害的,对三年前的案子讳莫如深三缄其口,到底在望月美奈子的死亡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值得玩味的——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没有出现什么偏差。 中村实里,或许在三年前的事件当中也没有扮演特别光彩的角色,但她的表现比起加害者,更接近沉默旁观,一言不发的角色。 凶手毫无疑问更可能出现在两名女性教师之中。 然而在死者正式出现之前,他事实上并不能采取什么极端的调查策略,第一个死者出现之后,唐泽的提醒又牵绊住了他的行动方向,想要阻止杀心已定的米原晃子,明显还是不足够的。 再一次通过他们几人之口确认了三年前事件的相关细节,唐泽如此选择的原因同样浮出了水面。 在他们遇到这群人的时候,那个叫杉山的人或许已经遇害了。 大错已铸成,意识到自己并不能从根本上挽救米原晃子,唐泽就选择了干脆放任。 只要一想到唐泽在这方面趋向于激进的观念,他就很难不对这个孩子的成长方向感到担忧。 可是这种超越程序正义的灵活变通,和坚定稳固的道德准绳,却又恰恰是干他们这行必不可少的素质。 头疼,真是头疼,越想越头疼。 将装得一脸无害乖巧的唐泽扯进房间中,心烦意乱的安室透摇了摇头,先展示出了自己去门外得来的收获。 “细绳,或者说,风筝线。一端还有已经断裂的橡皮圈。”将东西展示给了众人,安室透又看向了岩井宗久的方向,“这位,岩井先生,已经检查过他们几个人的包裹了吗?” “嗯。”赤井秀一点了点头,就好像安室透手里拽着唐泽的后领一样,他的手里也拽着柯南卫衣的帽兜,他先指了指手中的小学生,“这个孩子,在案发前后正好与阿笠博士一起在玄关的方向检查,他们能证明,从下田先生上楼,到尖叫声传来,案件发生之后,并没有见到过有人下楼。所以,嫌疑人只有你们三位——” 说着,他看向了杯户小学的另外三名教师。 “对,除了柯南跑去了门口,还有那几个小学生,在一楼的走廊里跑动,其余所有人都在一楼的客厅当中。”毛利兰点头,附和了他的说法。 “嗯。第一起案件,由于已经无法确定第一案发现场,我们找不到确切的凶器,但第二起案件,现场有一样东西不见了。” “对,是凶器,杀死了下田老师并在他脖颈上造成了勒痕的绳索,找不到踪影了。”柯南显然对抗不过赤井秀一的力道,只能稍微蹦跶两下,显示自己的存在感,“我和岩井先生在他们的行李当中检查过了,并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赤井秀一低下了头,一言难尽地看了这个孩子一眼。 事实上,如果不是赤井秀一坚称命案的取证应当严谨——尤其是有记者在场的前提下,这个熊孩子恐怕已经仗着自己体型小不易察觉,机动性强的特点,钻进几个人的房间里自助去了。 虽说,在这种极端天气和凶杀案同时发生的场景下,警方应该不会那么严格地计较搜查问题,保不齐记者会就这个问题发散什么啊? 到底是什么培养出了他这样奇特的自信心的? “稍等一下。”打火机直接被没收了的森敦士抬了抬手,语气绝对称不上和善地表示,“我先确定一下,你们二位的身份是?这毕竟是严肃的命案调查,如果中间出现了什么逻辑不够严密的错漏之处,那就直接构成对他人的诽谤了。到时候,别管我笔下不留情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死死盯着赤井秀一看,还瞟了一眼一边的唐泽,多少带点私仇的意思在里头。 原本,他一个新闻从业者,在这种环境当中,应当是很具备话语权的,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分外不甘心。 赤井秀一瞥了他一眼,咬了一下嘴里的棒棒糖杆,没有作声。 安室透倒是转过身,非常镇定地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名片。 唐泽用余光偷瞄着安室透脸上镇定自若的神态,莫名其妙有一种他等待这个时刻已久的感觉。 可算是给他逮到了除了经费报销之外,能拿这个身份出来显摆的机会了,这一脸的扬眉吐气之色哦…… “鄙姓安室,是一家侦探事务所的主理人。我本人没有什么名气,不过伱或许听说过我事务所旗下的另一位员工——从美国回来的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 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安室透递过来的烫金名片,森敦士看着上头印刷得十分鲜明的title,有些回不过神。 “那就先从已经死去的杉山是如何‘按响’门铃的开始说起吧。”微笑着的安室透,也许是看在好歹是用他赚了点面的份上,终于撒开了唐泽的领口,“事实胜于雄辩,去门口直接演示一下吧。” ———— “库梅尔和波本,在制造和利用凶杀案……”翻动着杂志的贝尔摩德停下来了手,将手机换到另一边夹持,神色古怪地反问道,“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那当然是他亲眼所见! 拉紧了帽沿,爱尔兰瓮声瓮气地说:“这两个家伙所图甚大,我只是出于对你提供的消息的感谢,才和你分享这一讯息。不领情就算了。” 想到晚上看见的景象,爱尔兰凑近了帐篷中央的暖炉,努力试图驱散掉身上所有的寒意。 他就说吗,“名侦探”什么的,是那么好当的吗? 据他所知,身为组织二代的库梅尔,是完全由组织教育出来的,纯粹的杀手,缺乏正常的社会教育经历。 枪械、格斗,这些技术还有的说道,但是要说他是具备什么推理素质的侦探人才,爱尔兰只会嗤之以鼻。 根歪苗黑的组织的孩子,能当什么名侦探?他们又不是慈善教育机构,没有像雪莉那样展现出特殊天赋的孩子,自然只会成为普通的炮灰和耗材,是没有接受精英教育的资格的。 库梅尔能在短短的时间当中,打出如此响亮的名声,要说中间没有猫腻,他才不相信呢。 而今天,他亲眼见识了一出库梅尔与波本这对上下级,是如何“破获”命案的。 那确实是好破案,毕竟还能有谁比策划者本人更了解命案的细节和真相呢? 爱尔兰觉得,他甚至有理由怀疑,波本或许在私下里有一些为自己筛选可用人才,囤积个人势力的想法——他倒是听说过,波本由于没有完全受到朗姆的信任,始终在单打独斗,很难向上一步的困境。 ……那个小疯子又在搞什么,爱尔兰怎么一副着了道的样子。 摇了摇头,对电话那头的胡言乱语表达完无言的贝尔摩德,重新拿起杂志,翻向下一页,用挑剔的眼神审视着页面上的服饰,随口警告了一句:“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心思简直都要写在脸上了,爱尔兰。出于曾经合作过,未来或许也会合作的同事的角度,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库梅尔,不是你动得了的角色。” 眯了眯眼睛,爱尔兰瞥了一眼手机上的通话页面,没有说话。 对面的沉默同样没有出乎贝尔摩德的预料。 在库梅尔告知她,自己的伪装身份或者暴露给了组织中的一部分人,他怀疑有人正在针对他的时候,爱尔兰的名字几乎是一下就跳进了她的脑海。 同样在少年时期就加入了组织,几乎是被皮斯科养大,一手培育起来的爱尔兰,是个不那么理智,性格暴戾的家伙。 要他不因为皮斯科的死迁怒其他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也只是用平淡的口吻,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这不代表她的个人情感,仅代表组织想要传达的警告之意。 “组织想要做的事情,不是你匮乏的想象力能覆盖的。在组织的规划当中,绝大多数人,包括代号成员,都只是劳动力的一部分——我们确实需要一些中层的领导者,去负责协调具体的事务,做很多事情。但我们需求的并不是某个具体的人。” 起码,爱尔兰还没有这种资格。 将这句未尽之语含在嘴角轻蔑的笑意当中,贝尔摩德又翻过一页杂志,涂着蔻丹的指尖划过页面模特脸上动物一般的彩妆。 画在人皮外的兽,与穿在人皮里的……造成的破坏自不可能同日而语。 她的声音平缓幽静,却穿透了帐篷外大作的凛冽寒风,响彻在爱尔兰的脑海当中。 “库梅尔,是不一样的那个。在某些时候,如果非要做个选择,在我与他之间,组织说不定,都不会选择我。 “波本足够厌恶他了,他们两个人不和的消息,连很多底层成员都所耳闻,既然你通过了什么渠道自己了解到了这一点,那你应该见识过了。但波本,敢真的动他什么吗? “你是很多人非常看好的新生代,爱尔兰。不要一意孤行,在我们这里,行差踏错带来的结果……你也足够清楚了。” 说完这些,她挂断了电话,一边摇头,一边随手输入了库梅尔的邮件地址。 被爱尔兰这样的家伙盯上,也倒不会影响到库梅尔什么,但爱尔兰确实是个猎犬一样的家伙,盯准了猎物,就会死死咬住不松口。 到底是个麻烦。 库梅尔离cool guy他们太近了,既然已经在盯紧他不放,不如干脆让爱尔兰的视线不要停留在别人身上比较好。 心中转动着稍显残酷的想法,她键入的速度却是不慢。 很快,她就放下手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衣,一边继续翻看杂志,一边随手拿起了手边果盘上的飞镖,朝前方一掷。 她正前方的靶盘上,钉了许多照片,她的随手一镖,正中照片上安室透挂着假笑的和煦脸庞。 而且,她也一点都不喜欢被人要挟的感觉。 ———— “又怎么了?” 注意到放下手机的唐泽那想笑又不好直接笑出声的表情,安室透分心问了一句。 “贝尔摩德的邮件。”看完了全部内容的唐泽,憋笑着收好手机,“确实是爱尔兰在监视我们。” “这有什么好笑的。”安室透抬了一下眉峰,“你都说了,最有可能的人选确实是爱尔兰。” “嗯,但是……”唐泽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正紧锣密鼓完成逻辑推理的众人,“我们确实没有能目睹凶手都是怎么作案的,视野那么好,俯瞰整栋建筑的爱尔兰,一定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安室透愣了愣,稍微想象了一下爱尔兰今天一天目击的东西,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原本,这确实是一桩与他们毫无干系的凶杀案,他们与案件唯一的关联,就是本案的死者与嫌疑人,是他们同行者的小学老师。 大家遇上了,又偶然地合宿了而已,他此行唯一的目的,接触贝尔摩德的部分,已经在大巴劫车的意外发生之后,在警局等待笔录的时候完成了。 可偏偏,就在凶手试图利用第三人为自己消除嫌疑,引出望月美奈子的事件时,唐泽选择了一波躺平放水。 在爱尔兰的眼里,这出完全是偶然的案件,一下子就改换了性质。 “那要怪谁啊?”安室透磨了磨后槽牙,很想继续提起唐泽的领子,好好教训他几句,“更何况,要不是你坚持,要不是因为有你在,爱尔兰根本不会跟过来。” “现在撇清关系已经来不及了。”唐泽拍了拍安室透绷紧了的小臂,忍俊不禁地表示,“反正在爱尔兰眼里,我们已经是自己制造凶杀案,再自己破的无良事务所了。顺便,还有可能利用无辜市民,在筛选优良犯罪人才。” 忍了又忍,风评又一次被害的安室透又一次没忍住,一巴掌就拍在在唐泽背上。 虽然,在组织当中有一些阴险狡诈,不择手段的名声,对组织成员波本而言好像算不得风评被害,甚至可以当作一种夸赞。 但是他一点都不感到高兴好吗! “嗯?怎么了?”发现了他们两个的动静,毛利兰有些困惑地回过头。 “哦,我替他拍一下背上的墙灰。”安室透这样说着,顺势在原位又呼了唐泽两下,“大概是刚刚蹭到的吧,真是太不小心了。” “叮咚——” 拉长的电铃如期而至,赤井秀一拉开了门,展示着重重砸倒在电铃位置的滑雪板包。 ……你还别说,因为上午的劫车案,一开门看见这么个包裹横亘在门前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没明白其他人在退什么的几个老师,就这样被周围人凸显了出来。 愣愣看着眼前复现出来的场景,坂井隆一喃喃地说:“所以,我们,在吃饭的时候,杉山的尸体,就,就这样一直摆在门前吗……” 都不需要仔细想象,只要稍微脑补一下那个场面…… 几个人齐齐打了一个寒战。 “配合上门柱的划痕,这应该足够解释凶手的手法了。”将滑板拽回门内,赤井秀一重新关上门,看向几个人,“解释清楚了第一个案件的手法,这里就要谈到消失的凶器的问题了。现在,嫌疑人就是当时位于二楼的三位老师,这一点,诸位应该都认可了。” 交换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几个人惴惴不安地点了点头。 赤井秀一身上那种相当不好惹的锋锐气质,在岩井宗久这个身份上不仅没有被削减,反倒是愈发放大了出来。 本来嘛,唐泽会选择给他制造岩井宗久这层身份,就是因为两个人在气质和行事风格上的重合。 当他开口主持局面的时候,连废话一向不少的森敦士,都不太敢多说话了。 皱了皱眉,对这个局面不甚满意的安室透,重新上前两步,将话头再次接了回来。 “从发现尸体到现在,各位一直处在其他人的视线当中,我们搜查也没有找到凶器,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凶器还在你们身上。” “这不可能,你们也做过搜身了。”坂井隆一摇了摇头,“我们身上都没有类似绳索的东西。” “不需要存在某个具体的绳索,只需要能够造成绳索一般的伤痕就行了。拧好的布条,特定的布料,以及,编好的发辫……”展示了一下已经被自己放进了证物袋当中的发丝,安室透明确地注视着凶手,“我说的对吗?米原老师?”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五章侦探能做的事情 “这不可能!”瞪大了眼睛,毛利兰下意识反驳道,“米原老师确实有长头发,但是,也没有长到能够,能拿来当凶器的程度……” 她说着说着,看向神态平淡的米原晃子,后面的话慢慢说不下去了。 米原晃子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平静了,平静到让人很难不去联想她在案件中扮演的角色。 意识到她这近乎默认的态度,毛利兰的表情呆滞了片刻,嘴角微微颤抖了起来。 “小兰……”铃木园子走近他们,伸出手揽住了颤抖起来的闺蜜。 对于米原晃子,毛利兰或许没有她那么夸张的情绪,但那毕竟也是深受大家喜爱的班主任老师,要说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大家毫无感觉的话…… “可是,可是米原老师明明也被凶手袭击了……”中村实里掩住嘴,不敢置信地说着,目光愣愣停留在米原晃子身上,“她也是受害者,她为什么会……” 安室透目光轻移,先看了一眼装若无事的唐泽,又看了一眼抱着毛利兰,有些闪躲的铃木园子。 现场除了本人唯二的目击证人,都是一副拒不配合的样子,安室透摇了摇头,明白是不可能从他们口中听见想要的答案了,于是继续说明了下去。 “当时铃木同学来找大家的时候,明确说的是‘米原老师晕倒在房间里’,而后我们赶到现场之后,看见的也是倒在地上的唐泽和米原晃子老师。 “所以我们就会本能地认为,存在一个第三者先袭击了米原晃子,又袭击了前来查看情况的唐泽……”拖长了音调,安室透瞄了一眼负责二楼情况的岩井宗久和柯南。 “这两个疑问,通过这个证物,就能得到解决了。”赤井秀一指了指他手里提着的小学生,“多亏了柯南君的细致检查,我们在下田老师死去的现场,找到了这个东西。” 他说着,取出了一张透明的塑封袋,将它展示在了光下。 “这是制作假发的高温丝……”亲手将它从死者的指尖取下来的柯南,看着那个塑料袋,叹了一口气,“米原老师,您戴着的,是假发吧?” 安室透点了点头,又一次看向了保持缄默的唐泽和铃木园子。 “……不必为难那两个孩子了。”苦笑了一声,米原晃子抬起手,扯住了头顶的发网,轻轻一使力,将头上的假发扯落下来,“是的,这确实是假发。” “所以,当时地上倒着的,应该是披着你的假发的,杉山老师的尸体。而且,这顶假发上一定沾有下田老师的血迹。”安室透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抓挠的姿势,“由于被扼杀的时候,他不像杉山已经基本失去了意识,他本能地抓住了勒在脖颈上的东西,用力扯动,因此在脖子上留下了抓痕。” “你说的没错。”米原晃子自嘲地笑了两声,“没办法,我既然不是个称职的老师,自然也成不了什么称职的凶手。‘我要是足够细心,能再行事注意一些就好了’……这种想法折磨我已久。不过,看样子,我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她不仅没办法好好保护好孩子们,甚至还反过来,需要孩子们来保护她…… “老师……”铃木园子低声呼唤了一声,忍不住紧紧拥抱住了毛利兰,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在她的肩头。 唐泽则反过来抬起头,再次用那种和缓的眼神,注视着米原晃子。 “至于动机,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已经有所耳闻。”扮演了一整场侦探角色的安室透,看见米原晃子情绪平和的样子略微松了一口气,“就是写在两位被害人,还有您自己手上的,minako了吧。” 幸好,这次案件的主使者是个目的明确的复仇者,不会太具备与警探抗辩的斗争性,他不用展现出什么攻击性,就能将侦探身份好好主持下去。 否则,顾虑着不知道在哪看着的爱尔兰,他将不得不拿出明智吾郎的那套侦探风格,对这位本质上是在为自己曾经的学生讨个公道的老师,就有些过于尖刻了。 “是的,都是为了她,为了替我过去的学生,在三年前惨遭谋害的望月美奈子报仇。”米原晃子点了点头,像是全部的激情已经被亲手策划的两桩凶杀案消耗殆尽,她脸上有轻微的疲态浮现上来。 “谋、谋害……”中村实里嗫嚅着重复这个词,看向米原晃子的眼神格外震惊,“美奈子她不是自杀吗?” 说话的时候,米原晃子始终保持着与唐泽的眼神接触,似乎又一次从唐泽平静安定的目光当中,寻找到了那份平稳情绪的力量。 于是她以一种近乎娓娓道来的口气,慢慢讲述起了三年前发生过的一切。 “三年前的一天,美奈子在午休的时候找到我,和我商量一件她为难已久的事情。她说,她偶然撞见了老师和学生家长的对话,从他们谈话的内容来看,这两位参与对话的老师,都有可能涉嫌从事非法入学……” 非法入学,一般指的是不通过正规的程序办理学生的学籍,而是靠着赞助、关系,甚至是考试作弊之类的方法,非法为学生获取学籍。 杯户小学,是一所市内称得上条件优越的公立小学,拥有许多升学渠道,师资资源也相对优厚,这种事情不仅是违规的,甚至可能牵扯到更严重的情况…… “我只从她那里听说,其中一个人是杉山,并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她不肯告诉我对方的名字。她说,那是她的偶像,她不相信对方是这样的人,所以,在告诉我之前,她要先去向对方求证,想要听听对方的解释……” 米原晃子回忆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看见了那张蓄着泪水的稚嫩脸庞,又一次浮现在她眼前一样。 无数次的,每当想起那一天,她都为了自己的不谨慎深深自责。 她怎么能放任一个孩子,自己去接触那么危险的事由呢,既然这是甚至可能牵扯到索贿的严重问题,被触动利益的家伙们,会变成多么面目可憎的样子,美奈子一个孩子不明白,她为什么也不明白呢? 她为什么,就放任那个孩子一个人去了呢? “第二天,美奈子就被人发现,吊死在了排球社的休息室里。”米原晃子闭上了双眼,音量越来越轻,“你们也参与了问询,包括您,森先生,您也是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才会盯上我们……最后的结果,伱们也都知道了。” 望月美奈子的死,最后被判定为了自杀,在学校有意压制舆论之下,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泛起。 没有调查出有用的信息,森敦士的稿件自然是未能见报的。 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爆点,学生自杀而已,寻常得像是每天都会听见的消息,会令人惋惜,会引人感慨,然后就没有更多了,并不值得什么新闻版面。 “……所以,这次的滑雪,是你主办的。”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的坂井隆一,愣神片刻之后,慢慢瞪大了眼睛。 先前讨论到别墅的租住安排的时候,他们下意识地认为负责这次旅行的,一定是杉山,这也是往年的惯例。 但现在,听米原晃子的这个意思…… “是的,我确信,一定是杉山和那个美奈子口中的偶像,害死了她,所以我专门挑选出了你们。”米原晃子瞥了剩下的二人一眼,“我觉得,只需要想办法把这美奈子的名字展示出来,再加上杉山已经死去的事实,我一定能抓住那个人的马脚。结果确实如我所料。” 坂井隆一与中村实里齐齐后退了一步,都是一阵背心发凉,嘴唇开合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趟旅途居然暗藏这种杀机,这真的是想想都让人感到后怕和恐惧的事情。 “那,也不必非要动手杀人的程度吧……”坂井隆一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声反驳了一句。 “美奈子的事情,除了我,真的还会有人在意吗?我无法原谅这两个人渣,不仅背叛了喜欢他们的孩子的期待,甚至为了一己私欲,杀死了她……这句话,你应该问问他们两个!”米原晃子瞪起了眼睛,“美奈子只是一个孩子,就算危害到了他们的前途,没有别的选择,真的到了非要动手杀人的程度吗!” 被她这句满含怒气的质问冲的再也接不上话,坂井隆一低下了头。 “身为老师,我无法原谅他们这样的家伙。”喘了口气,米原晃子扭过头,看向眼中含泪,拥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孩,“虽然使用这种手段的我,确实是个卑劣的杀人犯,我也无意为自己开脱……但是我,还算是个,过得去的老师吧?” 铃木园子从毛利兰的肩头抬起了脸,眼角还缀着泪花,一阵胡乱地点头。 毛利兰捂紧了嘴,泪珠不住地顺着脸颊滚落,也是同样毫不犹豫地点着头,努力想要传达出对她的认可。 一直只是静静旁观,没有发表意见的唐泽,看着这渐入佳境,快要进入尾声的气氛,有些突兀地向前走了一步,越众而出,站到了安室透的边上。 “米原晃子女士……您是个很优秀的老师。”唐泽看着发型被假发发网的痕迹勒得稍显滑稽的米原晃子,郑重地说,“您确实犯了罪,选择了极端的手段,但我不觉得您的选择有什么问题。这件事上有很多人犯了错,您绝不是应该为此负责的那个。” “唐泽……!”安室透抬了抬胳膊,顾虑地看了一眼森敦士,又向窗外白茫茫的群山望了一眼。 虽然很大概率,唐泽不是现场唯一这样想的人,但这种听上去稍显极端的主观想法,并不适合宣之于众。 尤其是在现场存在记者,又有暗中的窥视者伺机而动的时候。 “这就是,你不肯醒来,直接指认我的原因吗?”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声援,米原晃子愣了愣,脸上的神情却先一步柔软下来,“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如果有的选的话,我也希望我的老师是和您一样的人。”唐泽说着,用锐利的视线看了仅剩下的两名教师,“起码您是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的学生,并且会把这种感情视作自己的原则的老师……让美奈子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的话,想必也是这样。” 有些更加尖锐的、刻薄的话,唐泽没有直接表述出来,但他的眼神足够说明一切。 既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望月美奈子曾经喜爱过的老师,会被米原晃子列入嫌疑人的行列,那么当时倍感煎熬和无助的美奈子,会只把秘密告诉米原晃子一个人吗? 哪怕真的只有米原晃子知道,那么美奈子是什么样的孩子,会不会选择自杀,背后会不会存在隐情,这些熟悉她的老师,还能不清楚吗? 如果一个孩子,都能在无意间发现这种秘密问题,那其他的老师们连一点风声都没听见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是!”原本就是在强忍泪意的铃木园子,一边流下泪水,一边放声喊道,“米原老师!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嗯!”已经泪流满面的毛利兰,声音哽咽,却还是努力地用力点头。 她或许称不上绝对的正直,甚至可以说一句手段偏激……但没有学生会讨厌这样的老师的。 柯南也垂下了视线,看着脚下地板平直的线条,默默握紧了拳头。 三年前的命案,能寻觅的线索实在是所剩无几,受害者本人的亲属都已经放弃了追究此事,真正被困在噩梦里的,反倒是承担了最多责难和煎熬的米原晃子…… 如果这等困境放在自己面前,在今天的惨剧发生前,就算他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扪心自问,他能找到解开这个困局的办法吗? 恍惚间,joker红色的眼睛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心之怪盗团那火焰一般的logo,似乎就在那双眼睛当中,戏谑地跃动着。 另一种解决办法吗…… 米原晃子看着两个哭成一团的女孩子,向她们走近了一步,又犹豫地止住了步伐。 不管这些孩子是什么样的想法,现在她的身份都不是他们的老师,而是一个已经犯下重罪的凶手了。 还是不要太接近他们的好。 这样想着,米原晃子叹息了一声,看向了抱着胳膊,静静看着这一幕的森敦士:“记者先生,您应该也猜出来了,今天是我特地邀请您前来,为今天发生的一切做一个见证的。关于三年前的谜团,关于美奈子的死,您应该是愿意为此画下句号的吧?” 森敦士看着她脸上混杂着惆怅与释然的笑容,又看了看已经泣不成声的女高中生们,还有扯着安室透的胳膊和他低声抗辩着什么的唐泽,撇了撇嘴。 “这本来就是记者该做的事情。”虽然看见这群侦探和协助者的时候,他脸上的不快没减少分毫,森敦士还是淡淡地回答道,“我只是想让自己的追踪报道有始有终罢了。” “还请你一定好好报道这件事。不能让美奈子白白死去。”瞥了眼唐泽,米原晃子用更低的声音,小声说,“还是不要在文中提到这些孩子了。有些话说起来痛快,还是很容易招致议论。” 森敦士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只是回答道:“一场精彩的推理,牵扯到了一桩陈年旧案,足够证明三年前的我具备敏锐的新闻嗅觉了。” “非常感谢。”米原晃子低了低头以示感谢,吸了一口气,退后了两步,遥望着窗外势头稍缓的大雪。 纷纷扬扬的白雪不断盘旋,重新堆满了被纷乱的脚步踩踏出一条小径的门前道路。 远远的山下,警车的远光灯穿透白雪织就的帘幕,在夜空中一闪而逝,消失在山道的转角上。 ———— “是说给我们听的吗,那段话?” 等到唐泽从安室透“保持低调”、“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的耳提面命当中挣脱出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完了,该解决的案件也已经解决好了,知情识趣的雪自然开始慢慢变小。 半个小时的功夫,原本能见度极低的暴风雪,就已经减弱到了普通大雪的程度,依旧寒冷刺骨,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声势,正在努力上山的警察大概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 被训得脑仁嗡嗡作响的唐泽刚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好茶水,就听见了星川辉的发问。 “是说我对米原老师说的那段?嗯,差不多吧。”端起热茶,唐泽点了点头,“这件事以米原晃子老师杀死了两名三年前的凶手结束,但我的观点就是如此。在整件事当中,米原晃子是错误最小的那个。” 一个孩子,因为窥破了老师一些不干净交易的秘辛,就被剥夺了生命,后续凶手也没有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在唐泽看来,上到追查的相关部门,下到学校的其他老师,都要为此负一定责任。 等到森敦士的跟踪报道发表出来,会在一定程度上揭露真相,使得一部分人被追责,但也不多。 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年,连家长都接受了粉饰后的结论,死去的学生已经不可能活过来为自己伸冤了。 舆论和谴责会发挥一定的作用,也是必要的,但……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 “该清算的,该为此负责的,都好好盘算一下吧。借着这次报道的热度,能闹多大闹多大。”唐泽晃了下茶杯,吹了一口热气,“让所有人都看见,一条生命的离去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才能让一些人不再那么轻忽……” “……侦探能做的自然到此为止,所以接下来就是怪盗的工作了。”joker带着一些懒散的声音穿过听筒传来,听得柯南有些出神。 “真的到此为止了吗?侦探能做的事情?”说不清是在寻求一个答案,还是在问自己,柯南喃喃自语,“虽然,我们制止了命案走进黑暗的迷宫,但是,似乎有些东西是制止不了的。” 像米原老师那复杂的解脱之色,像那几个教师愧悔的黯然神情,像…… 自她温柔双眸中不断落下的泪水…… |ω`)感谢武文弄沫武巨送的邀请码,本书现在有插图配图资格啦,接下来会把角色塔罗补在开启coop的位置,园子的已经加上了,往前翻翻!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六章怪盗能做的事情 “我能理解你的不甘心,小侦探。” Joker的声音依旧是他熟悉的那个调调,带着一些懒洋洋的闲适,有一种不会被任何事动摇的淡定味道。 “但正义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不能代表所有人。就算做到了最好,尽到了全力,有些事依旧不是你我可以扭转的。” “真的只能追求这样的结果吗?”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警车的灯光在远远的雪地上映出鲜明的光,柯南闭了闭眼睛,“侦探只能追寻谜题,所以没有什么在谜题产生前阻止的办法……我还是感到了不甘心。” 一场命案的发生,伴随的不止是生死那么简单的问题。 如果只着眼于每一个具体的案件,成功破解了谜题的侦探,无疑是名利双收的赢家,然而对受害者来说呢? 甚至,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受害者甚至指的不单单是死者。 “这就是侦探的边界所在,我们所见到的每一桩新的悲剧,都是上一幕悲剧的续演。你所能做的,就是做好今天的事情。” 触摸着被暖气熏得雾蒙蒙的窗户,唐泽看着渐渐驶近的警车,平静地劝慰。 有时候良心太活蹦乱跳的,也不是好事情,一旦共情到了自己无力阻止,无力挽回的部分,难免会钻牛角尖,调节不好心态。 “别让它成为下一个悲剧的注脚。至于剩下来的部分嘛……也该让警察尽尽自己的职责了吧?可不要因为他们管你叫‘警察的救世主’,你就真的觉得自己有义务替他们做任何事了。 “再之后的事情,我说了,你做好了你该做的,接下来就是怪盗的工作了。” “虽然我知道,你是想多少安慰我两句,但是把自己也算在这个环节里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啊你……”情绪缓和了一些的柯南听着电话对面自信满满的口气,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 警察、侦探,这两者出现在命案当中都是是很合理的事情,可是自然而然把自己也当成了链条的一部分…… 该说不愧是骄傲自恋的怪盗吗? “我们之所以出现,当然是因为这个世界需要我们,我们响应所有人的呼唤而来,给循环一个新的出口,所以当然是这个环节的一部分。”理所当然地认下了这种说法,唐泽发出了两声畅快的笑,“好好做你的笔录去吧,救世主,夜深了,到怪盗出没的时间了。” “喂——!”不等他阻止,听筒中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忙音,露出了半月眼的柯南吐了一口气,无语地看着已经切断通话的手机屏幕,“什么时候能听人把话说完啊……” 走廊里,替他望风的灰原哀转过头,看着他一脸头疼的样子,颇感有趣地歪了歪头:“那位怪盗又语出惊人了吗?”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在雪停之后就已经散去,她整个人放松了不少,也不再保持缩在人群中一言不发的状态,只是有些担心唐泽的情况。 组织大概是没有发现她的,唯一可能暴露秘密的皮斯科,已经经由组织自己的手处理干净,唐泽也再次进行了清扫和收尾,她变小的事情目前,或许还是安全的。 也不像是发现了赤井秀一,以这位大表哥吸引到了仇恨值,如果确定了他的身份,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火拼追杀那么简单的事了。 所以,她今天感受到的组织窥视,一定是针对唐泽和安室透的。 组织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要在这里站稳脚跟,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这个代价尽可能的小。 “我只是想提醒他几句,如果顺着这个案子调查,还是要考虑到三年前受害者的情况,她毕竟已经死去三年,有很多事情想要调查清楚,就算是他们,也……”小声抱怨了几句,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柯南摇了摇头。 不是很确定地提着手机,他忍不住打开了怪盗channel,顶着偏远位置的糟糕信号艰难刷新了几下。 以他对这位怪盗雷厉风行,或者说,说一出是一出的风格的了解,基本上当他主动告诉你的时候,事情基本已经尘埃落定无法挽回了。 起码,要等到森敦士的新闻把整个事件炒热起来,他们的行动才能发挥效果吧?柯南不确定的琢磨着。 楼上两个假小学生各自想心思的时候,楼下,姗姗来迟的警察们已经走进了别墅。 唐泽当然不是就为了让柯南感受一下怪盗的险恶,就直接挂他电话的。 主要是警车的警笛已经到近前了,再不挂断就该传进麦克风里了。 那到时候偷偷摸摸打电话的小学生一低头,正看见他拿着电话同样鬼鬼祟祟在那说话,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又见面了。”看着抱着胳膊板着脸站在他们面前的目暮十三,唐泽抬了抬手,和善地微笑起来,“没想到这么远的地方也还是你们负责的啊,这么晚真是辛苦了。” 目暮十三深深吸气,深深吐气,看着下属们鱼贯走进走廊,将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装入袋子里抬走,感到了深重的疲惫。 尤其是看见他们身后的楼梯上走下来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还有更多熟悉的面孔之后,他感觉脸上的眼袋都沉重了几分。 “各位既然都熟悉流程,那我也不多废话了。”以一种佛系心态,目暮十三摆了摆手,“走吧,该去做笔录了。” 原班人马,新鲜出炉,就比中午的时候少了两个没来滑雪的乘客以及大巴车的司机。 应该多扣他们一段时间,别让他们跑出来滑雪的算了。 虽然这群人事实上并不是案件的制造者,只是又一次偶遇案件的侦探相关人士,还是免不了有一种莫名其妙多花了很多油钱,还多遭遇了一桩命案,非常亏本的感觉。 ———— “动作很快啊,森先生。”一打开报纸,唐泽就露出了笑容,“又是从滑雪场赶回市内,又是做笔录的,他到底是哪里偷空写完的报道。这也是媒体人的职业素养吗?” 他手中报纸的头版头条上,赫然正是关于昨晚发生在滑雪场的凶杀案的报道。 由于牵扯到了三年前的案件,森敦士又花费了很多笔墨,着重描写了自己曾经参与调查的这起蹊跷的自杀案的始末,整篇报道篇幅很长,配图众多。 也许是安室透刻意要求,也许是森敦士的个人情绪,总之,重点参与破获了这次案件的安室透本人,并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张配图当中。 反倒是有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明智吾郎的照片,勉强被当成了为本次事件的侦探身份做解释的引文。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智吾郎干的呢。”坐在他对面,又一大早凑下来蹭早饭的小学生伸手抠了抠报纸上明智吾郎灿烂阳光的笑容,撇了撇嘴。 他还以为,能冒着暴风雪孤身一人跑进别墅涉险调查旧案,对死因不明的望月美奈子念念不忘的森敦士,虽然性格讨人厌了一点,多少还算的上是正直的媒体人士呢。 现在看来,也和那些人一个作派嘛,什么有爆点什么吸引眼球,就挑什么来。 “这样也好,安室先生并不喜欢非常高调,他办这个事务所,本意也是想要协助明智做好侦探的工作……他肯定不介意的。”瞥了一眼吧台的方向,唐泽耸了耸肩。 遭遇了命案,顺便遭遇了有大毅力在暴风雪里蹲点的神经病同事,安室透要做的工作很多。 被连夜拉回市内,还得以侦探的身份向警方说明情况,完成笔录,留给他处理相关事务的时间更加有限,所以今天是他难得的缺勤日。 “诶,我看安室先生的样子,还以为他也很喜欢侦探的工作呢。”得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答案,柯南摸了摸下巴。 “他确实不讨厌做侦探的工作,也有能力这么做,但是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并不喜欢出风头。”说这话的时候,唐泽攻击性很明确地从报纸上抬起了眼睛,看了一眼同样捧着一份报纸坐在对面的柯南。 被突然顺劈的经常见报的名侦探:“……” “我也不是喜欢出风头啊,我只是正常参与了案件的侦破工作!”张口结舌了片刻,柯南抗辩道,“那些媒体的报道还有其他,只能说是案件本身引发的关注效应,又不是我故意的。” 这话骗骗哥们儿可以,别骗自己。 十几岁的高中生是什么样子,唐泽又不是没有十几岁过,还能不清楚吗? 就算是十几岁的降谷零,也未必比眼前的臭屁高中生好到哪去就是了。 “侦探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工作。你如果能有安室先生的低调意识,当时被琴酒发现的时候,也不会一下子暴露身份,他敲你的时候或许会收着点力的。” 轻易把对面的柯南给噎住,唐泽摇了摇头,重新阅读起报纸上的内容。 诚如他所言,这起案件当中,能在地下铁找到阴影的并不是凶手米原晃子本人,应该说,米原晃子,是这个案件当中最有良心的那个了。 剩下的两个幸存者当中,只有坂井隆一能在地下铁找到对应的影子,他们连夜完成了拷打,哦不是,正义的灵魂修正工作,也没有得到太多的信息。 想来也是,坂井隆一就是一个体育老师,他要是有本事掺和进这件事里,指不定已经是米原晃子又一个发下冤魂了,哪里还能幸存下来。 森敦士关于三年前事情的详尽报道,对他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突破口,有必要将其中的名字一个一个过一遍试试看。 “这件事在网络上的讨论热度很高啊……”焦虑地刷了一夜怪盗channel的小学生,打开SNS看了两眼,一下就看见搜索话题里的热门趋势。 唐泽抿嘴一笑,看了皱眉沉思的小学生一眼,没有多言。 有诺亚在,只要简单控制好今天的新闻推送,辅以一些热门内容的替换,想要人为地炒热话题,是很简单的事情。 诺亚还在保持对相关话题的监控,他会不断从讨论当中捕捉关键词和人名,尝试着寻找整个事件链条的突破口。 诺亚还在不断加快讨论的烈度,自从上次的诺亚剧场结束后,他吸收人类情绪的能力明显上了一个台阶,现在正在尝试将观点冲突的用户挨在一块展示,力图引发更大范围的讨论和争执。 这就是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力量,真是可怕啊。 不过,相信很快,事件的讨论度就会自然而然地再上一个台阶。 因为,坂井隆一的自白视频,已经上传成功,并且很快会经由诺亚的手,被推广到所有地方。 ———— “心之怪盗团……” 几乎是在拿到报告的一瞬间,降谷零因为一夜没合眼格外酸涩的眼睑,发出了一声叹息。 太熟悉了,有点过于熟悉了,这个操作话题度的味道。 不知道是否是零组当初的操作起到了示范作用,心之怪盗团利用社交平台,获取信息和控制消息传播的意识,明显上了一个台阶。 或许是那次交锋当中,他们的大败亏输将心之怪盗团手中的技术事实上领先现有的信息技术一大截的事实暴露给了对方,在有了诺亚方舟这一绝大助力之后,他们的行动可谓肆无忌惮。 风见裕也同样揉了揉麻木的眼睛,然后默默将白板上爱尔兰的相关资料挪开,放上了坂井隆一等人的照片。 “要同时进行吗,关于怪盗团这边的追踪,以及关于爱尔兰的真实身份情况……”风见裕也征询地看向降谷零。 “优先处理爱尔兰的问题吧,这次事件的影响已经在扩大了。”几秒的沉思之后,他给出了答案。 吐了一口气,想起唐泽抓住他的胳膊,沉着脸说有些事现在不说,就没有说出来的机会的样子,降谷零垂眼看了看前方屏幕上,坂井隆一痛哭流涕的脸庞,转开了头。 “聊聊目前我们手上关于爱尔兰的信息吧。风见,排查了昨天大巴车沿路的车辆情况了吗?” “已经安排人去寻找他蹲守的位置了,滑雪场附近人烟稀少,除非他步行上山,否则车辆痕迹应该非常明显。还有……” ……说个离谱的事情,爱尔兰因为叫爱尔兰,吃审核了,不得不删了一段【】 啊,好像不是爱尔兰的问题,是因为带欧洲的问题,啊这这这 行吧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七章最老谋深算的一集 “果然,不出我所料。”将报纸平铺在面前的桌面上,爱尔兰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立刻被脸上的疼痛制止了。 “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低低咒骂了一声,继续往脸上的冻伤处涂抹上药物。 在那种极端天气下,他为了保持监视,不得不在风雪当中暴露了数个小时,还不能佩戴遮蔽视野的护目镜,否则会影响他使用高倍望远镜,被冻伤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他这几个小时的蹲守是有其意义的。 “他们两个自己参与策划的案子,甚至不是由库梅尔出面处理的,最后还是算在了明智吾郎的头上。他这个名侦探的水分,呵呵。” 扯了扯嘴角,爱尔兰将报纸上那提到了明智吾郎的小块,连同他的照片一起剪下,粘贴在准备好的剪报本上。 贝尔摩德的威胁很有可能并非危言耸听,库梅尔虽然在组织当中没有很高的地位,但他所扮演的角色,或许比他表面上看见的,更加重要。 越是如此,他越是应该小心行事,不能松懈分毫,在切实抓到他们的把柄之前,行事必须小心谨慎。 接下来,就该要试探库梅尔和波本的关系,尝试着能否从波本处下手,为自己争取到一些同盟…… 但看看现在波本利用库梅尔的身份为自己攫取到的新利益,想要达成这个目标,还是相当有难度的。 但他不会就此放弃的。 就算皮斯科触犯了组织的禁忌,执行不力,面临组织的抛弃与清算,考虑到他长期以来在组织当中的经营与贡献,他的那些家人,那些对组织的事项一无所知的人,原本是可以逃过一劫的。 然而库梅尔酷烈的手段,没有给他们留下哪怕一线生机,等到他匆匆赶到日本,想着起码为他的老师收拾好后事的时候,华丽的庄园已然只剩下大火后的一片废墟…… 这样想着,他的视线从剪报本挪向了另一边的资料。 当然还有琴酒。 他不信,没有琴酒的要求和默许,初来乍到的库梅尔就敢对功勋元老的家人痛下杀手,斩草除根。 只可惜,比起有着新的社会身份,抛头露面的库梅尔,琴酒能抓到的把柄要少太多太多。 他行事谨慎,为人多疑,想要抓到他的破绽难如登天。 不过,百密而一疏,琴酒再谨慎也是一个人类,是人类,就会出错,会大意,会留下可能致命的隐患。 等着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到那个时候,他也会冷笑着告诉对方,你的死都是因为你自己办事不力,组织已经仁至义尽了。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爱尔兰闭了闭眼睛,合上手里的资料,打开邮箱开始检查新的消息。 他会继续好好完成组织的工作,继续往上爬,唯有证明自己的能力,唯有站的比他们都要高,他才能有毁灭他们的机会。 他会成功的…… ———— “……你要赞助我们,哦不是,安室先生的事务所,为什么?” 跟随着延绵不绝的案件,休了一个长假,难得亲自来上学的唐泽,一走进教室就听见了令他震撼的消息,一个没绷住险些嘴瓢地说出实话来。 幸好他面对的是粗神经的铃木园子,不会对他的口误有什么额外感想,只是兴致勃勃地分享着自己的新收获:“回去的路上,我不是问了你该如何和我父母聊这个想法吗?我回去和他们进行了一些交流。他们都很赞同,觉得这些主意很不错……不愧是你啊唐泽!” “哦,这件事啊……”唐泽恍然地点了点头,“赞助侦探事务所,也是企划案的一部分?” 昨晚,米原晃子的案件发生之后,受到了冲击的铃木园子在回程的路上,再次就他们聊到的话题询问了唐泽。 “就算我以后真的会成为家族的掌舵人,该怎么说服大家认可我的想法呢?财团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不可能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铃木家虽然不算旁支众多盘根错节的大家族,姓铃木的也好大一家子人了,财团的商业利益关系到所有人未来的收入乃至于职业前途,是不可能为一个小女孩天真的理想买单的。 对各位以各种形式支持了他的coop们,唐泽向来是不吝于分享自己的满肚子坏水的,这点小问题当然难不倒他。 “做一份完整的企划案就可以了。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写,可以直接问你父亲。” “那样,就能说服他们拿出这部分支出?呃,你也明白的,我想做的事情,大部分是不可能带来商业收益的……” “那,你说为什么那么多有钱人会到处捐赠收藏,赞助艺术协会,花钱在各大高校搞各种联名的专项教育基金,甚至只是修建一些教学楼乃至于地标建筑呢?这可都是看不见回头钱的。” 想到自己家同样开的到处都是的博物馆,铃木园子同样愣住了。 于是唐泽花了一些时间,向她解释了富豪慈善事业的目的,商业家族调性与形象对品牌的影响,以及许多项目可以为短期和长期的商业运营带来的好处,以许多知名的家族慈善基金会为例,为她解释了一个财团在媒体方面保持活跃的现实意义。 在这个治安情况堪忧,侦探到处受人追捧的世界,投入资金大力赞助相关行业的发展本来就是很好的慈善方向,能带来大量的曝光。 铃木园子提出这个想法,只要换一个表达方式,不仅不会显得天真幼稚,反而会变成展现商业思维的好方法。 “对啊,初步的企划案,就包括了赞助侦探事务所的部分,那就先从我熟悉的侦探开始嘛。”铃木园子说着,又笑嘻嘻地戳了戳毛利兰,“还有你家也是哦。” “爸爸他,应该是不需要赞助的吧……”毛利兰茫然地回想了片刻,不确定地说,“虽然报酬很高的委托不多,但总的来说,他的收入还可以的。” 铃木园子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单纯给钱的这种赞助啦,有时候偶遇到了一些案件,侦探们总不可能放着重案不管,可是参与进这种案件,虽然会带来一些媒体的关注度,也算是一种对侦探事务所的宣传,但是不会获得金钱上的回报吧? “我爸爸的意思是,成立一个专门的基金来奖励为公众安全尽职尽责的侦探们。” “这种性质的啊,那毛利大叔可能真的拿得到不少钱呢。”唐泽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还有谁能比被死神光环包围,干啥都能遇到点命案的毛利小五郎,能容易爆到这份金币呢? “当然,成立专门的事务所,无偿接受一些受害者委托,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想到了昨天的经历,铃木园子的眼神黯然片刻,“有时候,真相如果来的太迟,也是会带来悲剧的。” 要是,望月美奈子的死亡,能有人不计代价,坚持不懈地追查下去,那么之后的一切,应该都不会发生了吧? “这样子啊,那我回去问一问安室先生。”唐泽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转,突然感觉铃木园子的计划相当不错。 本来,昨天只是死神组们非常寻常的一天。 出去旅游,遭遇事件,大概率死人,小概率恩怨,这是大家都已经很熟练的流程了,就算加上了一大帮子能拍剧场版的配角也是一样。 但是爱尔兰的意外出现,加上这起案件的特殊性,恐怕会让这起案子在组织那边的性质,发生一些微妙的偏转。 现在,加上铃木园子的这神来一笔之后,一切似乎都解释得通了。 库梅尔和波本为什么要煞费苦心,跑去那么远的地方策划一起和组织完全无关的杀人案,还在案件的最后把不辞辛劳的工具人送进去了呢? 是因为库梅尔看中了唐泽昭的同学是铃木财团的继承人这一点,准备用这起案件刺激铃木园子,拉近关系,顺利接近她的社交圈层的同时,还能诱导她爆金币! 这么一想,逻辑是不是一下子就通顺了?多么老谋深算的黑心侦探们! “真可惜啊,那个推理狂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要不然啊,他也是个很不错的人选呢。”瞄了一眼身后的空座位,铃木园子撇了撇嘴,“他都休学多久了,真是的,还打不打算回来啊。” “新一他,也不是为了赚钱才做侦探的啊?”哭笑不得地拍了拍闺蜜的胳膊,毛利兰同样回头,看着那张空无一人的桌子。 关于新一的去向……她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猜测与怀疑。 尚不构成完整的链条,也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她已经找到了一些能从侧面证明猜测的迹象。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新一的处境…… 强迫自己转回头,毛利兰吸了一口气,看着注意到她动向的两个友人疑惑的神色,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和新出医生打听了一下,本来是想问一问他们家的诊所有没有心理治疗的业务,能不能去学习一下,但我意外听说,学校准备增设专门的心理治疗室,已经在物色聘用的医师人选了。 “关于我上次说的,心理治疗师的实习,好像可以先在学校试一试?应该会有相关的学生委员之类的吧……”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稍缓,和铃木园子慢慢讨论起来。 “要来新的校医了吗?希望这次也能来一个帅哥,新出医生在学校还是很受欢迎的呢!” “呃,可是,你一说长得不错的心理医生,我就会想起……” “嗨呀那种坏蛋是意外情况啦,意外情况,不要因为一个坏家伙而对长得帅的心理医生产生偏见!” “到底是谁有先入为主的偏见啊……” 耳中听着她们两个人的谈话,明确知道现在的新出智明已经被贝尔摩德盗号成功的唐泽,开始缓缓放空。 怎么说呢,一瞬间他眼前闪过了很多形象,心情非常复杂,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他们学校的心理医生,都是一个相当了不得的岗位。 莫名其妙的,唐泽产生了一种,这个心理医生,该不会像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一样,变成某种诅咒般的校园怪谈吧…… 比如,活不过两周的心理医生,每一个都落网的心理医生,精神都失常了的心理医生之类的…… 在唐泽开始思考一些怪东西的时候,他的桌肚里一阵绿色的闪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安静挂在他包上的诺亚胸口的呼吸灯。 由于一开始对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的说法,诺亚偶尔确实会客串一下他的手机新消息指示灯,在某些不方便直接和他说话又需要交流的场合,诺亚也会像这样高亮度地闪烁一会儿。 拿出揣在兜里的手机,唐泽只看了一眼,嘴角就挂起了笑容。 没过几分钟,铃木园子的惊呼声就响了起来。 “诶!小兰,你看,你看这个!” ————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校方的过失。在最应该保护好孩子的成长,成为他们遮风避雨的港湾的学校,发生这种事情,是我们的失职。真的,非常抱歉。’” 一阵镁光灯狂闪的动静。 “‘我们正在严肃调查坂井老师所提到的……’” “‘喂,站住,不要往里头挤!拦住他,拦住那个人!’” 拍摄的镜头似乎也受到了意外的惊吓,原本稳定的机位一阵晃动,画面一片失焦的模糊。 但就算是如此不清晰的画面当中,也能隐约分辨,一个年轻的男性冲到了正坐在镜头前方发言的校方领导面前,一把将他座位上的麦克风抢了过来。 “‘我实名举报,近藤校长对望月美奈子同学身上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没有资格坐在这里代表我们说话,他就是帮凶……’” 影像在这里戛然而止。 “真厉害!”脸上带着些许兴奋的红晕,铃木园子收回已经播放完视频的手机,又调出了一个网页,展示给桌边的其他人看,“是心之怪盗团做的,你们看!” 自从一切业务线上化之后,有了诺亚的强力协助,怪盗channel的版块已经和一开始的样子有了很大区别。 除了原本就存在的时间线留言区,提名排行区,投票区等等功能之外,现在怪盗channel还增设了预告函发放消息,以及“成就展示区”。 一些较为私人的预告函,他们是不会直接公开发送的,像若山纯子那类稍微有点恶劣,但影响依旧保持在个人恩怨层面的情况,怪盗团是保持了点对点定制化服务的。 但一些影响恶劣的情况,那改心之后的后续新闻,就会被张贴在这里公开处刑,作为怪盗团对自己工作情况的反馈和售后。 如果这些人自己有什么意见的话……别和唐泽谈什么隐私,你都这么不当人了,还来和我谈人权? 这一段发生了放送事故的新闻直播,就被关联在了某个公开张贴的预告信上,直接点明了闯入现场开麦爆料的男人,正是经过了改心之后幡然悔悟的杯户小学老师。 而之前发言的那个近藤校长的预告信,也已经出现在了公示区域,静待改心的完成了。 在诺亚方舟精准的大数据操控下,这桩能引起公愤的学生在校死亡案件,以及后续发生的米原晃子的杀人案,配合森敦士极具爆点的长篇报道,正处在舆论的最高峰。 整个事件,像连续剧一样,层层推进,步步紧逼,俨然已经成为了近日最大的热点话题,还在掀起新一轮的热潮。 “真好啊……”喟叹了一声,毛利兰笑了起来,顶着柯南复杂的目光,认真地说,“希望米原老师全都看见了。” “她一定能看见的。”铃木园子用力点头,“而且,不只是美奈子的事情,我看见SNS上,有很多人在就这个事件发散,提到了一些其他类似的情况,校园霸凌,或者遭遇了其他不公正的待遇,发生了悲剧最后却被草草息事宁人的情况……” 说到这里,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要是世界上不会出现第二个米原老师,就太好了……” 柯南摸出手机,心情复杂地打开他与joker的邮件记录,看着最后一封消息,默默无言。 【斩断罪恶的循环,不管你嘲笑多少次,我都坚持认为,我的理念是正确的。 只阻止一件犯罪本身,治标不治本,甚至标都很难治好。有些灰色的部分,是不论警察还是侦探,都处理不了的问题。 但是我可以。 “树德务滋,除恶务尽”,我始终这样坚信着。】 虽然听上去过分自信,充满了夸下海口的味道,但从事情的发展来看,一切似乎真的在向着他描述的方向前进。 真是傲慢,又充满能量的家伙啊。 “决定了!”振奋地一拍桌子,铃木园子朗声说,“我要在企划案里再加一条,我要资助心之怪盗团!” 事实上很难说自己和铃木园子哪个流动资金更多的心之怪盗本人:“……” 挂在包上的诺亚,缓缓眨动了两下眼睛。 【Ark:女高中生放言要包养我们,怎么办,急,在线等。】 【Shade:?】 【illusion:?】 【Lunar:?】 【Lunar:还有空和女高中生谈包养,我们都快忙死了,你叫leader赶快吃完饭过来干活!】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八章柯南打不过就加入 “你们最近,动静闹得很大啊。”清了清嗓子,柯南生硬地起了个话头,“应该,不是因为我那天的电话吧?” “嗯?什么?”没听明白他意思的诺亚愣了愣,转过头茫然地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什么那天的电话?” “就是米原老师,以及望月美奈子的案子啊。”自认为委婉的提法没有奏效,柯南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虽然joker说,自己会留意我的事情,都是因为他在留心唐泽的安危,但是这件事和唐泽也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因为和唐泽一起去滑雪,一起遭遇了案件的原因,一向坚持自己的善恶观念的唐泽,出于自己坚持的对错,执拗地短暂包庇了米原老师,让她最终完成了自己对美奈子的承诺,杀死了第二个死者。 深究下去,他肯定也算被牵扯进了案件当中,然而为了帮助米原晃子而保持沉默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完成了和案件有关的全部过程。 所以思来想去,他怎么都认为,怪盗团在这个案件见报之后大张旗鼓的高调行动,与他迷茫之间拨出去的那通电话,有脱不开的干系。 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诺亚:“……” 该怎么告诉他,怪盗团的大家其实旁观了案件的全程,还稍微帮团长替米原晃子掩饰过一手呢? 参与进案件这件事,比起看在侦探的面子上,更多的说不定是团长自己有感而发,而且大家都愿意帮帮场子的结果。 怎么说呢,你看看怪盗团现在的人员构成,你品,你细品。 在他们这种父愁者联盟里,米原晃子的行为不仅不会被谴责,反而会得到大家的高度评价好吧。 她的遭遇,不仅是激发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强烈共情,搞得她们两个积极性大增,也同样令怪盗团的成员们倍感唏嘘。 “想要帮助她们,想要不让这种悲剧重演的心情,不止是你会有,我们当然也会。”沉默了一会儿的诺亚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只好这样表示。 “不过,如果没有我专程找joker聊这个事,你们会帮忙,但一定不会闹到这么大的地步吧?”从诺亚方舟短暂的沉默中读出了一丝迟疑,柯南更加确信了方才的猜测,摇了摇头,“东京每天都发生那么多事情,你们要关注的东西太多了。这么看来,我给你们添乱了。” 一步步推动案件进展,有条不紊地逐步引爆整个链条上的所有人员,这怎么看都和心之怪盗们处理其他案件时的风格截然不同。 这种扩大舆论,制造声势的发展节奏,一定是有人精心策划过的,他们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知道我们忙,就不要挑这个时候来玩游戏啊,这位假小朋友!”发现可能解释不通这个问题,诺亚默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也就是他是人工智能,把自己的意识分成不同扇区分别处理不同任务才是计算机的常态,否则他才没空陪闲的没事干的侦探在这玩全息游戏呢! “这个,我主要也不是想玩,我就是,想找个合适的环境和你们聊聊嘛……”摸了摸脑袋,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贝克街,意识到自己的说法自相矛盾的柯南讪笑了两声。 跑来感谢别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奔波忙碌,却好像导致别人更忙碌什么的…… “算了,无所谓,反正运行这个也不会特别困扰我。”诺亚摇了摇头,拉了一下头顶的贝雷帽,“其实,我还没来得及仔细写多少剧本,你也知道,这个伦敦舞台的原型是波西米亚丑闻这个案件,而当时为了运行全息游戏的脚本,又加入了开膛手杰克的元素,你就算是来这里玩,也体验不到多少游戏乐趣的。” “你的意思是,以后还会继续开放这个游戏吗?”听出了这段话里暗藏着继续运营发展的意思,柯南先是振奋了一下,很快又困惑了起来。 “开放是不可能开放了,你也见识过了,这不是什么适合推广的技术,我们也不打算推广。”诺亚摊了摊手,“只打算拿来利用催眠和暗示的原理,进行一些慢效的‘改心’,也没打算拿来玩的。你,可能就是我们为数不多的玩家了。” “那真是可惜了。”仰起头望着路边风格精致的独栋群,柯南真情实感地叹息,“这个体验形式,真的是其他游戏无法取代的,要是大家都能体验到福尔摩斯的魅力,该有多好啊。” 就只看,少年侦探团的那群熊孩子,在进行过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游戏之后,居然克服了对枯燥文字的抵触,纷纷认认真真看起了福尔摩斯,还带到学校拿内容和他讨论的情况,就足够说明这一点了。 在这种充满代入感的全息游戏当中,推广任何作品,想必都会无往而不利吧? 柯南神往地畅想了片刻。 真可惜,诺亚方舟再三强调,催眠与暗示是这种游戏模式无法避免的作用,或者说,能如此沉浸式地体验游戏,就是构架在这种心理学效应上的,出于安全考虑,这种超前的技术还没到该真正问世的时候。 可惜,太可惜了。 都是组织的错,他们连研发先进东西有这么强的毒副作用,真是毒瘤! “哪怕,福尔摩斯长了一张你的脸?”诺亚用戴着手套的手指了指前方的221号,调侃了一句。 “……怎么还不换回来啊!”深知原本的设计者准备做出的形象是工藤优作,脸皮一僵的柯南大声抗议道,“就算是我老爸,也比用我的脸要正常多了吧!” “这不是很适合你吗,‘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诺亚扯了扯身上的小斗篷,拿出了这个中二外号称呼他,“被拿来和你的偶像相提并论,哪里不好了?” 此刻,他们正站在诺亚游戏空间中那个出场率极高的劳模场景,贝克街当中。 虽说身为殿堂的控制者,只需要动一动念头修正一下规则,就算他的形象十分赛博朋克,站在这条维多利亚时期的英伦大街上也不会引起什么注目,但为了追求角色扮演体验,诺亚还是像模像样地给自己准备了一套服装。 贝雷帽,毛毡斗篷,衬衫马甲,为了遮盖全是螺丝和金属接缝的双手,还专门配了一双皮质的小手套,像模像样,根本看不出机器人的样子来了。 “哪里都不好!说到底,你当时突然改变角色形象,可能是为了你想要表达与我们相关内容的意思,这都已经结束这么久了,你到底为什么不把他的脸换回去哦!”不爽地叫了两声,柯南半月眼地看着诺亚走上前去敲开221号的门。 明明自己就是游戏管理员了,想要怎么操作游戏都是自己的自由,在这里为什么还有莫名其妙的仪式感的。 “是joker说,换回去的话不太吉利。”看着221号的门被房东太太拉开,熟稔地冲她微笑的诺亚回答道。 “不太吉利,是说?”要说福尔摩斯曾经一度死去,好像是不太吉利,但柯南道尔最后不还是迫于读者压力,给了他一个善终的结局吗?柯南奇怪地思忖着。 “因为福尔摩斯单身终身了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诺亚带着他向楼上的起居室走去,“华生医生虽然一度结过婚,但是最后家庭情况也难言美满……你不觉得把他们两个换成你爸爸和阿笠博士,有一种诅咒的感觉吗?” “那换成我和唐泽就合适了吗?!”这不是更糟糕了吗!柯南发出了更大的抗议声。 “这不是挺合适的吗,我看你一副也找不到对象的样子。”坐在壁炉前的“华生医生”放下手里的书,看向了走上来的两个孩子。 “……你这个打扮,也太奇怪了。”兴奋地看了过去,然后无语地看见了白发红眼的joker的柯南,不禁吐槽起来,“还有福尔摩斯呢?我都不介意你换成我的样子了,怎么死活就是不让我和他聊聊?” 虽然,顶着成熟版的自己的脸,是奇怪了一点,但是不得不说,人工智能诺亚方舟对角色的分析构建能力,说不定尤在许多平庸作者之上,他构架出的福尔摩斯,虽然未必一定就是最符合原作形象的版本,但也十分具备魅力。 都打算催眠自己假装那是年轻一点他爹的柯南,又一次期待落空,忍不住大大地叹起了气。 “没办法,福尔摩斯先生从上次的火灾之后,心境发生了一些变化,正在外头旅行散心,暂时没办法来满足粉丝的合影需求了。”摊了摊手,唐泽由衷表示爱莫能助。 这倒不是假话,殿堂里的人偶虽然受殿堂主人的控制,能被诺亚随时创造,随时销毁,但作为重要角色的福尔摩斯,芯子里还是装填了阴影的,多少有一点自己的运行逻辑。 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一个壮一点的阴影,诺亚现在很珍惜它。 无情手撕了他上一个小boss级别的阴影,也就是开膛手杰克的唐泽,也确实没有那个立场表示反对,只能听之任之。 不是很相信的柯南狐疑地看了看诺亚,又瞄了瞄说得煞有介事的joker,环视着这间十分还原原作描述的起居室,大大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本来也不是要来玩的。”不是很真挚地这样说着,柯南收回了自己投向布满弹孔的墙纸的不舍眼神,看着坐在面前沙发上的joker,正色道,“关于上次的话题,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上次的话题,你是说,关于侦探能做的事情?”稍感意外的唐泽把搁在膝盖上的书放到一边,坐正了一些,“怎么,你又有了新的高见吗?那我洗耳恭听。” 就算是为了响应侦探的呼唤特意跑来游戏里等人,忙得脚不沾地的怪盗团团长,也是不可能真的在这里放松休闲的。 他表面上是在看书,其实是在翻阅诺亚帮他整理出的事件当前的进度说明,以及从社交平台捕捉到了另外几起有相似元素的校园死亡案件详情。 就像他告诉柯南的那样,树德务滋,除恶务尽,如果只处理望月美奈子这一个例子,觉得这或许是引发了怪盗团关注的特例,一定会有牵扯进校园霸凌或者类似情况的加害者心存侥幸。 为了进一步加深这么做就会被查水表的印象,唐泽准备在下一步同步开始处理另外两起类似的案件。 学校,哪怕是学生年龄很小的小学,也是一个自称体系的小社会。 这里的运行规则不同于真实的社会场景,但也同样充满了环境造成的善与恶,甚至由于参与者是孩子,那种无缘由的恶、从众的混沌恶意,会更加纯粹,也就更加阴暗。 在这茫茫多的案件当中挑选出有代表性的,可以拿出来作为该案的衍生产物,也是很具备挑战性的事情,然而作为怪盗团的决策人,这是唐泽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过,毕竟现在他也不是光杆司令了,他选出合适的对象,诺亚规划好改心路径,队友们一车出去沿途站点停下来按表打怪,他已经比一开始轻松了太多,抽出一些时间来和强烈要求见面的侦探碰个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的,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严肃了面色,柯南沉声说,“由于侦探只能追在谜题身后,所以我们注定只能在尘埃落定后才能出场,解开散乱的毛线团,这当然是事实。 “然而我认为,如果侦探不那么被动,如果,我们能主动地发现问题,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去做一些事的话……事情会不一样的。”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稍稍晃动了几下。 一些人,一些事,在他的脑海中飞掠而过。 如果,如果三年前,望月美奈子的死亡谜题就能吸引来足够厉害的侦探,再比如,十年前月影岛上的那场火灾,就能引起某一个“福尔摩斯”的注意…… 那当然是会不一样的。 既然侦探的使命,就是侦缉探查,找出事件的真相,洗刷冤屈,替已经无法说话的受害者,说出他们想要告诉世界的话……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引用了一句名言,柯南认真地,“我们当然无法预知案件何时到来,但如果我们能有途径,解决一些过往的问题,那么至少,我们可以阻止眼前的悲剧发生。” 挑了挑眉,唐泽露出了一个颇感有趣的表情:“听你的意思,你已经有所收获了?” 柯南的说法其实不难理解。 说白了,侦探们基本都是被动的。 他们是侦探,又不是警犬,总不能没事干就全国各地找各种离奇的事件,舔着脸凑上去破案,侦探们,基本都是接受了委托人的请托,又或者自己只是在普通生活,才会接触到各种案子。 是案子在碰瓷侦探,他们的出现就好像推下了多米诺骨牌,这才是事件体质的由来。 但如果,有一个侦探就是这么有社会责任感,就是这么主动自发地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先一步来解决恩怨的源头呢? “对,我有了一些收获……这还是你们给我的灵感。” 柯南稍显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慢吞吞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真奇怪,为什么手机进游戏里也能用,诺亚方舟的模拟能力就这么离谱吗? “在建立起怪盗channel之前,你也是因为围绕在毛利叔叔周围,才会发现那么多案件的征兆不是吗?怪盗channel给了你们一个主动出击的渠道,这其实也类似于侦探的事务所。只是,找上侦探的委托,很难有找到你们,期望你们来‘改心’的言论那么及时。所以……” 听着听着品出点他意思的唐泽,一下虚起了眼睛。 “听你的意思,你是在我们的怪盗channel上头发现了什么东西咯?” 好家伙,侦探就是头脑灵活哈? 刚被怪盗语重心长地劝了几句术业有专攻,侦探已经尽力了,琢磨了一晚上的侦探光速理解了一条真实世界的运行逻辑—— 打不过,就加入。 既然怪盗运用自己的情报渠道以及新开设的网站,就能生意兴隆忙得脚不沾地的话,没道理侦探不能啊? “咳咳,这个,也不全是我自己发现的。”知道自己招呼都不打一个,在这里搞小动作的柯南确实有点脸红,飞快展示了一下手里的手机页面,“我,拜托博士帮我做了一个关键词搜索的小程序,在怪盗channel上以各种怀疑意外死亡真相,认为不进行处理很快酿成更大的恶果,还有对恶性案件的调查结果存在质疑的留言进行了汇总……这条留言,我觉得相当有价值。” 虽然网络上的匿名发言不需要成本,存在很多的误导信息,但是柯南也不是只能全盘接收网络上的消息。 他自己家里,可还有着他爸不辞辛苦收集了十几年二十年的各地案件卷宗呢! 只要能从当中,找出哪怕一个事件的当事人,为他们破解过去的悬案,那么,世界上就很可能又少一个被噩梦所舒服的米原晃子。 接过他的手机,唐泽定睛看向了这条揭示板留言。 【你们真的能让人改心吗?不论多久之前犯下的错都可以吗? 我的一个朋友,还有我,我们在二十年犯下了大错,酿成了不可饶恕的悲剧…… 可是他这么多年来始终拒绝承认这是他的过失,而我,也卑劣得因为自己牵扯其中,根本不敢主动挑破这一点。 我很痛苦。帮帮我吧,让我也好,他也好,谁都好,为当年的错误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近几年心思越发深沉,不及时制止他的话,也许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也说不定。 拜托你们,真的拜托了。 如果需要姓名的话…… 长门秀臣,长门光明。】 哦豁! 唐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已经配图的章节在章节名旁边会有一个小符号 总之,除了还需要修正一下的几张塔罗,目前的角色塔罗都补上了,可以去过往章节翻翻 (本章完) 第五百零九章joker给你看个好东西 “长门光明,长门秀臣。”摆出了思索之色,唐泽重复了一遍留言上提到的名字,引导着柯南继续往下说,“唔,我们收集的情报似乎没有覆盖到这种消息。这两个名字怎么了吗?” 虽然这是一起令他印象深刻的案件,但是唐泽说的也都是大实话,怪盗团的情报范围真的不包括他们。 他手上确实有一份长长的名单,基本上只要他回想起来的了案子,他都会记录下来,多少用异世界导航试一试,看看有没有还能挽回的生命。 虽说这些案子,都是毛利小五郎人生履历上光辉的里程碑,但是唐泽觉得,他身上的名侦探光环很有可能是一种固有属性,就算缺上那么几件,影响也不大。 相比之下,能救回来一些还不赖的人,还是更有价值一些。 想来就算他本人知道怪盗团的存在使得他遇上的命案数量有所减少,他也只会举双手双脚赞同吧。 少挨几记麻醉针,对身体也没什么坏处。 这种随缘跑库的方法,并不能保证覆盖所有案件——有些人就是好好吃个饭睡个觉起床,发现了一些事,恶向胆边生,这种事怪盗怎么预料的到——但确实也挽救了一些人。 比如原本应该在案件中与毛利小五郎和柯南相识的新出智明,他的父亲新出义辉原本会死于情感纠葛产生的谋杀。 现在,他已经洗心革面,老老实实承认了自己对婚姻不忠导致了前妻的死亡。虽然父子二人确实因此离心离德,新出智明也从家中搬出来住了,但好歹人还在不是吗? 再比如长门家的这出家庭惨剧,由于凶手是在知道当年真相并且失去了未婚夫之后才恶念丛生,决定痛下杀手,他广撒网式的随缘改心,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收获。 不过,如果是柯南本人,突然具备了主观能动性,在悲剧发生之前就去介入的话…… “你手上有与之相关的资料吗,他的说法属实?” “是否属实我不是太确定,不过,我确实在我父亲的卷宗里找到了一些相关记录。”翻出了自己的笔记,柯南肯定地说,“我用他提供的姓名作为关键词进行了查询。这里提到的长门秀臣,应该是长门集团会长,长门道三的儿子。我以他的说法为线索,回溯了二十年前可能与之相关的案件,有了一些发现。” 这还得多谢工藤优作那三层多高,堆得满满当当的书房记录……天知道他爸为什么会收集到这么详尽的新闻记录。 如果说是为了收集创作素材,那他每天得花多少时间,剪全日本各路报纸啊…… 在心里啧啧称奇片刻,柯南将自己拍摄下来的剪报展示了出来。 “二十年前,一户姓大和的人家发生了火灾,夫妻二人葬身火海,只有他们的独生女儿活了下来,被路过的高中生救下。救人的高中生在火场中被燃烧中的木材砸中了面部,局部二度烧伤……”复述着自己记下的新闻内容,柯南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这户人家就在长门家不远的一处居民区,而长门秀臣,似乎因为遭遇了意外毁容,所以深居简出,很少在人前现身。” 这一切,就和留言当中他的忏悔之词对上了。 “你的推断是,这则留言所提到的二十年前的大错,就是这场火灾吗?”微笑了起来,唐泽歪了歪头,“嗯,两天之前的留言……嗅觉倒是很敏锐嘛,名侦探。” 说话的时候,唐泽看了一眼诺亚的方向,不出意外地看见对方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的怪盗团基本是按需接单的,随着改心事业的红红火火,越来越多的人在他们的预告之后真的发生了种种变化,怪盗团的名声正在不断扩大——看看他们日渐深邃的地下铁也能确定这一点了。 不过在诺亚接手网站之后,会默认截取留言中的人名进行一次异世界导航检索,以免这类孤例出现的名字成为漏网之鱼。 “是的,而且我觉得,这就是很可能诱发新案件的‘旧怨’。”收回手机,柯南摩挲着屏幕上早已泛黄的旧报纸,不无感慨地说,“如果,这场火灾事实上是长门秀臣所造成,他却隐瞒了这一点的话,那么在受害者的角度来说,自己感激了多年的恩人,却是造成了悲剧的元凶……在我看来,这就是很可能引发下一出惨剧的导火索。” 唐泽瞄了眼柯南,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这就是过手众多命案,少说看了几百集狗血剧的名侦探的含金量吗? 不仅对案件的征兆十分敏锐,连事情的走向都拿捏得很准确呢。 “嗯,是有这个可能。”认真点了点头,唐泽朝着诺亚抬了抬下巴,“Ark,检查一下对方位置,核实是否是长门光明或者长门秀臣其中之一。” 想必这才是柯南找上他们的目的,很会读空气的唐泽不等他开口提出要求,就主动让诺亚行动了起来。 既然柯南自己用爬虫抓取到了他们的留言,又查到了二十年前的火灾,那他找上他们,总不能是为了来炫耀一下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双眼中数据不断流动的诺亚就点了点头:“嗯,发帖人应该是长门秀臣本人。” 柯南愣了愣,忍不住转过头,打量着面无表情注视着虚空某处的诺亚。 虽然理论上他知道,诺亚方舟是在网络世界横行无忌的强人工智能,配合上怪盗团本就神一般的定位技术,在网络世界中确定一个人的消息如探囊取物,但是真的见识一次这种效率,还是让人格外吃惊。 “位置?”并不会被这种基础操作震撼的唐泽继续问着,顺便给诺亚使了个眼色。 机会难得,这不得秀一下特技,震慑一下这位小侦探? 会意过来的诺亚方舟,飞速在半空中模拟出了一张半透明的地图,并很快拉近了地图的距离,标注出了一个位置。 “横滨市,长门家的宅邸。”一个代表着位置的红点在地图上闪烁着,做完这一系列操作的诺亚,昂首挺胸地报出了地点。 唐泽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做恍然状:“横滨啊,也对。那毕竟是和铃木家不分伯仲的长门家,他们主要是从事船舶运输贸易的呢,确实是会扎根在港口城市……检查一下他们的人脉关系网,我们的小侦探需要一点帮助。” “稍等,正在查询中……嗯……啊,可以叫那个黑皮的帮忙。”前后只用了几分钟的事情,诺亚就很快给出了答案。 明确知道他在说谁的唐泽,想了想,还是皮了一下地说:“哪个黑皮?” 光是他的coop里,长得黢黑的就不止一个呢。 反应了几秒钟的诺亚也不由噎了一下:“啊,呃,就是那个,黑皮的小子……” 想到了安室透和服部平次相遇那次的场面,唐泽缺德地乐了一下,才继续说:“哦,服部平次。他们家和服部家有联系?” 被打断了一下思路的诺亚幽怨地瞥了他一眼,还是尽职尽责地继续回答道:“嗯,长门家与大阪警本部长,服部平藏来往较多,由他代为引荐,应该可以见到长门秀臣本人。” 被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整的根本插不上话的柯南:“……” “你们平时,就是这样确定目标的吗?”没见识过高科技的柯南不理解,但大为震撼,“我光是筛查案件记录,就花了一整个晚上……” “嗯,这就是无纸化办公和智能化数据库的优点。所以,那个组织才会需要诺亚啊?你父亲的图书馆,我是听说过的,这么多年间坚持不懈地收集各类案件材料,你父亲是位敬业的作家。不过,他要是能和我们一样,多利用一下科技的力量,那自然就会更有效率了。” 这就是骗骗小孩子不懂技术的胡说八道了。 利用了一大堆并不科学的手段达成这种离谱效果的唐泽,信誓旦旦地胡诌着,没有一点脸红的意思。 正常的数据库当然是不可能完成这种手法的,先不说诺亚的玄学侧力量,由于诞生了心智,诺亚直接一步跨过了人工智能最困难的认识世界,理解世界的部分。 正常的计算机,当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否则谷歌的验证码也不会是那么麻烦的图形识别了。 柯南呆呆地思考了一会儿,开始畅想把他父亲的图书馆电子化的可能性了。 确实,很有道理,现如今各类新闻在网络上都能找到,继续傻乎乎地用剪报,确实是耽误事了一点。 嗯,不知道能不能和joker借一下诺亚方舟,帮他们录入一下资料啊…… 正好就在隔壁,都省得他大动干戈的了。 并不知道自己正中准备白嫖侦探资料库的joker下怀,柯南暗自做起了打算,准备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就找邻居问问看。 “谢谢你们的情报,等我的好消息吧。”点了点头,收获了比预期更多的情报的柯南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博士做的这个程序,还是挺好用的,我们继续用它抓取你们的网站信息,没问题吧?” 虽然是匿名网站,他们毕竟是在不告而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柯南觉得,还是需要征询一下网站官方的意见的。 “噗……”站在他身边的诺亚喷笑了一声,正了正头上的贝雷帽,“你不会以为,我们的网站是随便谁都能想怎么翻阅就怎么翻阅的吧?你们使用的接口是leader专门让我开的。太小看我的防护能力啦你们。” “也对,你连正常使用的用户都能这么精准定位了……”拍了下脑门,柯南恍然过来,“那,谢谢你们了。” “你做的事非常正确,和我们的想法殊途同归,也能补全我们的疏漏,何乐而不为。”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唐泽十分大度地说。 比起他累死累活地在这里为了改善柯学世界治安而努力,世界的主角自己产生了想要改变的巨大动力,发挥的作用一定比他们更强。 唐泽当然乐见其成。 要不是这么做太明目张胆,他甚至敢给网站再开一个侦探接单的子栏目,直接给侦探们大开方便之门。 临时产生的念头得到了支持的侦探摸了摸脑袋,有些高兴,看了看身边还在等待着的诺亚,表示说:“我就是想找你们说这件时间。那,既然你们还有事要忙,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唐泽站起身,将已经折好脚的书,选中了下一步目标的列表递给了诺亚,像模像样地拿起了搁在沙发背上的外套:“来都来了,长门家在横滨市,你一时半会儿急也急不来,不如再玩一会儿吧,正好,我有想让你看看的东西。” “让我看看的东西?” “放心,这回绝对不是惊吓了。”看着已经在楼下停好的马车,唐泽微笑起来。 正好,这回还扯上了长门家的案子,那真是个不错的时机。 ———— 虽然不理解joker莫名其妙的仪式感从何而来,柯南还是没有直接问出“你们开个传送门直接过去不行吗”的失礼问题,老老实实跟在一身雪白礼服的joker身后,登上了马车。 平日里他见到joker,就是说没穿怪盗那一身的时候,基本都是非常街头风格的潮流服饰,乍一看见这么盛装打扮的joker,真是十分不适应。 尤其是一般来说穿白礼服的都是基德,今天看见joker的打扮,要不是很清楚这是游戏世界,基德不可能潜入进来乔装,他都要以为这是假扮的了。 考虑到怪盗们那些奇怪的自我逻辑,走下马车,看见了十分眼熟的剧院,柯南只有“果然如此”的感想。 穿这么郑重,肯定是要去什么正式场合了,他们怪盗是这样的。 熟悉的剧场当中没有当时游戏里的宾客云集,衣香鬓影,一片漆黑的剧院当中,只有舞台上的灯光孤零零地亮着。 柯南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剧院的舞台。 身着华丽繁复的拖地长裙的女演员,背朝着观众席的方向,静静站立在台中。 悠扬的钢琴音在剧场中回响,聚光灯的边缘,一身燕尾服的演奏者正坐在钢琴前,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在黑白键上游刃有余地跃动着。 按照柯南的理解,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在剧院上的女演员,只怕又是艾琳·艾德勒了。 这有什么要让他看看的必要的……已经见过两场了。 哑然失笑的柯南,正想要主动回过头去询问joker,表情一滞,慢慢反应过来。 啊,是了,既然诺亚方舟没有改换当初游戏中设立的福尔摩斯和华生,那么,这个艾琳·艾德勒…… 还有,钢琴的演奏者…… 意识到面前出现的是什么的柯南,脚下闲散的步伐再也维持不住了。 他走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等到他越过剧院的中场,去往舞台前方的时候,已经近乎是在场地里奔跑了。 始终背对着观众席的女人,在他越来越近的踏步声中转回了头。 “不要在剧院里奔跑哦,台阶很多,小心脚下。”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宫野明美看着眼神亮晶晶的柯南,温和地微笑了起来。 “雅美小姐,还有,还有……”跑到舞台前的柯南激动不已,喘着气看向了还在弹奏着的人,“麻生先生,是你吗?” 按下最后几个音阶,浅井成实收回手,转过身,看着柯南喜悦又难言失落的表情,弯起了眼睛:“叫我浅井就好。” “居然是你们,你们,你们都还好吗?”惊喜过后,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柯南,结结巴巴地说着,“虽然joker给我寄过你们的照片……所以,你们现在在,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差点反射性地问出口,知道他们的行踪肯定是最大秘密的柯南,马上止住了话头。 他确实收到了joker报平安一般寄来的合影不假,可是自从广田雅美失踪后,joker说过不止一次,她活的好好的,但或许他们再也不能相见了。 他都做好了人已经被joker远送海外,或者藏在某个犄角旮旯改名换姓的,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的准备,却没想到,居然还有像这样相遇的时刻…… “我明白的。谢谢你,小侦探。志保的事情,我也已经听说了,不管怎么说,感谢你能照顾她。”宫野明美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攀上舞台,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还是叫我明美吧。” 这当然不是出事之后,她第一次见到他。 身为joker的队员,身为唐泽最重要的后援们,他们时常会出现在唐泽周围,这位唐泽各种意义上的邻居,当然是经常碰面的对象。 但像这样毫无伪装的,以自我的真实面目出现在柯南面前,能用自己的身份与这位曾经拼尽全力向自己伸出手的侦探坐下来聊一聊,依旧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她本以为,在组织真正的覆灭之前,在唐泽真的完全安全了之前,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场面呢。 “我也需要谢谢你。虽然,我似乎只是在给你们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坐在琴凳上的浅井成实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感人至深的场面啊。”从剧院的廊柱后探出了头的星川辉,偷偷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台上,凑到站在观众席后没有上前一步的唐泽身边,用胳膊肘顶了顶他,“你不上去一起大团圆一下吗?” “……不了。”偏了偏头,金色的光辉在他眼底滑过,唐泽也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这样就够了。” 像这样,注视着被自己改变的命运,注视着交汇的他们相互拥抱的奇妙瞬间,告诉他,自己没有白来这一趟,就足够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章灰原哀我就是太会装糊涂了 “……还没有结束吗?”放下手里的试管,灰原哀看了一眼门的方向,轻声叹气,“真不知道听唐泽的把门换成了电子锁,到底是对是错。” 实验室中一片安静,回答她的,只有机器发出的规律的滴答声。 揉了一把自己蓬松的头发,灰原哀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叫破对方的身份,顾忌地看了一眼实验室角落当中的电子眼,重新抿住了嘴唇。 她早该想明白的,在看见那段绝无可能出现的视频,却又真的看见了同时站在面前的唐泽昭和“明智吾郎”的时候,那种隐约的违和感就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不管她将过去撇的有多干净,唐泽和姐姐如何将她看作一个普通的女孩,她都切实的,以雪莉的身份在组织当中生活了十几年,绝非什么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不是那么好蒙骗的。 在无法与姐姐恢复联系,又发现了姐姐的绝笔信之后,她陷入了天崩地裂的绝望当中,痛苦与挣扎不断撕扯着她。 一半的她告诉自己,相信谎言,坠入组织编织的虚假承诺当中,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然而另一半的她却又在心中不断地哀鸣,不断向自己重复着—— 谎言就是谎言,吃镇痛剂只能麻痹一时的感官,伤口是不会自己愈合的。 当她想尽办法接触到了更内部的资料,亲眼看见了唐泽昭的死亡现场之后,她难以置信,花费了很多手段,试图证明那段视频是虚假的。 她真的无法接受,姨父姨母付出了生命代价去保护的孩子,就这样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死去了,并且死的那么屈辱,那么绝望。 结果,当然是肯定的。 想必组织方面也花费了很多精力核实这中间的真假,于是她又一次放弃了幻想,接受了唐泽昭已经被组织所害的事实,并做好了拼尽全力保护住最后底线的准备。 当然,之后闹出来的乌龙把故事的风格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但这都不影响那段视频的可疑。 唐泽完好无损,星川辉也完好无损,那么那段视频,是哪里来的呢? 身为现在世界上硕果仅存的,正儿八经的认知诃学正统学者,她有了一些猜测,后来,在皮斯科的事发生之后,这一点更是得到了侧面的证实。 她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明明是前来营救她的唐泽和星川辉,为什么等再遇到工藤的时候,那家伙会笃定地告诉她,是joker跑去了酒店,冒险将她带出来了呢? 还有更过分的,那个胸针,姨父的胸针…… 这群人,既不肯告诉她,又不肯好好骗她,真的是很过分啊! 想到这里,灰原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捏紧了拳头说:“诺亚对吧,是你吧?快点放我出去,不早了,我该去做饭了!否则博士根本想不起来准时吃饭的!” 实验室的安静又持续了几秒,就在她想要再说几句话,表示自己的坚定立场时,终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其实不换成电子锁也一样啦,哪怕是普通的锁,我也可以吸住锁芯不让它转动的。” 稍微带着一丝电子合成音质感的声音传了过来,灰原哀左右看了看,终于看见了声音的来源。 她无语地看向了实验室另一边桌上的智能料理机:“谁把面包机和料理锅拿进来的,不能在实验室吃东西!” “反正不是我,我又不需要吃东西!去骂星川吧,肯定是他发现餐厅没插座了搬过来的,那家伙在偷偷学做饭,做的可难吃了。”料理机的小屏幕上,像素风的诺亚晃了晃头,“你实验室里没其他扬声器了,凑合一下吧。反正,这个别墅完全在我的控制当中,是不是电子化的区别都不大。” 注视着那块小小屏幕上的诺亚方舟,灰原哀无言了片刻,想要问些什么,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犹豫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变了个内容:“所以,不管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解决了吗?我可以出去了吗?” “很快就好。”屏幕上的诺亚做出了一个“^_^”的笑脸,回答道,“忍一忍吧,话很多也是侦探们都免不了的毛病。再等五分钟,很无聊的话,我给你放首歌?” “算了吧。”不是很想听料理锅给自己唱歌的灰原哀叹了口气,“伱最近,是做了什么软件升级吗,实验室的程序跑的速度变快了。” “是的,我有自己的房间了,他们在给我搭服务器机组。下次可以带你去我房间看看。”很高兴有人注意到这一点的诺亚又一次露出笑容,“你的研究似乎也有了一些进展。” “嗯,多亏了姐姐拿来的样本。虽然距离制作出真正的‘解药’还差太多,但我已经基本搞明白了上次工藤身上发生的情况,短效的解药已经能完成实验室制备了。”聊到自己的实验,灰原哀的表情也放松下来,整了整鬓发,“我看见新到的机器了,回头可以先做几颗药丸试一试。” “别拿自己试药哦,唐泽要生气的,需要小白鼠可以帮你买,需要其他实验动物唐泽也会去想办法的。” “这点制药的基本常识,我肯定是知道的。不过,小白鼠的话,可以送到博士那边吗,否则突然拿药出来的话,我怕引起怀疑。” “阿笠博士那个老爷子的话,感觉他神经挺粗的,反应不过来吧。” “虽然你说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还是走一下流程吧……” 一人一锅闲聊了一会儿,门的方向终于传来了轻微的咔哒声,紧闭的实验室大门解锁了。 “好了,已经没问题了。”诺亚向灰原哀摆了摆手,“都到这一步了,你有什么疑问不如直接问唐泽或者明美姐吧。” 虽然说,诺亚是一个自由的电子幽灵,想要和人交流是很简单的事情,但和团外人想要对话,还是太麻烦了。 灰原哀愿意找他们说清的话,基德这种编外闲散人士都能拿到的通讯软件,没道理不给她一份。 “我……”迟疑地朝着门外看了一眼,灰原哀想了一会儿,不安地捏住了橡胶手套,思考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都到了这个份上,他们也不主动告诉她什么,那她,是不是先假装不知道,等他们来摊牌比较好……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做饭了。”逃避地低下头,她走出隔离门外,飞快地更换起身上的衣服,推开厚重的门踮着脚溜了出去。 “真是奇怪又别扭的家伙。”等到灰原哀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布娃娃形态的诺亚才慢慢悠悠地从走廊的另一头飘了出来,歪了歪脑袋思考片刻,“都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大家的身份难道不是已经呼之欲出了吗?搞不明白。” “非要说的话,唐泽和明美姐好像确实也差不多……不愧是一家人。”端着咖啡杯踢踏着拖鞋,一手替诺亚拿着他钻出来的手机,星川辉打了个哈欠,跟在身后转了出来,“估计还得拧巴一阵呢,随便他们吧。走吧,你不是要把机房里的头盔拿走吗?” “leader真是的,装模作样搞个头盔哄骗那个傻小子,为什么非要放我房间哦……” “放在机房里的话,比较像样吧,随便挑个空房间不就没什么科幻的感觉了。” “说的好像上次把人放在和室里的时候,就很适合科幻一样……哦,对了,实验室的锅是不是你放的!” “哈?我没事干去实验室里干嘛?” “不可能,最近没有其他人用那个料理机了!明美姐和唐泽做饭又不需要那个!” “一共就这么多人,那还能是谁,成实干的呗……” “啊?他好端端的,突然用那个干什么?还专门藏在实验室里……” “可能是因为,上次我拿出来的时候,唐泽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它,表示赶紧拿远点吧。” “那也不应该放在实验室啊。” “别管那个啦,加快速度,明天后天的,老大说不定又要跟着那个小子跑去横滨了,哎,忙死了……” ———— 并不知道身后发生着什么样对话的柯南,走向四丁目的脚步,还在因为方才的不真实感,虚浮不定。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他不仅进入了暌违许久,满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来第二次的全息游戏,再次见到了充满风情的福尔摩斯的世界,而且还是在同样以为这辈子很难见第二次的朋友们的陪同下,游历了游戏中的伦敦。 而且,虽然可能是觉得他和一个年长版的工藤新一放在一起实在太奇怪了,诺亚方舟打死都不肯松口让他见到福尔摩斯,不过他还是得到了在221B号参观游玩的权限。 不管诺亚方舟是如何做到的,又或者是当初设计游戏之人本身就是偏执的福尔摩斯迷,没有了性命和紧迫的任务困扰,他像是寻宝一般在那间神往已久的书房当中翻来翻去,发现了许多能与原著一一对应的痕迹。 这种原著粉丝找彩蛋的快乐,真是让人沉迷,等到他结束滔滔不绝回过神来的时候,都已经在游戏当中呆满了三个小时了,被joker无情地踢下了线。 顺便一提,艾琳·艾德勒的照片也已经收录在了福尔摩斯的案头,从设定上来说,目前的游戏世界已经是度过了波西米亚丑闻的时间点。 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制作与福尔摩斯相关的游戏剧本了,但是真想看看其他故事的样子啊…… 要不然再和joker提一提吧!福尔摩斯真的是很不错的题材,既然他们不打算放弃运营这个游戏,准备拿它来搞一些改心真人秀,那就更不应该放弃啊! 福尔摩斯的题材多合适啊!复杂的谜题,多变的人性,舞台也十分多样,不止是在伦敦一个位置…… 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思路已经转进了某些比较危险的逻辑,都已经开始认真思考如何撺掇怪盗按照自己的偏好制作节目了的柯南,就这样在沉思当中,凭借着肌肉记忆走回了四丁目的侦探事务所。 趁着客人少的间隙,与唐泽交谈的安室透,本能地转过头,用视线追着这位奇特的小学生转了两圈,目送着一脸思索之色,表情还莫名其妙有点梦幻感的他走过咖啡馆的落地窗,走向楼梯的位置。 唐泽刚回来二十分钟,这个小子就回来了。 莫名的,虽然两个人没进行过任何交流,安室透也生出了一种,他们今天怕不是又在一起行动了的感觉。 “怎么了?”看着安室透话说一半,突然扭头盯着路过的柯南,唐泽咀嚼着嘴里的意面,无辜地问了一句。 敏锐的卧底会发现柯南身上的猫腻并不奇怪——哪天一个不小心赤井秀一在这边掉马了,他都不会很奇怪,最多纠结一下应该先拉住哪边的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骚操作太多,顺风就浪,原本安室透尚算平静的卧底生活被他搅得天翻地覆的原因,总感觉安室透的警戒阈值被调得异常得低,随便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扰他。 仔细想想,是挺不容易的。 原本就需要triple face的卧底,因为唐泽的存在,不得不一再增加扮演需求,而唐泽怪盗的那一面,则进一步加重了他们的工作需要。 和组织纠缠不清的怪盗团,由于活跃度以及身上至关重要的特殊技术问题,成功牵制住了降谷零的视线,也变相为往他沉重的工作压力上又增加了一个秤砣。 他会变得如此风声鹤唳,这么早就察觉到了楼上小学生的问题,似乎是自己全责。 短暂反省了几秒钟,唐泽清了清嗓子,继续刚才的话题:“爱尔兰那边,还没有将我们的情报传送到组织那里吧?” “他当然不可能把消息传回去。”注意力被拉回来的安室透上下看了看毫无异样的唐泽,勉强放下方才的疑虑,继续说,“那会暴露他私自调查我们身份的事实。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的身份在组织那边保密度都是很高的——尤其是‘唐泽昭’这重身份。” “这样,威胁性并不大吧?我想,他主要的目标还是琴酒。真的动手杀人的又不是我。”躺着也中枪的唐泽发出了无辜的声音。 有一说一,在皮斯科这件事上,虽然明智吾郎扮演的角色似乎很不安好心,他们明知人会死,还偷心榨干剩余价值的操作也多少有点损,但是唐泽确实问心无愧。 任务是皮斯科自己执行的,执行劈叉了也不是谁害的,人是琴酒杀的,命令是boss下的。 虽然唐泽确实利益相关,他有必要保护好宫野志保已经变成灰原哀的秘密,但是由于认为枡山宪三必死无疑,他没有在这件事上做什么额外的手脚,反倒是借着工藤新一的号,给皮斯科又弄了一张手帕。 更别提善后的问题了。 “有一说一,如果不是‘库梅尔’来接手此事,枡山宪三的家人多少是要死几个的,他在组织里呆了太久,牵扯过深,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夹起一个虾仁,唐泽用筷子尖捏了一下晶莹的虾肉,啧啧两声,“我表面上把他家灭门了,然后把人都交给了公安,从事实来说,其实是保护住了他所有的亲人。爱尔兰不给我磕一个都说不过去了。” 这件事,还真的只能是唐泽去干,要不是唐泽,枡山宪三的家人是真的会死伤惨重。 哪怕是由于唐泽的转述知之甚详的安室透,因为波本不太可能参与到链条当中来,对这件事是没有什么插手余地的。 “他的目标肯定优先是找琴酒的麻烦,但是只要有恶心我们一下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的。”安室透耸了耸肩,没有反驳唐泽的说法,只是表示道,“他不需要把监视我们的事情暴露给组织,就好像他打听到你的身份,也不是组织主动透露的一样。散播一些谣言,传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就足够威胁我们这种组织的情报人员了。” “他跑去组织说我们坏话啦?”用筷子尖笔直地刺穿了虾肉,唐泽翻了下眼皮,“这才过去多久啊……唯有添乱的时候,才能感觉到组织这么有效率。” “不止是说了,而且传进了朗姆的耳朵里。”安室透也翻了下眼皮,显然同样被爱尔兰这一手整得相当无语,“朗姆一直在留意我的情况。他似乎和吞口隼人差不多,算是从小在组织中长大的,对我这种‘外来户’,始终抱有戒心,他问责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快。还得谢谢你那位姓铃木的同学了。” 虽然说,就算没有铃木园子的神来一笔,他也同样有办法将朗姆的怀疑应付过去,毕竟管天管地,组织还能管手下人做坏事不成?但爱尔兰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一部分。 不至于对他有什么实质性伤害,但确实恶心到他了。 唐泽弯了弯眼睛,想到这莫名其妙串联起来的逻辑链,忍不住缺德地提议道:“这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思路,也能为我们专门开侦探事务所找到好的理由。这样,我们再对现状进行一些包装……” 虽然这样一想有点污蔑米原晃子老师的意思,但反正也不会有人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何不干脆借过来用用呢? 写PPT糊弄领导吗,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就是语言的魅力所在!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一章你是个变态真是太好了 “铃木财团是老牌豪门,在各个领域树大根深,贸然招惹他们是不明智的……怎么,你对组织给你的经费仍不满意?” “不是经费的问题。铃木家能给他们还没成年的小女儿多少钱,小打小闹而已。”虽然知道电话对面的人不可能看见自己的动作,安室透还是很有姿态地摆了摆手,“我总不可能真的为了库梅尔的要求,才去开了侦探事务所……”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戏谑的轻笑声来涵盖了所有未尽之语。 波本模式全开的安室透,说话的腔调稍显油滑,声音轻缓,有一种危险的低沉感,基本上符合大家对一个幕后黑手的全部想象。 阴险,虚伪,不择手段,是波本在组织里的人设标签,唐泽的出现进一步加深了这种印象,所以只需要意味深长地呵呵几声,大家自然会往最坏的方面想他。 电话对面的朗姆无疑也是这么觉得的。 “……看样子,你不是第一天这么打算了。”对这位勉强可以看作下级的年轻代号成员,朗姆一向习惯以最阴谋论的角度去考量他。 波本有着强烈的野心和权欲,如果不是他负责情报的部分居多,永远扮演着幕后的角色,他在组织当中一定会比现在更加活跃。 应当说,他现如今的“异动”,反倒是给了朗姆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 料定自己的判断没错,朗姆颇为自得地微笑起来。 “确实如此。库梅尔给我了很大的启发,侦探真是个好用的身份不是吗?”愈发放轻了语调,安室透轻快地说着,“现在,铃木家的继承人对库梅尔信任有加,而他又有了新的目标。放心吧,绝对不会牵连组织的。” 朗姆瞥了眼听筒。 波本的恶意很是浓重啊,看样子组织的传言确有几分靠谱之处。 他的言语这么说,口吻却分明是“库梅尔要是出了什么纰漏把他扔出去背锅正好”的意思。 “注意分寸,库梅尔的身份很关键。一年之后,组织对他自有安排,别让事情不好收场。”象征性地安抚和警告了几句,自觉抓住了波本终于付诸行动的野心,颇有收获的朗姆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断线后的忙音,安室透斜了一眼好整以暇在那往咖啡里扔方糖的唐泽,啧了一声。 “我说的没错吧?”从他脸上得到了答案的唐泽嘿嘿一笑,“朗姆始终对你抱有疑虑,正是因为你这个卧底演的太谨慎了,还不够‘可疑’。” “我可是用着身负债务,唯利是图的情报贩子形象加入的组织,波本的形象也已经足够阴险,足够贪婪,进入组织也是为了贪图物欲和享乐,对组织毫无归属感……还要怎么‘可疑’?”都已经将恶人的角色演绎到淋漓极致的安室透对唐泽的结论表示哭笑不得。 “还不够,当然不够。”唐泽转了一下眼睛,扫视着安室透的样子,摇了摇头,“你还可以再进一步,甚至表现出想要将朗姆取而代之的想法都可以。” “直接挑衅朗姆那样的二把手,对卧底来说,有些操之过急了吧?”对他的说法,安室透表示不理解。 六年,是一个足够长的时间,但对朗姆这样两代人在组织中耕耘,树大根深的角色,想要挑战他的地位,仍旧是不自量力的。 “我之前就在思考一个问题。”倒着坐在凳子上的唐泽抱住椅子的靠背,说出了一个稍显超游的内容,“先前我的另一个监视人,FBI探员赤井秀一,代号叫黑麦威士忌没错吧?安室先生你的代号是波本威士忌,那个能顶着暴风雪不动不摇监视我一晚上的家伙,代号是爱尔兰威士忌,而且他的目标,很可能是将琴酒拉下马……几个‘威士忌’,要么是卧底,要么一身反骨,你不觉得也太巧合了一点吗?” 现在剧场版的内容还没有发生,爱尔兰威士忌还没有为了报复琴酒直接跳反,但就他现在的行为而言,他已经是在为了个人情绪,违抗组织了。 毕竟,下令让琴酒铲除皮斯科的是boss,库梅尔与“唐泽昭”的联系更是机密中的机密,他如果足够忠诚,是不应该对此有所反抗的。 当然了,给假酒掺水酒统一起名威士忌,很可能是原作者自己的恶趣味而不是boss的,然而这一设定放在这个缝合怪世界当中,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在这里,组织给人发代号,那都是在检查有无殿堂之后,看一手神抽的,如果他给一套卡组起了相似的名字,总该有一定的原因吧? “你这么说的话……”安室透偏转了一下视线,皱起了眉头。 嗯,认真说的话,景的代号,也同样是威士忌。 他原本以为这种规律是因为他们几个人获得代号的时间相近,但随着莱伊真实身份的曝光,以及爱尔兰的出现,情况变得就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进入组织的时候是如何撑过组织洗脑以及催眠的考验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在我父母的技术协助下,组织在心理学方面的技术实力是很惊人的。换句话说,在boss眼中,你们几个,”唐泽用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隔空圈住了安室透的脑袋,“很可能是一类人。” 是的,这是唐泽综合多方信息做出的判断。 皮斯科殿堂的mega琴酒,充分说明了组织对认知世界虽然求入无门,但是还是具备基本的判断力的。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组织能大致摸索出他们殿堂的“源头”,也就是扭曲的愿望具备的性质呢? 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么波本如果只是普通的邪恶,普通的贪婪而无底线,那反倒会变成一种破绽。 听懂了唐泽逻辑的安室透,瞳孔微微一缩。 如果在加入组织的时候,他就被和赤井秀一,和景,归进了一类的话…… “身为代号成员的波本,做到这里就够了,但是身为威士忌的波本,还应该展现出更多强欲,更深的城府和阴暗。否则,波本就不应该与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卧底们拥有相似的意志。”看见安室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唐泽重重点头,“朗姆不诧异于爱尔兰的行为,却会向你问责,很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幸亏,还有爱尔兰这种扎实的黑方威士忌,多少中和了一下威士忌们的酒精浓度,否则怕不是赤井秀一身份一暴露,安室透就要被合并同类项了。 这几个月来波本和库梅尔的一唱一和,以及他为了获取贝尔摩德的信任唱的戏,竟然误打误撞地圆上了一部分设定,这也是唐泽没想到的。 发现波本真的是个变态,组织就能放下一点心了。 是变态就对了,不魔怔当什么威士忌啊? 安室透也回过味来,无语地看向唐泽:“……你是不是在借机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波本的“风评被害”,中间有很多都是他为了解决突兀掺和进自己工作里的唐泽,被迫做出的随机应变。 唐泽现在话里话外都是波本这么搞人设才对的意思,可不就是在夸自己辅助打得好吗? 翘了翘凳子,唐泽毫无愧色地笑了起来:“那现在的情况就是,因为我折腾出来的这档子事,机缘巧合,你在组织又有了升职空间,这确实是我的功劳吧?” 并没有感到丝毫欣慰的安室透:“……” “都是好事,都是好事。”唐泽站起身,在开始卷袖子的安室透真的被他调侃得龇牙之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样的话,我跟着楼上的毛利侦探去接触长门家,也就有了更正当的理由了,别计较啦前辈。” 想起还要替他打申请,方便他跟去横滨凑热闹的安室透:“……” 这就是有一个调皮捣蛋,状况百出的熊后辈的体验吗?过去真是辛苦你了啊,鬼冢教官! ———— “哇,好气派的……” “嗯,不愧是长门家的宅院嘛。”赶在毛利兰发出过于似曾相识的感慨前,装作没听见她感叹的柯南连忙说,“长门家,和园子姐姐家,谁更有钱啊?” “园子?”在毛利小五郎竖起眉头,想要呵斥柯南的时候,领路的管家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名字,反应很快地露出得体的笑容,“是在说铃木家的二小姐,铃木园子小姐吗?几位认识她?” “对,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毛利兰点了点头,略感惊奇,“您也认识园子吗?” “铃木家是与长门集团不相上下的财团,当然有所往来。不过,铃木二小姐的话,她小时候来过几次,之后接触的就不多了。”发现这几人与铃木园子的熟悉,管家本来就亲切和蔼的笑容又拉高了几度。 现在笑得就称得上热络了,高门大户的管家,还是很懂行的嘛。 又一次默默缀在他们身后的唐泽心里评价道。 铃木园子,或者她未来的丈夫,很大概率会成为继承人,明眼人都是很清楚的了。 “这么厉害的人家,还会专程来找你啊,爸爸,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毛利兰小声说着。 “我也是闯出了名声的大侦探了喂!”压低了声音的毛利小五郎强调了一句,“而且是长门会长,直接发函过来,指名道姓找我的的,肯定是有什么棘手的大案子啊!” “可是,豪门能委托给你的业务,难道不都是……”顾虑地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老管家,毛利兰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表情足够说明她的想法了。 毛利小五郎,真的闯出名堂来的部分,当然是各种疑难命案了,除此之外的部分,他还在做的还是那些私家侦探常干的买卖。 抓小三啦,查出轨啦,帮人找找走失的猫狗,寻找失物啦……不外乎这些稍带隐私性质的杂活罢了。 一般都是命案追着他跑,就算是请托,也应该是警方来请求他协助才对。那么长门家的委托内容,也就呼之欲出了。 “这种方面的话,毛利大叔倒是做的不错,但是也没出名到这个份上吧……”唐泽适时地插嘴,接过了话头,顺便瞥了一眼稍显心虚的柯南。 为了能找上长门家,他利用了joker提供的服部平次的父亲与长门道三关系不错的情报,给服部打去了电话,拜托他找个理由让长门家引见一下毛利小五郎。 经过一番追根究底之后,被他说服的服部平次虽然依旧困惑于他是怎么查到自己头上的,最终还是满口答应了他的这个要求。 第二天,长门家的传真就发了过来,第三天一早,他们就登上了前往横滨市的列车。 不得不说,服部平次的行动力是真的没得讲的。 “喂喂,我过去在业界的评价也一直是优良好吧,你们几个小孩子懂什么?”毛利小五郎整了整身上的大衣,哼了一声。 很快,众人的注意力就被院子当中的警察吸引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真的出了命案吗?”毛利小五郎小声嘟囔了一句,摸不着头脑地拍了拍头。 发给他的传真上没有说明具体的委托——这倒是很正常,如果是方便公之于众的事情,也没必要找私家侦探了——但是从来信的口气上,他其实也判断对方应当是没出什么大事的。 “呃,是这种富翁的话,有可能是东西失窃了?”不论怎么回想铃木家类似的情况,都只能想起那次基德窃取漆黑星辰的时候,毛利兰猜测道。 “之前那个小孩子被绑架的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场面呢。看来,还真是棘手的案件……?”毛利小五郎给出了另一个意见。 “请各位跟我来。”始终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聆听着几位客人嘀嘀咕咕的八卦,武藏之介出声说,“老爷在二楼的主卧恭候大驾。抱歉,老爷他现在身体情况比较差,没办法在更正式的地方见你们了。” “啊没事没事……”察觉到自己的嘀咕被人家听见,毛利小五郎连忙摆手,带着几个人飞快登上了雕花精致的木质台阶。 作为地位与铃木财团相当的家族企业,长门家的房子充分展现出了雄浑的财力和内敛的底蕴,装修得很有风情。 这就令一楼聚成一小堆的警察们更加醒目,显得格格不入了。 “毛利侦探来了。”主卧的正中央,靠坐在四柱垂幔床上的长门道三抚了抚胸口,苦笑了两声,看向了窗边神思不属的秘书,“日向,日向?” “啊,抱歉老爷,我走神了。”回过神来的日向幸连忙躬身道歉,然后为毛利小五郎端来了椅子,“请坐毛利先生。” “原本,我只是有一件小事想要拜托您,并不紧急。老朋友极力推荐你,我原先还在犹豫,打算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等我自己再调查一下,搜寻无果再考虑求助侦探,但是……”长门道三摇了摇头,呼吸沉重起来,略显艰难地倚靠进床头柔软的枕头里,“这次恐怕,真的要麻烦您一些事了。” “道三先生,这边初步排查完了。” 卧室装饰精致的双开木门被门外大步走来的人一把推开,蓄着小胡子的男人直接走进了房里,在床的另一边站定。 “这位就是我刚刚说的老朋友。”长门道三抬手示意了一下进门的人,“大阪府警本部长,服部平藏先生。” “大阪府警本部长……!”毛利小五郎的表情一下子郑重了起来,从屁股都还没坐热的椅子上弹了起来,“幸会幸会。” “服部先生……服部……”毛利兰小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姓,很快想起了一张熟悉的脸,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满脸严肃,但是肤色正常还略略偏白的服部平藏。 所以说,是服部平藏先生,娶了一位深色肤色的女性咯……? 服部平藏也在打量着房间中的几个人。 正处在叛逆期的服部平次觉得父亲口中的同龄人都是被拿出来做对比好贬低自己的,而自己的朋友,则很可能被父亲拿来评头论足,所以并不喜欢与他谈论同龄人。 唐泽昭,是其中少数的例外。 高中生侦探是很少有委托人的,就算很多人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少高看平次一眼,也是一样。 而且,或许是因为唐泽昭复杂的背景,让他的身份除了谈得来的朋友这一点外,还令服部平次生出了自己必须为对方做点什么的迫切使命感,而格外与众不同。 因为牵扯到了警政系统以及公检法内部的问题,自认为调查可能经受阻力的服部平次,少见的主动向他提出了请求。 从各个角度来说,都是很不寻常的一个孩子。 多凝视了唐泽几秒后,服部平藏转过了头,还是先把重点放在了当前的事项上:“很抱歉道三先生,恐怕我们要做好最糟糕的准备了。毛利侦探,这次的事情,或许也需要您的帮助。” 叹息了一声,长门道三的脸色一垮,富态的脸上老态尽显:“既然本来就是要拜托您找人的,您就当,突然多出了一份加急的委托吧——我的儿子长门秀臣,以及我的女婿长门光明,在今天早上突然失踪了。” 一点小小的补天的私设。 话说看漫画才感觉到,毛利兰真的说了好多“哇好气派的房子”,而且基本上一说就出事了,什么死神起手式啊?(后仰)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二章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间了,你们有收到过疑似劫匪的通话或者来信吗?” “没有,真是那样的话,好歹还会有一点方向。” “嗯……那您认为,会不会有商业竞争的对手,或者有人为了寻仇,从他们两个身上下手呢?” “光明和秀臣,都没有在集团里任职,尤其秀臣他,因为一些原因,常年呆在家里,外出的时间都很少,我觉得,应该不至于……” “那,恕我冒昧,他们两个人之间存在矛盾吗?” “这种猜测我也设想过。他们两个人这些年确实存在一些分歧,经常争吵,可是应该没有原则性的矛盾才对,毕竟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光明他家里,和我们家交情匪浅……” 卧室当中,毛利小五郎和服部平藏围绕在长门道三的床边,以警探的身份按部就班一一问询和排查,见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动向,柯南朝着唐泽偷偷招了招手。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卧室,刚推开门,就差点撞上几乎贴在门边的服部平次。 “……是你啊。”看清面前的人,柯南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有些无语,“虽然我确实是拜托你,想办法把毛利叔叔喊过来,但是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来长门家的重点,是想要接触一下长门秀臣和长门光明这两个疑似与二十年前的某起案件有关的人,结果才刚进门,就得知他的目标们双双失踪了,他现在的心情就是非常的无奈。 此行的重点,是为了解开过去的谜题,以免再次出现像米原晃子老师那样的情况。 这要是又被迫看着事情在眼前发生,什么都阻止不了,那他来这里的意义何在呢? “我怎么知道!”压低了声音的服部平次同样瞪大了眼睛,“长门家的老爷子,想要找一个失去联系的故人,这不是什么要紧的委托,我找我爸磨了好久嘴皮子才说通,我也是刚来这里没多久……” 想到唐泽和工藤两个人分别发来的邮件,服部平次调整了一下身上的卫衣,严肃了表情:“会和那件事情有关吗?” “不好说。”柯南摇了摇头,眉头同样皱得很紧,“可能性有很多。我得到的消息是,在网上试图披露过去真相的人,应该是长门道三的儿子长门秀臣。但是这封信的口吻来看,另一个当事人长门光明,可能并不是这样想的。” 比起没什么头绪的警察和侦探,掌握了这一信息的柯南是有一些模糊的猜测的。 为了掩盖过去的真相,为了揭露过去的真相,人都是有可能做出许多极端的选择的——这两种动机,他过去都在不少案件中遇到过。 而现在,失踪的两个人一个扮演了揭露者的形象,另一个则完全相反,这中间闹出什么样的矛盾都是不可预计的。 “光明,和秀臣的矛盾啊……”在毛利小五郎的追问之下,长门道三倒在靠枕上,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服部先生见过我的儿子秀臣,伱应该知道,他脸上有一块很大的疤痕,也是因为这道伤口,他从高中之后就休学在家,写起了,经常闭门不出。他们两个的问题就出在那个时候。” 耳朵捕捉到这些声音,服部平次回过头看了一眼虚掩的门,同样点了点头:“因为长门老爷子突然提到两个人莫名失踪的事情,我父亲就带了一些警察上门来检查,我已经打听过了。 “二十年前,附近一处旅馆起火,当时还是高中生的长门秀臣和长门光明在放学路上路过火灾现场。长门秀臣不顾另一人的阻拦,冲进火海当中,救出了一个小女孩,面部因此被烧伤,留下了疤痕,基本是由于这场火灾而毁容了。” 说话的时候,他郑重地看向恍然的柯南,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就与长门秀臣在网站上的留言相互印证了。 “看样子,二十年前的火灾与他们两个脱不开干系。”唐泽也点起头,顺着这个思路分析了下去,“我来了东京之后,也见识过不少类似的情况了。如果长门秀臣的留言属实,那么他与长门光明的矛盾就在于此。长门秀臣在怪盗channel的留言,很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着他朝房内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站在房间中央神情焦虑万分的日向幸。 长门道三的说明,正好提到了她。 “……犬子从火灾中救出的孩子,就是这个姑娘,日向幸。” 回过神来的日向幸抬起头,正迎上了其他人的目光,勉强露出了笑容:“会长,这件事就不必专门提了吧。当务之急,还是找到秀臣他们。就算没有遭遇什么危险,他和光明部长一起失踪的话……” “还是有了解的必要的。”服部平藏沉稳地点了点头,锐利的目光投向了日向幸的方向,“日向小姐,你这两天的具体行踪,方便告诉向我们说明吗?” 这话就是对她有所怀疑的意思了。 日向幸愣神了片刻,有些羞恼地咬紧牙关说:“您这样的猜测真的……自从会长近日卧病在床以后,我就经常往返于长门宅和公司,替会长处理事务,传达想法,筛选重要文件再送来长门宅,期间都有公司的司机接送。而且,我,我已经打算……” “阿幸已经打算和犬子成婚。”长门道三接过话头,抬抬手阻止了服部平藏对日向幸的进一步提问,“我会让她来负责这些事项,也是希望她能尽快适应在长门家的生活,所以她这两天基本是住在宅邸里的。她没有理由,也没有时间去对他们做什么。” “要素真是齐全啊。工藤,你的判断,大概这次同样没有出错。”将这些内容尽收眼底的服部平次想到了邮件上的消息,摸了摸下巴。 嫁给小时候的救命恩人什么的,听上去是个能传为美谈的故事,可要是这位救命恩人,居然和害死了家人的仇人划上了等号的话…… “我们要抓紧一些找到他们两个了。”柯南沉声说着,“他们的房间各自在哪里?搜查一下,先试着找到线索。”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在两个侦探开始自己例行的我行我素翻箱倒柜时间前,唐泽开口打断了施法。 虽然身为熟练的RPG玩家,闲的没事干地毯式翻箱倒柜也是一种习惯,但RPG玩家翻箱倒柜是为了三光,不是为了当哈士奇。 想到身上还套着半仙一样家学渊源的buff,唐泽毫无顾忌地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推理(瞎编)。 “不管长门秀臣是怎么想的,他已经将真相隐瞒了二十年,除非发生什么突然的刺激和变动,否则他应该不会突然想到去怪盗CH求助。” “如果长门光明始终冥顽不灵的话,向手段莫测的怪盗团发出请求,也是合乎情理的。他们活跃也没有多久,再往前追溯,长门秀臣或许都没听说过怪盗团。”顺着唐泽的思路想了想,柯南不是很赞同地摇头。 “确实,怪盗团的影响力主要还是在东京都区域,我在关西都没听见太多消息。”服部平次也表示了同意。 唐泽坚定地摇了摇头,坚持说:“你们应该多看看怪盗CH上的消息。就算怪盗团已经如此活跃,他们完成‘改心’的方法毕竟是秘而不宣的,向他们求援,更近似一种祈祷一般的祈愿,而不是想要切实得到回应的求助——再神乎其神,那也就是个谁都能进的匿名揭示板。” 对此,joker本人非常有发言权。 在诺亚到货之前,他们网站一直是用的关键词抓取自动排名的方式,决定改心的优先级。 像这样采用投票制,提名高者优先,已经有点陶片放逐法的意思了,虽说有改心的存在很难发生误伤,但这其实有些背离设置网站的初衷。 唐泽也不想的,但是他没办法。 他们怪盗团是想把网站当成自己的接单门户的,但是网民的想法他们可管不住。 天知道一开始,星川辉每天对着“让我改改心吧,我不想学习,也不想减肥”以及“我觉得成绩太好的XXX一定是哪里有点疾病,能不能拜托你们帮他看看,那么努力有什么意义”之类的留言,是多么的头疼欲裂。 “有一定的道理。”服部平次想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他说不定只是把怪盗团当成了一种,随便找个寺庙祭拜一下,之类的自我安慰。” “没错,是这个意思,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很多使用网站的人都会这么想。”唐泽深有感触地点头,而后抛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与日向幸的婚约,可能是刺激到长门秀臣的压力源。他与日向幸之间存在感情,那么真的要走到结婚这一步的时候,火灾真相这样原则性的欺骗,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 “所以,你的看法是……”觉得唐泽说的不无道理的柯南,用询问的目光看了过去。 “我认为,他们两个自己跑出去,或者其中一个拉着另一个跑出去的可能性比较的大。”用词很谨慎的唐泽,语气却是相反的笃定,“要不要考虑一些与之相关的地点?比如,二十年前发生火灾的地方。” ————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垂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夹沉默了半晌的日向幸,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无意冒犯,但是如果假设,他们的失踪和彼此的矛盾有关,那么去他们矛盾的起点,也许会有所收获。”唐泽上前一步,替两个尴尬于如何解释自己手上场外信息源的侦探说道,“就算不在那里,说不定他们也会因为争吵,回到那边附近,那就能找到一些线索了。” 日向幸的目光从服部平次脸上挪到了唐泽脸上,看着他平淡的,稍带笑意,所以略显疏离和缓的神情,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一些,松开了紧紧攥着文件的手。 “而且,不能因为警察和侦探接手了案件,就在这里干坐着……那样,您的情绪也会比较糟糕。”察觉到日向幸的情绪变化,唐泽的反应很快,“你也是很想出去找一下他们的吧?有我们陪同也安全一点。” 被他说中了心思的日向幸绷直的脊背松弛少许,终于不再犹豫:“嗯,那我带你们过去。离这里不算很远,不过,我还是觉得希望不大。” “为什么这么说?”见日向幸终于从火灾受害者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一句话就给人点爆了的服部平次抹了一把汗,并暗暗冲着唐泽比了个大拇指。 怪不得工藤这么喜欢拽着唐泽一起调查……有这么一位精通话术,情商高超的朋友打下手,能省去多少麻烦啊! 能将注意力从繁杂的应酬和人际关系当中抽离,全心全意投入进案件的调查里,这真是侦探最理想的工作状态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唐泽可以说是绝佳的侦探助手人选。 从柯南的抱怨当中听见过一耳朵“唐泽=华生”说法的服部平次暗暗点起了头。 “等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了另一边长门家的其他工作人员,日向幸站起身,一边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西装,一边说道,“如果他们跑到那里去了,会很显眼的。” 二十分钟后,他们就理解了日向幸话里的意思。 “人工湖啊……”嘴角抽了抽,柯南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水,又忍不住追问一句,“这边的话,难道说……” 赶在柯南说出什么“销毁罪证”“买下案发现场掩盖罪行”之类的欠揍台词前,唐泽用脚尖给他拨到了服部平次身后,自己上前了一步:“当年的火灾,规模很大吗?这里毗邻商业区,如果不是影响很巨大,我想不会有人放弃它的商业价值的。” 虽然建设成景观之后可以带来另一种收入,但在商铺价值这么高的地段凭空造一个景点出来,投入产出比就太惊人了。 “你说的没错。二十年前,这里的商铺和民居非常密集,而且整片街区有不少木结构的和屋。在这场灾难当中失去了亲人的,不单单只有年幼的我。”日向幸目光暗淡下来,看着镜一般泛着微波的湖面,“所以我才会觉得,能遇上秀臣的我是非常幸运的。” “伤亡规模是?”没有接着她的话往下抒情,服部平次问道。 “死者大约有50多人,房屋的构造如此,又涉及到了旅店民居,其中有一些至今也不能确定身份的游客……如果要说因为火灾受伤的人,那轻伤重伤的患者,或许能达到200多。”日向幸的目光愈发哀伤,“秀臣,也能算在伤者当中。” “原来如此。”柯南点了点头。 发生过这种重大灾难,街区的商业属性势必会大打折扣,那么改建成人工湖,当作一种建设在遗址上的缅怀也不失为一种处理方法。 就像这片占地面积不小的湖,光是他们目之所及,就能看见好几捧花束,20年的时间,只能让日向幸这样的孩童长大成人,显然还不足以抚平所有人的伤痛。 “有不少祭奠用的花,还有祭品。”服部平次也看见了那些东西,眼神轻轻一转,与唐泽对视了一下。 很快意会到了他的意思,唐泽朝着日向幸走得更近了一些,出声说:“如果长门秀臣先生出现在过这附近,那确实是比较显眼的,我记得他们介绍说,他脸上一直包裹着遮挡面部的绷带,是吗?” “是的,秀臣一直不肯接受医美整形,脸上的疤痕非常醒目……” “嗯,那我们绕着这边走一圈好了,向附近的人以及负责治安的巡警打听一下。目前,大家都还没搞清他们的动向,说不定……” 嘴上说着一些具备可行性的安抚的话,唐泽借着比日向幸略高半头的身高,遮住身后两个已经开始翻人家白菊上夹着的信的缺德侦探,替他们打着掩护。 哎,给侦探做捧哏,还是两个侦探做捧哏,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星川呢,怎么还没到位啊,救一下,救一下啊兄弟—— 也许是听见了唐泽心中的呐喊,在他们绕着湖岸走了四分之一,踩了大概数百米之后,那道熟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诶,akira,你怎么会……?哦,是你们啊。” 在柯南匆忙将一封写着留言的明信片塞回花束中的时候,一道阴影就投在了他的身上。 同样对这个声音称不上陌生的柯南缩了一下肩膀,飞快地拍了拍手上的花粉,站直起身。 果不其然,明智吾郎那张俊朗的脸静静地俯视着他。 不知道是否是由于逆光的关系,他的脸笼罩在阴影当中,虽然含着一丝笑意,却有种挥之不去的阴翳感。 如果星川辉能听见他的评价,会用仙气飘飘的笑容回答他,这是死不瞑目的,加班的怨气。 “又见面了,这位,‘西部的工藤新一’,还有,柯南君。”望着这位导致自己奔波加班的根源人物,星川辉笑里藏的刀,是真的非常有煞气,“怎么,要和我抢生意了吗,二位?”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三章勤勤恳恳打工人星川 “‘西部的工藤新一’是什么鬼啊?”一看见对方的脸,马上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经历的服部平次一下捏紧了拳头,“喂,不要给我起莫名其妙的外号!” “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熟练地绽放出了笑容,星川辉弯起了眼睛。 虽然他的演技尚还不能和唐泽相比,但在团长的高强度压迫之下,甚至被迫替唐泽上过综艺节目的星川辉早已不是那个笑起来都不知道如何调动面部肌肉的菜鸟了。 想要骗住贝尔摩德之流尚有难度,糊弄一下对明智吾郎不够熟悉的侦探们却是已经绰绰有余了。 尤其是在不需要他展现什么具体的推理技巧的时候——单论攻击力,他在阴阳怪气方面也是颇有自己的见解的。 比如此刻,站在他对面的服部平次就被气的不轻。 “那明明是‘关东的工藤,关西的服部’,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好吧!你这种记忆力真的能做侦探嘛?”服部平次捏紧了拳头,顾虑地看了一眼好奇地看着他们几个的日向幸,没有说出更多难听的话来。 明智吾郎,说话还是那么难听!这个整日混迹在镜头前的家伙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侦探。 “都一样啦。”故意为之的星川辉笑眯眯地看了一会儿他青筋暴突的样子,才转向唐泽,明知故问地说,“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既不是大阪,也不是东京,你们的辐射范围已经扩大到这么广的地方了吗?” “……这个问题伱自己不是也一样?”服部平次脑袋上的青筋又突了突,明智吾郎拿腔捏调的说话风格,属于他相当讨厌的那类人了,每次说话都需要耗费他极大的忍耐力,“难道你就不是东京的了?还说我们‘抢生意’什么的……” “我当然不是。二位,虽然我也被当成高中生名侦探,但我可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高中生。”事实上,上学上的比唐泽还多的星川辉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笑容,边说边盯住了一脸事不关己的唐泽,“高中生名侦探什么的……放在你们身上,重点是高中生,而在我这里,重点是名侦探。” “你小子……”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又被说的心头火起的服部平次拳头又一次攥紧了。 旁边的柯南摸了摸脖子,有种莫名其妙后背发寒的体验。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说话的时候看着的是唐泽和服部,但是这句“二位”,他却总觉得说的像是在指他这个“工藤新一”。 “你们该不会,也是在调查长门家的事情吧?”嘴炮取得了初步胜利的星川辉扭过了头,看了一眼无措地站在原地的日向幸,“我记得,这位小姐应该是长门集团的会长秘书,以及长门家儿子的未婚妻?” “你也在,调查长门家的事情?”被他的话说的一愣,服部平次顿时忘记了刚刚的不快,直接追问道,“失踪案这件事刚发生没多久,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失踪?谁失踪了?”星川辉歪了歪头,很快调转目标,盯住了日向幸上下打量,“哦,是长门秀臣先生吗?虽然长门家的继承问题形势不容乐观,但是这么快就发展到了直接威胁人身安全的地步,还真是令人遗憾。” “你不是调查失踪案的?”反应过来的柯南这样说着,忍不住看了一眼明智吾郎手上的东西。 他的左手惯例提着那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手提箱,右手上此时却拿着一封别着花束的信笺,看着和他们刚刚翻动了半天的东西是一个风格。 很明显,这个家伙也已经追查到了当年的火灾上,而且已经做过和他们同样的事了。 “当然不是。我和你们不同,我可是靠着委托维生的艰难私家侦探,是要考虑营收情况的。”说到这里,他收住了话头,瞥了眼表情渐渐微妙起来日向幸,“嗯,接下来的事,就是我委托人的隐私了,恕我不便多说。” 见他停住了继续说明的话,柯南有些焦急地瞄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 那很可能就是他们想要在这附近找到的线索,现在不仅被人捷足先登,而且对方态度不紧不慢,明显没有好好合作的意思,那很有可能导致他们的追查陷入僵局。 看见对话陷入了停滞,达成了目的的唐泽终于抬起头,拦在了日向幸的面前,低声说:“情况好像有些复杂,日向小姐。您可以给我一张名片吗?只要有消息,我就会立刻联系您,还请不要担心。侦探们的矛盾,就让侦探们自己解决吧。” 做了多年文秘工作的日向幸也不是懵懂无知的菜鸟,立刻听出来他话里想要让自己先离开的意思,也明白他的用意。 这个新冒出来的少年侦探,看样子是与长门家的其他人有关的,那么出于利益相关,有些内容她在场的时候,他们就不便交流了。 日向幸很快抽出了自己的名片,又抽出了胸前别着的老钢笔,飞快在名片背后写下了一串数字。 唐泽看着这支意义非凡的钢笔,眨了眨眼睛。 “名片上是我工作用的邮箱和传真,我的私人号码我写在背后了。拜托你们了,如果遇到了任何阻力,请务必尽快联系我,我来想办法。”日向幸双手郑重地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到了唐泽手上,非常恳切地说。 唐泽拿出手机,对着名片后的号码装作将之录入通讯录的样子,实则是敲了敲桌面上的诺亚。 一脸困倦的Q版小机器人晃了晃脑袋,很快就顺着唐泽的手机边框溜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不愧是你,还是这么擅长做老好人……这样多没意思啊?”先按照唐泽安排好的设定暗讽了一句,星川辉才转过头,环起胳膊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侦探,“好了,相关人士都已经离场,可以酌情交流一下情况了。失踪是怎么一回事?” 更早抵达长门宅的服部平次看了过去,吸了一口气调节好情绪,开始平铺直叙地说明现在的情况。 星川辉装作专注地听着,余光却始终落在低头摆弄手机的唐泽身上。 由于朗姆的那通电话,关于这段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的豪门恩仇,唐泽很快拍板,设计出了新的方案。 这个案件,原本由谁来解决都一样,侦探也好,怪盗团也好,除了涉及的当事人们在有名有姓的大财团供职,本身只是常见的案件之一。 算上铃木园子,侦探们祸祸的有钱人多了去了,不差这一家一户的。 但是,既然已经在朗姆那边做了一些铺垫工作,那就有必要提高库梅尔在此次事件当中的含量。 最好是闹到能见报的程度,这样就又能为波本和库梅尔叠一些新buff。 升职加薪,接触组织机密,面见boss什么的,指日可待,还不行动起来! 唐泽的身份并不适合太多的曝光,所以就这样,星川辉还在紧锣密鼓安排着新一轮的改心任务,炒作着一些与校园霸凌、师生矛盾之类的话题,结果转天,天还没亮呢人就被唐泽拖出来上号了。 “原来是这样。那其实,我的委托人是存在很大嫌疑的。”调转回视线,星川辉像是根本不记得自己刚刚说的什么隐私不隐私的问题,直言不讳地说,“长门家这一代一共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长门光明,是他们的次女,长门康江的丈夫,放弃了婚前的姓氏入赘了长门家。目前,家族的继承问题还悬而未决,这会对他们的关系带来很多影响。” “所以,你的委托人是?”见明智吾郎还算配合的服部平次松了口气。 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能坐下来好好谈就好,否则,要让他忍耐着这个讨厌鬼的说法风格去和对方协商,撬出情报,真是太为难人了。 “我的委托人,是他们家的长女,长门信子。”毫无心理负担地卖出了消息,星川辉脸上甚至浮现出了几分真实的笑意,“她是三个子女中对这个问题最感到急迫的,毕竟两个弟妹要么已经结婚,并且丈夫入赘后已经在集团中担当要职,要么也是即将结婚,妻子也同样在集团中爬到了中高层……她年龄最长,却无法采取同样的办法获得优势,已经在争夺中落后他们一步了。” 这并不是星川辉生造出来的联系。 他比这群人抵达横滨的时间,还要提前两天。 不知道神通广大的唐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总之,明智吾郎确实是因为收到了长门信子的委托,才专程来到横滨的。 “你觉得,已经到了能为此威胁彼此安全的程度了吗?”涉及到未来夫家的遗产继承问题,日向幸肯定是无法擅自说些什么的,所以这也是柯南他们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这不好说,但是几位,长门家的主事人身体状况不佳有一段时间了,你们在长门宅或许已经见过他了。”星川辉耸了耸肩,将唐泽要求他透露出来的信息和盘托出,“他最小的女儿都已经32岁了,这或许不是最急迫的时刻……但是肯定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那你觉得,会是长门信子做的吗?”服部平次优先问起明智吾郎接触最多的长门家成员。 “她有这份动机,但或许没有这份胆量。而且……”星川辉的目光朝着日向幸离开的小径方向扫了一眼,“她的弟妹,长门秀臣由于毁容,高中之后就没有继续上学,脱离社会已久,长门康江倒是接受了完整的商学教育,但她肯定是更想做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的。就算她真的动手,选择长门光明是合理的,可比起长门秀臣……” “……她更有可能去谋害日向幸,是吧?”柯南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补全,视线还是停留在明智吾郎手里的信上。 比起对方主动告知的情报,他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追查出来的线索。 “很聪明啊,这位小侦探。”一看见柯南的脸,星川辉就感觉肝一阵反射性地疼痛,挑着眉头轻轻哼了一声,终于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们,“我的委托人希望我能想办法为她增加一些筹码。抓住对手的把柄,或者破坏他们当前最大的依仗,也就是婚姻。我顺着她提供的消息,查到了当年导致长门秀臣毁容的这场火灾……” 顾不得对方的态度,柯南踮起脚,一把将东西从他手里拽了过来。 “小心一点,这对我的委托人而言,可谓意义非凡。”想到那位言辞刻薄不好沟通,看见自己的长相之后,又变得格外热情,举止越界的女士,星川辉不是很积极地意思了一下。 真不知道是唐泽这个扮演风格的原因,还是他捏造出的自己和大龄富婆化妆师的梗一语成谶,星川辉总有一种明智吾郎,很容易吸引到心怀不轨的富婆的感觉,独自面对长门信子的时候,是真的感觉心里毛毛的。 所以对这位委托人的问题,他倒是也不是很想替她着想就是了。 不得不说,一个急于寻找优质对象入赘,很需要婚姻关系的大小姐,到这个年龄却连一个结婚对象都没有,确实是有原因的。 已经埋头阅读着信件的柯南,心慢慢提了起来。 “这是,长门秀臣写给日向幸的父母的信。”他小心地控制着力度,没有对手中带着一些香气的信笺造成任何损伤,指关节却已经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服部平次不意外地点了点头,“他毕竟很快就会和日向幸结婚,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来祭拜一下未婚妻的父母。” 尤其是在他与日向幸的初遇,正是发生在他们罹难的那天这个前提下。 “这正是我觉得,对他下手的人不是信子女士的原因。”星川辉甩了甩手,像是想要将手套上沾染到的气味甩掉,“他与日向幸的婚姻,很有可能是无法进行下去的,那么他自然不可能成为长门信子的目标。” “嗯,你说得对。”阅读完了整封信的柯南心情沉重地肯定了他的看法,“这封信暗含死志,他无法面对日向幸,很有可能会在婚姻开始前选择向对方坦白,甚至……” “而且他明确地解释了当年的情况。”将信接过来的服部平次同样很快找到了重点,眉头皱得展不开,“二十年前的火灾,纵火者正是长门光明。” ———— “你疯了?!”长门光明伸手扯住长门秀臣的领口,声音已经到了破音的边缘,“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疯了的人是你,不是我!”领口被对方死死扯住,双手又被缚在身后的长门秀臣,瞪大了眼睛,从绷带的间隙中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你明明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就是罪魁祸首!我如果真的疯了,我只恨自己疯的不够早,不够彻底,只能眼睁睁看着康江被你所欺骗……” 被捆住了双臂的长门秀臣整张脸都被绷带严丝合缝地包裹着,雪白的绷带模糊了他全部的面部特征,像是一张分辨不出身份的空白脸孔。 只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眼窝的位置大大地睁开着,其中包含的情绪强烈而真实,像是能将他瞪穿一样。 被这样的双眼注视的长门光明胸口的起伏立刻加剧了:“那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就连日向幸都已经忘记了那些事,早就已经无关痛痒了,是你自己莫名其妙,非要惦记这种事情!” “你在说什么,那场火灾让她成了孤儿,让她失去了最后的亲人!这怎么能叫无关痛痒?!”长门秀臣大声吼了回去,就像他们的每一次争吵那样,“还有那么多家庭,那么多人都在火灾中丧生了……!” “别说的好像你就是什么好人似的。”长门光明冷笑一声,松开了自己扯着长门秀臣的手,“二十年过去了,你不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吗?就算是当年,你也坐视了我点燃那堆稻草……” “……这是我将后悔终生的事情,所以我选择在现在这个时候把真相告诉阿幸。”被他的话所刺痛的长门秀臣轻轻抽搐了一下,绷带下凹凸不平的伤疤,又一次传来了剧烈的灼痛,像是二十年前的火焰从来没有离开一般,“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一样,倒不如说,我本来就不想活了。” 长门光明咬紧了牙关。 他又何尝不想这样做呢?他甚至已经暗暗萌生了先杀死病弱的岳父,将罪名推到长门秀臣头上,再将之也杀死的打算。 但是懦弱了一辈子,沉默了一辈子的长门秀臣,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学来了后手,竟然告诉他说,自己已经设置好了自动发信的邮件,并且将它和监测自己心率的手表做了连接。 因为他打算自尽,用自己的生命,向被自己欺瞒了二十年的日向幸赎罪。 等到他的心脏停跳的那一刻,那封写满了忏悔的自白书就将发送到日向幸的邮箱当中…… 可恶,这不是长门秀臣会做的准备,终日关在房里写些无病呻吟的东西的他,也不可能这么了解电子设备…… 到底是谁教他的东西! “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倍感疲惫的长门光明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喘了口气,想了想,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日向幸被那么好的人家收养,我们家也送她去了最好的大学完成学业,而且你也准备和她结婚,她甚至能掌握一部分长门财团的权力,成为财团的高层……你已经在补偿她了,我们都在尽己所能地补偿她。 “就算你揭发了我又能怎样呢?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当年都没查到我头上,现在更不可能有证据证明火是我放的。那地方都已经被挖成湖了!你的一面之词能改变什么呢?我……” 他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房门就传来了几声规律的叩击声。 “您好,有人吗?客房服务。”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四章星川辉你没有自己的脸吗? 长门光明冷冷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先重新捆住了长门秀臣的嘴,以免他借机出声吸引门外的注意力。 他也不是蠢货,自然知道自己和长门秀臣失去联系的情况非常特殊,长门家估计很快就会将事态当做失踪去处理。 长门秀臣自从毁容以后,就成了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家伙,失去联系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太过少见,几乎立刻就能断定他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制止他,长门秀臣的自白信或许已经放在日向幸的案头了…… 是,他确实没那么畏惧。 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且不说早就找不到能给他定罪的证据,就算当年的受害者家属们健在,追溯期也早已过去了。 对方根本不能算握有自己的什么把柄,正相反,因为替自己掩护多年,现在这个秘密同样成为了对方的错误,对方的责任。 他有恃无恐,甚至反过来以要向日向幸揭发此事,要挟他协助自己掌握集团,这才是他近年来和长门秀臣矛盾愈来愈深的原因。 但正是因为如此,如果长门秀臣将这一真相告知给康江和父亲,那么他的婚姻马上就会面临危机,更别提他垂涎多年,早将之视做囊中物的长门集团…… 为了掌握真正的权势,他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到了长门秀臣的头上,他绝不允许自己因为长门秀臣的软弱功亏一篑。 从猫眼向外瞄了一眼,看见说话的人是一个长发飘飘,穿着酒店制服的女侍应生,左右并没有看见其他人,长门光明才稍稍放下了心。 “不是已经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吗?”没有把门上的链条解开,长门光明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很是不耐烦地冲着外面喊道,“不需要,走开,别打扰人!” “可是,是您的房间座机给前台打了电话,要求我们来帮忙收拾房间的。”门外推着推车的服务员一脸无辜,“而且还预定好了二人份的晚餐,2011号房。” “我什么时候……”顿感微妙的长门光明眯了眯眼睛,顺着门缝向她手里的推车看去,确实看见了两个被罩住的餐盘,“我可没有点这个东西。” “不是您点的吗?”年轻的服务生慌张地拿起了推车上点单的小票,“2011号房,雨宫先生,已经付过费用了啊?” “雨宫,什么雨宫?”长门光明眉头拧的死紧,粗声粗气地说,“我姓森川,雨宫是谁?你们服务的时候都不核实的吗?” “但是,但是东西都已经……” “反正不是我叫的,可别想让我付账啊!” 该死的,失误点什么好不好,居然把东西点错到他的房间…… 他可还打算着尽快从长门秀臣口中套出解开自动发信装置的办法,杀死对方之后假作同样遭遇了绑架袭击,只是长门秀臣不幸遇害,而他逃过一劫罢了。 这个时候,要是被人见到了自己的长相,那问题就可就不好办了。 嘴上没好气地呵斥着,长门光明说着就要将只打开了两指宽的门重新甩上。 一只黑色的手,就在这个时候准确地从旁伸出,一把抓住了门边,对抗住了他推动的力量。 “是我请你吃的晚饭,哦还有长门秀臣先生。都不开门表达一下感谢,真是失礼啊。”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 不等心头一紧的长门光明有所反应,另一个声音随之响起:“让开。” 下一瞬,不等长门光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股巨力就从他紧贴着的房门上传来。 “砰——” 房间厚实的防盗门勉强承受住了这股力量,但门的合页显然不具备这种强度,在一声悲鸣之后整个从门框上脱落而出。 “呼……”服部平次慢慢松开了捏紧的拳头,看了一眼凹下去一个隐约脚印的门,活动了一下被震动的脚腕,“居然真的可以,我都没想过这种破门方式。” 站在他脚边的柯南俯视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抬起头看了一眼似乎没花费太多力气的服部平次,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世界上只有他工藤新一没有学过体术吗? 明明他也是为了做这行,做了许多准备,真的已经有很努力地锻炼身体了…… 怎会如此.jpg “果然,受害者就在这里。”好整以暇站在后面的唐泽一眼就看见了狼狈的被捆缚在椅子上的绷带男,伸手扶起情急之中被服部平次推到了一边的服务员,脸上绽放出温柔的舒展笑意,轻声说,“多谢您的仗义相助了。” “明、明智先生……”被他扶起的女服务生满眼只能看见凑到近前,充满了自己视野的英俊脸庞,表情瞬间变得梦幻而沉迷,“我帮助到您了吗?” “是,当然,最重要的是,您让一个本会遭受折磨的受害者从困境中脱离了。您的正直和勇敢让我刮目相看。” “噫……这什么乙女的台词……”正准备抬脚向门里走的服部平次忍不住顿住了脚步,转过头不忍直视地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眼冒桃心陷入痴迷当中的服务员,小声说了一句,“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长门信子会找上他了……这真的是正经侦探吗?” “哈哈……”想起了明智吾郎一看见镜头就会立刻进入街拍模式的样子,柯南嘴角抽搐着笑了两声。 一个熟练利用自己相貌,而且似乎没什么道德负担的未成年侦探,真可怕啊。 两个侦探都是一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感慨神情,踩着被门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长门光明走向房间内,只留下站在队伍末尾的星川辉用惊悚的视线,盯着柔声将女服务生忽悠走的唐泽。 不会吧不会吧,老大他不会觉得自己演日常形态的明智吾郎本当上手,所以决定给他加加难度吧? 做不到的,真的做不到的,要他这么肉麻地向着陌生人放送魅力什么的……! “喂喂,回神了。”扭过头看见呆滞在原地的星川辉,唐泽翻了个白眼,“进去啦,你这个没见识的样子很不符合我的性格好不好。” “再有见识,我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啊?!”星川辉咬着牙一把捏紧了他的胳膊,“伱这又是什么时候给‘明智吾郎’增加的新设定?!能不能考虑一下脸的主人的感受?” 在与独自行动了许久的星川辉会合之后,理所当然的,考虑到接下来明智将要在案件中活跃的情况,稳妥起见,两个人就又寻找了一个空隙,相互换号登录了。 “我一个卧底,会一点基础的‘honey trap’,是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大惊小怪。”随意地挥了挥手,没使用自己脸的唐泽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地拽着星川辉往里走,“快点啦,趁着人还昏着抓紧准备一下。” “你搞这套的时候能不能用你自己的脸啊?” “你在说什么呢,我看上去是那种适合做小白脸的家伙吗?” “难道我的脸就很适合吗?!” “这个吗……” “喂你什么意思!” 落在后面两个人的嘀嘀咕咕,心系案件的两个正经侦探没有留意,观察完环境就立刻接近了被困在房间里的人质。 “你是长门秀臣先生,是吗?”将被牢牢捆缚住的人从椅子上解开,服部平次开口询问道。 “谢谢……”嘴上的绳子被解开,长门秀臣咳嗽了两声,忌惮地看着被门板压在地上的长门光明,“是家里的人拜托你们来找我的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长门老爷子很担心你,还有你的未婚妻日向幸。”和柯南对视了一眼,服部平次将他们的推理说出口,“所以,你今天是因为到湖边祭奠,暴露了你准备向日向小姐坦白之前的事情,所以被长门光明发现了,是吗?” “对,你们居然连这个都能确认么?我一早去湖边,准备告诉阿幸真相,结果被他跟踪……”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长门秀臣看向门口的方向,想要确认一下长门光明的状态,而后有些懵逼。 只见唐泽熟练地从地上抬起门板,“哐”的一声粗暴地怼回了门框当中,略有变形的房门勉强地嵌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挡住了走廊可能的视线。 星川辉蹲下身,扒拉了一下两眼无神似乎还在晕乎当中的长门光明的眼皮,翻动案板上的猪肉一样,将他左右转了转,确认没有其他外伤,然后一记手刀准确地敲在了对方的后颈上。 “你们,你们这是……”被他们这套犯罪团伙型的熟练连招惊住,长门秀臣忍不住站起身走近了一步,迟疑地看了几眼围在他旁边的两人,“呃,你们是我父亲雇佣的,安保……还是……” 他其实有点想说黑道,但是看着脑袋就比桌面高一点的小学生,又实在没说出口。 虽然长门光明确实是个混账,对他也很可能怀抱着杀心没错,但是这一套闯空门敲闷棍的手法,未免也太…… “我们是侦探啦,侦探!”又一次头冒青筋的服部平次先高声打断了长门秀臣的猜测,以免他说出更离谱的事情,扭过头瞪着好整以暇拖着长门光明往房里挪的唐泽,“你一开始说好的可不是这么一个制服啊喂!” “这不是很有效率吗?有什么问题”将脸被门拍得快歪了的长门光明拖进房间当中,唐泽开始了睁眼说瞎话,“也就是在日本了,在美国的话,刚刚那种情况破门的警察应该直接开枪了。” “……我开始后悔听你的鬼话了。”服部平次忍不住咬紧后槽牙磨了磨。 “不用在意,长门秀臣先生,一些无足挂齿的小计划。您继续说就好,最后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也还需要看你,以及日向小姐的态度。”摆了摆手,唐泽走到了服部平次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哦、哦……”犹豫地看了两眼不是很安详的长门光明,长门秀臣定了定神,继续说了下去,“总之,他发现了我的想法,我们两个又一次发生了争吵,我情绪激动之下,将我已经把相关的信息留在了电脑当中,阿幸随时可能看到,并准备同样告诉父亲的情况说了出来。”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脑。 这既是因为讲到了这一段,他忍不住回忆起了被长门光明用重物击中的疼痛,也是因为刚刚星川辉那面无表情快准狠的手刀,让他受创的后颈禁不住也一阵刺挠。 “然后他就袭击了你?”柯南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我们去到发现你留言的岸边,找到了沾有血迹的石头,我就猜测你们可能发生了争执,由此确定,大概你是遭遇了他的攻击。” “确实如此。而且,如果不是我事先有所准备的话,他可能已经对我下了杀手……”长门秀臣垂了垂眼皮,想起今天他们之间的争斗,表情黯然了下来,“我早该明白的,光明是个能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家伙,对他毫无防备之心,还为了他隐瞒了那么多年,我真是太蠢了。” 事到如今,就如同长门光明说的那样。 他们已经36岁了,真相已经被他隐瞒了二十年,先不说证据早已湮灭,就算能证实他的嫌疑,案件也已经过了诉讼有效期。 哪怕他将真相告知了阿幸,带来的也只会是更多的痛苦与撕扯,甚至可能令阿幸走上更加极端的道路。 他了解她的性格,她温柔如水的性格之下,是幼年失怙磨练出的坚韧而热烈的自我,那场夺走她一切的火灾,塑造了她的命运,决定了她的性格,时至今日,她也偶尔会在炽热的噩梦中惊醒…… 他不能否认,自己的隐瞒和沉默是源于他的优柔寡断和软弱,但只要一想到告知真相也未必能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还会给阿幸带来被自己这个“救命恩人”背叛的痛苦,他就开始犹疑,裹足不前。 “这确实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你常年用绷带遮盖自己全部的面部特征,也就是说,如果要在所有人里挑一个人来伪装,你是最好的选择。”唐泽抱着胳膊,将原本应该发生在这个家庭的悲剧一一说了出来,“信子女士认为长门光明是头养不熟的恶狼,他恨不得长门道三会长一病不起……你确实应该更谨慎一点。” “你是说,他想要杀害父亲吗?”沉浸在自己的伤春悲秋当中的长门秀臣一惊,猛然抬起头。 你还别说,这么一个打扮的绷带人,突然瞪着大眼睛刷地看过来,还挺渗人的。 借着改换姿势的动作,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唐泽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只要先杀了你,再打扮成你的样子回到长门宅,刺杀长门会长之后离开,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除掉两个挡在他上升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顺着他的说法想象了一下,服部平次不由赞同:“是这样没错,他只要稍微做一些规划,比如说自己在公司加班,伪造一些记录,就很可能把案件包装成你精神出了问题,弑父后畏罪潜逃。” 那毕竟是能和铃木财团论个高低的家族企业,为了够得到这等荣华富贵,长门光明这种性格的人会选择铤而走险是很合理的事情。 “你说得对,我一直呆在家里不出门,确实很久没有这种安全概念了。”长门秀臣自己也忍不住后怕道,“幸好有人提醒了我这一点。” “‘有人’,是说……?”唐泽托着下巴,明知故问道。 “你们听说过‘心之怪盗团’吗?”先问出了这句标准起手式,在几个人微妙的脸色当中,长门秀臣叹息了一句,“我从编辑那里听说到他们,找了一些相关新闻之后,产生了一些‘要是有人能让光明主动悔改就好了’的幻想,所以就去了他们那个,据说留言就能令目标悔改的网站。不能制裁光明的话,能让我下定决心,面对阿幸的怒火与仇恨也好……” “他们帮你改心了?”服部平次转过视线,默默看了一眼柯南。 “那倒没有……不过,我收到了网站管理员的来信。”说起这件事,长门秀臣自己也感到了一丝不可思议,“管理员说,很抱歉这件事不在怪盗团的业务范围当中,并提醒我说,如果是会威胁到根本利益的秘密,人性的深不可测会超乎我的想象。 “我是个脱离社会很久的废人,我这些年唯一的慰藉,就是写一些文字,主要都是一些悬疑作品,也看了很多推理。所以我就忍不住有了一些想象,然后做了一个链接到心率监测上的,发信程序……”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虽然作为一个推理作者,有一定的被害妄想症算是某种职业病,但因为一封网站上的留言,就深以为然并做出这到这种程度…… 就算装置真的发挥了其功效,听上去还是太奇怪了。 但是他看完那封邮件,就是莫名其妙地认可了这种想法,并觉得,哪怕发挥不了作用,这样也不错。 他已经做好了用生命赎罪的准备,这样的话,等到他自杀成功,阿幸自然就会收到设置好的邮件……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服部平次又一次扭过头,一言不发地瞪着柯南。 工藤这小子,还说自己是在怪盗的网站上发现的消息,那怎么他一有动静,怪盗团的就直接给人家发私信了啊? 要不是知道这小子变成了小学生,目前也很大概率变不回去,他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也加入那个中二病团伙了。 你看看他那串长的名片写不下的绰号,就很中二很像那个味道啊! 真的是自己爬下来的数据,只是走捷径要网站方帮自己查了个IP的柯南:“……” 这下不是直接暴露自己和怪盗们有联系了吗?! 可恶,joker害我! {偷一张书友画的表情包贴在这里}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五章明智吾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日向小姐,是我。” 听见电话那头属于少年的清越声音,日向幸立刻站直了身体,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有什么新发现吗?”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越是等不到消息,希望就越是渺茫。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可是她也不想回到长门家,家中越来越多聚集的警察,他们严肃的面色和沉重的声音,像是一声声逼迫到耳边的倒计时,告诉她事态正在越来越严重。 想到那几个少年人郑重的、充满自信的神色,她的心情莫名会安定下一些。 “我们可能找到了长门秀臣先生的去向。”就在她的心高高悬起的时候,她听见唐泽的声音说,“不过情况可能并不乐观。” “……你们发现了什么?”日向幸听见自己发着颤的声音轻声问着。 “这个……” 对面传来的略带迟疑的声音,令她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整理着情绪,镇静地说:“有什么就直说吧。我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 先于接下来的话,先传进她耳中的,是一声叹息声。 “我们在湖岸找到了长门秀臣先生放下的花束,推断他应该是在中午之前来过湖边。与之一起发现的,还有一些疑似血迹的痕迹……我们已经通知了警察方面来做血液检测,不过……” 从他小心翼翼,像是在与患者家属对话的态度当中,日向幸已经听出了很多意思。 她用力呼吸着,努力喘匀了气,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勉强问道:“光明先生呢,有找到他的消息吗?” “我来说吧。” 短暂的安静过后,电话对面开口的人换了一个,似乎是看见唐泽无法开口直说的样子,将电话直接接了过来。 这是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声线经过电波的转换也略显失真,但从他很有特色的语调上,日向幸判断这是那个信子小姐雇佣的侦探。 “虽然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认为袭击了长门秀臣先生的,正是长门光明。”这一次,对面的人说话就直接了许多,他无情地宣判道,“这一点我们很难向警方说明,不过我觉得还是需要与你们沟通一下的。我想,他不会无缘无故对秀臣先生出手,所以还请务必注意长门道三先生的安全。” 随着他语气平缓的叙述,日向幸只感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等到她真的缓过劲来的时候,已然挂断的通话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秀臣……”跌坐在长椅当中,日向幸捂住脸,恐惧又悲伤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出汗的手心中一片冰凉。 她不知道自己蜷缩了多长时间,将她从翻涌的情绪当中唤醒的,是一声细微的悦耳铃声。 日向幸立刻抬起了头。 这是她为长门秀臣设置的提示音。 她的恋人因为身体上的缺憾,与外界接触很少,专注于写作的他总难免情绪敏感的时刻,她总难免担忧,所以给他设置了专门的提示音,生怕错过了一点消息,不能及时安抚住对方的心情。 她的心高高提了起来,怀着最后一线希望,点开了新收到的提示。 入目的第一行字,就让她努力克制住的眼泪决堤而出。 「给挚爱的阿幸,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无论你是否发现了这一点,带上我的份,好好活下去。 我想我是没有资格娶你的,为了弥补我犯下的罪……」 ———— “只是打个电话,你都非要搞这么一手,有意思吗?”站在旁边看着唐泽一个人对着手机唱完了独角戏,中途只是换了一只抓手机的手,星川辉一阵无语。 也幸亏现在除了倒在地上的长门光明,没有其他人能看见这一出,否则就算是知道唐泽身份猫腻的人,也不得不说一句精神分裂。 “这样才比较有说服力嘛,也方便解释之后的设计。”还保持着明智打扮的唐泽笑着放下耳边的手机,“诺亚,听得见吗?情况如何?” “你猜的没错,邮件一发送过去,导航很快就有了回应。日向幸生成殿堂了。”周围没有了其他人,诺亚毫无顾忌地从屏幕里探出了头,“不过,就这样把长门光明带走,他们不会起疑吗?消失得也太毫无痕迹了。” 伸手将贞子一样探出屏幕的布娃娃直接扯了出来,唐泽低头看了一眼嘴歪眼斜,因为疼痛在反射性地抽抽中的长门光明。 “服部都能一脚蹬掉防盗门,我一个侦探,扛着一个八尺大汉健步如飞地溜走,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一边这样的吐槽着,唐泽一边真的弯下腰像扛麻袋一样,将失去意识的长门光明扛在了肩上,“走了诺亚,开门。” “关键词呢,你已经有头绪了吗?”被他提着电线拽在手里的诺亚“咦”了一声。 “我在离开长门家的路上与日向幸有过一些交谈,”想起早些时候发生过的对话,唐泽毫不迟疑地说,“地点,长门宅,目的地,阿鼻地狱。” 会与日向幸产生那么多对话,倒不是唐泽故意在套情报——当然了,设想她会产生殿堂或阴影的唐泽,确实是有在旁敲侧击对方的观念的意思——主要是服部平次和柯南都无暇他顾,他总不能让气氛太过尴尬。 没办法,案子就在眼前吊着,两个侦探的注意力更多都放在了两个人的离奇失踪上,唐泽只好充分扮演好庶务官的角色,安抚住受害人家属。 这一对话,唐泽就多少明白了一些长门秀臣的悲观想法是从何而来的了。 首先,日向幸是个非常具备行动力,性格坚韧,原则性很强的女性。 她幼年遭遇变故,以孤儿的身份长大,到今天又能做好会长秘书这样的职位,很能说明她内在力量的强大。 她是被悲惨命运淬炼出来的人,外柔内刚,很懂照顾人,又通人情世故,长门秀臣这种性格的人会被她吸引,简直像是命运的必然。 其次,虽然那场火灾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但它的烙印,一直深深印刻在日向幸身上。 她有些畏惧火焰,时不时会做噩梦,将父亲的遗物片刻不离身地带着,而偏偏长门秀臣这个能给她以慰藉的存在,又与那场烈焰脱不开干系。 深刻知道这一点的长门秀臣,在性格的驱使下由于悲观和内心的撕扯,会选择那么极端的处理方式,并不令人意外。 “……还真是。”看着异世界导航随着他的声音启动,诺亚睁大了眼睛,“你猜的也太准了吧,聊天交流了半个小时而已,真的有这么神奇?” “不是我神奇,是日向幸确实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摇了摇头,唐泽内心很是感慨。 这又是一个性格突出,执行能力很强的有脑子的凶手。 无怪乎原本的剧情线里,长门秀臣自杀身亡没多久,她就找到长门光明,冷静地提出了协助他杀死长门道三的计划,然后在对方志得意满地爬上楼来,准备完成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时,伸手一推。 不得不说,也算是个狠角色了。 柯学犯罪界如此人才辈出,所以组织的人事部门到底干嘛吃的,真就一点好卡抽不出来啊? 在心里结束了吐槽的唐泽,扭过头看了退后一步的星川辉一眼:“愣着干什么,跟上。” “我也一起去?”指了指自己,星川辉意外地说。 唐泽以明智的身份带着长门光明离开,然后他留下来糊弄那两个一回来发现人都不见了的侦探,这才是唐泽常用的手段。 长时间当易容替身工具人,星川辉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 不习惯不行,他每天的生活需要忙碌的,除了怪盗团的事情,就是用不同的身份替唐泽完成多面生活的空缺,就算是能力再普通的人,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之下都是会有所成长的。 像他,虽然演技仍然跟不上唐泽的节奏,但在两个身份之间切换已经很熟练了,易容确实还没学会,不过只是易容成唐泽,在唐泽留下的道具协助下同样轻而易举。 无他,唯手熟尔。 “别管那两个侦探了,我已经告知了他们一部分计划,也已经吩咐他们,暂时别让长门秀臣去接触日向幸,你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启动了异世界导航,唐泽主动向前,一脚踏入了认知世界当中,“你可以去日向幸那里,观察她的情况了。” “呃,可是,让我安慰人的话,我也很不擅长……” “没指望你安慰人家,别笑,不说话,就坐那,主打一个陪伴好吧?” “……那你为什么非要我去?” “那毕竟,对吧,总得有人帮忙递预告函吧。哦,实在闲的没事干可以帮我把作业写了,忙这好几天我一个字都没动呢,烦都烦死了。” “……” ———— “为什么我没有很意外的感觉?”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房间,柯南的表情很是麻木,“明智那个家伙,真的有在和我们说实话吗?” 要他们稳住长门秀臣,不要先回到长门家,说是这样才能糊弄住长门光明,让他以为自己还没有暴露,还有斡旋的余地…… 听上去,就不是想干好事的样子。 “他难道不是一直这个样子?说话阴阳怪气,做事神神秘秘的,很喜欢做出智珠在握,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的样子……尤其是在镜头前的时候。”想起那段在网络上汹涌传播的,发生在电视台的命案推理直播,服部平次就是好一阵嘴角抽搐。 都已经把事情搞清楚了,手法动机,证据证物,样样俱全,还非得搞这么一出晚间新闻时间直播…… 什么台内用摄像机向警察说明,电视台的人觉得这是不错的曝光点,将内容全数转播,他一个字都不信好吧! 明智吾郎又不是工藤这小子,因为身体状况,不可能站在台前,所以只能借用摄像机之类的手法,将毛利小五郎顶在前头,他有什么发现,直接告诉警察不就好了? 这一波你要说他不是为了耍帅,不是为了在镜头前出一波风头,服部平次一个字都不相信。 你就看看,这次事件结束后明智吾郎在网络上的人气攀升到了什么地步吧。 更不要提没过多久之后,透视日本侦探社借机宣传,说已经请到了明智吾郎来做长期的飞行嘉宾,直接将这个已经办了好些年,让观众失去了新鲜感的老旧综艺又一次推到了顶端…… 如果不是一死一入狱货真价实,电视台不至于为了搞一个宣传计划这么拼命,说是故意的炒作服部平次都相信好吧! “……哈,确实是个,气质很奇怪的家伙。”想起了与明智吾郎的几次相遇和交集,除了与唐泽相关的那几次,这个人身上隐约的冷漠气质总是挥之不去,柯南也撇了撇嘴。 “算了,有唐泽跟着他盯着点也好。”服部平次抱着胳膊,吐了一口气,“他说不定又要搞出什么当众推理大出风头的事情,希望事情别被搞的太乱。” “他都已经和我们说的这么清楚了,准备模拟一次当年的火灾,租用好了剧组的场地,诱使长门光明主动坦白出自己做过的事情,那应该不会在这个上头动手脚。”想着自己收到的邮件,柯南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只能说,真像是他的风格。可是这次,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明智吾郎,似乎就是一个喜欢沐浴在聚光灯下的家伙。 在镜头前推理,在警察面前做出精明睿智的姿态,哪怕是面对无关的路人,都要摆出最完美,最受人欢迎的一面…… 这家伙,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精神创伤之类的吧?迫切渴求别人的关注什么的。 他的这种风格,放在别的案件上,柯南是不太赞同的。虽然东京的记者风格狂野,各种劲爆的现场画面都能拍摄并放在头版头条上,但公开太多案件的细节给公众,依旧不是值得提倡的事情。 然而,这次的案件非常特殊。 时隔二十年之久,抓住了长门光明这个罪魁祸首,又有长门秀臣作为证人的证词,也不能改变什么。 牺牲在火灾中的死者无法死而复生,而失去了亲人好友的受害者家属们,又是如此求告无门,法律都无法制裁这个家伙。 早在他准备动身来到横滨的时候,他就已经对此有所预料,所以他也只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及时将当初的误会解开,给日向幸这样的幸存者一个安慰,在时间的作用下,伤口终究会成为伤痕。 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前行。 而对罪魁祸首能否被绳之以法的问题,他的想法是比较悲观的。 明智吾郎,确实提供给他了一个很不错的思路。 “我还是不太明白。”将已经彻底报废的房门直接放平在地上,等待着被明智吾郎的美色迷惑的服务员想起来处理,服部平次转过身,一边向电梯走去,一边略感困惑地说,“这个案子过了时效,而且架设一个场景,去让长门光明坦白,也有诱供的嫌疑,根本不具备法律效力,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 “确实无法从法律层面给予他应有的惩罚,但,明智告诉了我一个消息。”拿出手机,翻出了明智吾郎发来的长长的说明和计划,柯南快速翻到了中间的部分,将手机递了过去。 「……想要给加害者法律的惩罚,已经十分困难,我不觉得检察院会受理这个案件,重启调查。 所以,我觉得,能摧毁对方的信念,夺走他最想要的东西,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惩罚。 长门光明现在最想要什么呢?他想要权势,他想要财富,他想要整个长门集团,甚至不惜为此谋害妻子的兄长与父亲。 那只要让他得不到就够了。 据我从长门信子女士方面得到的情报,长门道三会长原本想要委托给侦探的邀请,是寻找他的初恋情人。 这也是长门信子委托的一部分,除了让我帮她探听竞争对手的把柄,还有就是希望我能赶在长门道三邀请的侦探查出此事之前,更快一步地找到真相,掌握主动权。 她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当年和对方毫无瓜葛,觉得会这样念念不忘,说不定存在一些,私生子之类的问题…… 豪门的家庭恩怨,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就在今天,我得到了答案。 日向幸小姐,正是长门道三先生初恋的女儿。 整件事情的性质因此而不同了,法律不能给予长门光明致命一击,但要是长门道三先生发现,这个人害死了他心心念念三十多年的初恋呢? 他将失去婚姻,失去事业,失去自己不择手段想要获得的一切……至于其他,那就交给受害者家属们自己去抉择了。 .虽然我为了案件出卖了我的雇主,确实有损职业道德,但是我完成了我的承诺,我的确赶在长门道三先生请来的侦探前,先一步完成了这个委托,不是吗?(笑)」 “……明智吾郎这个家伙!” 服部平次愤愤的怒喝,在电梯间中回荡着。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六章殿堂-阿鼻地狱 “喂,光明,在这里抽烟不好吧。” “有什么关系?嘁,大少爷,不敢抽烟就直说吗……” “你爱抽烟就抽烟,懒得说你。可是这旁边就是和服店,这么多布料……” “你又在杞人忧天了,少操心点吧秀臣。” “算了,随便你。” 两道隐约的男声传入耳中,长门光明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转了转头。 眼皮依旧沉重到睁不开,但他的意识渐渐清醒。 视野的一片昏暗当中,那两道声音又一次响起。 “……喂,你在干什么!光明!” “一点边角料的布料,不是都已经扔在垃圾桶里了?可燃垃圾点燃一下,没什么问题。” “别,快点扑灭……!啊!糟了!” 惊恐的喊叫终于将长门光明彻底唤醒,他用尽全力,睁开了双眼。 入目的是一间颇有年代感的和室。 他一个人躺在榻榻米的中央,房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投进来的夕阳,在地面上打出了一方橙红色的光晕。 “这是什么地方……”一出声,调动起面部的肌肉,那种撞击带来的疼痛又一次浮了上来。 痛呼了一声,长门光明终于回忆起了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场景。 一只被黑色手套覆盖的手,穿过门的缝隙,牢牢把住了门的边缘,不管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再将房门推动分毫。 随后,黑色的门上发出了一声巨响,然后他的眼前就闪过了一片白光…… 哪怕脸和前胸,以及后颈的位置不适的疼痛感延绵不绝,长门光明也一个骨碌,猛地从地上翻身爬起。 整齐叠好的床褥,排列好的木屐和拖鞋……这里似乎也是一家旅馆,但绝对不是他入住的那家酒店了。 长门秀臣不见踪影,那几个来叫门的可疑家伙也是一样。 该死,他们该不会已经带走了长门秀臣,然后将他扔在这里了吧! 摸不到手机,周围也找不到固定电话,额头冷汗涔涔的长门光明努力镇定下心神,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这里似乎是某个湖岸,窗外只能看见一片波光粼粼中折射出的散碎的夕阳。 实在判断不出是哪里,还是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好了。 冷静一点,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先想办法联系上妻子,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如果长门秀臣有所顾虑,还是没有将当年的事情说出去,那就从长计议,还有回环的余地;就算他把事情说出去了,暂避风头,过几天再回家去,从康江开始逐一击破,也未必就到了最糟糕的时刻…… 心中设想着种种可能,长门光明控制住了动作,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和室的门,向外走去。 “很镇定啊,这个家伙。”放下了手里的台词,透过监视器注视着这一幕的唐泽点了点屏幕,“某些犯罪心理学认为反社会人格的杀手,会有纵火之类的行为,这么看来也不无道理。” “反社会什么,他还够不上。”浅井成实望着屏幕上的人影,淡定地评价道,“是我比较熟悉的那种人。” “你熟悉的那种,不是更糟糕了吗?”熟知他身份背景的宫野明美微妙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浅井成实干掉的,那都不是一般的坏种,以他们这么多年造成的危害,说是毒枭可能夸张了,捏巴在一块却也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 “我是说心理状态……当然了,他造成的破坏也没比他们小到哪里去。”摸了摸脸上的狐面,浅井成实冷哼了一声,“称不上反人类,或许也有那么一点良知,所以会因为厉鬼索命的传说受到惊吓。但在多年的利益驱使和反复自我催眠下,已经越来越心安理得,越来越坦然,好像自己不是坏人,点破真相,破坏他平静生活的才是……” 在他讲述的声音中,由诺亚操纵的无人机慢慢跟上了长门光明的步伐,画面中的他走进了一片昏黑,只能看见窗户打下的一个个赤红方框的走廊,小心翼翼地向前进发着。 无比安静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他一开始步幅很小,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走到后来,他差不多是在走廊上全速奔跑起来了。 窗外的景色没有分毫动摇,仿佛这不是一扇扇的窗,而是一扇扇放映着同样内容的屏幕,呆板的放送着循环播放的动态,而他完全被困在了这条单一的通路上,永远不会有出口那样。 就在他的情绪慢慢趋于崩溃的时候,走廊的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 走廊的尽头出现了,双扇的门掩起了一边,明亮的光线从开启的那半边透了出来。 顾不上思考这长到离谱的长廊是否合理,什么样的建筑里能存在这么一个仿佛数百米乃至一公里长的走廊,像是找到了救赎的长门光明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一头扎进了明亮的光线当中。 不管来点什么都好,别让他呆在这个像是凝固了一样的鬼地方! 骤然明亮起来的光线,刺激得长门光明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用了好几秒才适应周围的环境。 然后他马上就发现了这种明亮的来源,并且立刻就后悔了。 火,到处都是火……! 白亮的外焰如浪涛一般,层层叠叠,爬过地板的纹路,舔舐着梁柱的木纹,蹿升到了最高处。 被点燃了的灯具如同一团团悬浮在空中的火球,哔啵作响,炸裂出星点的火苗,洋洋洒洒地朝下落着。 猛烈的热气一瞬间袭来,长门光明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他连连倒退,畏缩不已,想起身后走进来的大门,想要立刻退到门外—— 然后他的后背,就触碰到了结结实实的硬物。 长门光明心头一突,转过脸,向后挪动视线。 抵住他背后的,并不是他想象中被人为合起,甚至可能落了锁的大门。 而是一块质地粗粝的金漆。 这是一只竖起的、巨大的手掌,掌心就有长门光明一个人那么高,雕塑一般的手心当中,还能分辨出几笔刻画的掌纹。 像是一堵巨大的石墙一般,这只手掌结结实实地顶住了他的脊背,冰凉的石料紧贴在他身后,让他在烈焰的环绕当中,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 无暇思考身后的门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个鬼东西,长门光明急急向前跑动了两步,试图离开手掌的贴附,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然而,没给他逃离的机会,这只手掌在下一刻,弯折起了五指,如同一个牢笼一般,将他罩了起来。 “啊——啊——!”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尖叫起来,长门光明先是为突然的禁锢感到了压迫与恐惧,紧接着又为突如其来的失重发出了万分惊恐的喊声。 这只大手,将他整个人从地板上提了起来。 肩部被捏的生疼,狼狈地被抓起来的长门光明,终于看清了手所连接的主体。 一尊漆金描红的佛像。 如同拈花一般,这只手灵巧地用两根手指将他夹起,正与低垂眉目的佛像对视上了。 高大的,目测有数十米高的巨大佛像,就这样坐在莲一般的火焰当中,阖眼低眉,慈悲,而又冷漠地看着他。 为这庞然巨物的压迫感而不知所措,长门光明剧烈地喘息着,已经分辨不出汩汩流淌的汗水是因为极度的惊惧,还是因为火焰的炙烤。 那佛像不言不语,凝视了他片刻之后,金灿灿的双眼微微睁开少许。 而后,他就被这只大手,无情地直接丢进了火场的烈焰当中。 几乎是一瞬间,火焰就爬满了被摔在地上的他的全身。 “啊、啊——!救,啊——!!!”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火焰吞没,长门光明发出了破音的凄厉尖啸,满地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 然而这烈焰不仅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反而更进一步地爬升上来。 他感受到皮肤剧烈的疼痛,肌肉在火焰中扭曲,焦糊的味道立刻传了过来,让他像是濒死的昆虫一般,在火的包裹中疯狂地扭动卷曲。 然而他已经发不出更多声音了。 炽热的火苗顺着他的嘴唇烧灼,他的喉咙在焚烧中快速被点燃、碳化,他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在火中融化了,自己的整张面皮,都随着火的侵袭,在细微的烧灼声中,在可怖的痛楚中,彻底崩裂。 火焰像是为他涂上了一层黑亮的油漆,然而下一刻,这焦黑的外壳也碎裂开来,其下的鲜血与肉芽又重复上一轮的苦痛…… 仿若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每一个细胞的死亡,长门光明于绝望中,想要发出最后的哭喊。 然而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 “……如果不是亲自体验了一下,这个场面,你说是剧组特效,我想确实会有人相信的。” 监视器后面,看着这一幕的宫野明美,做了个古怪的神情。 “嗯,毕竟,日向幸小姐虽然确实因为得知了爱人的死讯而陷入了情绪的扭曲当中,但她确实,是个温柔坚韧的人。”看着屏幕上被白金色的火焰裹挟,然而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出现损伤的长门光明,唐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我想,这应该就是她一直在做的噩梦吧。” 被火焰包裹,在极度的痛苦中感受着窒息与死亡接踵而来,无法发出声音,甚至说,在猛烈燃烧的建筑当中,发出了声音,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的父母没有能从火灾中幸存,只有她幸运地被长门秀臣救援了出来,在内心的深处,她是有些负疚的。 负疚自己得救了,负疚更多的人没有获救,负疚于父母可能经历过的绝顶痛苦…… 这就是日向幸心中撕扯的来源,也是她二十年来无法忘怀的噩梦。 但是有了长门秀臣,一切就不同了。 “所以,她过去没有生成殿堂,或者说,没有产生足够生成殿堂的心理创伤,是因为长门秀臣活着?”听出了唐泽的想法,宫野明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是啊,所以这一切才是‘噩梦’,而不是现实。她遇到了一个奋不顾身将她营救出来,又呵护了她很多年的救命恩人,也就是长门秀臣。”想到进入殿堂后的经历,唐泽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当长门秀臣死去,无尽的噩梦就又来了,而且这次,还更加复杂。” 从长门秀臣的“遗言”当中,她同时经受了爱人死去,以及恩情虚假两重打击。 原来长门秀臣毫不惜身的援助与爱护,是由于他没有能成功阻止火灾,又不敢揭发真正的凶手,所带来的愧疚与补偿。 她确实为此感到愤怒,想要斥责……然而这给了她支撑,让她从灰暗的童年中感受到了温暖和照料的人,却又真的不在了。 “确实是个温柔的人。”看着画面当中无声地张合嘴唇,在痛苦当中抽搐痉挛,却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伤害的家伙,浅井成实的目光几近悲悯,“她在不断幻想焚烧的痛苦,却又在潜意识当中,希望火焰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任何真正的伤害——哪怕是最应该受到惩罚的凶手本人。” “是啊……”唐泽望着茫茫火场里的长门光明,吸了一口气,“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我们就这样看着他满地乱爬吗?”感慨比较少的诺亚,歪着头凝视着屏幕上的家伙,有些抱怨地说,“烦死了,这个家伙滚的好快,镜头要追他好麻烦啊。” “再让他滚一会儿吧。”唐泽眼也不眨,果断地说,“害死了那么多人,还有更多人,比如长门秀臣,因为这场灾难受创,被影响终生……没让他滚满50辈子的时间,已经是一种奖赏了。” ———— 最应该为他们这轻飘飘的讨论感到愤怒的人,也就是长门光明,就算听见了,也没办法做出任何感想。 日向幸这绝望的“阿鼻地狱”,不是用来惩戒任何人的,只是她自己的噩梦。 而在过去,会将她从噩梦中拉回来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正是潜意识理解这一点,所以在这个殿堂当中,如果一个人被火焰包围,陷入了灼烧的debuff状态,不经其他人解除,就会一直处在焚烧状态下,一直感受到烈焰焚身之苦。 严格来说,这确实和下十八层地狱,应该是差不多的体验。 长门光明在地上狼狈万分地摸爬滚打,而在他自己的感官当中,他已经差不多快被烧完了。 他仿佛已经听见了脑浆顺着皲裂的头骨,向外翻涌,因为烟尘而窒息的肺部,在裸露的火焰当中吐出细小的夹着血水的粉色泡沫…… 长门光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听觉,为什么还有感知。 他只是单纯地绝望着,痛苦着,恐惧而畏缩,徒劳无功地听着自己的生命走向尽头。 就在这最后的时刻,他终于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动静。 “……呜,呜……” 这是一道细弱的女声,像是溺水之人发出的,无力而苦涩的悲鸣,自喉头,颤抖地吐出,像一个脆弱的气泡,无力地炸响。 “救我,救救我……” 这道细如蚊蚋的声音,是那样的气若游丝,若有若无的动静滑过了长门光明的耳边。 “秀臣,秀臣……救我……你为什么不在了,你为什……” 这个熟悉的名字,稍微唤回了些许长门光明的神智。 如果,这个女人在叫长门秀臣的话……是日向幸吗?那个幸运的,被秀臣这个傻子救了出来,所以可以安享余生富贵的家伙?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出来,下一秒,这道细小的声音就被无数声音淹没了。 “救命,救命!着火了,着火了!” “快跑,快!” “水,哪里有水!” “门打不开,啊,咳咳咳,门、门……!” “不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无数绝望的,痛苦的喊叫,仿佛一只只手,在他已经化作枯骨的尸骸上抓紧,将他最后的一点骨血,也捏成了彻底的碎屑。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是你!” 在声音的最后,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线,哭泣着,怒吼着,朝他大喊着。 长门秀臣的声音。 什么叫害死了他……他什么时候……? 在意识又一次消失前的最后片刻,长门光明脑袋突兀得清明了起来,一些逻辑问题在他字面意义上空空如也的大脑中闪烁而过。 该死,难道,那群人抓走了长门秀臣,杀死了他,然后嫁祸给了自己,再把自己绑到这个鬼地方,直接把他烧死了吗? 可恶,他怎么会被人用同样的方法陷害了! 一定是长门信子那个老女人,那个嫁不出去的……! 他最后的侮辱想法,在炽热的火光中化于无形。 再也承受不住痛苦的长门光明脑袋一歪,倒在地上没反应了。 “还别说,还挺经烧的。”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宫野明美情不自禁地这样说。 “啊,可能是因为,人渣是一种不可燃垃圾,烧起来比较慢吧。”唐泽耸了耸肩,如此评价道。 真可惜这殿堂的火焰,主打一个精神攻击和视觉效果,要不然,就把这个坏逼烧死在这里也不错,也算一种因果循环了。 月票,月票投一投咧,最后一天咯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七章火之迦具土 “呃,你的意思是说,信子小姐之所以还没有结婚……” “是,她并不是完全找不到目标。长门家,家境殷实,几位长辈为人和善,集团内部没有太多高层分歧与争斗,与她结婚就能自然跻身其中,很多人都是非常乐意的。” “和有妇之夫呃,有染?” “据我所知的话,好像是这个样子。” “唔……” “她似乎一直对这段感情抱有执念,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弃,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对我一直怀抱敌意。” “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我也这样认为,但应该不是由于我发现了她的‘秘密’。我尝试着与她沟通过,她不愿意改变看法,也不知道长门道三先生是如何和她说的……” 嘴上一直不停在说话,日向幸的双眼却在失焦着,像在茫然看向虚空中的某个位置一般,注意力很明显并不在自己所说的话上。 陪着她坐在长椅上的星川辉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也知道她此时其实并没有闲聊的兴致,只是在借着不断说话的办法,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长门秀臣“死亡”带来的冲击已经引发过了彻底的崩溃,等到他找到日向幸的时候,她脸上只有几道干涸后不太明显的泪痕,愣愣地坐在这里发着呆。 消化掉秀臣的死亡和当年的真相还需要时间,而现在的她,还处在试图组织好正常逻辑的阶段,想要通过漫无目的说话表达的方式,调节自己的情绪。 按照唐泽的说法,这不会花费多少时间。 唐泽言之凿凿地说:“相信我,这是一个远比她的外表要刚强太多的人,从她的殿堂当中你应该都能感受到她内在的力量了。不超过一天时间,她不仅会收拾好心情,甚至会做出完整的,弄死长门光明的计划……” 不慎落入过火焰,已经亲身体验过的星川辉,虽说不清楚唐泽为什么能估算出如此具体的时间,但对这说法深以为然。 所以他采取了相对保守的策略,也就是,按照唐泽的说法照做。 不主动与日向幸攀谈,只是静静坐在一边,如果她说话,就接两句,如果她不说话,那就坐在那发呆就够了。 她不需要自己的安慰,能给她安慰的人也不是他。 正在他继续听日向幸说着长门家的秘辛时,终于,他感受到了被自己揣在衣服内袋里的手机有了动静。 啊,看样子,长门光明那边已经搞定了。 小心地换了一个坐姿的角度,他偷偷翻出内袋的手机,点开消息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果然是通知他行动的消息。 轻轻吸了一口气,星川辉清了清嗓子:“日向小姐,长门秀臣先生的情况不容乐观,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所以一直在犹豫是否应该将我们在湖边发现的东西交给你。” 日向幸被长门秀臣的名字唤回了神智,止住了已经发散到康江婚姻生活的话头,朝着他坐的方向转了转头:“……无缘无故,你也没理由突然跑来陪我坐这么久。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她已经收到了邮件,已经看见了最坏的结果。 世界末日不过如此,她并不觉得,自己还能遭遇什么更多的打击了。 “这是我们,从长门秀臣先生留下的祭品里,发现的信。” 捏了一下信笺当中硬质的卡片,星川辉将它递到了日向幸的手中。 既然可以把预告函交给她了,那么殿堂里的长门光明应该是已经收拾干净,准备运去目的地了。 他也应该尽快动身,赶过去会合了。 日向幸接过他递来的信封,垂头凝视着它。 素色的信封被火漆封住了开口,一眼看看上去,如同落着一滴鲜血的白纸。 思维正处在异常活跃状态,联想能力过于丰富的日向幸,在一想到这个比喻的瞬间,就飞快挪开了视线,逃避一般,匆匆撕开了封口的火漆,打开了信封。 火漆封信,这其实不太符合秀臣的习惯。 秀臣是不太注重形式的类型,他将自己的苦痛托付于文字,只在意文字本身,虽然衣食无忧还有足够的钱财大把挥霍,他多年以来坚持只使用最简单的信笺写稿,从来不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恋人过去的生活点滴从脑海中流淌而过,被刺痛的日向幸蜷曲了一下手指,才重新定了定神,将信笺里的东西抽了出来。 比信纸更厚、更硬的卡纸,红黑二色的同心圆从卡片的中央延伸,将人的视线第一时间引向了中央的图案。 戴着高礼帽的红色面具与火焰。 心之怪盗团……? 是了,前两天,秀臣还有意无意地与她讨论过这个近日颇有话题度的…… 这个名词一闪而过,日向幸一下瞪大了眼睛,飞快地翻过了卡片。 大小不一的剪报铅字粘贴在它的正面。 「困囚于烈火,寻不到出路的日向幸阁下。 爱恨交缠,悲喜交加,您于哀恸中诞生怨怼,于仇恨中诞生狂怒,心绪难平,恶念丛生。 您已步入迷途,不知该恨谁,不知该爱谁,不知该信任哪一句话,过往如镜花水月,一场大梦。 但你确信一件事——有人该为此付出代价。 您的挣扎苦痛,您的难以抉择,吾等悉数知晓这份扭曲的绝望与退怯,就由我们收下了。 心之怪盗团敬上。」 日向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封指名道姓的预告,倏地抬起头,看向将信交给自己的唐泽昭。 就在她读信的片刻之间,长椅另一边的人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只剩下一朵沾着水痕的白菊,静静地放在原位。 ———— “哦,有动静了。” 唐泽正蹲在边上拿着一根冒着火星的木条百无聊赖地戳着地上死猪一样的长门光明,察觉到周围空气的进一步灼热,抬起了头。 “Shade的动作,还是挺快的吗。”站在另一边同样十分无聊的宫野明美也站起了身。 虽然长门光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但是唐泽坚持要求在离开殿堂之前,继续烧他。 这个要求倒是很好满足,但是等到殿堂坍塌,他们还得把这个家伙拖出去,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 于是守在这等待的时间,他们三个人就默默围着火光熊熊的长门光明发着呆。 非常诡异,有一种围着一炉文火慢炖的煲汤,静静等待它被熬得软烂的体验。 “Ark,你搞定了吗?”毫不犹豫地弯弓搭箭,瞄准了大火正中眼睛一瞬间圆睁的佛像,浅井成实呼喝了一声。 “录入已完成。”诺亚的身影下一瞬间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只有一丝微笑的样子,但身上的灯条流光璀璨,转动得比平常更快,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很有意思的设计,非常有趣。我想我以后可以学一学这种‘火焰’的用法。用在对外展示的剧场上效果一定很不错,更像游戏了。” “听起来,你像是想要表演什么钻火圈一样。”宫野明美拍了下脑袋,顺便扯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刷地展开了扇子,“我们到底是怪盗团还是马戏团啊?” “说是马戏团也没问题,毕竟,你们老大是‘joker’嘛。”唐泽笑嘻嘻地说着,说话之间已经开始给全队贴起了专心致志,“好了,小心,准备防御!” 火焰当中,一个个金色的咒文浮动,端坐在那里的佛像托着手心的莲花,睁开了眼睛。 “……那是,日向幸的阴影吗?”本就高大的佛像,在开始起身之后距离他们更远了,浅井成实眯起眼睛,才勉强看清了莲花中的东西,“这是……?” “迦具土。火之迦具土。”老游戏宅唐泽几乎是在看见女人那完全由火焰构成的头发与衣物时,就毫不犹豫地说。 虽然按理说,迦具土应该是个男性形象没错……但说实话,就他打过的游戏来讲,大部分的迦具土都被设定成了妹子。 胸还故意画很大那种。 怎么说呢,这也算是立本人的传统艺能了,所以看见这么一位稍显妖异的漂亮火神,唐泽也没有太多意外之情。 “啊,因为自己的诞生而烧死了母亲的火神吗……”听见这个名字,浅井成实理解地点了点头,“真的是很悲观的形象。” “别感慨了二位!”踮着脚跳过了一串落下的火焰,宫野明美大喊了一声,“你们两个羽织围巾都要被点着啦!动一动!” ———— “能让光明那家伙接受应有的惩罚,这当然是好事,但是,我还是没明白,这和欺骗阿幸到底有什么关系。”长门秀臣焦虑地转了一圈,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将自己面目全非的半边脸遮挡住,“告诉她真相,这本来就是我的诉求,可是,可是……” 他确实还做不到完全鼓起勇气,去面对日向幸可能的怒火与责难,也畏惧于一切会以何种形式收场。 阿幸选择离开他的话,是非常合乎情理的事情,他甚至没有一丝挽回对方的立场。 可要是像这样,以一场谎言去诉说另一场谎言,那又比现在好到哪里去吗? “日向小姐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厉害,放宽心。”服部平次回忆着自己收到的消息,不是很有底气地这样劝说。 “她在长门集团做了这么多年的会长秘书,这可不是一个好做的职位。负责上传下达的角色,是非常需要精明的头脑和灵活的消息的。”柯南说话的口气就要笃定得多了。 因为他收到了唐泽的邮件。 唐泽说,明智吾郎把人带到了地方之后就开始捣鼓他的那些设备和布景去了,暂时没事可干的他就先找到了还在湖边乱逛的日向幸,希望能多少稳固一下她的情绪。 得说的是,为了计划欺骗她长门秀臣已死这件事,确实是多少有点缺德的。 提出这种提议的明智吾郎十分离谱,但是他们作为帮凶似乎也没好到哪去,唐泽会选择去体贴地安慰一下“受害人”,也不是很让人意外。 然后,他就忍不住为自己收到的内容感到了震撼。 “这位日向小姐,确实很厉害,比你想象的要更了解长门家的大小事宜。我总算稍微稍微,理解了一点明智这么设计的原因。”回想起那封信息量颇为巨大的邮件,柯南嘴角抽了抽。 “哦?原因是什么?”服部平次好奇又怀疑地看了过去,“那家伙该不会是,给你发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自从专注于调查留意唐泽的案件,虽然服部平次真的真的,不喜欢和明智吾郎这种将侦探当做手段的家伙交流,但还是捏着鼻子和他有过几封来信。 关于唐泽学校可能的情况以及他的父母离开日本多年很可能是因为遭遇了人身威胁这些事,都是明智告诉他的。 而且收了他钱。 名义是咨询费。 只要一想到那种腔调,他就反射性的牙根痒痒。 “主要是,日向小姐太了解长门家的情况了,虽然可能赶不上老管家,但她又和管家不同,她还牵扯到长门集团复杂的权力关系里……所以,只要她认为,长门秀臣先生是被长门光明所害,就算掘地三尺,她也一定会找出能把长门光明咬死的把柄。” 边说边点了点头,为自己的推理点了个赞,柯南扭过头看着呆愣住的长门秀臣,用很不符合长相的口气说了一句。 “你确实不应该骗她。你把真相告诉她,好好规划,哪怕不能用火灾这个理由,也一定有能让长门光明付出代价的办法。” “确实。”关于这个问题,服部平次不得不赞同地点了点头,“虽然你无心家中的事务,但你怎么说都是道三先生的儿子……哎,其实你愿意更早说明白的话,那他也未必有机会成为‘长门光明’。” 这样说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相当不愉快。 这不愉快不是针对长门秀臣的,而是在指长门光明。 明明,他才是犯罪的那一个,明明他才应该因为负疚沉浸在旧日的噩梦当中惶惶不可终日。 但最后,这罪行反而成了他肆无忌惮威胁他人的武器,成了他更进一步攫取财富与权势的阶梯。 这真是,让人太不愉快了。 ———— “日向小姐,您回来了。” 不安站在门厅当中的侍从一发现有人走进了门,立刻反射性地站起了身。 面带焦虑,却努力露出微笑的日向幸对他点了点头:“嗯,那两位小侦探说是可能找到了一些线索,说还要在外头等一段时间。” 她的状态很自然,和她离开的时候别无二致。 她是未来的长门家少奶奶,却也因为在公司的职务,不得不打起精神打理目前的乱局。 “哦,好的。”侍从打心底里为这位小姐感到难过,并没有在意她嘴上介绍的情况。 日向幸又一次温和地笑了笑,像她平时那样,同时打量了一会儿还在客厅当中检查着的警察,自然的问:“康江小姐呢,她去哪里了?” “她很担心光明部长。拜托警官带她去警局调取附近的路面监控了。老爷已经睡下了,信子小姐还没有回来。”不疑有他侍从很快告知了她家庭成员的情况。 “这样啊……”日向幸点了点头,“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有事的话直接打座机联系我吧。” “好的,日向小姐。” 没有露出分毫破绽的她一边与一路遇到的人点头打着招呼,一边顺着长门家雕琢华丽的台阶,静静走向二楼的方向。 既然没有人在的话…… 她想,她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定了定神,日向幸步态平稳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等到走廊另一头的警察挪开视线,走向楼上的时候,她加快了一些脚步,轻手轻脚地拧开了康江和光明的房门,闪身进入其中。 床,茶几桌,梳妆台…… 长门光明不是会带公务回家处理的人,房间也是长门康江的生活痕迹更多。 他在家里倒是有一间书房,但因为离秀臣的房间很近,他很少过去那里。 所以,东西会在哪里呢…… 她快速做着判断,很快将视线转向了—— 床对面设计华丽的法式橱柜。 长门光明,以她的猜测而言,是那种会偷偷将东XZ在暗格、密码箱之中的家伙…… 如此思考着,她动作麻利地一一拉开抽屉,检查有无夹层,又将抽屉从滑轨上卸下,抚摸其后的背板。 并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个人电脑……”将入手沉重的冰凉重物挪出来,只看了一眼,日向幸就扯了扯嘴角。 她就知道,长门光明是那种表面上做出态度懒散,对工作一窍不通,事实上会想尽一切办法,搞明白自己无法掌握的部分的人。 真是个爱装模作样的家伙。 秀臣,就是被这种货色,蒙蔽威胁了二十年之久的吗? 展开手提电脑,蔚蓝色的桌面在她脸上打下了冷色调的光泽,将她脸上坚毅的神色照亮,看上去格外森然。 月初啦,求月票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八章唐泽闻饿了,想吃烤肉了 “Joker,不要继续转移灼烧状态了!”发觉自己衣角的火焰又一次消失,浅井成实眉头拧起,“都不会造成伤害,烧就烧吧。你自己不会痛的吗?” 由于对方的本体位于不断活动的佛像手中央,近距离的攻击基本不能造成什么危害,他这个稳定远程攻击还带索敌的就成了最主力的输出对象。 唐泽和宫野明美主要负责对抗佛像本身的攻击,然而正因如此,本就被大佛限制了行动范围的他,更是彻底没有了太多闪躲空间,被攻击而来的火焰命中了不少次。 这火焰本身并不造成什么伤害,只会带来剧烈的疼痛和负面情绪,所以就算被打中了,他也只是皱了下眉,没有太大的反应。 然而唐泽却一直在不停重复使用着“感同身受”,把这个主动技能用的像是被动光环似的,他身上的火苗刚窜起一个头,就会火速消失。 “专心攻击!不想让我被烧,你就多留心一点脚下!”唐泽头也不回地挡住了佛像挥动了过来的大手。 被他转移过来的火焰一簇一簇的,像粒子特效似的绕在他的围巾上,似乎很执着地决定要从他的围巾开始烧起。 身上背着好几个减伤buff还有好些魔免的唐泽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帮浅井成实阻拦住佛像的攻击。 就算真的被点了,唐泽也没什么所谓,刚进入殿堂等待其他队友到位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点过一次了。 这种精神攻击,想当然的,根据被命中目标的精神情况和意志力高低,产生影响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被火燎一下罢了,货真价实经历过千刀万剐的唐泽没在怕的。 浅井成实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努力平稳下焦虑起来的心情,吸了一口气。 专心,专心……瞄准,平复呼吸…… 他又一次拉开了手上的弓。 注意到了他状态的又一次提高,唐泽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准确地为他贴上一道蓄力和专心致志。 这两个物理和魔法的双倍加成技能是非常重要的开场buff,一身毕业P的唐泽当然是不可能缺少这类专业开场P的。 现在,主要输出要靠超远程的浅井成实来打,他怀着要将对方的箭加强成洲际导弹的心情,SP不要钱一样地狂贴着。 浅井成实完全无视了周遭的情况,静息,稳定手腕,调节好方向瞄准了在佛像手中摇晃着的人影,将弓挽满。 一箭,势在必得的一箭。 就在箭矢激射而出的瞬间,一道影子追上了箭影,夹着破空之声,朝着光焰明亮的人影奔去。 “Shade来了!”宫野明美眼前一亮,有些高兴起来,“这下就方便多了!” 单说战斗力的话,阴影日向幸不算他们处理过最困难的敌人——真正的数值怪诺亚方舟他们都趟过去了。 这次战斗的难点,主要是日向幸的位置太难抓了,指望着按部就班击接近佛像,爬到迦具土所在的位置,就实在太费功夫,也不安全。 这佛像身上的熊熊烈焰也不是摆设。 然而有了浅井成实的弓箭,配合上星川辉的协同攻击,几乎立刻就能拉近距离,直接索敌贴到阴影日向幸的附近。 这一箭正正命中了日向幸身上的烈火,令她发出了痛苦的哀鸣声。 “来得正巧啊。”同样观察到了这一幕的唐泽笑了起来,“Shade!想办法制造一个钩锁位,这就来!” ———— 将数据拷贝进准备好的U盘里,日向幸看着自己打开的文件,幽幽笑了一下。 她就知道,长门光明会求娶康江,利用自己多年以来与长门家的关系,努力挤进了长门集团的管理层,不可能只是图做一个富贵闲人的。 虽然他不至于脑残到为了谋害其他竞争者,以及挡在他路上的道三老先生,专门在个人电脑里留下什么,犯罪计划书、杀人计划书之类的,但是光凭这些异常的流水,这些为了不正当竞争获取的材料,以及他一些不合法的记录…… 想要将他钉死或许尚有一丝难度,但就算她不将这些东西举报给长门会长,也足够当做要挟他的把柄了。 长门光明真是太松懈了,就因为东西长时间藏在这里没有被发现,他就竟然真的不去定期清理手里的记录,甚至连一些可疑的转账记录都不消除干净…… 一个蠢货,一个坏心眼的蠢货。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家伙不值一提的恶毒,毁灭了那么多个家庭,甚至毁灭了秀臣…… 又一次想起爱人的名字,她感觉自己鼻腔不由自主酸涩起来。 收到消息的时候她没有哭,收到唐泽君的提醒时她也没有哭。 然而此时,她心情平静地坐在这里,已经手握了最大仇人的把柄时,她却快要克制不住泪水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庸俗的,卑劣的恶意…… 狼狈地闭上了眼睛,日向幸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现在不是想秀臣的时候,她现在还没有哭的资格。 她要为秀臣报仇,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要为那么多在火中破碎的未来报仇。 等到仇敌的尸体倒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多的是时间痛痛快快放声大哭一场。 拔下完成了拷贝的U盘,关闭电脑,小心地擦干净痕迹,将东西一一复原,恢复成它们原本的样子,又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她已经在这个房间逗留了快一小时了,得尽快想办法转移出去,不能让警察起疑。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长门光明装作无辜地回到长门家,然后她就…… 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步骤一边合上康江的房门,日向幸的步伐突然停住了。 一些怪异的感觉生发出来,让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双手,捂住了两侧的太阳穴。 她的大脑在微微地共振着,仿佛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正在反复来回地刺穿它。 然而这种感觉却并没有带来什么痛苦,反而像是有什么清凉的薄荷一般的东西,在她的鼻端突然炸开,刺激得她整个人都更加清醒了些许。 日向幸重新睁开眼睛,愣愣地注视着前方。 夕阳的光辉穿过走廊巨大的窗户,温柔地洒在地毯上。 像是有什么奇怪的韵律穿过了她的脑袋,又像是和煦的、温暖的风,吹拂过她的身躯,安抚住了她的情绪,安抚住她由于焦虑痛苦而绷紧的身体。 一种柔和的力量,好似在她意识的深处生发出来一般,渐渐驱散了她的负面情绪。 一切重新变得平和而温柔,细小的苦痛和抽搐的绝望,被这阵力量慢慢带走了。 几秒钟之后,日向幸放下双手,本能地按住了胸前插在口袋中的那支钢笔,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因为和缓放松,重新柔和了下来,也因此,稍微显出了几分迷茫。 发生了什么?她刚刚,是在做什么? “秀臣。”她张开双唇,先呼唤了一声爱人的名字,只是这次,声音中已经除去了那种纠结苦痛,不得解脱的消沉,更像是在借着这个名字,寻找些许支撑与慰藉。 她闭了闭眼睛,慢慢积蓄起了一些力量,脚步平稳地走出这条走廊。 站在楼梯当中,她迎着在几名警察疑惑的视线,主动朝他们走了过去。 “我想问一下,毛利侦探先生,还有服部平藏警官在哪里?” ———— “呼,呼……” 下落当中的星川辉被唐泽的围巾卷住,有些脱力地被拽回阵中,看着眼前开始散发出金光,不断消散的佛像,吐槽了一句:“我第一次打这么热的仗。日向幸的阴影,温度也太高了……” “人家的形象毕竟是火神吗,温度高才是正常的。”听见他的话忍俊不禁的宫野明美,伸手扶起摇晃的星川辉,替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黑灰,“总之,解决了就好。” “秘宝之间呢,在什么地方?”也擦了一把汗水的浅井成实左右看了看,“按照导航以及诺亚的感应,应该就在这个屋子附近。” 或许是由于原本的火灾现场被改建为了人工湖的原因,日向幸的殿堂,整体处在一个四面环水的孤岛上。 整个建筑由两个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昏暗的走廊,可能象征了在火灾发生前,她对旅馆和附近场景的模糊回忆。 如果长门光明一路乱跑的时候有心情拉开周围的门,就会看见商店街略带年代感的一些店铺了。 第二个部分,就是这仿佛找不到尽头的大广间,屋子的尽头是和室拉门,拉开又是一间着火的大广间…… 只有这间大广间当中,他们找到了可能是破局关键的佛像,也因此,唐泽决定将长门光明引向这个方向。 现在,虽然已经解决掉了日向幸的阴影,要是不能找到秘宝的去向,总有一种未能尽全功的感觉。 “……看那边。”等到眼前的金光缓缓消散,唐泽眯眼朝着房梁的位置望了一眼,就抬起手指点了一个方位,“那边是不是有一扇天窗?” 挡在面前的高大佛像跟随着日向幸的阴影一同消失,被挡住的墙面也显露了出来。 距离地面二三十米高的位置,一扇狭小的,看上去只能弯腰爬出去的窗户,赫然开在那里,一线屋外的夕阳光,正从中渗出来。 “应该就是那里。快,往上爬,屋里的火势在变大。”观察着周围稍事休息的宫野明美,很快做出了判断,“这个殿堂撑不了多久,这次的火,就不会那么温和了。” 失去了殿堂主人的控制,现在屋内的火还会不会是那么毫无杀伤性的精神攻击,就很难说了。 “看见梯子了,走吧!”一手拽着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星川辉,唐泽甩出钩锁前,也没忘记提醒一句,“ark,把长门光明拿上。走吧,该收尾了。” “哦。”诺亚拖着声音应了一声,不是很情愿地现出身形,打量了一会儿火好不容易被熄灭,又在战斗中被怪盗们踩出了几个脚印的长门光明。 他就知道,搬运这种家伙的苦活,leader才不肯自己干呢。 懒鬼! 哼哼唧唧的小机器人倒提着长门光明的一只脚,直接朝上升了起来,慢慢悠悠越过拽着唐泽的围巾向上爬的宫野明美和浅井成实,来到了窗口的边上。 这扇窗户的尺寸与他们在下方目测的差不多,如果是成年人的话,就算爬着前进,都得双肘双膝着地。 这很明显,是提供给小孩子过去的地方。 “这里,该不会就是当年日向幸被长门秀臣救出来的出口吧?”先一步落地的星川辉俯下身观察了片刻,有点明白过来了,“怪不得长门秀臣脸上会有那么大的一块疤。” 如果是在开阔地带,就算被燃烧物命中,以当时还是高中生的长门秀臣的反应速度,怎么也不至于大半张脸都被烧伤到那样的程度。 恐怕,他就是听见了日向幸或者她父母的呼喊声,毫不犹豫地从狭窄的通道当中带着日向幸向外爬行,才会被近距离的火焰烧到这个程度。 “也怪不得,日向幸后来会爱上他。”在唐泽的协助下没用多少力气爬上来的宫野明美,对这个结论表达了看法。 就算当时的日向幸还是一个孩子,这种在危险至极的火场中被人不顾个人安危地呵护在怀中,也是足够让人印象深刻到情窦初开的年纪的经历。 “快点过去,把秘宝拿了就走,我感觉到建筑物的墙体在摇晃了。”诺亚把长门光明粗暴地往通道里一塞,催促了一句。 他也不管个头不矮的长门光明直接被这样平平从通道里推出去会磕碰成什么样子,只是边往外爬边堆着对方沉甸甸的身体往前挪动。 殿堂的出口这么小,还真是非常不方便。 “日向小姐的秘宝会是什么样子呢?我有些难以想象。”由于身上的怪盗装是裙装而选择走在了最后的宫野明美,注意着干燥的木质通道,轻声说。 像她这样由于心理创伤而产生的殿堂的类型,通常秘宝都是会让知情者不禁陷入沉默的伤心物。 在怪盗团处理日常事项的时候,她也见过个别这样的例子,都让人十分惋惜。 当先爬出去的诺亚和唐泽,已经凑到了散发着波动的物体面前。 “是照片啊……”眨眼看着面前油画一般巨大的照片框,诺亚眨了眨眼睛,“不认识的人。” “是日向幸的父母吧。”伸手触碰了一下微微泛黄的相框,唐泽思考了几秒钟,就对诺亚说道,“ark,把它们都拍下来,最好是能拓印一份。” 没明白他意图的诺亚疑惑地眨了眨眼,但还是依照他的要求,将三幅画像拓印了下来。 “为了我们的计划,平白无故让人家被欺骗之后伤心了那么久,就当作是给她的补偿吧。”看着自己身上的怪盗装被解除,恢复成进殿堂时的装扮,确认队友们各自拿起了一幅照片,唐泽拽起身上散发着微妙的烤肉香气的长门光明。 把人拉起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微妙了几秒钟。 不是没有实质伤害吗,这个味道…… 可恶,有点想吃烤肉了。 “一二,跳——” ———— 又一次感受到了高温的包围,于惊惧中失去了意识的长门光明,反射性地猛烈挣扎了几下,倏地瞪大了眼睛。 他左右看了看,茫然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一遍自己。 全身完好无损,虽然处处都有疼痛,似乎不少地方的肌肉都拉伤了,衣服也沾满了煤灰和烟尘,但他总体来说,还活的好好的,也没有明显的外伤。 回想起那种被灼烧的剧痛,他打了个寒战,艰难地站起了身。 之前是怎么回事,他做了一场梦吗?那是梦吧?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做那么荒谬的梦…… 二十年,是足够长的时间,长到他都已经遗忘了秀臣还完好无损的英俊脸孔长什么样子,长到他曾经的忐忑不安早已抛之脑后,长到,他都快忘记自己曾经制造出过什么样的惨案。 他怎么可能做那种梦? 就在长门光明内心又惊又疑,看着周遭的火场,困惑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许多对话声传了过来。 先是那一段熟悉的对话,他今天早些时候,或许是在梦中,听见的。 “喂,光明,在这里抽烟不好吧。” 是了,这是秀臣的声音,是他和秀臣当年的对话。 他的家里管教严格,长门家的家教也非常注重,早就打定主意要追到秀臣妹妹的他,当然是不可能在任何公共场所像个小流氓一样抽烟的。 所以他经常会躲在巷子里抽烟。 那里是他们放学会路过的地方,位置又隐蔽,除了和他同行的长门秀臣在发现之后劝过他两次,甚至没有被第三个人发现。 时间长了,他在抽烟无聊的时候,就会顺手用火柴点一点巷子里的东西。 垃圾,泡沫,用剩的布料,塑料袋……由于火柴的火苗也大不到哪去,而垃圾堆通常都是阴暗潮湿的,他这样玩了好几个月,也没发生什么事。 偏偏就是那天,旁边的店铺似乎接了一个大订单,一大包的废弃布料,就丢在那里…… 他习以为常地点燃了东西,习以为常地听着长门秀臣的唠叨,习以为常地看着那些东西被烤得焦黄,蜷曲。 然后,然后…… “我不是故意的……”被烟呛咳了两声,刚刚感受过烈焰焚身之苦的长门光明无措地在四面的火墙包围中左右晃了晃,忍不住大喊了起来,“我就是玩一下,我就是点一下垃圾,我没有想放火,我没有……!” 他们两个的对话,在他的呐喊声响起之后突兀地暂停了。 在这寂静的片刻当中,恍惚间,长门光明仿佛听见了一声轻笑。 一声轻鄙的,厌恶的冷笑声。 就像是不满意他的回答一般,下一秒,更多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他在方才的幻觉中听见过的声音。 有男人的呼救,有女人的痛苦,甚至有几声被火焰灼痛的婴孩不知所措的啼鸣。 这一切,都与剧烈燃烧的火势,刺耳的火警警报,乃至于周围人帮忙的惊呼,交织交错,响成了一片。 长门光明混沌的脑子终于慢慢反应了过来。 难道,这是日向幸,或者有什么其他受害者的家属,在听见了长门秀臣的告密以后,决定将他烧死在这里吗? 所以先前那段怪异的痛苦经历,是自己被打晕,直到在火场中醒来之间产生的幻想吗? 想到那种痛苦,那种声带都被火焰融化,皮肤和肌理在火焰炽烈的灼烧中变质、碳化的剧痛和绝望,长门光明发出了恐惧至极的喊叫。 “是我放的火,我承认,二十年前是我放的火!不管你是谁,我错了,咳,咳咳,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我这些年一直在做公益,我投资了好多消防设施,我也,我也……” 似乎是回应他的话一般,火场中卷起了一阵微妙的风,直接将呛人的浓雾送入了他呼喊的口中,呛得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长门光明此时已经装若癫狂。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后悔了,我已经后悔了,我会赎罪的!告诉我伱是谁,求你,告诉我你是谁,我会补偿你的,别这样,别这样!为了我这样的人变成杀人凶手,没必要的,别这样……”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不能……! 康江是个温柔的没什么主见的好女人,她从不质疑自己的决定,他的婚姻幸福美满,也许很快就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长门道三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 长门秀臣是个不敢出门的懦夫,就算日向幸有一些手腕,缺乏丈夫的支持她也未必能翻出多少水花。 长门信子更是个满脑子情情爱爱,只知道怨天尤人和恨嫁的废物。 他的机会很大,他美好的人生眼看就要走上巅峰,他还是当打之年,他还有那么多的机会……! 他不想死,他绝对绝对不想死,尤其是眼看着他渴望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就在触手可及的眼前的时候。 长门光明开始怕了。 6k,求月票捏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九章你们骂松饼人,和我怪盗团团长有什么关系 回答长门光明崩溃失态的呼喊的,只有火焰焚烧制造的破裂声响。 不管是谁把他关在了这里,都完全不像准备让他活下来的样子。 确信这一点的长门光明,差不多快要崩溃了。 屋外的嘈杂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长门光明犹豫再三,还是没敢直接伸手去推动疑似是门的位置。 这种程度的大火,贸然伸手去触碰金属质地的建材,说不定会直接将他的手皮烫得焦糊,直接黏连在上头什么的…… 刚在梦中经历过绝顶恐怖的焚烧之刑,这是长门光明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补偿,你要怎么补偿我呢?”就在长门光明疯狂地掩住口鼻左右观察,想要找到一丝活路的时候,一道冷漠的女声清晰响了起来,“你是能将我已死去的父母找回来,还是能把秀臣还给我?” “日向幸!”甫一听见这个声音,长门光明就不管不顾地嘶吼了起来,“是你,是伱这个贱人!你到底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如果在现在的长门家,选择一个他最嫉妒的人,这个人绝对就是日向幸无疑了。 那些姓长门的人,他们的财富来自他们的姓氏,嫉妒也嫉妒不来,然而日向幸这个女人!说的难听一些,要不是他制造了这场灾难,她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呢! 正处在极度惊惧中的长门光明立刻被这种扭曲的情绪俘获了,毫不犹豫地喊出了心中的所思所想:“秀臣给了你那么多东西还不够吗?贪得无厌的女人!如果不是我点了这把火,你能认识秀臣这种长门家的大少爷?你应该谢谢我才对!” “哼……”门外的女声愈发冷冽,清晰的冷哼声也传进了门里,“秀臣,不也死在你手里了吗?说我贪得无厌,那你呢?” “我才没有杀他,你别胡说!我不管你听说了什么,我只是,我只是稍微挟持过他一阵,他很快就被人带走了!”长门光明的嘶喊声,是真的非常委屈。 对于长门秀臣,他确实怀有一些杀意的。 只要没了长门道三,再没有了他,日向幸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的前方就会只剩下一片坦途。 然而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黑锅就已经甩到了他脑袋上,反倒成了别人的刀,他哪里能甘心呢? “所以,果然是你绑架了秀臣。” “我,我只是,想和他聊一聊,对,只是这样!他不肯和我好好说话,我那是情急之下……!” “说那么多,你就是最后见过活着的秀臣的人……” “我,反正我没杀他!” 隔着火焰纷飞的墙,一里一外两个声音较劲一般争吵了起来,但仔细听上去,“日向幸”的声音只是在说车轱辘话,情绪崩溃的长门光明,已经回溯到了自己当年喜欢在可燃物周围抽烟,喜欢玩火的坏习惯上了。 “这长门光明,是个实在人啊。”抱着胳膊站在监视器前的唐泽感叹,“有黑历史他是真说啊。” “这不是更好吗?他最好话再多一些,这样录下来的内容才更有杀伤力。”星川辉站在他身后,观察着录影棚中央已经被火焰包裹住了的棚子,“你确认这样是安全了吧?这火都是货真价实的。” 虽然对这位造成的伤害比普通的杀人凶手更大的恶人,他完全没有同情之心,但是他们这次准备做的是在不伤人的前提下将人钉死,也就是相对来说“侦探一点”的做法。 要是这位加害者因为他们的布置而也被烧伤了什么的,反倒不美。 唐泽调节了一下站立的角度,抬起手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抵住了下巴,一脸自信地提高了音量:“那是当然。就算他是一个给几十上百个家庭造成了苦难的凶徒,也应该让法律和舆论去制裁他。房间的地板是经过处理的防火材料,他身上也已经事先涂好了专业的防火液……我选择这处影视基地来完成布置,正是出于这种打算。” 他调节角度的动作非常隐晦,先前和星川辉两个人的嘀咕声音也很小,于是落入不远处的镜头里,只能看见他充满自信,维持着笑容的侧脸。 背景是经过了精心布置,在反光板和白纸的包围中显得火势极大的小屋,前景则是监视器上正在播放的犯人主动认罪的场景,以及侦探俊朗而阳光的笑容。 前后对比明显,配色优秀,要素齐全,构图优美,让几米外的摄制组忍不住鼓起掌来:“好,真好!不愧是名侦探!” “谁,谁在那里!”早就察觉到动静的唐泽装作刚注意到的样子,皱了皱眉,警觉而敏锐地转过了身。 戏很足的他一只手还直接摸向了自己腰后的枪袋,一副发现是袭击就要直接还手的架势。 “诶,别激动,别激动明智先生。”站在镜头边的外景主持见他发现了自己,赶紧站出来打圆场,“我们是一个直播综艺的拍摄组,今天本来是打算到这个影视基地,拍摄一些剧组的日常展示一下周围的风景的……这就是凑巧了……” 唐泽放松下姿势,但还是一副谨慎的姿态,要了摄制组的工作证检查了一下。 蒙头遮脸的星川辉扯了一下脸上的口罩,默默后退一步,更加远离了镜头的摄制范围,与装成工作人员在火场旁边摆弄反光板和鼓风机的几个人默默对视了一眼。 这家伙,又装起来了。 他何止是知道有剧组来,他根本就是故意为之。 在他们哼哧哼哧扛着长门光明赶到地方,按部就班开始布置场地的时候,监视着附近信号以免这帮鬼祟的怪盗露馅的诺亚,就出声提示他们说,有一个综艺的拍摄组正在从另一侧进入基地,正在对外直播当中,问唐泽是否要考虑延迟步骤,等人离开了再继续。 摸着下巴听他说完情况,唐泽一句话就给诺亚问不会了:“什么综艺,收视率怎么样?” “你,该不会要……”有点明白过来他意思的宫野明美抽了两下嘴角。 “那肯定啊,”唐泽理所当然地说,“都这个点了,还能连线直播的综艺,不管是什么台好赖也是黄金档了。嗯,诺亚,想办法把他们引过来。” 他大费周章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最大程度消除怪盗团存在的痕迹,凸显出明智吾郎在此事中的作用,协助安室透完成“波本和库梅尔在针对富豪们有针对性搞事”的动作。 如果只是想要诱导长门光明认罪的话,在殿堂里就能完成了,他只是坏,可不是什么硬骨头,他们多的是办法能让这个家伙开口。 但一切必须落在侦探的能力上,这就给他们限定了完成条件,唐泽经过一些测试之后,制定了现在的计划。 利用日向幸殿堂不会伤人的火焰,先让长门光明体验一下人烧没了的恐怖感觉,让他不敢主动去接近火焰,然后再设置这么一个与殿堂环境类似,极度逼真的火场。 至于声音的制造,那就更简单了。 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日向幸殿堂当中的录音——现如今也没什么人能比那场大火少有的幸存者日向幸,更了解现场情况的了。 日向幸开口的部分,则是唐泽自己利用变声上阵,制造的产物。对他能力心知肚明的组织只会把一切归结于库梅尔在玩口技,不会产生什么奇怪的联想。 他这一波破获了导致长门秀臣毁容,害死日向幸父母的火灾,替长门道三找到了初恋下落,还从长门光明手中救出了可能面临危险的长门秀臣,明智吾郎瞬间就依靠自己强大的业务能力,跻身长门家最信任的角色之一。 等到这段影像成功传出之后,明智吾郎在大众方面的名声也会更进一步,一举两得,装得逼真,组织直呼内行。 原本,如何把这段影像传出去,还要经过一番布置和操作,现在好了,有人来替他现场直播了,那不是更好? 所以,当摄制组的话筒就要伸过来的时候,唐泽做了个手势,拒绝了对方的采访,指了指身后冒着烟尘的小房子,重新压低了声音:“再稍等片刻,得让这等恶徒明白自己的罪行已经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主持人在心中暗赞了一句明智吾郎真会搞节目效果,也配合地压低了声音:“您是希望看见他发现事情败露,然后当众忏悔吗?” 就在他们偷拍的那会儿,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快速查询到了当地的新闻,差不多明白这个被明智吾郎锁在录影棚里欺骗的家伙,是二十年前横滨大型火灾的真正凶手。 仔细一想,确实,这些侦探破案,到了事情的最后,总少不了犯人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桥段,如果不把这一段也拍下来,好像确实是有些意犹未尽。 “惨案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他如果想要忏悔,早就不会等到今天。他就算忏悔,也只是想忏悔被我们发现,而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摆出了一个严肃的神色,唐泽演着戏,一部分也是真情实感地表示,“他的痛哭流涕能安慰很多因为他的一念之差,度过了二十年痛苦时光的家属们……我觉得这是有必要的。他们需要这份慰藉。” 真会说话啊…… 想到自己在业界打听到的传闻,主持人看着明智吾郎的脸,轻轻鼓起了掌。 是为了表达对侦探的敬意,也是对手段高超的同行的敬意。 怪不得日卖电视台找到这个家伙来做节目,开的价格似乎也很是不低……是个高手啊。 吵得声嘶力竭口干舌燥的长门光明,喘着粗气暂时闭上了嘴,慢慢反应过来了事情的不对劲。 如果这里真的是火场,是某个燃烧中的建筑物,那他哪里还有就会像这样站在里头大喊大叫的,早就应该因为一氧化碳中毒,倒在地上窒息了。 这里,这里到底是…… “吱——啪嚓——” 就在他慢慢弱下声音,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当口,像是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一般,他身后的一堵墙由于火焰的炙烤,彻底龟裂崩开,从中间裂开了几道缝。 本就是用于布景的假砖墙一破了皮,强度就完全支撑不住了,三十多平的小屋顺着这条裂隙,整个开裂、变形,在火光中直接坍塌了。 被滚热的布景砸中的长门光明先是本能地发出了惊恐到极点的惨叫,然而感受到炽热的材料砸在身上有如泡沫之后,他的叫声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直接卡断在了喉咙里。 反应过来的时,他先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上。 一簇被点燃的泡沫墙就落在他的脚边,然而他的西装裤脚就算被火焰燎过,也没有一点变化的意思。 他睁大了眼睛,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待多时的宫野明美和浅井成实已经面无表情地冲着他拧开了灭火器。 泡沫劈头盖脸地糊了上来,长门光明都不敢张开嘴说什么,总感觉只要一开口,这些东西就会直接被吃进嘴里似的。 按空了两个灭火器,客串了好一阵场务的两个人扬眉吐气地撤走了,徒留已经狼狈得不成样子的长门光明站在原地疯狂咳嗽。 “啪、啪、啪”。 围绕在小屋周围的一盏盏大灯就在此事渐次亮起,像是无数警车的车前灯一样,笼罩住了长门光明,刺得他眼都有些睁不开了。 迎着过于明亮的打光,他两手抬起阻挡着光线,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前方的位置。 唐泽就这样一步步走进了灯光当中,逆着光的脸被阴影所笼罩,影子被夕阳和剧组的聚光灯拉得很长,罩在了长门光明身上。 “你的认罪,你的过往,我全都被如实录了下来,也有其他观众作为见证。”朝前走着的唐泽一手提着手提箱,一手插在裤兜里,模仿着工藤新一常用的姿势,走到了长门光明面前,“你的罪恶,已经无所遁形,你被捕了,长门光明先生。” “卡——” 再也忍不下去的柯南愤愤不平地按下了待机键,屏幕上的画面闪烁了一下,连带着明智吾郎的笑脸和声音,一齐消失了。 黑下来的电视机屏幕,映照出了柯南和服部平次写满不甘心的脸。 “可恶啊,这个家伙!”服部平次愤愤不平地拍了一下手边的茶桌,澄澈的红茶溅了两滴出来,“难怪他只肯带着唐泽,唐泽因为身份的原因,是绝对不愿意出现在镜头面前的,就会变成他一个人的表演秀!” “还‘碰巧’遇到了直播的综艺节目,整个过程全都被镜头记录下来了……怎么就那么巧呢!”柯南也拍了一下茶桌,只是他小手的杀伤力,就远不如服部平次了,手边的茶杯晃都没晃一下,“明明是我找到的线索,我主动来的长门家!” 这下倒好,明明是出于商业目的接受了长门信子委托,来搞不正当竞争的明智吾郎,一下子成了破解二十年前的谜团,匡扶正义,惩戒真凶的英雄了。 “我就知道,他想掺和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服部平次磨牙的声音一点没比他小。 “长门秀臣的失踪案分明是我们两个破解的,他也就从湖边找到了一封信,接下来全都是我们两个解决的……”柯南环起胳膊,十分憋气。 明智吾郎在案子中不能说没发挥作用,只是说他的主要功劳其实与案件主体干系不大。 追查来长门家的是柯南,沿路找到被长门光明绑走的长门秀臣的是他们两个合力,甚至还有唐泽和日向幸保持联系适时获取情报的功劳。 明智吾郎主要发挥的作用,是在他们已经找到了当事人之后,设计了一个有点缺德的方案,最大限度地惩罚长门光明罢了。 结果现在,报纸电视,甚至是长门家的人自己,都把所有功劳归结在明智吾郎身上了,等到明智和铐着长门光明的服部平藏回到长门家,所有人简直是倒履相迎,热情程度和接待他们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等唐泽打开房门,走进屋里时,看见的就是完全已经气成了河豚的两个高中生侦探。 “唐泽!” “在!”被他们两个齐声大喊吓得一激灵,唐泽反射性地站直了。 “明智吾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直就是这种风格的人吗!”柯南瞪着眼睛说,“怪不得你说他是讨厌鬼!” 服部平次就没有这么委婉了:“离明智吾郎远一点,他绝对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收到了两个人情真意切的厌恶,唐泽眨了眨眼睛,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赞同道:“你们说的对,明智吾郎是这样的。” 你们骂松饼人,和我怪盗团团长有什么关系? 继续骂,再大声一点,等你们坚定不移地相信明智吾郎是个坏蛋之后,差不多就到了知道库梅尔是谁的时候了。 你说这波,库梅尔三选一,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呢? 还别说,突然期待起来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章梦与梦 “好啦,明智君在侦探和推理能力上肯定是比不过你们两个的。”面对两个十分郁闷的侦探,唐泽顺着毛,“如果只考虑破解谜题,发现真相,你们都是第一流的。” 唐泽的这番赞美发自真心,没有一点客套的意思。 由于心态的不同,由于信息来源的不同,明智吾郎在案件上展现出的水准在综合了唐泽的种种外挂、超游信息量、唐泽自身的经历带来的判断力等等之后,也就堪堪是个能混出头的水平。 其中,唐泽的经验判断有时候还不是那么好用的——柯学凶手,是不跟你讲客观世界的规律的。 所以对这几位明牌夸赞过他们的智商和推理水平的侦探,唐泽是确实很佩服的。 当然了,作为明智的时候,他该迫害还是照样迫害就是了,和库梅尔走的太近对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事。 唐泽的安慰还是有效果的,两个自尊心很强的年轻侦探脸色一下好了很多,不过服部平次还是撇了下嘴:“一般别人这么夸人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但是’……” “不是这个意思。只能说,他擅长的能力恰巧是你们不擅长的那个部分。”唐泽笑了起来,说出了大实话,“人情世故,维持客户关系,塑造形象,保持公众关注……他是在以打造一个能引发热议的侦探形象作为核心目标,在运营着‘明智吾郎’这个角色,你们只是想破案。” 不论是唐泽打造出来的明智形象,还是原版的二五仔,说白了,明智吾郎当侦探只是为了更好渗透进相关的体系当中,是一种利益的需求。 “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服部平次被唐泽这位角色策划说出来的运营理念唬的一愣一愣的,回忆起早些时间发生过的事,又不由无奈地与柯南交换一个眼神。 明智吾郎,在这些方面确实是相当有一手。 当他和押送着长门光明的警察,还有手机被扣了好几个小时的长门秀臣一起回到长门家的时候,已经因为日向幸的揭发而认定长门秀臣已然遇害的所有人都是懵逼的。 之后的场面堪称绝顶混乱。 哭成一团的日向幸和长门秀臣,刚得意没多久就发现美梦破裂的长门信子,受刺激过大直接厥过去了的长门道三…… 那真的是看人就令人头皮发炸的场景,然而明智吾郎就是那么淡定地走了上去,先沟通最主要的负责人服部平藏,然后是另一位急需解释的嫌疑人家属长门康江…… 毛线团一样复杂的案件情况和豪门恩怨,他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搞定了所有的协调工作。 而且处理的很漂亮,说一句专业公关绝不为过。 就看对明智吾郎怨言最大的,他正儿八经的委托人长门信子。 “非常抱歉,信子小姐,虽然我确实接受了您的委托,但更严重的案情在前,我在权衡之后还是选择了更正确的方法。”绝口不提他是如何挑动和布置了全场的,明智吾郎只是维持着淡淡的笑意,温和地面对着发出质问的长门信子,“比起这些不正当的手段,您也许可以考虑……” 接下来的话,他是凑到长门信子的耳边说的,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对方脸上愤怒的责难神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神情一下子振奋起来。 “说到这个,他到底对长门信子说了什么啊……”回忆到这里,服部平次琢磨了起来。 整个案件包括长门家有点伦理剧风格的家庭关系,他都已经搞得很清楚了,这是他仅有的困惑。 以服部平次的理解,像她那样已经用尖酸刻薄的一面面对陌生人的女人,是很难讲道理的。 “嗯,按你打听到的说法,长门信子最大的困扰,比起什么家族权力斗争,其实更多应该是自己在感情上的挫折吧?”柯南这样说着,思维不禁发散向了不太好的方向。 该不会是什么能帮她逼迫她的情人离婚,好和她结婚的把柄,再比如什么公司内部的高层不可告人的隐私八卦…… 他倒不是心理阴暗,明智吾郎这个行事风格,很难让人往好处想。 “哦,这个我倒是打听到了。”唐泽轻松地出卖道,“他告诉长门信子,她认错人了,当初帮她解围,向她表白的不是她现在的情人。” “哈?”从这短短一句话里听出了巨大信息量的柯南和服部平次齐声发出了震撼的声音。 “嗯,与其说她是在图谋家里的产业,倒不如说她是在嫉妒弟弟妹妹爱情都比较的顺利,尤其是日向幸。”唐泽耸了耸肩,“毕竟她也是想‘嫁给’救了她的英雄的。” 大概猜出了中间有多少狗血故事的服部平次和柯南:“……” 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在面面相觑中,都从对方的视线里感受到了同一种情绪。 “侦探接受委托,重点是让委托人满意,至于委托内容有没有必要严格遵守嘛……”离开长门家之前,明智吾郎面对他们两个的疑惑露齿一笑,“这就叫,客户服务。” ———— “明智那个家伙,是回东京去了吧?” 吃着早饭的唐泽动作一顿,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牛奶:“应该是吧,他又没必要通知我他的行程……你问这个干嘛?” 唐泽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服部平次的表情,心中暗自警醒。 怎么了,是自己这次行动总和星川辉呆在一起,令人怀疑起唐泽和明智另有联系了吗? “哦,回去了就好。”服部平次闻言,立刻松了一口气,然后清了清嗓子,凑近了一点,低声说,“你那个,出东京的申请……如果改换出行的目的地的话,需要另外准备吗?” “这个啊……”没怎么认真注意申请书的唐泽回忆片刻,期期艾艾地说,“应该,不需要吧,申请书没专门注明。” 他离开东京的次数不多,需要的时候拜托风见裕也盖个章也就是了。 为了减少自己的工作量,风见裕也果断准备一批措辞模糊范围模糊,什么时候拿来用都能应付过去的文件,让唐泽自助取用。 “你这样问,是怎么,要叫我去其他地方玩吗?”唐泽挑起眉毛,重新叼住袋装牛奶的破口,“这么悠闲?名侦探不是很忙碌的吗?” “哈,我又不是毛利大叔那种侦探,我主要也就是发生案件的时候去帮帮警察的忙好吧,偶尔才帮人找找猫狗什么的,有什么好忙的?”服部平次把棒球帽扣在脑袋上,无奈地解释着,末了抗议了一句,“工藤那个家伙变小之前,难道比我忙碌很多?” “我怎么知道,那会儿我还没转学过来呢,但从兰同学的描述来看,他因为案件缺勤已经是老师都懒得问的程度了,所以他用案件的理由办休学的时候有疑问的人都不多。”唐泽摊了摊手,完全不赞同他的自我评价。 关于这群少年侦探们的破案情况,令唐泽记忆犹新的是,越水七槻那个案子。 因为捏造出了一个综艺集合了多个名侦探,在自我介绍阶段,大家热情洋溢地自报家门,结果就是,经不完全统计四个侦探人均破案300-500起,还没算不好开口掺一脚的江户川柯南。 也就是说光是那天在场的5个侦探,身上就有2000来件案子……白马探还没报在英国参与的数量。 那可是一帮子高中生啊,可见一斑…… “你这么说的话……”回想到自己的出勤情况,立刻没了立场的服部平次干笑了两声,飞快转移话题,“嗨呀,确实是要叫你去别的地方。你的申请时间来得及去大阪多待几天吗?” “你要叫我去大阪?”唐泽偏了偏头,越过他的肩头看了一眼走廊的另一头。 嗯……毛利小五郎,柯南,毛利兰,甚至还有服部平藏…… 好像确实一个都不缺的样子呢。 “是啊,这不是正好吗?估计我爸一会儿也要邀请那个大叔的。”讪笑了两声,也知道自己的转折有些突然,服部平次调了一下脑袋上帽子的角度,“嗯,因为这边事出突然,我按照工藤的要求拜托我爸爸过来,他其实手里在追查的案子还没结束。” 大阪离横滨算不上近,如果不是他夸大了长门家的问题后极力要求,服部平藏未必愿意来出这个头。 不过会出这么大的情况,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所幸结局还算好。 “这样啊。”唐泽点了点头,“所以你们这算是案件太棘手,来搬救兵的吗?” 唐泽是懂怎么刺激人的,一句话就把服部平次说的跳了起来:“别胡说啊!我就是,觉得机会合适,想要请你们来玩一下而已。” “真的吗?不是为了找工藤搞什么比试?”唐泽脸上已经满是揶揄的笑意,还是故意这样说着。 “……你在拿我寻开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逗了的服部平次半月眼了片刻,转头看了一眼笑容灿烂站在长门秀臣面前的柯南,又扭过头打量了一下也是一脸笑意的唐泽。 二十年前的案件水落石出,心有郁结的长门秀臣终于说出了秘密,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日向幸现在非常珍惜这段感情。 长门光明谋夺家产,挪用公款的罪行已经确定,和长门康江的婚姻眼看也走到了尽头,而他认罪的现场也随着明智吾郎在镜头前光辉的形象在网络上高速传播了起来。 就算这点罪行不能让他在牢里呆多久,如日向幸这样愤怒的,满心痛苦与杀意的家属们,可没那么容易遗忘他。 虽然事件的结尾很大一部分功劳被归结到了明智身上,但工藤来此地的目的,到底是达到了。 现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迎来好结局的皆大欢喜当中,他的忧虑不安,多少是有些煞风景的。 犹豫片刻,他还是缓缓说道:“因为我有一种,很难表达清楚的感觉。人生无常,就算今天一切如常,谁又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嗯?”看他们凑在一块嘀嘀咕咕,好奇凑到边上的柯南一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句,不由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喂!吓我一跳。”被腿边冷不丁的声音惊得一蹦跶,服部平次低头看见柯南困惑的脸,翻了下眼睛,“没什么啦,一点奇怪的感想罢了。” “你不像会思考这种哲学问题的人啊……”唐泽偏着头上下打量着他,心里暗暗确定下了大致的案情。 “主要是,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服部平次摸了一下自己反戴的棒球帽,“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迷信?” “梦,什么样的梦?”柯南愣了愣神,怔忪间想起了许久之前自己在伊豆做过的,那个古怪的梦。 高悬的明月,撕开了裂口的夜空,从天而降的男人…… 这看上去莫名其妙,毫无逻辑的画面,却像是有种奇特的预示性蕴含在其中。 伊豆神秘之旅的主办人江原时男神秘失踪,那个将他丢下去的袭击者以及暗夜男爵病毒也不了了之,整个案子的最后他们追查到了诺亚方舟身上,也确实发现并阻止了组织的阴谋。 然而,这个梦会在某些瞬间,在他脑中闪回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仿佛有什么东西伴随着这个梦,寄生在他的意识深处一般。 此刻,一听见服部平次提到奇怪的梦这个关键词,他几乎一瞬间就回想到了那个场景。 服部平次转过身,靠在了墙上,抬起头回忆起来:“我梦见,你在追击着什么人,在一片漆黑中奔跑,就在你要逮捕凶手的时候,突然,对方反手抽出了刀。” 听见他的描述,原本还有些严肃的柯南嘴角一抽:“然后呢,然后不会是什么狗血的,‘侦探在追求正义的过程中英勇牺牲’之类的展开吧。” 什么俗套桥段,现在就是侦探作家这么写,都会卖不出去的好吧? “就算是做梦,这也太俗套了一点啊……”服部平次调笑了两句,表情重新沉郁了下来,“然后,就在刀尖要刺中你的时候,黑暗里有人冲着凶手开了一枪,凶手惨叫着倒了下去。” “被人给救了吗?更逊了啊。”柯南嘴角抽动的幅度更大了一些。 而且按照这个形容的话,他认识的人里,配枪且会毫不犹豫开枪的人……似乎只有…… 被那种家伙救下来,他绝对会不服气的吧。 “不,他开枪打死了凶手,又调转枪口,开枪打死了你,然后打死了紧跟而来的毛利大叔……”出乎他意料的,服部平次给出了与他预想截然不同的回答,“好像还不止是你们,枪声一直在响,我一直看见有人应声倒地……” “然后呢?”听见他这段描述,唐泽也严肃起了脸色。 在原本的剧情当中,这段对话会发生在柯南等人抵达大阪的时候。 而在案件的后半程,他的梦也果然应验了。 然而,如果按照他说的这个版本来应验一下的话,那未免也太…… “然后我就感觉我也中了一枪,之后我就醒了。”服部平次吐了一口气,脸色郁闷地扶了扶帽檐,“真是好奇怪的梦。” 一个来自暗中的枪手,无差别打死了在场的所有人,这听上去像是什么奇怪的恐怖袭击幻想一样。 可是因为梦里牵扯到了几张眼熟的脸,服部平次忍不住为此心神不宁,结果一睁眼,他就接到了工藤打来的,希望他帮忙联系长门家的电话…… 没犹豫多久,他就软磨硬泡地叫上了父亲,用最快的速度联系到长门道三,然后自己也跑了过来。 “你梦见了一场黑暗中的枪击,感觉心里不安,所以非要请我们去一趟大阪吗?”柯南摇了摇头,逻辑清晰地反问,“那为了你的梦不应验,你不是应该离得远远的,别和我们碰到一起,才不太容易应验吧?” “……诶?”完全没思考过这个方向的服部平次表情呆滞了两秒。 “是啊,一般来说,一旦想要破除预言,预言就会发生。你直接别来找我们,不就不会触发团灭了吗?”唐泽深以为然地点头。 三个高中生相互看了看,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三位小侦探,还没正式谢过你们。我从秀臣口中听见了,你们做出的努力,并不比明智君少分毫。”走过来的日向幸打断了他们三个稍显弱智的对话,“很抱歉,道三会长因为心情激动,有些冷落你们了。” 儿子还活着的惊喜,加上通过明智吾郎之口准确听见了初恋死讯的悲伤,长门道三老泪纵横,拉着明智吾郎哭了好一阵,根本没空顾上其他人。 已经认同了自己是长门家人的日向幸主动承担起了待客的职责,在他们离开前来一一客套地打招呼。 “哪里哪里,没有明智帮忙收尾,长门光明的问题也没有那么好解决的。”服部平次赶紧谦虚道。 “呃,对,我们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从她“三个侦探”的称呼中发现自己也被算上的柯南连忙摆手。 日向幸笑着接受了他们两个的谦辞,微笑着看向最后一个人。 “您夸张了,我并不是侦探。”唐泽耸了耸肩,意有所指地笑了起来。 注视着唐泽的脸,日向幸目光微微闪烁起来。 那封预告信的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兵荒马乱的场面结束之后,她还专程来找唐泽进行过试探,然而却得到了“诶是吗我一直跟着明智君在做剧场布置”的回答。 她不确定这是唐泽不想暴露身份的托词还是确有其事,心之怪盗们似乎确实是擅长伪装身份,神出鬼没的…… 那是真正的唐泽吗,还是有人借了他的身份来与自己对话? “谢谢你们,”最后,日向幸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鞠了一躬,“我听服部先生说,你们接下来要去大阪,那就祝各位一路顺风,旅途愉快。” “哪里哪里……” 又是一轮不尴不尬地寒暄过后,日向幸目送着他们与毛利小五郎等人会合,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上等待她的长门秀臣。 她的爱人回来了,她的仇人落网了。 秀臣解开了心结,终于愿意接受手术,修整脸上可怖的疤痕,似乎也有意愿重新接触社会……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那就够了。 日向幸微笑着朝里走去,眼角余光却突然捕捉到了一抹鲜红色。 那是一只黑色的盒子,红色的镶边丝带扎了一个整齐的十字,像个红黑二色的格纹图案一般,静静搁在放置花瓶的矮桌上。 由于颜色第一时间产生了联想的日向幸脚步顿了顿,还是伸出手,将它拿起打开了。 盒子当中,鲜红的绒布上别着一支崭新的钢笔。 润泽的漆面,光滑的笔杆,没有一丝划痕的金笔静静躺在红布的包围中,有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一支她再熟悉不过的钢笔。 日向幸震惊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插在口袋里的旧笔。 长大之后,她不想将父母唯一的遗物弄坏,试着找寻过一模一样的同款笔,却一直找不到消息。 昨晚,经长门道三解惑,她也搞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这是道三会长当年送给她母亲的礼物,是一支定制钢笔,绝无仅有,世上只此一支。 那么这个,这个是…… 她颤抖着将笔抽了出来,绒布因此松弛下来,露出了布料下方的照片。 那是三张相片,画面都有些泛黄失色,看上去并不像是原片,而像是什么人扫描了照片翻印出来的。 第一张,是年轻的长门秀臣怀中抱着瘦小的日向幸,一步步从焦黑的门中踉跄走出。 第二张,却是一张全家福,长相温婉美丽的女人依偎在一个一脸书卷气的高大男人身边,怀中搂着一个小小的女孩——正是小时候的日向幸。 最后一张…… 日向幸抖着手将它抽了出来。 这是绝无可能出现在现实中的场景。 脸上完好无损的长门秀臣身着西装,拥抱着穿着婚纱的日向幸,他们的父母各自站在新人的身边,一派温馨幸福的景象。 日向幸眼中闪烁起了泪光,忍不住再次看向了手中的盒子。 “蝴蝶一瞬的幻梦,作为小小的礼物,送给走向幸福的人。 感谢您忠诚的缄默。 ——知名不具。”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一章唐泽大阪人挺搞子的 “真奇怪,你和新一也没有很熟吧?为什么你总是在说工藤工藤的?” 走下了列车的毛利兰表情稍显不善的盯着服部平次,又看了看他身边一脸无辜的唐泽。 一路上,他们两个人就坐在自己和父亲身后,不停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音量放的不大,并不太听得清,但她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特别熟悉的名字。 这两个人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她吗? “在聊案子的事情了,案子。”用余光扫了一眼,开始出汗的柯南,服部平次嬉皮笑脸地说,“也知道嘛,工藤处理的案子和我有一点……唔!” 这次毫不犹豫捂住了他嘴的是唐泽。 虽说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都接受了他的委托是一件很好的理由,但是别忘记了,柯南现在拿来糊弄毛利兰的,正是唐泽自己的案子。 现在,恋爱脑稍稍退热智商有所回升的毛利兰正是心有疑虑的时候,被她发现了端倪的话,回头还不知道要误会到什么地方去…… 他有预感,不想被人活活打死的屑侦探说不定嘴上转个弯,就会推说是为了调查他的案子才中了招什么的,那压力不就来到他这一边了? 从根源上杜绝了这种可能,唐泽顶着毛利兰疑问的视线,淡定地说:“哦,服部是在和我聊他最近接触过的案子,说是和工藤同学遇到过的情况类似,他们两个因此有了一些沟通。” “啊,对,是这样的。”瞄着唐泽的脸色,服部平次识趣地咽下了本来要说的话,顺着唐泽的意思说。 “哦,在说这种事啊。”对推理兴趣不大的毛利兰摇了摇头,终于不再惦记他们的对话,转回了头。 说不定啊,这两个对侦探事业充满莫名其妙执着的家伙,还存着把唐泽拉去做侦探的意思呢…… 真是的,唐泽身上的冤案那么棘手,他们倒是光惦记着这些事了,也不想想给唐泽更多的压力会给他带来怎么样的负担。 “呼……”直到此时,柯南才吐出自己憋了好一会儿的气,瞪了一眼服部平次,“注意一点啊,要是让小兰起疑心的话……” “起疑心,你就告诉她事实嘛,有什么关系?”服部平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拖了这么久还没和她解释清楚,我才是感觉到神奇。她不是你的青梅竹马吗,就一点没怀疑过你的长相什么的?” 一副眼镜就认不出来了什么的,真当自己是什么蒙面义警吗…… “那当然,还是怀疑过的。”想到唐泽凭空掏出来替自己顶包的黑羽快斗,柯南咳了一声,“嗯,暂时是糊弄过去了就是了。这件事这么危险,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为好。” “这么危险,你又不告诉她,那她要是毫无防备地告诉了别人工藤新一还活的好好的,才是真的会危险吧?”服部平次无法理解地斜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都在顾虑什么。” “对熟悉的、亲密的人撒了谎,时间越久,越不知道如何坦白,正常的情况。”唐泽平静地接过话头,“我记得,你也有一个青梅竹马……” “那不一样啦,不一样!”服部平次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用力摆了摆手。 “行吧,你说是就是吧。”唐泽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和柯南交换了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揣着手跟在他们身后,走出了大阪站。 他始终揣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一封盲打了一路,经过诺亚校对的邮件,终于发送了出去。 ———— “怎么样,称得上成果斐然吧?”一边解开身上的围裙,更换上出门的便服,安室透一边用随意的口吻冲着听筒那边说,“‘侦探’什么的,库梅尔到底是不是那块料子我不清楚,但是他是白鲨一样的猎手,嗅到血腥味,就一定能找到对方伤口,狠狠来上一下子。” “嗯,确实很有效果。”按下了暂停键,朗姆看着屏幕上定格了自信笑脸的明智吾郎,弹了一下手里的雪茄,“所以,你们两个搞情报的,去接触做长门家干什么?” 长门集团在岛内拥有多个码头,是船舶运输行业的巨头,这种人脉关系对组织而言很有意义,但对波本和库梅尔个人而言,却有些鸡肋了。 至于说什么忠心不二,为了组织牟利什么的……这种可能性考虑都不用考虑。他们要是有这份忠心,唯一的可能就是组织的洗脑能力又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养着一群恶狼就是这样,控制他们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吃饱,他们的爪牙才会对着外头,朗姆对此心知肚明。 “我记得前段时间,组织损失了一整条运输链路,正是急需码头的时候。”想到了唐泽的分析,安室透眼神闪烁了一下,将语气调整得更低沉了一些,“一些规划,对组织没有坏处不是吗?” 展露出自己进一步干涉组织事务的野心,不必那么顾忌,这样才会更像一个“威士忌”……姑且相信唐泽的看法,试探一下好了。 一个情报分子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时候,直接插手进更具体的事项当中,这可是很微妙的讯号。 “你说的,倒是也对,对组织没有坏处。”电话对面的朗姆无声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下属,“有干劲是好事,之后会有人和你们交接相关事宜。我也很期待你和库梅尔,能折腾出多大的水花。” 他挂断电话,转了下椅子,望着宽大落地窗外的一片晨光。 “波本那边的警戒标识,可以暂时解除了。”慢慢拍打着座椅的扶手,朗姆慢条斯理地说。 “不需要继续监控相关信息了吗?”银发的女人垂下头,用陈述的口吻平淡地问道。 “没必要费那个功夫,研究初见成果,组织的理论已经构架成型,那就够了。”朗姆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慢慢转回了一些椅子,打量起女人极具辨识度的长相,“下一步,该搞搞明白你们这些利口酒的状况了。” 女人眨了眨眼睛,一脸淡漠地接受了他的凝视,没有给予任何反馈。 朗姆摇了摇头,重新看向窗外的景色。 空洞的眼睛,匮乏的表情,美则美矣,看几次就会让人心生厌恶。仔细想想,这群在组织的实验中脱颖而出的利口酒,其共性或许也不是那么难发觉。 在库梅尔这颗新星冉冉升起之后,他专程调取了一些记录,并且从中看见了与库拉索相仿的面貌。 空洞的,仿若失去灵魂的眼睛,沉郁的做不出一丝表情的脸。 在解除了药物控制之后,库梅尔展现出了超乎很多人想象的天赋,库拉索,也会有类似的能力,与类似的癫狂吗? 不过不得不说,她这迥异于常人的外貌状态,确实给了他们不少提示。 银发,异色虹膜,过分出众的长相…… “银色子弹,超自然力量的杀手吗?”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朗姆哼笑了一声,“有意思。” ———— “那边是天王寺公园,还有那里,大阪的巨蛋体育馆。”笑嘻嘻的服部平次给他们指了指方向,笑了起来,“在通天阁这里就能把整个城市一览无余,怎么样,大阪是个不错的地方吧?” “嗯,视野确实很不错。”看着柯南踩在凳子上操纵着望远镜,毛利兰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扫这位东道主的兴。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东京铁塔不也差不多吗?”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恐高症患者实在是没什么凭栏远眺的心情,只能没什么精神地说,“东京塔的视野也挺好的。” 难得接到了一个豪门的邀约,摩拳擦掌赶到了当地,结果自己能做的工作早就被几个小鬼瓜分干净,这种感觉真是不爽啊。 并不知道自己确实结结实实当了回工具人的毛利小五郎不是很愉快地叹了口气。 算了,他一个大人,总不好和一帮没长大的孩子计较。 “当然不一样了!”相当热爱家乡的服部平次立刻反驳道,“那种乏味的复刻品并没有什么特色吧,这里可不一样。这里是充满了大阪风情的街区!” “你这小鬼。”毛利小五郎翻了下眼睛,不想和有莫名其妙的城市荣誉感的小鬼计较,左右看了看,“是不是该吃东西了?有点饿了。” 既然也游览不出什么趣味,干脆还是宰这小子一顿算了,反正是他邀请他们过来的,请客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哦,我看看。”服部平次看了一眼左手上的手表,“接我们的车估计快到了,再等一等吧。” 一直趴在栏杆上俯瞰着城市的唐泽,闻言终于抬起了头。 先前,综合服部平次的描述来看,他已经基本能断定是什么案子了,对这位凶手,他还是比较好奇的。 柯南里的凶手和死者五花八门,各行各业,三教九流基本都轮了一遍,但是牵扯到警察的情况依旧是不多见的。 更遑论凶手是警察这种类型了。 “抱歉,平次!” 就在服部平次看完时间,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打电话联系一下人,催促一下行程的时候,西装革履的男人小跑着,从电梯的方向过来了。 “啊,终于到了,路上耽搁了吗?”服部平次看见来人,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位就是毛利侦探了。” “您好您好,各位久等了。”赶来的男人理着一头顶部削的平平,显得异常方正的短发,脸上带着一副大号的眼镜,看着十分憨直的样子,“我是大阪府警东尻署的坂田,请多指教。” “是警察啊。”他这么一自我介绍,毛利兰立刻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质,恍然地点了点头,又不禁疑惑起来,“呃,可是你叫警察先生来做什么?” 他们是来旅行的,又不是来破案的,找个警察同行的话,虽说习惯是确实已经习惯了,但总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我老爸表示,你们难得来大阪一趟,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才专门叫了坂田警官过来。”服部平次笑眯眯地说着,同时隐晦地扫了柯南一眼。 虽然人选是老爸订的,但这也有一部分是他的主意。 想起那个梦,就算它确实荒诞了一些,要说突然遇上一个无差别杀人的枪手什么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但不叫一个真的有配枪的人随行,他又多少有点不放心。 万一呢,是吧? “我老爸不是说过来一起吃饭的吗?”服部平次左右看了看,发现确实没有其他人在,奇怪地问,“警局又有事了?” “平次,你也知道,最近的案件比较棘手,本部长又去开会去了。”坂田祐介放低声音说了一句。 “哦,这样啊,还真是辛苦……”服部平次感叹了一句,也没有多解释什么,“那,车子呢,准备好了吗?” 早上他们所有人抵达大阪之后,服部平藏就行色匆匆地坐上了来接他的车离开了,确实是工作繁忙的样子。 知道他手头还有公务的其他人自然没什么疑问,但毛利小五郎眉头敏感地跳了跳,忍不住开口问:“喂,你说的车子是……?” “各位放心,我借来的东尻署最新的一辆车了,保养的很好,里程数不高,很抢手的。”坂田祐介笑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道。 心里充满了不好预感的柯南保持着微妙的表情,跟在了两个人身后到了停车场,然后果不其然,在停车场里看见了非常眼熟的车辆。 “你……”毛利小五郎捏紧了拳头,看着笑脸相迎为他们拉开了门的坂田祐介,到底不好冲着不熟的人发火,只能忍气吞声地坐进了后座。 毛利兰看了一眼笑嘻嘻完全没觉得哪不对的服部平次,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还真是……” 她跟在毛利小五郎后头也钻了进去,顺手将柯南拎了过来,搁在了膝盖上,给唐泽空出了位置。 唐泽瞄了一眼满脸笑容的坂田,又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服部平次,想了想,说了一句地狱笑话:“上次有人替我开警车门,我坐进去之后就被判刑了。” 说完,唐泽就坐进了车里,并主动伸手拉上了车门。 “呃……”服部平次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判、判刑?”坂田祐介扶着车门的手僵了一下,迷茫地看了一眼服部平次。 “开个玩笑啦,没事的。”见自己的地狱笑话成功让人笑不出来了,笑容就转移到了唐泽的脸上,“我在东京也坐了好几次警车了。嗯,麻烦记得把后面车窗关上,被人盯着看会很像被捕了。” 他话音刚落,后座两侧的车窗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合拢,似乎生怕晚了一秒钟就会被外头的人看见了似的。 “咳。”在副驾驶落座的服部平次默默挪开了按在车窗按钮上的手,“说的也是,毕竟是借警车出来用,太高调了也不合适,嗯,开空调通风就行了。” “没事,真的是开玩笑,我不太介意的。那你要不然把警笛打开?”唐泽调侃地说,“这样开起来更快一点。” 被地狱到了所以正在联想一些不好场面的服部平次:“……” 一句话把人说的心事重重的家伙,自己倒是和没事人一样,可恶! ———— “怎么样,这边的东西味道还是挺好的吧?”为几个人各点了一份乌冬面的服部平次在唐泽身边落座,“这种清澈见底的才是地道的乌冬面吗!” “确实,味道淡淡的,很有风味啊。”毛利兰小心地试了一下汤,赞同地点着头。 “平次,又带朋友过来啊?”站在料理台里的厨师打量了一下毛利兰,又不确定地瞄了两眼唐泽,然后看了服部平次一眼,挤眉弄眼起来。 “你们店的口味特别好啊,没办法。”服部平次同他寒暄着,一扭头,却看见唐泽没在注意面前放下的面碗,而是在扒拉着手提袋,“怎么,不喜欢吃乌冬面吗?快试试,很好吃的。” “唔……”打量着手里的饼干盒,唐泽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不好吃我不知道,幽默,是确实挺幽默的。” 他手里拿着的,是在通天阁的下头的商场买到的大阪特色零食——出去乱跑给人带伴手礼什么的,已经是唐泽刻在骨子里的传统艺能了。 呼吸巧克力和堂岛卷啥的都还好,这个饼干唐泽是真的没绷住。 众所周知,北海道有一种很有名的特产零食,用猫舌饼干夹着巧克力夹心,包装上印着心形框的雪山,叫做白色恋人(白い恋人)。 然后大阪人就非常搞子地做了一款叫作有趣的恋人的饼干(面白い恋人),模仿着白色恋人,在中间换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夹心,搞得被人家正版上门维权,就这样变成了关西限定产品,结果却反而成了大阪的特色美食。 不得不说,这种梗真的还是挺搞子的。 将饼干放回包装袋的唐泽,在拿起筷子之前,忍不住瞟了服部平次两眼。 “?怎么了?”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丝奇特的审视感,服部平次忍不住摸了下脑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是个标准的大阪人啊。” “啊?” “没事,夸你呢。”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二章激辣章鱼警告 “大阪好吃的东西很不少,来这里旅游挺有意思的。”翻着手里的地图,柯南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啊,你们这里好像只要有个什么名产,就会有专门的‘XX一条街’。”也在查看随手拿的大阪旅游指南的毛利小五郎不由也点了点头。 “我们确实喜欢凑热闹,不过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嘛!都聚在一块,才会有各种创新和花样出来,多多益善。”服部平次认真地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又看向了唐泽的方向,“你又没在好好吃东西。这家章鱼小丸子不香吗?” “那倒没有,口味挺好的,章鱼也很大块,我喜欢这种表面烤的焦香的小丸子。”唐泽拨了一下盘子里的丸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玩起了梗,“我是在想,要是明智的话……” “明智怎么了,他不是已经回东京了吗?”服部平次听见这个名字,表情一僵,“你在想找他来破案吗?” “什么破案?”唐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是说章鱼小丸子。嗯,他那种极度在意形象的家伙,不管什么状态都会保持着温和帅气,伱说要是我们递给他一份章鱼小丸子,在里头藏一颗味道不一样的,比如,地狱辣什么的……” “噗……”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服部平次一个没憋住喷笑出了声,“按那家伙装模作样的风格,他怕是只能面带微笑硬吃下去……” “还真是,而且还得边辣得哆嗦,边强颜欢笑……”柯南听的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噗……”坐在他们后面两桌,背朝着他们的星川辉一个没绷住,将嘴里的冰水喷了出去。 宫野明美同情地顺了顺他的背,小声说:“没事,大不了易容的时候,别吃他们递来的东西。” “……那要是唐泽自己往我手上递呢?”星川辉咬牙切齿地问。 “没事,从现在开始吃辣,吃个半个月,也就适应了。”坐在另一侧的浅井成实也拍了拍他。 憋笑的唐泽收回暗暗看向队友的视线,面对迷茫看过来的毛利兰,一脸无辜地说:“在讨论大家吃东西的口味。兰同学还有毛利大叔,都是更喜欢传统口味的类型对吧?” “啊,那确实,太创意风格的菜我不太接受得了。”毛利兰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和毛利小五郎讨论起这家店的口味以及接下来的行程了。 唐泽转回头,顺便看了一眼店外的警车,眯了一下眼睛。 “服部,你专程叫警车来,又喊上了警员,也是因为担心那个噩梦吗?”唐泽放低了一些声音问道,“还是说,你父亲遇到的案子问题比较严重,以至于你不得不小心自己安全的程度?” 正在努力和嘴里滚热的面糊做斗争的柯南捕捉到关键词,也在第一时间转过头来,看向服部平次。 就算他父亲是大阪府警本部长,接待几个私人的客人动用警察和警车并不困难,这样选择应该也是有原因的。 “两方面的原因都有吧。”看了看兴高采烈,没从旅途中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毛利父女,服部平次也放轻了声音,“我邀请工藤,是因为那场让人心里发毛的噩梦,但是我邀请你,却是因为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怎么了?”唐泽抬了抬眉毛,对他给出的答案稍感意外,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案件还能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怎么,这个案子的死者也在搞冤罪,让无辜的高中生背上了案底?” “……喂喂,气氛才刚严肃一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的服部平次情不自禁地捏了下拳头。 “放轻松,别太严肃。不论是为什么才过来的,现在我们都是在游览途中,太严肃会让毛利大叔他们起疑的。”唐泽笑了笑,随手戳起一颗丸子塞在嘴里。 服部平次扶了扶帽子,为自己少有的长期委托人感到无奈, 一开始觉得,他觉得唐泽常年保持着微笑的外表下,是一颗由于过往稍显阴沉,偶有极端的脑袋;后来又慢慢感觉情况有变,应该反过来,他稍显疏离淡漠的那一面下,是更加豁达透彻的思想。 你说他乐观吧,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你说他阴暗吧,他又真的能逐渐消解过往的苦难,表现出一种独特的,被挫折打磨出的幽默。 越了解越觉得,他这种矛盾的家伙,真是让人放心不下,拿他毫无办法…… “好吧,确实差不多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叹了口气,服部平次也不专门保持地下工作者一般的低音量了,一边说,一边从唐泽的盘子里拨走了两个丸子作为报复,“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高度怀疑凶手与警务系统相关,或者,和你差不多,可能遭遇了某些自上而下的黑幕什么的……” 忙乎着吃喝的柯南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坐直起身:“哪种相关?” 连环杀人案,警务系统,再牵扯到唐泽……风户京介那张神色扭曲的脸瞬间闪回了起来。 上次把唐泽的案子旧事重提的时候,带来的可不是什么好回忆。 “案件还在调查当中呢,但目前的两名死者,很有可能与一名官员有关。”想到这里,服部平次郁卒地弹了下帽子,“我过去以为,我父亲那样的警察才应该是大多数……” 在因为唐泽的案子开始调查警察系统的黑幕之前,在高级警官家庭长大的服部平次是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的。 他的父亲为人刚正不阿,行事雷厉风行,他接触过的警察要么也是类似的铁血形象,要么就是在父亲的指挥调度中绷紧神经,行事不曾有任何放松的警员…… 过早接触到了黑暗深处的东西,令他的情绪不免低落,也有点迷茫。 把唐泽叫过来,他其实更多的是想从唐泽的角度,也就是受害者的角度,认真聆听对方的想法。 “警察是一种职业,投身其中的有高尚的理想者,也会有平庸、甚至是卑劣的普通人。没必要太焦躁,平次君。”从他的反应上,唐泽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中生年纪的孩子接触到刑侦,其中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知识或者智慧,而是面对恶性案件所无法避免的,对人性的直视。 非黑即白善恶泾渭分明的未成年,被自己用委托这个理由拉到贼船上,好像是有点缺德哈…… “你真的会这样想吗,不会对警察有什么额外的怨恨和偏见?”想到了早些时候唐泽看见警车调侃的那句话,虽然是玩笑,服部平次还是不免迟疑。 “放心吧,我就算真的再被警察抓一次,也不会因此就变成大喊大叫要报复社会的家伙的。”唐泽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完全没有上辈子的记忆或者经历,他或许还会因为真的被虐待了,对警察有点心理阴影,但恢复了记忆而且也清楚自己面对的是怎么一个警匪片场的唐泽心里和明镜似的。 混蛋的家伙哪里都有,高尚的家伙也哪里都有,个别人的阴暗不必扩大到所有人身上。 唐泽对警察的态度,看和他接触更多的降谷零就知道了嘛! 降谷零明显是很明白唐泽的立场和观点的,才会好几次让零组的人来给他上点强度的——就算是还在装蒜的阶段,唐泽也没有因为被风见裕也逮走而有过什么过激反应,现在再来假装有阴影,降谷零才不买账呢。 “什么抓不抓,报复社会,你们在说什么?”走进门来的坂田祐介又一次迷茫地打量起了唐泽,越发拿捏不准服部平次的这帮客人都是什么来路了。 “在聊最近的新案件。”服部平次咳嗽了一声,赶紧岔开了话题,“也吃差不多了,接下来该去哪里了?” 除了他的父母,他也没告诉其他人自己在调查唐泽的事情,唐泽的情况自然只有他们几个清楚。 反正他接受委托然后四处乱跑瞎忙乎的事情,大家也都习惯了,他在其中加入了定期跑京都的调查项目,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唐泽身上的案子,真相如何,警察又是怎么牵扯进去的,尚不知晓,他当然不可能四处咋咋呼呼地提这件事情。 “御好烧怎么样?”坂田祐介疑虑地又打量了一会儿唐泽,摇了摇头,还是先主动提议道,“这个也是很有特色的东西了。” “御好烧啊……”朝店外走的服部平次摸着下巴,缓缓点了点头,“不过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要绕很远的路了?” “那倒是,要到御堂筋那边的话,怎么也要绕两圈了。”坂田祐介点了点头,镇定地向着车辆的方向走去。 他的目的是非常明确的,也对自己的安排有信心,并不会因为行程的变动有什么担忧。 不管这些客人怎么打算,来大阪,哪有不去心斋桥的呢? 服部平次拿出手机研究了一会儿导航,对着七拐八绕的路线皱起眉头来:“真麻烦啊,大阪单行道那么多,这路线可不好选择……” “所以说让你提前做好规划嘛,如果先去御好烧再来吃章鱼小丸子的话,路就顺了很多。”坂田祐介故作头疼地叹息,充分表达了作为司机的为难。 “那毕竟是在招待别人来玩吗,当然得考虑客人们的意见咯。”服部平次耸了耸肩,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你有什么建议吗坂田?” 正是因为对道路和小店的情况较为熟悉,坂田警官才会自告奋勇来做接待工作的,服部平次也就自然地询问起了他的想法。 “我带你们去一家比较近的店好了,我想想啊,有一家店不需要绕很远,味道也不错,用的材料都很新鲜。”坂田祐介点点头,自然而然地给出了建议。 “那太好了。”活动着腰腹的毛利小五郎赶紧点头,“能近一些就太好了,坐太久车子也让人感觉别捏。” 尤其是坐的还是警车的前提下。 警察局能配什么样的警车,警车和后座是什么样的体验,没人比曾经的刑警更了解的了。 这辆车说是很新的车子,那里程数也得有个好几万了,它只是在警局算是新车子,是有限定前缀的。 “好,那就出发吧,放心,毛利侦探先生,这家店的话十分钟就到了,附近还比较好找停车位,很方便的。”达成目标的坂田祐介笑眯眯地上前想要为客人们拉开车门,看见唐泽,动作又僵了一下。 这个娃娃脸的小子之前的那句“玩笑”他还记忆犹新,搞得他都不知道主动去拉车门到底算是礼貌,还是一种冒犯了。 完全理解了他在尴尬什么的唐泽笑着走过去,自己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不用紧张坂田警官,我坐警车的经验很多的,您开车就好。”到东京没多久就写了好几份笔录的唐泽没什么压力地说,并用审慎的目光看了坂田祐介几眼。 想要为亲人报仇的凶手,一般来说,索敌目标都是非常明确,不会误伤路人的,这也是唐泽心态相对放松的原因。 只是不知道,要是自己真的挑动了对方的神经,这个坂田警官会不会还残留着几分警察的职业道德,突然产生我都干掉这么多个了,不如再为民除害一波的使命感…… 哎,出门在外就是不方便啊,人家东京的搜查一课从上到下还有谁不知道他是个前科犯的? “这样啊……”干笑了两声,坂田祐介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检查车辆情况,调节后视镜,同时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服部平次的这帮子朋友,既然能和侦探一起同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突然有点后悔选择借这次机会来完成自己的计划了。 光是糊弄服部平次一个人就已经很勉强了,还要再计算这么些个幺蛾子的话…… 对自己为凶手造成的心理压力毫无愧疚的唐泽注视着他在车里坐好,又看了一眼扯着毛利小五郎的衣袖,迟疑地左右张望,可能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观察的毛利兰,唐泽笑眯眯地选了个舒服的坐姿。 你还真别说,他们这一次大阪之行,严格计算起来,声势还是很浩大的。 他们的警车后面缀着一路打车跟踪,不难看出相当不差钱的远山和叶。 然后远山和叶身后,还有他三个不辞辛苦追在团长身后,忠实履行着joker在哪怪盗团就在哪的原则的队友们。 很快,等到他们吃完这顿饭,更加下饭的东西来了之后,服部平藏等人也该来掺一脚了。 嘶,你还真别说,怪不得服部平次的噩梦里噼里啪啦一直在清空弹匣吼? 要是真的冒出来一个枪手,试图弄死侦探一行所有人,那可能一个弹夹,真的不太够用的样子。 只是如果服部平次的“预言”真的应验了,那第一个笑嘻了的,应该是酒厂boss。 组织的那么多心腹大患因为一场普通的连环凶杀死的一地都是,那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你别管他们是不是躺赢了,你就说他们赢了没赢吗!至于怎么赢的,重要吗? 而今次的这个案子,严格来说,还真的能和组织扯上一点边吼? 虽然说,和主线关系不是那么大的样子,但是既然关键词有了“实验”这种事,那就自然而然进入了唐泽需要调查的范围当中了。 “是我的错觉吗?好像一直有人在盯着我看的样子。”坐在他旁边的毛利兰一边把柯南在膝盖上放好,一边忍不住摸了摸发凉的后颈。 奇怪,虽然她偶尔,是会遇到一些搭讪的,或者觉得她长得比较和气,可能好欺负,所以想要来寻衅滋事的家伙,所以确实会遇到奇怪的注视,但这种感觉也维持的太久了一点…… “看你长得漂亮吧。”毛利小五郎警觉了两秒钟,认真端详了一会儿收拾得相当得体精致的女儿,又放松地靠了回去。 “是这样吗?嗯,好奇怪,不是那种视线……” “那是什么样的视线,有恶意的?” “唔,形容不太上来……” “你这么一说的话,我也有一点这种感觉……”服部平次摸了摸下巴。 “啊,好像是这样。”确实也觉得自己接收到了一阵不善注视的柯南也摸了摸下巴。 正在编辑邮件的唐泽输入的手指停顿了片刻,瞄了两眼沉思着是否与案件相关的侦探们,咳嗽了一声。 嗯,那是因为,星川辉并不好用死亡凝视的视线瞪他,也知道他脸皮厚,瞪也没用的原因吧…… 谁让他们没事干做缺德提议呢?说不定星川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用明智吾郎的身份活动的时候,都不敢随便吃东西了。 唐泽维持着正经的表情,把十分缺德的笑意隐藏的很好,同时手里的邮件也输入完毕,发送了出去。 【我跟着工藤他们在外头调查案件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就不赘述了,总之,我现在应服部平次的要求,跑来了大阪。 这里发生了一起案件,我在中间发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沼渊己一郎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志保?】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三章论组织医药是如何自产自销的 “你是从哪里听见和这个名字的?” “他是服部平次正在调查的一起案件的嫌犯,我在检查组织资料库的时候偶然见到过,我的情况你知道的。你确实对他有印象是吧?”往嘴里塞着一块煎饼的唐泽含糊地回答。 作为一个差不多是有点超忆症的非正常人类,唐泽还是有很多好理由解释自己奇怪的信息量的。 而且灰原哀现在四舍五入,也是知道诺亚方舟的情况的,别说唐泽报一个底层成员的名字,就算唐泽直接开口叫破乌丸莲耶,她应该也吃惊不到哪去。 “吃吃喝喝,还挺悠闲的吗你,看样子不是什么紧急情况。”听着对话对面的咀嚼音都有点听饿了的灰原哀翻了下眼睛,夹着电话慢吞吞地往厨房走去,“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是组织的人,不过不是什么要紧角色,更接近于,被随意处置掉的炮灰吧。” “唔……”唐泽瞥了一眼期待地看着铁板上的食物不断翻炒的其他人,更加放低了声音说,“那你觉得,在什么样的场景中,才可能出现有枪手执着地要杀死沼渊己一郎,以及所有正在追踪他的人?” “……哈?”灰原哀愣了片刻,发出了一声困惑到极点的疑问声音,“什么叫做杀死所有追踪他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侦探和警察什么的,都被杀光了之类的……如果嘛,反正也就是一种设想。”唐泽也知道自己的假设是离谱的,清了清嗓子。 怎么说呢,唐泽还是挺在意服部平次的那个梦的。 在原剧情当中,得到了特别戏份的梦境,都是极具预示性的,或者充满了寓言感,尤其是红黑双方的主要角色,能被着墨的梦境,基本对接下来的剧情都会有所影响。 而在这个缝合世界当中就更是如此了。 梦是很特殊的存在,它以不可捉摸的方式反馈着人的人格、经历,许多心理学学说都建立在对人类梦境内容的探索当中。 基于荣格心理学的P系列世界观就更是如此了,人家长鼻子老头都明牌了,天鹅绒房间是梦境与现实的夹缝来着。 目前发生过的情况也在印证着这一点,灰原哀、服部平次那些个在原剧情中就充满意义的梦,在这样的世界当中直接超级加倍,一个个都像睡觉的时候过了个灵感大成功一样,容不得唐泽不重视梦的份量。 哪怕它再荒诞也是如此。 灰原哀摇了摇头,拿出了一份焦糖饼干,把它一点点捏碎,准备拿来做一些甜点。 看着酥脆的饼干在她的指尖被一点点碾碎,她慢慢跟着唐泽设想的这个景象,思考起来。 “就算提出这种问题的是你,还是奇怪到超出想象了,组织确实会为了一些事情,制造意外和暗杀,但是如果不是发生了恰到好处的特大事故,这样大规模地杀伤案件就太不符合组织的需求了。如果真的出现这种场景的话……” 她顿了一下,指尖用的力稍稍多了一些,碎裂开的饼干屑飞溅开来。 “那就说明,沼渊己一郎泄露了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信息,又或者,问题不在沼渊己一郎那里,而是你们这边,比如,你的身份泄露了,或者工藤的真身被发现之类,而组织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只是想单纯除掉你们。” 唐泽眯了眯眼睛。 电话对面的灰原哀将饼干的最后一角也碾碎,轻轻弹去了指尖的碎末,也没有再说话。 一时间,通话当中一片静默。 “这种情况,应该不太可能的。”唐泽照着她的两条思路深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如果沼渊己一郎真的有这么关键的作用,我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听不到;能让组织下定决心杀死这么多知名角色的重大泄密,不太可能安静成这个样子。” “所以说咯,奇怪的假设,要是闹到那个地步还这么安静,也不是组织的风格了。”灰原哀哼了一声,踮起脚打开了冰箱上层的冷藏柜,翻找自己需要的奶油,在摸到包装盒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动作,小声补充道,“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放心吧。” 最不让人放心的就是你了,整天在钢丝上起舞的家伙…… 算了,姐姐肯定跟着他的,问题应该不大。 灰原哀摇了摇头,在挂断电话前说了一句:“我过会儿整理一份我所知的,沼渊己一郎的资料给你。如果有必要的话……通知我一声,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爱操心的小姑娘,总有一种她要是有殿堂,源头肯定是因为担忧的感觉。 唐泽带着笑意摇了摇头,收起手机的时候,余光正好捕捉到了一道从他身后大步踏过去的身影。 就在唐泽打电话的空隙,担心父亲那边案件情况的服部平次看了看手机,告罪了一声,也出去打电话了。 战意蓬勃的远山和叶就瞅准了这个空隙,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去。 “大阪还是很有意思的,对吧柯南?”大饱口福的毛利兰嗅着这股食物被高温炙烤的香气,幸福地眯起了眼睛,“东西都很好吃呢!” “嗯!”柯南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大阪的街道没有东京那么宽敞,缺少了一些大都市的味道,但作为旅游目的地的话,确实是更有风情和特色的地方,有机会可以再来玩玩。 将毛利兰脸上快乐神情尽收眼底的柯南暗暗琢磨着。 “吱——” 柯南边上的空位被人利落地拉开,座椅在地板上拖出了一道稍显刺耳的声音,他们两个不由齐齐看了过去。 一个明眸秀齿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托住了下巴,张口就说:“你就是‘工藤’吧?我已经听平次说过很多次了。” “啊?”表情呆滞了一下,柯南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不会吧,服部这个大嘴巴,难道他真的咋咋呼呼的,把那些事情都……! “还装,我都已经知道了!”远山和叶一巴掌拍在了吧台上,眉毛竖起,“你就是那个让平次甚至拉下脸和平藏伯父求情,火烧屁股一样赶去横滨,给你做事情的叫'工藤’的女人对吧!” “啊?”刚想提出疑问的毛利兰听见这一句,表情也呆滞起来。 所以服部平次他,会突然找爸爸去横滨,是因为新一要求的吗?长门家和新一有关系吗? 稍微反应过来一些的柯南惨不忍睹地捂住了脸。 糟了,这下子要和小兰解释清楚就不得不花费更多口舌了,服部平次这家伙! “像你这样功利的家伙还想对平次下手,我告诉你,我和他从以前就是被‘铁联’相连的羁绊,想要摆布他,先得过我这一关!”不知道毛利兰在震惊什么的远山和叶攥紧了拳头,郑重宣言道。 “‘工藤’什么的,你说她是,倒也行吧。”托着下巴看热闹的唐泽在边上拱了一句火,“她要是以后和某个人结婚了的话,可能确实会改姓工藤吧。” “喂……!”毛利小五郎眉头一跳,很不客气地拍了唐泽一巴掌,“不要胡说八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唐泽嬉皮笑脸地接住了这一巴掌,顺带着围观柯南和毛利兰不约而同开始快速涨红的脸。 “我在认真说话呢!”感觉自己被无视了的远山和叶愤愤拍了下桌子。 “你怎么在这里,和叶?”打完了电话走进来的服部平次愕然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青梅竹马。 “我,我就是想看看那个把你耍的团团转的‘工藤’是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女人啊,喂你怎么连这种事都要管……” 那边碰了面的冤家迅速吵吵成一团,场面一片兵荒马乱,这边唐泽耳朵捕捉到了手机传来的细微音效,拿出手机,果然是灰原哀的邮件。 其中是沼渊己一郎的一些相关记录和说明,提到了他身体素质奇特,行动迅捷,很有瞬间爆发力,着重强调了他身上的杀人案是由于逃离组织后误将遭遇的搜查人员当作组织的追杀者造成的,没有特别超出唐泽预料的部分。 只除了一点。 【……他是组织的底层成员,由于特殊的敏捷性而被组织遴选出来,试图培养成杀手。而在组织当中,这类底层成员会遭遇什么,你问星川辉就知道了……】 唐泽用指尖在这行字上点了一下,然后伸手碰了碰扒在他屏幕边上的诺亚,回复了一段话过去。 【也就是说,沼渊己一郎也服用过很多精神控制类的药物,接受过与我父母项目有关的实验咯?】 【那是自然。从8年前开始,想要从基层开始向上攀爬的组织成员,就必然要像这样走一轮,而他们这种注定会成为杀手的人,所接受的精神控制就更严酷。 他瘦削如骷髅的体态,一部分是他先天的基因,另一部分就是药物的作用了。 关于这一点……你不如问问诺亚方舟。】 这句话说的不算直白,但意思是很明确的,她是在暗指泽田弘树身上发生的情况。 唐泽稍微皱了一下眉头,思索了片刻,突然发现,他周围被组织喂过各种小药片的人还真不少。 首先是柯南,这个自不必说,一上来吃的就是最重量级的,同理还有灰原哀。 星川辉这个倒霉蛋在组织中生活的时间与他父母的实验开始时间完全重合,基本上就是经历了一整个组织的试验周期,说句药罐子并不夸张。 照灰原哀的这一说法,他大表哥还有临时监护人,都是在父母的实验开始之后展开了卧底工作的,那么作为外来的底层成员猛猛炫药也是必不可少的。 ——考虑到赤井秀一或多或少还有他父母在拂照,安室透吃的估计是更多一点。 唐泽自己嘛,在被陷害之后很可能都被拿过去切过了。 算了一圈后,唐泽不禁对沼渊己一郎感到了一丝同情。 如果真的存在什么样的可能,让他比原剧情吸引到了更多组织的视线,唯一的联系就是这个了。 坐在另一边的桌子上看戏的怪盗团成员们,很快收到了诺亚分享过来的内容,以及唐泽的聊天讯息。 【Joker:情况目前就是这样,这个案件本身依旧是常见的血亲复仇,价值有限,不过关于沼渊己一郎这个人,你们有什么更多的想法吗?】 【illusion:我没有见过他,但志保既然说他的资料进入过视线,那组织炮灰的身份基本是可以断定的。能直接进入她手里的资料,基本都是已经失去价值的弃子,被当作单纯的实验素材了。】 【Shade:你这话说的很失礼哦!】 【illusion:我的意思就是,你本来也是。】 【Shade:喂!】 【Ark:我赞同志保小姐的说法,弘树也许是因为年龄原因,也有可能是体质对药物反应扩大,他的状态一直很不好,掉体重,发育迟缓,伴生了幻觉幻听等等。】 【Lunar:照着这种说法的话,沼渊己一郎由于过于底层,所以出逃后被捕这件事并没有引起组织的反应,这一点就未必成立了。】 【Shade:嗯,我们服用的那些药物当中,不少都是成瘾的,戒断会导致很多问题。我想他会在逃亡中误杀多人,应该也是精神状态,或幻觉幻听的影响。】 【Joker:那也未必会引起组织的注意,他毕竟是因为恶作剧致人死亡,过于惶恐,而选择加入过非法暴力组织,警方会把他当做瘾君子处理的。】 【illusion:总之,既然你格外重视服部平次的那个奇怪噩梦,那我还是倾向于认为可能引发这种场景的,还是组织方面的人居多。】 唐泽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过去了一眼,交换了一个隐晦的视线,收起了手机,重新看向打打闹闹的小情侣们。 终于和远山和叶说明白了情况的服部平次抱着胳膊发出了嘲笑声:“你是笨蛋吗,工藤是男的,是·男·的·也!” 远山和叶看了看面带无奈笑容的毛利兰等人,脸色腾的涨红了:“那,那我看你被他一个电话叫过去,我还以为……” “你都不关注新闻的吗?工藤他可是和我齐名的东部名侦探呢。那个不叫一个电话叫过去,那个叫……”服部平次看了看天花板,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哦,那个叫,同行互助!” “哈?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去,还得麻烦你去找平藏伯父。”远山和叶狐疑地皱起了眉毛,还是有点不放心地补充,“就算不是被坏女人骗了,被心怀不轨的同行蒙骗,也不是什么好事哦。” “怎么可能嘛,主要是他人不在国内,没有办法吗,找到我不正说明了他对我能力的信任吗?”说话间暗暗捧了自己一手的服部平次颇为自得,又用拇指向后指了指毛利兰的方向,“至于这位小姐,前面你也听见了,她是工藤的女朋友来着。” “没,才没有!”毛利兰一下子抓紧了膝盖上的裙子,连连摇头。 “才没有?是还没有吧。”服部平次哈哈了两声,挤眉弄眼起来。 “比起这个,你还不如先向我们解释一下那个‘铁链的羁绊’是怎么回事。”不想继续被他揶揄的毛利兰赶忙转移了话题。 比起她,还有人都没影了的新一,这两个人才更像是在交往中的状态吧?凑在一块一个个眼睛都在发亮。 “哦,那个啊,就是我们小时候在我家阁楼里发现了一副我老爸以前的旧手铐,我们玩警察抓强盗的游戏,就相互铐在一起了,结果旧手铐的锁打不开了。”服部平次笑着解释道,“一点小时候胡闹的事情而已。” “那动静闹的可太大了。”远山和叶脸上有点飞红,但还是把话说完了,“找到了钥匙都打不开,又不敢告诉我爸爸他们,但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是啊,最后不得不麻烦消防队的叔叔们用液压钳给我们剪开的。”服部平次讪笑了两声,说话的声音小了一点,忽然意识到有点丢警察家属的脸。 警察的旧手铐被两个孩子拿到,玩闹之间锁在了一块,最后不得不出动更多警力来解决这个问题什么的…… “更糟糕的是,因为花了一些时间才搞定,我们那时候洗澡上厕所都得一起去。”远山和叶没好气地皱了下鼻子,“跟你一起永远充满这些麻烦。” “喂,这个就不要说了啊,白痴啊你!” “哼哼,我为了当作纪念,还把当时的手铐碎片放了一块在护身符里呢。” “真恶心,快点丢掉啦,想起来你都不会觉得尴尬的吗?” “哦,所以,是定情信物的意思。”毛利兰一拍掌,恍然大悟,“你们这些情侣果然都很喜欢搞一些‘羁绊’呢,就像长门秀臣先生他们那样……火焰的羁绊,也很浪漫啊。” “啊,啊?” “才不是,才不是呢,我们就是普通的青梅竹马而已!” “对啊,毕竟我们两家本来就是好朋友,她老爸是大阪府警的刑事部长嘛,从小就认识罢了!” “就,就是这样!” 柯南扁了下嘴,想起下火车时唐泽的那个问题,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地无银三百两。”被两对急死人不偿命的组合腻歪的可以的唐泽,低下头叉起一块炒饼,掷地有声地说。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四章唐泽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所以你从哪打听到我要接待客人的,怎么就跟上来了……” “这还需要打听吗,你突然把人家警署最新的警车叫走了,那么显眼,很好找的啊。” “啊?你从哪开始跟踪我们的?” “从通天阁开始。” “那不等于就是一直跟在后面吗?!你看着我们吃饭不饿的吗?” “饿了,所以你快点给我也点一份。” “哈?那你自己付你的份哦!还有,你都知道我叫警车来,那你不是从警署开始跟踪坂田的吗……” “没那个必要,你这种自大狂,请谁来大阪都是从通天阁要人看风景,俗的要死。” “从那里开始有什么问题吗?!”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渐渐无视了其他几个一边吃一边拿他们下饭的同伴,瞪着对方开始斗嘴。 “少年侦探和刑警的女儿啊,听上去就很不吉利。”端着水杯喝着茶的毛利小五郎斜眼看着凑在一块儿的两个人,耸了耸肩。 “会吗?这不是很般配吗?”毛利兰微笑着看他们两个说话。 “所以侦探的女儿和少年侦探,会好一些吗?”咬着乌龙茶里冰块的唐泽,冷不丁补充了一句。 “呃……”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的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对视了一眼。 严格的说,如果不是毛利小五郎因为职业途中发生的意外,选择了退役下来做侦探,那么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才会是最标准的少年侦探和警察的女儿这种组合。 见一行所有人都陷入了面带绯红,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的沉默状态,唐泽终于心满意足地低下头,开始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将自己面前的面饼撕开。 御好烧这种东西,唐泽其实吃不太出好坏来,他最多能分辨一下酱汁味道浓不浓郁,用的海鲜口感如何,算不算新鲜…… 就算已经在这个世界事实上生活了十八年,唐泽依旧保持着最标准的中餐舌头,对这种美食的赏析能力有限。 所以他就是用一种非常暴殄天物的吃饱了为止的方法,趁着其他人陷入沉默中的功夫,悄悄将铁板上暂时无人问津的东西朝自己面前挪动了些许,大快朵颐起来。 倒也不是说他很饿,主要是一会儿就得有下饭的场景来袭了,还是趁这个机会多吃一些为好。 ———— “你是说,库拉索有可能也去大阪了?”安室透眉头拧的很紧,用力扣紧了手中的盘子,说话的语气却还是那种不紧不慢的腔调,仿若注意力完全没放在通话上一样,“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如果组织需要找库梅尔,他们自然知道如何联系他,如果不是这样……” 后面的话,他就没有展开说明的意思了,有些话,展开说就有些不好听了。 会专程避开一个代号成员进行的活动,要么就是较为机密的组织事宜,要么,他本人就是行动的目标。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适合在电话里大大咧咧宣告的情况。 “不论你和他的关系如何,你都是他现在的上司,我觉得也有义务告诉你一声,免得让你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贝尔摩德拨动了一下自己云一般的发丝,带着些冷酷地说,“毕竟,你已经是一个符合组织需要的‘威士忌’了。恭喜你,波本。” 针对一个代号成员,组织的考察会有很多种,每一道都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不幸的是,深度参与进这些事宜的她对几乎每一种都知之甚详。 在他利用库梅尔实施的布局终于初获成效,引起了一些组织高层的注目之后,波本的野心家之名成功坐实,挡在波本面前的最后一道关隘终于被他通过了。 对这位心思深沉的同僚,她有过一些观察和猜测,虽然他做出的姿态似乎不是那么醉心权术,但似乎确实一直充满了打破目前的瓶颈,更进一步的欲望。 而库梅尔,这个由于一连串的意外,最终与他成为了上下级的新人,竟真的让他敏锐地找到了中间蕴藏的机会…… 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啊,哪怕是朗姆那样,战绩糟糕的家伙都是。 “过奖,我也只是偶有心得。”安室透嘴上带着笑意地谦虚着,心里暗暗思考了片刻她的意思。 难道,真的像唐泽猜测的那样,他一直不能完全接触到组织核心的原因,竟是因为他太过“谨慎”,不够有叛逆精神的原因吗? 安室透哭笑不得,并由衷觉得这也不能怪他们不够变通。 如果不是唐泽这个了解一些内情的人来点破这一点,任是日本公安想破了脑袋,恐怕也想不出来他升职的条件,居然是“反骨”吧。 哪有被卧底的组织嫌弃卧底装的太忠心,不够像个卧底的呢?真是匪夷所思。 “我告诉你这一点,只是因为有些事不能从我口中透露……算了,再过不久你应该也会明白我的意思。消息灵通的波本就算行事再肆无忌惮一些,也是没问题的。” 如此暗示了一句,贝尔摩德也失去了与他继续打机锋的兴趣,挂断了电话。 波本不是蠢人,她的意思,波本想必也已经充分了解了。 难怪库梅尔在与波本矛盾重重的前提下,却没有试图摆脱当前困境的急迫感,他与波本相互需要,对彼此是否厌恶,是可以容后考虑的问题。 真的烦到了,那就光明正大干一仗吗,反正他们关系不和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不触动根本利益,没什么大影响。 在这种奇妙的平衡下,两个人居然真的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喊打喊杀地合作到了现在…… 库梅尔,果然是个玩钢丝的高手。 贝尔摩德笑了一下,重新拿起了手里的新照片,目光闪烁地观察着这张合照中的所有人。 那是一张前不久拍摄下来的合照,背景中是轮胎冒着一丝白烟的大巴车,和炸弹捆在一起的几个劫匪,以及有说有笑,期待着之后旅途的乘客们。 有cool guy的先例在前,想要猜到雪莉从毒气室中脱身的方法,就没那么困难了。 她的视线从照片当中所有的女性身上一一扫过,冷冽地勾起了嘴角。 那个女人就在米花町,就在不远的地方…… 她已经为她亲自准备好了甘美的死亡,真希望这份精心预备的礼物,能早日送到她的案头。 这一天,不会很远了。 ———— “吃饱了,味道真的很不错啊!”毛利小五郎带着笑意地掀开门口的布帘,一步踏了出去。 “那是当然,我接待你们可是充满了诚意啊。”服部平次笑着站在车边,等待所有人从店里出来,出发去下一个景点。 站在车边的坂田祐介先是本能地伸手拉开了车门以示恭敬,看见慢慢悠悠跟在最后的唐泽,表情又情不自禁僵硬了一下。 在整个行程的间隙,他已经偷摸联系过了同事,现在大概能听明白唐泽的地狱笑话了。 这居然是个有前科的少年犯,服部平次会和这种类型的人混到一处去是完全出乎他预料的情况。 希望不会给自己的计划增加什么变数。 毛利小五郎看见他微微弯着腰拉开车门的样子,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后脑勺:“让您在这边干等着,真是对不住,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吃的。” “那就不用了,我的工作就是负责接待各位,不用有心理负担,毛利侦探先生。”坂田祐介故作大度地笑了笑,向他示意了一下车内,同时忍不住瞄了他们几个一眼。 原本他们一行四个人,加上服部平次,也就是柯南是个儿童票,车子才勉强塞得下。 现在又加了个远山和叶,警车狭窄的空间,真的装的下这么多乘客吗? 可是又不能因为这种原因撇下远山和叶,看她的样子,是打定主意今天要跟着服部平次了的。 服部平次的父亲是他惹不起的警届高管,可是远山和叶的父亲,也没有低到哪里去…… 这该怎么办呢? 唐泽看着他有些僵硬有些紧张的脸,笑而不语。 他这次倒是没有抢着上车了,反倒是故意放慢了步伐,还煞有介事地看向了路边的一处地图示意图,像是研究起了下一个目的地一样。 唐泽自己就是超出原计划的随行人员,算上远山和叶,他们这个旅行团想要顺利出发,得有人坐车顶了。 幸好,他们是没机会顺利出发了。 看坂田这个心有顾虑的样子,第三个死者的尸体应该已经完成了定时工作,就静待接到了坂田电话的店老板登上天台了。 那既然如此就没必要上车子挨挤了。 “接下来去哪里,大阪城吗?”唐泽看完了地图,自然而然地凑到了毫不客气抢走服部平次地图册的远山和叶身边,“不过这样的话,我们的人数就有点超出了,是不是应该兵分两路?” “这样不太好吧。”服部平次看了看在场的人,一时间也挑不出谁不应该跟上来,“早知道就叫辆宽敞点的车子了。” “嗯,是啊,小轿车还是不太方便。”远山和叶自然而然地翻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找相熟的警员的电话,“嗯,让我想想近一些的警署是哪个,要不然叫他们换一辆车好了……” 虽然服部平次澄清的很清楚,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地方,但是她还是觉得跟着比较安心一些。 她近来总是有一点心神不宁,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原本以为是“坏女人”的原因,现在看来却又似乎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还是算了吧,远山小姐,那不太合适吧。”唐泽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委婉地拒绝道。 “诶,是在担心麻烦警察不好吗?没事的,各类车辆在没有紧急任务的时候基本都是闲置的。”从小就和警察们混在一块的远山和叶摆了摆手。 “不是,嗯,就是说……”唐泽组织了一下语言,选择了相对温和的表达方法,“就是说,一般来说不管是什么用途的普通警车,也都是这种坐不下太多人的小轿车,如果不选择叫第二辆的话,那能坐下这么多人的车型……” 就得是专门跑特殊任务的一些越野,或者空间更宽敞的囚车了,前者基本不是拿来现场勘探,就也一样,都是在为了追捕抓逃之类的…… 坐着这种车型游大阪,那这下地狱笑话是成真了。 嗯,而且看看坂田祐介冷汗都要淌下来的样子,唐泽又有些忍俊不禁。 要是他的记忆没出错,坂田祐介这次的选择也没出现什么偏差的话,那么今次的案件当中,车辆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布置道具。 可惜,唐泽这个编外人员的出现,让事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怪盗团和库梅尔的出现,已经令这个普通的凶杀案承担了它不应该承担的重压,就不要给可怜的凶手再增加其他的犯案成本了。 唐泽这样好心地想着,看着反应过来的服部平次眼睛一下瞪的老大,摊了摊手:“没事,其实叫一辆越野车,也没有那么显眼的,就是黑色幽默了一点,问题不大。” “不,那还是算了,那还是算了……”服部平次连连摆手,开始开动聪明的大脑,思考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尴尬局面。 就在他们几个人围成一圈,商量着该怎么完成接下来的行程的时候,好心的坂田祐介终于站了出来。 人流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几个人注意到了高处的异动,抬起头定睛看向了街道另一侧的高楼,旋即睁大了眼睛,呼喊起来。 “看那边……” “天哪!小心!” 有人带头之后,街上的行人也都好奇地纷纷抬头看去,然后也进入了同样惊恐的状态,很快朝着周围四散奔跑开来。 “咦?”注意到了周围的骚动,服部平次和柯南同时从面前的彩印地图上挪开了注意力,也看了过去。 一个人形的物体,拖着一根鞭一样的长绳,甩动着朝下飞速坠落了下来。 “有人坠楼了!”柯南高喊着,一边飞速远离预计的坠落地点,一边近乎条件反射地伸出了手,死死拽住了站在原地没动弹的唐泽的胳膊,把他往后扯。 “小心!”一只手将愣愣的远山和叶护到了身后,服部平次同样伸出了一只手,拽住了唐泽的另一边,同心协力地把唐泽往后拖去。 只是站在原地,准备看看热闹的唐泽:“……” 有咩搞错啊两位,你们不是有人在面前坠楼都能面不改色的低头就开检查尸表的无敌的侦探吗,这使劲躲是怎样。 你们两个躲就算了,一副撒开一下我就会冲上去的架势是怎样? 就算这里是柯学,一个啤酒肚的大叔从五楼的商铺直接坠下来,有人敢接那都是要被活活砸死的好吧,他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砰——” 一声重重的重物砸落的声音之后,瞪着眼睛长大着嘴巴的男人,就这样保持着仰天的姿势,直接拍在了警车的引擎盖上。 这种高度的坠落,就算死者本来还没死,现在也应该被砸得骨头粉碎了。 他腰间捆扎着的绳索也在巨大的加速度当中,重重抽打下来,给伤痕累累的警车又增加了几道凹痕。 中年男人的四肢以怪异的姿势,软塌塌地垂落在警车的侧面,配合上他脸上惊恐无比的表情,气氛瞬间惊悚恐怖,命案的氛围一下子就上来了。 “呀——”被这惨烈的景象惊骇,毛利兰和远山和叶,以及周围的行人,纷纷爆发出了各种高低不一的惊叫声,加快了远离的步伐。 于是很快的,人来人往的闹市街道上就围出了一个直径四五米的真空区域。 最快反应过来的还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侦探和警察,几个人很快朝着引擎盖上倒着的男人围拢过去。 “没有生命迹象了。”以最快速度确认了一下的坂田祐介语气沉重地说。 “胸口这柄匕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刺穿死者衬衫内袋,尽刃没入的匕首以及其下渗开成一片的血迹,柯南很快做出了判断,“他是先被人刺中,然后才推落下来的,并不是死于高坠。” 说完这句话,他还轻轻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看了愣愣站在他们身后,凝视着这一幕的唐泽。 “就算阻止了他落地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他说着,安慰地抬起了手,拍了拍唐泽的小臂,“不要自责,我们做不了什么。” “嗯,我们会把凶手找出来的。”服部平次赞同了他的判断,也安慰地回过头,对唐泽郑重点了点头。 花了几秒钟才转过弯来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的唐泽:“……” 不是,他在这两位侦探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啊?是那种遇到了任何突发情况,都会毫不犹豫上去舍身堵枪口的见义勇为人柱力是吗? “我知道了。”唐泽沉默地看了他们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默默点了点头,抬起手朝楼顶的位置指了指,“可是楼顶上似乎还有人,你们两个不去看看吗?”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五章果然还是侦探身边最危险 “真的有人……”服部平次眉头一皱,抬腿就往上冲去,“坂田先生,麻烦你尽快报警!” “毛利叔叔,保护好现场,别让人靠近尸体!”毫不犹豫地同样抬起了腿,柯南紧跟在他身后,也朝着前方的楼梯冲刺了起来。 “喂,你们两个!”毛利小五郎喊了一嗓子,但是两个已经只能看见可能的现行犯的侦探,已经窜的没有了影子。 “服部这家伙……”远山和叶呼喊了两声,看服部平次没有一点理会的意思,气鼓鼓地抱起了胳膊,“真是的,这不是才招待客人玩了几个小时而已吗?” “侦探是这样的,一激动了什么胡话都说。”刚刚莫名其妙接受了一波安慰的唐泽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说,“叫一个警官报警,没事吧他们。” “……对哦。”反应了两秒钟,毛利小五郎愣愣看向了坂田祐介。 他自己就是警察,报什么警啊。 “呃,啊,我,我这就呼叫支援……”坂田祐介慢了半拍,后知后觉地放下了自己已经准备拨出去的电话,清了清嗓子,直接绕到了驾驶座的位置,伸手扯出了车内的对讲机。 都怪平次这小子,乱喊什么呢…… “侦探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年轻人就是毛躁。”毛利小五郎没好气的和他们两个人划清了界限,“总之,先尽量维持好现场秩序,不要让无关人等靠近警车的范围。” “我来帮忙拍照!”已经渐渐熟悉了一些流程的毛利兰主动掏出了自己原本是为了旅行而准备的相机,走了过去,努力无视掉死者细看让人发毛的死相,在毛利小五郎的指导下,像模像样地按起了快门。 虽然遭遇命案是谁都不想的事情,但既然确实总是难逃种种事故,那倒不如干脆加入其中,发挥一些帮助作用好了…… 心态比以往积极了一些的毛利兰在心中暗暗叹着气,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含糊。 站在边上的远山和叶愕然了片刻,左右看看找不到其他能说话的人,只好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唐泽,指了指把长发一挽,面色自如就开始了拍照的毛利兰:“……你们东京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明明刚刚叫的比她还大声一点啊! 该死,一下子突然觉得这家伙很具备竞争力了,怎么办…… 唐泽视线转动,瞥了她一眼,耸了耸肩。 没见过吧,pro max版的,积极开始协助破案的毛利兰? 说起来,远山和叶自己也是警察的女儿啊,接受的耳濡目染,理应比毛利兰还多才对,怎么对推理和案件的抵触比毛利兰还大?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从小到大看惯了,所以自然会腻味? “我怎么知道?”心里转悠着一些不那么尊重的想法,吃得很饱的唐泽从通勤包里抽出了一瓶功能饮料,悠然地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我是京都人。” ———— “他是被人叫到屋顶上去的?”很快,守着现场任劳任怨做初步工作的毛利小五郎就听见了匪夷所思的结论。 “是啊。”服部平次把因为跑动而松动了的帽子重新扣紧,也是一脸的不知道说啥,“有人给这位大叔打电话,告诉他说‘屋顶上有个男人样子很奇怪’,叫他上去看一看。” “谁给你打的电话?”毛利小五郎皱着眉打量着这个陪着笑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啊?刚刚那个小侦探还让我回拨了一下,看上去是公共电话的样子。”男人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真的非常无辜。 “……一个陌生人给你打电话,你不仅接了,还真的按照他的说法上去看了?”毛利小五郎不能理解起来,“你都不好奇他哪来的你电话吗?” “我是二楼茶店的老板啊,我的电话谁都查得到的。”男人愈发无辜,“做生意的哪有拒接陌生电话的道理。” “听起来,逻辑很严谨呢。”站在他们身边的坂田祐介一边记录,一边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会选中这个人来帮自己完成最后这一步,他显然也是有所考量的。 “死者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尸体被用绳索套住,吊在了屋顶外的栏杆上。”服部平次指了指在地上盘成一堆的粗麻绳,解释起了初步的勘察结果,“在用塑料布遮盖住了尸体,以免被路过的人发现之后,另一端固定在了天台的门把手上。只要有人打开了门,将它朝外推开,绳子自然也就松开了。” “嗯,他应该已经死亡超过24小时了。”简单检查完了尸体情况的柯南站在车头前,简单解释道,“换言之,死者应该是昨天在这里遇害之后,被人吊在了天台上。” “那起码得是昨天晚间时候了,白天做这些事,还是挺显眼的。”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尸体会这么准确地掉在了警车上,巧合吗?”坂田祐介看了两眼这辆到了自己手上总共没几个小时的警车,真情实感地惋惜了起来,“这可是警署里最新的一辆车了呢……” “也有可能是巧合。”服部平次说的时候,与柯南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自然而然将视线转向了周围的围观人群,“不过,把这视作凶手想要向其他人传递一些消息,或者表达警告,也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如果这是一种对警方的挑衅,或者是想要刻意针对某个人的警告,那么凶手现在很有可能就在他们周围。 警车会停在这里是因为他们几个人的借调,而且很快就会跟随他们去往下个目的地。 身为司机的坂田祐介并没有和他们一起用餐,开着车去了其他地方自行吃饭,所以凶手除非就在现场,否则是很难把握住这短短几分钟他们停留在此的时机的。 此刻,他或者她,很可能就站在围观人群当中,仔细观察着他们…… “警告,警告什么呢?”心领神会的柯南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同时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嗯,刺穿钱包,直直戳入心脏的匕首,和之前的那些案子,实在是太相似了……”就在说出这些话的同时,服部平次与一双由于濒临极限的惊惧,瞪到有些凸出泛红的眼睛对上了。 被他专注的视线凝视,女人像是受到了绝大惊吓一般,用力捂住了嘴,然后扭过头朝着人群外冲了过去。 “喂,女士,等一下!”服部平次大喊了一声,想要阻止她慌不择路的奔逃,却见女人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逃的更快了,一拉开驾驶座的门,就坐进了一辆车中。 服部平次想要尽快接近她的车辆,然而重重围拢在现场周围的人群形成了厚厚的障碍,等到他挤出去的时候,女人已经发动车辆,窜了出去。 “啧,还是让她跑掉了。”服部平次拍了下脑袋,不甘地嘟囔了一声。 “问题不大,我已经记住她的车牌号了。”跟在他身后的柯南扶了下眼镜,“不过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之前的那些案子’是什么情况?” 服部平次看了一眼站在警车边的其他人,无奈地拍了下额头:“好吧,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案件还在侦查过程中,各种细节依旧是机密。等到东尻署的支援到了,我们去警局说吧。” “还挺危险的呢,大阪。”同样站在围观人群里的宫野明美扶了下眼镜,隔着人群看了看情绪稳定的唐泽,摇了摇头。 唐泽肯定是要跟着他们去警局的了,看样子他们只能先自由活动一段时间。 “说的好像我们在东京的时候,遇到的突发情况比现在少似的。”浅井成实平淡地回答道。 “嗯,倒也有点道理……” “你们还没搞明白吗?”把自己严严实实遮住的星川辉往下又拽了一下渔夫帽,从口罩中闷闷地说,“危险的不是大阪或者东京,而是这群侦探好不好。” “那倒确实……” 唐泽没有费功夫去和自己混在人群当中的队友交流眼神,直接抽出了手机,打开软件给他们留起了言。 这边临时出现了这种情况,游览计划肯定是继续不下去了,跟在他们后面蹭导游的怪盗团也需要暂时离开,找到一个方便策应的地方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一封来自安室透的新邮件。 只看了几个关键词,唐泽的表情就变得生动了起来。 唐泽思考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屏幕上探出了一个脑袋,似乎在偷偷看他邮箱的诺亚。 【Joker:诺亚,你手里有库拉索的资料吗?不需要太多真实信息,有影像就可以了。】 【Ark:你是要把她的资料分享过去?不会太打草惊蛇吗?】 【Joker:不,我是希望你发给志保一份。我有一个猜测……】 ———— “唐泽?”向前追了两步的毛利兰,发现唐泽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转过头,忍不住担忧起来,“该走了,坂田先生要带我们去东尻署做记录,了解之前的案件……” 她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留意了一下赶到现场接手了他们工作的警员们。 东尻署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接到了消息的警员们来的很快,隔离带拉了起来,引擎盖上的尸首也被整理进了裹尸袋中。 嗯,唐泽好像不是在看死者…… 那就好,她还担心遇到这种惊人的意外,会不会给唐泽带来什么精神负担。 “来了。”并不知道毛利兰在担忧什么的唐泽把手机揣进兜里,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人群中,悄然离开的怪盗团成员们朝着反方向,也同样出发了。 “哪怕我知道,唐泽的计划往往比较离谱,这份计划的离谱还是出乎我的预料了。”翻着消息的星川辉扯下口罩,表情一言难尽。 唐泽这家伙,是拥有很多超乎常人理解的能力的,这一点,他们几个人虽然没有集中讨论过多久,但是都基本默认。 就算同样成为了人格面具使,甚至有了属于自己的特殊能力,一如星川辉当初猜测的那样,唐泽依旧是他们当中最特殊的那个,战斗力也好,其他方面的能力也好…… 所以就算他会时不时拿出非常天马行空的计划,他们也没什么质疑的地方。 唐泽是他们的团长和负责人,一手把握着怪盗团的方向,抛弃了过往身份的他们等同于唐泽一个人的私人力量,他们没有必要,也不可能质疑唐泽。 虽然唐泽那句偶尔拿出来调侃一下的话听着挺中二,但它表明的意思是非常正确的。 唐泽就是怪盗团,怪盗团就是唐泽,他与他们,是一体的。 能让早已对此深信不疑的星川辉眉毛直跳,足够说明唐泽这次想法的离谱程度了。 “唐泽有的时候谨慎的过分,就好像他的身份被一些人知道就会天崩地裂一样,有时候,却又好像没把一些人放在眼里……”同样注视着这份行动计划的宫野明美,也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表达出了无奈,“尤其是在组织的事情上。” 一遇到组织,唐泽的设计就会分外出格,这让从小在组织的阴影中长大,满以为自己一生都无法走出这巨大影子的宫野明美到现在依旧不太适应。 浅井成实翻动着手机上的内容,认真放大了那个银发女人的照片,仔细查看着,闻言开口说:“这不是很正常吗?面对敌人全力以赴,胆大心细,绝不瞻前顾后,这是唐泽能在组织中走到这一步的原因……面对自己人,有些事反而困难起来了。” 比如欺骗,比如利用,面对善意,这些游刃有余的攻击方法,反倒会变得迟疑,对此,浅井成实自己也深有体会。 而在这个方面,唐泽的症状比他还严重,以至于面对他们几个对他的真实情况知之甚详的队友,还有心情耍耍贱招,面对那些由于信息差对他有所误解的朋友,反而变得嘴笨了不少。 不过,这样的人,浅井成实并不讨厌就是了。 他自己,有时候也能从唐泽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并时刻自我警醒。 攻击敌人,是为了保护需要保护的东西,这或许是能将他们,与深陷仇恨心性扭曲,以至于造成了更多伤害的复仇者区分开的最重要的部分,决不能顾此失彼。 “嗯,所以现在,全员达成一致意见咯?”耳机中传来了诺亚有些兴奋的声音,“我来定位所有人的位置,星川,戴好耳机,一旦与库拉索遭遇,我会在第一时间打开信道。Plan A,action!” ———— “那个男人,是第三个死者了啊。”毛利小五郎坐在会议桌前,抱起了胳膊,“确认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吗?” “三个人都是被匕首刺穿了钱包,然后刺入了心口,而且都是先被勒住脖颈杀死后,布置成这个样子。”服部平次分析道,“这些细节警方都没有对外透露,基本可以排除模仿犯罪的可能性。” “刺穿了钱包的话,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财物纠纷呢?”远山和叶思索了片刻,有些不解。 “不太像,第一个死者长尾英敏是便利店店主,第二个被害者西口多代是居酒屋的老板娘,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位,叫安野和人,是个出租车司机。都不像是会与经济犯罪产生关系的职业。” “既然这把匕首并不是他们的死因,那么凶手这么做,一定有其他的理由。没有排查他们几个人的关系吗?”柯南思索着询问。 在已经确认死亡的受害人身上,布置出了几乎完全一样的痕迹,这基本就是能直接指向犯罪动机的线索了。 一般来说这种类似处刑的手法,都代表着凶手的动机可能是某种仇怨,那么凶手很有可能产生于几个人的人际关系网的交点当中; 另一类单纯是杀人狂的连环凶手,也也有可能做出同样的行为,而这也会关联到他筛选受害者的模式。 连环杀人案当中,手法的相似与差异是最值得关注的部分。 玩着饮料瓶盖的唐泽,听到这里终于抬了抬头。 他猜测,警方应该已经发现了这几个人关系网的交集,否则服部平次不会突然找他说那段话。 猜测凶手可能与警务系统有关,整个案件或许与某种黑幕相关的那个说法。 或许是唐泽的委托激发了服部平次在某些方面的警惕心理,这个案件背后的真相,也许会比原定的更早暴露出来。 “头两个受害人,人生轨迹基本没有什么重合的地方,但我们确实在他们的关系网中发现了一个重合的人物。”服部平次说着,看了一眼唐泽,很快克制地转移开了视线,“大阪府议会议员,乡司宗太郎。坂田警官他们已经在排查第三个受害者的情况了,应该很快也会得出结论。” “找到了,平次!”说话间,坂田祐介拿着一卷录像带快步走了过来,“第三个受害人与乡司宗太郎的联系。六年前,乡司议员身陷涉嫌贪污的丑闻时,死者安野和人正是他的司机!”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六章库拉索与库梅尔 “唔,第一个死者长尾英敏,是乡司议员的秘书啊……” 几个人围在电视机前看着录像带中播放的内容。 镜头中,被记者和抗议的市民团团围住的车辆,在人群的包围中举步维艰地前进着。 尽管四面的车窗都严严实实地升起着,镜头与话筒还是死死怼到了车边,试图捕捉黑着脸坐在后排的乡司宗太郎全部的表情细节。 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站在车边,不断试图将挤上前来的记者推开,在人群的推搡挤压中不断呼喊着一些重复的词汇。 服部平次沉思起来:“乡司议员将那次的风波全数推给了秘书……长尾英敏,就应该是在这次的事件中辞职,离开了政坛的。” “这样说的话,长尾英敏可以算是掌握了一部分他的把柄,听上去更加可疑了。看来有必要找乡司议员来问询。”毛利小五郎环抱起了胳膊,对这个案件的前景不太抱希望了,“这家伙是出了名的讨厌警察,估计是不会配合的。” “嗯,署里已经找到了老资历的前辈前往乡司议员那里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坂田祐介静静看着画面上吵嚷的乱糟糟的人群,以及面无表情坐在后排,在闪光灯的照耀下无动于衷的乡司宗太郎,补充了一句。 “这样的话,我们也跟过去瞧瞧吧。”服部平次一拉外套的拉链,提议道。 “喂,这种事情交给警察先去调查不就好了吗?”毛利小五郎嗅了嗅身上还能闻到烧烤香气的西装,叹了一口气,“说是请我们来旅游,结果,又变成案件调查了……” “就是因为招待了各位来旅游,才尤其需要重视。”把反戴的棒球帽转正,服部平次自信一笑,“怎么能放过破坏了你们愉快旅行的可恶凶手呢?” 毛利小五郎看着他招呼坂田祐介准备离开,正在犹豫着是否应该也跟上去看看,就见唐泽和柯南两个人自动自觉地跟了上去,忍不住出声说:“他去也就算了,他爹是大阪警察的老大,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嗯……”唐泽斜了一眼拽着自己裤腿装透明人的柯南,思考了一下说,“这个案子可能和我的案件有关系,我想要跟过去看看。” 毛利小五郎愣了片刻,仔细观察着唐泽一脸正经,完全不像开玩笑的表情,慢慢严肃下了脸色。 他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录像中不动如山的乡司宗太郎,慢慢明白过来唐泽的意思。 “柯南就借我一会儿吧。”唐泽说着将试图往自己身后躲的柯南提了起来,轻而易举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有个小孩子是比较好的掩护,有些东西我不一定方便开口问。” “可是,带着小孩子去调查真的没问题吗……”远山和叶迟疑地打量着唐泽手里脸色僵硬的柯南,只觉得看着呆呆傻傻,也不是很机灵的样子,“要不然,我还是……” “不用了不用了,和叶你先带着他们去我家等我好了。”服部平次激灵了一下,连忙摆起手。 那个古怪的梦境时不时还在他脑子里转悠,他可不希望这种画面里会有和叶的戏份…… “好吧,护身符带了吗?” “带啦,不用担心我,待会儿再见。” 趁着这对青梅竹马在这眉目传情的时候,唐泽提起柯南,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门,先一步跟上了坂田祐介的步伐,向着他的车子走去。 已经将车开到了门前的坂田祐介,惊疑不定地看着唐泽的脸,一阵头脑风暴。 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个案子和他的案子有关系? 什么案子,什么关系,谁,他这个凶手本人怎么不知道?! 难道是和乡司议员有关吗?哦,那个家伙作恶多端,或许是有这个可能吧…… 唐泽对上他惊异莫名的视线,知道他内心此刻的情绪波澜起伏的,于是含蓄地笑了:“麻烦你了,坂田警官。” 他们的行动就靠你掩护了,加油啊,要杀六个的大哥哥! ———— “心斋桥的道路拥挤情况还在加剧,没有派人疏散现场吗?” “二中队注意,请调查如下的车牌信息……” “随时可能下雨,注意信号灯情况……” 坐在咖啡馆外的女人搅动着咖啡,不断拨动着口袋里接收器的频道,静静聆听着这些杂乱的声音。 她手里的银勺匀速地转动,让这个本该十分悠闲优雅的动作有种机械感。 显眼的银发被整齐地束好,盘在了帽子的遮挡当中,露出来的刘海上稍微染了几缕彩色之后,她迥异于常人的外貌特征,也就变得只是普通的追求潮流和时尚了。 抽出勺子,借着其上的反光看清自己此刻的形象,库拉索眨了眨眼睛。 库梅尔到底是什么人,她从没接触过,自然不清楚,她也不是喜欢从旁人的直言片语中臆测的类型。 但他确实给了她一些启发,比如如何利用服饰,最大限度地伪装身份信息。 过去她没学过这个,也没有人教过她,是朗姆提供给她的资料让她从库梅尔的任务状态中产生了一些体会。 是个厉害的年轻人,以他的年龄,能从暗无天日的地下一点点爬出来,为自己争取到最大限度的自由,在空闲下来,脑中的情绪格外活跃的时间里,她是有些佩服和羡慕他的。 难道是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他们只是没的选择罢了。 组织,和它代表的真切的力量与控制,是令库拉索已经失去了感知的东西。 事到如今,去思考这些东西并不能改变什么,思考的越多就越痛苦,沉浸在高度集中的任务状态里反倒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警察们在通信频道里时不时的插科打诨和闲聊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只在意可能关系到今次任务目标的关键词。 就在此时,一道影子慢慢靠近过来。 午后的阳光穿过遮蔽的云层,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库拉索一惊,一手摸向袖口中的小手枪,猛地回过头看了过去,进入了完全的警戒状态当中。 她的警觉性一向极高,能悄无声息接近她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简单之辈。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一张她近来,经常在档案上看见的脸。 明智吾郎。 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星川默默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在心里对唐泽的评价进行了一些评估。 还真的是,他利用了一些自己面具的特性,利用建筑物的阴影降低了存在感,果然她就如同被惊动了的猫一样,背都快弓起来了。 不过他坚决拒绝承认,自己第一次遇到唐泽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污蔑,彻头彻尾的污蔑。 在心里这样吐槽着,星川辉很快调整好了面部表情,用散发着金色微光的眼睛注视着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他没有穿着那套像是永久皮肤一样的卡其色衣服,而是穿着一件深色的卫衣,帽兜拉得很低,遮住了他差不多半张脸。 也遮住了他一边耳朵里的耳机。 “你在找‘沼渊己一郎’是吗?”熟练地拿出了明智吾郎的姿态,星川辉用轻缓的语气说,“有没有兴趣加我一个?” ———— “警察先生!快点来保护我,快来救我!” 女人刺耳的尖叫声极具穿透力,不止是副驾驶座的服部平次,后排的唐泽和柯南也将坂田祐介电话里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有人要杀了我,救命,这样下去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冷静一点冈崎女士,保持冷静,你受到了人身威胁吗,有可疑人员在你附近吗?”坂田祐介皱着眉头,严肃地问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疯了,救救我,我可以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你们,我全都告诉你们!救我!” 已经歇斯底里失去控制了的女声,在狭小的车辆空间里回荡,让两个侦探的表情一下严肃又警惕。 这个从现场紧急逃亡的女人是最有可能找到结果的线索,如果她也紧跟在第三个死者之后被灭口,想要再找到凶手的尾巴,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我们马上就到,请把门上锁,别让任何人随意进去!”坂田祐介郑重地命令着。 “不好,西都公寓已经过去了,啧,也太多单行线了这里……” “怎么办,御堂筋这里车多拥挤,一时半会儿很难绕到那边去。” “那就现在停车,我们直接跑过去!” “喂!平次!” 作势要拦的坂田祐介喊了两嗓子,就见副驾驶和后排的车门一齐打开了,两道身影箭一样窜了出去,越过停在原地的车辆,向着西都公寓的方向奔跑了过去。 松了一口气的坂田祐介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向后排看了过去。 全程情绪都很平稳,一直没参与他们讨论的唐泽慢半拍一样放下了手里的手机,抬起头,与驾驶座上的坂田祐介对视了几秒。 连那个小学生都跟过去了,这家伙怎么……? 麻烦了,他想要打时间差的主要手法就是车辆,这家伙要是一直不下去的话,那岂不是露馅了吗?! 坂田祐介有意委婉提醒他一句,又觉得刚刚还在阻拦,现在又劝人快去看看未免太过刻意了一些。 唐泽当然知道他在暗示什么,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是故作不知地疑惑看着他。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啊,柯南一个小孩子跟着过去,挺不安全的。”看着坂田祐介头上开始冒汗了,唐泽才笑了笑,慢吞吞地打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也走下了车。 坂田祐介绷紧的脊背总算放松了下来,紧张地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他原本只打算带着服部平次一个人来,平次的性格相对比较热血又莽撞,一个人面临生命危险的威胁在前,平次肯定没有功夫去过多留意其他细节,他的手法才会比较容易成功。 就在步伐不紧不慢的唐泽穿过两辆车,踩上人行道之后,红绿灯发生了变化,拥堵的车道终于开始慢慢移动。 一把方向打出去了的坂田祐介用余光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却见一辆厢式货车驶过之后,人行道上再也看不见唐泽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想起来,不用跑的没可能追上那两个小子了。 这个家伙,怎么呆愣愣的,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古怪的困惑很快被坂田抛之脑后,他紧张地加快了行驶,手上则又一次拨出了电话。 “喂,是冈崎女士吗,我是刚刚联系你的,东尻署的坂田……” ———— 被坂田祐介嫌弃反应慢的唐泽,一边缓步向着西都公寓的方向出发,一边扯起自己的领口,对着内侧的麦克风轻声说:“别沉默着不说话,你又不是真的过去给她当司机的,和她聊几句套套话啊?明智的谜语人口气你也是训练过的,你就问她,‘你会怀念组织里的生活吗’,或者‘你对我们这样的存在有什么想法’之类的,暗示她一下组织的实验问题。” 星川辉扶在方向盘上的手猛地收紧,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总是得去负责明智身份里他最不擅长的那些部分,真是头疼。 唐泽让他去处理组织里的任务不好吗?那才是他最熟悉的内容,而且也能为唐泽减少一些负担。 毕竟他现在枪法很不错了。 在心里腹诽不断,星川辉面上还是很自然地按照唐泽的吩咐,用余光扫了一言不发的库拉索一眼。 “组织里的生活挺不容易的吧?库拉索前辈。”装作漫不经心的,他这样问道,“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 一直直视着前挡风玻璃的库拉索听见他说的话,慢慢转了半张脸过来。 她有一张十分精致的脸,高起来的颧骨令她与亚洲人的长相有许多区分,如果不是眼睛太过死气沉沉,她的相貌也是会十分令人瞩目的存在。 “我们已经不是一样的人了,库梅尔。”库拉索用没什么起伏的声调回答着,“解药你服用了足够久,你已经是完全的你自己了。” Bingo! 脸上没什么表示的星川辉在心里打了个响指。 果然,库拉索是和他类似,长期经历组织控制的,如同死士一样的底层成员。 只是就像他被唐泽的神来一笔从茫茫多的普通成员中捞出来了一样,她也由于自己的特殊能力,成为了不一样的那一个。 “‘完全的自己’什么的……这种话,骗骗自己就可以了。”没有运用什么技巧,完全发自真心地嗤笑了一声,星川辉摇了摇头,“项圈从一样东西变成另一样东西,会好一些吗?” 如果他没有遇到这么多意外情况,那么他或许是能理解一些库拉索的心态的。 他们都是早就已经被丢进了组织的熔炉当中,已经被捶打成另一个样子的产物,对挣脱如今的处境不抱希望。 一个看似比自己更自由一些的同类,在这个时候是会让人艳羡的。 正因如此,他才真心想要发笑,不是笑库拉索,而是笑过去的他自己。 库拉索听见他的这声讥嘲极了的笑声,依旧没有被调动什么情绪,平淡地回答道:“你起码还能为了自己而努力,还能拼尽全力向上攀爬。” 在见到了明智吾郎的那一刻,她就很清楚,这个家伙与自己有些不同,他内心熊熊燃烧的烈火,从来不曾被浇灭过。 她的行踪,她的任务目的,以及目标的动向,这都不是现在的库梅尔应该,或者说有权力了解的。 他能隐瞒着组织,搞明白这么多东西,已经充分说明了他的态度。 ——他不应该成为利口酒,而应该是一个威士忌才对。 也正是这一点,让她放松下了心态,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他没有真正成为组织的狂犬,而是随时将毒牙对准了组织的毒蛇,那就够了。 “能出来放风的囚犯,还是囚犯,那些特权和优待,只是一种麻醉剂罢了。”嘴角讥笑的弧度没什么变化,星川辉这样说着。 他现在说的都是实打实的心里话,自觉比要他去饰演明智吾郎面对大众的那一面要简单一些。 他不再是那个卑弱的他了,现在的他才是在为了自己而努力,是在拼尽全力向上攀爬。 朝着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奇迹一般的光明。 “那已经比过去好很多了。我很羡慕你,也十分佩服。你的上司,比我的严苛太多了。”库拉索没有因为他的嘲讽而有什么被刺痛的感觉,正相反,那种向往和钦佩更浓烈了一些。 很消极的态度啊,听上去像是有点懂行的。 旁听完了他们对话的唐泽转了下眼珠,提议道:“稍微往觉醒面具的条件上带一点信息,觉醒本身是需要极强的心灵力量和状态的,一个彻底消极麻木的人是不可能成为面具使的。我怀疑,她说不定知道这一点。” 听完了耳机对面唐泽的要求,星川辉很快组织好了语言,开口说:“想要向上攀爬,总是会有很多困难的,我是其中的幸运儿,我从不否认,但是你自己也清楚,库拉索前辈。我的特殊,不是与生俱来的。” 说完这句话,他侧过头观察了几秒钟库拉索的反应,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唐泽的话谨慎地复述了出来。 “否则,你和琴酒前辈,为什么都是一头的银发呢?”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七章我想到好笑的事 库拉索愣了愣,眼睛慢慢睁大,终于出现了一些明显情绪变化的迹象。 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星川辉,难以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看见她等同于默认了的反应,星川辉也同样大为震撼。 他万万没想到,唐泽那怎么听怎么像是胡扯的说法,居然很有可能直指事情的真相。 库拉索和琴酒,并不是天生的银发,而是实验出了问题之后造成的一种后遗症! 唐泽是怎么搞明白这一点的?还有他的怪盗形态…… 他不是说joker的银发红眼是他考虑到视觉效果,用假发配合特殊能力搞出来的吗,他是不是在胡扯骗他们?! 震惊归震惊,星川辉好歹记得自己此刻的任务,勉强维持住了表情的管理,转过头看向前方,免得被库拉索发现他的异常。 在库拉索看来,明智吾郎轻飘飘地抛出了这个重磅炸弹,观察完她的反应,没什么太大波动地转过头,继续开他的车去。 “看你这个样子,我的猜测与真相没什么出入。”他这样说着,像是不知道自己在说的东西分量有多重一样。 “……你居然能知道这种消息。”只用了很短的时间思考这件事,库拉索就从对方的履历中找到了可疑之处,“所以,你在把那份东西上交之前,已经擅自看过它了。” 离开吞口家之前,明智吾郎一直只是组织的底层成员,他与组织实验的关系,主要是被实验,是根本没可能接触到如此核心的机密的。 而他一战成名,从无数平庸的普通成员中脱颖而出的战绩,就是他拿到代号的那次。 杀死唐泽昭,搜查唐泽夫妇的核心研究资料,并替代掉唐泽昭的身份,为组织继续创造价值。 这个内心绝对不安分的家伙,真的会老老实实如要求的那样,从没擅自打开过那些资料吗?他从中发现了什么呢? 库拉索的眼神摇晃了一下,很快重新平静了下来。 对方会将这一点透露给她,应该也是在之前的试探里对她的立场有所猜测,并且想要对她提出一些要求,才会直接找过来,与她完成这样一次对话。 她只要继续听下去就可以了。 “那份资料里没有那么详细的东西,他们都几年没见过唐泽昭了。我只是查到了一些有趣的内容,所以有了一点自己的判断罢了。”复读着耳机中内容的星川辉说到这里,打了个磕绊,顿住了话头。 就算是以团长素来大胆的行事风格,对着一个还在组织控制当中的能力不低的杀手,这样暴论也还是让人非常一言难尽。 轻轻吸了一口气,星川辉闭了下眼睛,豁出去一般将最后一句话也说完了。 “我手里有一些你一定感兴趣的东西。想要获得解药,挣脱出如今的困境吗,库拉索前辈?” ———— “在吗,冈崎女士?”站在标注着姓氏的标牌前,服部平次对着门口的对讲机喊了两声,“我们是刚刚联系您的那位警察的助手,可以麻烦来开个门吗?” 他等了一会儿,对讲机没有任何回应。 这很不寻常,之前在电话里语气那么激动,情绪很明显已经崩溃了的冈崎澄江没道理不给出一点反应。 与站在他腿边的柯南对视了一眼,服部平次直接抬手拍了两下门,又伸手拧动了一下把手。 本应被锁好的把手,轻而易举被转动了,屋门就这样直接应声而开。 “门没有锁……”顿感不妙的柯南跟着他走进了屋里,开始挨个房间检查起来。 “没有人,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不大的公寓很快被两人检查完毕,服部平次眉头紧锁,被一种不妙的感觉所笼罩。 已经精神紧绷的神经质女性,会在什么情况下,在警察已经反复嘱咐她呆在家中等待警察支援的时候,擅自离开最有安全感的家呢? 被人胁迫?接到了凶手的联系? 如此思考着,服部平次拿起了玄关边的固定对话,向着最后一通来电回拨了过去。 对面很快接通,在服部平次出声了之后,坂田祐介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平次啊,我已经转过了弯,再有三四分钟就能赶到了。你已经找到冈崎女士了吗?” “不,她家里人去楼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在那通电话之后有再联系她吗?” “没有,我那之后一直在专心开车,这边太堵了。我都已经要求她千万别出去了,怎么还随便乱跑……” “你快一点过来吧,情况有些奇怪。”服部平次说完挂断了电话,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在电话中紧张万分地说自己要被杀的人,在这种危急时刻擅自离开,接下来发生的情况恐怕就…… “叮铃铃——” 这一次响起的,是柯南的手机。 “喂,唐泽?怎么了,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你们两个已经上到公寓里去了吗?那你们走到西边的窗户,往下看。” 两个人走到了西边的窗边,拉开窗帘,朝着楼下看过去。 站在公寓花园中的唐泽正抬起头,似乎在寻找他们的位置,招了招手。 与此同时,电话中传来了唐泽平静的声音。 “前面的公共厕所里,有一名女性的尸体。勒痕,胸口插着一柄匕首……我猜她就是你们在找的冈崎澄江了。” ———— “躲进了这么远的地方吗?”看着车子渐渐远离繁华的市区,周围的树木逐渐茂密,库拉索平静地点了点头,“难怪我们在市区始终找不到他。你是怎么发现他的行踪的。” “侦探自然有侦探的办法。”星川辉镇定地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注意力全在耳中唐泽那边的动静上。 负责找人的自然不会是星川辉,是诺亚利用了唐泽提供的信息,调用了一些更加复杂的东西,兼有认知世界提供的提示,锁定住了沼渊己一郎的位置。 车也不是他开的,这辆车的机械结构在几个改动之后全面交由诺亚接管,已经在认知世界开车开的很熟练的小机器人,毫无阻碍地操纵着小轿车穿行于车流之间,星川辉全程基本就是在“表演开车”。 毕竟诺亚作为一个年仅两岁的人工智能,当然是不可能有驾照的,总得有个有驾照的坐在车里装一下。 而他一路上的注意力,都是停留在自己的耳机中的。 这次的计划当中,他们依旧是很有可能在相遇之后互换身份的,所以保持通讯,一方面是由于和库拉索的交涉至关重要,必须由唐泽来指导他这边的对话情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消息互通,避免身份发生变化之后露馅。 此刻,他就静静看着车驶离宽阔的柏油马路,驶向树木繁茂的小道,耳中听着对面警察们的动静。 “死者冈崎澄江,39岁,死因初步判断,也是被勒死的,根据出血量推测,与之前的三起案件相同,都是在死后才被利器刺穿了胸口的。”蹲下身检查着尸体情况的坂田祐介说着,隐晦地看了唐泽一眼,“你们是什么时候,怎么发现尸体的?” 这个叫唐泽的家伙,真的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哪怕是慢半拍的离开了车辆之后,他也没有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两个急切的侦探,而是闲庭信步,完全保持着匀速地前进着。 如果不是实现做过路线规划,他知道哪里有可以抄的近道,真的是差一点就要和他撞上了。 这哪里是协助他们来做调查工作的,这明明是给凶手一个人增加难度来的…… “是我发现的,就在你抵达现场的几分钟前。”唐泽收回看向建筑角落的视线,对上了坂田的眼睛,用不紧不慢的口吻叙述道,“我觉得前面的探查工作可以交给服部他们,我更担心有可疑人员在冈崎女士家附近,所以我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围着公寓楼的方向查看了一圈。” 坂田祐介僵硬了片刻,只感觉冷汗慢慢浸湿了背部的衬衣,心底响起了一串警报声。 这个家伙,居然有在楼下转圈吗?那他,会不会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动向? 该死,自己当时急于抹平时间差的问题,行动没有特别谨慎,甚至都没注意到楼下还有没有其他人。 说起来,他刚刚在凝视的方向,正是他将这辆早就准备好的同型号的车子,原本停着的地方。 没有注意他的微妙神情,服部平次皱着眉分析道:“所以,就在我们刚挂断电话,到我们抵达西都公寓的这二十分钟时间里,冈崎女士就被带出来家里,然后杀害了……” 没能赶上时机的柯南叹了一口气:“现在,关于这些人过去的线索又断了。凶手或许是故意的。” “你们已经很努力了,也确实比开车过来的坂田先生还要快不少。”唐泽看了坂田祐介一眼,弯了弯眼睛。 隔着开始不断分析的服部平次与柯南,坂田祐介定定注视着唐泽随着笑容掩藏起来的蓝眼睛,突然产生了一个确定的想法。 这个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了。 “怎么了?”看见直视着前方的明智吾郎,突然开始笑了起来,库拉索迟疑地停住了话头,“我说的话有哪里可笑吗?”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表情相当愉快的星川辉随意摆了摆手,“不用在意我。” 唐泽又在吓唬人了。 这种仗着对情况的额外了解,故意搞点事情整人,有时候吓唬吓唬凶手,有时候逗一逗侦探的状态,真是手欠到了极点,但唐泽似乎就是很喜欢这么干。 光是听那边的对话,他都能想象的到,坂田祐介将会如何疑神疑鬼,心情剧烈波动。 真可怜啊,这个凶手,在听说了他的际遇之后,自己原本还挺同情他的呢。 库拉索看着他因愉快的弧度而显得十分温和的侧脸,审慎地忖度了一会儿自己之前说的话,确认并无什么问题,只好将信将疑地继续这个话题:“沼渊己一郎就算落进警方手中也已经没多少时日可活,所以他的生死不是任务的关键。” 捕捉到唐泽小声絮语的星川辉很快反应过来,库拉索是在指上交上去的那个出自风户京介之手的失忆装置。 经过了灰原哀以及阿笠博士的倾力改装,这个东西已经做不到精准快速地消除某一段时间记忆的功效,要么毫无效果,要么直接剂量过大,精神失常。 而且经过一定步骤的刺激和治疗,这一过程是可逆的。 沼渊己一郎,或许知道了某个有一点重要,又没那么重要的信息,不至于让组织大动干戈,却也需要专程让人赶在警方逮捕到他之前,将之处理干净。 “看样子,我还是为组织做了不少贡献的。”星川辉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想起唐泽顶着一脸乱七八糟的涂鸦重新易容,属于库梅尔的阴险假面下头,是荧光色的儿童画,就很难严肃的起来。 库拉索明显把他的笑容理解成了别的意思,她谨慎地将装着东西的包放到了另一个方向:“我知道你很厌恶这个东西,但这就是我的任务。” 所以你可不要一个发神经把东西给弄坏了,图纸组织那有,弄坏这一个也不顶什么用,反而还会害的她不得不杀人灭口。 就算是个无可救药还被判了死刑的强盗杀人犯,她也不想为了组织杀了他。 “不能惊动警方,也是任务的条件之一。”不是很放心的库拉索补充了一句,“有几件案子他们还希望推到沼渊的头上,让警方起疑也会扰乱计划。” 耳机的那头,唐泽跟在搜查冈崎澄江家的侦探们身后,发出了细微的笑声。 这种事,一听就是朗姆的作风。 朗姆这个人,比起组织这种非法集团的二把手,更像一个丧尽天良的资本家,这种“降本增效”的风格,组织的其他人一般不会这么折腾的。 “怎么了,你笑什么?”听完了电话录音,正在沉思当中的柯南耳尖地捕捉到了唐泽的轻笑,敏锐地转过头,“你有什么发现吗?” 唐泽忍了一下,克制住了也说一句“我想到好笑的事”的冲动,生怕一个没忍住玩了梗,他和星川辉得在通话的两头笑出一个循环来,顺着自己的视线,指了指前方的东西:“你看这个。” 接到了局里问询的坂田祐介暂时离开去报告事项了,现在房屋的这个角落,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围着答录机,讨论案件的相关情况。 39岁的冈崎澄江是个有过婚姻又离异的女性,离异的时间似乎还不长,这副被撕了半拉,露出了相框底部广告页的婚纱照,足够证明这一点。 “……是个情绪表达很直接的人呢。”想到了她生前最后那通电话里可怖的,如同爆鸣一般的尖叫声,柯南的表情也复杂了起来。 “嗯,想来她的脾性,应当是较为急躁的,否则也不会听见第一通留言,就在惊慌中直接到了心斋桥。凶手或许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仅隔了那么短的时间,就留下了第二封留言……”服部平次也开动头脑,思索起来,“该说凶手是足够了解她呢,还是说凶手,因为什么原因,时间格外紧迫?所以才……” 其实他分析的还挺有道理的,两点说的都很对。 发现了曾经的“共犯”接连死去的冈崎澄江,正处于紧张的状态当中,而需要借助他们几人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坂田祐介,也确实时间紧迫,安排上出一点差错,就是当场暴露的结果。 但唐泽的重点不在这里。 “我没让你们看那个,我指的是照片地下的那张广告。”撕的狗啃一般的相片边缘,恰巧露出了下方用于做衬纸的硬质广告页,唐泽指了指上头鲜红的跑车,“我看见这个,突然想起来,被用刀刺穿在几名死者胸前的钱包里,还有一样东西。” 智商很高,联想能力也很丰富的侦探们只花了一两秒钟,就齐声说出了答案。 “驾照!” 结束了与上司的通话,走回他们身边的坂田祐介,被两个人整齐的呼喊声叫的脚步一僵。 他惊悚地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唐泽,心里又一次犯起了嘀咕。 如果侦探和警察们迟迟不能意识到自己布置的理由,那么他确实是准备主动提醒他们这一点。 ——毕竟他并不是真的在漫无目的地杀人,他是想要报复他们,也为自己谨慎了一辈子,始终尽职尽责,希望带出来的学员们都能具备良好的安全意识到父亲正名。 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醉驾的人,就是他的父亲了。 所以让他们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优先级比其他都要高。 他是不会让这群人渣死的莫名其妙,而是迫切希望随着死亡威胁的逼近,这群人能痛哭流涕,真切地忏悔他们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恶。 话虽如此,这种事被唐泽给点明,虽然确实避免了他主动透露可能引发的嫌疑,他心中的惊仍旧比喜要多。 这个年轻人,这双浅淡的,格外慑人的蓝眼睛,仿佛真的已经穿过迷雾,直直注视着他的心灵一般。 自己到底,暴露了没有?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八章喜欢加班的有福了 “没有前科记录,没有发生过严重的肇事……”服部平次翻动着资料,将又一份档案翻了过去,“嗯,甚至考取驾照的年份以及地点都是不相同的。” 与可能的交通事故无关,驾照本身又不能串联起几个人的关系,显性的线索就变得不可寻了。 “所以,和驾照没有什么关系吗?”坂田祐介看着几份纸质档案上的两寸照片,明知故问道。 事情正在一点点逼近过去的真相,越是这个时候,他越应该要沉的住气…… 这一个个名字,这一个个或响亮,或默默无闻的名字,拧成了吊死他父亲的麻绳。 每一次收紧双手,感受到呼吸在自己手中终止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想。 ——这些人会感到痛苦吗,会感到愧疚吗,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起他父亲在惨烈的车祸中面目全非的死状吗? “还是有点关系的。”坐在边上同样低头翻文件的唐泽突然出声说。 “咦,你在看谁的档案?”将四名死者的资料都抓在手中的服部平次茫然看了过去。 “乡司宗太郎的。”唐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既然你们都觉得这个乡司议员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那最有可能的难道不是这个家伙交通肇事了,然后这群人替他打掩护吗?” “确实,所以他才是中心人物吗?”柯南很快将脑袋凑了过去。 “那倒没有,他也没有肇事记录。”唐泽耸了耸肩。 被他莫名其妙鄙视了一下的服部平次不爽地蹙着眉:“喂,那你还……” “但是确实能看出线索。伱们看,这几个人都是在兵库的驾校完成学习和训练的,那四个人,还有这位乡司议员。”唐泽将档案翻到了第一页,点了点开头的基础信息。 “兵库教练场啊……”带着几分货真价实的回忆口吻,坂田祐介叹了一口气,“那里的合宿驾训班很有名,价格不高,效果很不错。” “合宿……!”抓住了这个关键词的服部平次眼前一亮,这可是要比普通的驾校同学要更可能产生联系的关系,“找一下他们的电话,查询一下资料,看看这四个……这五个人,是否是同期的学生!” ———— “居然躲在这种地方……”走下车关上了车门,库拉索望着飞溅出一片白雾的箕面瀑布以及前方窄小破旧的小道与山中小屋,“也亏你能找到这种地方。” “我倒是没找到沼渊本人,只是有了一些发现而已。不过总之,不论他是自己藏在这里,还是被人关在这里,他一个大活人,都是需要吃东西的,总有需要运输补给的时候。”淡淡扯了几句自己“发现”沼渊己一郎的过程,星川辉走下车,看着这处宁静幽深的地方,吐了一口气。 “嗯,目的地已经到了,而且在这种地方,也绝不可能有组织的耳目存在。说吧,库梅尔,你想要做什么。”没有急着前去寻找沼渊己一郎,库拉索穿过身,越过漆黑的车顶,看向站在车子另一侧的明智吾郎。 任务的主要执行者是她,他会如此不辞辛苦开这么远的路途载她一程,总不可能是出于对同事的关爱。 组织的“同事关爱”,她还是敬谢不敏了。 这种杳无人烟与世隔绝的山中,既是藏匿一个人的好地方,也是避开所有人类的眼线,将秘密藏于天地的好选择。 在这里,别说其他人的耳目了,什么样的信号也不可能跨越这种阻隔成功传输出来。 知道对话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星川辉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动作,不让自己的紧张表现在体态上,专心聆听着耳机对面的提示。 “在提出我的要求之前,库拉索前辈,我想确认一下,沼渊己一郎到底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才被组织惦记上的?”星川辉调节了一下站立的姿势,半靠在身侧的车门上。 他望着瀑布的方向,一脸深沉的样子,尽量避免与库拉索对视。 经过了唐泽的各种高强度训(po)练(hai),他已经渐渐学会了如何很好地控制住表情和动作,但仍旧存在一定的破绽,在这种注意力容易集中的场景里,很容易被对方察觉。 所以,他也牢记着唐泽提供给他的作弊方法。 “当你没有自信能控制好表情的时候,如果对面是琴酒那类懒得废话的家伙,你就随便找一个低处的焦点,保持脑袋不动,垂下眼睛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它;如果是贝尔摩德那种谜语人,你就找一个很远的焦点,装作看风景,脸上绷紧了动都别动。百试百灵,信我的准没错。” 果然,库拉索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两眼,将之理解成明智吾郎不想让真实情绪外露的一种状态,并没有提出什么疑问。 “他逃走之前甚至还没接受完组织的训练,比你过去的地位还不如,当然接触不到什么核心机密。”不认为这中间会牵扯到太多对方不知晓的秘密,库拉索没有什么阻碍地开口说,“但是,他也在组织中呆了很久,接受过的实验贯穿了组织的科研全程。”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见过雪莉,见过贝尔摩德,见过你,也见过我?”按照耳机中的名单复述着,星川辉内心的震动被偏斜开的视线隐藏住,没有暴露出来。 再加上之前拿来试探的琴酒,也就是说…… 好家伙,这真是好家伙。 他一共就接触过这么几个代号成员,结果和他一样出身组织的这一波,全部,都是人体实验的“产物”或者知情人? 搞什么呢组织这是在…… “这很难说,毕竟大家的年龄差异很大,接受的项目各不相同。”视线自明智吾郎的栗色头发上一扫而过,库拉索收回视线,“更重要的是,他见过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虽说警方未必会发现他与组织的牵扯,朗姆还是决定谨慎一些。” “哈……” 在星川辉发出了一声轻笑的同时,耳机对面也同步地传来了唐泽的笑声。 只不过,他们两个笑的理由不尽相同。 星川辉是在嘲笑组织这奇奇怪怪,时而过分谨慎,时而仿佛眼瞎的警惕心,而唐泽,是在笑沼渊己一郎这个倒霉蛋的一生。 按照灰原哀的描述来推测,二十年前,沼渊己一郎在驾校合宿当中,被其他几个人鼓动后,制造了一起人为的车祸,指使坂田祐介的父亲死亡。 明明他也不是拿主意的那个,却莫名其妙成了最慌的那一个,慌到生怕被警察找到身上,慌到不惜直接加入了暴力社团,直接一步走上了最极端的路线。 然后,由于这个社团也与组织有关,他就因为过人的身体素质被组织相中,作为杀手培训了起来,结果培训又培训不出来,被丢给了宫野志保做A药的炮灰。 察觉到大事不好的他想方设法逃了出去,又莫名其妙慌到产生应激反应,误以为自己遭遇了组织的追杀,杀死了三个无辜的路人,结果反倒因此成了情节恶劣的杀人犯,被捕后判处了死刑…… “沼渊己一郎仿佛就是为了击溃他自己,顺便给他人带来一些悲剧而存在的似的,生的脆弱,死的随意,又悲催又可恶。”这是唐泽和队友们交流案情的时候,忍不住做出的锐评。 这或许,就是一些柯学世界的恶人们所会拥有的生活吧。 有时候,子供向也挺好的。 “可以提出要求了。”看着联系上了兵库教练场的几人围绕在传真机边上,凝重地看着纸张一点点被打印出来,唐泽换了个坐姿,用很小的声音说,“配合我们完成之后的‘演出’,不要告诉朗姆与‘库梅尔’发生过接触,使用我们提供的邮箱地址保持联络。作为报酬……” 在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在众人心焦注视中的传真机终于不紧不慢地印出了照片的上半部分。 于是一阵喧哗声嘈杂地响了起来。 “真的是沼渊!” “上头有印刷名字,确实是他!” 唐泽侧了侧头,避免他们的吵嚷遮盖住自己的嗓音,说完了后半句:“……给我们三管她的血,告诉她,你知道雪莉在哪里,而且有把握研制出能解决她现在情况的解药。” ———— “啊!” 脑门撞在了实验台的垫子上,灰原哀惊醒过来,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你醒啦?靠在实验桌上睡觉还是不太安全。”在她揉着脑袋坐直起来之后,面前的扬声器里传出了诺亚兴高采烈的声音。 自从主动在灰原哀面前现身了之后,诺亚也没有了继续装下去的必要,干脆直接在实验室里加装了几个扬声器和显示屏,方便沟通。 “昨天睡的不是太好,有点困。还是不该在实验室睡觉的。”跑数据跑得睡过去了的灰原哀拍了拍自己撞的有点发红的额头,自我反应了一句,才看向前方的扬声器,犹豫着问,“你听上去心情很不错。不跟着他们没问题吗?” “我是在跟着他们啊!我是个程序,又不是人类,没有问题。”诺亚畅快地笑了两声。 他的心情确实很不错。 在逐渐加装了各种硬件设备之后,性能已经朝着超算一去不复返的诺亚,运行性能就开始逐渐不饱和了。 哪怕是一边运行着自己的殿堂,一边负责网页和程序的运营,还有灰原哀的实验室管理,他也一直有许多冗余的资源没办法充分运用起来。 而今天,他除了自己的日常事务之外,还肩负起了跨越世界协助唐泽和星川辉相互的稳定实时通讯,以及驾驶车辆、锁定信号等等的工作。 这种性能得到了充分发挥,而且在计划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感觉让他自觉心情很好。这或许就是人类分泌肾上腺素的感觉吧,诺亚这样猜测着。 灰原哀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了诺亚的意思,不禁哑然失笑:“哦,也是。你表现的太智能,太像人类,有时候真的会忽视这一点。” “谢谢夸奖!”诺亚高兴地回答了一句。没什么比夸他像人更让他高兴的了。 “你很厉害的诺亚。”伸了个懒腰,她从椅子上站起身,将空掉的烧杯放进了专门的柜子里。 等她离开了,诺亚自然会帮她清洗。 在诺亚管理下的实验室,就像多了很多个无需费心重复基础工作的助手,不用担心工作效率,不用担心沟通不便,甚至很多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实验习惯,在组织期间就已经记录了她很久的诺亚,都是有所了解的。 “像你这样也挺好的,能跟着他们到处活动……”摸了摸光滑如新的玻璃门,灰原哀不由感慨,“习惯了整天和这些吵吵闹闹的家伙呆在一起,被丢下了会很寂寞的吧?” 就像她现在这样。 整个宅子没有其他人在,连工藤那家伙都跟着跑去了大阪,哦不,应该说,是被跟着跑去了大阪,她只能跑到空无一人的房子里来做做实验。 起码这里还有诺亚会陪着她。 “你感到寂寞吗,志保小姐?” “稍微,有一点吧。” “哦……没关系的!很快就不会寂寞了!” 伤感了没两秒,就被诺亚元气十足的声音打断,灰原哀愣了愣,忍不住看向了最近的一块屏幕。 小机器人形象的诺亚趴在那里,就像在从窗口里望着她一样,对着她露齿一笑。 “唐泽给你找了个新任务,接下来会很忙碌的!” 只要足够的忙,就不会有心情想七想八了对吧?就像唐泽说的那样吗,还有时间伤春悲秋,主要诱因是作业太少,工作太闲。 “什么任务?”灰原哀感到些微的不妙,微微睁大了眼睛。 不,她说的寂寞不是这个意思好吧? 你要真的说实验的话,A药的分析才做了一小半,唐泽的血样她也还在分析,以及那些来自组织方面的药品,当然,还有姨父他们留下的,未完待续的项目…… 要说课题方面,她可一点都不清闲好不! “他搞来了一份组织被实验人员的生物组织样本,你需要开发新的解药啦志保小姐!” “……哈?!” ———— “20年前,这六个人结业的当天,一名该驾训班的教练因为醉酒驾驶,发生车祸后死亡。”服部平次滚动着鼠标的滚轮,快速浏览着报纸上的内容,“这位教练叫‘稻叶彻治’,曾经是驾训班出了名的魔鬼教练,但他手下带出来的学员通过率极高,事故率也很低,所以还算有名……” “驾训班的教练,醉驾后身亡,那这对驾校来说是很严重的危机吧?”柯南凑到他的身边,仔细查看页面中的新闻报道。 除了教练本人,没有提到任何其他人的名字,貌似与这些人没有太大关系。 但既然这是和所有受害人,包括可能的关系者都有关的事故,还是不容小觑的。 “这中间应当是有不小的问题的,不管怎么说,驾校的老牌教练突然在那天死于事故,这群学员还是很可疑的。”服部平次联想到乡司宗太郎那张一看就很不好相处的脸,耸了耸肩。 就算他们没有直接策划谋杀那么夸张,但因为和魔鬼教练有了矛盾,故意灌酒之类的,都是很有可能成为事故的起因的。 “沼渊己一郎在两周前的一次抢劫后逃亡到了大阪地区,警方还在组织针对他的搜捕,这起案件或许真的与他有关。”坂田祐介随口补充了一句。 他说话的时候多少有点心不在焉,从眼角一直留意着唐泽的动向。 这个孩子古怪的举动和表情,总会让他产生相当大的不安感,像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引爆,破坏他计划的定时炸弹似的。 此时,唐泽正拿着那张传真过来的影印本合照,反复查看,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这个家伙,会注意到自己和父亲十分相似的长相吗…… 坂田祐介忍不住调节着站姿,站到了更靠近门,出现意外更容易及时反应,逃出包围中的位置。 “……打算竞选国会议员的乡司,为了消弭过去的丑闻,所以找了沼渊己一郎这个同样知情的亡命之徒来办事?” “不好说,也有可能是缺钱了的沼渊找上了这群以前的同伴,想要从他们身上勒索一些钱财。” “那这样的话,不管他是罪魁祸首,又或者是可能的受害人,无论如何,也不能面对警察继续保持沉默了吧?” “所以,要去见一下他吗?” “嗯,走吧。” 两个自顾自交流了一番的侦探根本没发现莫名压抑的气氛,直接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事实上没有在看什么,只是专心听着耳机里的动静,顺便借着照片遮挡住脸的唐泽自然地将合照往自己口袋里一塞,从靠着的桌边站起了身。 “等一下,服部。”他两步走到了服部平次身边,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服部平次听完他的话,诧异地扭头,看了坂田祐介一眼。 肾上腺素一下拉满的坂田祐介,差点没忍住直接摸向自己后腰的枪。 他在说什么,他告诉了服部平次什么?他到底发现了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了没有?! “你怎么能这样呢,坂田警官?”服部平次回过身,脸色沉了下来,“我的调查是我自己完成的,直接告密给我爸他们这不合适吧?而且一切都还处在推理阶段,直接告知警方……我们毕竟还没有证据。” 真是的,就算唐泽说这是职场规则,也还是让人感觉相当烦躁。 他就是因为总会遇到这种情况,才会很讨厌别人用“服部平藏的儿子”来定义他啊! 已经绷直了腿部肌肉,准备拔腿就跑的坂田祐介踉跄了一下。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九章唐泽我十年前就想这么干了 “已经发现了如此至关重要的线索,再不通知署里的话,如果乡司议员听到了什么风声,行动因此失败了的话……”镇定下来了一些的坂田祐介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唐泽。 放下了一种戒备,另一种嘀咕就涌上了心头。 他确实是通知了署里的长官,目的是为了把这些逐渐逼近真相的孩子们引走。 既然前去寻找乡司宗太郎的理由已经足够充分,就没必要再带着他们了。 等到顺理成章地引出目标,接下来只需要将目光转移到沼渊己一郎身上去,一切就会顺理成章地落下帷幕。 然而他确定,自己是借口去厕所的时间,偷摸给前辈发送了邮件和信息的,唐泽是如何发现这一点的呢? 还有,他到底是否发现了,自己今天的所有行动…… “那也不是你直接告密的理由,真是的……”现在万事俱备,只要找到乡司宗太郎,凭借着他们手上掌握的线索,真相就近在眼前,这个时候被人介入了行动的感觉让服部平次十分不快。 “而且,服部,你参与也就算了,你本身就是一直在跟进案件的协助人,可是,他们两个的话……”直接略过了平视看都看不到的柯南,坂田祐介直接将忌惮的视线放到了唐泽身上。 服部平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要出言反驳,涌上喉头的话却又说不下去了。 确实,唐泽有一个非常尴尬的身份,而这里是比东京离京都更近的大阪,会不会有案件的参与人也混在其中,会不会有人察觉到唐泽的身份,都是无法预料的。 就是因为他的身份才极力避免以侦探自居的唐泽,真的适合参与进牵扯到竞选丑闻的案件当中去吗? “这就对了嘛。”服部平次终于不再反驳,坂田祐介露出了笑容,“大人的事情,就交给大人们来解决吧。这样吧平次,我先把他们两个送去警署,交给其他警员送去伱家和他们的家长汇合,我们两个再去乡司议员那里继续问询,如何?” 唐泽这数小时的戏弄已经令他成为了惊弓之鸟,他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个举止古怪的家伙共处一室了。 他隐约觉得,唐泽其实根本就是确认了他的身份,全程都在注意监视他的行动,只是苦于还抓不到实质性的证据,所以在试图用猫捉耗子一般的手法,让他精神紧张,露出破绽。 事情进行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不容有失,他不想冒着这种风险继续下去了。 “……好吧。”看了一眼唐泽,服部平次一脸无奈地推了推帽子,接受了这个折中的处理方法,“乡司议员那边,之前去联系的警员们呢?” “他还是拒不见客,不愿意配合调查。”已经给他拨打过电话,造成这个局面的真凶坂田祐介笃定地回答。 “冥顽不灵的家伙。”小声抱怨了一句,绕到了车子另一侧的服部平次正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眼扫视过去,却留意到了唐泽无声的眼色。 像是有什么要和自己悄悄沟通的样子呢…… 这么想着,服部平次顺滑地前移了一步,拉开了这一侧的后车门,坐进了后排当中,将原本安安生生已经坐进位置里的柯南茫然地挤到了一边去。 很快,唐泽也坐了上来,彻底形成两面包夹之势,拥挤在了车辆的后座上。 “喂喂,你们两个……”看着空荡荡的副驾驶,柯南一左一右推住靠的很近的两个家伙,嘴角抽了抽。 “怎么了?”不仅没有顺着力道远离,反而顺势揽住了柯南的肩膀,借此缩短了距离,服部平次小声问道,“突然神神秘秘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唐泽也学着他的样子,伸手穿过柯南背后,揽住了柯南的另一侧的胳膊,轻声说:“两个问题。首先,你之前告诉我,叫我来是因为案子与我有类似的地方。具体到底是哪里?” 服部平次动作滞涩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瞥了一眼习惯性调节着后视镜,准备发动车辆的坂田祐介,用比之前更低的声音说:“乡司议员,如我们所调查的这样,是个丑闻缠身但始终没有落下什么把柄的政客。在刚开始调查的阶段,由于长尾英敏的身故,我在筛查他人际关系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哦?你是想说,他还真的有过什么,诬告陷害未成年的记录咯?”一下子来了兴趣的唐泽专注地看向了服部平次。 “虽然和你的情况还是稍有不同……但我们发现了非常类似的手法。”说到这里,服部平次的视线克制不住地飘动了一下,避开了与唐泽的对视,“就和调查你案件的情况差不太多。记录在卷宗上的经办人、与之相关的检察官、提起诉讼的记录等等,都与实际情况有极大出入。起码,签字的这些人本人,都表示对案件印象不深了。” 唐泽稍微理解到了一些他难以启齿的言外之意,直接点明道:“这种案件数量很多?” “有六七件,从很早的时候就存在这种可疑记录了,长尾英敏顶罪辞职那回,只是其中之一。如果不是调查长尾英敏的死因,怀疑到他可能与这位前雇主的纠纷,我都不会留意到它们。”想到那些案件的内容,服部平次的表情灰暗了下来。 “这样操作,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吗?”柯南惊诧地抬起头,“不管怎么说,他这种政客都有很多媒体会关注的吧。” “是啊,所以为了不让案件的细节外露,他们会让每一次的案件,都涉及一些未成年。”服部平次冷哼了一声。 唐泽挑了下眉毛,很快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一旦牵扯到了未成年人,不管是作为被害人还是嫌疑人,与之相关的案件内容都必须用依法禁止公开,而这,就令案件多了许多的模糊和操作空间。 就像唐泽这件离谱的,无中生有的案子那样。 然而这就意味着,为了保全自己,不被各类案件牵累,乡司宗太郎的周围一定会时时刻刻准备着类似长尾英敏这样,用于替他背锅的,未成年的“下属”, “这样啊……确实是很好用的法子。”点了点头,唐泽眯了下眼睛,“我想,一定是有了什么先例,才会让他们发现这个手法如此好用,好用到产生这样的路径依赖的地步……” 他倒是没有产生额外的联想,比如什么大阪警界已经被组织渗透殆尽之类的。 这一些额外信息的帮助下,唐泽基本可以肯定,乡司宗太郎和组织应该是关系不大的。 他身上的案件与这起案件的相似之处,更类似于接了组织这一单“委托”的警界人士熟门熟路搞出来的。 这中间,到底有多少与组织相关,又有多少,本身就是警界当中存在的黑幕,就只有这些当事人自己知道了,但是他们既然这么熟练,肯定是有原因的。 “唔,让我想想。”唐泽思考着,慢慢说道,“前面一位死者,那位冈崎澄江女士,我没记错的话,她是39岁,对吧?” “那么20年前,那位教练死亡的时候,她应该正好19岁。”听明白了的柯南脸色沉了沉,理解到了唐泽话里暗藏的意思。 这种情况,可能持续了已经有20年之久,久到恐怕早就渗透在暗箱的每一个角落当中了。 “……该死。”服部平次咬了咬牙。 后排的三个人短暂地沉默了,已经将车驶入了主路的坂田祐介看了眼后视镜,看见两个高中生一人一边,像在安慰中间的孩子似的,把他瘦小的身躯完全环在两个人之间,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东西,是学生间新兴起的什么东西吗,还是说小学生终于跟不住了,他们两个在安抚他…… 不止唐泽很奇怪,这几个孩子,个个都很奇怪。 坂田祐介困惑了好一会儿,有些想直接开口试探,可看他们三个气氛自成一派的样子,又感觉不好随意插嘴说什么。 又打量了几眼,确认他们确实没有其他动作,闹不明白的坂田祐介只好作罢,目视前方,继续认真开车。 从小他父亲就教育他,要注意交通安全,还是不要分心的好。 见坂田祐介转移开注意力,不再关注他们的动静,唐泽重新开口。 这次,他的音量是真的压的很低了。 “第二件事。” “嗯?”还沉浸在方才氛围里的服部平次愣了几秒,才意识到唐泽一开始说的是“两件事情”,重新转过头看向他。 “嗯,你先调整好情绪,控制住表情,不要有什么太惊讶的表现。” 唐泽这样嘱咐着,伸到柯南另一边的手非常自然地上移,预判性地捂住了柯南的嘴,避免演技糟糕的熊孩子直接有什么激动的情绪反应,确认服部平次确实已经专注了起来,才点了点头。 有些期待的,唐泽清了清嗓子。 虽然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没错啦…… 但是有一说一,有一说一哦,他不信有人不想这样子干的! 没这样做只能说明,素质尚可,不代表不想这样说! 这很缺德,但是真的很快乐不是吗! “凶手是坂田祐介。”毫不迟疑的,缺德剧透人直接用红笔勾出了答案。 ———— “好吧,虽然你的这个计划听起来莫名其妙的,不过……客随主便。”将装置重新在箱子里放好,库拉索用脚尖将神情恍惚,嘴中喃喃自语着什么的沼渊己一郎踢到了墙根处。 处理好已经可以完全是一摊的目标,库拉索整理好身上的衣物,这才转头看向始终跟在后面的明智吾郎。 然后惊讶地看见对方正在用拳头抵住嘴唇,掩饰住嘴角的轻笑。 ……她刚刚难道不是按照流程简单殴打并逼供了一下沼渊己一郎,然后就使用了装置将对方的意识清除而已吗?有什么好笑的吗? 而且看着这种场面笑出声,这个家伙,真的没毛病吧? 哦,不对,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但根据档案上的记录来看,他似乎确实对刑讯逼供、严刑拷打,有什么奇特的爱好来着…… 啧,哪怕达成了合作关系,还是忍不住会觉得…… 算了,面对组织这等存在,也只有这种疯子,才有可能战胜那么多丧心病狂的疯子,走到最后的胜利吧。 心情复杂地腹诽了好一会儿,库拉索努力克制住了拍抚额头的冲动,将手伸了过去。 回过神来的星川辉,好歹没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还能笑什么呢,当然是笑唐泽无情剧透的无耻行为了。 虽然他也明白,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坂田祐介鱼死网破,尽量控制局面,但是怎么说呢,对着两个还在积极开动脑筋的侦探,直接点破案件的真相,还是又欠又好笑的乐子。 光听着耳机里,明显是被捂住了嘴说不出话的柯南发出的无助又惊讶的抽气声,星川辉都感觉有点值回票价的意思了。 整天给他们找事情干,是要付出代价的,侦探,leader就是你们的劫数啊。 心情异常轻松的星川辉面带微笑,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递到了库拉索手上:“给,麻醉弹。你的枪法,应该是合格的吧?” 连皮斯克这种年纪的老东西都能做到黑暗中远隔十米精准命中5厘米大的靶心,有理由相信,枪法,应当是代号成员的基本素质教育内容才对。 灰原哀小姐也亲口说过,她也会开枪的。 “当然是。”库拉索皱了皱眉,不客气地从他手中接过了弹药盒。 然后被沉重的东西砸得差点没接住。 “……你这是准备了多少发!?” 都不需要打开盒盖,光是掂量着盒身,库拉索都能想想这一点碰撞声都发不出来的盒子里,塞的有多么满满当当。 星川辉幸灾乐祸并表示爱莫能助,有点同情地看着她微微抽搐,有点扭曲的面色。 要怪就怪那些闲不住的侦探们吧! 谁让服部平次那个家伙,做什么梦不好,要做梦说,梦见所有人都被枪手打中了呢? 然后偏偏,莫名其妙的,唐泽还异常信任他的直觉,认为这次必定要出事,于是七拐八绕,整出了这么一个场面。 那星川辉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按照唐泽的命令,以最大限度的人数考虑备弹量了。 不过问题不大,他这里的任务,终于,终于是快要结束了。 进行完最后的准备工作,他就可以施施然离开,让唐泽继续完之后的工作,领着其他人直接过来。 这样,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于是面对库拉索的震惊眼神,他也只能耸一耸肩,同情地说:“以防万一,对吧?” “完全不能理解变态的想法。”——库拉索的双眼里清清楚楚地写着这样一行字。 “咳。”有点绷不住了的星川辉又一次轻轻咳嗽了一声,先伸手挥了挥,散去一些面前浑浊的污秽空气,然后露出了一个马上就要下班所以异常愉快的笑容,“那么,可以麻烦你……?” 库拉索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阵克制不住的恶寒,扭头大步离开。 一边走,她嘴中一边掩饰般地补充道:“嗯,我之后再过来。” 星川辉摇了摇头,想到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又得完完本本,全数落进唐泽的耳朵里,就又有一点心累。 明明等那边的事情搞定了,唐泽还有的是时间自己来,这次非要双线同时进行任务,要不是为了整他,他才不信呢! 全凭即将下班的一口气吊着,星川辉坚强地蹲下身,凑到了沼渊己一郎面前。 在开口之前,他做了一下最后的挣扎:“诺亚,诺亚,能不能暂时把通话挂一下。” “不行哦。” 还忙着和侦探嘀咕的唐泽明显没空理他,但是诺亚的声音快乐地传了过来:“团长说了,信息很重要的,一秒钟都不能挂断。” “好吧,好吧……”吸了一口气,星川辉认命地开始了念经,“喂,在吗,沼渊己一郎,你好,库梅尔代组织,向你问好。喂,在吗……” 向外走着的库拉索脚步一顿,步伐顿时变得更快了。 明智吾郎,这个家伙,绝对哪里有点毛病!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章黑暗与月光 “你们叫了大泷叔叔来接人啊,那也太麻烦人了。” “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和叶专门来拜托我了。” “你真是的,总是喜欢瞎指使警察……” “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是用警车带人去旅游吗?” “好啦好啦,别吵了伱们两个……” 看着三个嘀嘀咕咕了一路的小子下了车,和开着宽敞的SUV前来接人的大泷警官等人汇合,坂田祐介松开了攥紧方向盘的手,吐了一口气。 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从图书馆到警署这短短一路,在三个人意义不明的交头接耳当中,他经受着莫大的精神压力,直到此刻总算彻底放松下来。 之后的工作就要简单多了,只要等服部平次出来,为自己提供一个行程的证明,然后赶到乡司议员家…… “咚咚咚……” 他心神刚刚松弛下来的片刻间,车窗传来了一阵规律的敲击声。 坂田祐介扭过头,对上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睛。 那双眼离得极近,几乎是平平贴在了他的车窗上,与他双眼的高度齐平,一种诡谲的流动的光泽在其中转动着,似一对小小的旋涡。 坂田祐介忍不住感到了惊悚,如果不是已经挂挡,放下了手刹,惊惧之间说不定一脚油门已经踩出去了。 “坂田先生,劳烦开一下车门。”几乎是把脸贴在车玻璃上的少年笑了起来,“你马上要落网了,抓紧时间。” 他的声音隔着夹层玻璃,窒闷而模糊,让人情不自禁,产生自己变成了鱼缸中的观赏鱼般的恐惧感。 坂田祐介悚然一惊,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本能地遵照他的要求,按下了开锁的按钮。 “谢谢。” 下个瞬间,后座传来了关门的声响,机械结构重新转动密合,白发少年在了后排的位置上落座。 “下午好,坂田祐介先生。你或许听说过我,或许没有,不过这都不重要。”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围巾,唐泽笑了笑,“你计划已经被识破,想要继续完成自己的复仇恐怕是很难了。” 坂田祐介转过头,想要认真打量一下这个莫名其妙就混上了车的家伙,却见对方抬了抬手,示意他先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与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说着话的大泷警官,越说离这辆车子越近。 不远处,警署停放警车的位置上,几个警察在几辆车边徘徊着。 警署的正门,电动的栅栏门正在一点点合拢…… 这都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们正在借着自己降低警戒心的空隙,试图将还坐在车上的他包围起来。 “快走吧,坂田警官。”完全没有一点不速之客的自觉,唐泽一抬腿,直接在车的后排横躺了下来,语气还是那么悠闲,“你就是用这辆车将安野和人运到了心斋桥的吗?车选的不错,确实宽敞。” 坂田祐介打了个激灵,咬了咬牙,拿出自己全部的驾驶经验,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发动的步骤,一脚油门,全力朝着警署门口冲刺了过去。 “他要逃了!” “该死,路障还没来得及放……关门,快点关门!” “追上去,大泷叔叔!”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安静的警局顿时炸了锅一般,一群警察闹哄哄地冲了出来,但已经完成加速了的轿车一溜烟地驶出了警署的正门,顺着大路飙了出去。 心脏剧烈跳动的坂田借着后视镜观察着全部的动静,顺势看见了躺在后排上的唐泽,咬了咬牙:“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这个突然现身的家伙,行动灵敏迅捷,而且极其诡异的,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现在,对方已经在后排安稳地躺平了,任由后面追击的人怎么看,恐怕也意识不到他的车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我是谁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即将落网的凶手先生。别想着借机找到乡司议员的位置了,在你暴露的那一刻,那张合照上还活着的人,都会成为保护的对象,想要弄死他已经是不可能了。”真正导致了这一局面的唐泽施施然地说着,还翘起了一条腿,“所以你只有最后选择了,那也就是我的目的。你把沼渊己一郎藏到哪里去了?麻烦带个路。” “喂喂,不能先把我们放下去再追人吗?!”随着车辆的一个甩尾差点跌成一团的远山和叶,一边抓紧了前面的座椅靠背,一边喊了起来。 “来不及了,这个家伙逃的好快!”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大泷直接拿出了警笛,伸出手朝车顶上贴去,“抱歉了各位,情况紧急。平次!乡司议员那边安排好了吗!” “嗯,警员们已经找到并带走了乡司宗太郎。他不可能达成目标了。”抓着他的车椅靠枕,脑袋探到了前排的服部平次笃定地回答。 “他车子开的好快,这家伙不是个警察吗?”伸手拽住了车内的扶手才保持好平衡,毛利小五郎看着前方不断加速奔逃的车辆,忍不住说,“不说的话,我都要以为他是个赛车手了!” “他的父亲稻叶彻治是个很有名的驾校教练,他的车技训练的很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唐泽的无情剧透之下基本捋清前因后果的服部平次,本能地推理道,“当年的车祸一定存在什么猫腻,而坂田能利用警察的身份,快速接近这些受害人又不会引起他人的疑问。该死。” 本应该是站在前面,维护正义,保护他人的警察,却成了凶手最好的保护色…… 这个家伙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对着对着樱花徽章的誓言啊! “比起这些,唐泽,唐泽还在警局里呢!”将被甩得摇来晃去的柯南拽住,毛利兰喊了一嗓子。 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少了个人的服部平次顿了顿,扭过头看去:“哈?他怎么跑去警局里了?” “他刚才不是说过自己要去洗手间了吗!”毛利兰倍感无奈。 这群侦探沉浸在案件里的时候,真是太心无旁骛,勇往直前了,让她联想起了很多逛街逛着逛着,旁边的家伙把包往她这边一丢就朝着案件冲刺而去的时刻。 这还真是,如出一辙…… “怎么这个时候……算了,呆在警局里也好,起码安全。”怎么回忆都想不起还有这么一段的服部平次皱了皱眉。 他也没想到,作为这个案件事实上的第一侦破人,唐泽居然能在实施抓捕的关键时刻突然溜号…… 并不知道他们正在讨论什么的大泷警官一打方向,跟上前方的车,观察着对方的动向,眉头紧锁:“这不是去乡司家的路。坂田他要去什么地方?” “也许是察觉到事情败露,准备借机逃跑吧。小心不要跟丢了!” ———— “……你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仪式感。” 走回来的库拉索看着明智吾郎将打开的罐子放在了沼渊己一郎的面前,十分困惑。 刚才那念经一般的复读,也许与对方的特殊能力有关,虽然场面真的很怪异,但她还是能勉强说服自己的。 但是,给注定命不久矣的家伙放萤火虫…… 而且,他这又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啊?他的手提箱里到底放着些什么东西? 星川辉笑了笑,看着那些发着光的小虫在昏暗陈旧,散发着腐败木料气味的狭小空间中飞起,荧绿的光芒微微映亮周围灰蒙蒙的空气,没有解释什么。 不管沼渊己一郎到底算是个可怜还是可恨的家伙,人之将死,有些东西反正也是举手之劳,不如了却一桩心愿。 这当然也是唐泽的意思。 “而且,他的精神已经被干涉装置破坏,根本理解不了……嗯?”扭头看了一眼,库拉索嘴里的话一顿。 表情痴痴傻傻,早就应该对外界失去了反应的沼渊己一郎,看着前方的萤火虫,奇迹般的,突然抬起了手。 他迟缓的动作自然不可能捕捉得到飞舞的小虫,那些流光只是从他脏兮兮的手边划过,很快就飞到了他触碰不到的地方去。 沼渊己一郎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呆呆看着这微弱的萤光,没了其他的反应。 库拉索有些震惊地看了眼明智吾郎的侧脸。 他的记忆与精神早应该被激烈的冲击所破坏,只能保留下一些本能的反应用以维持生存。 库梅尔是怎么做到,唤醒了这个状态的家伙仅有的神智的…… “我要走了。”做完最后一步的星川辉拍干净了手套上的灰尘,站起了身,“那些警察和侦探,估计没多久就会找过来。别忘记你答应我的要求。” “……我自然不会忘记。”库拉索眼神暗了暗,后退了一步,更深地藏进黑暗当中。 如果明智吾郎是要求她为他杀人,她还会犹豫是否该答应,也会顾虑会否与朗姆的要求产生冲突。 但一些构不成杀伤,最多给这些家伙留几个针眼的麻醉弹而已,她心里没有任何负担。 “那就好。”在跨出木屋逼仄的阁楼之前,星川辉抬起手,朝她扔过去了一个盒子。 想要躲避一下的库拉索借着萤火虫的微弱光芒,看清了扔过来的东西,忍不住主动伸手接住了它。 这是一方透明的塑料盒,两片椭圆的白色药丸在里头相互撞击着,发出一点细小的响动。 “KA03的解药,对KA全系药品都有作用。我用不上了,你自己斟酌。” 等到她再转过头,步伐稳健的星川辉已经大步走远,走出昏暗的充斥着霉味与浊气的木屋,走进了午后山中清爽的阳光里。 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星川辉回忆着刚才的环境,心情也有点微妙的奇特。 像这种无人的黑暗空间,这种与世隔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找来的地方,他按理说是该十分抵触的。 吞口重彦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他在外伪装出的亲和力与他本人的差距,就像星川辉和明智吾郎的形象差距一样。 所以每当他离开了公众的视线,离开了对他有高要求的妻子与岳丈的视线,他暴虐的本性就会像开闸一般,疯狂倾泻出来。 而吞口隼人,这个不能见光的孩子,像是一件对他而言无足轻重的附属品,就算被他弄死,都不会有第三个人察觉。 又饿又冷,身上的伤口传来延绵的剧痛,被关在一片黑暗,连时间的流失都感知不到的狭小空间,一度成为了星川辉最恐惧的噩梦。 然而现在,他站在这么一间囚室里,却是如此情绪平稳,思维清晰…… 过去的一切,真的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吗?星川辉不敢断言。 只看他这段时间的经历,他仿佛又一次地陷入了黑暗,失去了身份,成为了他人的影子。 但现在,他就是他,星川辉就是星川辉,任何加诸于他身上的枷锁,都不再能束缚住他的自由,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自我意志的选择。 勾了勾嘴角,星川辉眼中金色的光芒再次亮了起来,向着遮天蔽日的树影,一步踏了出去。 心甘情愿的,隐没入黑暗当中。 ———— 平躺在坂田祐介车后排闭目养神的唐泽,在听见耳边熟悉的音效时,一下睁大了眼睛。 【rank up!Rank 2】 【习得能力:忍耐 lv2(疼痛感知中度下降)】 【生于黑暗,长于黑暗,注定与光无缘,将在黑暗中安静湮灭的生命,于一次次向前迈步中,走向了全新的方向。 你不认为这是你的功劳,你甚至不确定,他追随的到底是你,还是某种自己幻想中理想的自我与未来。 但已经照亮的黑暗,已经展露出了真实的样貌……akira,是光的意思。 一轮新月,于最深沉的漆黑当中,升起了。】 就在里昂朗诵一般抑扬顿挫的声音结束之后,静谧了半晌的耳机那头,星川辉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的任务完成了,leader。” 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轻快,或许是由于终于结束了这场扮演的原因,比之前还要更加轻松一些。 看了眼坂田祐介大汗淋漓的后脑勺,暂时不方便直接说话的唐泽,拿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放心吧,我已经进入认知世界了,库拉索不会发现我的。明美姐那边也已经搞定了吧,你还要多久到?” 这状态,听上去也没有什么变化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卍解了? 唐泽凝神注视了片刻自己的队友列表,得不到答案,只好摇头作罢。 算了,也许是看见大自然的美丽风光,走着走着突然悟道了呢……coop的事情,不用搞得那么清楚。 回复了一句“马上”,看着已经驶入了崎岖山道的车辆,唐泽终于从后排上翻身而起,将脑袋凑到了前排。 “很遗憾,警官。你的身份已经暴露,想要让最后的仇人付出代价,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拿出了joker常用的,那种充满神秘风格的低缓语气,唐泽慢慢说着,“会因为功亏一篑而感到不甘心吗,先生?”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在东京活跃的,心之怪盗。”目视前方的坂田祐介开在这条他已经往返多次的路途上,语气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你跟着毛利侦探来大阪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家伙主要活跃的范围都在关东,他就早该联想到的。 横空出世,行事我行我素,喜欢追在侦探后面,制造更大新闻的怪盗…… 除了这个家伙,他实在想不出还可能有哪个显眼的白毛出现在周围了。 “看来,我这段时间的努力,也不能算白费?”轻笑了两声,唐泽很快说到了正题,“沼渊己一郎犯下的案子性质恶劣,影响重大,他是注定活不下来的杀人犯,被捕之后就只有死路一条。你真正还没完成的复仇,只剩下乡司宗太郎了。怎么样,想要弥补上这份遗憾吗?” “怎么,你能帮我杀死那个混蛋吗?”冷哼了一声,坂田祐介不太痛快地反问。 “当然不会,怪盗才不会做这么不优雅的事情。不过,如果只是想让对方身败名裂,失去如今的地位,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那还是有办法的。”变魔术一般,唐泽伸出了握成拳的手,然后一下张开。 一只挂在吊坠上的银色U盘落了下来,随着车辆的颠簸一摇一晃,像是车上的挂坠一般。 “你父亲的案子已经过去了20年,早就已经过了追诉期,但你觉得能做出这种事而且没有为此付出代价的家伙,在接下来的20年当中,还能做个遵纪守法的好人吗?没有过追诉期的案件,还有很多。” 笑了两声,唐泽很有经验地说:“一般而言,一个人如果在招惹了人命官司之后,却没有付出什么代价,这种逃脱罪责的遭遇,会让他们自视甚高,藐视法律,贪赃枉法只是时间问题。你还是太急切了,警官,身为一个警察,你本应该有更好的办法。相信司法,相信自己为之骄傲的职业…… “不过,到现在才来说这种风凉话没什么必要。这里有能让乡司宗太郎失去一切的证据,你也有了向大众为你父亲平反的筹码。如何,要试试怪盗的办法吗?”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一章午时已到库拉索 “居然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另外一辆警车,毛利小五郎还是有点犯嘀咕。 不管怎么说,这个凶手都是有配枪的,带着一群孩子跑来这种山路里,追缉一个有枪的凶手…… “幸好下了雨。”踩下刹车的大泷警官松了一口气,“没有下雨的话,这么复杂的路线,可能还真让他跑了。” 追着泥泞地面的车辙,他们跟在坂田祐介身后抵达了这处瀑布前的小道,不远处黑沉沉的小木屋在雨幕的冲刷中,像一处幽深的洞穴,看不清其中的东西。 “他的车就停在这里,我往前找一下吧。抱歉,我尽快安排其他人送你们回去。”拉开车门,大泷警官匆匆走到后备箱翻出了雨衣与手电筒,向着小道走去。 “坂田警官,居然是凶手……”远山和叶垂着头,心情十分复杂。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自己父亲和平次父亲的下属,为人温和老实,做事认真,是个挺不错的人。 结果偏偏是这样一位好好先生,居然接连杀死了四个人,原因又似乎和家人的死有关…… “是啊,真的看不出来。”毛利兰看见远山和叶垮下的脊背,小心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远山和叶因为她的触碰一下挺直了脊背,警惕地看了毛利兰一眼,微微拉开了距离:“你可不要以为讨好我,我就会允许你接**次哦……伱还是先看好那个小鬼吧。” “诶?”毛利兰愣了愣,转过头,就见到这一侧的车门已经被推开,本该坐在她身边的柯南已经跑的不见踪影了。 “情况如何了!”踩着湿滑的草地,大泷艰难地走到了搜查车辆的警员们身边。 “车子里没有人,那个屋子,刚刚有人进去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的样子。”警员合上车门,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是不是已经往山里跑了?” “不,不太可能。”服部平次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 “而且,木屋里很可能不止有他在。”紧跟过来的柯南接着说。 “这是在附近发现的东西,五天前的商品包装袋,三天前的便利店小票……这些都是没有被烧掉的一些残片。”服部平次拿出来了自己发现东西。 “还有这个,便利店的便当盒,赏味期到今天。不可能有人专门跑到这种地方,天天来吃盒饭吧?”柯南手里也有搜查出来的东西。 “你们的意思是……”大泷警官来回看着他们两人的面色,最后还是选择看向了服部平次。 这种事情,严肃地看着一个小学生也太奇怪了。 “我怀疑,沼渊己一郎就被他关在这里。”服部平次严肃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所以,他才会专门开车来这个地方。乡司议员那边他已经不可能动手,那么他就只剩下最后这个仇人要解决了。” ———— 轻盈地勾住房顶的角落,一身漆黑的库拉索如同一只灵巧的蜘蛛,无声地贴在角落里,自黑暗中凝视着沼渊己一郎,与蹲在他面前,神色不定的男人。 在黑暗的阁楼中呆了很久之后,她的双眼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只等外界的动静勾动她的蛛网。 “没有任何脚印的痕迹……” “他来的比我们要早一些,说不定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这里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灰尘很厚啊……” 下方的动静逐渐传来,她默默观察着表情变换了许久的男人吐出一口气,伸手将呆滞当中的沼渊己一郎从地上拉起。 他握紧了手里的东西,将它珍之重之地放进了口袋当中,扯着毫无反应的沼渊己一郎,走向阁楼的入口。 “这里,这里有泥土的痕迹……”在小屋中转了一圈的服部平次很快找到了痕迹,正待要继续观察,他们头顶的木板传来了一声动静。 警戒当中的大泷一下转过头,举着枪和手电指向了声响传来的地方。 “是我。”语气十分平静镇定的坂田祐介回答道,“麻烦搭把手,我一个人不方便把沼渊拉下去。” “……你还真的是把沼渊己一郎关在了这里。”大泷面色凝重,但还是示意两侧的警员去把人接下来。 “如果我不过来的话,他说不定会饿死在这里吧……对他来说也许是好事。”说话的语气变得冷静淡漠,坂田祐介看着瘦小如骷髅的沼渊己一郎被几个人接过去,自己也顺着房梁踏了下去。 库拉索眯了眯眼睛,无声地踩在地板上。 腐坏的木板脆弱潮湿,她依照自己记忆下的位置,准确地踩在相对稳固的位置上,压低着重心,无声地靠近阁楼的出口。 一踩着窗台落了地,坂田祐介就被警戒的警员们很快制服,铐住了双手,于是打开了的阁楼出口自然也就没有人注意。 库拉索观察片刻,很快靠近到了床边,默默架好枪,穿过准星,定定瞄准在了沼渊己一郎身上。 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也心怀好奇。 库梅尔那预言一般的安排,究竟是有什么依据,还是说,在她离开的那一段时间里,库梅尔已经对精神崩溃的沼渊进行了什么催眠或者暗示? 又不想伤害这群人,又要求她击倒在场所有人,还特意嘱咐她,不要漏掉那个只有腿高的小学生,这还真是…… 算了,别和精神病计较。 屏息静气,库拉索抬高了枪口,静待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柯南,柯南!”顶着雨跑到屋子前的毛利兰看见站在屋子里的小学生,拧着眉头走进了门里,“你又再乱跑,这么大的雨,很危险啊!” “额,我就是……”被一把拽过去的柯南脸上严肃正经的神色一下崩了,尴尬地看了一眼服部平次。 “喂,站直一点!沼渊!”亲手将沼渊己一郎铐住的大泷警官,见对方没有一点反馈都没有,歪歪斜斜地坐在地上,呵斥着将他拉起来。 沼渊己一郎没有一点反应,顺着他用力的方向站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他在说什么…… 大泷警官皱起眉,凑近了一些,试图听清对方嘴里在念叨的话。 就在这个间隙,沼渊己一郎突然抓起了从地上的旧物堆中尖刀,爆发一般,猛地挣脱两侧警员的牵制,朝前冲去。 而挡在他与出口之间的,正是站在那任由毛利兰检查,替他擦去雨水的柯南。 时刻注意着他的库拉索居高临下,将整个过程看的一清二楚,暗暗心惊。 方才他坐倒在地的时候,明明眼睛依旧没有一点焦距,看着呆滞又迷茫,手却一直在肮脏的地面上摸索,很快抓住了那把旧刀的刀柄。 沼渊己一郎是由于身体异于常人的敏捷性与爆发力才会被组织相中,当他突然发难的时候,因为他的精神状态而放松了警惕的几个警察,根本没有能及时拉住他的反应能力。 如果他们不是确认,自己已经利用装置破坏了对方的精神,就这一串流畅的动作,根本无法意识到沼渊已经是个精神失常的人。 “小心!”看见黑暗中直刺过来的尖刀,柯南近乎反射性地极力张开双手,迎着刀光袭来的方向,挡住身后的毛利兰。 “工藤,小心!”电光石火间,梦中的场景在眼前闪回,服部平次也喊出了声,朝着沼渊己一郎前进的方向扑了过去。 “平次!”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库拉索的手指摸上了扳机。 “砰——” 穿过消音器的轻微枪声响起,一道火光从黑暗中一闪而逝,准确地命中已经冲刺到了柯南面前的沼渊己一郎。 心跳极快的柯南看着对方瘦长的脸上极度狰狞的面色,眼睛睁大到了极限,几乎是在等待剧痛从身上爆发。 或许是肾上腺素的因素,屋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眼前开始慢放。 一闪而过的火光,一缕隐约的银亮色,在沉沉的黑暗中飘动。 服部平次惊讶又担忧的呐喊,紧跟在他身边,表情错愕的远山和叶。 更远一点的地方,追上来的警察们因为突发状况,一个个表情惊惧,尽力加快靠近的脚步,甚至包括已经被铐住了的坂田祐介,都在试图接近,想要阻止伤害的发生。 沼渊己一郎快到难以置信的步伐,他脸上扭曲的神色与涣散的双眼,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酸臭气味的距离,以及他嘴中不断重复的—— “库梅尔、库梅尔……向你,问好……” “砰——” 重重的、肉体砸在地上的沉闷声响。 没等尖锐的刀子触碰到他身上,被命中了的沼渊己一郎两眼一翻,用一种在柯南眼中放的极慢的速度,倒在了地上。 失去了沼渊的阻碍,他一眼就看见了紧跟在侧的服部平次,那句话突兀地闪过他的脑海。 “……开枪打死了凶手,又调转枪口,开枪打死了你……” 近乎本能地,柯南挪动了一下视线,看向火光射来的方向。 枪口的火花轻轻亮起,他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眼前也黑了下去。 在脸撞到地面的瞬间,他看着门外的毛利小五郎朝房里跑来,然后身形猛地停滞住了。 快逃,快……逃……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一道格外清明的思维,从他的脑中滑过。 库梅尔,这是一款酒的名字,一个属于那个组织的,酒的名字。 他的身份,终于还是暴露了吗?他的自以为是,终于,还是害死了所有人吗? 幸好,幸好唐泽和灰原…… “砰——”柯南小小的身躯彻底倒了下去。 阁楼上,面无表情的枪手库拉索当然看不见侦探眼中影视剧一般,煽情又戏剧的镜头,她只是平静地挪了一下枪口,又一次扣动了扳机。 ……真是不愿意承认,库梅尔那小子居然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除了领头的凶手,也是沼渊己一郎的囚禁者坂田之外,这群脑子搭错了的警察,除了警车居然开过来了一辆7座的suv,甚至带了女孩子和小学生过来…… 他们到底是来抓人的,还是来旅游的? 要是真的只有一个弹匣的话,能不能解决在场所有人,还真是个问题。 “砰、砰——” 心里的想法只闪烁了一瞬间,彻底进入任务模式的库拉索情绪如同一潭死水,扣动扳机的手指没有丝毫颤抖,每一枪,都精准命中在最可能快速起效,又不会造成误伤的位置上。 麻醉弹毕竟是注射起效的,虽然本身不具备什么杀伤力,如果一不小心命中要害之类的,还是可能造成伤亡,或者影响见效速度。 犹如一台极富效率的机器,库拉索用很快的时间,就从容不迫地解决掉了房里的所有人,然后舒展开蜷缩了很久的身体,拉伸了一下肌肉。 在将拆开的枪装回包里时,她的指尖触碰到了那个塑料的小盒,微微停滞了一下。 KA系列的药物,如果说明智吾郎是由于父亲的原因,被迫长期服用的话,她则是该项目最长期的受试者。 这是确保她能随时保持好状态,有如机械一般,冷静而不动摇的根本,让她保持长期的KA药物服用,是朗姆在将她从孩子们中挑出来之后,专门向实验室提出的要求。 这是一把,通向自我与自由的钥匙…… 只要能打开那扇门,打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论门后是怎样的暴风骤雨,生死危机,她都无怨无悔,无所畏惧。 考虑到解除药物的副作用,她收回飘飞的思绪,提起自己的包,脚下一动,轻盈地落在房梁上,又无声地落在地上,像一只动作敏捷的猫。 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接下来要如何收场,就是库梅尔自己的事情了。 拉高了兜帽,她面色平静,心情包含着平和与昂扬的期待,一步步,走进雨中的山林里。 希望她新的地下同伙,没忘记给她留下代步工具。 等到踮着脚尖的库拉索消失在视野中,吊在屋后很久的唐泽,轻轻一荡手里的围巾,以体操运动员一样的灵巧,精准地穿过了木屋的窗,不留任何痕迹地落在了地上。 “哇,尸横遍野啊。”看了一眼屋里的景象,唐泽收齐手里的伞,调侃地说。 “……那是谁导致的。”宫野明美没好气的声音传来,几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屋檐下,走向屋中,“居然能设计这么一出场景,你真的是太别出心裁了。” 唐泽不以为耻地挺起胸膛,把她这句话当作夸奖接了下来。 这能怪谁吗,谁让服部平次这家伙,闲的没事干做那么离谱的梦的? 依照原剧情的发展进程,服部平次为了不让梦中的场景应验,会将自己的护身符交予柯南。 柯南真的如同他梦中预言的那样,会被沼渊己一郎从正面一道刺中,但会十分幸运的因为护身符的存在,只被划伤了一点表皮。 而另一边,失去了护身符庇佑的服部平次,则会因为拆穿并阻止凶手坂田祐介的行动而中弹,撑着贯穿伤,扶着一样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凶手从火场里钻出来,然后光荣负伤,被救护车拉走。 虽然,这帮红方超人受伤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虽然,柯学世界的红方回血速度相当惊人。 但好好的来旅游的唐泽,还是不希望扫这个兴,也不希望这帮家伙受到什么伤害。 他的战车兄弟还没给他把场景特技吐出来呢,可不能因为这种理由,缺席太久。 于是唐泽在来大阪的路上,就做出了相关的安排,只是在接到安室透的邮件以后,拐了个弯,将原本应该由他亲自开的枪,交给了库拉索。 这不能怪唐泽迷信,只能说,在认知诃学加成下的柯学,任何与心理学或者梦境、催眠、暗示有关的场景,其生效原理或许都已经转了一个弯,不容小觑。 他甚至都没忘记嘱咐库拉索,打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记得打背,免得从正面打被护身符挡住,未能击穿敌方的装甲。 此时此刻,一切尘埃落地,满地不安详但睡的很死的警察和侦探,唐泽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帮子侦探啊,真是少给我惹点事吧。”唐泽蹲下身,替脸着地的柯南擦去了一点腮侧的黑灰,无奈地叹气道。 “真的不用直接给乡司宗太郎改心吗?老实说,恶心的政客也见过几个了,这么恶心的,还是少数。”想到了那些被做成玩偶形态的殿堂里的阴影,浅井成实的眉头就是一阵不快地跳动。 浅井成实对做脏事的政客的厌恶,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过了,唐泽不得不抓紧安抚了几句。 “我知道你讨厌这种人,不过嘛,稍安勿躁。”唐泽指着双手被铐在一块,所以倒地的姿势尤为扭曲的坂田祐介,“还是让受害人家属自己来吧,比起痛哭流涕,还是让乡司宗太郎骂骂咧咧地被抓走比较好。我还是更喜欢他桀骜不驯的样子。” 看了一眼杀伤记录追平了自己,险些超越的坂田,浅井成实也不得不赞同地点了点头:“好吧,你说的对,有些事确实不应该被人代劳。” “啊,案件也破完了,人也救好了,库拉索也忽悠完了,总算可以悠闲几天了吧?”伸着懒腰,唐泽站起身,越过满地横七竖八的倒霉警探们,坦然地向外走去,“旅个游,真不清闲啊……嗯,诺亚,你要不顺便看看怪盗CH有没有大阪的委托?” “喂,少给我们找事情了!” “就是,你自己跟着侦探旅游,然后让我们去干活是吧?想的美!” “leader,灰原小姐刚刚教会了我一个词,叫‘劳动法’!” “哈?她还有空教坏人工智能,我看她是加班还没加够。” “唐泽!不许让志保熬夜了!” 怪盗们插科打诨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渐渐远去,只余下不断润泽着土壤的细雨,慢慢冲刷着山石与树木。 雨,就快要停了。 (本章完) 祝唐泽生日快乐 今天是唐泽的生日!让我们祝唐泽生日快乐! 其实我原本是打算说,存一波稿直接今天一口气发出来的……但是果然,存稿什么对我这菜狗来说,还是太难了。 所以,爆更计划改为从今天开始加更到加满20w字为止ヾ(@^▽^@)ノ希望这个月能加完,均订什么的qtmd,不管了。 这是我这辈子目前写过最长的一本书了,唐泽已经陪了我8个多月,很有可能再陪我走过一年,零零总总约稿加上各种费用,我也为他花费了五位数了,说这是我目前为止最倾注心血的角色绝不为过。 这会是一段难忘的经历,我这样相信。 总之,感谢所有支持我到今天的读者,也希望各位走过路过能祝他一句生日快乐! 今天还有更新! 《心之怪盗!但柯南》祝唐泽生日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心之怪盗!但柯南</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五百三十二章甭管怎么推理的,你就说答案对不对吧 满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睁开眼了的柯南,从无梦的沉静睡眠中缓缓苏醒,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 “……咦?”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慢慢复苏,柯南的眼睛慢慢睁大,抬起手,摸向了自己的心口。 心脏还好好装在那里,身上没有任何纱布绷带的痕迹,他就像普通睡了一觉,睡饱了醒来一样自然。 可是,他明明已经…… “你醒啦。”在他困惑地摸索的时候,唐泽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 柯南睁大了眼睛,一翻身直接坐了起来。 唐泽一脸困顿地坐在他的床边,见他精神头十足地坐起了身,随意地摆了摆手:“醒了就快点去把衣服换掉吧,兰同学已经把你替换的衣服找出来了。你可真是能睡。” 其他人基本都在昨天晚间或者午夜左右清醒过来了,唯独柯南,一口气睡到了大早上,搞得负责看护的唐泽硬是给自己刷了两管SP,才撑住了精力消耗。 这波啊,这波叫让伱体会体会麻醉的感觉。 谁让你整天用麻醉针乱扎人,周围人基本都挨了个遍,这下好了,猜猜是谁对麻药一点抗性都没有? 和唐泽对视了几秒钟,柯南低下头,看了眼身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茫然片刻,发出来醒来之后的第二个声音:“啊?” ———— “……总之,等我跟着警署的人赶过来,就看见你们横七竖八倒的一地都是。”坐在早餐桌边,唐泽吸着一盒牛奶,含糊地解释道,“还以为突然出了什么状况,搞得你们和犯人同归于尽了呢,吓死我们了。” “谁能想到,那么小的屋子里,居然还会隐藏着一个弹无虚发的枪手……”服部平次摸着睡的有点落枕的脖子,龇牙咧嘴起来,“还用的是麻醉弹。为什么啊?” 如果对他们没有敌意,那到底为什么开枪打他们? 可如果对他们有敌意,又为什么只用麻醉弹? 除了让他们在秋风苦雨里吹了几小时冷风,多少都点风寒之外,好像完全没给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醒来之后,他们和警察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趟,确认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两名遭到逮捕的犯人,都安然无恙,什么东西都没缺,真的是困惑万分。 “我想,可能是为了表达一种警告吧。”恍惚间想到了自己昏迷前捕捉到了最后的一句话,柯南缓缓开口道,“你们确认,沼渊己一郎精神失常,已经无法回答任何审问了?” “确认。”唐泽点了点头,“服部本部长亲自过来看望过了,也安排了专人进行了精神鉴定,可以确信沼渊不是在装疯卖傻。” “就这么凑巧吗?坂田有什么解释吗?”想到他的那句“库梅尔”,柯南忍不住再次追问。 “坂田祐介说,前天他去送食物的时候,沼渊还是正常的,警方认为或许是闭塞空间的囚禁导致他精神问题爆发了。”服部平次解答了他这个问题,同时叹了口气。 只要一想到坂田祐介犯罪的理由,服部平次就总是不免心情复杂。 惩奸除恶,追求他父亲死亡的真相,这既是他成为警察的理由,也成了他犯罪的原因。 一切就像一个命运的漩涡,将这个警察包裹在其中,然后他做出了最不想看见,也是最无法回头的那个选择。 “这就是人性嘛,你们几个小子见的还是太少。”拿着报纸坐在一边吃早饭的毛利小五郎忍无可忍,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这三个小崽子,一大早的就在这聊起让人很难有胃口的东西,到底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 在又脏又冷的地上倒了好几个小时,他上了年纪的腰到现在还在表达抗议,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天气不错的早上继续这种体验。 “行了,有什么感想去警局好好聊,你们一人还差一份笔录呢。”说完,毛利小五郎拿起了两份三明治,离开了这个让人闹心的桌子。 这帮满脑子侦探梦的小子真是一个省心的都没有。小兰昨天醒来之后就有点感冒,他还是去关心关心女儿去吧。 等到最后一个不知情者离开,柯南脸上的表情彻底严肃了下来。 “已经能够确认了吗?那个家伙和组织有关。”目送着毛利小五郎的背影消失在房间外,服部平次再也按捺不住,直入主题的问道。 “我已经给小哀发过消息了,沼渊己一郎这个名字,她有印象。”唐泽面不改色地胡扯着,很快将灰原哀早些时间发给自己的邮件内容,缝合上了一些他已知的消息,转告给了两人。 “意思就是说,他是一个从组织中逃亡出来的炮灰,而且因为误会组织仍在追杀他,所以他就因此彻底成了一个强盗杀人犯……”听完沼渊己一郎离奇的生平,柯南的眉头直跳。 “而且小哀对他的过往不太清楚,但我们都已经知道他是因为什么选择去加入组织的了。”唐泽耸了耸肩。 命运就是容不得任何行差踏错,一个糟糕的选择,可以轻易毁灭太多东西了。 “这样说的话,他会与‘库梅尔’产生交集,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服部平次猜测道,“他确实曾经是组织的一员,接触到代号成员的可能性并不低。” “这其实不太说的通。”柯南摇了摇头,“沼渊己一郎并不是刚刚从组织逃出来,而是在被捕后于押送指认现场途中,利用自己的敏捷逃离了警方的视野,已经被追缉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如果他真的掌握有什么关键信息,组织何必等到现在才向他动手。” “确实,组织如果想要他的命,让他永远无法开口,甚至不需要等他逃脱。”对此,唐泽深表赞同。 十亿大劫案的两名犯人之一,在他的影响下都已经被紧跟而来的柯南发现并移交给了警察,人都直接死在警局里了。 这个世界的组织在其他方面,或许依然费拉不堪,但搞洗脑渗透的能力确实是被大大加强了。 服部平次与柯南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唐泽,观察他的脸色。 组织在警界埋有钉子,说不定渗透已经很深,最能体现这一问题的,不就是唐泽自己吗? 整个案子在流程层面做的十分简单粗暴而完善,搞得调查案件,想要为唐泽翻案的服部平次,都只能先考虑从侧面下手的可能性。 毕竟当事人、证人,甚至是经办人、检察官,都一个找不到,该要怎么证明不存在的东西不存在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沼渊己一郎逃出组织,与这一次越狱之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组织重新注意到了他?”服部平次暂时转移开注意力,避免引发唐泽的一些糟糕回忆,顺着柯南方才的思路推理道。 “嗯,灰原自己也刚脱离组织没有太久,组织对他的态度就从‘不了解什么机密,逃了也无所谓’,转变到‘代号成员亲自出手来解决’,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柯南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当中。 “而且不惜如此冒险地安排枪手,将所有找来的警方人士击倒……”服部平次摆出了差不多的姿势,也沉默地思考起来。 餐桌边安静了下来,唐泽左右看了看,感觉自己这副悠闲吃瓜的姿态,是有点太显眼了,于是也拿出来手机,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合群一些。 ——然后打开网页,开始翻看大阪旅游攻略。 害,他也没想到他们这趟旅行居然还能安安稳稳地继续下去,毕竟按原本的发展路线,他们的邀请人很快就躺进医院里去了。 还得在大阪呆上几天,这下不得不做功课了。 充满智慧的宁静持续了十来分钟,等到唐泽已经翻完了路线,开始记忆较为推荐的美食地点的时候,左右手的两位侦探几乎是同时间的,猛地抬起了头,动作幅度大的唐泽一惊,不由也猛地跟着抬起了头。 “既然是这几个月中发生的变化,沼渊己一郎,很有可能与灰原,与唐泽的父母发生过什么交集!”柯南眼神锐利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库梅尔并不是什么老牌成员,他或许就是在这几个月当中突然新晋的,这导致沼渊己一郎知道的信息,突然变成了关乎代号成员机密的重要情报,使得此人不得不冒险找上逃亡中的沼渊!”服部平次从另一个方向得出了结论。 两个人说完,对视了一眼,完成了无声交流。 然后同时转过头,看向了一脸平静的唐泽。 正牌库梅尔唐泽本人:“?” ———— “所以说,他们两个现在认定了,你的案子是由库梅尔一手制造的。”宫野明美呛了一口水。 “是啊,脑补的可完善了。”满脸无奈的唐泽一手托腮,往嘴里塞着东西。 “在这么多误导信息的作用下,意外得出了很接近真相的答案……名侦探们,还真的是离谱。”星川辉将嘴里的面咽下去,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离谱是有点离谱,但是,也在预料之中吧。”唐泽摇了摇头,镇定地说,“库梅尔的出现导致唐泽一家的信息变成了组织的机密,他们会有这种联想也不奇怪。” 至于库梅尔真实的情况,猜不准确也同样不奇怪。 如果唐泽真的被换人了,或许嗅觉敏锐的侦探还会有所反应,然而唐泽这套花里胡哨的马甲玩法,要让侦探仅凭目前的信息发现真相,也太为难他们了。 能依靠逻辑信息推理到这一步,已经十分不易。 “库拉索那边,不需要继续关注了吗?” “没事的,让诺亚留意就好。我相信她的心性……”唐泽说着,瞥了闷头吃面的星川辉一眼,“只可惜,她身上的药物一时半会儿没有解开的机会,也暂时没有能从组织安全脱身的办法。” 要不然的话,直接把她往怪盗团里拽,唐泽都是干得出来的。 奈何她现在的控制权还在朗姆手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的剧场版,只能暂且保持这样的处理方法,徐徐图之了。 “唐泽,你吃完了吗?” “马上来!” 端起手里的餐盘,唐泽从吧台边站起身,朝着队友们挤了挤眼睛,朝着外面走去。 他们在警局门口的拉面店,又都是坐在单人独座的吧台前,虽然全程一直在聊天,但不专门留意的话,基本察觉不到他与旁边的人有什么联系。 站在门口等待的服部平次刚刚补完笔录出来,看着唐泽将餐盘送完,一个人悠闲地踱步出来,不由感到一阵气苦。 “笔录做完都这个点了,你这个家伙还一个人溜出来吃饭,啊,真是的。” “谁让我运气好,正好没跟上你们的车呢?说到底,果然还是侦探们运气太差了吧。” “哈?什么叫运气差?” “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那种不吉利的梦,结果还真的应验了,感觉你们一个二个都是这样,好的不灵坏的灵……” “喂喂……” 等到两个人的声音远去,星川辉才抬起了一直埋在面碗里的头。 他碗边的手机里,穿着囚服的坂田祐介正在情绪平稳地讲着话。 “是,我去箕面瀑布,就是为了找这个东西,我把它和沼渊一起藏在了阁楼当中。这是乡司宗太郎犯下了多起重伤害罪,然后利用未成年人掩盖犯罪事实,依靠各种手段破坏司法公正的证据……” “派上用场了呢,工作没有白费,各位。”用余光瞄着这里的浅井成实微笑了一下,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烤物夹了起来。 “这种恶性案件,20年的诉讼时效还是不太合理。”从横滨到大阪,深度参与了两次类似案件的星川辉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面对恶性案件,20年的时长只是一场拉长的噩梦,得不到真相的受害者家属要用多久才能从伤痛中挣脱…… 接连的两位凶手与准凶手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是永远。 “犯罪率高企,警察却是有限的,能有效侦破案件的人才更是有限……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对这个年纪还轻,和志保差不多大的同僚,宫野明美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平淡地分析道,“恶性案件会发生,没那么严重的案件也会发生,精力如果留给了20年都没能告破的积案,新的受害人要怎么办呢?” 浅井成实眯了眯眼睛,一些旧日的影子在他眼前划过。 不过情绪向来很稳定的他最终只是笑了笑,举了举手边的乌龙茶。 “如果我们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让这个糟糕的世界尽可能好一些,那说不定,他们就会有余力,拯救声音更微弱的人,不让他们被时间甩在后面。所以,还要继续努力啊,诸君。” ———— 自天守阁出来,毛利兰揉了揉发红的鼻尖,还是拉着毛利小五郎和柯南走在前头,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真是漂亮又壮观,仔细想想,我们好像是没怎么看过这种景点。” “有什么好看的,人那么多,光排队都累死了,哎,我这把腰……” “爸爸,你别这么扫兴嘛……” 听他们讨论了半天,一直叽叽喳喳,很爱向他们夸赞大阪的服部平次却一直很沉默,落后几人一步的唐泽不禁向后看了一眼。 远山和叶因为昨天的意外,做完了笔录就被自己的父亲叫回家去了。 虽然她本人走的十分心不甘情不愿,反复强调晚饭时间就来服部家,但到底是没机会参加他们下午的游览计划了。 不主动凑到他们跟前说话的服部平次,一下子就显得形单影只,十分落寞的样子。 “怎么了,你这个东道主叫人来旅游,自己先失去心情了吗?”唐泽减慢了脚步,慢慢跟到了服部身边,调侃了一句。 “啊抱歉,我是不是有点太怠慢了?”被他叫的回过神,服部平次拍了拍后脑勺,“我就是,忍不住会想坂田警官的事情。” “你和他,好像关系还不错?”唐泽回忆了一下坂田祐介熟稔的说话口气,试探着问。 “没有特别熟悉,但也是偶尔往来的警官……要不然我爸也不会考虑叫他来负责接待我们。我也没想到,他会想要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作掩护。”服部平次吐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是怎么看待坂田警官这样的情况的?” “你是指什么样的情况?是指,他利用我们的行程和调查,想要靠了解你的行为模式,为自己的杀人计划做好准备,还是指,他做警察是为了调查自己父亲的案件,却在意外了解真相之后,发现身为司法体系的一部分,却无法将造成伤害的加害者们绳之以法?”耸了耸肩,唐泽没什么意外感地说,“我觉得,都属于人之常情吧。” “人之常情……”服部平次重复了一遍他的描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不管是成为凶手,还是亲人遭遇谋杀所以成为警察,好像都不在“常情”的范围中吧? 经验丰富的唐泽肯定地点头。 这上下文有什么问题吗?唐泽自己不就是这种情况? 说实在的,警察这行,钱少事多压力大,没有点个人追求或者人生理想,会突然选择这样一个职业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是啊,人之常情。会想要利用自己最熟悉、最擅长的能力,来达成困难的事项是人之常情,为了某个得不到的公道成为警察,自然也是。” 加更捏——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三章对小学生而言稍显幼稚,但对高中生来说刚刚好 “这很常见吗?”唐泽这一回答,倒是给服部平次整不会了。 他下意识想要反驳,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又觉得好像确实给不出什么能反证的例子。 “当然很常见了。”一时间想起了很多人的唐泽,有些怀念地笑了起来,“公道不是那么好找到的。意外死去的,因为不公正人生被迫转向的,对这些不如意心有不甘却又毫无办法的孩子们,为了能给自己一个答案,找到可能的真相,选择了这种职业……这也符合大家对警察的期待嘛。” “会吗……”服部平次想起父亲不苟言笑的严肃脸庞,摸了摸棒球帽的外沿,不确定地想着。 他的父亲,是他心目中最标准的警察形象,做事沉稳,执行力极强,喜怒不形于色,是很符合民众期待的,警察部门长官该有的样子。 还有和叶的父亲,以及他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叔叔们,不论性格如何,也大多都是这种类型,怎么想,都和苦大仇深、寻求公道之类的扯不上关系。 唐泽不意外地耸了耸肩。 “你出生在一个警察家庭,你对这个职业习以为常,感受不到也是正常的情况。别的不说,你最了解的警察,伱的父亲,服部平藏先生。你肯定见过他各种各样的工作状态,那你到时说说看,他为什么会想要做个警察呢?” 看着唐泽的微笑,服部平次思维打了下结,竟真的被唐泽问住了。 对啊,他的父亲,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职业呢? “我知道,你父亲是个知名的警探,警界地位又高,人脉深厚,你身为侦探总要与警察们打交道,他们会理所当然地将你视作你父亲的延续,将你身上的闪光点与他联系起来。 “你会想要拒绝他的光环和影子,因为这对你确实不公平,你对此会有抵触。但平次……”说话的时候,唐泽看向被毛利兰牵着,走在前头的柯南背影,勾了勾嘴角,“工藤那小子,都已经试图探索,如何才能更好发挥自己的智慧,将悲剧掐灭在萌芽阶段,你可不要输给他了哦。” 唐泽说着,伸手把他反戴的棒球帽一把转了过来。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这种装逼戴法看着真难受啊,这群沉迷耍帅的高中生。 “这么聪明的脑瓜子,该用就多用用,可别只让它在犯罪现场发挥作用啊!” 猝不及防被唐泽扯了一把的服部平次先将帽子转了回去,然后才反应过来唐泽的意思。 这不就是在嘲笑他除了破案的时候,平时都不爱动脑子吗! 再一扭头,说完了骚话的唐泽已经一溜烟窜到了前头,越过茫然的毛利父女和稍微留心听他们说话,所以脸上堆满笑意的柯南,踮着脚朝着停车场跑去了。 “唐泽!笑话我是吧!别跑!” “对不起,实在没忍住,谁让你这个侦探长了张这么不聪明的脸呢?” “哈?!你之前还说我长的很像工藤……!” “是啊,我的意思就是,你们两个都看着不太聪明。” “唐泽……!” “小心撞到人,注意脚下!”看着他们两个越窜越远的背影,毛利小五郎喊了一句,摇了摇头,“调皮捣蛋的小子。” 追在唐泽身后的服部平次虽然看着气急败坏的,心情却意外的有些轻松。 是啊,他虽然出生在警察家庭,自幼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警察,决定要成为侦探之后,也会经常因为破案,而接触到各个不同部门的警察。 但警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全身心地投入这个职业当中要付出的代价,要下定的决心……他确实一概不知。 或许,这就是他父亲,在他大大小小的案件都已经侦破了几百上千之后,还是会呵斥他胡闹,认为他的侦探事业是小打小闹的原因吧。 他会让父亲对他刮目相看,会成为让人尊敬的侦探的。 【rank up!Rank 2】 【习得能力“运筹帷幄”(地图探索效率极大提升)】 【热血而好胜,直白而热诚,有着武士般性格特质的服部平次,是毫无保留的友人。 这些溢美之词,只是想要清楚地告诉你,他注定会是你最难以招架的,真诚的利刃。 将他打磨得更加洁白锋利,更彻底地刺穿你难以宣之于口的阴暗与退怯,拥抱炽烈的骄阳吧。】 被这句说不清是调侃还是故意在破他防的评语说的脚下一踉跄,唐泽的动作慢了两拍,险些被身后张牙舞爪的服部平次逮住。 什么叫难以招架的利刃啊……里昂这家伙! “跑过头了,车在那边!”被幼稚鬼们搞的相当无语的柯南抬起手放在嘴边,大喊了一句。 “真是的,两个高中生,打打闹闹还大喊大叫的,真是比小学生还幼稚的多。”毛利小五郎摸索着车钥匙,冲着两个高中生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就是因为是高中生,才这么幼稚啊。”已经见多了高中男生的毛利兰见怪不怪地抱起了胳膊,“等到柯南成为高中生的时候,说不定比他们还要夸张呢。” 顶着毛利兰意义不明的视线,感觉到莫名中枪,又忍不住脊背一凉的柯南:“……” ———— “你没有接触到库梅尔?” “没有,朗姆先生。您说,主要的任务是沼渊己一郎。” “所以,该伪造完成的那几起凶杀案,已经执行好了吗?” “是,已经经过渠道,修正了卷宗和证物的细节。” “嗯,很好。所以,你有试着观察过库梅尔的情况吗?” “有,他与几个侦探还有刑警一起行动,状态很自然,看不出破绽,我发现了沼渊己一郎的踪迹,没有进一步跟踪他们。” “嗯……他没有对沼渊己一郎的身份起疑?” “我认为,应当是有的。” “哦?” “我只是使用了精神干扰装置,但是沼渊己一郎正式被捕之后,精神状态进一步恶化,已经到了几乎丧失基本认知能力的程度。” “你认为是库梅尔对他下了手?” “是,我认为这与他造成的案例很相似。”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好了,出去吧。” “是,朗姆先生。” “别忘记去后勤处体检。” “……是,朗姆先生。” 垂下眼睛,摸索着因为通话微微发热的手机,库拉索没什么表情地将它放下,脚下转了一个方向,偏离了去往安全屋的路线。 她对命令的执行向来是毫不拖泥带水的,既然朗姆这么说了,她最好立刻找到最近的实验室,完成他的要求。 她当然是不会担心体检的,也早就做好了疑心到难缠的朗姆会反复检验她的忠诚的准备。 那份解药,被她妥当地存放在了合适的地方,静待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 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早已经知道这一点,所以不会因为一份临时的药物解药而失态,她只会选择最谨慎的策略,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 冷静到冷酷的状态,更加有利于她和库梅尔接下来可能的暗中密谋,那就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黎明到来之前的漫漫长夜,是必须要熬过去的。 这样思考着,她从包的夹层中抽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机。 和大部分组织成员一样,库拉索也是有另一部手机的,用以在外活动。 然而因为她本身就是不会见光的被实验人员,她的个人生活乏善可陈,社会关系比当时好歹还有父母的吞口隼人更加简单,她的这部手机空白到差不多可以算是全新出厂。 而现在,她单线程的关系网络中,又了一个新的意外。 脸上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她的手指点开了邮件界面,快速地键入了一串复杂的数字与字母,又在收件地址同意输入了一串乱码一般的符号。 超群的记忆力让她输入的状态就像是正常打字一样流畅,她走进狭窄的巷尾,一行字符按照约定好的方式发送了出去。 ———— “你接触到了库拉索?”安室透不无惊讶地反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库拉索的长相确实十分具备辨识度,但他有理由相信,朗姆既然能要求她来试探唐泽,恐怕是不会一点伪装都不做,就简单地主动接近的。 “我连贝尔摩德的易容都能看穿,认出人有没有伪装,还是很简单的。”轻巧地淡化掉了整个过程,唐泽换了个姿势,看着便利店里排队付款的几个人,“总之,她没有怀疑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朗姆那边,可以算是应付过去了。你这边呢,安室先生?” “好吧,你说的方法确实有效,果然,我的进一步试探,不进没有引起朗姆的怀疑,在我与他们开始交接新的‘货运渠道’的时候,他们甚至额外交给我了一些东西。”想起那些又将让零组加班加点很久的新情报,他心情放松地耸了耸肩。 “嗯,看样子,确实是这样了。‘威士忌’,代表‘野心家’。所有代号与威士忌相关的成员,都具备类似的身份或性格特质。”哼笑了一声,唐泽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怪不得他会用库拉索来接触我。” “你的意思是?”正靠在吧台边翻看今天收支情况的安室透,注意力重新集中了起来。 “库拉索,和库梅尔,都是利口酒。”唐泽用很笃定的确切口气说,“接下来,该轮到我想办法,让自己更像‘利口酒’一些了。” “你现在有什么阶段性的结论了?”没有额外担忧什么,安室透直截了当地问道。 唐泽是个很少会把疑问丢给其他人的家伙,也不喜欢让别人来给他答案,只要不是紧急情况,是个永远更倾向于自己探索真相的人。 他既然会提出这种问题,那就代表着他已经摸索到了可能的答案。 会主动向他人提出,只是为了互通情报,相互加以验证罢了。 “一些小的收获,确实是有的。”想起库拉索那头月光一般银灿灿的长发,唐泽摇了摇头,“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库拉索是个具备特殊能力的人才,而且她和星川辉一样,多年来一直接受组织的各类改造实验,并且长期服用控制类药物。” 前面的情报,安室透是有所知晓的。 朗姆在组织里是个相对特殊的家伙。 他的年纪不算小了,但根据组织中的只言片语,以及琴酒偶尔的讥嘲,不难看出,朗姆不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他更像个商人,更像个政客,更像个自命不凡的支配者…… 像很多东西,唯独不像犯罪组织的二把手。 但他偏偏就是。 他或许是因为什么人的裙带关系加入了组织,或者身后有影响力极大的势力荫庇,他这个人本身身份的意义,比他的个人能力要大的多。 这么一个特殊的高层,会有收集特殊才能者的爱好,听上去是非常正常的。 库拉索,是个记忆力远超常人,几乎是过目不忘的天才,这种能力,放在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身上,简直像是天生的情报工作者。 但是后半句的话…… “你会直接说出这样的结论,说明你一定已经找到了线索。怎么,难道库拉索的特殊能力,是组织改造的结果吗?”安室透眉头紧皱,一些不太好的联想开始在脑中浮现。 如果她的才能是后天依靠其他手段直接制造出来的,那么意义就会截然不同。 组织要是已经掌握了改造出这类人才的方法,却又只出现了库拉索这一个人,那就说明这种改造的成功率不会很高。 听上去似乎是个对他们有利的情况,但要是往下仔细思考,这种成功率背后的血腥与黑暗,会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否认这个可能。不过我与她接触的时间并不长,暂时无法验证这种猜测。”唐泽叹了一口气,坦言道,“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不得不说,我和我的父母应该为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悲剧,负一定的责任。” 这里的他们,指的既是库拉索,也是星川辉,更有他们之外,无数已经淹没在了黑暗中的无名的人。 超前的技术,落入无所顾忌的凶徒们手中,带来的损失和伤害是难以估量的。 哪怕明知道这些事也许本身就是“剧情设定”,就算没有认知诃学,库拉索也还是会成为库拉索,唐泽也无法用这种理由,让自己对他们的经历视而不见。 唐泽一家的能力,在原本的悲惨命运之上,又给她带来了更大的伤害,这是事实。 “不,我觉得,这是没有能及时发现害群之马,令肮脏的企业发展成庞然大物的,社会的问题。”想起了唐泽父母的过去,安室透面色一整,认真地说,“你的父母已经尽其所能在拒绝自己的能力被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了。” 不止是唐泽的父母,还有艾莲娜老师。 那样温和的,会对孩子轻声细语的人,因为组织的存在,成了制造无数悲剧的源头。 她和她的丈夫一无所知地落入组织编织的蛛网当中,成了悲惨的猎物,也成了这只巨大蜘蛛的养分,令它的鳌爪更加锋利,令它的毒素更加致命。 是什么让这些有着远大理想,也确实极富才能的天才们,成了组织的利器的呢? 是生活的重压,是无力负担家庭的苦楚。 宫野家和唐泽家,夫妻二人都是接受了系统的高等教育,能力出类拔萃的研究人员,要是说唐泽夫妇的困境,与发生在他们孩子身上的疾病有关,那宫野夫妇呢? 这种事情发生在了高端人才身上,已经足够荒谬了。 “放心吧,我知道,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想不开,觉得自己成了罪人的。”笑了两声,唐泽明白安室透在担忧什么,安抚了一句之后,又补充说,“况且,谁怪他们都可以,唯独我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确认唐泽说话的语气依旧稳定,不像情绪糟糕的样子,安室透暂且放下感慨,询问他的想法,“看样子,你是会想方设法,继续接触库拉索的了。” “就算我不接触她,朗姆也会主动让她来接触我。”唐泽十分果断地说,“就算不考虑什么,我应该替我父母弥补之类的原因,她也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什么的切入点?”嘴上还在发问,完全进入职业状态的安室透,双眼已经明亮了起来,察觉到了唐泽的想法。 “组织实验设施的切入点。” 便利店里,终于排到长队开头的毛利兰等人将手里的东西一一递送到收银台前开始付款,快要等到自己晚餐的唐泽露齿一笑。 像猎食者亮出了利齿,随着准备撕咬下什么东西一般。 抬起腿向走出来的几个人迎接过去,挂断电话之前,唐泽最后说道:“星川辉是个未成年人,与组织的实验交集还是太少。但库拉索,已经是朗姆都敢带在身边的成功‘作品’了。猜猜看,她能告诉我们多少处组织的秘密实验室呢?”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四章听说有人喜欢打直球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谢谢?这次我好像没帮上什么忙吧。” 被这句突兀的道谢给说愣住了,唐泽抬起了按在手机屏幕上的手,古怪地看了一眼服部平次。 “不是因为这次的案子啦……当然了,案子的话,你其实也帮了我们不少了。”整理了一下头顶的棒球帽,服部平次整理了一下语言,有些赧然地开口道,“只是看见坂田先生这样子,忍不住有点感慨。” “所以你要谢我什么,谢我没有也去当警察,20年后弄死陷害我的家伙吗?”唐泽低下头,把邮件的最后一行字打完,顺口就是一段地狱笑话,“那你放心,前科犯是当不成警察的。” “……伱就这么喜欢破坏气氛吗?”服部平次按了按帽子,十分无可奈何。 有时候真的很难分清,唐泽到底是真的豁达,还是每当要聊到关键话题时,就习惯性用一些插科打诨分散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在讨论到他自己身上的时候。 “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吗,你的感谢莫名其妙的。”哼笑了两声,唐泽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认真计较一下唐泽面对这种直接毁灭了自己的家庭和人生的灾难,他两次做出的选择,好像都差不多,他是纯纯的“玛德跟你爆了”型的受害人家属。 所以真的严格讨论,唐泽自己也绝对算不上遵纪守法的阵营……不管哪个身份。 “不,我只是庆幸,你还没有完全放弃对秩序和司法的信心,你还是愿意相信,混乱和黑暗是会被战胜的……”服部平次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挂在胸口的护身符,“会让我觉得,能成为一个侦探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这种帅气的台词,还是留给远山小姐听吧。”唐泽愣了愣,不由失笑,“你少做点那种杀伤力过大的噩梦才是真的。” 他这么说,服部平次就有些不甘心了:“那怎么能说是我的错呢?我最多,就是预见到了案件的危险而已。” 这两天,他已经听唐泽用这件事反复念叨他了,让他感觉十分冤枉。 也不是他造成的问题,也不是他开的枪,怎么就成了侦探的错哦? “既然已经这样预见性地提醒你了,也没看你改变什么啊?那给你预言有什么用哦。”唐泽眺望着远处的轨道上露出一个小点的列车,撇了撇嘴。 “还是很不一样的好吧!”服部平次大声抗议起来,“我十分确定,梦里的绝对不是麻醉弹,我都感觉到溅到我脸上的血了……” “哦?”唐泽抬了抬眉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也在梦里看见兰同学和远山小姐了?” “额,你这么说的话……”服部平次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和叶肯定没有,但是兰小姐似乎是有的。当然了,工藤也不是现在的样子。” “你梦见的,是大号的工藤?”偏了偏头,唐泽猜测道。 “嗯,是啊,可能是因为我没把工藤当小孩子,所以梦里看见的是原本的他吧。”服部平次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没察觉到什么问题的样子。 “工藤没有变小,枪手打死了你们,或者说,起码打中了你们……”唐泽梳理了一遍他的噩梦内容,慢慢皱起了眉头。 他梦见工藤新一而非柯南,虽然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但是还加上了毛利小五郎等人的话…… 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如此思考着,唐泽提出了一个问题:“所以,你那个梦里有我中枪的画面吗?” “你那么认真打听一个噩梦干什么?好吧好吧,你非要知道的话。”服部平次认真回忆着梦境那碎片一般模糊的画面,思考了几秒钟,“没有耶。我没有在工藤或者其他人身边看见你。” “你确定?” “当然咯,枪击发生的很快,我不至于连这么点东西都记不清。” “唔……”唐泽垂下眼睛,忍不住琢磨了起来。 这个梦境本就是象征意义奇迹强烈的一段剧情,在如今的缝合世界当中,由不得唐泽不重视它。 这段梦,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在这次案件当中,唐泽是为了扮演好多重身份,故意缺席的。 一来,他需要用joker的身份去接触坂田祐介,说服他接受自己的方案,达成一种伤害性较小但更能让恶人付出代价的结局。 二来,这一次行动里,全程接触库拉索的都是星川辉而不是他,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尽量减少碰面的次数为好。 那么在服部平次的那个梦里,他又为什么不在呢? “好啦,那么认真考虑一个梦听起来也太奇怪了。”服部平次抬起手拍了拍唐泽的肩,打断了他的思索,“况且,危机不都已经过去了吗?车来了,你再不过去,那个大叔要来催你了。” “好吧。”抬起头,看见了即将入站的列车,唐泽暂时放下了那点违和感,也反手拍了拍服部平次的肩膀,“继续加油啊,‘西部的名侦探’,可不要被还没恢复的工藤给甩在身后了。” “就算他没发生意外,我也是不会输给他的,别小看我啊!”哼了一声,服部平次脸上浮现出了自信的笑容,“我一定会比他更快,解决你身上的问题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很鸡贼的说法,唐泽不由一阵哭笑不得。 看样子,这次发生在乡司宗太郎身上的情况给了服部平次不少启发。 确实,想要找出捏造罪名的真凶,想要将其后巨大的黑影驱散,以几个未成年个人的力量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 但他要为唐泽做到的,并不是真的彻底解决他所有的隐患,而是解决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只要能证明漏洞,只要能抓住案件经办人中的任何一环,联系到政治献金,系统的伪造与瞎闹,质疑并重启与之相关的所有案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么唐泽身上这个疑点重重的冤案,也就有了极大洗脱的可能。 在这点上,他比柯南可有优势多了。 “你还是这么有胜负心。工藤听见了又要笑你了。”唐泽摇了摇头,向他摆了摆手,“我先过去了,下次再见。” “哈,让他好好等着吧。”找到了合适切入点的服部平次信心满满地竖起了拳头,“照顾好你自己和工藤,下次再见!” 唐泽笑了笑,转过身,倒退着走了几步:“其实,比起深究你父亲为什么要做个警察,我个人觉得,你更应该深究的是……你为什么会想要做个侦探呢?” 挥着手的服部平次嘴角扯了扯:“这还能有什么为什么……” “嘘,先别告诉我,等你有了一个坚定的,能自豪地告诉你孩子的答案,再说给我听吧。”倒退着准确地踩上了列车的车门,唐泽摆了摆手,“期待你的回答了,大侦探。” 看着唐泽的笑脸消失在车门后,服部平次放下手,不禁有些发愣。 虽然唐泽脸上的表情,说话的口气都没什么变化,但是这句玩味的称呼,却让他总觉得说话的人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这到底是…… “动作也太慢了,你和那个黑皮小子有这么多要交流的事啊。”见唐泽走过来在身边落座,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哈欠,随口说着,“是在问这次的案子吗?那都是大阪警察自己的问题了。” “警官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媒体确实是要轰动一阵子了。”唐泽点了点头,没有多解释什么,略带揶揄地看向对面坐着的柯南。 本来这种告别场景,柯南怎么也应该过来凑个热闹的,奈何他现在自己身上的官司扯不清楚。 不知道是因为进入了智商up状态的原因,又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影响,虽然毛利兰明显对柯南的警戒值都快过百分之50了,她还是没有急于表现出急切的对峙或者求证的倾向,反倒进入了一种审视观察,持续收集证据的状态。 这次在抓捕沼渊发生枪击的过程里,危急之中,服部平次冲着柯南的方向本能地回护着,嘴里脱口而出了急切的“工藤”二字,毛利兰想必是听的很清楚了。 服部这个叫工藤专业户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这种时刻的下意识反应,实在是很难糊弄过去。 然而毛利兰醒来以后,却没有主动询问这个问题,只是说话渐渐有点不咸不淡的味道,听得心虚的柯南一阵阵发慌。 “服部家,有的好忙了哦。”毛利小五郎哼哼了一声,抽出了一份报纸,无聊地翻看了起来,“这种事情发生在警察身上,他们不写一个月的报告,事情是处理不过来了,那些记者也会像闻到血腥味一样,绕着不肯走的。” 在别的方面,毛利小五郎可能确实是个糊涂大叔,但在这种事上,他就很有发言权了。 “这样,对坂田警官自己,倒不算是坏事。”一力促成了当前局面的唐泽中肯地说。 “我也听说了,他手里准备了好些东西,想要把乡司议员给搞下去……有媒体关注的话,他可能是能达成目的吧。不过,大阪的警察们就更有的忙咯。”正好翻到了社会版面,扫了一眼上头的内容,毛利小五郎嘴里啧啧有声地摇起了头。 “嗯,服部就是和我讨论这个。他说,我的案子,说不定也能找到类似的漏洞呢。”唐泽知道毛利小五郎的意思,点了点头。 一旦确定了乡司议员那些猫腻,就不是只查他一个的问题。 坐实了司法舞弊的可能性,又牵扯到了地方议员,这需要重启的刑事案件,能让整个大阪的警局忙到鸡飞狗跳…… 也就服部平次这种还是学生的二代,能从这种事里发现值得高兴的一面了,除了他,整个大阪的警察,现在都是司马脸的。 “也是,他爸人在关西,有他帮忙,对你是个好消息。”毛利小五郎放低了报纸,打量了一下唐泽的笑容,想了想,随意宽慰了一句。 话是这么说,大阪和京都毕竟是两个地方。 哪怕情况一样,能不能这样类推,能不能找到突破口,都是很渺茫的事情。 东京搜查一课的警员们对唐泽的印象都那么好了,他的案件却一直还没什么进展,总不能是因为大家都是表面功夫,不上心处理,只可能是确实无从下手。 “没关系,以后大家打交道的机会还多,慢慢来吧。”唐泽说话的时候,视线却是被毛利小五郎手上的报纸吸引了过去。 他看的不是什么报纸上的报道,而是报纸最后一页密密麻麻,豆腐块一样的广告页。 这里是报纸收入来源的大头,排布手法非常清晰可见——谁给的多,谁的地方就大。 于是那个特意绘制了几只粗糙海豚的广告块,一下就吸引到了唐泽的注意力。 署名为古川大的有奖竞猜,奖品是三天两夜的小笠原海豚之旅…… 嗯,回去核对一下日历情况,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没几天功夫,他应该又要和黑皮碰面了。 真不知道该说柯学的高中生们太闲,还是太忙的好。 “和那种自命不凡的小屁孩,还是少碰面的好。”毛利小五郎咂咂嘴,翻过去了一页报纸,“这群喜欢当侦探的小子,除了破案的时候会用用脑子,大部分时候都傻的惊奇。” “你是在夸我很稳重吗?谢谢啦,大叔。”唐泽嬉笑起来。 “你?你我就不好说了。正经起来像个老江湖,不正经起来比不上小学生。”毛利小五郎锐评了一句,眼神却忍不住飘向了报纸的新一页。 赛马的消息和新闻,就印刷在那上头,照片上皮毛柔顺的矫健马匹,带着身上压低了重心的骑手,帅气地越过障碍…… 毛利小五郎抓着报纸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在唐泽X光一样的审视视线当中,又只能沉痛地转过头,暂时不去关注它们。 唉,最近没什么大案子,报纸上都看不见什么自己的痕迹。 本来长门家,还有大阪的这次连环凶杀案,也很能吸睛。 但前者被业界新秀轻易夺走,还极有观赏性地搞了个直播爆杀凶手,后者又发生在大阪,服部平次这个地头蛇,理所当然地把案子办了过去…… 前前后后这都忙乎一周了,却连一个镜头都落上,如果不是黑皮小子主动邀请,就成了付费旅游,花钱被年轻人秀操作了。 越想越亏,越想越气,一时间却又没机会找东西消遣,毛利小五郎现在十分想念人头攒动,气氛热烈的赛马场了。 “总之,还是比高中生侦探强一些,是吧?”唐泽大言不惭地继续捡夸,“他们可是连打直球,都学不会的情感笨蛋。” “噗——”好不容易放平了一点心态的柯南,一个没绷住,嘴里刚喝下去的汽水喷了出去。 这家伙,明知道小兰最近可能在怀疑他了都、 还在聊这个话题,故意的吧,他绝对是故意的吧?! “噗——”背靠背坐在他们身后座位的星川辉,也喷出了刚刚进嘴的茶水。 他听见了什么,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谁打直球?!唐泽打什么?! 干嘛,他说错了吗?唐泽装作没听见身后队友的动静,笑得十分无辜。 “唐泽,你在说什么啦……”毛利兰耳朵一红,别开了视线。 “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不反对。”想起了那个都快把“离我心上人远点”写在脸上的女孩子和服部平次,毛利小五郎很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爸爸,你还好意思说,说的好像你自己有多坦诚似的。”毛利兰瞪了他一眼。 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毛利小五郎要是个在感情上足够打直球的人,也不会闹到现在当真离婚的地步了。 “我,我和你妈妈的情况,比较复杂。”毛利小五郎梗着脖子说,“我们当年,还是我主动表白的好吧。” 他这么一说,毛利兰也好奇了起来:“怎么表白的?” “咳咳,这就别问了,不是该告诉小孩子的事情。”毛利小五郎掩饰地举高了报纸,遮住自己的脸,“总之,该打直球的时候,就打直球嘛,万事俱备了还在磨磨蹭蹭的,看得人着急。”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打直球……” “嗯?!”突然听见有人反对自己的观点,毛利小五郎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不快地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朝着说话的人看过去。 这一看,就又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说话的人,似乎根本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只是一手插兜,紧紧捏着下巴,一脸焦虑地自言自语着。 “再等一等好了,再等一等……还是应该先投变化球,观察一下她的态度变化……” “诶,高木警官,你怎么在这里?”很快认出来人的毛利兰喊出了声。 埋头走路的高木涉被一下惊醒,缩了下脖子,赶忙看过去。 “毛利侦探,兰同学,还有,唐泽君和柯南君……你们怎么也在这趟车上?”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五章唐泽心疼组织假哭 “诶,押送嫌犯?!” “嘘,嘘——小声一点呀!” 高木涉紧张地左右望了望,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了这一边,才重新放松下来。 “怎么跑到关西来押送了。”比较懂行的毛利小五郎嘀咕了一句,“他们现在,也没空理你们的吧。” 横跨关东关西,跑来大阪抓人再带回去,那就说明案子的辖区划分比较有问题。 这种跑来出差抓人,是很吃力不讨好的活,还看要落地单位的配合和协助程度…… 不是他把大阪人想的太坏,而是…… 瞄了一眼手里报纸的头版头条,毛利小五郎同情地啧啧了两声。 平日里,他们或许是乐意帮忙布防,抓上那么一两个犯人的。 但是眼下,又是沼渊己一郎这种逃犯,又出了坂田祐介这种警察凶手,又是乡司议员牵扯出来的司法问题…… 在人家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拜托人家来帮忙解决这种非自己下辖,解决了也得不到嘉奖的案件,那是要挨很多白眼的。 “运气不错,早两天其实就完成布控抓到人了,我们就是去领一下人而已。换作现在,他们肯定是没空管的。”一眼看见他手中报纸上的头条,高木涉讪笑了两声。 “坐列车来提人啊,有点新鲜。”毛利小五郎摸了摸小胡子,有了点围观的兴趣。 他倒是也参与过跨地区执法的情况,但搜查一课能接触到的刑事案件,一般而言,都是需要凶手去指认现场,直接押运的。 不止是他,很高兴有人来转移注意力的柯南,同样好奇的毛利兰,以及嗅觉灵敏察觉到情况的唐泽,一个缀着一个。 于是一个人去厕所的高木涉,领着一串人回去了。 “怎么你们也在车上?哦……”若有所思的佐藤美和子看了一眼报纸上的标题,表情很快就转向了充满共情的怜悯,“侦探,也不容易啊,是吧?” 跑出来办案十分不容易,看人脸色看了好几天的佐藤美和子颇有体会,想来跑到人生地不熟的界上讨食,侦探也是难免受挫的。 “额……”出来几天颗粒无收的毛利小五郎不知道怎么回答,瞄着要笑不笑的唐泽和女儿,转移话题道,“这个嫌犯犯了什么罪?” 高木和佐藤坐在三个人一排的座位上,两人中间夹着一个一脸丧气,没精打采的男人,脸上稍长的胡茬和疏于打理,微微发皱的西装,都让他显得尤为落魄。 听见毛利小五郎的问题,他转了转眼睛,小眼睛穿过肿眼泡,幽幽扫了他一眼。 “哦,他叫小仓千造,是个私自售卖迷幻药的商人。”佐藤美和子很干脆地直说道。 “……犯人,就没有隐私的吗?”瘫在位置上的小仓千造哼唧了一声。 “没有的哦。”听见他的罪名,眉毛已经挑的老高的唐泽,很有兴致地贴心解答,“你又不是未成年,况且就是未成年,其实也什么隐私。伱又有什么隐私好保护的。” “唐泽君……”佐藤美和子表情凝滞了片刻,想起唐泽惯常的性格,又十分哭笑不得。 会拿自己身上的挫折开玩笑,会尝试消解悲剧带来的磨难,这或许就是唐泽对抗苦难的方法,但不管听几次,这种地狱笑话还是让她这个警察很难绷得住。 “玩笑,玩笑而已。”唐泽嘿嘿笑了两声,上下打量着被噎住了的小仓千造,感到了一丝满意,“他是东京的违法商贩吗?” “嗯,有一点关系吧……严格来说,和您也有一点关系,毛利侦探。”佐藤美和子点了点头,已经结了案,很快就会登报的情况,她没有抗拒讲述细节,“他在关东关西多地流窜,主要经营的非法渠道,和您上次揭发出来的KA03有一定关系,是之前行动督查的漏网之鱼。今次,我们在横滨的码头找到了他的踪迹,本打算在东京申请逮捕证后行动的,没想到又流窜到关西来了。” “嗯,这件事很快就要见报了,其实,要不是大阪这里出了连环案,今天应该就已经刊登了。”高木苦笑着补充了一句。 “所以,确实不存在什么隐私问题,他在东京的据点已经搜出了巨量的迷幻药,今天将他从大阪押送到本厅,这些事都是已经公开的信息。”佐藤美和子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明,又像是在专门向唐泽澄清,“大家还在期待他能提供出更多供应链上的信息呢。对不对呀,小仓先生?” 她这话就不算友善了,听的小仓千造眉头一阵乱跳,不过他的情绪,佐藤美和子就不是很想照顾了。 听懂了几个关键词的唐泽,脸色一下子就玩味了起来。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降谷零的效率是真的可观啊! 算上明智吾郎解决长门家的问题,到他们今天决定回转东京,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一周不到的时间,而安室透和朗姆透露出想要利用长门家的渠道,用于组织的走私什么的,时间还要更短一些。 然而他就在如此短的时间差当中,已经选择好了第一步剔除的目标,迅雷不及掩耳地行动了起来。 这个家伙曾经在东京有过痕迹,那么这个时间暴露并被连根拔起,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也能为接下来的行动打好掩护。 多年假酒,品质保证,组织捡到鬼了。 他一会儿就联系安室透确认一下,如果确实关系到了计划,那就不能让这个家伙随便死掉了。 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在鬼门关徘徊的小仓千造眼神飘忽,没有理会看向自己的佐藤美和子,半死不活地说了一句:“咖啡,那我想要喝咖啡。” “你现在是被押送状态,别讨价还价的。”佐藤美和子抱起胳膊,不满地说。 “我想喝杯咖啡,否则我大脑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小仓千造低头玩弄着手指,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了。 “你这家伙,真麻烦……”佐藤美和子看了一眼坐在靠走道一侧的高木涉,“那高木,麻烦你去餐车买一罐咖啡了。记得拿冰的,别给这个家伙制造乱子的机会。” “啊?哦……”想起了自己做好的准备,高木涉眼睛一转,慢条斯理地伸手,开始向外抽出,“那我看看,我带没带零钱……” 在他刻意的抽取动作下,与钱夹紧紧贴在一起的票自然而然地脱落,划出了一道弧线,向着地上飘了下来。 然后飘到半道上,就被一只手准确地截住了。 “啊……”高木涉装作刚注意到的样子,扭头看过去。 接下来,只要在对方询问的时候,引来佐藤警官的关注,然后告诉她,是由美的邀约…… “是真田一三先生的魔术幻想秀啊。”果断抓住了票据的唐泽念出了上头的内容,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要约会了吗?” “啊?”高木涉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约会?我?”佐藤美和子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我不喜欢看什么魔术表演的。” “不,真田先生的话,之前因为偶然的原因有了接触,他的魔术秀风格,和大家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啦。”唐泽看着票上那张熟悉的自负脸庞,笑了起来,“真田一三先生最擅长一些效果华丽而凌厉的视觉奇观,表演追求的,是最大限度地刺激观众的全部感官……说直白一些,他的表演危险系数还蛮高的。” “对哦,你这么说的话……”毛利兰回忆了一会儿两次与真田一三相遇的场景,缓缓点头,“确实,真田先生的风格,很刺激的。” 在游轮上表演“被枪击中血淋淋落地的怪盗基德”,又或者,“假装撕毁证物的纸牌魔术”,真田一三的表演风格,确实是不断挑动观众情绪,多少有点惊悚的气质的。 反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梦幻魔术”就是了。 “哦?危险系数高……你说的是哪种?”佐藤美和子眼前一亮,“就是那种,水箱逃生,缝隙插剑之类的?” “比那还危险呢。”唐泽耸了耸肩,“说不定,会策划真假难辨的‘发生凶杀案’的现场什么的,嗯,他很喜欢这种能让观众吓得惊叫的风格。还挺适合刑警们的,就是得小心,别被吓得直接拿出警官证冲上台去了啊。” “哇哦,感觉真有意思,都没看过这种类型的。”佐藤美和子弯起眼睛,“你是准备请谁去看这个吗?我都有点感兴趣了。” “这个……”听出了一些佐藤美和子不抗拒接受邀请的意思,高木涉的心跳一下子拉满了。 既是出于佐藤警官可能和他约会的激动,也是出于一种难以言说的惊恐。 由美当然没有邀请他,他自觉根本不可能成功,当然也没打算邀请佐藤警官。 所以,他其实只买了这一张票啊—— “你们要去的话,这个座位可有点影响效果了。”唐泽用指头盖住了票据上写着的,其实视野极佳的中场座位,睁眼说瞎话地说,“我们和真田先生关系不错的,要不然,我帮忙联系一下,帮你们调换到最前面的座位?” “真的吗?不会很麻烦吗?”和高木一起在最前排观赏华丽刺激的现场魔术,佐藤美和子这下是真的有点感兴趣了,都没注意到自己言语间已经直接跳过了邀请不邀请的部分,开始询问起内场票的问题了。 “是啊,嗯,毛利大叔侦破了一起和他老师有关的案件,我们和他还算熟悉啦。”熟练地往毛利小五郎身上一推,唐泽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呆在那张口结舌的高木涉。 “啊,那,那就太好了,感谢,非常感谢……”高木涉脸上的表情丰富地变化了一会儿,一把抓住了唐泽的手,弯了弯腰,非常真心实意地道谢着。 从简单的试探,一步进到直接邀约成功什么的,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唐泽君,果然是个,顶天立地,急公好义的好人! “你时间上没问题吗高木?我看最近你都还挺忙的样子。” “没问题,没问题,我本来就是准备约在下次休假的时候的……” “那就OK了,嗯,去看魔术的话,应该不用专门做什么准备吧?” “不用不用,魔术表演随意一些就好了,太正式反而有点奇怪吧?” 听不下去了的小仓千造翻了个白眼,做了个深呼吸。 要被从大阪押送回东京已经足够痛苦了,为什么他还要继续经受这样的折磨。 那边不是说要想办法保他的吗,怎么还没动静,这破新干线真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我的咖啡呢……”他有气无力地逼逼了一句,试图打破警察们和谐的气氛。 “喏。”一罐冰凉的咖啡,直接怼到了他的脸上,贴在他疏于打理的胡茬上,冰得他一个激灵。 小仓千造扭过头去,就看见刚刚抓起了票的男生笑眯眯地看着他,用一种怎么听怎么核善的声音说:“冰咖啡,没下毒。不收你钱了,不用谢。” ———— “啊,之前查出来的那些违禁药物,居然流通面这么广。”翻完了手里报纸的毛利小五郎感到了有些无聊,打着哈欠,将报纸叠起来放在了桌上,“还真有点担心,我会不会被打击报复了。” “放心吧大叔,没事的。”真正的罪魁祸首头也没抬地翻着手机,“你只是将发现报告给了警方,追根溯源、调查取证、挖出链条的,都是警方自己。他们怎么也不会报复到你头上的。” “可是,严格来说,好像确实是我带头,在大众传媒上提到这个东西的啊……”毛利小五郎回忆着这段有些模糊了的记忆,摸着下巴思考着。 “没关系,明智比你说的过分多了,他们要打击报复,也是先打击他。”提到这个问题,唐泽的锅就甩得更加虎虎生风了。 反正主要会搞报复的,除了这些利益相关的违法商人,就是组织自己了。 这方面的锅,唐泽早就已经推得一干二净,至于那些违法的毒贩嘛…… 你敢来招惹明智吾郎试试看呢?猜猜我上辈子是干什么的? 唐泽将邮件发了出去,直接点了点信号作弊器诺亚,就抬起了头,开始等待安室透的回复。 从遇到高木涉的时候,唐泽就意识到他们这次回程的路上就要小试牛刀,又克死一个了。 反正凶手和死者都是利益链条上的同伙,他们内部的灭口倾轧黑吃黑,其实没什么掺和的必要。 不过要是这与组织的链条有关,那就有必要来一下子了。 既然都是相关人员,那就逮住了一起送去东京。 正好顺路,就当买一送一了。 新干线这种速度的列车上,别说发邮件了,手机还有信号,都属于通信学的奇迹。 但是不讲理的唐泽仗着诺亚走认知世界拉的基站,就算现在打开流媒体刷视频,问题都不大。 所以,他很快也就收到了安室透方面给出的答复。 【嗯,确实和我们的规划有关,我们预备挖出一两条完整的链条,予以铲除,以此给剩下的渠道以更多压力,逼迫他们加速接受新的运输方案。 既然你有自信小仓千造会遭遇灭口,那就见机行事。 机会难得,你或许可以考虑把这次行程算在我头上,来为库梅尔的身份再增加一些筹码。】 这就是几乎在明示,他可以使用明智吾郎的身份参与其中,并且可以大言不惭地将信息来源归结为波本和库梅尔及时发现了小仓千造的落网,前来封口的。 这一下子,就从波本接手相关渠道,渠道就出事,变成波本接手相关渠道,当即力挽狂澜,成功保护组织重要经济来源,奈何蠢货太多,遗憾还是被抓到了尾巴。 尽力了,带不动,不怪我。 这样的话,逻辑顺畅了很多,也可以更好地掩护住零组的后续行动,不得不说,降谷零果断的决策与执行真是相当顶用。 嗯,那就稍微操作一下好了,点子也不难想。 正好星川他们就坐在后头,一会儿叫过去交代几句,顺手为之的事情,也很轻松写意。 放下手机的唐泽,悠闲看了一眼车窗外延绵起伏的小山包,一边抻直了腰,为此刻心旷神怡的景色感到放松,一边忍不住对组织,升起了一些同情。 这个世界的组织,在多重黑科技的加持之下,无疑已经是超大杯了。 遍布全球的医药机构,与多个跨国公司不清不楚,上至警政高层,下至暴力社团,进可杀人越货,退可司法舞弊,可谓是只手遮天,实打实的医药军工非法复合体。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日本本土各式各样的黑恶势力,往下追究,总会牵扯到组织的身上。 是个坏比就会算在组织头上,这就导致,被各类案件殴打最多的,也变成了组织。 总有一种表面积变大的沙包,挨的打更毒了的感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同情谁。 晚上应该,还有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六章唐泽进行一波仇恨的拉 “嗯,好像到新横滨站了……快了,离东京不远了。”毛利小五郎望了一眼窗外,把手里的饭团囫囵塞进嘴里,又狐疑地看了一眼唐泽的包,“你上车之前到底买了多少东西啊?” 要是他没看错的话,先前他拿出来给那个犯人的罐装冰咖啡,也是唐泽从自己包里抽出来的。 他这个包,看着也不是很大,塞了这么多东西,单肩背着不会觉得累吗? “我比较喜欢随身带一些方便食物,一种习惯啦,习惯。”唐泽笑了笑,随意找了个理由,并且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些便当盒了。 说来神奇,他道具栏里的卢布朗咖喱和咖啡,都是连杯带盘的…… 放道具栏里真就直接塞进去的吗?这什么连吃带拿,也太怪了吧!搞得他都不太方便直接拿出来。 “也不知道长门家情况如何了,日向小姐,应该快要和秀臣先生正式订婚了吧?”看着进站的车辆两侧眼熟的环境,毛利兰想起来前几日发生的事,感慨了一句。 这对命运多舛的恋人,能磕磕绊绊走到现在,殊为不易。 希望他们一切都好。 “他们准备直接跳过订婚的步骤,过几个月大概就会直接结婚了吧。”一道声音从旁传来,接过了毛利兰的问题,“秀臣先生现在心态很振作,他准备接受两次手术之后,用最好的面貌去参加婚礼。” “啊!明智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愣了愣,毛利兰循声望去,就看见了提着手提箱,站在他们座位边的明智吾郎。 “哦,你还呆在横滨啊……”毛利小五郎倒是没太意外,只是哼笑着调侃了一句,“别是人家长门家准备把你聘请过去了。” “您夸张了……老板倒是确实有发展长期合作的打算。”星川辉挂起笑容,暗自调整着呼吸,垂下视线,用谴责的目光,剜了唐泽一眼。 好端端的,非要他表演一个当场上车,这自然只可能是唐泽的主意。 虽然说,不管是星川辉本人,还是明智吾郎这个身份,都跟着已经去过了大阪,但行动的时候都有注意避开他们的视线,眼前的几人又不知道。 为了追求在柯南等人视角中的合理,唐泽还是保险起见,做了谨慎一些的安排。 所以,星川辉不得不在车子停靠在新横滨站这几分钟的间隙,整一波极限操作。 他先从前头的车门跑下去,去月台候车间里快速换装,再从后头的车门跑上来。 这样,哪怕是较真的人去调取监控录像的视角,也只能看见一个黑衣服的乘客下了车,没多久,明智吾郎从另一个车门上了车的过程。 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有点费星川辉。 几句话干巴巴地客套完,星川辉迅速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唐泽的胳膊,面带笑意地说:“稍微借用一下唐泽,失礼了。” “果然,会遇到他不是什么巧合,这是在这等着我们呢。”看着唐泽站起身,两个人一起走向茶水间的方向,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明智这家伙,整天笑嘻嘻的,心机城府都是相当可以。那个黑炭,还有工藤家的傻小子,聪明肯定不输给他,但是真论起玩手段,怕是会被他耍的团团转。” 柯南的眉头一阵轻微的抽搐。 ……细想一下横滨发生的情况,好像,还真的被他言中了。 时机恰当的介入,张弛有度的把控,所有人为了长门家的事情奔波,到最后,名利被他一个人全数收入囊中。 他和服部,加上一个毛利大叔,三个名侦探成了明智吾郎更近一步的阶梯,直接让他与长门家建立起了无可动摇的信任关系与权威。 根本不像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心机手段。 想到这里,柯南就有点坐立不安。 “那个,小兰姐姐,我去一下洗手间。”暂时把自己的暴露问题抛到脑后,柯南拿出了经典的尿遁术,不等毛利兰拉住他,就蹑手蹑脚地朝着两个人谈话的地方去了。 如此难对付的家伙,他对唐泽而言,到底有没有唐泽自以为的那么安全,还是个问题呢。 唐泽身上可以利用的价值相当可观,如果他接触的家伙,立场不是那么纯粹的话,他要是太过信任对方,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车厢间隙的茶水间里,借着帘子的遮掩,唐泽和星川辉已经快速地完成了身份的对调,正在借着饮水台铁质的光滑面板调整着头发的细节。 这一套流程,他们两个都很熟悉了,所以一边完成着易容的工作,嘴上也都没闲着。 “坐个车都能突然整出这种幺蛾子,哈,下次伱自己玩行不行啊老大?” “这不是赶巧了吗?上车的时候我也没想到还有这种惊喜。” “这能叫惊喜吗喂!” “那咋办嘛,你要怪就怪侦探。都是因为跟着他们,才会遇到这么多事故。” “遇到事故你少给自己刷一点存在感也没问题的,你不都说了,这个即将动手的家伙落网了也是一样……” “哎呀,都扯到组织了,你能忍住不横插一杠子?反正我是忍不住。” “整天换来换去的你都不……” “嘘!”留意到死神塔罗开始接近的唐泽,果断竖起手指。 果然,闲不住的侦探就这么偷偷摸摸跟来看戏了。 见星川辉立刻听命闭紧了嘴,唐泽也懒得和他对台词了,伸手捏了下喉咙,顶着星川辉无声的白眼,一个人开始分饰两角。 小心翼翼靠近到转角的柯南,将耳朵凑近。 两节车厢的间隙构筑出的茶水间里,除了车辆运行发出的机械噪音,就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在交替响着。 “你自己也知道,你的身份有多棘手,akira。” “没让你来多管闲事,你还是多照顾照顾你自己吧。” “谢谢关心?不过,我的提醒完全出于好意。” “假惺惺的废话就不必说了。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关于那些实验,那些作用在我们身上的实验,它真正的秘密……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这个问题抛出来之后,唐泽没有回答,小小的茶水间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认知诃学’,不是你应该随便探究的东西。”唐泽的这句话说的十分缓慢,像是自己也在为说话的内容,感到迟疑,“太了解它,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你既要我帮你寻找真相,又不肯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你自己不觉得自相矛盾吗?”明智吾郎的语气也彻底褪去了平日里的温文柔和,带着一丝不耐的嘲讽,“这种既要又要的风格,真是太‘唐泽’了。他们有夸过你特别像你父亲吗?” “你……” 一边偷听着,柯南一边飞快运用起大脑,提炼出了对话当中的信息量。 唐泽的治疗是由唐泽父母负责的,明智吾郎的用词却是“作用在我们身上”。所以果然,唐泽之所以说,明智吾郎算是他的“病友”,是因为他们两个很可能是在唐泽夫妇进行精神方向的实验性治疗阶段认识的。 唐泽接受治疗,是因为他曾患有高功能自闭症,那么明智吾郎呢? 莫非,他也曾经是儿童时期就罹患什么特殊疾病的患者?否则为什么,他言语之间像是确实见过唐泽父亲的样子。 可能有一些事关实验的内容,唐泽并不方便和旁人讨论,于是把相关的内容委托给了明智吾郎这个同样的知情人。 而明智吾郎,似乎想要以此为把柄,从唐泽这里得到一些情报或者其他东西。 心中为两个人的过往进行着编排,感觉对话像是要进行到什么关键部分的柯南凝神静气,还待要继续听下去。 就在此时,更大的嘈杂声响,盖住了两人本就不大的说话声。 柯南扭过头,看着皱紧眉头的佐藤美和子在乘务员的带领下,眉头紧缩地大步走向车厢的另一头,更多的乘客面带惊容地讨论着,交谈着,跟在他们身后慢慢聚拢,不由缩了缩脖子。 他正犹豫着是否应该出声,提醒一下里头谈话的两个人,被外头动静惊动的二人已经拉开了遮挡的帘子,走了出来。 “看样子是出事了。”已经更换完行头的唐泽拉了拉手套,将前襟的一点衣褶抚平,完全进入了明智吾郎的状态,“嗯,发生在列车上的案件啊……” “毕竟,遇上侦探总没好事。”已经穿好了唐泽日常装的星川辉毫不留情地锐评。 “整天和侦探打交道的人,还没适应这一点吗?好了,我们的问题晚一点再讨论,我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整理好仪表的唐泽抬了抬手,做了个潇洒的摆手姿势,拿起手提箱,朝着佐藤美和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有大动静,不跟过去看看吗,侦探同学?”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星川辉,观察着几个经过了高木涉身边的乘客,开口催促了柯南一句。 该过去看热闹就早点过去吧,站在这里耽误他做事。 “诶,那你呢?”听出了唐泽不想过去的意思,柯南不由回过头,打量了一下他现在的脸色。 嗯,一点都没有笑意,心情确实很糟糕的样子。 “抱歉,暂时不想看见他。”星川辉挪开了视线,掩饰性地说了一句,“让我呆在这边静一静就好。” 看见他重新走回茶水间,而后就传来了水龙头开启的声音,柯南撇了撇嘴,脚下还是诚实地朝着明智吾郎追了过去。 乘务员会专程找到警察,一定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还是这边要紧一点。 佐藤美和子在乘务员的引路下走到了洗手间门前,皱眉看着拉紧了的门。 “就是这里了。”乘务员说话的时候,忍不住贴近了背后的墙壁,尽力拉开与那间厕所的距离。 她已经尽力保持镇定,却还是控制不住,想要与它拉开距离。 那可是炸弹啊——! “害怕的话,就离远一点。”看出她的不自在,佐藤美和子拧着眉头,正待要伸手抓住门把,从旁边突然伸过来了一只手。 “我来吧,佐藤警官。”主动抓住了门把手唐泽冲着错愕的佐藤美和子微笑了一下,“不管是什么样的突发状况,这里之后都会成为‘需要勘察的现场’。不戴手套的话,污染证物就不好了。” “明智君,是你啊……”看见这张熟悉的脸,佐藤美和子先是放松了一瞬,紧接着又更加紧张起来,“不,还是让我……” 虽然确实是经常出入现场的侦探之一,但这毕竟可能是存在爆炸物的场所。 不论是什么身份,让一个未成年人站在成年警察的前头,都是不太合适的。 但唐泽已经不顾她的阻止,直接按下了门把,将隔门拉开了。 一只拉的严严实实的,朴实无华的黑色旅行包,就放在坐便器盖子的上方。 包上的纸条也贴的非常简单粗暴,只有一张醒目的剪贴大字。 “内有炸弹,请勿触碰!” 佐藤美和子的眉心跳了一下,直觉先是一阵好笑。 这么干的家伙,肯定是没接触过真正的炸弹犯,也没有真的当过炸弹犯的。 会采用这种方法的人群,如果不是真的热爱这份职业,那就是有浓烈的宣扬目的,会贴在炸弹上的,基本都是他们自命不凡的宣言,或者用以谈判的要求。 哪有在上头真的贴一个“易燃易爆,小心火烛”的。 “嗯,不是炸弹。”观察了片刻的唐泽,也斩钉截铁地说道。 “明智君,也有处理这类案件的经验吗?”模糊想起了什么的佐藤美和子,忍不住观察了一下明智吾郎的面色。 在东京,搜查一课确实也接触过不少涉及爆炸物的案子。 但关于相关案件的了解,以及对于这类案犯的经验总结,却不是她自己在工作中得到的,而是某个有经验的家伙告诉她的。 十八岁的明智吾郎,是怎么拥有和她一样的判断速度的呢? “很简单的判断吧?重量,形态,都不太像是炸弹的样子。”唐泽说着,还拿出了手机,煞有介事地拍了几张照,把环境和其中的黑包拍得一清二楚,然后果断提起了旅行包,直接将之拉开了,“而且这是运行中的列车上突然出现的东西,安放着自己根本没机会远离。如果不是想和人同归于尽,没必要这样做吧?而想和人同归于尽的炸弹犯,也不是这样操作的。” 在他动手的瞬间,后面围观的旅客情不自禁发出了尖叫,推搡着试图后退。 “等——”信心很充足的佐藤美和子也不由瞳孔一缩,抬起手想要阻止他的动作。 虽然他们都是很有自信的,但是,要是万一…… “呀——”随着他的拉动,包裹中传来了一阵机械的轻响,这让就站在门前的乘务员都忍不住抱住了脑袋,惊恐地蹲了下去。 然后无事发生。 “嗯,是个闹钟。”唐泽将贴着“吓死你们”字样的闹钟,从报纸的填塞中拿了出来,叹了一口气,“拙劣的手法,拙劣的玩笑。这种轻飘飘会跟着车辆晃动的包裹,怎么可能拿来装火药啊。” “呃,可是,也有一些类似,硝酸甘油那样的……”佐藤美和子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勉强劝说了一句,“总之,还是不要这么冒险。” “就是电影里那种,一碰就会爆炸的东西是吧?你确定,在新干线上?”指了指洗手间因为轨道行驶而轻微晃动的墙壁,唐泽耸了耸肩。 这下,佐藤美和子也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了。 她与明智吾郎的接触并不多,少有的几次正面遭遇,就是在唐泽失忆的那次案件当中。 这是个自信自负的年轻人,准确地判断力结合上他丰富的实战经验,赋予了他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行动力。 自从他出现在东京以来,只要他一出现,遇到的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加上外表以及优秀的公众形象,简直是最完美无缺的少年侦探。 有些过度自负的家伙,真是看得人牙根痒痒。 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或者有必要说服这个家伙的佐藤美和子摇了摇头,只好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他手中的闹钟,拍了一张照。 “就算是恶作剧,在公共交通工具上这样做,也是违法的。”佐藤美和子将东西从唐泽手里拿下来,转过头,开始询问带路过来的乘务员,“最先发现袋子的乘客是哪位?我需要询问一下状况。” “哦,好的。”擦了一把汗的乘务员点了点头,很快在乘客中搜寻了起来。 哎呀,被讨厌了呢。 敏锐地觉察到了佐藤美和子隐约的怒气,唐泽松开了手,没有阻止她将东西一把拿过去的动作。 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牵扯到了爆炸物,又搞自负逼王这一套,没有触发佐藤美和子的PTSD,直接挨一顿老拳,都得看在他是个孩子的份上了。 也是没办法,他需要尽可能吸引住佐藤美和子的注意力,尽可能替原本的凶手以及另一头的星川辉遮挡视线,做好布置,就只能高调拉仇恨一些了。 这样想着,唐泽用余光看着无奈的高木涉将座位上的小仓千造扯起身,向着另一头的洗手间走去,勾了勾嘴唇。 这帮违禁药贩子,喜欢黑吃黑是吧?恭喜你,大的要来咯。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七章身为怪盗,随身携带液压剪……算了,编不下去了 高木涉板着脸将手铐往自己的手上一拍,看着小仓千造慢吞吞地走进隔间中,心里十分无奈。 不配合的犯人他见过不少了,应该说,大部分人被捕的时候,都是不想配合的。 但当这种相互折磨的过程需要横跨关东关西,不得不被迫拉长的时候,真是让人感觉格外的疲惫。 “不要耍花招。”他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心情倒不是太紧张。 这个小仓千造,一听见风声就从东京直接溜去了大阪,是个足够油滑的家伙,脑袋也还算灵活,没道理想不明白要专程抓他回去的目的。 将这条供应链连根拔出,揪出更大的幕后黑手,才是警方真正的目的,小仓千造作为被揪住了尾巴的开端,比起想方设法溜出去,老老实实呆在警方的视线当中,是更安全的选择。 再瞎跑出去,下回就该直接被自杀了。 小仓千造阴恻恻地瞥了他一眼,重重拉上了隔间门。 笨蛋,他自然不是,但只要有办法脱身,他还是要想尽办法挣扎一下的。 后头的事太大了,不是他能扛得住的,就算藏在警察局里,难道就真的能保障安全吗? 他又不是第一天干这行的雏,分的清事态轻重。 保持着一只手被手铐牵引的状态,小仓千造用自由的那只手在盥洗池下方摸索了片刻,果然很快找到了一个塑料包裹。 只消一眼,他就看出来这是什么把戏了。 假血,道具刀,稍微演一下戏,把外头那个菜鸟糊弄过去,他当然不可能拖着一个伤者强行移动,那么逃脱的空隙自然能制造出来。 得意地无声一笑,他正要将东西取出,一翻过来,塑料袋的另一面居然还贴着一张纸条。 “不想死就别把东西拿出来。他们已经找上你了。” 小仓千造手哆嗦了一下,瞳孔猛地一缩。 ———— “嗯,在上个站没有看见包裹啊。” “是,每次停车和启动的时候,我们都要检查一次洗手间等位置,确认没有乘客走动。”乘务员点头,“车辆从新横滨站启动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个包裹存在。” “嗯……”唐泽凝视着佐藤美和子手里的包,微笑起来,“需要通知东京那边组织落地的指纹捺印吗?凶手在东西上留下指纹的概率很高。除非放假炸弹的人是我,否则多少是能找到一些痕迹的。” 佐藤美和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手上黑色的皮手套。 嗯,乘客当中专门戴手套的人,确实不多的样子…… 不对,思维被他带着跑了。 佐藤美和子板起脸,严正拒绝道:“没有发生真正的紧急情况,这么做是会引起不满的。” “哦,也就是说,发生了真正的紧急情况就可以咯?”誓要把讨人厌的形象演到底的唐泽偏了偏头,不依不饶地追问。 明智吾郎这个身份,和搜查一课目前的接触太过公式化,他们对他的印象除了专业技能优秀,几乎没什么负面反馈。 适当地表现出一定的攻击性,让他的双面人形象更深入人心一些,不算坏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智君?”佐藤美和子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嗯,稍微嗅到了一点不好的气味,就当作侦探的直觉吧。”计算着时间,感到那边差不多已经搞定,唐泽也不再故意延长问询时间,“话说回来,二位这次用警察的身份坐新干线,是要执行什么公务来着?” 话音刚落,一脸急切的高木涉就从车厢的另一头快步走了过来。 他很想高声表达事态的紧急,但看了看左右迷茫的围观乘客,只能尽力压低声音说:“佐藤警官!出事了,小仓千造不见了!” “怎么回事?!”佐藤美和子的脸色一下紧张了起来。 在这嫌犯被缉拿归案的重要时刻,突然出了岔子,身份敏感的小仓千造一旦脱离了警方保护,很难说还能不能被全须全尾的找到了。 而且大阪警方协助本部抓捕追逃的新闻都已经放出,要是嫌疑人没能好好抵达东京…… “我也不知道!”高木涉的脸上挂着一些汗珠,十分紧张地低声说,“小仓千造坚持要去洗手间,我为了避免他借机逃脱,将他和我铐在了一起……然后,手铐突然断裂了。” “断裂了?!”佐藤美和子难以置信地重复道。 “是的,我突然感觉到手腕上一松,再扭头,隔间门就被彻底拉上锁死。我拍打了两次得不到回应,立刻找来了乘务员,然而等她帮忙打开紧缩的门,小仓千造已经不见了踪影!”高木涉咬紧牙关,尽力清晰简洁地表达清楚了事情经过。 现在出了这种情况,除非犯人能乖乖回来自首,否则他是肯定要吃挂落了。 在出现最坏的结果前找到小仓千造的下落才是最要紧的。 这个家伙,目前随时面临着幕后黑手带来的生命威胁呢! “你离开了门口多久?” “很短的时间,绝对不超过2分钟。” “期间没有任何乘客靠近那个方向吗?” “没有,我确认。” “伱没有注意到什么人影,茶水间和其他隔间呢?” 捏着拳头站在他们脚边围观的柯南,手忍不住紧紧攥起。 如果是那一头的茶水间……唐泽,唐泽就在那里! 可是,谁是嫌疑人,也不可能是他吧? “有人倒是有人,只有一个人,就是唐泽君。他说有点晕车,当时在茶水间里喝水休息。”高木涉苦笑了两声。 唐泽的行事风格,整个搜查一课都看在眼里,佐藤美和子当然不可能怀疑到他头上,只是下意识追问:“唐泽君呢,他也没看见任何人吗?” “没有,甚至没有听见太多声响。”高木涉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而且,乘务员前去开门的时候,隔间门依旧是反锁的。” 列车上的洗手间,采用的是从内部扣紧的闩式结构。 这固然是很容易从外头直接影响到的门锁,想要制造一个假密室不困难,但小仓千造这个身体素质差劲的中年人,总不可能突然之间变成了身手敏捷,反侦察手段一流的特工,否则这一系列的操作,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做得到的。 “嗯……通知列车长,在车上做一下排查搜索。”佐藤美和子皱紧眉头,“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列车一直还没到站,不管是谁干的,他和小仓千造都还在车上。” 至于其他问题,佐藤美和子没有展开解释,心弦却已经默默绷紧了。 只要小仓千造离开了视线,他再次逃脱倒是小事,就怕背后势力派来的杀手,已经轻而易举带走了他的性命。 作为和诸多刑事案件打交道的警察,佐藤美和子很清楚人体有多么脆弱。 不需要多么专业的知识,有些人,只要有人敢碰,他就真的敢死。 “现场没有其他异常吗?” “没有,隔间里什么都没发现。” “走,那就立刻去找列车长。再过十几分钟,车辆就要到站了。” “需要通知目暮警官吧?实在不行,只能暂时扣留车上所有的旅客。” “需要,你来打电话吧。” “我……唉,好吧……” 高木涉垮下肩膀,默默开始掏手机。 佐藤美和子向茫然的乘务员询问了一下方向,带着他大踏步地走开了,俨然是准备调转注意力,优先处理犯人逃走的事情。 “嗯,我去那边看看。”看两位刑警已经商议好了接下来的计划,暂时无人问津了的侦探笑眯眯地指了指车厢另一头的方向,步履轻快地朝着那边走去。 三个人向着反方向直接解散,柯南愣在原地茫然了片刻,还没做出决定跟着哪边行动,后领已经被毛利兰一把抓住了。 “人这么多,不要乱跑,这样会给人添乱的柯南。” “小兰姐姐,等一下——” “我听见了,炸弹是假的,犯人还不见是了吧,那去找爸爸吧,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 “怎么,你觉得爸爸这个名侦探,还不如小孩子有用吗?” “没,我没有这个意思啦……” 小兰这个眼神…… 真麻烦,她到底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东西,还是单纯在生小孩子调皮的气啊—— ———— 站在另一节车厢后方的明石彰,看了一眼时间,确认前方的洗手间现在没有其他人在,松了一口气。 那个条子走远了。 看样子,小仓千造那个家伙已经按照吩咐照办了。 接下来的行动就没什么难点了,只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小仓千造所在的隔间,给他一刀,然后转身离开…… 工具都是很好找,很好处理的尺寸,等警察来得及怀疑到他头上,东西早就清理干净了。 做好心理准备的他眼中闪过一线凶光,轻手轻脚地站起身,穿过车厢走道,用最快的速度靠了过去。 所有的洗手间门都开着,只除了其中一扇。 啧,小仓千造这家伙,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本来只需要走进去,捅人拔刀就走的事情。 在心中抱怨了一声目标给自己的任务增加的难度,明石彰走上前去,直接曲起指头敲了敲门。 “条子走了,快点开门。”为防止小仓千造不回应,他低声说了一句。 下一秒,门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明石彰松了口气,立刻窜进了隔间当中。 还不等他定睛看清小仓千造的位置,他被一股力道朝着隔间里一扯,一下栽在了马桶盖上,手里的尖刀也立刻被人夺了过去。 隔间门重新合拢、上锁,他还没来得及找回平衡,金属冰凉的触感,就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别出声,别有任何小动作,两手放在我看得见的位置。”一道年轻的声音凑近,浑身僵直的明石彰不敢改变自己摔跪下的动作,只敢老老实实地照着他的要求,亮出空空的双手,慢慢举高。 他不敢有疑问,只下意识觉得或许事情出现了变化,战战兢兢地偷偷斜过视线。 他自己就是亡命之徒,甚至跑来这趟列车上,就是来让小仓千造闭嘴的,这中间复杂的利益链条当中,他和小仓千造的性命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十个他捆一起都不够死的。 “很好。我需要你保持安静。” 在他视线极限的余光里,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出现在了枪的后方。 这是那个,先前和那两个条子混在一块的,高中生侦探…… 一些酒席饭桌上的吹嘘,以及坊间传闻,关于后头供货的那些大人物,在警界存在怎么样的影响力,如果背叛了他们,去蹲号子只会死的更快之类的内容,过电一般在明石彰的脑子里激烈闪过。 难道说,这个就是…… “看着我。”被他看见了相貌,年轻的侦探也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反而稍微改变了一下站立的方向,彻底暴露在明石彰的视野里。 “新线路刚刚搭建,你们就搞出这么大问题。我们很不高兴,蠢货。”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侦探嘴里的毒液肆意挥洒出来,让明石彰本就颤抖不已的身躯,几乎要打起了摆子,“请你们两个废物,一起去死吧。” ———— “犯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见了?”毛利小五郎听完女儿的转述,摸了摸下巴,“真可怜啊,高木和佐藤。会被记过、减薪,还是会被停职呢?” “爸爸,别说风凉话啦……”毛利兰摇了摇头,“还是尽快帮他们找到人吧。” “就怕,找到的时候已经不是活人咯。”毛利小五郎不乐观地说着,但还是主动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光是听两个警察的描述,这个犯人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人很可能凶多吉少了。 “唐泽哥哥!”看见从茶水间那边慢慢踱过来的人,柯南眼前一亮,赶忙招呼了一声,“那个犯人,不是在你那边失踪的吗,高木警官说你没注意到什么动静?” “嗯,确实没留意到什么动静。”星川辉整整外衣,神色平静自如,“除了高木警官,我只看见有两三个乘客经过,但都是在出事之前。” “你看清都是谁了吗?” “没看清。茶水间的帘子一直拉上的。” “唔,那奇怪了,手铐到底是怎么断的呢……” 星川辉垂头看了一眼柯南沉思的脑瓜顶,在心里摇了摇头。 还能是怎么断的,那么细的链子,随便一把液压剪,一下不就断咯? 当然了,像唐泽那样能从包里直接掏出液压剪的神经病,确实还是不多见的,正常人谁带着液压剪上列车啊? 但是唐泽反正就是拿出来了,拿出来,并且经由他的手,提前放在了隔间当中。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手法可言,小仓千造就是简简单单地掏出了一把液压剪,咔嚓一下,剪掉了手铐的链子,然后缩在隔间里装了一会儿死。 等到高木涉一转身去找乘务员,他就被等待在一边已久的星川辉一把扯进了茶水间里。 然后直接打晕,被宫野明美和浅井成实抬走了。 简单粗暴,毫不精巧,一力降十会,能气死三个侦探。 但是有用就行。 “暂且不讨论手法,现在的情况就是有人在接应,或者说,有人在协助这个犯人逃跑,这是事实。”毛利小五郎没有讨论细枝末节的兴趣,直接地说,“不论是谁干的,人都还在车上,那就够了。” “不去现场检查一下吗?”心里还有点犯嘀咕的柯南提议道。 “没那个必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出来也就是了。”毛利小五郎整整领带,也朝着两个警察离开的方向走去。 柯南皱起眉毛,亦步亦趋跟了上去,心里还在一直反刍车上发生的一切。 奇怪,太奇怪了。 如果,恶作剧炸弹,就是为了引开一个警察的掩护,那么在警察严密监视中的小仓千造,是怎么得到准确消息,正好打了这个时间差的呢? 事先安排?他都已经逃亡数日,刚到大阪没多久就被人赃并获,哪来的机会和人商量逃跑计划。 但要是两个人是在车上完成的交流,那么是利用什么完成的呢? 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为了不节外生枝,特意选择了周围乘客很少的座位,他们几个也始终能看见三个人的位置,小仓千造绝对没有和别人有过什么交流的举动。 那要是他跑去厕所是为了完成计划,那隔间里得有能帮到他的东西吧? 在列车抵达横滨站之后,唐泽就和明智吾郎跑去了茶水间,柯南为了偷听他们说话,自己也跑了过去,十分确认,当时绝对没有人靠近过那个方向。 乘务员也说了,他们会在每次靠站后检查洗手间情况,除非同伙就是留在了茶水间的唐泽,否则怎么也不至于听不见一点动静啊…… 心不在焉的柯南被毛利兰牵着,跟在毛利小五郎身后一路思考,等到走到正与乘警和列车长沟通的佐藤美和子身边时,又一阵骚动,从更远处的车厢传来了。 嘈杂的动静,从另一边传了过来。 “打起来了,那边打起来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八章得了精神病以后,人是越来越精神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像是有人发生了冲突……” “两个人打起来了.……” 柯南艰难地穿过围观的人群,正巧看见明智吾郎毫不留情地一记肘击,准确命中在了男人的腹部,将瘦弱的男人打得吐了一口水,缓缓地软倒在地上。 早就知道除他之外的侦探体术都相当过关的柯南,亲眼确认到这一点,还是不由深深叹气。 当侦探用得上体术的地方,比他预想的多太多了。 当初就应该和小兰一起去学空手道的,太可惜了…… 叹完气,他才想起来询问:“这个人是谁,你和他为什么会发生冲突?” “哟,小侦探,来的很快嘛。你们那里的调查结束了吗?”唐泽微笑起来,还从胸前的口袋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了一张手帕,开始擦拭根本没脏的手套。 他这种好似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的反应,实在是侮辱性极强,让已经倒在地上呼呼喘气的男人不甘地扭动了两下。 唐泽同情地看了他两眼,手上继续慢慢擦拭。 也不是他喜欢装这个逼,奈何这里是人多眼杂的公共场合,他确信,刚刚自己动手的时候,已经听见了两侧乘客中传来的快门声。 以明智身份活动的时候,他的偶像包袱还是比较重的,要尽可能选择观赏性最好的打法,只能对不起这家伙了。 “列车长他们正在协助佐藤警官调查,额,这个家伙,和这次的突发情况有关系吗?”柯南看了看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半晌还吱不出一声的男人,委婉地表示,“就算情况紧急,要是被人看见出手太重的话……” “嗯,其他目击者可以作证,是这个人在被我拦住问询之后先动手的。”唐泽爽朗一笑,“放心,我是不会落下话柄的。” 重点是落下话柄吗…… 眼角嘴角一起抽抽的柯南打量了一会儿他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憋气了几秒钟,只好继续问道:“所以,这个家伙和犯人的失踪有关?” “有没有关系,我还不确定。但是……”唐泽伸手,将男人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向柯南展示了一下他指尖蹭到的油墨,“那个放置假炸弹的人,无疑就是他了。” 垂眼看了一会儿明石彰面色涨红,明显不太对劲的精神状态,唐泽权衡了一下柯南对“唐泽和明智关系如何”的判断,蹲下了身,用比较小的声音说:“去把毛利先生和两位警官叫来。如果他们问你发生了什么,伱就告诉他们,‘有人疑似陷入KA03的戒断反应中,精神状态有问题’。” 正在观察明石彰手指的柯南,眼睛一下瞪大了。 ———— “你自己解决了问题,是什么意思?”刚关上车门的琴酒听见了电话对面的说辞,皱了皱眉。 他抬了抬手,阻止了正要发动汽车,去往目的地的伏特加,等待着电话对面的消息。 “字面上的意思。”安室透坐在窗明几净的事务所中,伸手碰了碰窗台上盆栽的绿叶,“你应该谢谢库梅尔,替你减轻了工作量。他用自己公开的身份进行了干预,现在,被捕的那两个家伙,都已经不可能泄露组织的任何秘密了。” 这句话,还是比较巧妙的。 因为小仓千造等人,其实根本不知道组织的任何秘密。 他们只是供应链最下游的贩子,在整个链条当中的地位无足轻重,最重要的价值,就是攀咬出更大的鱼这一点而已。 所以,任谁也不能说他这句话有错,反正库梅尔在组织眼中,就是假借药物副作用,搞疯了两个即将入狱的下游人员而已。 “……如果不是你们搞出了纰漏,这些工作量根本不会产生。”琴酒眼角一跳,语气不善地说。 这群只顾着争权夺利的家伙,难怪会被划分进朗姆的派系里。 眼里只能看见自己攫取的利益,丝毫不顾种种变动会为他们这些一线的行动组带来什么变故,不断复杂化整个体系。 结果就是,体系越复杂,权力关系越复杂,可能出问题的环节就越多。 真出了问题,这群阴谋家自己,可是不会屈尊降贵来解决这些麻烦的。 该死,就这样还一直不断要求追加经费! 所以他都说了,他和威士忌合不来。 所有的,不管是哪一种。 “哈哈哈,听上去很不满嘛。”让琴酒极度不快的,志得意满的笑声,透过听筒,避无可避地传进了他耳中,“那还真是抱歉了,接下来,你还要忍更久。” 这句话不仅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反倒带着一种极嚣张的挑衅意味,耀武扬威的味道拉满了。 琴酒的眉心立刻出现了两条褶皱。 “看样子,库梅尔的出现正中你下怀。你还要做什么?”琴酒完全懒得掩饰自己的暴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还要做什么……这个吗,拭目以待?”安室透撇了一眼通话界面的计时,脸上带着一种相当肆意的笑容。 做了这么久的卧底,虽然因为波本的人设本就性格糟糕,阴晴不定,他从来不给其他人什么面子,但是这种站在对方面前,肆无忌惮表达战意,却是过去没有过的体验。 如果是唐泽来评价现在的波本,那应该叫,自从得了精神病,精神越来越好了。 “……不要得意忘形,波本。稍微往上升了一点而已,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琴酒冷笑了一声。 “放心,我不会给你把我拉下来的机会的。”安室透的声音依然充满笑意,“作为感谢,你接下来会有一段清闲的时光了。库梅尔会把他们都处理干净,放心吧。” 这算是在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做好铺垫。 等小仓千造,以及这个新冒出头的家伙被送到东京,整个链条上的其他人就会开始陆续落网。 不过,在组织方面,他会给这些人的“失踪”做好足够的包装,等到唐泽回来,他们会在与明智吾郎发生交集后,慢慢“合理”地消失,而且再也不会以原来的身份,出现在其他地方。 只是将原本大张旗鼓的抓捕行动,全面转向暗中而已,少一些名誉,少一些曝光,没什么大不了的。 电话那头的琴酒,就没有这么轻松自如了,甚至因为听懂了他的“感谢”,泛起了一阵恶心。 波本嘴里是吐不出好话的,在这种话题里,他还能感谢什么? 感谢他这个“引荐人”,选择将库梅尔带入到了波本的任务当中,然后成了他的下级呗。 琴酒只是在忠实完成自己接到的任务,如果说把库梅尔塞到波本麾下的决定有什么私心的话,他的私心绝对不是想让波本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正是因为确信这一点,波本的感谢才让他格外恶心。 就这样,在一声怎么听怎么怒火中烧的冷笑里,电话被直接挂断了。 “火气真大啊。”被挂断了电话的安室透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别着急,接下来还有的是你气的时候呢。” 已经直接跑到唐泽附近直接侦查目标的爱尔兰,真正重视的目标,可不是库梅尔。 他心情很好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翻阅着邮件里的内容。 这些恶棍的灭顶之灾近在眼前了,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 纵使有再大,再浓重的黑暗,一步步来,总会有刺破它们,洞见光明的那天。 而降谷零,从不缺少耐心。 ———— “嗯,明智君的判断没错,这些痕迹确实相互吻合。”谨慎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佐藤美和子肯定道,“假炸弹,就是这个人制造的。” “他这么做,应该就是为了引开你和高木警官的其中一个,方便小仓千造行动。”毛利小五郎也点了点头,“所以,其实只要能撬开他的嘴,小仓千造的去向也就一目了然了。” “……不得不说,这是项有难度的工作。”高木涉看着摔得脸有淤青,呆呆傻傻看着前方,不停傻笑的明石彰,很是无奈。 犯人的接应人找到了,但是人暂时是没可能回答问题了。 被接应的逃犯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起码说明,他绝对与KA03有关系,不是吗?”唐泽乐观地笑了笑,“如果小仓千造实在找不到的话,换成这个家伙也没什么区别。” “哪能这样换的……”佐藤美和子哭笑不得,“哪怕他们真的有关系,也不能确定,他知道的信息就比小仓千造更多啊。” 涉及到违禁药物的运输销售问题,中间的水还是很深的。 根本不需要发动供应链的环节,也许其中的某一些人,用更简单粗暴的方法,比如说雇佣,比如说威逼利诱,就很有可能找到与整个环节毫无关系的某个人,来完成最危险的工作。 “就算有意外,他是被人指使的,那他最起码能联系到指使他的人不是吗?”唐泽耸了耸肩,“有一个新的入手点,就意味着新的突破。” “嗯,你说的,倒也……” 柯南蹲在没什么反应,像是傻了一样的明石彰身边,皱着眉头,认真琢磨他手指上的痕迹。 明石彰手指上的污痕,与装着假炸弹的包裹中填塞的报纸相吻合,不管是污损,还是划痕,足以说明他就是放置了假炸弹的犯人。 然而这还不足以说明,悄无声息消失的小仓千造,绝对与他有关。 毕竟是牵扯到了违禁品的问题,说不定还存在其他同案犯…… 现在的关键依旧是,小仓千造肯定还在全封闭的列车上,问题是,人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仔细观察他双手的过程中,柯南眼神慢慢亮了起来。 对,就是这个痕迹! 很深的印痕,不正确的发力方式导致了双手表皮的磨损和毛细血管破裂,只过了短短十几二十分钟,虽然已经减淡了很多,但确实不可能完全消除。 看来,与小仓千造合谋逃跑的,确实就是这个男人没错了。 他留意着其他人的位置,悄悄转到了明石彰的另一侧,仗着身形矮小的优势,用他的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快速检查了一下对方夹着的包。 报纸,美工刀,一把锋利的匕首…… 没有,没有他预想中的工具。 明石彰会出现在列车的走道当中,被明智正面遭遇并怀疑,那就说明,他起码已经“自认为完成了任务”。 在列车上,能藏匿住一个人,不管是死是活,而且不担心自己被发现,那就只有…… 柯南很快做出了判断。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和佐藤美和子交流中的明智吾郎,又寻找了一会儿最方便替他开口的唐泽。 啧,唐泽那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安分,还坐在原来的位置。 闹出这么大动静了,依他对唐泽的了解,这家伙怎么也得凑到近前,好歹看一会儿戏的。 是因为今天和明智的交流非常不顺利,所以心情不好吗。 虽然把他直接叫过来,倒是也来得及,但如果他之前一直缺席调查过程,唐突地出现完成推理,其实是有些不恰当的。 嗯,要不然…… 视线在现场的几个人中转了一下,他短暂看了明智吾郎几秒,注视的目标,很快重新锁定在了毛利小五郎身上。 明智开口,却是最合适的,但是却不太保险。 他上次暗算高中生名侦探,还是在上次。 指的是上次掉马的时候。 服部平次是这样,再早一些的唐泽,也是这样。 如果换到明智吾郎身上,再发生一次类似的情况,他工藤新一就别想在日本侦探界混了,脸都丢光了。 况且,要他学着明智吾郎的说话风格来破案…… 稍微设想了一下,柯南就感觉头皮一阵发炸。 算了算了,没有那个冒险的必要。 心里幽幽地想着,他“啪”地按开了手表的瞄准器,还是对准了熟悉的毛利小五郎。 还是你来吧,毛利大叔,这活大家都熟。 “咻——”细小的光芒在半空中一闪而逝。 唐泽带着笑意地用余光看了一眼慢慢倒了下去,坐在傻笑的明石彰对面的毛利小五郎,满意地收回了视线。 算你识趣,这回放过你了。 敢再给我来一针的话,我就敢再扒你一次马甲,直接把库梅尔三选一提前过来演。 麻药这种东西,就算自己有麻痹抗性什么的,能少挨,还是少挨为妙。 ———— “好挤。”浅井成实尽力缩着肩膀,贴在墙面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忍一忍吧,唐泽那小子,就是点子多。”宫野明美靠在另一边的墙上,与他站了个90度,也在极力缩小自己的占地面积。 “唉,其实要做一个杀人延迟装置并不困难,更何况,我们也不是真的要杀人。”看着前方盥洗台上的镜子,浅井成实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了一下,“就非得呆在洗手间吗?” 是,确实,藏在洗手间比较能说的通,也比较灯下黑。 毕竟,在小仓千造消失的第一时间,乘务员就已经按照佐藤美和子的要求检查过了一次列车的洗手间,他们确实是不太可能二次搜查这里,所以失踪了的家伙被藏在这种空间当中,是比较合理的。 他们两个全程,都很严谨的没有使用面具或者异世界的力量,就是按照普通的凶杀案凶手水平去操作的,将昏迷的小仓千造,先塞进装行李的柜子当中,然后等搜查结束,再给他抬进洗手间。 但,茶水间和行李架本身,不就已经是合格的藏匿场所了吗? 想要延时杀人,手法也多的是,简单好布置的场所,列车上也有。 “你应该直接说,就非得用马桶吗?”宫野明美重新换了个站姿,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她上车的时候可没考虑到还要突然来活的情况,她现在还穿着8厘米的细高跟。 累,真是太累了。 “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站在门外的星川辉哼了一声,“有些人,确实是应该被用马桶淹死的。” 比如在外头销售组织药物的这些人渣,属于他最深恶痛绝的那一批。 听唐泽傲慢地宣布了他们的死讯的时候,他还在暗暗琢磨,自己能不能掺和一手呢。 结果最后没准备弄死他们,失望。 “他这个样子,一会儿要喝饱马桶水了。”看了一下完全头向下,被铁链直接捆住了小仓千造,浅井成实真心实意地说,“还不如淹死算了呢。”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他们那边推理差不多开始了。”低头看了眼时间,星川辉提醒道,“动手吧。” “嗯,好。”浅井成实笑了笑,将双眼和嘴完全被胶带捆扎住,也已经塞好了耳塞的小仓千造,直接朝着马桶的方向按了下去。 宫野明美嫌弃地活动了一下戴上了手套的双手,但还是配合着他的动作,将马桶盖按了下去。 检测到压力的马桶,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开始向下冲洗,马桶盖也以很大的机械力,开始向下挤压。 “唔,唔……!”动弹不得被固定在那里的小仓千造,发出了一串绝望而又恐惧的,在水中吐泡泡的鼻音。 “走吧。该出去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九章佐藤美和子这人我是非救不可吗? “喂喂,佐藤警官……” 高木涉看着佐藤美和子弯下腰,盯着毛利小五郎看来看去,然后居然直接伸出手,开始扯对方的脸颊,感觉背后一阵冷汗,扯了扯对方的衣角下摆,想要阻止她更加失礼的动作。 紧紧贴在他座位后的柯南看着她的举动,也感到一阵无言,只能学着她的动作,扯动着自己的脸,让变声器发出来的声音也变得含糊模糊:“很痛,佐藤小姐,别这样戏弄人。” “抱歉抱歉,我就是感觉,你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佐藤美和子笑着松开了手,“这就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吧?经常听人这么说,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呢!” “比起戏弄侦探,你们还是抓紧去洗手间,找一下失踪多时的小仓千造吧。”柯南叹了一口气,认真地说,“虽说凶多吉少,但说不定,他还有生还的机会。” ———— “让一让,让一让——” “抱歉,借过!” 匆忙穿过走道,快速检查着每节列车前后的洗手间的高木涉,与慢慢悠悠从餐车向外走到人群擦身而过。 他焦急地一边向前挤,一边嘴中不断喊着,视线紧紧盯在前方的道路上。 如果毛利侦探说的没错,那么明石彰会被明智吾郎正面遭遇并制服,很有可能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的布置,在抓紧时间远离现场,洗脱自己的嫌疑。 按照他身上的痕迹,他很可能利用了身上携带的工具,布置了一个延时装置之类,正准备赶到别的地方为自己做好不在场证明,只是不巧撞上了明智吾郎,被对方发现了问题。 那么在列车抵达东京之前,小仓千造说不定,还活着! 就算是一个不讨喜的罪犯,他也不希望对方死在自己押送的道路上,更别提他身上的情报价值…… 艰难地擦身而过,从人群中钻出来的时候,高木涉的余光捕捉到了一片黑沉沉的色彩,忍不住偏头看了两眼。 两个一身黑色西装和风衣,戴着墨镜的家伙,站在人群的最后,不急不缓地跟随着前方的人流挪动。 除去身上一片漆黑的穿着,他们似乎与周围所有赶回自己座位收拾行李,为列车到站做好准备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其他区别。 吸引高木涉目光的,是这两个人从墨镜的边缘投来的视线。 那是一种奇异的,隐约带着一种光芒的注视,像是有什么猎食性的动物向这里投来了一瞥。 他们错身而过的时间很短暂,高木涉却莫名觉得,他们或许是在看自己。 “高木!愣着做什么!” “是!”高木涉飞快回过神,脚下的步伐重新急切地朝前迈了出去。 “对视线还挺敏锐的吗,这个警官。”与他们擦身而过,宫野明美微笑着,低声说,“也不像唐泽说的那么愣。” “小动物的直觉?”浅井成实这样说着,穿过了一节车厢,走回他们的座位。 他墨镜下的双眼依旧散发着金色的光辉,在另一个纬度当中,他的使魔正将笛子靠在嘴边,幽幽地吹奏着。 “你已经能很熟练地掌握力量的尺度了,”看着这一幕的宫野明美感叹了一句,“果然,就像唐泽的说那样,伱是天生的面具使,是还没觉醒力量就能置人于死地的强者。” “我想,这可能与性格以及意志有关吧。”慢慢收敛住力量,等待眼中的光芒彻底消失,浅井成实才摘下了眼镜,谦逊地笑了笑,“你和星川,只是意志或许还在磨练当中。以你们的潜力,不会比我弱小的。” 人格面具的力量,就是人精神的力量,这是他真正开始运用并控制自己的力量之后,产生的切实感悟。 他本就是个成熟坚定的人,性格中的冲动和不理智,早已在环境的磨练当中被一一打磨殆尽。 有了怪盗团的平台,他就自然而然呈现出了强大并坚毅的人格特质,不算很出乎意料的展开。 “比起我来说,唐泽这家伙才是更不可思议。”想到这里,浅井成实忍不住感慨,“唐泽把自己的战斗力和他能使用各种人格面具的力量相关联,有意在模糊自己的真实力量情况,是在照顾我们的情绪吗?” 关于认知世界的力量差异,以及唐泽自己那五花八门的人格面具,他有稍微向他们解释过,大意就是他的天赋之一,就是能适配所有使魔,能抓就能用,也因为面具众多,可以按情况自己搭配面具的力量,与他们的战斗力差距也是由此带来的。 “你们是人格面具使,我是宝可梦训练师,大家职阶不同,不好相互比较。”这是唐泽比较难懂的原话。 “不,我觉得,唐泽他说不定是真心实意这样认为。”回想起唐泽的诸多手段,宫野明美勾起嘴角,“总感觉,他一方面认为自己是无可匹敌的强者,一方面却又很奇妙的,不认为这是他本身的强大。” “莫名其妙。”浅井成实摇了摇头,直白地评价道。 “也许天赋太过出众的人,确实喜欢将自己的能力,归结于幸运吧。”宫野明美思考了一会儿,确实理解不了唐泽的心态,也放弃地摇了摇头。 “就算他没有那么多五花八门的东西,只有一个‘二十面相’,我觉得他也依旧会比我们更强。”浅井成实忠实描述着自己这些天来的感受,“不谈论意志力量高低这种玄乎的东西,我们三个人,都有一定程度的‘特殊能力’,我不相信‘二十面相’没有。他是不是还从来没展示过‘二十面相’的特殊属性?” 宫野明美仔细回忆了片刻,不由也赞同了他的说法。 唐泽的能力有特殊性吗?当然有,他具备着很多他们几个人完全理解不了的特殊能力,不论在哪一个世界,都是团队最无可取代的核心。 但要说,他这些特殊的力量都来自于他的面具,又似乎…… 宫野明美缓缓点了点头,看着走道前方骚动起来的人群,缓缓说:“确实如此。真奇怪,明明那是他最开始觉醒的面具,为什么好像却是他最不会用的那个一样?” ———— “佐藤警官,应该就是这一间了!”高木涉用力拍打了两下门,依旧得不到回应,转头看向带着乘务员跑过来的佐藤美和子。 列车已经临近终点,绝大部分的洗手间都是空荡荡的,个别有人使用的也会在敲门之后很快给出回应,一路检查过来只有这个是符合要求的。 真奇怪,从13号车厢一路把人带到了10号车厢附近……居然一路上都没有被发现吗? 明石彰是怎么做到的?又或者说,就像毛利先生推测的那样,小仓千造以为他们两个是相互协助的同伙,但明石彰事实上是被派来灭口他的杀手,小仓毫无防备地配合了对方的行动…… 高木涉纷乱的思绪随着门的打开戛然而止。 窄小的空间内,跪在地上的男人脖颈间悬挂着沉重的水桶金属块等重物,整个脑袋被塞在了坐便器里。 他的两手被胶带粗暴地捆缚在身后,断掉的那半个手铐还挂在手腕上,整个脑袋被列车上加固过的坐便器盖板整个盖住,脚腕则被与大腿扎在一起。 乍一看,像一个中等身材的大活人,被突然活过来的马桶咬住了一样。 很显然,这是根本无法依靠被束缚者自己的力量挣脱的状态,简单来说,小仓千造差点被用这种方法,直接在马桶里淹死了。 而且很有可能,为了延迟他的死亡时间,为自己制造逃脱的时机,明石彰没有一步到位直接把他按在马桶里,而是利用重物,将他坠在了马桶上方。 不想死亡的小仓千造势必要对抗重物的力量,但以他的力量水平,肯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脑袋一点点沉下去,直到触发坐便器的自动感应,水箱开始冲水,盖板开始合拢…… 想象了一下这个过程,简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小仓,小仓!振作一点!”佐藤美和子皱着眉解开他身上的配重,将他完全湿漉漉的脑袋从马桶里扯了出来,然后就看见了浅井成实等人的杰作。 胶带完全缠住了他的嘴部和双眼,只留一个鼻子露在外头,造型乍一看,十分瘆人。 她扯开对方脸上的缠绕,再一次确认了小仓千造的身份,确认了人还活着之后,对着这张被马桶水泡的泛白的脸,忍不住犹豫了一下。 虽然泡的方式比较奇特,泡的位置也很诡异,但是小仓千造目前,好像是因为溺水失去的意识的样子。 那按照步骤,是不是应该,人工呼吸什么的…… 看着小仓千造那张沾满了胶印,又与马桶水充分接触过的脸,佐藤美和子短暂呆滞了片刻。 然后她做了个深呼吸,先照着对方的胸口,做起了胸外按压。 此时此刻,她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对明石彰的愤怒。 该死的,如果胸外按压效果不明显,必须要配合人工呼吸开放气道的话…… 人命关天,她确实是不会介意施救对象的长相性别等等,但是,马桶水,这个家伙的呼吸道,现在充斥着马桶水…… 你用什么方法杀人不好,你非得用马桶吗?!可恶! ———— “那个药贩子被救下来了?” “应该算是救下来了。我觉得他肯定被佐藤小姐按裂了几根肋骨,但人肯定是死不了。”宫野明美顺畅地回答了一句,看着在身边落座的星川辉,古怪地瞥了眼身后的空座位。 那里本应该说毛利小五郎等人的位置。 为了方便,他们的票就挨在唐泽位置的前排,也是因此,他们几个人彼此都能很清楚看见对方的动向。 “看样子,你不用继续顶包了?”想到了什么的宫野明美笑了起来,“我以为,按照唐泽的风格,他不仅会把你扣下,还会让你用明智的身份去接受采访呢。” “他说,明智如果是用库梅尔的立场插手进事件里,那尽量降低存在感才是符合行事准则的做法。”想起唐泽说这话时稍显遗憾的表情,星川辉忍不住捏了下拳头,“不过他原本肯定是这么打算的。” 在需要做出抉择的关键时刻,唐泽绝对是个十分靠谱的领导者,是可以毫无顾虑托付后背的同伴,这都是事实。 但除此之外,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不会造成真正的伤害,他对看别人的笑话,制造一些乐子,也永远乐此不疲。 所谓危险的时候,唐泽身边是最安全的,安全的时候,唐泽身边是最危险的,不外如是。 这其中,星川辉的社恐就是唐泽非常喜欢拿来迫害的部分,乐此不疲,经久不衰,已经成了怪盗团保留节目了。 毕竟星川辉的内向和自闭,并不真的是他天性如此,更多是后天的成长环境与十几年来的药物控制双重作用下导致的,说白了,不是什么病理性的问题,更多是源于他对外界和复杂关系的厌倦。 唐泽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特别喜欢拿这点戏弄他。 “我觉得,你也差不多也已经习惯这种状态了。”宫野明美努力忍住了笑意,伸手拍了拍星川辉的肩膀,“别太有压力。” 该说不说,如果把这些当作一种脱敏疗法的话,唐泽简直称得上是优秀的心理医师了。 别说用明智吾郎的身份行动,星川辉甚至在唐泽的要求下,真的替他参加过综艺节目。 虽然全程他紧张得心跳一直下不去,接话的时候也略显迟滞,但从效果上来看,只会觉得今天的明智有点状态不佳,而不会产生换了个人一样的违和感。 这不仅是星川辉个人努力的结果,也是唐泽这个通晓他性格的决策者卡着节奏训练出来的进步。 一个自闭的社交恐惧症,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能演好社交网络的大明星了,谁看见不得说一声,唐大夫妙手回春,医学奇迹。 对于她的安慰,星川辉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 明白是明白,能做到是能做到,想不想这么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自己能达成如今的演出效果,好像确实实现了自己的部分目标,拼劲全力,已经在唐泽的计划当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但想想,发展到这个阶段,唐泽会只让他在关键任务里出现,而不在平时的场景给他找活干嘛? 笑不出来.jpg “好了,既然这次事件完全是侦探的舞台,那我们应该可以先撤了。”浅井成实活动了一下肩颈,感受着逐渐开始减速的列车,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终于要回到东京了。 虽然回去意味着处理不完的新任务,意味着怪盗CH积压数日的排名单还需要赶工,意味着更多更复杂的工作…… 但还真的是有种回家了的安心感,十分奇妙。 “是啊,明天还得上学呢。”思考了一下日程,星川辉没精打采地叹了一口气。 明明是学校的假期,明明理论上他们出来,也跟着唐泽旅游了一趟。 但是因为明智这次的高出场率,他被迫营业了好些天,现在又要接上替唐泽上学的任务,有一种根本没放假,非常亏本的感觉在。 “那倒是不用了。”一直在帮助唐泽监控timing,避免出现意外撞车情况的诺亚,突兀地开口说话,清脆的童声自扬声器传出来,听上去像在说恐怖故事,“贝尔摩德联络唐泽,可能有一些新动向,他估计是会自己去学校的。” “那就好,那就好……哦不,我是说,那真是太可惜了。” ———— “明智君已经离开了吗?这么急?真是太可惜了。”听见走回来的唐泽这样说,佐藤美和子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次事件不是毛利大叔处理完的吗?你们需要明智提供笔录?”见她这么说,唐泽不免感到意外。 由于自己刻意减少参与度,明智在表面上看来没发挥什么作用,所以唐泽借口两个人还要继续谈话,拉着星川辉离开视线没多久,就换回了自己的装束,回归了大部队。 没想到佐藤美和子还惦记着他,他还以为自己这次扮演的角色足够不讨喜,足够让她厌恶了呢。 “笔录倒是没什么所谓,前因后果明智君说的足够明确了。主要是有他在的话,媒体会比较乐意报道侦探的事情,不太会把注意力放在警察身上了。”佐藤美和子扼腕地说。 那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警方险些让被抓捕归案的嫌疑人,死亡在押解过程中,以及她差点给马桶里淹死的人做人工呼吸这种事了。 可惜,实在是可惜。 “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佐藤警官,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名侦探好吧。”一手揉着腰背,一手揉着脸颊的毛利小五郎不快地抬起头。 什么叫有明智在,媒体比较乐意报道侦探的事情?这次案件不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解决的吗? “没事,既然犯人平安无事,凶手也已经落网,那就是好事不是吗?”唐泽笑着打着圆场,话锋一转,“我们还是确定一下,你们哪天有空去看魔术表演好了。需要提前和真田先生沟通一下。” 就算落网的两个人,分别在KA03解药和浅井成实的面具作用下,陷入了不同程度的痴呆状态,但人,确实没死,回头交给公安,也就自然会恢复…… 那就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罢了,对吧?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章组织的实验室全爆炸了,你有什么头绪吗唐泽? “哈?!美和子答应和你出去约会了?!” “小声一点,嘘,小声一点!”高木涉紧张地压低了声音,心虚地左顾右盼,确认没有其他警员听见这边的动静,才小小松了口气。 佐藤警官是警局里非常有人气的警花,要是被其他人听说这个消息的话,那有些家伙哪怕拼尽全力,也会想来绊他一脚的。 “厉害了啊,高木,你是怎么做到的,美和子可不是那么好约的女孩子,局里那些家伙绞尽脑汁都做不到!”宫本由美惊奇不已地追问。 她这个闺蜜,她也围观过警局里的其他人朝她献殷勤的样子,只能说,在男女比例如此悬殊的警局当中,美和子能母胎单身到今天,与她自己的努力是脱不开干系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高木涉挠了挠头,不免尴尬道,“非要说的话,好像应该感谢唐泽君才对。” 他将今天门票掉下后的对话大致复述了一遍,赢来了宫本由美的一阵惊叹。 “高中生,他是高中生没错吧?”宫本由美反复确认着,“这是祸害过多少小姑娘,才能练就的游刃有余哦……高木你要是有他的这个水准,现在伱和美和子的孩子应该已经快上幼儿园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高木涉期期艾艾地说着,慢慢回忆唐泽在列车上的几句对话,不是很确定宫本由美的判断。 “有的有的,他对美和子的爱好,判断很精准啊!美和子确实是会更喜欢刺激一些的项目,而且……你听上去,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哦。”宫本由美揶揄地笑了几声。 唐泽的推波助澜可能确实加深了佐藤美和子对表演的兴趣,但要是她对高木涉的感观不够好的话,她是会选择表面拒绝,过后再去私下找唐泽,打听有没有内场票,自己去观看,而不是顺水推舟,答应高木涉的邀请。 “有点厉害的哦……哦对了,你们之前是不是讨论过,唐泽昭对吧,这个孩子的父母都是心理医生?”宫本由美慢慢起了一些兴趣。 “不是这个意思啦,不过好像确实都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具体的话,就……” “把握机会啊高木,以后关于美和子的事情,你可以多请教请教他。” “额,可是他,还是高中生……” “你的恋爱问题属于国中生等级,问高中生有什么问题吗?” “有没有这么……” “回头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吧,啊,可不能让美和子笑话我比她还玩脱离单身!” 唐泽收回笑望着警察们的视线,朝着毛利兰等人挥了挥手,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险些逃脱的犯人保住了性命,重新落网,准凶手也被当场逮捕,案件的性质得到了缓和,警察侦探们都喜气洋洋的。 ……去警局做笔录。 就算没死人,那毕竟案件也是发生了,凶手和受害人现在精神都不大对劲,总归是得去警局做说明的。 所以尽力降低了存在感,基本没在其中发挥任何作用的唐泽被当场放生了。 然后被监护人重新逮捕。 “出去一趟,动静闹得够大的你。”看着唐泽坐进副驾驶,安室透微妙地端详了片刻他看上去十分健康自然的脸色,风见裕也漆黑的眼圈在他眼前闪过。 唐泽的一趟短途旅行,是零组的一趟马拉松。 如果说横滨好歹还在东京都辐射范围内,远到大阪的案件,那就真的是有点不讲武德了。 在听说要跑去大阪调查沼渊己一郎时,风见裕也自告奋勇,要求带队出行,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安室透也知道,这倒不是说去大阪是什么肥缺,或者工作量会比在东京少多少,他就是单纯不想看见唐泽了而已。 看着就有一种要睡办公室的预感,腿肚子打哆嗦。 “我也没想到,会闹到这么大的程度。”唐泽无辜地摊了摊手,“我跟去长门家的时候,也只是打算稍微给明智吾郎的身份增加一点履历而已。” 那毕竟是豪门望族,解决花里胡哨的命案是资历,完成大家族大企业的委托则是另一种资历,想要做一个在什么地方都吃得开的名侦探,两者都是不可或缺的。 “算了,结果总归是对我们的有利的。”安室透笑了笑,发动了汽车。 如果说这种情况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他们再这么多线运作下去,零组真的得考虑人手不足的问题。 不过,能有这种烦恼说明他们的任务进展顺利,属于幸福的烦恼就是了。 “库拉索那边传递过来新消息,已经有人处理了吗?”既然提到了本次旅行的收获,唐泽就顺势打听了一句。 很明显也对组织没什么归属感的库拉索,在返回朗姆身边之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始了信息的传输,邮件一封接着一封,没等他赶回东京就接踵而至。 将信息简单筛选处理之后,唐泽把它们悉数交给了卧底们。 与实验室等本土实体产业相关的部分发给了安室透,更有可能关联到组织技术路线以及海外据点的发给了赤井秀一,分工明确,端水平衡。 这个世界的组织,不管它扩张到了如何惊人的地步,唐泽都相信,在这种紧追不舍的蚕食之下,它一定会有轰然坍塌的那天。 “已经安排好人手去处理了。”安室透脸上略过一丝笑意,“战果颇丰。” “……等一下。”唐泽没有错过这份笑意,嘴角抽了两下,“你们不会把那些实验室都处理掉了吧?” 虽然说,库拉索给出消息的时候,也会自己进行权衡,不太可能把会暴露她自己的地点提供出来。 但是如果她提供哪里,哪里就出事,那现在的问题就不是她暴露不暴露,而是唐泽暴露不暴露了。 “没有都处理掉。”先声明了一句,安室透谦逊地说,“也就处理了十之七八吧。” “这个全都处理掉有什么区别啊!”唐泽瞪大了眼睛,“我是用个人身份和库拉索达成的合作,这怎么看都超出了库梅尔的能力范围吧!” “没有那么简单粗暴,我们给出了足够多的烟雾弹。”办事能力被质疑的安室透一打方向,踩着绿灯的尾巴转过街角,“我们的手段没有那么粗糙。有的地方是偶然遭遇了附近工地施工的失误,街区发生了煤气泄露和爆炸,无人伤亡,但是整条街都被封锁了;有的地方因为例行的水电检修意外被维修人员注意到了特殊仪器,被他们自行转移销毁。” 嘴角的笑意进一步加深,心情愉快的安室透补充了一句:“还要感谢你在长门家的运作,给了我们一些启发。我查出了一个与多个实验室地产有关联的组织相关人员,他被批捕之后,为了保全机密位置,组织不得不处理掉了它们中的绝大部分。” “然后,负责处理掉人,不会正好是波本吧?”已经猜到安室透想法的唐泽反问了一句。 “你猜的真准。”安室透回以微笑。 唐泽哀嚎了一声,抬起手无力地捂住了额头:“组织那边确实不会起疑,但是知道库拉索接触我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 贝尔摩德呢,贝尔摩德那边他要怎么解释哦! 库拉索可能会于近期接触库梅尔,这还是贝尔摩德主动透露给安室透的消息。 虽然在其他人眼中,他们可能是没发生什么交集,提前知晓这一信息量的贝尔摩德,才不会相信库梅尔会安安分分,什么都不做这种鬼话呢。 安室透斜了一眼已经开始痛苦面具的唐泽,稍显幸灾乐祸地哼笑了一声:“Your problem.” 被唐泽坑了这么多回,难得有机会给他挖坑,让安室透的心情很愉快。 你不是很喜欢演戏,尤其喜欢在贝尔摩德面前唱戏,还给自己设计了多重秘密,力求做一个贝尔摩德眼中立场相似,不值得信任,但值得期待的破局者吗? 现在,你多的是机会,好好运用灵活的头脑把突发情况也编写进剧本里了。 喜欢演你就多演点嘛。 ———— “好了,该去上课了你们。”推动了一下眼镜,看着还呆在医务室,恋恋不舍不想出门的女生们,新出智明温和地微笑起来,“你们再这样呆着不肯走,有些老师要有意见了。” “有意见也是嫉妒新出医生受欢迎!” “就是,不行的话,给我们开假条也可以啊?” “好啦,不要开玩笑了,校医也是有自己的职责的哦?快去上课吧各位。” “好吧——” 他脸上温和文雅的笑容,一直持续到他送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离开医务室,等到门被他顺利反锁之后,才慢慢消散。 “骗小女孩感情很有一套哦。”病床前的帘子被拉开,包含笑意的声音传了出来,“还是说,你其实是挺喜欢孩子的类型?真是看不出来呢。” “少调侃我了,说得好像你不是如此一样。”贝尔摩德瞥了一眼坐在床沿上,用脚尖规律敲打着地面的唐泽,“你已经爱屋及乌到,对cool guy的侦探朋友都和颜悦色的程度了吗?” “服部平次对工藤而言,是很好的助手,他确实比我更适合出面。我上次就说过了,事实证明,我说的也没错。”唐泽耸耸肩,很轻松地将问题推了回去。 真的是如此吗?而不是沉迷放松闲适的日常生活,以至于快要忘记,自己是鸠占鹊巢的幻影? 贝尔摩德端详着库梅尔此时属于唐泽昭的那张脸。 现在的场景,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 两个伪装者,各自用着死在自己手上的受害者的面容,真的像是寻常师生那样,在午后的温暖阳光中悠闲地谈笑着。 更有趣的是,他们彼此都很清楚,根本分不清谁才是沉迷其中,几乎忘却真实自我的那一个。 从中感受到了一丝黑色幽默的贝尔摩德也真的笑出了声,在办公桌前重新坐好:“就当是如此吧。大阪好玩吗?” “挺有意思的。”拿出漫不经心的语气,唐泽在心里暗自揣测着,挥了挥手,“遇到了有趣的人,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很特别的一次旅行,我会铭记终生的。” 不知道贝尔摩德对消息的掌握到了哪一步,他得留心,注意不要抛出过多的东西。 多说谜语,少说结论,贝尔摩德是比较吃这一套的人。 “是吗?”用着属于新出智明的文雅脸庞,贝尔摩德摆出了一个戏谑的表情,看上去有种诡异感,“嗯,组织最近在东京的实验室损失惨重,你有什么头绪吗,库梅尔?” 我能有什么头绪,你应该去问波本有什么头猪。 在心里咬牙切齿片刻,唐泽也噗嗤一笑,像是同样被逗乐了的样子,说了一句大实话:“我怎么知道呢,也不是我负责的,我还接触实验室的时候,雪莉才刚拿到代号呢。怪谁都怪不到我头上。”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管承认不承认,贝尔摩德都认定了是他干的。 反正他怎么说,都不能改变自己要背锅的事实,于是唐泽干脆摆烂地直接说了大实话。 贝尔摩德笑了,果不其然地赞许了起来:“嗯,保持这个说辞是正确的选择。” “事实本就如此。”唐泽无辜地摊开双手。 “是啊,事实本就如此,朗姆甚至都没怀疑到你头上。”贝尔摩德摇了摇头,“手脚很利落啊,共犯君。” 是啊,太利落了,利落到都忘记通知他一声。 唐泽端起高深莫测的微笑,笑而不语。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说服,或者,用其他手段,从库拉索那里拿到消息的。但是我不得不警告你,不要太信任她给出的东西。”贝尔摩德将话题拉回自己要说的正事上,“哪怕她对你不存在主观恶意,但她的控制权,甚至不在她自己手中。” 这次,因为库梅尔的行动力迅捷,朗姆的疑神疑鬼还没发挥到极致,不仅没有怀疑到这个奸滑的小子头上,甚至没有对库拉索产生忌惮。 他太信任那些技术了,或者说,太信任组织和资本的力量。 如库梅尔这样,即便身负枷锁,内心也毫不安分的情况,甚至不在朗姆的认知范围当中。 不过,倒也不奇怪,只有软弱的、脆弱的家伙,才会迷信并依赖外物的力量。 在心中毫不留情地嘲讽着朗姆这位二把手的个人能力,贝尔摩德把视线牢牢锁定在唐泽的脸上。 她与库梅尔的同盟关系,是建立在彼此拥有相似的立场,拥有共同的秘密,能够相互理解,也确实一定程度上相互需要,才得以构建的。 也正因如此,以她的立场出发,她很难认同这份冒进。 不是说她不想这么做,她做梦,都想让那些恶心的实验室,那些冷白的,刺眼的无影灯与手术室,在一夕之间被毁灭殆尽,但她无法这么做。 存在软肋的人,是容不得任何闪失的。 “放心吧,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不是那么冒失的家伙。”听出了贝尔摩德潜藏的细微担忧,唐泽到嘴边的话一转,“这仅仅是一种试探。我当然不信任她,但这不妨碍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不能承认自己和库拉索达成的交易和盟约,唐泽做出了判断。 贝尔摩德是个缺乏安全感,信任稀薄的人,如果自己暴露出自己在组织当中存在其他同盟者,她就会出于疑心和自保,采取谨慎和退缩的战略了。 她会对立场相仿的另一个孤狼给出迟疑的信任,但绝不会相信合纵连横的战术家,那些自己只是在虚以委蛇的话术在她这里是不成立的。 从他的话中,贝尔摩德嗅到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不禁挑了挑眉。 不信任她,但为了试探,采信她的信源,甚至不在乎会不会暴露库拉索的泄密,如同不在意她的死活一般,无情攫取她的价值。 这个说话的意思…… “你的能力,有了什么新进展?”贝尔摩德不再绕弯子,单刀直入地问道。 “不得不说,看见她的时候,我是非常惊喜的。”未免暴露出信息的差异,唐泽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转而继续聊库拉索的事情,“会把KA那种东西,当糖丸一样天天吃的家伙,可真是很不多见。” 这句话是一句唐泽很能确信的大实话。 作为成瘾性的情绪控制和精神调节类药物,这种东西,组织里一直吃的人也没有几个。 星川辉是因为他爹逆天,库拉索也差不太多,都属于有地位,但不多的工具人。 正儿八经有点地位的组织成员,是不可能没事干吃这个玩的。 而在组织之外,这差不多已经当毒品佐料的违禁品,先不说有没有人天天吃吧,天天吃那也得吃得起啊。 将自己和库拉索的联系,归结于KA03绝对是不会出错的。 贝尔摩德眼神闪烁了片刻,又一次观察着唐泽脸上的表情,过了十几秒,才慢慢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就比较说的通了。 这就约等于库梅尔利用了类似的机制,悄无声息将自己也加入了库拉索的控制人行列…… 那,既然说到这个问题…… “你,听说过银色子弹吗?”偏了偏头,贝尔摩德突然问道。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一章我们唐泽,真缺德啊 银色子弹,唐泽当然知道。 这个词,原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银制的子弹,在西方的很多传说中,这是可以杀死吸血鬼和狼人的,代表神圣与净化的武器。 由此,银色子弹引申出了“良方妙药”以及“王牌杀招”的含义,类似终结黑暗的致胜法宝这样的比喻。 与此同时,这又可以指一款鸡尾酒,是个十分适合酒厂的意象,被拿来命名了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主导研发的药物。 很有可能,贝尔摩德身上的异象,比如她不老的容颜,就是这款药物造成的。 这些唐泽都知道,不止是知道,他甚至还能津津乐道地给你数一数能与这个意象产生关联的角色,给你写一篇小作文辩经。 但是,库梅尔到底知不知道,该知道多少,贝尔摩德想要他知道多少,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银色子弹啊……”心里仔细咂摸着这些超游的信息,唐泽抬起一只手捏住下巴,摆出了经典的思考姿势,“你是指什么?如果是在说鸡尾酒的话,那确实是听说过。” 贝尔摩德眯了眯眼睛,视线一寸寸扫过他毫无破绽的脸,笑容慢慢绽放出来:“啊,看样子,伱知道的东西不少。真是有意思。” 贝尔摩德并不擅长阅读微表情,但关于银色子弹这个和组织的真实目的息息相关的东西,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也同样熟悉形形色色的人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给出的反应。 库梅尔这个样子,与其说是在思考含义,倒不如说,他是在思考能告诉自己多少,自己提出这个名词有什么目的。 如果对她想要讲述的内容毫不知情,他不应该是这种微妙的表情。 库梅尔确实知道银色子弹,或者说,他最起码也是知道,组织中存在以此命名的项目的。 “确实知道的不少。”唐泽挑起一边眉毛,表情也变得戏谑玩味,反问道,“所以,你现在提到它,是有什么想要询问我的吗?” “狡猾的小子。”对他的反守为攻,贝尔摩德不感意外,只是用食指隔空点了点他的脸,“你已经用唐泽昭的身份行动了这么长时间,接触到了很多和唐泽一家有关的消息,想必,你对自己的代号已经有一些猜测了。” 嗯,贝尔摩德是在表示,唐泽夫妇也和银色子弹有所联系,猜测库梅尔是从这个角度听到的风声。 也不能算错。 “啊,确实,比起你们的代号,‘库梅尔’就没那么有名了,是一款只在某些地区会拿出来用的酒……也是银色子弹的配方之一。”唐泽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想,这一定与‘这个’分不开干系。唐泽夫妇也参与进了‘银色子弹’的研究吗?” “你果然是知道这个项目的。从时间上说,他们或许没有参与进去,但他们的项目,以及雪莉在做的东西,都是它的延伸。” 也是我阴魂不散的噩梦。 “KA系列的项目,它研发时打出来的幌子是用于精神治疗的特种镇定剂,说是可以较为温和地抑制住很多实验带来的精神创伤问题……但其实,从一开始它就是为了控制‘银色子弹’的后遗症而进行开发的。”看着库梅尔此刻的脸,贝尔摩德不禁讽刺地笑了笑。 如果说宫野夫妇是直接造成了她无尽梦魇的持刀者,那么她对唐泽一家的恨意,则会更加复杂一些。 组织是因为看中唐泽一川的认知世界理论,才会给他提供研究经费,将他招入了实验室当中没错,但在刚招揽他的时候,组织并没有对这一套理论抱有太大的希望,他们在各国学界招揽的科研人才也不止是他一个。 真正让他进入了组织视野的,正是KA系列药品。 是,她很清楚,他们制作它的目的是为了治疗自己的孩子,初衷并不糟糕,它也在某种程度上帮助到了她,为她带来了许多安眠的夜晚。 但如果他们对真相有所了解,她怨恨他们的麻木不仁,如果他们对真相毫不知情,她怨恨他们的过分天真。 “‘银色子弹’的后遗症。所以,银色子弹也是一种特殊的药物。”唐泽挑高眉毛,故作不知地说着,“一种即使会带来后遗症,也有人非要去服用的药物。我就说,工藤那家伙的情况,才是组织希望APTX达成的效果吧?” 贝尔摩德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用指尖慢慢抚触着自己的脸颊。 隔着易容面罩,她的手指无法直接触碰到自己的皮肤,却依旧能感受到它的平滑无暇。 不老的容颜,永恒的美貌,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恩赐……也是令她永远无法安眠的诅咒。 “说实在的,在察觉到cool guy的状况之后,我就对那个女人是如何逃脱组织视线的,有所猜测了。”避开了唐泽的问题,贝尔摩德终于说到了自己提到银色子弹的重点,“相信我,保护好那个孩子,以及让那个女人死在组织发现她的真实情况之前,死在所有人的视野外,挫骨扬灰,不要有一丝痕迹……比炸几个无关痛痒的实验室,要有效果的多,库梅尔。” 唐泽面上没什么变化,扶着床沿的手却暗自攥紧了一些。 看样子,贝尔摩德已经发现小哀的身份了,比他预料的更快。 真正困扰她的,并不是抓住灰原哀本身,而是怎么弄死宫野志保,还不让组织发现她曾经变小的事实。 她真的非常不希望组织达成自己的目的,非常痛恨组织的科研状态。 不过,这样正好。 “我没指望毁掉几个实验室,就能真的阻止组织的科研进度。那只是在泄愤而已,你也明白的。”唐泽随意地耸了耸肩,似乎对她言语间透露的针对雪莉的杀意没什么意见,“一旦APTX4869真的可能生效的消息被他们知晓,我就大难临头了。我还想多逍遥一些时日呢,没有那么愚蠢。” 这句话说的稍微有一些冒险,但唐泽考虑再三,还是直接如此说了出来。 通过前面贝尔摩德的描述,以及自己从灰原哀和父母资料中侧面得出的消息,唐泽猜测,这个世界组织的主线,一定是有所承接的。 如果说,银色子弹与APTX是通往永生,逃避衰老与死亡的魔法,那么下一步呢,他们会满足于得到了生命的延续,就此停止对资源的攫取,对力量的追求吗? 认知诃学,或许就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它是属于心灵的世界,是真正掌握世界的权柄,是制造无尽财富,生杀予夺的利剑。 所以唐泽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一旦组织真的把银色子弹的研究通关了,他这个代表着组织在认知诃学方面获得成功的优秀样本,就该成为下一步的实验对象,拖回去细细切做臊子了。 “很好,你清楚就好,我不喜欢和蠢货打交道。”确定了库梅尔思路依旧清晰,没有因为自己在组织中日渐重要而逐渐浮躁,贝尔摩德稍稍放下了心。 如果库梅尔是这么容易被地位与浮名迷住双眼的家伙,那她还是在她在意的人被拖累之前,先下手为强的好。 确定狼狈为奸的同伙只是来确定一下立场,予以适当的警告,没太因为实验室的问题起疑,唐泽放下了一些心。 然后套点情报搞点事的心,就立刻抬头了。 “我如果是个蠢货,就根本活不到成为‘库梅尔’了,你大可放心。”嗤笑了一声,唐泽做出厌恶的表情,甚至龇了龇牙,“他们不会以为,我会因为成为‘王牌’而沾沾自喜吧?这个代号本身,就是悬在我头顶的利刃。” “说的也对。”贝尔摩德放松下来,交叠起双腿。 是了,很清楚组织真面目的库梅尔,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冲昏头脑的。 组织,对于任何人,只有索取与利用,可是不存在什么“珍贵的王牌”这样的概念的。 身为银色子弹的一部分,对库梅尔而言,不仅不是什么称赞,甚至可以说是一张催命符,一张时刻提醒他,他的特殊迟早会为自己招致灭顶之灾的催命符。 谈话节奏稍有和缓,贝尔摩德想要传达的警告也已经说完了。 既然气氛已经到位了…… 唐泽不断斟酌着语句,话锋一转,直言不讳地说:“所以,和我一样‘有幸’成为了银色子弹一部分的琴酒,他又是什么情况?” ———— “琴酒也是接受组织改造的实验对象,你确定?”听见唐泽用寻常的口吻转述他新获得的情报,安室透险些把正在擦洗的玻璃杯摔进水池,瞪大了眼睛看向唐泽。 “如果之前我只是稍微有点猜测的话,那现在,我很确定了。”唐泽叼着叉子摊了摊手,“贝尔摩德亲口说的,她说琴酒过去,其实是金发。” 这是唐泽试探库拉索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一定佐证的消息。 琴酒和库拉索的头发颜色,在二次元见怪不怪,在现实当中,就有点很难评价了。 破案了,琴酒主要在日本活动的原因找到了,在全都是奇装异服人的东京,他的发色也就只能算是普通的视觉系,甚至称不上中二病。 要知道,真实的世界当中,是不存在天生的银发的,除非是患有色素缺失的罕见病,人类一般是很少会有如此特异的发色的。 而经过唐泽亲眼所见,琴酒和库拉索的头发,都不是因为过于浅淡而在光下近乎银色的白金色,都是货真价实,有一种金属色泽的银色。 Joker的头发那么怪,是因为他怪盗形态的真发,用的是高温丝假发模因传染出来的效果,那么琴酒呢? 他只是像萨菲罗斯,又不是真是萨菲罗斯。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P5这一侧的世界观了。 你还真别说,P系列的世界观里是存在银发的——诞生于心之海的天鹅绒住人们,全都是银发的来着。 包括里昂,虽然他的头发颜色有点发金,但把他拉出来放在日光底下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头发有一种铂金色的银亮感。 这下,唐泽就不得不产生奇怪的联想了。 ——他的天鹅绒助手,是真的能从房间里掏出来,能被其他人发现和看见的大活人啊!【震声】 别告诉我世界上的另一个wild是乌丸莲耶啊,那也太离谱了吧,不想丸辣! 确定琴酒起码真的曾经是个人类,唐泽还稍微松了口气来着。 组织的科研已经很桐条集团了,别加码了,谢谢。 “所以,琴酒和库拉索一样,都是组织通过实验制造出的杀手?”为免被新的暴论震惊到真的摔打了盘子,安室透放下了洗碗巾,走到唐泽面前,“那我就有点搞不明白组织的目的所在了。” 琴酒的能力确实不俗,但是再厉害,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超能力来。 反倒是库拉索,多少还存在超常记忆力之类不寻常的天赋。 这真的到了有必要靠实验去制造的程度吗?还是说组织,是真的已经招不到能力出众的下属,彻底被逼疯了? “我想,他们应该是有更深的目的在的。”亲眼见过极巨化琴酒并且差点被拍平的唐泽认真地说。 “什么样更深的目的?”对认知诃学的了解尚且停留在某种更高深的心理学的安室透,古怪地皱了皱眉,忍不住小声自言自语,“还是说组织,已经到了只有通过这种手段,才能确信一个人的忠诚的地步?” 就唐泽传回来的消息来看,起码库拉索确实就是这种情况没错…… 嗯,那难怪他努力了六年,也没有能真的进入到组织的核心,接触到更深的机密,比如boss本人的身份等等…… 这组织里的地位,还真的不好混啊。 唐泽呛了一口面,差点没绷住。 考虑到组织都快变成各国特情部门培训基地的现状,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 你看看boss现在的状态,一局身份局,全是内奸和反贼,抓瞎一样捞了半天,一张忠臣都捞不到。 突然就有了一种,缠绵病榻的乌丸莲耶四面楚歌,孤立无援,国之将倾的画面感了。 “哈?所以,你的意思是,给我这个代号的原因,是因为我真的很像琴酒?”在忍不住撕破手中的报纸之前,赤井秀一克制地放下了它,古怪地看了一眼站在柜台外头,对着防弹衣东摸摸西摸摸的唐泽,“……你想要的话直接拿走,别总挠它了。” 自从建立起友好互助的关系之后,明明也已经给唐泽了自由取用装备的权限,这个小子不知道为什么,正经的取用登记基本没有过,就是每次来模型店的时候,非得像购物一样,夹带几样东西回去。 那个喜气洋洋的姿态,是真的会让他想起某些热衷于消耗经费,巧立名目搞外快的同事。 波本到底都教了唐泽什么东西…… 唐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上很不客气地开始摸索防弹衣的固定扣。 没办法,正经申请总感觉没内味,就得是这样选购一样挑拣现成的,才会有一种白嫖的快乐。 “咳。”唐泽矜持地站直起来,动作顺滑地开始将防弹衣从人模身上脱下来,毛装备毛得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有闲心继续说,“是这个意思。毕竟,在‘银色子弹’的配方当中,黑麦威士忌,是可以替换琴酒作为基酒去调配的。” 这个猜测,比起琴酒是实验体要更加大胆一点。 但是,经过了酒品合并同类项,不玩谐音梗不罢休,整天沉迷起名玩寓意的几波洗礼之后,容不得唐泽不慎重对这个怪里怪气的pro版组织起名的方法有更多猜测。 “这不好说。虽然接下来的话全都是我凭空猜测的,但我觉得,我的逻辑没有太大问题。”将防弹衣往包里一塞,唐泽走回到柜台前,郑重地说,“琴酒,考虑到年龄和他为组织效力的时间,我倾向于,他很可能是第一个‘成功’的被实验对象,在某些方向表现出了让组织满意的特质……所以,他才会成为‘基酒’。” 库拉索和星川辉,接受药物实验的时间,都与唐泽父母进入组织的时间相吻合。 但琴酒,在时间线上更接近贝尔摩德,考虑到他的实验项目,说不定比贝尔摩德更早一些。 他,这个意外的成功案例,才很有可能是组织这一系列科研的起点。 “这种实验,一定非常难以复刻,否则不至于我稍微表现出一些特殊的学习能力,就被组织迫不及待地安上了这么一个代号。”唐泽沉吟着,继续说,“他们在这些年里,一定试过了很多方法,想要重现琴酒身上的成功案例,但从他们在相关研究上的进展来看,收效甚微。” “……所以,我会被吸纳进组织里的原因……”赤井秀一听着听着,慢慢理解到了唐泽的意思,表情越来越古怪。 唐泽看着他稍显僵硬的神情,越过柜台,同情地拍了拍大表哥的肩膀。 组织想要复现实验,一定会试着控制变量的,那么他们最有可能,也最想做的,应该是找出“第二个琴酒”,研究一下实验与受试者存在的关系。 这么一想,唐泽夫妇的缺德属性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了。 “是啊,你猜我爸妈给你写的举荐理由是什么?”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二章唐泽这就快进到放假 “……这么一听,就很有熟悉感了。” 听完唐泽转述的星川辉险些被刚塞进嘴里的饭呛死,咳嗽着抓起了手边的冰水灌了两口。 “我说过的,唐泽是真的很像姨父。”正在翻文件的宫野明美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给他递过去了一张抽纸,“这可不是一句纯粹的客套和感慨。” 他们居然用符合要求的实验对象这种理由,把赤井秀一举荐进了组织这种事,乍一听很离谱,但仔细一琢磨,也真的是他们做得出来的事情。 “这话听着,怎么不像什么好话呢?”埋头炫饭的唐泽,默默从碗里抬起了头。 得到了新情报的安室透,将工作交给了榎本梓,风驰电掣地离开了咖啡馆,忙乎新的工作去了。 唐泽于是就溜到了别墅这边蹭饭,顺便分享了一下今天一天的趣闻。 “怎么能叫不是好话呢?如果不是足够狡猾的话,你也好,姨父也好,都是坚持不下来的。”宫野明美想起在组织里苦苦支撑的志保,与明明阳奉阴违,暗中用了很多手段阻挠研究,但却依旧活的好好的唐泽一川,不免感叹,“辗转腾挪,在那样被动的状态里仍然能为自己和想要保护的人争取出这么多的空间,我一直非常敬佩他的这种‘狡猾’。” 他们将最重要的研究成果从组织的嘴边抢下,将自己能传递出的研究内容全部留给了唐泽,把赤井秀一这个卧底放进了组织,几年来一直在照拂志保。 如果不是他们的研究真的太过关键,如果不是事情已经到了拖不下去的境地…… 不过就算是如此,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也为所有人争取到了8年的时间,将一切拖到了唐泽和志保长大,拖到了转机出现的时刻。 她从不觉得唐泽一家人过于灵活的手段和底线是什么坏事。 一个不懂变通的好人,在组织当中是真的撑不下去的。 “那其实,如果他们把赤井秀一介绍过去的理由,是一个优秀的试验品的话……他要是没因为尝试抓住琴酒而暴露,说不定也还能在组织里继续潜伏下去了?”缓过劲来的星川辉重新拿起勺子,猜测道。 “那可不一定。”唐泽摇了摇头,“组织那可不是像是想要放过他的样子,秀一哥的嗅觉非常敏锐,他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会当机立断,选择铤而走险的。” “你说的没错。”宫野明美赞同了唐泽的猜测,“他也许会因为身份的特殊而能躲开清算,但是失去了顾虑的组织,是真的会把他直接抓去实验室里的。” 也许,以赤井秀一的韧性,他落入更低谷的境地也一样能找得到出路,但他能及时避开这种命运,肯定是更好的选择。 星川辉看了看一脸笃定的宫野明美,再看了一眼神色如常吃着饭的唐泽,不由在心里腹诽。 说的在理,这种时候就能感觉到,你们真的存在血缘关系了。 他们这一大群人,数来数去,似乎每一个都在组织杀了个七进七出的样子。 “真厉害啊,伱们这群家伙。”在组织呆了八年吃瘪了八年的星川辉颇为羡慕地说。 “你也很厉害了星川,不是每一个进入组织的孩子,都坚持到了能被救出来的那天的。”参与过许多实验的宫野明美发自内心地说。 “连活下来本身都成了一种能力吗?”星川辉喷笑出声,“要是没唐泽把我带出来,等到吞口重彦被组织灭口,我也一样难逃一死。” 明明是他最想摆脱的噩梦,到最后却都抹除不掉被那个家伙伤害牵连的命运……如果一切按照这样发展的话,可真是太悲哀了。 唐泽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这位差点被自己礼送出境的月亮牌。 从他提供的coop能力,不难看出,宫野明美的说法也没错。 不是所有人都能撑到最后,并且有勇气迈出那一步的。 不得不说,如果星川辉真的有什么能力的话,为数不多却恰到好处的幸运和勇气,也许才是他真正的力量所在吧。 “什么灭口?”风尘仆仆的浅井成实一边脱掉深色的外套,一边走进了餐厅中,“在聊什么?” “忙完了吗,辛苦了浅井。”宫野明美放下报纸,去厨房里将保温中的最后一份饭拿出来。 在怪盗团的工作日渐流程化之后,他们几个人都会选择性地处理任务,一般如果日常新增的目标没有殿堂,比较好处理的时候,基本就只会是一个人去地下铁清理阴影,有什么意外情况诺亚会及时通知转达。 今天就是浅井成实负责了地下铁清杂工作,午饭后就出门去了,忙乎到这个点才回来。 “不过,说到灭口的话。”浅井成实也没有过多纠结他们刚刚的话题,而是看向了网站运维星川辉,“你听说过叶才三吗?或者说,网站最近有与之相关的讯息吗?” “嗯?怎么突然提到这个名字?”咽下一口米饭的唐泽有些惊讶地看过去。 “不是我提到了这个名字,是刚才在地下铁的时候,遇到了和这个人相关的阴影。我不确定是否应该直接改心,他的执念好像是与这个人相关的。”浅井成实回忆着下午遇到的情况,如实转述着,“这个家伙,像是遭遇了灭口之类的样子。需要再进一步进行调查吗?” 如果是非常复杂的恩怨和案情,他们是不会简单粗暴改心了事的,毕竟唐泽已经做了很多次很好的示范。 事实证明,复杂的人性,是找不到一劳永逸的简单改良方法的。 “叶才三啊……稍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眼熟的星川辉拿过一边的笔记本电脑,键入之后搜索了一番,“啊,确实是有一些和他相关的消息,不过,比较的奇怪。” 见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星川辉干脆转动了一下电脑,将显示器展示在几个人面前。 “有人一直在板块中留言与叶才三相关的内容,诺亚在检索过后,发现这个人并不存在阴影或者殿堂,就将这个名字消除了。然而提名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又增加了。”星川辉指了指被他统计出来的内容。 怪盗CH平稳运作到今天,虽然没有公开过自己的规则,但已经有了一套很完整的流程链条,用户们已经逐渐摸索出了规律,在其他SNS有不少与之相关的讨论串。 一般而言,如果留言了确切的姓名,一个提名最快次日,最长一周左右会得到回复,具体效率与诺亚的检索频率以及调查进度有关。 而如果超过10天,一个人还没有被怪盗团处理,那很可能就代表着对方不是坏人,中间存在误会,或者不是改心能解决的情况。 像这样在十天之后得不得回复,却还锲而不舍地询问的,确实是少数人。 “我搜索了新闻消息,发现这个人,好像指的是很多年前一个很有名的抢劫犯。”调出自己收藏的新闻页面,星川辉看向唐泽,“我不确定这个人是什么情况,改邪归正,还是他心性其实没那么糟糕。你怎么看?” 事出反常即有妖,一般这种特殊情况,都是很可能牵扯到一些重大案件的,最终都需要唐泽来定夺。 “我啊,我觉得,真相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瞥了一眼宫野明美放在桌上的报纸,唐泽看着那则有奖竞猜,露出了微笑。 这柯学世界的学啊,上起来是真轻松。 你看,一个连休过后,回来上个两天学,这下一次的连休,就又要来了。 明天就去毛利侦探事务所看看情况好了,贝尔摩德最近总是在毛利兰附近出没,还时不时旁敲侧击打听柯南那群同学的情况。 要不还是早点触发假期早点解脱算了! ———— “免费参加小笠原海豚之旅?”毛利小五郎看着毛利兰递到自己面前的报纸,勉为其难地读了一下上头的内容,“这是游轮上的旅行?” “对啊,三天两夜呢,一定还是很有趣的!”毛利兰认真地点着头,“只要答对问题就能参与,这不是很好吗?” “我们才去了大阪几天啊?”毛利小五郎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话到嘴边突然又说不出上次旅行是几天前了,摸了摸下巴,还是摇了摇头,“跑到海上那多没意思,真不想去。” “可以看海豚也,而且离截止还有一段时间,这不是正好可以赶上连休吗?”毛利兰毫无察觉地据理力争,“柯南,你说对不对?你也想看海豚吧?” “额,这个嘛……”柯南尴尬了片刻,默默放下了手机,看着毛利兰异常坚持的表情,只好点了点头,“对,我也想去!” 要说旅行的话,他也是个喜欢旅游,喜欢各种新鲜体验的类型,要不然也不会年年假期全球乱飞了。 但是在破案,以及实现侦探个人价值面前,旅游什么的都是可以暂缓的小问题。 他还等着博士的程序能从怪盗CH上找到新的目标呢,现在真的是完全没有旅行的兴趣,之前跑去横滨和大阪,也是破案,解决谜团,为受害者找到真相在驱动着他。 不过,既然小兰坚持的话,也没有扫兴的必要…… “而且,这种游轮旅行的话,唐泽跟我们一起去玩,就不用专门打申请了,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毛利兰话锋一转,又拿出了一个理由。 唐泽?为什么突然提到唐泽? 柯南突然警觉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毛利兰。 “你是想要叫那个小子一起出去玩?”正在阅读谜面的毛利小五郎翻着眼睛,狐疑地看了几眼毛利兰,“事先声明,我是不介意那小子的前科犯身份的,但是,他自己好像很介意的样子,你确定用这种理由的话,他不会反对吗?” “是唐泽自己提出来的啦。”毛利兰想起昨天在学校的情况,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能说提出来吧,是园子想起来,唐泽过去十八年都没什么机会出去玩,感觉他实际上还挺喜欢和朋友一起去旅行的,来东京之后,只要邀请他出去,几乎从没拒绝过。” “真希望唐泽能解决掉身上的问题,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啊。”昨天的铃木园子托腮看着唐泽垂头看文献的侧脸,唐突来了一句。 “你怎么突然……”还以为闺蜜要说什么的毛利兰一阵无言。 唐泽的情况她也不是刚刚知道,怎么突然伤春悲秋了起来。 而且,唐泽虽然因为冤案的问题被迫转学过来,但是他似乎并不缺乏物质享受,在学校稍显孤僻,不过也交到了一些朋友,完全不像是被现状困扰的样子。 要不是有过失忆之后向他们自我介绍过去生活的契机,他们根本看不出来,唐泽过去的生活会有那么孤独。 “就在之前午休的时候啊,山田他们炫耀假期跑去国外看了球赛,还拿出了要到的签名,我看唐泽一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看,好像很羡慕的样子。”铃木园子默默叹气,“怪不得上次滑雪的时候,唐泽会想邀请那么多朋友一起来。他其实,很想和人一起出去旅行吧?” “嗯,确实,他在大阪心情也很不错……”毛利兰回想了片刻,慢慢点头。 两个人正聊着天,她们后桌的男生突然激烈争吵了起来。 “肯定是溜溜球啊,这种答案还需要说吗!” “没品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溜溜球,那种东西那有可能所有人都拥有!” “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啊!” “我猜是唱片才对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信我们到时候带着东西去现场试试看不就见分晓了!” 就这样,两个好奇的女生注意到了报纸上这则留言了多日的竞猜活动,并且很快顺滑地联想到了——如果是游轮旅行的话,唐泽的限制令或许不会被触动,不需要专门申请的来着! 当然了,某个悄咪咪将报纸的特定区域在学校里展示了很多次的高中生,就这样深藏功与名了。 “然后你们就突然想要邀请他出去玩?”毛利小五郎哼了一声,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对啊,这不是个很好的理由吗?猜谜,然后免费旅行。园子是想试试看这样的方法能不能生效,以后就有邀请唐泽一起去的办法了。”毛利兰将铃木园子稚嫩的策划和盘托出,非常认真地解释。 “好吧好吧,让我来看看……”虚着眼睛打量着谜题,毛利小五郎开始了漫无边际的猜测,“昭和时代几乎所有日本人都拥有的重要物品啊……” 过渡一下.jpg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三章这下是真的拿捏了 “这么多张昭和的万円纸钞,很有家底嘛,毛利大叔。”将手里的东西来回翻看了一遍,唐泽拖长了声音,暗示地看了一眼毛利兰。 这种发行量不大的绝版纸钞,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是那么好获得的。 一句话的功夫,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来足足四张,可以轻而易举得出一个结论—— 毛利小五郎,还有私房。 “是哦……”意识到手中的东西稍微有点贵重,毛利兰抓住纸钞的动作一下轻柔了不少。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片刻手中平整的,散发着旧纸堆气味的钞票,眼睛缓缓拉成了半月眼。 毛利家的账一直是她在负责记录,在开始严管毛利小五郎的收支情况之后更是如此,没有经过她的手,就搞出来了这么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没有没有,这个,这个是家里本来就有收藏的东西……”毛利小五郎连连摆手,同时在毛利兰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瞪了一眼唐泽含笑的脸。 这小子,亏他还想方设法,替小兰实行拉着唐泽出游的计划,这根本是恩将仇报! 充分接收到了谴责的唐泽从善如流,温声劝了一句:“没事的兰同学,这不是正好拿出来了吗?回头交给你保管就是了。至于还有没有更多吗,我相信大叔他是个诚实的人。” 唐泽这句话说的还算委婉,但是传达出的意思是明确的。 毛利小五郎要是不诚实的话,毛利兰自然会帮他诚实。 “嗯,有道理。”毛利兰扬起眉毛,欣然将钞票收进了挎包当中,“那我回去,再仔细找一找。” 唐泽顶着毛利小五郎幽怨的眼神,笑眯眯地把自己的那张收好,上了毛利小五郎的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十分热闹的怪盗群组。 运营了这么久之后,怪盗line终于迎来了第二个群组。 那就是除了怪盗团全员之外,加上了基德这个仅有的编外用户的。 反正大家在APP里用的都是代号,唐泽也不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十分坦然地让他们相互接触,展开了一波技术交流。 【KID:我抗议,我严正抗议!我是怪盗,不是强盗!抢劫银行这种事情我不干的!】 【Shade:哈?难道你都完全没偷过被保护在金库,或者银行保险箱里的珠宝吗?】 【KID:拜托,我动手之前都会发送预告函的,也是会在公开场合完成计划的,肯定都是已经展出的珠宝啊?!】 【Shade:哦,我听leader说,你偷宝石也不是为了宝石的价值,是为了寻找某个与伱父亲有关的特殊宝石……你居然只偷公开展品的吗。怪不得你到今天也找不到目标。】 【KID:喂!!!他们不展出,我怎么知道又有什么珍贵宝石被公开了!】 【KID:还有joker是怎么知道这个的!我可没和他说过吧!】 【KID:回答我啊,joker,出来!】 【KID:唐泽!!!】 唐泽轻轻咳了一声,面不改色地关闭聊天窗口,老神在在地坐直,看着发动起来的车外开始加速倒退的街景。 嗯,看上去技术交流进行的很愉快啊。 那先不打扰他们了,等他们聊出了什么结论再看看。 晴朗的秋日,碧蓝的天空将整个东京拢在怀抱当中,天朗气清,是个会让人心情放松的好天气。 抵达港口区的时候,没有了高楼大厦的阻挡,四合的蓝天接上海面,愈发映衬出了堤无津港竖立的尖顶仓库十分整洁。 “哇,一看上去,就是很上档次的游轮呢……”依照广告上标注的位置,寻到排队人群的毛利兰,看着停泊在岸边的船,就是眼前一亮。 与园子家那艘宽敞高大的丽莎贝斯皇后号当然是不能比的,但这一眼就能看见的豪华外饰,还是能令人第一眼就感受到它的奢华精美。 兴趣算不得高的毛利小五郎,看见了这让人眼前一亮的游览船,总算升起了期待感,站在了人群的队尾。 在报纸上一连刊登多日的有奖竞猜,吸引到来凑热闹和尝试的居民十分不少,此刻都聚在舷梯前方,等待着接待人员的检验。 “哈,不是魔方吗?” “抱歉,不正确呢。下一位——” “电动玩具,对吧,肯定是这个东西!” 唐泽观察了一会儿仓库前的长队,一时间无法确定其他参与人员,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精力留到登船后,扭过头,小声与柯南聊了起来。 “是你解开的吧,这个谜题?”唐泽抬抬下巴,示意着领头站在前头的毛利兰,“兰同学没说什么?” 柯南被他问得呆了一下:“什么意思,她有什么要说的?” “别看这里一大帮子人,真的解开了谜题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解开了谜题,能为了蹭一次旅行拿出绝版纸币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等到登上船,意识到人数稀少的时候,她就算没反应过来,应该也反应过来了。”唐泽瞟了一眼柯南的脑壳,啧啧有声。 多圆的一颗好脑袋,被打瘪了怪可惜的。 不过,在穿越之前,唐泽也没有机会见证一下发现真相的毛利兰会有什么反应。现如今,眼看着事态的发展逐渐加快,他的好奇与日俱增。 “……你在说这个啊。”柯南看着站在前方,身姿挺拔长发飘飘的毛利兰,深深吸了一口气,两手往脑袋后面一抵,“确实没说什么。” 他的语气平静,情绪稳定,已经没了前几天的惊慌不安,一副已经与世界和解的样子。 问题很大,慌也没用.jpg 唐泽从他平静的小脸蛋子上看出了一种摆烂的平和,忍俊不禁道:“我总感觉,她最近对你身份的怀疑已经到了快要确信你身份的状态了。她要是哪天突然找我,郑重其事问我你到底是不是工藤新一,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唉,可是,如果真的让她知道真相,以她的性格,说不定会以泪洗面,担忧到整天睡不着觉吧。说不定,也会更容易引来组织的注意。”说着说着,柯南就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与稚气长相不符的沉重担忧。 他已经意识到,组织的力量远超他一开始的预期,他们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藏在阴沟里的犯罪团伙,而是有体系,成规模的集团,并且他们的脚步来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快。 曾经代号雪莉的灰原哀倒在了博士的门前,唐泽家庭与自身的悲剧源于组织对他父母技术的觊觎,在电视上频频出镜的政客议员也是组织的一员,甚至连知道了自己身份的服部,都被牵连其中…… 如此危险,一着不慎就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这种风险,他真的要让所有工藤新一的亲朋好友,都一并承担吗? “说的好像你真暴露了,她不知情,组织就会因此放过她似的。”唐泽小声说了一句,却也不是不理解这家伙的顾虑。 说白了,有些时候的心情,就像是近乡情怯,尤其是在一切的开始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时,那种反复的担忧与顾虑,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加深,越发踌躇不前。 也许,不到关键时刻,当事人是真的很难下定决心,去承认和剖白某些事情吧。 耸了耸肩,唐泽伸手在包里装模作样地摸索了一会儿,找出了一个小塑料盒,递给了一脸凝重的假小学生。 “这是志保研究了白酒让你临时恢复的原理,做出来的短时解药。事先声明,她已经努力去完成动物实验了,但是成功复现了退化状态的小白鼠一只都没有,所以解药的效果究竟如何,暂时还不知道,但据她估计,说不定能保持5到7天的时间……” 话还没说完,那个装着几颗白色药丸的小盒就被柯南一把抓在了手中,塑料质地的盒盖被捏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短时解药?” “嗯,对。” “5-7天吗?!” “估算,估算。目前没办法验证这一点,只能保证吃不死人。” 心情激动的柯南攥着盒子兴奋了一会儿,又很快反应过来了什么,半月眼地看了回去。 “所以说为什么灰原做好了药都不告诉我一声,而是先通知的你啊……” 明明他才是APTX4896的受害者,也是最迫切需要它的人。更别提,老白干能暂时对抗药物这种事,也是他试出来的! 可恶,为什么药会先给唐泽,一副由唐泽裁定要不要把药给他的架势啊?! 因为我是她实验室的老板,经费提供者,课题选定人,仪器供应商,软件运营维护,组织的掘墓人,认知诃学唯一指定实验对象…… 在心里念着一串头衔的唐泽,淡定地开口,一句话将他堵了回去:“因为我是她哥。” 正欲继续谴责几句灰原哀故意瞒着自己的柯南:“……” “总之,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用它,什么时候用它。谨记,这种逆向效果很有可能是会产生抗药性的,吃多两次之后,说不定真正的解药就算做出来了,对你来说也已经起不到效果了。”善意地提醒了几句药物服用事项,唐泽就转回头,继续跟随着队列向前移动。 突然想起来把药交给柯南,倒不全是觉得毛利兰差不多要扒马的原因。 柯南的工藤新一形态,在剧情里是颇有爆种意味在的。 也就是不管困境怎样,搬出这个状态,就代表着你明白,问题肯定能被解决了。 思来想去,这种保险装置还是给柯南安上的好,当前酒厂版本强度还是不低的,他还拿库梅尔吓唬了柯南不止一次,要是光给人上强度,不给一点奖励就过分了。 前方的队列渐渐缩短,负责检查的迎宾工作人员又一次喊了起来。 “下一位——” ———— “下一位——” “请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带着温和平缓笑意转过头的贝尔摩德,笑容因为映入眼帘的熟悉面容卡了一下壳。 “您好,新出医生。”安室透在就诊的位置上落座,“我来找你问问那个孩子的事情。你知道的,帝丹高中的那个孩子。” 贝尔摩德定定地看了他两秒,试图确认他的话是否意有所指。 安室透毫不回避地回视,脸上亲和温柔的笑容弧度没有一丝变化。 波本这家伙的笑容,就像一张凝固在脸上的假面似的,真是碍眼。 他刚刚是在说…… 算了,她应该相信库梅尔有能力察觉出波本的异动,他如果真的已经调查到了angel,甚至说,cool guy的情况,库梅尔不会毫无所觉,一定会提前给她预警的。 重新稳定下心神的贝尔摩德转过头,对着坐在另一边帮忙整理病历开药方的助理歉意一笑,告诉对方是自己任职校医的高中的事情,用未成年人隐私的理由,将他暂时请了出去。 诊室的门被离开的助理带上,锁芯旋转的声音传来,下一秒,贝尔摩德就放下了新出智明温文的状态,向坐着的办公椅上一靠。 “我就不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了。有什么事吗,波本?” 新出智明这个身份,是她慎重选择了许久之后挑出来的合适目标。 方便接近angel,也方便接近库梅尔,便于她进行调查工作,不容易引人起疑。 波本会发现这个身份,稍稍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但考虑到对方近日的状态,也不是那么难以想象。 得到了库梅尔这把好用的刀,并且成功将之挟制住之后,波本像是终于找到了借力的支点,势力和资本迅速膨胀,他的情报网也随之进一步扩张,像她这样出现在库梅尔周围的身份,会被波本调查,也算意料之中的事情。 “没什么事,我来看看同事,顺便沟通一些,小小,小小的问题。”用食指和拇指捏合了一下,安室透脸上的笑意依旧挂的好好的,带着一种掌握了事态的游刃有余,“你对库梅尔很有兴趣啊,贝尔摩德。” 来了,果然他现在的目标,还是库梅尔。 贝尔摩德不确定,波本是在与库梅尔对峙狩猎的过程中,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之处,又或者说他从组织暧昧的态度当中,发现了库梅尔对组织的意义所在,但总之,他成功利用好了与之相关的利益关系,很可能一飞冲天。 在某些时候,她会很欣赏这些心存叛逆的野心家们,但如果被威胁的人换作她的话…… “兴趣谈不上,你知道的,我还是更喜欢成熟的款。”心中翻腾着些许戾气,她用自己的声音沙哑地笑了两声,用暧昧的口吻故意歪曲道。 “是吗?我看你混进高中里之后,倒是很享受被少男少女包围的感觉啊?”通过唐泽的离谱剧本稍微知道贝尔摩德真实性格的安室透,同样带着暗示地调侃着,嘴角的笑容开始变得恶劣起来,“你真正的爱好,该不会是这个年龄的未成年吧?被纯洁的孩子们打动了之类的。” 贝尔摩德还是一笑,似乎不为所动,内心却有些许发寒。 波本这话,到底是真的在嘲讽,还是意有所指? “这么关心我的爱好么?波本,你真体贴。”还是拿着那副暧昧的语气,贝尔摩德淡淡看了一眼手边的病历,“如果是这种私人问题,还是别在我的‘工作时间’来问我了。” “没关系,其实,只要别影响库梅尔为我办事的节奏,你对他有这样的兴趣,或者那样的兴趣,都和我没有关系。就算是组织成员,也是需要私人社交的,我完全理解。”安室透耸了耸肩,终于抛出了自己真正的炸弹,“尤其,是对组织的‘公主’来说。” 经过唐泽的提示,加上零组与他在情报网中的努力,他终于摸清了贝尔摩德的秘密之一。 关于为什么,她在组织当中地位如此特殊,boss似乎颇为纵容她的原因。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One hit kill. 安室透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一手托腮,撑着洁白冰凉的办公桌,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轻声念叨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似乎在组织当中,都没有过什么正式的任职,却好像可以四处插手任务,你的任务,也总是有更高的优先级。现在,我有点明白了。” 贝尔摩德回视着他,表情十分淡然,像是没有因为他的话语有丝毫动摇的样子。 但安室透的牌,还没有出完。 “真可惜,组织唯一的公主,却好像没有成为皇储的可能……”他托着腮侧的食指,规律地抬起,落下,轻触着自己的脸颊,仿佛因为思索而略显苦恼,“真是令人不解。莫非是因为,这位公主,她居然没有……” “咔嚓”。 贝尔摩德直接抬起了手,将已经上膛的手枪举起,指向了安室透的额头,似乎他再说一句就要直接扣动扳机,让他彻底闭嘴一般。 “哎呀,真是坏脾气。”安室透笑得很开怀的样子,闲适地抬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别这么大火气嘛,贝尔摩德。” “……你想要怎么样?”确认今天来者不善的贝尔摩德,直接地开口问道。 “有一些小忙,需要你帮助罢了。”大获全胜的安室透弯起了眼睛,“这里不是适合谈论生意的地方……今天晚上,米花中央大楼的瞭望餐厅,我是否有幸获得女士的垂怜,拨冗前来,共进晚餐呢?”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四章智商的巅峰与洼地 “麻烦各位登记一下姓名。” “哦,好的。”收回不断打量内饰的视线,毛利小五郎主动报上了姓名,“我是毛利小五郎。” “过去是搜查一课的刑警,现在是活跃在第一线,让恶人闻风丧胆的侦探。对吧?” 听见身后的动静,毛利小五郎睁大了眼睛,转过了头:“鲛崎警视!” “别叫我警视了,都是已经退休两年的糟老头子了。”发丝里掺杂着许多白发的鲛崎岛治笑了,眼角的皱纹全都堆积起来,“小兰都已经成了大美女了呀,仔细想想,确实很多年不见了呢。” “您怎么会到这里来?”毛利小五郎惊讶地打量着这位阔别多年的老上司。 白发与皱纹,都明确昭示了他的老去,但从他依旧健壮硬朗的身材上,仍能窥见属于铁面刑警的精气神。 按照他记忆中的印象,鲛崎岛治的性格,应该不会是对免费的海豚之旅感兴趣的类型才是。 “我只是,想来看看大海。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不记得了吗?”鲛崎岛治认真看了看毛利小五郎依旧迷茫的面色,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你都已经辞职十年了,不记得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当然。” 会被困在过往中的老刑警,确实是不会洒脱地离开,去做私家侦探的。 有些哀伤,又有些释然,鲛崎岛治拍了拍毛利小五郎的肩膀,将话题轻轻揭过:“你那个漂亮的老婆呢?该不会现在还在分居吧?” “……那倒没有。”毛利小五郎不尴不尬地笑了笑。 “哦,我就说么,既然你都选择为了家庭辞职……” “我们离婚了。”在身后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毛利小五郎干巴巴地说。 虽然近日关系有所改善,虽然她已经隐约表露出了一些,认真考虑什么时候复婚的意思…… 但是离婚确实是离婚了,就算现在嘴硬,这几个小破孩子也不会给他面子,只会无情拆穿他的。 想到这里,毛利小五郎瞪了一眼笑容灿烂的唐泽,喷了声气。 现在的小孩子哦…… “哦,哦,这样啊……”鲛崎岛治愣了愣,看着他脸上不算伤感的神情,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什么是好。 “那个,请问……”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一个谢顶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期期艾艾地向着众人打了个招呼。 然后捏着一枚细长的印章,非常刻意地抬起手,在他们眼前示意了一下。 堪称拙劣的手法,像个手脚不协调的魔术师,试图用滑稽的举动吸引到一点观众的注意力似的。 几个人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困惑地回视着他。 唐泽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从他身后接近,也用差不多刻意的姿势举着一枚钥匙的男人,心中忍不住摇头。 这一帮子银行劫匪,槽点真是非常的大,光从接头方式来看,就感觉不是很聪明的亚子。 考虑到案件最后的结局,这好一通团伙内讧,自相残杀,三个二货相互弄死了俩,最后一个被侦探当场逮捕。 人家受害者家属本来一个个心怀杀意,手提利刃前来索敌的,结果好嘛,他们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家属们在旁边看了一通好戏,完事清清白白下船,开开心心回家。 这叫什么,这叫把我杀了给大家伙助助兴? 伱们几个,本来刑事诉讼都已经过时效期了,民事也已经就剩最后一晚上了,这下倒好,给警察送业绩来了。 牺牲小我,娱乐大我,也真的是,不是很聪明的亚子。 叶才三你也是的,好好一个大名鼎鼎的犯罪策划人,这都选的什么猪队友? 莫非你也是大贤至圣仙师拉姆?随机抓队友的是吧? 真的,搞这行的,应该好好参考一下拉姆的履历,叶才三也是,明美姐也是,一个二个的搞得好像抢银行最大的难关,是队友一样。 除此之外…… 你们把从银行里抢出来的四个亿,在杀掉了策划者之后,换了个银行存了进去,然后还把寄存的信物分了三份,一人拿一个…… 认真想一想,拜托你们三个人认真想一想,真的不觉得这个事很幽默吗?啊? 所以说,他才要专门给这几个二货演示一下,什么叫做,最大的敌人是同行。 想到这里,唐泽低下头,又看向了手机。 【KID:好吧好吧,我明白事情的原委了。总之,你们希望将几个银行劫匪,存在银行保险柜中的赃款,偷出来补偿给案件的几个受害人。】 【illusion:确实是这个意思。】 【KID:好吧,joker说的也没错,银行劫匪,把赃款存在银行。要说他们几个人是隔壁银行派过来捣乱的都有人信。】 【Shade:恐怕,这才是警察一直找不到钱款去向的原因吧……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好笑的劫匪呢……】 【KID:行吧,我是可以给你们一些建议,但是,银行的防护和珠宝可不是一个类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东西,可没有那么容易。光是要探查清楚场地的布局,就很不容易了。】 【illusion:没关系,我们这里有经验者。】 【KID:嗯,那还行。】 【KID:?等一下】 【KID:???】 【illusion:而且也不需要神不知鬼不觉。】 【Shade:是啊,要是万一,一不小心的,他们人都死了,还没发现自己钱没了,那多是一件憾事啊。】 【KID:啊?啊???】 唐泽看了一会儿记录,看着基德这副精神意志已回归宇宙的迷惑状态,没忍住,吭哧吭哧笑了几声。 有一说一,真的讨论性质的话,和他们几个比起来,基德都可以说一句遵纪守法,无毒无公害了。 这样想着,唐泽滑动了两下屏幕,切换到了怪盗团的内部群组。 【Joker:已经确定过,这几个人都是有殿堂或者阴影的对吧?】 【Shade:确定过了。怎么,想要在案件发生前废物利用一下?】 【Joker:哦,那倒不打算。只是有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Shade:啊?】 【Joker: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帮二货的欲望之源都是那四亿円。只要我们从物理层面偷走了钱,那不就等于是从根源击溃了他们的殿堂吗?这也不算违背原则是吧?】 【Lunar:啊?你还有原则?】 【Joker:怪盗当然是有怪盗的原则的啊!这种能在现实世界当中被抓现形的犯罪,哪能说干就干呢?】 【Lunar:你认真看一下我们这群人,有哪个不违法犯罪的吗?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Joker:反正,我们心之怪盗团是真的只偷心的!】 【Lunar:唉,你说是就是吧……】 “走快一点吧,磨磨蹭蹭的。”看不下去唐泽一直拿着个手机傻笑的毛利小五郎,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你们这帮年轻人,一个二个的怎么都这么喜欢低头看着手机走路……” 一个二个的? 唐泽若有所觉,扭头看了一眼走在侧前方的柯南。 被毛利兰牵着的他也正单手拿着自己的手机,小短手按的飞快,正在不停键入着什么。 隐约察觉到他可能在干什么的唐泽:“……” 眼疾手快的,他在第一时间给自己手机调成了震动。 果不其然,几十秒之后,joker的邮箱就收到了小学生姗姗来迟的告知信。 【很抱歉迟了一步才通知你,总而言之,我和毛利大叔他们现在正坐在即将开往小笠原的船上。 因为是福利旅行,本来想着好像没必要和你说,但是刚刚我发现,船上好像有三个侦探,一个前警视……】 好家伙,学会抢答了。 唐泽感叹了一声侦探的奇怪成长,切换好账号,开始键入回信。 一大一小两个男生都有志一同地继续按手机,见自己的抱怨被无视,毛利小五郎无奈地叹息着:“现在的孩子哟,真不会体谅人……鲛崎警视还等着叫我去喝酒呢……” ———— “请坐,我给自己点了餐前酒,担心你不喜欢,就没有叫你的那份。”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鱼尾裙,贝尔摩德优雅地在安室透拉开的座椅上落座,扫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雪莉酒,弯起了深红的唇。 这个家伙今天,来者不善。 虽然在赴宴的时候就知道,但这杯刺眼的酒让她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那就给我一杯葡萄酒吧。”无视掉波本微笑着的柔和脸庞,她对着侍立在旁的服务生点了点头,挺起胸膛,端庄地坐好。 这是一场硬仗,她必须拿出慎重的姿态,尽己所能地保护好需要守护的东西。 转到桌子的另一边,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安室透伸手拨弄了一下花瓶当中做好了造型的月季,嘴角噙着笑意。 今晚的他大可以拿出胜利者的姿态,用更加从容的态度进行这场对话。 随着波本的“本性”进一步暴露,他有了更多借口去采取进攻性的策略,稍显激进地进行很多事,他关于扩张势力的野心可以成为很多行动的最佳掩护,而不会引人起疑。 多么让人愉快的夜晚。 侍者推着餐盘,将头盘放在两人面前,躬身行礼之后,又安静地离开了。 目送着推车从柔软的地毯上无声地滚过,贝尔摩德吸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勾住高脚杯,将它举在手中轻轻摇晃,开口说:“有些事情,就算你知道了,也并不影响什么。你也很清楚,这些事是我的秘密,也是他们的秘密。你不会有机会将它宣之于众的。” “是,我自然明白。”安室透整理着面前的餐巾,用餐盘压住它的边角,慢条斯理地将位置调节的不偏不倚,说话的语气十分悠然,“但是有些事,哪怕是传言,也无法接受,对吧?” 毕竟,如此惊人的事实,他刚调查出结果的时候也十分难以想象。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金发绿眼,美艳动人,是最符合大众审美的标准金发女郎。媒体也时常会夸赞她的美貌,认为她在影视行业的成功是天赐的条件所带来的必然。 谁能想象的到,她居然甚至不是自然孕育出来的人类呢? 波本知道的确实不少。 从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当中领略到对方暗含的戏谑,贝尔摩德闭了闭眼。 她真正身份所带来的最大问题,恰恰就是它事关组织的太多机密,光是知道了这一点,就很可能引发许多问题,甚至从中,推断出组织的许多目的…… 而这,可是非常危险的。 “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想必,你也猜到了很多东西。”将酒杯在唇边靠了靠,贝尔摩德垂下眼眸,“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有些秘密,一旦开口将它说出来,它的魔力也就消失了。” “嗯,不过这确实让我想通了很多东西。”拿起刀叉,安室透没有看着对面的人,只是专注地开始处理面前的食物,“比如为什么,组织会对你许多事如此纵容,又为什么,你会格外专注于雪莉,还有库梅尔的情况……” 听见库梅尔从他口中吐出,贝尔摩德抿了抿嘴,唇边的弧度短暂地绷直了。 “因为,你和他同病相怜。” 这句话被安室透轻飘飘地扔了出来,落在贝尔摩德耳中,却是那么掷地有声。 “怪不得,朗姆要专门警告我,不能对库梅尔下手,不能让他产生真正的损伤……你还在翘首企盼,一年以后,库梅尔结束扮演的任务,替你去接受一些,将你从痛苦中拯救出来,不是吗?”安室透放下餐刀,笑容的弧度拉的很大,将怒气成功掩盖在了夸大的得意当中。 唐泽告诉他的消息,关于琴酒和库拉索的能力都很可能是组织实验所赋予的消息,对,也不对。 因为比起琴酒,贝尔摩德的存在本身,就是实验的开端了。 由于贝尔摩德在组织当中的特殊地位,关于她或许是某位高层的女儿或者妻子的传言,组织中早就存在,认为她是“那位大人”的女儿的人,也不再少数。 她拥有的特权,早已超过了她能力所能覆盖的范围,会有此猜测,并不让人意外。 然而,当他通过对组织实验机构的调查,配合莎朗·温亚德以及克里丝·温亚德的生平,加上许多资料和其他消息,推测出真相之后—— 贝尔摩德,很可能并不是boss真正的女儿,而是在很多年以前,被人为制造出来的,拥有boss血脉的“人造人”。 如果只是单纯的试管婴儿,如果能简单的重复和实现,他不觉得,以组织掌握的资源和财富,不会制造更多像贝尔摩德这样的例子出来。 所以,他只能认为,要么贝尔摩德是特殊的,她的诞生过程就已经经历过许多特殊手段的处理,令她的存在意义格外不同,要么,这种血脉是特殊的,贝尔摩德能存在本身,就是某种无法再现的特例。 想明白这一点,对比唐泽为库梅尔做好的身份,他终于慢慢推理出了其中的关隘,再代入到许多迹象当中,终于从侧面勾勒出了可能的细节。 组织需要特殊的实验对象,需要一个琴酒也好,库拉索也好,都无法达到要求的实验对象。 在过去,这个对象或许是贝尔摩德,但是唐泽出现了,所以库梅尔出现了…… 想到过去的几个月当中,唐泽时不时会被以一些理由要走血样的情况,安室透的眼神冷厉了下来。 组织一直是一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犯罪集团,他自然清楚。 然而当他发现这种态度的本质,是一种对生命本身的漠视与玩弄,更有可能将他想要庇护的人囊括其中的时候,他依旧愤怒难抑。 他们到底,把这个世界当成什么? “……很有洞察力嘛。过去,他们都说,波本是个滴水不漏,大胆却缜密的家伙。名不虚传啊,‘侦探’。”停顿了几秒钟,重新露出了笑容,贝尔摩德向他举了举杯,虚伪地称赞了起来。 他说的这些,与真实情况虽稍有出入,但确实相去不远。 “你说的这些,对组织来说意义非凡,但是对我个人而言……正如你说的,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意义所在。你并不能真的伤害我,那是在与组织为敌。”伸手将肩头柔顺的金发捋平,重又镇定下来的贝尔摩德笑了起来,“你要如何用这些威胁我呢,波本?” “我不喜欢用威胁这个手法。我是情报贩子,我更喜欢把这些叫做‘生意’。”安室透笑了两声,拿出来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库梅尔对你而言,也一样意义非凡,不是吗?他是唯一能将你救出苦海的‘替死鬼’,是解开你枷锁的钥匙……他现在是我的下属,我与他朝夕相处,随时,随时都能,让他走上绝路,或者发现这一切……你觉得呢?” “当”的一声脆响。 贝尔摩德手中的酒杯落回了桌面上,撞上了搁在餐巾边的银勺,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音,如同脆弱之物碎裂的声音。 从她手中滑下的酒杯幸运的没有泼洒,只是杯中的酒液剧烈摇晃着,滴落在象牙色的桌布上,像落下的血迹,也像滴落的泪水。 她的嘴角再一次绷直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五章很喜欢怪盗基德的一句话 对贝尔摩德而言,库梅尔意味着什么? 在认识他之前,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一个不知所谓的孩子,一个可悲可恨的恶棍,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一个素未谋面的同事。 虽然boss给了她一些暗示,大意是,组织接下来会转变实验的方向,不再把重心放在药物研发方面,因为库梅尔的出现解决了一些认知诃学方面困扰多时的难题,等于是在告诉她,她快要可以解脱了。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真的对库梅尔产生什么好感或者保护的想法。 正相反,如有必要,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她不觉得自己是在戕害谁,以她的角度而言,让一个即将步上她后尘的年轻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这或许很傲慢,或许很偏激,但这就是贝尔摩德的想法。 然而现在,这个名字已经对应上了太多东西。 他是个邪恶且自知的孩子,确信自己十恶不赦,没有为自己的罪行找过任何借口;他是个狡猾又敏锐的猎人,能准确命中每一个猎物的弱点,游刃有余,残忍而精确。 可他又是那么柔软的,悲哀的,容易满足的,轻而易举被一些光明和温情俘获,心甘情愿低垂头颅,成为了她一样,束手束脚的丑角。 所以现在的库梅尔,对她来说…… “……说说看吧,你的条件。”闭了闭眼睛,贝尔摩德开始用餐刀钝制的锯齿,开始慢慢分割盘中冰凉的鸡肉。 她低下了头。 安室透稍稍瞪大了眼睛,略感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他用库梅尔,也就是唐泽,作为要挟来威胁贝尔摩德,然后成功了。 听听,听听,这合理吗? 他脑中忍不住开始回放起自己与唐泽的对话。 “什么叫可以用你威胁贝尔摩德?你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份上了吗?” “不,并没有,她到现在应该也不是完全信任我的,还需要继续努力。” “那为什么她会接受这种威胁?这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哎呀,别去深究这个问题了,在组织里呆的不太痛快的家伙,心理扭曲一点也不奇怪的吧?起码在她眼中,‘库梅尔’是个立场与她高度相似的人,而且还是未成年,这就够了。” “这听起来,也太怪了吧……” “别问,问就是贝尔摩德特别喜欢孩子。伱看我干什么,是这样的呀!” 这么奇怪的逻辑,这么诡异的发展过程,怎么看怎么都不应该成立才对。 ……但偏偏就成功了! 唐泽这家伙,该不会,有什么针对大龄女人特攻的招数吧…… 瞳孔地震了片刻,安室透放下了酒杯,调整了一下情绪。 算了,不管唐泽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既然能做到,总归不是坏事。 “别那么严肃嘛,那就来好好谈谈生意吧,互惠共赢,和气生财。”看着侍者送上散发着香气的正餐,他挂起属于波本的,惯用的虚假笑容,“最近,我做了一些动作,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了。关于‘朗姆’,你是如何看待的呢?” 贝尔摩德又一次抬起眼皮,认真凝视着安室透的表情。 瞭望餐厅通透的环形玻璃外,沉沉下落的夕阳缓缓落入建筑的剪影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犹如血红的日轮被无数钢筋水泥刺穿。 东京的夜晚来到了。 她轻启唇瓣。 “朗姆……一种对我而言,初尝辛辣,细品腻味的酒。怎么,你有兴趣试一试吗?” ———— “毛利,我替你问过了,船上没有朗姆酒,白兰地也不错啊!” “嘘,嘘——”听见鲛崎岛治的大嗓门,毛利小五郎一下紧张起来,慌乱地比划着噤声的手势,同时忙不迭回过头,看着站在船头,望着海平面上落日的三个孩子。 呼,好像没有听见的样子。 “怎么了?”鲛崎岛治走到他身边,困惑地看了看他视线的方向,没发现什么异常,奇怪地上下看了看毛利小五郎。 那不是他自己带上船的几个孩子吗?莫名其妙紧张什么。 这个表情,他倒是很熟悉就是了。 偷偷跑出来喝酒的目暮他们,接老婆电话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 “额,呵呵,我,最近检查肝脏出了一些问题,正在戒酒,被他们听见了的话……”毛利小五郎摸了摸后脑勺,勉强地解释了一句。 这句确实不是假话,在他多次偷摸喝酒,被毛利兰先后拿走了银行卡、存折,甚至是不动产登记权利情报(也就是房屋的永久产权证)之后,认为他对自己的身体过分不爱惜的毛利兰,在咨询过后拉着他去了一趟新出诊所,成功得出了半年内不好好戒酒,肝就真的没救了的结论。 他不确定这是自己真实的身体状况,还是说在几个孩子的授意下,新出智明对他的情况有所夸大……不得不说,确实让他偷摸喝酒的情况减少了许多。 今天要不是遇到了老上司,盛情难却,他大概也是不会考虑喝酒的。 说着,他又偷瞄了几眼那边的方向。 “I'm the king of the world!”毛利兰站在船的最前端,迎着海风和夕阳,不禁张开双手,模仿着泰坦尼克号里的动作,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跟在她身边的柯南嘴角一阵抽动。 这是能在船上学的吗?不会觉得不吉利吗? “还愣着干什么?过去抱住她啊。”靠在栏杆上望着大海的唐泽,冷不丁来了一句。 “哈?”柯南愣了愣,一时没听明白唐泽的意思。 “人家都演泰坦尼克了,你不上去U jump I jump一下,就有点不识抬举了。”唐泽扭过头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高,友善地提议道,“是不是够不着?需要抱你起来吗?” “唐泽,差不多得了啊你……”被多方位嘲讽了一波的小学生忍了一会儿,还是攥紧了拳头。 “哈哈哈……”逗完小朋友的唐泽伸出手,打断了陶醉在落日氛围中的毛利兰,“我刚刚好像听见一耳朵,毛利大叔要和那个老爷子去喝酒哦。” “嗯?”毛利兰耳朵一竖,立刻退出了文艺模式,竖起秀眉,扭头就朝餐厅的方向去了,“都说了你不能喝酒了!爸爸!” 猫着腰正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偷摸往餐厅方向走的毛利小五郎,登时脊背一僵。 唐泽这个不安好心的小子!他就知道! “爸爸!你还想偷溜!” “哎呀,我就喝一点,一点点——” “一点点都不行!你有没有听见新出医生是怎么说的啊!” “小兰,哎哟,我知道了我知道啦——” 等到他们两个的声音远去,唐泽环视了一圈依旧逗留在甲板上,时不时凑在一起交谈的其他几个旅客,向着柯南的方向偏了偏头:“气氛很奇怪哦,你感觉到了吗?” “确实很奇怪。”脱离了毛利父女的视线,柯南彻底不装了,攀住栏杆边缘,低声说,“鲛崎警视之前就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感觉,真正是奔着来游玩的人,说不定只有我们几个。” “是啊,那则刊登在报纸上的内容,与其说是有奖竞猜,倒不如说,可能就是给某些特定人群的讯号才对吧。”唐泽瞥了一眼焦虑抠着栏杆油漆的谢顶男人,笑了起来,“真正的讯息,不是谜题,而是上头标注的旅游日期吧。” “嗯,很有可能……”柯南沉稳地点了点头,翻出了手机,给阿笠博士发去了邮件。 有了日期作为提示,检索内容的效率就会大大提升,很可能会有所发现。 希望刚出发没多久的船只,还来得及将讯号发送出去吧。 发出邮件之后,他想了想,又一次点开了joker发送来的回信。 【感谢你的情报,很及时了侦探。 很可惜,要我们现在追上船只,难度还是太大了一点。 所以我们选择,在岸上完成我们的演出部分,留意今晚的新闻哦。 在船上保持小心吧,你们。来者不善,我可不想因为一件旧案,搭上一个还有不少用处的好搭档。】 “谁是你的搭档啊……”小声吐槽着,柯南看了看自己再无音讯的去信,不甘心地抿了抿嘴。 虽然自己没给出太多信息,但就像唐泽说的,日期本身或许就是最重要的提示,这帮怪盗明显是已经检索到相关消息了。 怪不得他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诺亚方舟收入囊中,有一个智能搜索引擎真是太方便了…… 可恶,严格来说,诺亚方舟的情报还是自己提供给怪盗们的呢!怎么这样! 得再接再厉,不能输给他们。 “去打听一下船上的消息好了。”收起手机,柯南扯了扯唐泽的裤腿,“既然他们都有可能是相关人士,那一定是可以发现不少线索的。” “晚饭快准备好了,可别因为太过投入,忘记吃饭了。”唐泽嘴上这样提醒着,还是从善如流地跟上小学生斗志昂扬的步伐。 虽然他对侦探能不能阻止沙雕内讧不抱希望,但是人吗,还是乐观一点好。 能让这三个人多活几个小时,注视着他们心心念念的宝藏不见踪影,也是好事啊。 “慢慢来,嗯,先试试那个拿着奇怪印章的大叔好了。”看见小伙伴跟在身后的脚步,柯南安心了一些,很快就选定好了谈话目标。 虽然小学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但他是见过唐泽高超的对话技巧的。 有唐泽从旁协助的话,简单的调查对话而已,一定不成问题的! 快步走向目标时,柯南的思绪短暂地跑偏了几秒钟。 话说,登记的前台告诉他们,船上还有另一个侦探来着。 会是谁呢…… ———— “去银行金库直接偷钱这种事,果然还是太缺乏艺术性了……”嘴里不断念叨着的黑羽快斗,犹豫再三,还是到底没忍住,踮起脚攀上了通风管道的出口,探头向下张望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帮子劫匪,抢劫技术也许一般,但从犯罪行为中获得的启发,还是非同小可的。 也许是实践出真知,三个谋害了真正策划者的打手,显然是经过了精挑细选,才选中这家银行的。 这里的金库和保险柜安装了多重的安全设施,安保力量充足,墙壁极厚,哪怕是想要通过爆破的方式,轻易都炸不开来。 理论上,在他们拿出的布局图基础上,他已经给出了足够的建议,是没必要亲自来现场看看情况的,但是第一次担任指导老师的黑羽快斗,还是没有能忍住亲临现场督战的冲动。 他就看看,他就看看,他也没准备搭手帮忙…… 好吧,最多在这帮简单粗暴,与其说是怪盗,不如说是强盗的家伙们出纰漏的时候,想办法捞他们一下…… 不过当他看清保险柜区域的情况时,他一个哆嗦,瞪大了眼睛,差点没能夹住单片眼镜。 啊?不是,啊??? 你们真的是怪盗啊,不是强盗来的吧?! 这是什么东西,你们跟我打听半天怎么开这样那样的密码锁,然后就这样来是吧?! “好了。”结束了切割工作的浅井成实将东西扔回工具箱中,伸手直接将保险柜铜色的锁头,整个从门上拿了下来。 “基德说的没错啊,这种锁是挺麻烦的。”拿起已经报废了的门锁,研究了一下锁芯结构,星川辉摇了摇头,将它也一并装进了箱子里。 黑羽快斗攀在通风井上的手一瞬间攥紧了。 啊?啊???我教你的是这么个麻烦法吗? 污蔑,彻头彻尾的污蔑,你出去不许报我名字,我没有这么丢人的学生! “不过leader也说了,正是因为结构复杂,所以锁芯的强度才会比较脆弱——强度太高的材料要加工出如此复杂的结构,难度太大了,这只是一扇保险柜,又不是银行金库大门。”浅井成实活动了一下关节,站直起身。 趴在上头的黑羽快斗狠狠咬了咬牙。 他就知道,joker这个整天败坏怪盗风评的家伙,瞧瞧,都带出来了一帮子什么人啊! “嗯,确实都是钞票。”拉开柜门,从中间扯出了一袋东西的宫野明美拉开了拉链,以一种老练的老江湖气质,翻动了一下中间的东西,点了点头,“他们选银行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如果换一个不注意保存环境的银行,20年过去,钞票都该氧化腐蚀,出现损伤了。” “几个袋子?”星川辉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了一下。 “8个,一袋子应该就是五千万整,我掂过了,差不多。”宫野明美将手里明显是用来装渔具的三角包抛给星川辉,“抓紧时间,把预告函塞进去。诺亚,倒数十五分钟,准备爆破。” 脸越贴越近,已经差不多贴在栅栏网上的基德,又是一阵瞳孔地震。 爆破?什么爆破?! 他还以为他们要准备一个如何精妙的手法,让人发现他们的行动来着呢,原来就是简单粗暴的八个蛋啊? 什么叫做掂过了差不多,这个代号illusion的女人,之前是做什么行业的? 顺便一提,说到代号的话……这帮家伙的怪盗服,都是怎么回事啊! Joker那个家伙的红围巾,已经十分怪异了,考虑到它很可能是某种多功能工具,他勉强认可了对方身为怪盗的审美。 可是下头这三个家伙的画风,也太奇怪了吧! 我们怪盗的花里胡哨,不是说这种花里胡哨啊,就算不穿紧身皮衣什么的,你也应该搞点正装吧,穿吊带胸衣和大裙子来当怪盗真的OK吗,啊?! 下方的几个人自然是接收不到黑羽快斗剧烈波动的脑波的,浅井成实和星川辉默契接过宫野明美掏出来的袋子,将其中的钞票向外掏出,熟练地塞进准备好的大麻袋里。 这个部分倒是真的很熟练,毕竟这是柯学世界,不是MINECRAFT,怪物掉落是没办法自动吸附的,所以他们在认知世界很大一部分的工作,就包括收拢撒得一地都是的钱财这一项目。 不等黑羽快斗结束对三人怪盗装的评头论足,下一刻,他们就拿出了更加令他震撼的东西。 一麻袋的预告函! 瞳孔疯狂地震的黑羽快斗再也绷不住了,嘴巴慢慢张大,目眦欲裂地看着三个人把一把一把的小纸片,胡乱向着袋子当中塞去。 不是,啊?啊??? 我理解你们想要宣告犯罪的心情,但是,这样真的有必要吗! 你们到底印了多少预告函啊,把8袋子的钞票全都换成预告函,这样真的环保吗! 等他们将替换完成的袋子原样塞回保险柜里,把被切掉的锁芯直接往原位一按,然后开始在整个保险柜上贴预告信,星川辉甚至拿出了喷漆罐和涂鸦板,准备在地上喷涂怪盗团的logo时,再也克制不住满心吐槽欲望的黑羽快斗,颤巍巍地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高顶礼帽,松开了扒拉着的手,依照自己溜进来的路线原位退了回去。 对不起,打扰了.jpg 球球你们署名的时候千万别戴上我,别让人知道这个计划居然还有怪盗基德的一份,丢不起这个人!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六章唐泽哭,快给我哭 “哦,所以,你是那个很有名的侦探,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短发女人矶贝渚若有所思地回过头,认真地注视了片刻毛利小五郎,笑了起来:“还真的是你。和报道里不是太像呢。” “过奖过奖……”看着女人纤秾合度的身材和精致俏丽的脸庞,被打断了和老上司叙旧的毛利小五郎顿了顿,态度一下子柔和起来,摸着后脑勺羞涩地笑了笑。 “名侦探啊,那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中等身材,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鲸井定雄观察着毛利小五郎的样子,眼中闪烁着微妙的光。 当着一个名侦探的面,完成那么具备挑战性的谋划,会否太过冒险了呢? 嗯,不过,自己设计了那么精妙的谜题,会吸引来想要解答的侦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到这里,鲸井定雄又生出了些许自得,微笑着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举在手中摇晃着,很有几分陶醉之意。 他会证明的,就算没有叶才三,自己也是犯罪的天才,他能活得更好,他会证明的! “吱噶——” 刺耳的椅子腿摩擦声传来, “嗯,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太舒服,想先回房了。”谢顶的龟田照吉一下子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引起了全场的瞩目,脸色发青地嗫嚅道。 “还是这么容易晕船,看见海水就腿软啊龟田!”坐在他对面的蟹江是久笑了起来,举起了手里的红酒杯,“多休息休息,到达目的地,还有更好的风景呢。” 虽然是已经相认了的曾经的同伙,他们称得上一条绳上的蚂蚱,但考虑到接下来,他们就将要平分迟来二十年的富贵,他看着这个唯唯诺诺的家伙,就有些气不打一出来了。 二十年前,这个混账也是这个鬼样子,犹犹豫豫,不想出人又不想出力的,开个车磨磨蹭蹭…… 要和这样的家伙平分辛苦赚来的钱财,想想就让人不快啊。 柯南狐疑的视线从一个人转到另一个,定定看了看脸色十分难看的龟田照吉,心中暗自揣测着状况。 大叔的名侦探身份一出,总会引来一些魑魅魍魉的恐惧,这倒是个很好的观察机会…… “你在干什么?”扫视着人群的柯南,余光注意到坐在他旁边的唐泽咬着橙汁吸管,噼里啪啦按着手机,看这个输入频率,像是在和人吵架似的,不由出声问道。 “唔,我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喜。”唐泽不抬头,继续盯着手机,退出到桌面上,查看了一下时间,“这个船上,是不是还有一个侦探的来着?” “怎么了?伱发现他是谁了?”柯南缩了缩脖子,又不禁暗自警觉。 东京,侦探,年轻人,男性……嘶,该不会,明智吾郎那家伙…… 他们两个小声嘀咕的时候,毛利小五郎也正在感叹当中:“这么大一艘船,就这么些人一起吃晚饭,有些冷清啊。” “除了餐厅中的各位,还有两位旅客正在客房中休息。”侍立在一边的接待人员挂着笑容解答道。 正在等待这个机会的鲸井定雄眼前一亮,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装作随口问道:“哦,我倒是确实在走廊上看见了一个老人。他是做什么的?看着像是寡言少语的人呢。” “哦,您说老人的话,好像是一位海洋生物研究者,名字叫作,‘叶才三’。” “……叶才三?!” 就是这个时候。 翻了一下往来邮件的消息,又切到怪盗line确认好进度的唐泽,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时机刚刚好。 餐厅通往客房的走廊这头,步伐虚浮的龟田照吉摇摇晃晃地走向远离众人的方向。 走廊的那头,饱含怒气捏着拳头的侦探,正从昏暗的灯光中逐渐走出。 信号一直断断续续,时不时闪过雪花屏的电视机,突然在几声稍显刺耳的噪音之后,开始了流畅的画面传输,新闻主持人甜美平板的嗓音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由于方才有人打开电视之后,传来的声音过于微弱,不管船上的服务员如何调节都无法让画面恢复正常,只好解释说海上的信号确实很可能比较差劲,故而电视机的音量被开到很高之后,放弃地抛在了一边。 现在它突然恢复,过大的音量如同怒海惊涛,在稍显冷清的餐厅当中回荡着。 “嘶——遥控器在哪里?”毛利小五郎抬起手捂了捂耳朵,忙不迭问道。 “刚刚好像在服务生……算了,先关了吧。”另一边的矶贝渚也紧皱着眉头,正待要呼喊侍者过来处理故障的设备,视线突然被荧幕上的画面吸引了过去。 主持人的笑脸已经从屏幕上消失,一段摇晃的,像是胸前佩戴的录摄仪器视角的视频,突然切换了进来。 浓烈的白雾升腾,如同舞台上制造效果的干冰一般,在几只手电的照耀和惊慌的叫喊与呛咳声当中,白色的烟雾稍稍淡去,露出了前方的瓷砖地面上,鲜红的符号。 高顶礼帽,戏谑的面具,以及悦动的,鲜艳的火焰。 属于心之怪盗团的记号,如同在一片白雾中徐徐登场的主角一般,就这样从白雾中展露出了真身。 比画面更吸引人的,是电视台播报员作为旁白的声音。 “……这是杯户兴业银行发生过的最大金额的失窃案件,根据存放时用户所签订的保险与存单来看,失窃物品价值约4亿円。警方推测,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具有针对性的报复事件,根据现场安保人员提供的录像画面……” “心之怪盗团……”看见了画面内容的毛利小五郎眉头拧的死紧,一下子龇牙咧嘴起来。 好家伙,该感谢这帮家伙等待自己自己离开东京的海岸,才活跃起来吗?否则好端端的,这帮媒体人又要把事情往他身上联想了。 “杯户兴业银行——”蟹江是久听见这个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名字,猛地扭过了头,眼中一下充满了血丝。 “4亿円,偏偏是今天……”鲛崎岛治喃喃自语了几句,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时间刚过7点半,今天,就是民事诉讼的最后一天了。 难道说,难道说这群自称会惩戒罪恶的怪盗…… 整个餐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住了,大家的重点各有不同,但所有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死死定在了正在放送的晚间新闻上。 “……心之怪盗团是近几个月来突然活跃于日本本土的团体,他们自称会运用自己的能力,终结邪恶与罪行,是颇受争议,性质奇特的神秘组织。根据现场留下的证据来看,他们认为该银行保管箱的主人是一名犯罪者,他们并不是在掠夺钱财,而是试图将赃款取出,将它们交还给‘应该接受它的人’……” “……根据银行的相关条例,银行不支持保管者就内容物金额的索赔,如果保管箱内存放的确为赃物,保险公司也有极大可能,拒绝履行赔偿条款……” 伴随着播报员平淡的,似乎不含任何情绪的台词,电视上的画面继续播放着。 随着安保人员的前进,一片漆黑,似乎被切断了电路的银行保险库中,在数道手电光的尽头,一只大型的金属保险柜,就静静放置在那里。 整个柜体上,被一张张红黑亮色的预告函贴满,他们像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它的异常一般,极富耐心地贴满了整个柜子的所有外立面。 安保人员在检查,确认没有其他易燃易爆物品之后,小心地拉开了保险柜的柜门,提出了其中的黑色包裹。 本来两股战战,已经快要站不稳,坐不稳,绝望与震惊之情溢于言表的三个人,看见了柜子当中被提出来的渔具包,眼中重新放出了光亮,忍不住开始心存侥幸起来。 是了,就是这样,这帮怪盗不是都说了吗,他们不是为了掠夺钱财,是想要说明这里存放的是赃款。 他们说不定并不知道,今天是抢劫案民事诉讼有效期的最后一天,只是想要引来官方的视线,想要让警方重新启动调查之类的—— 在通过对讲机确认了权限之后,几名进入保险库的安保人员,拉开了他们手中的包。 随着拉链的打开,一道微弱的声响从拉链的缝隙中传来,中间安放好的机械装置启动了。 下一秒,在餐厅所有人若有所觉的复杂注视当中,一大捧鲜红色的预告信争先恐后地自打开的拉链里迸射而出,吓得主视角的保安一阵惊呼。 不管那里头原本装的是什么,显然,都已经被怪盗团掉包完毕。 三个人眼中的光,齐刷刷熄灭了。 唐泽将玻璃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沁凉的橙汁,顺便掩藏住嘴角的笑意。 是了,就是这个绝望的表情! 他费劲巴拉,专门吩咐他们带了那么多斤印刷品,不辞辛劳地更换掉包中的现金,不就是为了欣赏这个瞬间,欣赏到这几个不称职的同伙那种希望一朝破灭的神情吗? 哭,都给老子哭,哭大声一点!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我就说嘛,怪盗团是不会真的盗窃财物的。”忧心忡忡看完了报道全文的毛利兰松了一口气,拍抚着胸口,重新拿起了叉子。 “……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毛利小五郎不是很爽利地斜了毛利兰一眼,从鼻子里喷了一声气。 这帮跟在他后面的怪盗,实在是烦人的要死。 仔细算下来,似乎确实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损失,然而他一个好好的私家侦探,身上多了一层会被蒙面义警盯上的光环,那可是会流失很多客源的啊! 他又不是专职协助警方侦破命案的侦探,他的主营业务依旧是抓小三,逮外遇,找猫找狗,失物追索,这些委托人未必都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一定是会有所顾虑,和他保持距离的好吧! “爸爸,你们又不是真的敌对的关系。他还救过我们的命呢,不是joker及时现身的话,当初新干线真的发生了爆炸,可就危险了。”毛利兰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觉得自己赞同怪盗团的行为有什么大的问题。 他们没有真的伤害过什么人,接到预告函的当事人,要么本就是罪孽深重的罪犯,要么就是存在一些负面的情绪,需要开解引导的迷茫之人。 认可他们是好人,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说,这4亿円就是,叶才三最后犯下的那起案件的——”拍案而起的鲛崎岛治眼神明亮而锐利,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拍抚着桌子,发出了几声大笑。 “叶才三?”又一次听见了这个名字,毛利小五郎把注意力从电视画面上收回,喃喃自语道,“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毛利你个笨蛋!什么记性啊!”神情格外振作的鲛崎岛治,抬手重重拍了拍毛利小五郎的背,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那是以前,我们一起追捕过,四亿円抢劫案的主嫌犯,影子计划师叶才三!” 他看着电视中已经开始讲解心之怪盗团的新闻主持人,畅快地笑了起来:“是了,就是今天了!今天是抢劫案民事诉讼有效期的最后一天,如果过了今天还找不到赃款的去向,这笔钱就真的再也无法追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案件的刑事诉讼期早已过去,虽然他也知道,赶在今天因为一个名字跑来船上赴宴的自己,只是个固执地追逐旧日幻影的老头子。 能出现在这艘船上,已经说明了他心怀着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一点缥缈的,热切的期盼。 也许这群人早就拿着这笔沾血的钱,逍遥富贵了二十年,也许他们销声匿迹这么久,是因为早就已经找到了逃脱法网的办法,从今往后在茫茫人海当中,再也找不到这些混账的影子…… 但是万一呢,万一呢? 然而,比他所能设想的,最好的万一,更加好的万一,如此小概率的事件,偏偏就是这样发生了! 黑吃黑,吃的好啊! “走,毛利!我们去看看这个家伙!”高兴万分的鲛崎岛治顾不上其他,将毛利小五郎从座位上拽了起来,“服务员,叶才三在哪个房间,快,告诉我房间号,我要去欣赏一下这个家伙算盘落空的可笑表情,哈哈!” “等一下鲛崎警视,等一下,喂……” 他很理解老上司的激动之情,毕竟,每个退休了的警察,心里或多或少,都揣着一两个永远忘记不了的案子,会在每一个午夜梦回时分,做几个美好而悲伤的梦。 但是,现在是晚饭时间,因为忙着和小兰吵嘴,他都还没来得及吃几口饭呢! 被不由分说扯起身的毛利小五郎挣扎两下,还是没能挣脱老刑警激动之中铁钳一般的手,只好踉踉跄跄跟上了他的步伐,在其余几个人的注视当中,朝着客房方向一路走了过去。 留在原地的几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情看着两个人精神十足的背影,也慢慢离开了桌边,准备朝着客房的方向移动。 叶才三,真的在这艘船上吗? 那四亿円,真的是他们最后那起案件的…… 两个老警察与走廊中本就站着的人擦身而过,毛利小五郎看见了一张极为脸熟,很好辨认的脸,睁大了眼睛。 这个大阪的黑皮小子,怎么也…… 不等他打个招呼或者询问两句,兴奋振作满面红光的鲛崎岛治就已经干脆拖着他奔跑起来,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 “哈,所以,搞半天把我叫上船,就是因为这个吗?”从走廊中走出,正好赶上了整场好戏的服部平次暗暗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在心中对这位莫名其妙的委托人又进行了一次腹诽。 想要他调查就调查吗,整天故弄玄虚藏头露尾的,干什么呢……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服部平次调转过目标,与人群逆向而行,继续怒气冲冲地走向唐泽的方向。 “服部,你怎么也在船上?”注意到靠近过来的人影,毛利兰惊奇起来,“你居然也是喜欢海豚的类型吗?真是让人意外啊。” 说话的时候,她还特意张望了一下他身后有没有其他人的踪影,失望地发现远山和叶没有如她所愿的出现。 哎呀,看海豚还是不错的约会项目的,服部怎么都不记得叫上和叶来,太浪费了…… “那怎么可能,我可不是……不对,你先等一下,唐泽!”都没顾得上打完招呼,服部平次瞪圆了眼睛,伸出手,一把勒住了唐泽的脖子,把他扯得整个人都歪斜了过来,“是哪个服务员说我是黑人的?!啊?!还有你也是,什么叫‘听说有个黑人侦探在船上,该不会是你吧’,你什么意思?!” “呜哇,喘不过气了,喘不过气了!”唐泽搞怪地叫了两声,嬉笑着挤了挤眼睛,“这怎么能怪服务员,你的肤色,会引人误会也不奇怪吧?” “唐泽——” “咳,真喘不过气了,撒手,撒手——”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七章戏很多的夜晚 “所以说,你是因为委托才跑来船上的,不是因为看见竞猜?” “对啊,前几天我收到了一封信,里头放着十万日元,托我去小笠原办案,寄信人署名叫古川大,没有写寄件地址,钞票也全都是旧版的纸钞。”服部平次头疼地拍了拍脑门,“我还从来没有因为钱而办案呢,也不想接受酬劳。本来我想说,不行就拜托东京的朋友退还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五百四十七章 戏很多的夜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心之怪盗!但柯南</b>》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五百四十八章唐泽还有高手 几个碍事的家伙背影消失的瞬间,鲸井定雄脸上故作镇定的的笑容直接消失了。 古川大依旧是虚无缥缈的,找不到真实存在的幻影,哪怕他们搜查到了什么关键线索,在追诉时效即将过去的这个夜晚,也都成了即将丧失效力的挣扎。 他并不怕这群人发现什么,甚至就连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份这件事,也十分有恃无恐。 问题是那4个亿,那4个亿—— “砰——!” 娱乐室的门被步履匆匆的鲸井定雄一把推开,重重撞在了墙壁上,又同样沉重地弹了回去。 早已在船尾隐蔽地方等待的另外两名同伙就没有这种闲适,狂怒地瞪视着走进门来的鲸井定雄。 “他们怎么说了?!”咬牙切齿的蟹江是久愤愤瞪视着走进门来的鲸井定雄。 “还能怎么说,没头苍蝇一样乱找呢。”鲸井定雄垂着头,没什么精神地说。 因为晕船脸色更加青白的龟田照吉,一脸菜色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如果,如果说,这群侦探真的,发现了我们的身份……” 他结结巴巴的话语,像令水面瞬间冻结的寒流,一下将整个空间彻底冻结。 三个人各自低垂着头颅,气氛非常凝重。 因为心怀杀意,从上船开始就拿出了自己毕生演技的鲸井定雄,算是暂时自认为是几个人中的决策者,情绪最快稳定下来。 他抬起头,看了看另外两个分外陌生的同伙。 20年前,杀死了首脑的他们,没有了叶才三这个道上出名的角色去负责洗钱,寻找渠道,三个人根本没办法处理好这烫手的钱,所以只好选择了最笨,也最稳妥的法子。 他们把钱存放在某个约定好的地方,然后立刻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各自去过自己的生活。 等20年,等到案件本身已经变得模糊而遥远,等到没有人还记得叶才三的年代,再把钱取出来,安稳享受接下来的人生。 所以现在,三个明明曾经接受过训练,同吃同住,一同出生入死的同伙,顶着完全陌生的面孔,痛苦而迷茫地坐在这里。 4亿円啊,那可是20年前的4亿円啊。 20年来,经济形势的变化,社会生活的变迁,快到让人瞠目结舌,时光从来不曾这么明目张胆地表达着自己的离去,一切像是刻意加速给他们看的一样。 他们就像地里种着一茬20年后就会结果的金子的农民,担心刮风下雨,担心市场波动,担心金子被人发现,担心自己等不到收成的那天…… 明明铤而走险,获得了巨量的财富,却不得不隐姓埋名,抛弃过往,用新的身份,像个普通人一样老老实实进入社会,做普通的工作,当普通的人。 结果到最后,一切落到如此下场,他们杀死两个人,费尽心力,谋算那么多年,忍耐那么多年,最后却是一场空!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我不管,我忍不了了……”蟹江是久龇了龇牙,愤愤瞪视着另外两个人,“今晚过去,那笔钱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再也无法被追回去的钱了。我们带着信物去找银行,一定可以找流程索赔的。我们还有保险,还有质押的时候花费的管理费……妈的!” 说到这里,他暴怒地锤打了一下面前的台球桌。 那可是整整8袋子钱!存放起来的位置一点都不小! 这种尺寸的保管箱,每年要缴纳的保管费用,与高价值物品对应的保险费,都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他们这么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工作赚来的钱,倒成了替银行打工的了! 而那笔他们心心念念的钱,不知道肥了哪个同行的钱袋,他们倒成付费替人保管东西的了! 心情郁闷而痛苦的三个人都在咒骂,胸中的郁郁火气怎么也浇不灭。 外头的甲板上,偷听的一清二楚的唐泽,用尽全力扶住面前的扶手,免得自己太过夸张的爆笑声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惊动了这三位小品演员就不好了。 也太好笑了这个场面,也太好笑了。 他很想善意地提醒他们三个人,他们的亏损还不只是这么多。 以20年前的医疗技术,想要整容成完全面目全非的另一个人,所需的手术费用以及后续的营养费、休养恢复期,都不容小觑。 而且整容会真的很痛啊好不好!何况是他们这种鼻子都垫了假体的情况!想要面部能一直保持自然,还得有后续的修复和保养,而他们很明显,不像是能有这种心情的人。 别人整容是为了美,他们整容是等着变丑,都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对象,现在有没有结婚。 哦对了还有,他们三人这20年,是正儿八经在外头打工,如同一个平凡的穷人一样,为了温饱奔波生活了足足二十年。 好家伙,为了钱去违法犯罪,然后违法犯罪之后一琢磨,我犯罪了啊,我得想想办法,然后就去安安分分打了20年灰。 你们说你们抢劫干啥玩意儿?直接快进到打灰不行吗? 哦,犯罪之后突然学会脚踏实地的生活了,这波啊,这波叫劳动改造。 想想心怀不甘,一直追查到退休的鲛崎岛治,至今都以为这群人拿着这笔钱,早已逍遥富贵了很多年,唐泽就一阵好笑。 谁也想不到,在根本没想要怎么处理赃物的时候,他们居然就一不做二不休将真正有渠道的策划人直接弄死了。 顶级憨批,说不定向几个受害者转述一下这三个人20年来的生活状态,他们怨愤的心情,都能有所疏解。 所以唐泽继续偷听着,想要再看看乐子,哦不是,想要再汲取一点犯罪分子的痛苦忏悔。 龟田照吉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哽咽的声音说:“你就算了吧,伱起码,日子过得还不错,你还有钱刊登广告,你,你还有钱租游轮……” 看着鲸井定雄一身体面的正装,龟田照吉内心一片酸胀和愤恨。 他妈的,他就是没办法好好工作,无法靠着打工赚足够多的钱,才会想着去违法犯罪抢银行啊? 你他妈的能做生意赚到这么多的钱,你为什么也来抢银行,你从一开始就去好好做生意不行吗,啊?! 龟田照吉抽噎起来,蟹江是久布满血丝的眼睛,也转向了鲸井定雄。 不想兄弟过的苦,但是更不想兄弟开路虎,可以说是他们几个关系的真实写照了。 一样是隐姓埋名,丢弃掉过去的社会身份从头开始,结果自己混了20年,浑浑噩噩勉强温饱,同伙却锦衣华服,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 那也太气了! 鲸井定雄吸了一口气,从极挫败的焦虑当中挣脱出来,定定回视他们两个。 他本来还在考虑放过他们一马。 刑事追诉早就过期,等到再一次踏上陆地的时候,他们的通缉令也将要被撤销。 就算这两个人心理不平衡,四处嚷嚷他们就是叶才三的同伙,警察想抓他都爱莫能助。 更别提那些钱很可能已经追不回来,成为了彻底的泡影…… 但是看样子,就算他不曾心怀戾气,他们三个人的矛盾,也已经无法调和了,甚至说,考虑到大家的贫富差距,他现在反而要为自己的人身财产安全而担忧了。 已经越过那条底线的人,一旦彻底失去了顾忌,能做出的事情会有多么可怕,准备上船杀人的鲸井定雄自己,可太清楚了。 “我再去看看那帮人的动静……”重新坚定好杀心的鲸井定雄站起身,半是威胁地说,“他们再有几分钟,差不多也找过来了。别让他们起疑。” “……哼!”蟹江是久重重喷了一声鼻音,看着鲸井定雄走过自己身边,用牙根里挤出一句,“装模作样的家伙……” 明明也慌的要死,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当了几年有钱人,就真学了一身铜臭气,觉得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了是吧? 给我走着瞧…… 与他擦身而过的鲸井定雄,眼中同样闪烁着凶戾的光。 自己是负责签名的那个,而这两个废物,拿到的都是实体信物。 他们杀他有所顾忌,但是反过来,就不一样了…… “精彩,真好,撕的再响亮一点。”嘴里塞着几颗从餐厅顺的薄荷糖的唐泽,差点在海风里鼓起掌来,还没忘记含混地嘱咐诺亚几句,“这段监控保留好啊,属于精彩镜头了,有必要剪辑给受害者们作为留念。” ———— “叶才三,我感觉我小时候确实听我老爸提过这号人物。”陪着毛利小五郎走在用于休闲娱乐的区域,一间间搜查的服部平次,想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开始询问起情报。 鲛崎岛治和毛利小五郎,身为曾经经手案件的刑警,知道的具体内情一定比道听途说的人要多一些,他想认真打听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既然“古川大”事实上就是“叶才三”,那么这封把自己从大阪专程邀请过来的信有什么目的吗? 挑衅?戏耍?罪犯想要给正义的侦探出出难题? 又或者,更阴暗一些的,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大阪警察头子,出于想要报复警察的目的,把自己骗上来杀什么的…… “叶才三,过去是个很出名的家伙,二十年前的那起案子不是他唯一犯下的抢劫案。”毛利小五郎回忆着与之相关的信息,郑重道,“他是一个抢劫惯犯,为了完成周密的计划,会设计出精妙的作案手法,甚至会一遍遍训练同伴,提高他们的效率,有时候出警的警察还没抵达,他们就已经扬长而去了……” “是一个长期的抢劫团伙?”服部平次挑了挑眉毛。 “不,叶才三是经常根据情况更换伙伴的独行侠,这些情报,都是某些案件中他落网的同伙供出来的。他始终没有被逮住过,所以就开始称呼他为‘影子计划师’。”毛利小五郎对这帮子酷爱给人起外号,连犯人都不放过的媒体什么好感,提到的时候不禁翻了翻眼皮,“他过去的特征是犯案时只劫财,不伤人,只除了,二十年前的那次。” 想到因为曾经的追捕翻阅过的案宗,毛利小五郎吐了口气:“二十年前的那起案件当中,他们杀害了一名银行的职员,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叶才三就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活动过了。” “啊,这么说,我有印象了。”拉开又一扇门,服部平次闪身进去,检查了一圈可能藏人的橱柜和幕帘,将所有门大大敞开,一边翻找一边说,“不过,我老爸说他应该早就死了啊?听说在某处海滩,发现了他留有弹孔和血迹的上衣。” 这么谨慎的人,是不会轻易把带有自己生物证据的东西遗失的,必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只是服部平藏的想法,服部平次也觉得很合理。 和很多慌乱之中破绽百出的罪犯不同,这是一个计划缜密,注重效率的劫匪,要是他这么容易就能被找到把柄,也不能活跃那么多年了。 “不,他没有死。”一道坚定的声音响起,“那上衣是用来制造死亡假象,摆脱追捕的圈套。他不是会轻易死去的小角色。” 服部平次回过头,看见表情坚毅的鲛崎岛治就站在门外。 “鲛崎警视,你不是检查楼下区域去了吗?”毛利小五郎咦了一声。 “检查过了,没有什么痕迹。我拜托那个棕发的小子守在必经的出入口,留意可能的动向,就过来找你们了。”吐了口气,鲛崎岛治苦笑了一声,“我也知道没什么机会了,不,应该说,两年前就已经离职了的我,早就失去了抓他们的资格。” “……别那么悲观,鲛崎警视。叶才三,说不定真的已经死了呢?”出于安慰的想法,也出于想要说明自己的分析思路,服部平次这样说着,“我不认为像这样高调的惯犯,会真的放弃做劫匪,安于已经获得的财富,做个遵纪守法的普通人。会留下血衣,他必然是出了一些状况的。” “确实,那件衣服经过了好几天的海水冲刷,依旧血迹斑斑,我觉得这种出血量,他应该活不下去的。”毛利小五郎也赞同,宽慰地说,“放宽心,鲛崎警视。劫匪们因为分赃不均之类的问题而内讧的情况,不在少数。” “确实。”从对面的房间一溜烟跑出来的柯南,煞有介事地点头,“而且他既然一直是主犯,想必拿到的赃款也是最大份额的。他总是更换同伙,没有形成稳定的利益链条,说不定就在20年前的那次抢劫中,和当时的同伙发生了冲突。” “有道理。所以,违法犯罪,还是有固定的团队比较好。” 听见突然加入对话的另一个声音,服部平次有些惊吓地转过头。 就看见唐泽捏着什么东西,站在楼梯过来的方面,慢慢朝他们走过来。 “吓我一跳……”正产生自己属于可能被打击报复的警察家属的担忧中,服部平次有点神经紧张,看清是唐泽,才重新放下心来,“不是,你那是什么奇怪的感悟啊喂!” “难道不是吗?”唐泽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如果精挑细选,组一支精兵强将的队伍,一直打磨他们的技巧,那不就免去了很多安全问题?” 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磨合不好的话,或许会产生一些意见分歧,但是只要大家立场一致,利益相符,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吗。 把自己当教官,把队员当徒弟,慢慢这关系不就建立起来了吗? 真的,效果不错,亲测有效,推荐大家都试一试。 “犯罪分子,怎么可能相互信任吗……”服部平次翻了下眼睛,对唐泽的调侃不以为意。 “你怎么跑上来了?”鲛崎岛治皱眉问道。 “我在甲板上,发现了这个。”唐泽将手里捏着的东西递到他们面前,“一张旧版万円钞,用刀子钉在甲板上的。外头有东西烧起来了,感觉是瞭望塔上的旗帜,你们出去看看吧。” 鲛崎岛治一下提高了警觉,接过唐泽手里的纸张,就见中间确实存在一个刀痕的钞票上,用非常夸张粗放的平直线条写着—— 「海神波塞冬赐我生命 我影子已然复活」 一下子意识到情况有变的鲛崎岛治,当机立断道:“走,带我们去发现的地方看看!” 唐泽没有异议,快步领着他们走上楼梯,走到视野开阔的顶部,指了指依旧插在原位的小刀。 瞭望台的高处,船只的旗帜果然被点燃了,滚滚浓烟朝着万里无云的静谧夜色升腾,似一道划破星空的疤痕。 “轰隆——” 就在他们几个人观察着情况的时候,船尾的方向,一声剧烈的爆燃声响彻,更为猛烈的光焰短暂地映亮了半艘船身。 “什么情况!这次又是什么!” “船尾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快步走到栏杆边俯视下去,服部平次眉头紧锁,“恐怕出大问题了。” 不好的预感还是应验了,果然出状况了。 跟在他们身边的唐泽也扶着边沿,看着下方的烈焰,心生感慨。 谁说不是呢? 他刚刚还在说三个憨批的问题,结果你看看鲸井定雄,还有高手! 你说这人啊,想不开的时候,是真的想不开,好不容易刑事诉讼期熬过去,又把民事诉讼期熬过去,然后就在时效过期的当晚,就立刻搞波大的,给自己来一波续杯。 这就是职业罪犯吗?身上没点案底,身家清白一秒钟,都浑身难受是吧! 月末啦,求一波月票! 以及古川大和叶才三的顺序问题,古川大转一下就是才三叶,就是说姓氏后置的写法那种【比划】反正原作是这么讲的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九章您的黑锅正在赶来的路上 “救生梯的箱子吗,谁没事干烧掉这种东西……”毛利小五郎眯着眼睛凑近了面前的火团,眉头皱成一团。 会在游轮这种地方纵火的人,还是相当罕见的。 这毕竟是所有人都需要搭乘的交通工具,包括纵火犯自己,胡乱点着,如果引发了火灾,带来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所以,值得直接用火焰去消灭的证据,一定非同小可。 “有人,火里有人……”跟在他身后过来查看情况的几个人,很快喊了起来。 装逃生梯的箱子随着火焰的灼烧,外壳碎裂崩解,很快,在火焰的包裹当中,一只人手,特征鲜明地亮了出来。 “看样子,我们来不及做什么了。”站在烈焰前,服部平次抱着手臂,脸色十分沉重。 在这种烈焰的焚烧当中,岿然不动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经足够说明问题,箱子里装的绝对是一具尸体。 很明显,船上死人了。 “真是糟糕极了……”抬起手拍了拍脑门,柯南说话的语气十分沉重。 还真的是被joker言中了,来者不善啊。 大海上封闭的船只,20年前的旧案,侦探和老警察,现在,死人也出现了…… 这船给他一种没机会开回东京了的感觉。 “不能扑灭掉火焰吗?”嗅闻到鼻端怪异的焚烧气味,面露不忍的矶贝渚掩住口鼻,后退了两步,轻声提议道。 活人是不可能经得住这样的灼烧而一点都不动弹的,箱子里装着的肯定是个死人了。 但如果放任它这么焚烧下去,一群人静静看着一个人被当场火化,感觉还是异常微妙。 “只能这样了。”鲛崎岛治凝视着面前的火,橙红色的火光照亮了他身上深色的正装,将他的脸色衬托得尤为严肃,“这里注定要成为案发现场,任何灭火的手法都势必会进一步造成破坏。他焚烧尸体,正是为了掩盖一些东西,我们不能继续毁坏,那就如凶手所愿了。” “所以,这个死者是谁?可能是叶才三吗?”看着眼前的滚滚浓烟,毛利小五郎绷直了嘴角,脚下不安地挪动了两下。 “不确定,过一会儿问一下船上的船员们,再清点核实一下人数……”鲛崎岛治摇了摇头,又回过头,粗略地扫过因为外头的动静而出来查看的其他旅客。 人到的还算齐全,不过一眼扫过去,似乎还是缺少了个别人的。 以最坏的考虑打算的话…… “大家还是呆在这里吧,方便核实,也更安全。”鲛崎岛治权衡了一下,做出了决定。 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在场诸人黑白灰几色的正装,脸上的古怪神色依旧。 道理他都懂,但是在明知道面前是一具尸体的前提下,一群人就站在这静静等待火烧完,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整的像什么火葬场告别仪式似的。”唐泽小声,且直白地嘀咕了一句,替毛利小五郎把心声说完了。 考虑到面前这个死者身份,唐泽觉得,这么一群人在这目送他火化,还真是给他抬咖了。 “也没办法吧,毕竟又不能直接上灭火器,又不能让它点燃其他东西,还是得做好阻燃工作。”服部平次揉了下鼻子,不是很痛快地啧了一声。 他的脸色同样有些古怪,只是原因却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这种汽油,混合建材,还有人肉的味道,闻上去实在是太过令人厌恶的糟糕味道,会让他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而且这种不好的联想,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奇怪想法。 比如说……他们最近碰上的,“20年前的悬案”,是不是也太多了一点? 20年前,又是20年前,还是抢劫杀人这种重案。 20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有人约好了要做什么吗?为什么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堆牛鬼蛇神,制造了数不胜数的案件,顺便贻害至今? 他眼前的滚滚烈焰,对此沉默以对。 ———— “‘心之怪盗团’,盗取了银行保险柜?” 风尘仆仆回到家中,还没整理完情报和资料的降谷零,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让他的表情有点崩裂。 “是的。我们用现场发现的预告函和旧有的样本做了比对,不像是有人冒名顶替。”风见裕也看着手里的报告,慎重地说。 而且,自从之前的杀鸡儆猴之后,也确实没有什么人敢冒用他们的名字胡乱行事了。 如果他们的能力,或者说手段,真的是从精神层面让人对自己过往的罪恶进行忏悔的话,在搞明白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之前,想必也没什么人敢擅自招惹他们。 人无完人,谁都经不起放大镜的审视,也不敢断言自己一辈子没做过任何亏心事,被心之怪盗团盯上这种事,绝对避之不及。 “具体情况发送一份给我,我稍后回复你。”因为赴宴而错过了报道的降谷零严肃地回答着,看着面前刚起了个的文档,无奈地揉了一下脑袋。 真麻烦,自己新获取的情报还没整理完,关于组织的一些新线索以及调查方向,还没有通知给零组方面,新的工作就又压在案头了。 看样子今晚又休息不好了。 嗯,明天得去一趟总厅,有一些案宗得调取检查,还得和风见裕也碰个面。 咖啡馆那边,唐泽人不在,或许可以考虑请个假,先专心处理好这边的工作…… 闭眼整理着思绪,顺便让眼睛稍微休息片刻的降谷零,听见了笔记本电脑中传来的邮件提示音。 风见的效率很高嘛…… 略感诧异,他睁开眼睛,看向弹出来的界面。 发信人是——唐泽。 【船上出了一点小意外,简单来说就是,死人了。 这边报名旅行团的人,似乎都和一桩旧案有关系,不用担心,我已经基本搞清楚情况了。 小问题,很快就会得到解决,不过看样子,我这次的“假期”又要告吹了。 有什么情况明天见面再说。】 “一点小意外”、“小问题”、“假期告吹了”、“明天见”…… 一眼就将这些关键词尽收眼底,这封邮件简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降谷零仿佛听见自己绷紧的那根弦,“噌”的一声,彻底崩断了。 半分钟后。 “我还在整理新闻录像和……啊?准备去港口捞人是什么意思?降谷先生?” ———— “完全面目全非了呢。”看着已经碳化得较为彻底,只剩下一个漆黑形状的尸体,鲛崎岛治尚算镇定地说。 刚发完阴魂不散的邮件没多久的唐泽,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围观人群,心中啧啧称奇。 不管死状如何,烧的这么惨烈的尸体也,很多刑警一上来遇到这种案子,能稳定检查完现场不吐,都算心理素质过关的。 结果你看,十好几号人,一群旅客连带着几个船员,在这面不改色地看完了烧人干现场,现在站在散发着古怪炙烤气味的尸体面前,神色自若地就开始分析案情了。 该说不说,还得是你们东京人。 伱看凶手鲸井定雄他本人,面无人色地躲在人群最后,颤颤巍巍不敢过来。 虽然理论上,他现在应该处在“表演认为叶才三真的复活,担心他打击报复而恐惧不已”这个阶段,但是看他这个脸色,这个青白的快要呕吐的样子…… 感觉真被吓劈叉了,不像演的。 考虑到这是个经过整容,其实面部肌肉本就僵硬的家伙,这个样子真不像演的。 就是你请的服部平次对吧,因为你是关西人,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还能请谁。 明明是你自己杀的人,自己选择的手法,大惊小怪的。 在心中一番锐气评价之后,唐泽重新看向讨论中的几个人。 “该不会是蟹江是久吧?”沉默寡言,一直脸色紧绷,上船之后几乎不与任何人交谈的海老名稔突然指了指尸体手腕上焦黑的物件,“那个看着像是块手表。我记得,蟹江是久手上就戴着一块金表。” “好像确实如此。”毛利小五郎弯下腰,凑近到尸体前,观察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虽然烧的一片焦黑,不过隐约还能看出来是一件高领毛衣。只有他是这么穿的。” “手表的样子不太对劲。”服部平次指了指尸体左手上松松垮垮的环状物,“这个表带,应该没有扣好,完全不合身的样子。” “应该是和尸体一起放在里头的汽油爆炸时,直接崩开的吧。”毛利小五郎研究了片刻,猜测道。 “嗯,有这个可能。盖住这个箱子的塑料布似乎也不见了。”鲛崎岛治一边观察一边说。 “塑料布?”服部平次挑了挑眉毛。 “是,我们找叶才三的时候,搜查完房间,就检查了甲板。当时这个箱子上盖着一块写着紧急逃生梯的塑料布,由于有绳子从外捆扎,我们觉得不可能有人藏身在里头,所以没有进一步查看。”毛利小五郎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 “这样啊……”服部平次捏着下巴,观察着眼前的情况,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看着眼前渐入佳境的现场,唐泽左看右看,瞄了一眼紧紧贴着身后的墙壁,动也不敢动的凶手本人,颇觉幽默地笑了笑。 一会儿再录一点素材,就抓紧把案子搞定算了,时候不早了,时间太晚了的话,回东京都几点了。 哦对了,还有一样东西要解决呢。 看没人注意到自己,唐泽默默打开了气息遮蔽,悄咪咪地后退到人群的边缘,趁着侦探们开始观察尸体脸上的易容假体残留物的空档,慢慢离开了人群。 也该把接下来的事情先一步安排好了。 【Joker:好了,人死光了,全都忙着看热闹呢,你们可以准备上来了。】 【illusion:船上还有绳梯吗?还有备用的不?船头的绳梯看上去是没的用了。】 【Shade:嗯,确实,挂着一具尸体的样子。怎么说呢?很符合这艘船气质的装饰物。】 【Joker:对哦,这凶手真是喜欢给人找麻烦……打一下灯,我带着围巾过来。】 【KID:等一下,等一下!什么叫人死光了,什么叫挂着一具尸体?!你们下次讨论奇怪东西的时候能不能去你们自己群里说啊?!】 【KID:喂,人呢!】 【KID:喂喂,你们行动的时候分个人看一眼手机行不行啊!】 【KID:有没有人啊!再不说话我报警啦!】 ———— “完全是明火执仗啊……” 端着一杯咖啡的降谷零按下了暂停键,看着画面当中被鲜红色的预告函贴满了的箱子,神情严肃下来。 除了这份视频,他面前还展开着许多不同的文档。 心之怪盗团高调行事之后,他们曾经围绕着毛利小五郎行事的过去,慢慢开始被一些人忽略,虽然依旧有人会将两方做绑定,但讨论度明显大不如前。 这似乎是在表达着怪盗团获取情报渠道的升级,随着网站的建立,他们获得了直接接触民众与舆论的机会,侦探仿佛不再成为必要条件,而变成了可有可无的添头。 但降谷零不这么想。 就好像连环凶手最重要的案子,永远是第一个一样,任何人在开始做事的时候,都是不严谨的,会留有破绽的。 选择毛利小五郎相关的委托,作为怪盗团开始的起点,一定有其必然性。 所以此刻,他面前展开的,正是关于“影子计划师”叶才三的相关新闻以及案件汇总。 唐泽跟着毛利小五郎跑去游轮了,而现在唐泽已经明确告诉他,船上发生了杀人案,与此同时,心之怪盗团在东京的某处银行,盗取了疑似现金的8袋物品…… “古川大,叶才三的常用化名之一……”摸了摸下巴,降谷零眯起了眼睛,“这么说来,上船的很多人,应该都是与他的案件有关系的才对。” 毛利小五郎刚上船没多久,银行某个保管协议署名为古川大的保险箱,就遭到了心之怪盗团的洗劫。 简直像是在故意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一样,毕竟心之怪盗团的其他成员仅有的亮相,是在那场不公开的游戏发布会上,民众对此知情的不多,似乎依旧默认了,心之怪盗团行动的时候就代表着joker的行动。 这真的是巧合吗? 他记得,这次的旅行,是楼上的毛利父女,在发现报纸上的竞猜消息之后,找到唐泽,说想叫上他一起出海旅行。 难道说,joker真的,就在他们当中…… 楼上居住的三个人的面容在他脑海中划过,降谷零眼神锐利地看着暂停下来的视频画面。 银行保险库的地面上,喷漆绘制而成的鲜红logo,像一团存在感强烈的火焰,悦动在一片昏暗的光影之中,仿佛划破了黑夜。 所以说了,他最讨厌红色。 “一个聪明到不寻常的小学生吗……”降谷零调出整理记录用的文档,慢慢在上头键入了一行字。 「江户川柯南」。 ———— “阿嚏,阿嚏——!” “柯南,你没事吧?”靠在栏杆的另一边,有些惆怅地眺望着月下大海的毛利兰,一下子转过头,有些紧张地走过去,将喷嚏不止的小男孩拉过来,担忧地看着他,“是着凉了吗,还是味道太刺激了?” “我也不知道……”抬手捂住口鼻的柯南,瓮声瓮气地说。 一点焚烧尸体,还有汽油的味道而已……他连发生了爆燃的杀人案现场都进去过,怎么可能被这点气味刺激到。 要说着凉的话…… 晚上的船上确实有点凉,但是好像也没到这个程度。 奇怪,这种莫名其妙的恶寒,到底是哪里来的…… “已经确认过了,船尾发生爆炸的时候,除了我们这些旅客之外,船长以及所有的船员都没有落单行动的,至少也有两人以上通行,所以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毛利小五郎郑重地说,“换言之,我们是发现旗子被点燃才赶到上方的甲板,然后才听见的爆炸声,点火的应当是我们之外的人。” “躲在某个地方的叶才三?”鲛崎岛治眯着眼睛,后槽牙慢慢使力,再次说出了这个名字。 像个盯上了猎物的,只可惜老态龙钟的老虎。 矶贝渚观察着他的表情,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开口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个人。龟田照吉,他不是说晕船,看完了新闻就摇摇晃晃跑走了吗?到现在都没见过他的人影。” “确实。去他房间看看?”鲛崎岛治稳定住情绪,不再思考那个困扰了他多年的名字,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当前的情况上。 “是,那我们……” 不等他们这里商量出一个章程,外头的甲板上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有死人,有死人!” “外头有人落水了!” “救生艇,救生艇在哪里——” 餐厅中的所有人,注意力都一下集中了过去,飞快地向着外头跑去。 “……糟糕。”窜在前头的柯南用余光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没有找到熟悉的脸,心中暗道不好,“唐泽人呢?”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章风见裕也有时候一个人加班也挺无助的 “是谁落水了?!” 一从餐厅中跑出来,服部平次就高声询问着,用最快的速度确认了声源的方位,同时努力向着船头聚满了人的甲板处靠近。 夜晚的甲板上没有什么照明,只有餐厅向外透出的灯光,此刻一群身穿制服的船员拥挤在前方,手电筒的灯光摇来晃去,乱糟糟的看不清情况。 “好像是一个船上的旅客……” “所以他说发现船外头挂着一个人什么的……” “逃生梯只剩这一台了,怎么办?” “麻烦了,就算有救生艇……” 周围船员的嘈杂议论声传入耳中,察觉到了什么的服部平次心头一紧,推开周围的船员,向下俯视。 船头的栏杆外,一架逃生梯飘飘荡荡地悬挂在那里,梯子的尽头,一个明显是人形的东西飘飘荡荡挂在那里,随着船头浪花的节奏卷动着。 服部平次先是喉头一紧,定睛确认过那是一个短发瘦削,身穿衬衫的男人,才短暂松了一口气。 唐泽今天穿着一件配了围巾短斗篷的风衣,里头搭配着的也是毛衣背心,这肯定不是他。 稳定住心神,他呼唤来了跟出来的几个人,很快就和毛利小五郎一起合力,将被绳梯吊在那里的男人拖了上来。 额头被子弹击穿,流着一条血痕的蟹江是久的尸身,就这样被他们拽回了甲板上。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说,唐泽…… “你们刚刚说有人落水,是什么情况?”服部平次再次扒住栏杆的边沿,俯视着一片黑沉的海面,心止不住地下坠着。 唐泽貌似是会游泳的,可是从这么高的地方以坠落的姿势掉下去的话,那就不是简单的浮水能解决的了…… “就是,有个上船来的乘客,呃,挺年轻的一个小伙子……”被多道视线盯上的船员们往后退缩了一下,商量几句之后,推出了一个长相老实憨厚的青年船员,解释自己遇到的情况,“他在甲板上转了好几圈,我们碰到了他两次,还询问了他在找什么。他说他在寻找船上失踪了的人,我们看他坚持,就没有劝阻。刚才,他突然跑过来跟我们借手电筒,说好像在船外发现了东西,确认之后再来通知我们。” “然后他就一直没有回来。”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个高个海员接过话,不安地扯了一下制服的袖口,“我们担心出了状况,就顺着他跑走的方向找到船头,却发现这里没有人,反而是船外挂着,呃……” “你们是怎么确定他已经落水的?他或许只是去了船的其他地方。”心神已经慌乱起来的服部平次,努力保持着镇定,继续确认着情况。 几名船员对视了一下,然后向他们出示了自己发现的东西。 毛利小五郎一行人脸色一下沉了下去,毛利兰更是捂紧了嘴,生怕泄露出惊呼声。 那是唐泽身上佩戴着的格纹围巾……以及一部暗红色的手机。 服部平次用力吸了一口气,猛地回过头,怒视着脸色不佳,畏畏缩缩躲在人群后方的鲸井定雄。 “是,是叶才三,一定是叶才三……”鲸井定雄浑身颤抖着,嘴里不断重复着含混的念叨,在船员们接过救生梯,准备放下小艇去寻人的纷乱脚步声中,念咒一般说着,“他来报复我了,他来报复我们了……” 拙劣的演技……服部平次用力咬住了牙齿,用力地上嘴唇都朝上不自觉地挤压着,像在做出噬咬的表情。 这个家伙,之前在他们搜寻的时候,借口去厕所,离开过他们的视野…… 该死,离开过的人也不止是他一个,光凭这点,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服部平次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转过身,大步向着后方机房的入口走去。 “一定是因为唐泽提起发现了蟹江是久的尸体,所以他被凶手给……”紧紧抓住栏杆上略有凹凸的漆面,柯南咬紧了牙关,看着下方映着些微月光的漆黑海水。 低低的上弦月,如同一只杏形的竖瞳,静静从天幕俯视了下来。 ———— “哗啦——” 风见裕也嘴角不住抽搐着,在寒凉咸涩的海风当中,一脸凌乱地看着站在船头的人往下拧水。 “我没想到,降谷先生通知我来捞人,居然真的是,要‘捞人’……”风见裕也拍了一下额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你是突然觉得坐船太无聊了,决定下来体验一下风景的吗?” 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是找不到唐泽好好的,从游轮上突然落水的原因。 天知道他登上快艇,辛辛苦苦开到了游轮的航线附近,突然船沿上“啪”地拍上来一只湿淋淋的手,死死扣住边缘不松开,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那个瞬间,他简直以为是海里爬上来了什么怪物,要准备上船大杀特杀,所有的疲倦和困意都不翼而飞了。 所以唐泽这又是哪里来的异想天开,决定没事干跳船游泳的? 总不能是觉得船上太热了,下来凉快凉快吧? “风见先生伱说话好过分。”唐泽无辜地回过头,扯了一下身上完全被浸湿的衬衫和毛衣,“我都说了,我是被凶手推下来的吗。” 风见裕也抱着胳膊,不为所动地看着一身湿漉漉的唐泽,姿态自如地踩在船头上给外套拧水,眉毛都没有动一根。 被推下来?我信你的邪! 你是想推就推得下来的?上一个想要把你推下楼的人,在镜头面前哭着喊着被带走了,主持生涯毁于一旦,现在应该还在走庭审流程。 不说别的,就你刚刚那个生龙活虎,扒着船自己往上爬的气势,哪里像是需要救援的落水者啊? 心里转动着这些念头,风见裕也还是认命地叹着气,在船上翻出了两条毯子,走过去胡乱把唐泽裹了一圈。 风见裕也看着唐泽把湿头发在毛毯上一通乱蹭,认命地接过他吸饱了海水而格外沉重地外衣和斗篷,替他继续拧干。 与此同时,他也没忘记追问唐泽遭遇的状况:“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降谷先生告诉我,心之怪盗团最新的行动,与你们这艘船上的一些动静有关系。是什么很要紧的情况吗?” “哦,我们在船上收到电视讯号,看见新闻了。”唐泽点了点头,“确实有关系。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被盗走的银行保险柜,就装着20年前叶才三一伙人抢劫走到4亿円现金。恐怕就是这件事的刺激,让这几个久别重逢的战友彻底反目成仇了,目前两死一伤,差不多应该是玩完了。” “……你既然都调查清楚了……”风见裕也抿了抿嘴,无奈地看了过去。 这不是前因后果都知道了吗?那为什么还不抓紧拆穿他们,跳下船干什么?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当然是要为了几个变装成船员的队友打掩护了。 现在他自己生死未卜,船上命案悬而未决,凶手恐怕正处在疯狂嘴硬阶段,侦探们以及其他几个嫌疑人,肯定是无暇顾及到船上的人是不是多了那么两三个的。 他们专程去抢劫那4亿,又不是为了金钱的利益。手段或许不够精巧,但怪盗的宗旨唐泽还是没忘记的。 除了用于震撼几名旧日的劫匪,让他们的美梦在生前就被打击个粉碎,唐泽也希望这些东西能给受害者家属们一个解脱。 不止是金钱方面的,将害死了他们亲人爱人的根源,交予他们手上,在唐泽看来,也不失为一种物归原主。 至于他们自己是想要保留这笔钱,还是将它上交给国家,那就和唐泽没有关系了。 心里这样琢磨着的唐泽,嘴上却是另一套说辞:“哦,我看这个案子热度有点太高了,感觉我的性格还是不适合站在台前,不如干脆激怒凶手,用证人的身份把他的问题坐实好了。” 风见裕也被他一句话整不会了,眯缝眼都忍不住瞪大了几分。 啊?你的性格,不适合站在台前? 那他昨天看电视还在镜头面前侃侃而谈,谈论自己在横滨破案经历的家伙,是鬼啊? 他打量了一会儿唐泽脸上不做伪的认真神情,涌到嘴边的吐槽说不出口。 以他的经验来说,这个时候如果贸然出言反驳唐泽,这个小子面上笑眯眯的没有什么意见,心里肯定是要狠狠记他一笔的。 不要和上司顶嘴,和临时的顾问与教官也是,这是他的职场生存之道。 他只好闷闷“嗯”了一声,低下头,用尽全力,将手里的布料拧成硬邦邦的一条,从力度上看,多少带点私仇。 有时候一个人大晚上的加班,也挺无助的。 ———— “……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我确实是20年前参与了抢劫案的人之一。”鲸井定雄垂着头,一脸的惊魂未定,“我登上这艘船,就是为了和其他两个平安逃亡20年的伙伴碰头。” 一群人围绕在他身边,听他哆嗦着交代自己的情况,没有出声打断。 海老名稔和矶贝渚都用一种冷冽的视线,默默俯视着他,原本态度应该更平和的侦探一行人,表情却比他们更加严肃。 掉进海中的唐泽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从全速前进中的船上坠海,哪怕唐泽水性上佳,也未必能撑到被救援者发现。 不久前还有说有笑走在身边的人,突然成了危在旦夕的失踪者,他们谁的心情都好不起来。 “他们两个中的某一个,给我寄了一封信,附有一张旧版的万円钞,信上说,只要我按时登船,等到船启航之后,就会超过时效期,也就不会被捕了。”鲸井定雄满脸菜色地注视着下方的木板,面上十分低落,“我们几个久未碰面,由于都已经改换了姓名和长相,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谁是谁,直到蟹江出声叫我。他的声音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他的低落货真价实,还夹杂着几分懊恼和愤怒。 本来都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他按部就班实行的计划那么顺利。 他已经弄死了龟田,作为替罪羊的蟹江也被他控制住,只要等待自己的可疑形迹被侦探们怀疑,他就可以顺势开始自白过去,在侦探们面前演出一出被当众枪击的好戏。 届时,这群人赶到无人问津的船首一看,就会看见手上拿着枪的蟹江是久,疑似饮弹自尽的场面,他这个遭遇凶手袭击的人,也就顺势得到了洗白。 一切都计划的非常好,只除了一个意外,那就是唐泽。 如果只是发现了蟹江是久挂在船外,那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赶在他将发现告知其他人或者救下昏迷的蟹江之前,将他灭口,所有问题都不会存在。 偏偏,这个执着搜查什么的小子,在行动的时候惊动了船上的船员,就算他人没了,蟹江的事情也根本无法隐瞒住,随时可能暴露。 见大事不妙,他当机立断开枪打死了蟹江是久,将凶器远远下船,匆匆赶回,准备一口咬死是一直没露面的叶才三做了这一切。 虽说这一套说辞比原本的计划更难取信于人,但也不失为一种模糊情况的好办法,他身上会有一定嫌疑,但关键性的证据很难被掌握。 而他的愤怒,也就源于此处。 让计划好好实行,有那么难吗! 他就真的比不上叶才三这个死人,注定一辈子要背负着听命于人的马仔身份吗? 明明他们都已经杀死了那个磨磨唧唧,当罪犯还要讲究莫名其妙“原则”的男人,甚至由于他葬身大海,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水生动物,放进了自己的假名当中,暗示他们对他的镇压。 他真的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可是他无从选择。 “所以,你是要说,是被你们背叛的叶才三,在追杀你们吗?”一直在查看尸体的鲛崎岛治站直身体,用锐利的视线看向了鲸井定雄。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嗫嚅了两句,鲛崎岛治转过头,抿了抿嘴。 把水搅混,再混乱迷惑一点。 只要时间拖的够久,掉下去的那个小子肯定是死透了,到时候的话,就算这些人察觉到什么…… “既然这个才是蟹江是久,那之前船尾被烧焦的那个人又是谁呢?他身上可是穿着蟹江是久的衣服和手表的!”毛利小五郎看着面前被放平的尸首,百思不得其解。 “说不定是失踪的另一个人,龟田照吉。”鲛崎岛治半蹲在尸体身边观察着,“近距离射击,一击毙命,太阳穴还有焦痕。他应该刚死没多久。” “难道说,船上真的藏着一个我们大家都没发现的人吗?”毛利小五郎眉头紧缩,喃喃自语,“那他到底,是躲在什么地方的……” 做完了伤口检查,老刑警鲛崎岛治将尸身翻动了一下,习惯性地按照尸表检查的顺序,解开了死者的衣扣。 “他身上,为什么会有陈旧的枪伤?!”始终留意着他进度的毛利小五郎一下瞪大了眼睛。 按照警方在海边找到的证据,以及鲸井定雄的证词,20年前,遭到了三人联手背叛的叶才三,正是背后中了多枪后从悬崖上坠海的。 难道说,这个人并不是劫匪之一,而是真正的叶才三本人吗……? “嗯,都是枪伤没错。”凑近检查完痕迹的鲛崎岛治确认地点了点头,“胸口,肩部,有三处明显的贯穿伤痕迹。”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直沉默的矶贝渚捏紧了拳头,转过头看向表情惊诧呆滞,混浊的双眼目视前方的死者,突然爆发出了音量,“如果他还活着,没有任何理由20年都不来找我们!叶才三绝对绝对,不是这种人!” “你是?”打量着矶贝渚满是愤慨之情的样子,毛利小五郎挑起眉毛。 “叶才三,是我的父亲!我参加这趟旅行,就是为了寻找他。”矶贝渚没什么笑意地扯了下唇角,苦笑起来。 怀抱着最后一线渺茫的希望,她登上了船,想要追逐那一抹消失了太多年的幻影。 然而只是与其他乘客简单接触过后,那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消散殆尽了。 “如果说,他整了容的话……”鲛崎岛治打量着脚边死者那张瘦削了脸庞,抿了抿嘴说。 “你也太小看我,也小看血脉的力量了!就算是容貌变化,我也不可能认错他!而且,如果发现是我的话,父亲他也绝对不会是这个反应。”捏紧了胸前的吊坠,矶贝渚咬牙说着。 为了能与父亲相认,她还携带着最后一点属于他的遗物,也就是这枚装着他们合影的吊坠。 如果叶才三真的在船上,看见这样东西,就绝对不会错认她的身份,也绝不会对她的到来漠然以对。 “就算,过去了二十年……”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垮下肩头,迟来的泪水在眼中转动着。 “你说的没错,矶贝渚小姐。感谢你的亲口证实。” 伴随着坚定的脚步声,眉峰高挑,一脸肃杀的服部平次,脸上沾着些许黑灰色的机油痕迹,大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让我们错辨此人的身份,产生他即是叶才三,想要将杀人动机嫁祸到别人身上,这正是凶手的谋划!” 他在众人面前站定,目光如刀地看着坐在地面上的鲸井定雄,胸中的烈焰熊熊燃烧。 一个卑劣的,懦弱的小人…… 不要被这样的家伙打败啊,唐泽! ———— “阿嚏——” “都说了跳海肯定会风寒的。” “胡说!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念我!”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一章论吓人,唐泽是专业的 “……在你原本的计划当中,你应该会在不久之后,故意制造出一个能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场面,比如,在侦探把人召集一一问询,所有人都能看见你行踪的时候,让我们‘恰巧’发现蟹江是久的尸体,或者更近一步,做一些会让人以为伱被袭击的痕迹……” 服部平次单手插在兜里,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坐倒在地的鲸井定雄,月色映照出的朦胧影子覆盖住了男人的视线,将他的身形衬托得尤为高大。 “我想,你一定是遇到了意外,被迫改变了你的计划,以至于出现了如此大的疏漏……唐泽提前发现了蟹江是久,是吗?” 鲸井定雄面皮抽搐了两下,额头隐有汗迹。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如果不是那个莫名其妙没在船尾看热闹,而是在满船乱晃的小子居然发现了被自己悬挂在船外的昏迷中的蟹江是久,他原本是打算找个空隙射杀蟹江之后,就给自己制造一些枪伤,利用一些手法伪造出自己被蟹江是久当众枪击的假象的。 这个黑皮的小子……该死…… 莫名其妙的敏锐,自己不应该叫这个家伙上船来的。 然而不管他怎么想,都没觉得自己有留下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证据,所以哪怕他心跳得极快,内心也忐忑不已,但还勉强能保持住声音的稳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柯南转过头,同样目光锐利地瞪视着鲸井定雄那张因为惊慌恐惧而扭曲的脸,拿出口袋中的东西,收拾好情绪,用属于孩童的口气大声说:“服部哥哥,你要我去垃圾桶里找的东西在这里!” 服部平次接过他手里被手帕包住的东西,展开一看,挑了挑眉,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将手里的东西展示给了所有人。 “‘在机房等你,古川大。’一封以叶才三的名义,将龟田照吉叫过去的留言。结合我在机房发现的空弹壳与血迹,是你把龟田照吉专门叫去,在机房杀死了他。这是你写的吗?” 鲸井定雄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多。 他设计出如此麻烦的方案,想的就是要证明,没有了叶才三,他也可以完成精妙的犯案计划,当然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 那是他提前准备好的纸条,并不畏惧这种东西被人发现。 包括开枪时穿的外套,为免被检测出硝烟反应,也已经和枪一起处理了。 “不过,看见这个纸条,我得到了新的启发。”服部平次观察着他的状态,话锋一转,“你们三个人之所以要来船上碰面,恐怕不是你说的那样,为了‘叙旧’吧。” 他说着,瞥了一眼无法发言的柯南,将话语的重点顺滑地转到了另一个方向:“我听柯南说,你们上船的时候,龟田照吉拿着一个东西,莫名其妙地凑到面前展示了一圈。” “啊,对,确实是这样,好像是一个姓名章之类的东西……”毛利兰点了点头,回忆着下午的画面,“然后,蟹江先生就拿着一把钥匙走了过来,拉着龟田先生走开了。” “是,想必你们碰面,是为了从某个保险箱里领出那笔20年来你们都不敢动用的钱。”服部平次侧过头,看着鲸井定雄的脸,不无讽刺地说,“杀死了统筹全局的头目,所以连怎么处理赃款都不知道了,是吧?” 鲸井定雄的脸沉了下来。 叶才三被人所称道的规划能力,却是他一直不屑,并试图超越的东西。 因为抢到手的4亿日元当中有3个亿的纸钞,编号都已被警方记录在案,失去了叶才三这个掌握了渠道的主策划,他们三个人只能做出熬过诉讼期的保守选择…… 这是他真正的痛处,也是他故意要做出如此花哨编排的原因。 他想要证明自己从来没有输给过叶才三,不管是哪一个方面。 “龟田照吉握有姓名章,蟹江是久持有着保险箱的钥匙,那你呢?”服部平次转过身,看向这艘灯火明亮的豪华游轮,“你是握有签名的那一个,不是吗?也就是说,唯一有自信,在取出东西之前就直接将其他人灭口的,只有你一个人。” 这是非常有逻辑的推测,现在不止是他和柯南,其他几个游客也不由顺着他的思路思考片刻,然后交换了几个眼神,慢慢后退几步,远离了鲸井定雄的位置。 确实,姓名印章和钥匙都是切实存在的信物,谁拿去都能用,但是签名这种事,只有本人过去才能保证字迹的一致。 三个劫匪当中,唯一敢于在还没取出东西的时候,就先下手为强,杀害其他两人独吞赃款的,就只有鲸井定雄了。 “……你也没有证据说明,他不是叶才三,不是吗?”鲸井定雄没有心情继续保持表情,凶光毕露地盯着服部平次的后脑勺。 怎么不是这个小子过来检查甲板?就该把他推下去的。 “怎么,我让你不高兴了?”服部平次准确接收到了他语气当中的戾气与被刺痛的愤怒,转过头,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着,“也是。晚上新闻里被怪盗光顾的保险箱,就是你们保存赃款的那个吧?” 他从新闻,以及工藤那边,都已经听说过了心之怪盗团,似乎是一群以惩戒罪人为己任,用灰色手段达成目的的特殊团体,无缘无故,他们自然不可能盯上银行当中的财物。 想到新闻播放的时候三个人如坠冰窟的绝望神情,服部平次觉得自己应该是真相了。 “而且,说到他是不是叶才三……鲛崎先生,你之前说到案件进展的时候,有提到过,警方确认了抢劫案的其中一名嫌犯是在他国活动的雇佣兵,对吧?” “没错,他也是团伙中负责持枪的武斗人员。杀害了银行职员,鲛崎美海的,正是此人。”鲛崎岛治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个这个自己念诵都不敢打名字,慢慢说出了口。 听见了这个姓氏,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鲛崎岛治的表情,很快意识到这位已经退休了的老警察,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坚持登上这艘船,不放弃地搜查。 鲛崎岛治的神色很平静,一种空荡荡的释然和伤悲萦绕在他的眼中,挥之不去。 不论那个挂在船头的男人到底是叶才三,还是最后一名团伙成员,这伙害死了女儿的劫匪,都已在利益的驱使下互相残杀,消灭殆尽了。 如果这个黑皮小子的说法没错,那么鲸井定雄这个最后的生还者,也将因为新的杀人案而身陷囹圄。 过去了这么多年,能有如此的结果,他已经别无所求。 服部平次收回投向他的视线,内心暗暗叹息。 这种神色,他前不久刚见过一次。 在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当中,平静地叙述作案经过的坂田祐介脸上。 “……总之,蟹江是久很可能就是那个雇佣兵,尸体身上的旧伤,不能证明他就是失踪的叶才三。”服部平次继续说了下去,“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你是对他的情况非常熟悉的同伙,只有你,才有可能做出如此的布置。凶手大费周章,使用叶才三的形象登上船,又故弄玄虚地留下写着留言的钞票,如果不是为了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叶才三头上,那么这些设计就无法成立了。” 如果不是唐泽扰乱了凶手的计划,他猜,鲸井定雄一定会在接下来继续表演,试图将蟹江是久就是叶才三的误导信息传达出来。 只可惜…… 他这样想着,有些焦虑地又一次望向了船外的海洋。 一道明亮的光芒,就在此时破开黑暗,如启明星一般从浪涛当中闪烁而出。 服部平次的表情一下子表情明亮了起来,嘴角重新挂起了笑容:“你看,你的致命一击来了,” “唐泽!”毛利兰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船头,毛毯迎着风飘荡,犹如踏浪而来的人,惊喜地呼喊了起来。 把他一起叫来游轮旅行是她的主意,要是唐泽因为这一趟旅途而遭遇了什么不测的话,她都不敢想象要如何面对自己。 “那就是发现了蟹江是久被你吊在船头,遭遇到你袭击的人证。”服部平次露出自信的微笑,转过头,宣告一般扬声说,“你逃不掉了,鲸井先生!” 鲸井定雄愣愣看着逐渐靠近的船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彻底失去了重新站起来的力气。 这中间有很多是源于被人戳破了诡计的羞恼与不甘,更多的,却是一种难言的恐惧。 看着唐泽踩上快艇的船头,身手灵活地翻过游轮的栏杆,爬到了甲板上,鲸井定雄如同直视了绝大恐怖的存在,看着唐泽的眼神如同看着什么从海中爬起来的怪兽似的。 那个小子,居然毫发无损! 他,他明明记得自己因为被人撞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近距离从后命中了他数枪,趁机将枪支以及自己当时的衣服一并扔进了海里! 这也是他敢于咬死侦探只能依靠逻辑推理,没有能将他钉死的证据的原因。 那样的距离,命中要害部位的枪伤,那个少年人就像当年的叶才三一般,一头从高处栽倒,坠落进下方细碎的浪涛当中…… 他怎么会,他怎么会……! 唐泽接受了毛利兰和柯南激动的拥抱和摇晃,笑眯眯地冲着服部平次摆摆手,像个凯旋而归的英雄一般,拖曳着沾了水沉甸甸的毯子,走到了众人身边。 他当然知道鲸井定雄那副万分恐惧,爬动着向后倒退,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惊动船员也好,摆了半天pose,装作没发现靠近过来的鲸井定雄也好,都是唐泽故意的来着。 低下头,唐泽打量了一下身上宽大的毯子,伸手将前襟的位置扯松了一些,让它看起来就好像神话人物身上那些拖挂着的长袍和撒加似的,朝着鲸井定雄的方向更靠近了一步。 “真是自作聪明。就算别人相信了蟹江是久就是叶才三,你也想不到,叶才三的女儿也会登上这艘客船吧?下去之后警方验个DNA,不就什么都发现了?”服部平次只当鲸井定雄是由于发现自己真的逃脱不了罪责,而陷入恐慌当中,翻着白眼说了一句。 还有枪支的事情,钞票的事情,金钱流向的事情…… 如果这是一本推理,那鲸井定雄的谋划乍听起来,还有几分老谋深算的味道,可在刑侦领域,你越是把案件设计的十分复杂,越是在给刑侦降低难度。 “居然直接用古川大,在报纸上刊登消息,只怕这家伙,根本没理解叶才三只用这个化名的原因。”鲛崎岛治摇了摇头,有些唏嘘。 对叶才三这个抢劫案的主谋,他固然也有痛恨,但要不是这三个毫无原则的蠢货违背了叶才三的命令,或许,一切悲剧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毫不知情地继续使用着这个名字,以至于引来了侦探和案件相关人员的目光,这或许也是叶才三对这三个叛徒迟来的报复吧。 他们说话的功夫,唐泽拖着长长的毯子,很有仪式感地走到了鲸井定雄面前,从眼角俯视着这个人,露出了一种淡漠的古怪笑容。 落在鲸井定雄眼中,这像是一种缺乏人性,只是对笑容拙劣的简单模仿,并不能理解其中真正的情绪一般,带着强烈的非人色彩。 “‘海神波塞冬赐我生命,我影子已然复活’……”唐泽平板地念出了这句词,迎着鲸井定雄绝望的注视,拉大了笑容的弧度,“叶才三,也许真的没有死哦。” 如此靠近的距离之下,鲸井定雄看见了唐泽被海水浸泡得微微泛白的皮肤,看见了唐泽那双带着隐约光芒的眼睛。 还有那张脸上,莫名熟悉的,诡谲微笑。 鲸井定雄浑身一颤。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在破音边缘的绝叫,从他的嗓子眼里一下迸发了出来,“我错了,我不应该害你,你不要过来!放过我,放过我啊!” 一定是叶才三,这一定是叶才三! 他的鬼魂从幽冥地狱爬了回来,附身到了这个同样被枪杀坠海的人身上,来向自己索命来了。 “我错了,我不该看不起你……” “我、我承认,我永远比不上你,我不该害你的,叶,放过我,放过我吧……” 蜷缩成一团,死死抱着自己脑袋的鲸井定雄,形象全无地放声大哭着,不敢抬头与唐泽产生任何对视,嘴里呜呜咽咽,不断念叨了忏悔和求饶,仿佛陷入了旧日的梦魇当中,分不清幻觉与现实了一般。 “他这是怎么了?”服部平次站在唐泽身边,奇怪地看着突然发癫了的鲸井定雄,转头打量着唐泽。 他头发还湿漉漉的,似乎用毛巾胡乱擦过一遍,毛毯下的单薄衣服也还没干透,看上去狼狈又凌乱,认真考虑的话,要是在夜晚的岸边突然看见这么一个形象,确实有些吓人。 但是现在是在有照明的船上啊,这不是很正常吗,怎么突然还能吓疯了的? “大概是杀人被发现,心心念念的财富又没了,心理防线崩溃了吧。”终于听见他痛哭流涕的唐泽眨了眨眼睛,收回了往对方头上贴debuff的手,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想想都觉得离谱,他们这20年间都不相互联系一下,都不考虑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有人突然没了,银行里的东西怎么办的吗?一群草率的半吊子。” 这桩旧案可能是奇怪的案情设置反推而来,没考虑过合理性的问题,道理他都懂。 可是现实里看见他们本人,还是忍不住想吐槽。 你们抢银行,就是为了快钱,为了走捷径获得财富,结果抢完银行跑去隐忍20年去了,亏不亏啊你们? 相互不留任何联系方式,连姓名都不通知一下,这要是遇到个好心的泥头车,20年之后你们面对少个人的聚会干瞪眼吗? “算了,我先去换个衣服。”唐泽偷瞄了一眼队友的位置,吸了吸鼻子,“幸好原本预订是两天一夜的旅途,我还有携带换洗的东西。这个天掉进海里,真冷啊。” “你自己在船上瞎转悠,有发现都不回来通知我们一声,你这不是活该吗?”服部平次没好气地拍了一把他的背。 这要不是运气好,掉下去的时候没有失去意识,那唐泽不就…… 想想都后怕。 “快去换衣服吧,要是呛了水又吹风,万一之后感染了发烧起来……”毛利兰将唐泽朝客房的方向推,“发展成炎症就不好了!” “哎呀,没事的,我好着呢,掉下去没多久就撞到了警方的巡逻船……” “那是你运气好,运气不好的话真的要出事了!” “嗨呀,心之怪盗团那么高调地偷走了赃款,警方当然会注意到这艘船的吗,不算运气!” “别说的好像早有打算一样,又不是你偷的!” “这个嘛……” “快点去换衣服啦!” 几个人打打闹闹,推搡着唐泽朝着船内走去,被吓破了胆,还倒在地上哆嗦的鲸井定雄,只能在几个受害者家属的目光中,继续颤抖着。 “最不该活下来的垃圾……”站在船员当中的星川辉不屑地小声说了一句,低下头,重新融入人群的阴影当中,将手里装着换出来东西的急救箱,又往身后挪了挪,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手里的东西扔过去和他爆了。 朝着背对自己的高中生直接开枪的人渣,直接吓到精神失常,也不值得同情! 唐泽怎么不算一种精神失常能力呢?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二章你喊它赃款你看它答应你不? “怎么了服部,站在那发什么呆?” 拎着毛毯朝外走的毛利兰,一眼就看见了靠在甲板的栏杆边,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服部平次。 可能是因为发生了唐泽遇袭落水的意外,她看见这个画面的时候神经一跳,就很想上去把人从边上拉开,怪不安全的样子。 “嗯,就是感觉有点奇怪。”服部平次回过神,站直起身体,自言自语一般低声说,“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他从栏杆边站直以后,毛利兰终于看清了他的动作——他刚刚是靠在栏杆上,不断摩挲着从领口扯出来的护身符。 很眼熟的那个,前不久她刚在大阪见过。 “是想和叶了吗?”感觉明白了什么的毛利兰笑了起来,“在看着她的护身符发呆?” “胡说什么呢!我是在想,这个东西带在身上是不是太不吉利了一点……算了。”他清了清嗓子,欲盖弥彰地将东西塞进了衣服里,没有继续往下深说,“这是唐泽刚刚披的毯子吗?” “是啊,这是救了他的警官开的快艇上的,还有几条用来擦头发的毛巾。他去换衣服了,拜托我帮他还回去。”毛利兰将折叠整齐的毛毯提了提,没轻易被他绕过话题,“和叶的护身符哪里不吉利了,不说到底能不能挡灾,总归她的心意还是很真挚的吧?” “你怎么说的这么暧昧……”不禁有些脸热的服部平次咳嗽了一声,转开了一点视线,“总感觉这东西,莫名有点发热,我才把它拿出来看的。” 顺便思索和复盘今天的案子。 由于船上的突发情况,连死两人,乘客落水,负责出资的主办人被确定是凶手,即将落网,原本的旅行计划自然不了了之。 现在,登船的警察接管了案件后续的问题,船只正在返航当中,再过一段时间,大概就要回到港口了。 他结束了与警方的沟通,正巧有了点闲下来空隙,还在不停思考案子的一些细节。 “发热啊,那说不定,护身符已经起作用了哦。”毛利兰抬了抬手里的毛毯,“如果你没戴护身符的话,也许掉下去的人就换成你了?” “听上去像是在诅咒我一样啊……”服部平次摇了摇头,隔着衣服拍了拍胸口的护身符,却也没再提吉不吉利的问题了。 莫名其妙的,他感觉毛利兰的话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如果不是唐泽手脚太快,第一个死者被发现没多久,就在船上开始四处乱逛搜摸,那他觉得,自己真的也会去船头检查一下的。 “唐泽呢,没出什么问题吧?”不再胡思乱想,服部平次主动接过了毛利兰手里的一部分东西,和她一起朝着警察们的方向走去。 虽然唐泽看上去没受什么伤,但他毕竟是遭遇了暴力袭击,又落入了海水当中,担心他发生什么感染之类的问题,他们还是找到了船上的医生过来帮忙检查。 “确实没什么事的样子。唐泽说是因为被救起来的比较及时,没有呛几口水。”话虽如此,毛利兰还是不免忧愁了起来,“可是,怎么又是在出来旅行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情,本来还想带他去散散心的……” “又?”服部平次很快抓住了关键词。 “是啊。”毛利兰摇了摇头,开始慢慢数了起来,“第一次是在伊豆的海边遇到了唐泽,嗯,活动的主办人失踪了,生死未卜。后来滑雪的时候,不止是在滑雪场遇到了案件,甚至就在旅途的车上……哦对了,去横滨之后,唐泽似乎也是按照旅行申请的限制令活动范围……” 听她絮絮叨叨地讲着,服部平次跟在她身边的脚步,不禁越走越慢。 所以,真正不吉利的,其实是唐泽吗? ———— “……就是这样。”海老名稔结束了自己的讲述,慢慢松了一口气。 有些话,他也憋在了胸中很久,装作若无其事地生活了这么多年,心中的疼痛却是骗不了自己的。 能有机会将这些经历诉说出来,也算是一种对压力的排解。 “嗯,所以,伱是20年前死于抢劫案的银行职员,鲛崎美海当时的男友,上船也是为了寻找杀害她的劫匪的线索,是吗?”手里拿着记录本的警察简单总结道。 “未婚夫。我是她的未婚夫。”海老名稔坚持说。 “好吧,未婚夫。”多少能够理解他心情的警察同情地看了看他的脸色,顺势改了口。 “差不多就是如此。我认为美海的死不是媒体报道当中的误杀,她就是被这些恶徒谋杀了。所以,我想要找到这群人,为她讨一个公道。”海老名稔直白地说。 他根本不会接受什么超过了刑事诉讼期的结果。 诉讼有效期,只是法律的限制,不是正义的限制,如果法律不给他这个公道,他就自己讨。 “怎么讨一个公道呢?”察觉到了面前男人心中的极端情绪,问话的警察暗暗觉得不太妙,顺着他的说辞询问。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做不了什么的。”海老名稔笑了笑,没有解释,“就是表达我的想法和愿望而已。” “好吧,我明白了,海老名稔先生。之后如果警方联系你补充笔录信息,希望您能配合工作。这也是为将鲸井定雄的罪名坐实,您能理解的吧?”放下了手里记录的本子,考虑到眼前这个面带苦相的男人是一位痛苦多年的受害者家属,警察用温和的语调说着。 “当然。感谢你们。”海老名稔镇定地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他回过头,朝着注意着这边的鲛崎岛治礼节性地轻轻躬身,与眼神复杂的矶贝渚擦身而过,顺着走廊,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走回自己带到船上的“凶器”身边。 是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既没有能力追缉凶手,也没有能力为默默逝去的美海做更多事。 所以他携带了一整箱的烈性炸药,准备在确定了凶手的身份之后,就与他们同归于尽。 这个太过安静寂寥的世界,他已经看了够久了。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不等他探听清楚具体的身份,这群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的混账,就因为利益的分配问题,先自己内讧,死了两个,剩下那个,也将会面临自己逃避了多年的,司法的惩治。 所以海老名稔不介意多与警方保持沟通,只要这能加重鲸井定雄的罪责,他在所不惜。 是的,他们的抢劫杀人罪行确实已经超过了诉讼期,但法治追根究底还是人在执行,法官不是毫无感情的机器,是会产生同情,会考虑案件影响,以及被告人在事件中扮演的角色的。 只要他积极协助,积极运作,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最后能达到数罪并罚的效果。 这给了他很大的激励,稍微有了一些盼头。 所以他打算等船靠岸,就将这箱子致命的东西抛进海底。 哪怕他对自己研究了许多年,制造出来的引爆器稳定性很有自信,这种杀伤力巨大的东西,终究不应该是一个心怀希望的人带在身边的。 他拍了拍沉重行李箱上的皮面,想了想,伸手将它拉开了。 检查一下炸药的情况好了,不要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节外生枝。 稍稍一用力,刚提起箱子,海老名稔就直觉感到了不太对劲。 这箱东西是他亲手装进去,亲手拎上来的,它的重量与体积,自己都非常熟悉。 不太对劲,这个重量的话…… 海老名稔心往下一沉,先小心地将箱子放平,慢慢拉开拉链。 属于陈旧钱币的特殊味道,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这是……”看着箱子当中露出来的潦草堆放着的钞票,海老名稔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光是看着这些东西的体积和重量,不需要仔细点数,都能猜出它的价值不菲。 这,怎么会…… 难道说…… 想起了那个黑皮肤的侦探提到过的,被怪盗团劫走的赃款,海老名稔忍不住一下子产生了联想。 怀抱着一点微妙的希冀,他将箱子的拉链彻底拉到底部,把整个顶盖完全掀开。 果然,装满了整个行李箱的纸钞当中,一张红黑色的卡片埋在那里。 与满目的纸币相比,这张薄薄的纸卡是那么的单薄,也不具备特殊的价值,海老名稔却如同看见了被掩埋在尘土中的宝石那般,如获至宝地将它捧在了手中。 「财帛或许动人心,但在金钱之上,还有更多比财富更加美好的东西。 那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宝物,所以吾等决定用这些扰人的俗物,将它置换出来。 想要自己留下,或者交给他人都随您处置,但这毕竟是鲛崎美海用生命想要保护的财富。 有些东西,就该交给应该拥有它的人。」 海老名稔看了看箱子当中的纸币,指尖不住摩擦着留言上的“鲛崎美海”几个字,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又不禁感到了一丝切实的慰藉。 一些更阴暗的,整日在他的灵魂深处鼓噪不休的愤怒咆哮,似乎终于安静了下来。 “心之怪盗团,果然是,存在的吧……”他含糊地念叨着,扶住床沿,慢慢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箱子边,泣不成声。 ———— “我觉得……我父亲确实已经死去了。” 矶贝渚说话的声音很轻,发出来的语句却在她自己的鼓膜边回荡,震耳欲聋。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句话花费了多少力气。 她想要做出来一个得体一些的表情,却觉得自己大概笑的很难看,因为她已经从对面的警官脸上看出了她不愿意看见的怜悯。 “他死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我当时还很小。”她尽量保持着语速的平稳,平铺直叙地说,“但是这20年来,他从来不曾联系家里,联系母亲和我。他过去不是这样的人,我母亲是这么说的。我之所以上船来,也没有怀抱着太多他真的还活着的希望,只是来看一看有没有可能找到认识他的故人。” 她的父亲是个罪犯,这是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的事情。 叶才三是个足够聪明也足够精明的人,他能做出许多精妙绝伦的布置,将警方刷的团团转,风趣幽默,性格很好…… 这些都来自于她母亲的描述,她所能记得的,只有一些细微的小事情。 拉着她去买糖的时候温暖的大手,把她抱在胸前高举时宽阔的臂弯,学着变魔术的样子,拿出一些小玩具时,干净的修长的手指…… 在她心中,她的父亲是个很矛盾的人,她自己的人生也是。 一方面,他是亡命天涯的罪犯,多年来制造的经济损失,足够他在牢里待上很多年,另一方面,他又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则,比如不会长期使用同一个班底,会竭尽全力策划好每一个细节,坚持不在犯案过程中闹出人命,搞得好像罪犯还需要讲究什么职业道德一般。 然后他也为了这份莫名其妙的坚持付出了代价,也算是用生命捍卫了自己的原则。 而矶贝渚她自己的话…… 她也说不清,她到底相不相信父亲还活着。 他走的太快,太突然,留给她的仅有的东西,就是那么一张合照。 也许,她只是想问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行事准则,为什么会选择这条道路,能不能为了她和母亲金盆洗手,重新做个平凡的普通人…… 无情的大海,就像是沉默的棺木,把一切谜题的答案扣在其中,再也难见天日。 而她面对受害者家属们的时候,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自己在这件事当中似乎确实是无辜的,然而她也不能否认,母亲有一部分的财富,是父亲的非法所得,她确实是饮用着受害者的鲜血长大的孩子。 她该为此感到歉疚吗,还是为父亲的不告而别感到愤怒呢…… 矶贝渚深深吐出一口气,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前。 她现在心情起伏不定,觉得自己很需要一点尼古丁。 走进房间,翻出包里的烟盒,她像往常那样,单手按开烟盒的盖子,直接勾出一根烟…… 然后,她的指尖摸到了一点冰凉的触感。 矶贝渚愣了愣,转过头,看向手里的盒子。 被她用指尖捏住的细长物品,并不是她熟悉的烟草,而是一条细长的、玉石质地的姓名章。 她将那细长的印章翻了个面,定睛看向上头镌刻的纹路。 “古川”。 矶贝渚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她将烟盒翻了过来。 那里夹着一张纸条,字迹潦草而随意,似乎写下的人匆忙之间根本无暇注意自己书写的端正,两行文字上下偏移,飘飞不定,根本不在一条直线上。 「我觉得你也可以算作是受害者,然而考虑到你的身份,又似乎确实不应该给你补偿什么,那样对其他人不公平。 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个交给你吧,那毕竟是叶才三最常用的名字。 希望它能抚平你的哀思,好好生活下去。」 矶贝渚的指尖微微发着颤,小心地将那枚印章,攥在手心当中。 纸条的末尾,一个简笔勾勒的logo,在那里飘飞着。 “心之,怪盗团……” ———— “我还是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看着船只随着岸边领航员的旗语慢慢停泊进港口中,站在船的一侧等待的柯南,冷不丁冒出来了一句。 “果然,你也这么觉得吧?”服部平次一下转过了头。 “是啊,就是感觉哪里很奇怪。”柯南拖着下巴,咂了咂嘴,“船上的所有人,除了我们几个正经来观光的游客,都是与案件相关的人员。这是确定的事实没错吧?” 服部平次点了点头:“是,我是被鲸井定雄直接叫来的侦探,三个人是来碰头的劫匪,鲛崎岛治老爷子是受害者的父亲,矶贝渚是叶才三的女儿,海老名稔是受害者的男友……” “嗯,所以,我们是来参观的,你是来接触委托人的,三个劫匪是来分赃的,老爷子想赶在追诉期的末尾努力一把,矶贝渚是来找父亲的……那海老名稔到底是上船来干什么的?”困扰于这个问题的柯南,眉头拧的很紧。 “……他是不是,有一个一直不离身的,很重的行李箱?”服部平次思考了一会儿,转过头看着同样在准备下船的其他旅客,念叨了一句。 “难道说……!”柯南忍不住一惊,几乎是直接跳了起来。 他猛地扭过头,力道大得差点给自己扭伤了,张开嘴,想要大喊一声注意安全—— ——然后被一只手一把给捂住了。 “别一惊一乍的了。”唐泽顺势把他的脑袋像球一样的夹住,“不就是炸弹吗?我之前看见他偷偷把东西扔下海了。那个行李箱里现在应该只有个人物品吧。” 说完,他用眼角斜了一眼柯南,凉凉地说:“你这一喊,是觉得兰同学还不够怀疑你吗?怎么,觉得自己濒临暴露,所以干脆一点求生欲都没有了是吧。” 被他一句话噎住的柯南:“……” 他们大费周章好不容易才把那么多钱分两份塞人家行李里,你一上来就要搜箱子,那不暴露了吗? 这笔钱已经超过了民事追诉的时间,现在是一笔自由的钱了,他们好不容易偷出来的,想给谁就给谁! 啊?你说新偷一遍就又成新的赃款了? 谁知道保险箱里是什么东西呢对吧,你说它是赃款,你喊它一声看它答应你不? 心安理得的贼头子面带微笑放下大惊小怪的小学生,看了一眼凑在一起说话,表情都很平和的鲛崎岛治和海老名稔,收回视线,继续凝视着港口。 玩尽兴了,该回家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三章唐泽禁枪?真的吗,我不信 “你要住到工藤家去?” 看着船只在轻微的碰撞震动之后靠岸,准备搭起舷梯,听见了新消息的唐泽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服部平次。 “是啊,时间太晚了,大部分店铺都打烊了吧?”服部平次整了整自己的背包,对此也很无奈,“我原本只是打算找到寄信的人,快速交涉一下,联系不到的话,毕竟也是多日的游轮旅行团嘛。” 情况乐观的话当日就能往返,情况不乐观,那他就随船出去玩一趟,调查清楚委托人的情况,在适当予以回绝或者无偿协助…… 只可惜,这趟旅行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这船都没能撑到天亮,过了晚饭时间没多久就状况频出。 叶才三早已去世,假借他的名号出资赞助旅行的,正是本案的凶手鲸井定雄。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还能啥也不知道似的继续用他的钱出去玩,那也太没心没肺了。 再加上接连发生了命案,要他们硬拖着两具尸体去小笠原旅游,就算是对柯学东京人来说都太超前了一点,所以选择掉头返航回东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样啊。”觉得自己要为此负责的唐泽微妙地转了一下视线。 按照原定的剧情发展节奏,案件将会在临近午夜时分发生,差不多就是鲛崎岛治坚持到了时效期的最后一秒,没过多久,船上的第一把火就会被点燃。 等到龟田照吉的尸体被发现,再经过一段时间,服部落水,鲸井自爆,然后才是蟹江是久被发现,等到落水的服部平次被救下之后重新登上船,差不多正好是启明星该升起来的时候了。 他们就算当时返航,回到东京差不多天也亮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根本不会存在住宿的烦恼。 然而,先有怪盗团拱火在先,三个曾经的同伙剑拔弩张,气氛糟糕,后有唐泽满船乱跑,刺激得鲸井定雄直接出手,于是他们靠岸的现在,时间还没到12点。 不过考虑到自己替倒霉催的肉盾服部洗了一回海水澡,唐泽也就心虚了半秒钟的时间,就重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那你去二丁目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兰同学发现了,否则要怎么解释你的钥匙问题。” “有什么关系的,她要是发现了,我可以说是我自己撬锁进去的。”服部平次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摆了摆手。 “……那样的话,有问题的就要变成伱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思路的唐泽嘴角抽搐。 “就说工藤允许我撬锁进去的不就是了?”服部平次没什么所谓地摊手,“我都没明白他为什么现在还没穿帮。” 想起毛利兰上次不带一丝嘲讽,认真地夸奖他说“期待再次听见你腔调独特的推理”时,自己那语塞又不好反驳的感觉,他就一阵气苦。 工藤这家伙演起戏是真的假,到底是谁给他出了这么个麻醉人然后替人推理的主意的,就离谱! “我也困惑了很久,说到底,他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哪里像是个小学生了。” “他居然还没有被发现,难以置信。莫非‘跟着侦探学的’这种理由,真的很能唬人吗?” “谁知道呢,也许人家都是看在侦探家属的份上,不好计较呢……” “……我说你们两个,说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别当作本人不在场啊?”扒在栏杆上的柯南头冒青筋地回过了头,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 “就是因为在场,才光明正大地说啊,我们可不是在背后议论的小人。”服部平次嬉皮笑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啊,我们说的哪里有问题了吗?还有,别这副表情盯着我们看了,兰同学看你呢在。”唐泽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柯南表情一僵,忙不迭扭回头,挤出了一些傻乎乎的笑容,尽力粉饰自己刚刚的表情。 虽说最近小兰看着他的表情,时不时会带有一些奇怪的审视,但既然她还没有第二次开始发难,那就很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该努力,还是要努力一下的。 “噗嗤……” 身后传来两声高低不一的笑声,唐泽的还稍微含蓄一些,另一个家伙就有点肆无忌惮的味道了。 敢怒不敢言的柯南捏紧了手里的栏杆。 真是太可恶了…… “虽然去毛利侦探事务所也是一个选择,但果然,以我的身份跑去借住,还是稍显尴尬了一点。你那倒是也可以,不过,咖啡馆的阁楼睡不下两个人吧?”笑完了玩变脸的假小学生,服部平次把话题重新扯回来,“只好去工藤家凑合一下了,他那比较宽敞。” “硬说睡一下的话,肯定是能睡下第二个人的,不过,我自己借住在那里就很不好意思了,确实不适合。”唐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现在,侦探事务所一楼的波罗咖啡馆,事实上是安室透的地盘,带一个不了解他身份的朋友跑去住并不方便。 他自己的据点空房间倒是还多的是,可那又不是方便开放给其他人进出的场所——除了他的团员,现在只有灰原哀能自由出入,柯南和赤井秀一都只有偶尔才会来访。 “没办法,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服部平次很理解地点着头,回过头看着身后装修精美的游船,真情实感惋惜了一下,“难得有小笠原这么个划分在东京都范围里的旅游地点……真是可惜。” 实际上度过了惊险刺激的一天,玩的也挺开心的唐泽摇了摇头:“没关系,出去玩的机会还多的是。” 将来的日子,和你们侦探呆在一块,别的没有,假期有的是。 这是他比较喜欢的侦探的部分,上学的上班的最喜欢的一集。 看着搭建好的舷梯,跟着人群下船的唐泽心里这样念叨着。 ———— “随便就能申请到的假期,真好啊……”风见裕也站在车边,看着走下船与他的邻居们说着什么的唐泽,真情实感地叹息着。 唐泽是他“救起来”的,或者说,是他带回船上的没错,但是风见裕也不是很好出面直接与乘客们沟通这件事。 虽然因为心之怪盗团的强势出场,公安警察有充分接管案件的理由,风见裕也还是更倾向于不过多暴露自己与唐泽的关系。 所以他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上船,而是选择先一步回到岸边,等着返航的唐泽到岸,然后把他安全送回去。 大晚上的,自己顶着潮湿的海风,辛辛苦苦赶到现场,把落汤鸡唐泽接起来,又辛辛苦苦赶回来,风见裕也有种强烈的被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感觉,内心十分凄凉。 搞清楚了心之怪盗团制造新事件的动机是好事没错,但就非得用这种办法吗? 走下船来的游客们很快分成了几团,与警察们打完招呼之后,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有机会,出来喝一杯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聊。”鲛崎岛治单手拎着一只沉甸甸的包裹,垂头观察了海老名稔手边的行李箱一眼,意有所指地说。 “……您说的对,我们是应该好好聊聊。”海老名稔看着面前白发老者的面容,向他轻轻鞠躬行了一个礼。 矶贝渚驻足在原地,注视着两个年岁都已经不小了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略显洒脱的笑容。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画蛇添足地用轻飘飘的道歉打扰别人为好。 于是她转过头,一言不发地朝另一边走开了。 “他们几个人,气氛怪怪的。”服部平次摸着后脑勺,犯起了嘀咕。 自从案件发生过后,这三名与案件有关,却又像是看客一般的乘客之间,就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明明行为举止并没有什么异常,服部平次却总有一种他们在说什么暗语的奇怪感觉。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案件的相关人员,心情复杂也是正常的。”毛利小五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顿地说,“好好的旅游就这么打水漂了。都这么晚了,早点回去好了。” 唐泽准确地捕捉到了风见裕也的位置,转过头微笑着说:“你们带服部回去吧?正好这样也方便坐。” 虽然说加上一个服部平次,毛利小五郎的小轿车也坐的下,不过这样柯南就要坐毛利兰腿上了,唐泽决定无情地剥夺他的这个机会,不给他一点甜头。 都濒临掉马了,现在吃的豆腐,都会变成打在脸上的回旋镖,这也是为了他好,对吧?唐泽一点不心虚地这样想着。 “咦,那你呢?”毛利小五郎打到一半的哈欠都打不下去了,“这个点的话,公共交通都停运了吧。” “我的审查官来了,也许是想问我晚上的情况。我先跟他走一趟好了。”唐泽指了指风见裕也的方向。 他说的都是大实话,理由十分正当,没有一点虚假成分。 “咦,可是你没有出东京行政范围,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毛利兰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小笠原群岛距离虽远,却是实实在在属于东京都的地方,这是她和园子商量了许久选中的地点,没想到这种程度都能引起警方的反应…… “没有打申请,不过毕竟是远距离的旅行,我还是有和他口头报备过的。没关系,他人很好的,应该是听说了案件的消息,担心我出什么情况吧,不是什么坏事。”唐泽发了一张好人卡,为风见裕也简单澄清。 再三保证没什么坏事,只是关系不错的警察对未成年人的关切,唐泽终于得以脱身,走到了风见裕也面前。 “今天居然是你过来啊,我以为安室先生会忍不住自己跑来呢。”向着挥别了没多久又见面了的风见裕也摆了摆手,唐泽随口说。 居然会放心把事情交给不那么靠谱的下属做,完全不像安室透喜欢亲力亲为的画风啊。 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这层意思的风见裕也拉开车门的手顿了顿。 唐泽这家伙,听他话里有话说久了,都分不出到底是在说真心话,还是在阴阳怪气别人,气人起来是真的气人。 “降谷先生今晚比较忙,他原本打算正好你不在,他好借机与贝尔摩德接触一下……”定了定神的风见裕也坐进了驾驶室里,简单交代了一句,没有细说。 他们两个见面的细节,他也不是很清楚,具体获取到的情报,降谷零还没有详细整理给他,要他往下细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他去接触贝尔摩德了?”唐泽挑了下眉毛,好奇了起来,“怎么突然想到这一茬了?” 在他的严重关切之下,新出智明没有经历原本的案件困扰,FBI的救助也非常及时,由于他十分确定地告诉他们,贝尔摩德不可能真的一直呆在米花町不走,现在人被FBI窝藏在模型店那个网点里,时不时客串急救医生,舞照跳钱照拿,活的还挺滋润的。 早在贝尔摩德顶替没多,风户京介那次,安室透就已经获得了她新身份的信息,但也一直没有用这个消息做什么文章。 有些东西的力量,就在于它是个秘密,要是开个大喇叭嚷嚷,就失去威慑力了,安室透这种聪明人当然深知这一点。 他还以为安室透只会秘密保持对这个身份情况的监视,不会找她主动挑明这一点呢。 “有了一些新的情报,降谷先生觉得姿态可以适当拉高,选择了更激进的策略……别盯着我看了,你见到他之后自己跟他说吧。”慢吞吞把车挪出车位的风见裕也回答之间,冷不丁从后视镜看见了唐泽幽幽盯着自己的目光,一个激灵,赶紧讨扰。 这种直勾勾望着你看的眼神,会让他联想起一些大屏幕上,看见唐泽的脸面无表情凑近到隐藏监视器前的瞬间,大晚上看见怪吓人的。 “好吧。”又盯视了一会儿的唐泽见撬不开他的嘴,总算收回了很有压迫力的凝视,“会突然主动找上贝尔摩德,而不是因为任务的关系……唔,怎么,零组最近在情报方面有什么新进展了?” 要论在组织当中的人际关系,安室透和贝尔摩德算不上关系差的。 比起火气上来了能用枪顶人脑门的琴酒,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简直堪称愉快。 任务上会相互协助,不至于一见面就对喷,时不时还出来一起公款吃喝,说一句酒肉朋友绝不为过。 但要说安室透在没任务的情况下,主动找贝尔摩德嘛…… “安室前辈这不是还挺重视我的意见吗?”想明白了一些关键的唐泽不禁微笑,“之前还抱怨说因为活动区域的关系,调查不清楚贝尔摩德的猫腻,要我知道什么不如干脆一点说明算了……啊哈,果然是卧底的话术啊。” 连谜语人后辈的情报都想用计套话,这很卧底,太真实了。 顶着双重压力的风见裕也,坚强地目不斜视,稳稳打着方向盘:“你见到他直接问他吧……我真不清楚,别瞪我了。” 先不提降谷零基本都是先去做事,再给通知的偷袭型上司,关于这次他与贝尔摩德交涉的细节,风见裕也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这次的情报,零组发挥的作用有限,主要依靠的还是波本多年来打下的情报网,辅以对相关人员的威逼利诱。 这种渠道获得的消息,降谷零会在筛选过后,选择性地考虑是否将一些东西共享给零组,似乎有一些个人的顾虑在里头。 这一次也是如此。 与自己的上司兼接头线人合作许久,对这类情况存在默契的风见裕也自不会没有眼力见地多问,而是叉开话题道:“别问我了,一会儿你见到他再说吧。倒是你,想好了怎么和他解释你跳船的事了吗?” 就像上次风户京介的事那样,again,唐泽的个人能力是全方位的优秀,甚至仍在成长中,令人咋舌不已的程度。 比起被人推下船,信他扶着栏杆困了,自己掉下来,都更可信一点。 而且本案的犯人,好像也出现了精神失常的症状。 有点类似风户京介,情绪镇定的时候姑且能对话几句,一提到唐泽,整个人就红绿灯似的,脸色一会儿涨红一会儿发青,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 “哎呀,我也是无奈之举嘛。”唐泽无辜地耸了耸肩,“他都对路过的高中生掏枪了,我要是不装作掉下去,一个忍不住就该防卫过当了。” “啊?他掏枪了?”风见裕也吓了一跳,回忆片刻,确认唐泽没有任何外伤迹象,才重新放平了心情,“也对,两个死者,貌似都是死于枪击的。” “是啊,天太黑了没看清型号,应该是威力不小的枪。我躲是躲开了,但想了一下身份问题,为了低调,还是装作中弹坠海了。”唐泽将依靠面具快速愈合的事实简单揭过,“他可能以为已经打中了我,所以看我好好爬上来了,吓出毛病了吧。” 有一说一,他提供的这个说法,和他自己的外挂,到底哪个更离谱还是两说。 他心之怪盗的回血挂固然离谱,你们柯学的躲子弹又好到哪里去了吗?不是更加非人类吗? 不过,说到柯学的话…… “又是枪击,我感觉我跟着这群侦探接触的案件,十件有九件都是枪击。”唐泽认真地吐槽起来,“都说日本是枪支管理严格的国家,这真的合理吗?” 遥想之前,如果没有他横插一手,服部平次还会抓着坂田祐介,大声痛斥,说警察身为唯一合法持枪的职业,他这样对得起自己对樱花警徽发下的誓言吗? 对此,唐泽表示:真的吗?我不信。 你们这个枪击案的比例,民众对枪击的危机反应意识,到底是哪个位面的管理严格啊? 感觉哪里都有问题但还真反驳不了的风见裕也:“……” 这个时候又要提到若狭留美持刀抢劫枪械店的故事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四章组织和卧底的双向奔赴 稍微有点出乎唐泽预料的,风见裕也没有把他带回咖啡馆或者带去警视总厅,而是在一间公寓楼下停住了车。 “……这里是?”走下车的唐泽嘴里询问着,眼睛的余光瞟着公寓楼下“MAISON MOKUBA”,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五丁目的木马公寓……这里是安室透的住处。 “降谷先生叫我带你来这里。我先去停车,你稍等一下。” 目送着车辆消失在街角,唐泽很有兴致地打量着周遭环境,甚至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 虽然因为没有很具备特征的外观,这间公寓算不上什么地标建筑,但是他莫名有了一种在打卡参观的体验。 步履匆匆地走回唐泽身边,风见裕也领着他朝着公寓楼的方向走去,给出了解释和回答:“这里是降谷先生在米花町的临时住所,算是他如今登记在案的家庭住址。大概是没机会告诉你这件事,毕竟他很少有固定的居住地点。” 风见裕也借着推眼镜的工夫,从镜框的上缘隐晦地扫了眼唐泽。 其实这其中遭遇变化的主要原因,说不得还真是唐泽。 身为波本的他本该是个飘忽不定,行踪成谜的神秘角色,没有机会执行长时间的任务线,自然也就不需要地址。 包括来到米花町,应聘加入波罗咖啡馆,很快就做出了方案的他设想的很好。 确定唐泽掌握的信息价值,瞒天过海将唐泽从组织的控制中带走,可能需要花费一定时间,比其他的任务更需要耐心和应变,但不会给他造成太多麻烦。 然后他的计划就被唐泽的盗号操作创得七零八落,之后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哦,是安室先生的家啊。”唐泽点了点头,期待地看向了走廊尽头的门。 终于,神秘的柯学卧底的家它来了。 如果说,这里只是卧底临时租住的据点,长期入驻咖啡馆的安室透住在这还情有可原,这里的地址同时暴露给组织和警方就令人难绷了。 想到这里,他望向了领路走在前头的风见裕也。 顶着唐泽莫名其妙的,像在等待节目表演的眼神,风见裕也先短暂自省了几秒钟,确定自己没什么奇怪的举动,才慎重地走到了公寓门前。 然后掏出了一把钥匙。 唐泽肃然起敬,情不自禁地轻声鼓起了掌。 出现了!接头人直接拿着钥匙进出卧底的公寓!组织最颜面扫地的一集! 卧底出门办事,居然直接让接头人上门帮自己喂狗,喂狗的公寓还是已经被组织的确切知晓的住址,他当时看的时候就很想吐槽了。 酒厂好好一个搞黑产的,酒精浓度能被稀释到这个份上,不得不说,真的是活该的,一种组织与卧底的双向奔赴了属于是。 被他一串动作晃得一愣一愣的风见裕也正想要出声询问,被他拧开的门后已经传来了降谷零的声音。 “进来吧。” ———— “呜哇,一个人住这么大个地方,还有点瘆人呢。” 探头探脑走进21号的大门,服部平次仰头望着夜色中一片昏暗的别墅,不禁自言自语道。 工藤之前打包票说,他家里位置很大,足够宽敞,他还以为应该也就普通的独栋之类,现在站在这高三层的建筑面前,才充分感受到了工藤的谦逊。 工藤的父母经常不在日本境内,也就是说,工藤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算是常态……这么一想,工藤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这件事,总算有了实感。 “哪怕是一家人都在,三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也还是很夸张……” 这个点了,也就工藤家一直闲置,黑灯瞎火的。 在寸土寸金的首都都市圈里,这种占地面积的住宅小区,应该都是非富即贵的吧? 这里可能就和电影里那种,比佛利山庄似的…… 胡乱猜测着的服部平次,忍不住左右望了望两边的邻居。 一侧的屋子庭院栽种着厚实的植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住了服部平次的视野,只能看见一个明亮的圆顶,看不太清建筑的样子。 另一边,同样三层多高的别墅灯火通明,宽大的落地窗后是雾蒙蒙的纱帘,虽然看不真切室内的情况,但非常符合他对有钱人家的想象。 他就说嘛,工藤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是个家境优渥的家伙,媒体怎么老喜欢把他形容成出身平凡的天才少年,把自己说成是家学渊源的“学院派”……真不公平啊!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啊,出名的高中生名侦探们,哪个家境能不好的,家境不好的人学习都来不及了,谁还有空为了解谜整天旷课的。 在心里抱怨完的服部平次,拿出了柯南交给他的钥匙串,准备打开工藤宅的大门,随便找一间客房,收拾一下对付过去今晚。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得找工藤问问他调查那个组织的事情。 门口的照明不太充足,他都看不清那一把才是大门钥匙。他家门口的灯开关在哪啊…… “……是谁?!” 就在他摸索着门的周围,想要找到门前的灯时,一道警觉的稚嫩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服部平次转过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身上披着一件小号白大褂的小女孩,紧张地站在工藤宅的庭院大门外,用一种莫名的惊恐眼神,紧紧盯着站在门口的他。 这是谁,为什么这么晚了,会在工藤的家门口鬼鬼祟祟的…… 难道说,组织还没有结束对A药服用者的后续观测,她更改为“死亡”的记录,已经被组织发现了吗?! 怎么办,是不是应该现在就扭头去叫姐姐他们来帮忙…… 刚刚结束实验室工作的,黑白颠倒的加班实验狗灰原哀,心中紧张万分,紧紧攥着手里的手机,随时准备按下求助按钮。 由于她的手机不像怪盗团成员的那样,存在着异世界导航APP,想要随时保持状态监控对诺亚来说有点难度,诺亚就给她的手机里留下了几个快捷操作的按钮,方便她遇到紧急情况,随时求助。 摸不着头脑的服部平次困惑了一会儿,打量着她有几分眼熟的脸蛋和发色,思索了一会儿,拉长音调“哦”了一声。 “哦,伱就是唐泽的妹妹,那个不注意实验安全,瞎吃药品,然后和工藤一样变成了小孩子的倒霉蛋是吧?” 灰原哀反应了一秒钟,捏住手机的手更用力了。 都不需要追问犯人,光是听这种语气,她都能猜出来是谁干的。 “唐泽……!”灰原哀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音节。 ———— “阿嚏——” “……你确定自己没有感冒吧?”关掉炉火的安室透,转过头扫了一眼捏着鼻子坐在那的唐泽。 虽然说体检结果已经证明了唐泽体质的优秀,但体质优秀也不是说不会感冒。 这个天气,从数米高的高度掉进夜晚的海水当中,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我好的很,嗯,应该是酒精的味道的太刺鼻了。”唐泽一边琢磨着又是谁在背后念他,一边随口胡扯了一句。 “怎么,难道你有酒精过敏之类的?”转动着煎锅的安室透意外地转过头,仔细看了看唐泽的表情。 “那倒是不会啦……”不仅不会过敏,唐泽的酒量其实是很好的。 说着,他看了看安室透手中还发出滋滋声响的煎锅,又捏了一下鼻子。 怪不得,怪不得风见裕也给他送到木马公寓来了,原来是安室透琢磨做酒灼的日子。 看样子今天晚上,他和贝尔摩德见面的地方,应该就是米花中央大楼的瞭望餐厅了。 就连谈正事,甚至是威胁人,都要挑人均消费这么高的地方,组织的经费怕是又得死不瞑目了。 安室透并不知道这位后辈又在锐评他们铺张浪费的行为,只是将锅里的东西摆好盘,满意地看着手里卖相极佳的菜肴。 晚上看见那道菜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尝试着制作了一下,效果还不错的样子。 “试试看,新琢磨的做法。”将菜端到了桌上,他解开身上的围裙,在桌边坐好,“虽然是第一次做,不过口味应该不差。幸亏叫了你们过来,一不小心做多了,我一个人的话吃不完这么多菜。” “怎么还有心情琢磨创新菜肴,今晚工作不忙吗?”唐泽垂眼看着盘子当中蒸腾着的热气,犹豫了一下。 “结束了和贝尔摩德的会面,后面的工作都是我个人的事情……”安室透把自己的碗筷放好,凉凉地斜了一眼唐泽,“如果不是你突然来了一封邮件的话,这会儿应该差不多结束工作了,确实不忙。” 唐泽看了一眼客厅时钟已经过了午夜12点的指针。 卷王就是卷王,12点结束工作叫作不忙,真是令人害怕。 无言以对的唐泽转过头,看了一会儿手里的米饭,拿起了筷子。 “我开动了。”对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唐泽犹豫了一会儿,筷子先伸向了蔬菜。 他戒酒很久了,理论上不应该摄入什么含酒精的东西。 但就像他告诉安室透的那样,他又不是酒精过敏,安室透选择的更不是什么高度数的烈酒,也就是个20度左右的米酒而已…… 而且,经过了大火烧灼,酒精应该,不剩下多少了吧? 唐泽在心里默默做着心理建设,风见裕也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了起来。 上司做饭的手艺好,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作为一个做什么行业都要站在行业的最顶端,十项全能的男人,上司能成为波罗咖啡馆的招牌,肯定不只是因为长的帅的。 只可惜,除了在波罗咖啡馆的上班时间之外,他来见上司的时候基本都是在外用餐,能尝到的机会不多。 “很好吃啊……”风见裕也嚼了几下,眼睛就亮了起来,“居然是第一次尝试的菜色吗?真厉害。” “啊,也不能说是完全的创新,参考了西餐酒灼的做法……”安室透谦虚了一句,“我对料理略有心得,一些小小的尝试罢了。” 有一说一,确实。 唐泽看着占据了整个客厅一半空间的开放式厨房,表示赞同。 安室透的公寓不是什么很宽敞的地形,是很符合他对东京公寓刻板印象的独居小户型。 不知道是安室透自己的喜好如此,还是没有空闲时间的卧底容不下太多生活情趣,又或者是居无定所的卧底习性使然,这间小小的公寓生活气息并不浓重。 进门的玄关有一些简单的置物架,放着进出用的到的外套雨伞等物,然后就是客厅餐厅的位置,没有窗,全部的生活物品都集中在厨房区域,餐桌上连个花瓶都没放。 侧面是洗手间,再往里就是卧室的推拉门,能看见里头的榻榻米和一张放在地上的床,另一边就是出户的露台了。 能在这样的布局当中,塞进冰箱烤箱洗碗机,灶台油烟机洗手池,还有微波炉和宽敞的料理台,安室透的生活侧重点可见一斑。 扫过一眼卧室里颇为眼熟的吉他,唐泽匆匆收回视线,下定决心,夹起了一块铁盘里的鱼肉。 “怎么样?”已经尝过自己新菜式的安室透自信地笑了笑。 “唔,米酒和酒灼,果然是个不错的组合。”没尝到太多酒味的唐泽心神稍松,给予了充分的赞扬,“很好吃,放在咖啡馆里会大卖的。” 还好,可能有一丁点酒精的残留,但或许是度数不高的原因,没给他带来什么感觉。 要知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破了戒的唐泽,可是小心翼翼,连酒心巧克力都只敢吃一颗的,提拉米苏那种需要浸樱桃酒的甜点,他都只能忍痛拒绝。 幸亏他遇上的法式甜品做的大多不正宗,真用酒的少之又少,有些敷衍了事的甚至就是用咖啡把饼干底泡泡潮,总算没让他彻底戒断这道经典的蛋糕。 “那就算了。这道菜做起来还挺麻烦的,我不在店里的时候,其他人接不了手。”安室透摆了摆手。 你还真的考虑过这个啊……唐泽不禁侧目。 “好了,说说看吧。”就在一片和乐融融的干饭气氛当中,安室透语气和蔼地开口,“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跳海?” 问话的时候,他的筷子上正夹着一片酒灼的鱼肉,垂眼看了看面前的碗筷,猛然有一点奇怪的既视感。 怎么感觉好像今天,吃这道菜的时候,自己都是在拷问人呢…… 饭差点噎在喉咙里的唐泽端起味噌汤猛灌一口,幽怨地看了一眼不讲武德的安室透,想了几秒钟,果断选择卖他自己:“我们在船上的时候,看到了晚间新闻,心之怪盗团盗窃了一个银行的保险柜,这似乎和船上的乘客有关系……我觉得,我应该低调一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嗯,我感觉心之怪盗团的成员,当时就在船上。”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五章唐泽掉马什么的,不要啊——啊?不是我,那没事了 往自己脑袋上甩锅的时候,唐泽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 他自己跳海,一方面是为了吓唬犯人,充分完成他给自己设置的“既然没有特殊能力,那就凭实力让人精神失常”的目标,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吸引住侦探一行人的注意力,不让他们发现船上多了三个人船员。 这其实只是出于谨慎的考量,正常情况下,游轮上船员的数量是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的,更何况他们那艘驶向小笠原群岛的游轮,船上工作人员的数量甚至远多于乘客,但唐泽还是怎么干了。 出了命案,又有人失踪,船上的人就有了全都聚在一块的理由,一波操作充分聚怪,才方便队友去客房当中行动。 不管怎么说,更换好4亿的纸钞,拿走炸弹,将叶才三的姓名章从鲸井定雄那取走,都是需要时间的,不制造出一些声音,他们这帮非专业怪盗是很容易露馅的。 可如果想要向安室透合理解释自己的行动,其实挺有难度的,所以唐泽定了定神之后,又补充起了细节。 “船上的乘客不多,工作人员数量不少,整体空间又大,其实是很容易藏人的空间。我在案件发生之后搜查船只,遭遇了凶手的袭击。我觉得太多暴露自己的反击能力不是什么好事……总之,是希望尽量保持低调。” 安室透挑了挑眉,也没说信没信他的说法,先端起面前的汤吹了一口。 很有节奏的状态,游刃有余的样子,唐泽看着他的这个表现,心里就暗道不妙。 这明显不只是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更像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关键信息之后,来拷问他检查是否能对的上信息的。 糟糕,难道说,自己的马甲真的捂不严实了吗…… 虽然他有以后要被coop们发现的心理准备,但哪有这么早就暴露的啊! 如果安室透现在就想清算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的话…… 唐泽暗暗叫苦。 “是吗?你真的是这么考虑的?”好整以暇喝了口汤,又夹了一筷子菜,安室透才结束了对唐泽的观察,放慢了语速说,“我怎么觉得,你一直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呢?” 是吗,你是在问哪一件? 唐泽心里这么想着,面上镇定自若地反问:“有吗?我也没什么需要瞒着伱的东西吧。” “是吗?你是怎么确认心之怪盗在船上的,只是靠着一则新闻?”安室透用一种穿透力很强的视线,盯着唐泽的脸,“你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反应,过度了一些吗?过度到,你简直好像故意在替什么人转移视线一样。” 唐泽咀嚼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秒。 完了,全tm完了.jpg 他知道安室透或多或少也可以算携带有侦探能力的家伙,考虑到职业性质,他在观察人的方面说不定比注重物证和解答谜题的侦探要更胜一筹,但敏锐到这个程度,真的好吗? 他该不会成为一个coop4就掉马的joker吧,不要吧,好丢人啊。 他这种陷入迟疑和自我疑问当中的状态,安室透尽收眼底。 他就知道这个死小子藏着掖着的事情多了去了。 稍微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安室透向前倾身,让餐桌顶上的吊灯光穿过刘海的间隙,在脸上投下很具备压迫力的影子:“还不说是吧?非得要我直接挑明?你完全没发现心之怪盗,哈?” 又一次听见这个称呼从安室透嘴里吐出来,唐泽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缓缓放下了碗筷。 他就知道,安室透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这应该叫鸿门宴,还是叫断头饭啊? 但不管叫什么,安室透会选择让风见裕也直接把他人带过来,一定是已经确认到了什么信息,不给他反应或者掩饰的机会,准备直接突袭,一举拿下的。 既然还能心平气和坐在一个桌上吃饭,而不是直接准备一间审讯室伺候,那起码说明,没有特别生气的意思,对吧? 短暂的心理斗争之后,唐泽在“沉痛自省”与“老实认错”之间选择了片刻,折中地表露出了“我知道错了,别骂了”的状态,垂下眼睛,准备老实接受安室透的清算。 “你果然是瞒着我不少事情的……”见唐泽垂下头,一副放弃挣扎,引颈就戮的姿态,安室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你发现了joker的身份,又或者说,你和他存在一定的联系,是吧?” “嗯,我……”唐泽眼珠偏移了一下,开始思考怎么坦白能少挨点熊。 在他开口之前,安室透就已经先发制人地开了口。 “所以,工藤新一果然就是怪盗joker,对吧?” “……啊?” “老实交代吧,楼上那个叫柯南的小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啊???” ———— “怎么了?”服部平次见前面带路的小女孩突然停住了脚步,不由也跟着停下了步子。 “唔……有种微妙的感觉……”灰原哀揉了揉脖子后方的脊椎位置,奇怪了片刻,摇了摇头,“算了,可能是熬夜太久的原因。” 她也说不清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但大概是有那么一点不太好的预感。 就像是,离家了几公里之后,突然开始疑问自己是不是出门忘了锁门,或者忘了关煤气灶,有一种提心吊胆,但是又不太确认的感觉。 以前她也有过这种感觉,基本一产生这种预感,就代表着她的实验遇到新问题了。 可是她最近实验进度顺利,也没有发生什么实验室事故啊…… 灰原哀困惑地回想了一会儿,找不到这种感知的源头,只好作罢,继续领着服部平次向博士家走去。 姨父曾经说过,她是个很适合认知诃学研究的人,因为她在心灵层面有一些特殊的,如同直觉一般的感应能力。 反馈在具体的生活层面,就是她能敏锐察觉到组织成员的气息,在打个照面的工夫里,就会对人的大致状态有所猜测之类的。 可是这种说危险好像也谈不上,说安全又有点忧虑的直觉,要怎么处理呢? “绿化不错啊。”不知道困扰地揉着脖颈的小姑娘琢磨什么的服部平次,一边走进阿笠博士的庭院,一边感慨着。 “博士没有结婚,没有恋爱,独自一个人住在这边,所以没有盖工藤他们家那么大的屋子。”灰原哀简单解释了一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熟练地找到其中一把,走上台阶,开始拧动房门。 眼尖的服部平次,一眼就看见了钥匙串上连成一串的五六把钥匙,心里暗暗疑惑。 不是说房子没有工藤他们家那么大吗?那怎么会有这么多钥匙。 还是说,这可能是她自己的东西的?也对,她是因为身体和工藤一样突然变小,又要躲开组织的视线,才会用新身份被收留的。 可是,其中的好几把,看尺寸都像是房门钥匙的感觉…… “小哀啊,终于回来了吗?怎么忙到这么晚。”带着护目镜头也没抬,正在焊接电路板的阿笠博士,听见门口的响动直接问道。 “出去的太晚了,有一些特殊样本要采集……我顺便去便利店吃了一点宵夜。”灰原哀面不改色地扯了一句,就让出了位置,“我回来的路上遇到这个家伙在工藤家门口捣鼓,我就把他叫过来了。工藤家很多天没住人,进去还得收拾,我听他说他是想要短期借宿一下,就把他带过来了。” “咦?新一家?”阿笠博士惊诧地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服部平次标志性的黝黑肤色,恍然大悟道,“哦,你是那个,关西的侦探对吧?” “是,我是服部平次,您好,叨扰了。”服部平次整了整单肩背着的包,礼貌地鞠了一躬,眼角余光看着灰原哀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朝着茶几的方向走去。 “博士,不早了,需要咖啡吗?” “嗯,来一杯,手上的活还要一会儿工夫……来,服部同学,过来坐吧!” “这么晚打扰你了。工藤他的那些,嗯,‘武器’,都是您做的吧?”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吗,啊哈哈哈,一点小玩意而已。嗯,如果唐泽也在的话,那日本现在知道柯南真实身份的人,就到齐了呢。大家也算是朋友,对吧,不要拘谨。” 还能这样算联系的吗……? 服部平次一边笑着应声,一边忍不住回想一会儿十几分钟前与灰原哀的相遇。 她刚刚,是从一侧的道路方向走过来,发现他,与他交谈之后,带着他继续向前走,走到阿笠博士这里的。 他怎么记得,路上看见的便利店好像在另一边来着? ———— “怎么了柯南,不舒服吗?”洗完了澡穿着居家服,擦着头发的毛利兰一走出来,看见的就是卷成了一个虾米,窝在沙发上的小男孩,忍不住有点担心起来。 “小孩子熬夜熬到这么晚,还吹了那么久海风跑来跑去,恐怕是感冒了吧。”毛利小五郎伸着懒腰,站起身。 “嗯,海上的话,确实是会有点凉……”毛利兰在柯南边上坐下,拍抚着他的脊背,“还好吗?是哪里疼还是?” “……我没什么事。”柯南保持着两手捂住口鼻的状态抬起了头,闷声回答,“我就是感觉……阿嚏、阿嚏——!” 他刚开口说话,就是一连串的喷嚏,打得他眼镜都要飞出去了,只能狼狈地腾一只手出来扶住,重新卷成一团。 怎么回事,这种出了大问题的感觉……! “好像真的感冒了……” 毛利兰观察了一会儿他十分难受的状态,想了想,起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虽然说,她最近产生了许多猜想……但看着他这种不适的状态,她还是会条件反射地产生担心。 ……或者说,如果她的猜测属实,那她加倍的担心,才是应该的事情。 煮一碗热汤好了,时间不早了,喝一点热乎乎的东西也更好入眠。 毛利兰很快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和忧虑,加快了脚步。 照顾不舒服的孩子,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如果他是……那也一码归一码,该照顾照顾,该算账算账。 刚刚直起腰的柯南,又是一个喷嚏冲口而出,重新弯下腰,恢复到一团的状态。 怎么感觉越来越糟糕了,是谁,是谁在背后…… ————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唐泽用一种奇异的震惊表情,看着十分自信的安室透。 不是,后面一句他能理解,柯南的马甲吗,就是一种除了组织谁都能戳穿的秘密,工藤新一往后数下去,基本是实名上网的,安室透发现了就发现了吧。 反正,红方人在接触过柯南本人之后,很快就会出于对他智商的认可,不计较他麻醉别人唱双簧的事情,知道了问题也不大。 大部分人发现不了柯南的身份,还是逆向生长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导致的。 你看赤井秀一,在发现了灰原哀的情况之后,举一反三,都不需要唐泽多加说明,跟踪了两三天以后,已经问都不问地确信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并且将这个结论转告给了朱蒂。 估摸着再过一阵,贝尔摩德三选一就该正式拉开序幕了。 但是,但是,前半句是哪里来的神秘联想啊! 唐泽忍不住想起,自己在玩P5的时候,用联机功能触发其他怪盗协助时见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怪盗团名。 什么“团长是明智吾郎”,什么“明智吾郎后援会”,什么“akechifans”之类之类的…… 唐泽突然有一种马上去怪盗CH,把他们团名改成“工藤新一和他的朋友们”的冲动。 “现在继续装傻,怕是有些迟了。”安室透哼了一声,压住了一边的眉毛,做了一个稍显危险的表情,“有些东西如果知情不报,性质是很严重的哦。” 对楼上那个小学生的疑问,他并不是第一次产生了。 上次的案件当中,由于对江户川柯南此人产生的疑惑,他将这个名字交给了零组那边,去调查相关资料。 返回过来的答案,令人吃惊,却也在他的预料当中。 “公安已经调查过了,江户川柯南,以及自称他母亲的江户川文奈,都是假名。”见唐泽不肯主动承认,于是安室透夹起一块带着米酒香气的鱼肉,慢慢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发现,“‘江户川’是使用人数相当少的小姓,虽然各地的户籍系统并不容易整合,但是这个姓氏实在是太特殊了。经过我们的再三确认,日本并没有登记为‘江户川柯南’的出生证明。” 一旦确认这个孩子的身份极有可能是假造的,他那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思维能力和反应能力,一下子变得格外突出。 当然,唐泽的行为也就因此,同样变得突出了。 “上一次,在风户京介去多罗碧加公园追击你的时候,我有了一点偶然的发现。几个月前,我将一份与泥惨会有关的涉黑企业的资料交给了琴酒,他利用这份资料,对相关企业的人员进行了勒索…… “同天,多罗碧加公园发生了一起命案,由于手法特殊,凶手是在一辆运行中的过山车上,利用自己过人的身体素质,在通过隧道时,利用钢琴线直接将死者枭首。这种十分博人眼球的犯罪手法,得到了多个媒体专门的版面。案件的侦破人,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这也恰巧,是他有记录的,解开的最后一起案件。” 说到这里,安室透眯起眼睛,认真打量着唐泽。 到底为什么明明是陪着毛利兰去多罗碧加找回丢失的记忆,唐泽却比她还要先一步恢复…… 他原本以为,这是因为唐泽的症状要轻微一些,毕竟毛利兰丢失了全部的记忆,而唐泽只是少了近几个月的。 然而认真复盘下来,他觉得,或许答案不是这样。 或许,是因为多罗碧加公园本身,其实可能提示了唐泽,他来到东京的信息,所以唐泽才会突然恢复过来。 “说来也巧,那一天,正好是你办理完手续,转学到东京的日子。” 听见这句话的唐泽,一下绷直了背。 woc,你快别说了,你要扒马甲就扒,再说下去我感觉次元壁要破了! 不知道唐泽突然紧张的真实原因,安室透只当自己提到的内容正中下怀,于是摇了摇头,继续往下说道:“也是同一天,楼上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多了一个借住过来的远房亲戚。也就是那个孩子,江户川柯南。” “哦对了,我当时忙着处理你的问题,都没注意到……我陪你去帝丹高中办完了入学,回来的路上,正好撞见了带着柯南回家的毛利兰小姐。真巧啊,不是吗?” 糟糕,对话再继续下去的话,总感觉要发展到什么奇怪的方向了。 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和柯南奇妙的缘分,是因为他们是两部缝合作品各自的主角,被捏吧在一块,启动了剧情这件事呢? 于是唐泽干脆地撂了挑子,斩钉截铁地说:“对,你猜的没错,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 “阿、阿嚏——” “快点把汤喝了吧,真是的,都说你真的感冒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六章唐泽不等式 “……所以,工藤新一肯定不可能是怪盗joker啊!” 先果断卖了一波队友,唐泽又话锋一转,坚定不移地澄清道。 把锅甩给柯南倒是简单,而且这一段时间,安室透的工作重心肯定是组织那边,很大概率不会有机会堵住假小学生对口供,理论上这是个稳妥的甩锅对象。 但是一来,这样坑对唐泽和joker双方都称得上真诚的柯南,唐泽的良心还是有一丢小疼的,二来,这其实是很容易被戳破的谎言。 “先说说看,你是怎么认定,工藤新一就是怪盗joker的?”在开口论证自己的不等式之前,出于谨慎,唐泽先反问了一句。 “怎么,又来one at a time?”安室透听着他笃定的语气,胳膊肘支在桌面上,两手交握,托住了下巴,做出了对峙的姿态,“风见,给他看一下我们的鉴定内容,以及相关资料。” 一直把脸埋在碗里努力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风见裕也,听见他的语气,反射性地挺直了脊背,打量了一下左右两边两个人,从公文包里抽出了准备好的资料。 普通的A4塑料文件夹,里头的东西也就几页文件和照片,但唐泽一打开封面,就被封面的内容开幕雷击。 放在第一页的,差不多是让安室透下定决心做出大胆假设的决定性证据——joker和工藤新一的笔迹对比图。 草啊,你们柯学侦探不是都不爱用正经刑侦手段的吗,怎么这样的! 可恶,卑鄙的日本公安! 唐泽接过资料,瞪着上头的内容发呆的时间里,安室透把刚才没说完的内容继续讲了下去:“我之前观察你和那几个孩子往来的状态,就觉得那个小男孩不对劲。伱或许是会照顾年纪小的人,但和一个小你10岁的孩子保持密切的交流关系?你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实际上,他说的还算委婉的,直白来讲,唐泽不知道是自认心理年龄更大,人格完善,还是这个年龄特有的众人皆醉我独醒,对着几个明明和他差不多年龄,也就比他小个半岁一岁的同学,唐泽也很喜欢摆出一种包容照料的年长者姿态。 包括那个被他救下的星川辉,那更是和他同龄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组织的迫害,或许比唐泽还高一年级,唐泽却也总是拿出一副兄长的样子。 这样的高中生,会和一年级小学生保持友人的关系,已经非常异常了。 他真该看看自己面对江户川柯南的其他同学是什么样子,这根本不是一句早熟聪明所以能沟通解释得了的。 “早在拿到这些资料,做出判断之前,我们的怀疑对象就囊括了工藤新一,他的失踪与joker的出现,也是非常同步的,前后不超过3天时间。”安室透看唐泽翻完了薄薄几页文件,偏了偏头,“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算再不可思议……既然他都能从大人变小,那么出现其他体貌特征的变化,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说完自己的论点,安室透没有啰嗦地复述唐泽看见的部分,摊开一只手,表示该唐泽说了。 唐泽合上文件夹,沧桑地叹了一口气,并为自己谨慎的选择感到了庆幸。 考虑到赤井秀一等人,曾经利用指纹识别设置过身份上的诡计,唐泽认为,指纹这种个人信息,还是要小心处理的,免得日后落下把柄。 所以他除了使用自己的身份,其他乔装时都会留心戴手套,包括短暂地拿出喜多川祐介的马甲以及被安室透逮住笔迹的这次,易容成工藤新一的时候。 他当时还犹豫过,这么搞是不是有点杯弓蛇影了,但现在一看,真是小心无大错。 “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你的笔迹样本也挺有说服性的。但是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和怪盗joker,就是一组不可能三角啊。”唐泽看向安室透,非常诚恳地说,“江户川柯南,和怪盗joker是一起出现过的,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要么他不是工藤新一,要么,他的能力就是分裂成一大一小两个自己。” “一起出现过,你是指‘茧’的全息游戏吗?在那里头joker可是没有显露过身影的。”安室透冷静地反驳了一句。 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仔细复盘游戏过程,在怪盗团登场并宣布要偷走诺亚方舟时,joker现身的就只有声音和影子,之后主动接触玩家们的,也是怪盗团的其他成员…… 也许,这才是公安当时扑了个空的原因之一——他们的领导者,根本不是用的什么“备用游戏舱”,而是本人就在玩家当中。 唐泽听不见他推理全对答案全错的内心活动,摊了摊手:“不,比那更早的时候,怪盗joker第一次在大众面前现身的时候。基德宣称要偷走铃木家的漆黑星辰,那一次,他就是被柯南阻止的。” 而且你不是也在场,见到了他们三个人呈掎角之势……不过也对,那一次的话,全场都是“工藤新一”来着。 “我也有考虑过,但那一次,怪盗joker没有戴眼罩,却在我想要看见他脸的时候,突然拿出烟雾弹逃脱了。”安室透冷静地再次反驳道,“认真回忆的话,虽然我只从侧后方的位置,扫到了一点joker侧脸的轮廓,但确实,和工藤新一的脸非常吻合。” 既然joker同样很可能精通变装和易容,那么这种缺乏他人旁证的场合,很有可能反倒是障眼法的一部分。 真的不是工藤新一的唐泽本人:“……” 完了,这帮公安怕是陷入了套娃循环,预判你的预判什么的不能自拔了,柯南不在场那就是理所当然的,柯南在场,那就是障眼法,无敌了这波。 真是恨不得说,信我一次,保真,因为我才是怪盗joker。 “好吧,那,joker真正的‘第一次亮相’,那次,被人拍下了和怪盗基德的合照,又被报纸贴在头榜头条那次……”唐泽耸了耸肩,抛出了最有说服力的一个场景,“柯南也在场,你可以问在场的搜查二课的警官们。如果后来那次的‘三人同屏’,是因为他要用日常的身份揭露基德,不便用怪盗身份活动,那一次呢?他找到基德的时候,并不知道警察已经锁定了对方的位置,马上就要赶到,没有任何必须得制造障眼法的理由吧?” 这是一个他没有得到过的信息,很有说服力,也很容易求证,似乎没有向他说谎的必要。 安室透皱起眉思考了片刻,留意了一会儿唐泽的表情,终于理解了唐泽刚刚的意思。 如果工藤新一就是江户川柯南,那么柯南就不可能是joker,否则他们两个人的频繁同时出现,是很难全都用早有准备去解释的。 这确实是一种“不可能三角”。 “不过,看见你给我的这些东西之后,可以确定一件事。”唐泽晃了晃手里的文件,“签下这个名字的‘工藤新一’,肯定是怪盗joker。” “你的意思是……”安室透放松了一点坐姿,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当时的那个人,不是工藤新一本人?” “肯定不是啊。”唐泽眼都不眨地断言,很坦然地把自己卖了第二次,“工藤这家伙,因为药物的原因变成了小孩子,他要是有办法自如变成大人的样子,借着毛利小五郎的名号做侦探干什么?他就是因为变不回去,才格外困扰的啊。” “唔,这是皮斯克死亡那天,我们从访客登记簿上找到的笔痕。”慢慢放下疑虑的安室透,指了指唐泽手里的东西。 “那就对了嘛。”唐泽轻轻击掌,用一种达成共识的欣慰表情说,“那次joker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但他在琴酒面前现身了,琴酒为了追杀他还从烟囱直接蹦下楼了……这个我真在现场。” 而且严格来说,他当天确实是杂耍一样在玩身份的障眼法,只是需要欺骗的对象是组织罢了。 当时星川辉还假装追杀他,利用离开视线的时机再次完成了身份的互换…… 算了,这段就别提了。 他追着joker跑了一段,然后joker跳楼,没一会儿柯南就坐着电梯上来了,颇有一种追一条蛇,蛇钻进水里,一会儿钻出来个乌龟的滑稽剧情感,那就真的是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所以,你的观点是,joker也知道了工藤新一是不可能出现在现场的。”安室透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逻辑,点了点头,“因为他也发现了柯南的存在。” “是的,他发现了柯南,知道工藤变不回去……其实,我早就想说了,joker盯着的侦探根本不是毛利先生这个台前的角色,而是实际上发挥着真正作用的工藤新一吧?”唐泽又讲了一句大实话,再次替柯南澄清了一句,“所以,接下来的重点,或许还是‘工藤新一’……真的工藤新一不可能出现,那出现的工藤新一只有可能是假的了。” “是个可行的思路。”安室透思索着,接受了唐泽的说法,“好吧,算你这次过关了。但是,江户川柯南的事,以及你今天的跳海,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啊,哈哈哈……”唐泽干笑了几声,“这个嘛,我是真的感觉心之怪盗在船上,加上那个倒霉犯人非要袭击我,我就顺水推舟……” “是吗?不是为了把人吓出毛病?”安室透重新面无表情起来。 他今晚固然有诈唐泽一下的成分在里头,但他严重怀疑,唐泽整这么一手,大概率是冲着折腾犯人去的。 对于遇上的案件和犯人,唐泽似乎有一些个人的取向在里头——指的是特别痛恨的。 比如对少年犯下手的风户京介,比如害死了很多人,却逍遥法外,荣华富贵很多年的长门光明…… 在风见裕也带着唐泽赶过来的这个间隙里,他已经做出了判断,这个凶手,也应该是唐泽最讨厌的那一类。 恐怕,这个家伙不对唐泽出手,唐泽也会主动想办法招惹一下他,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该说他年轻气盛,还是玩心太重呢…… “说到这个……”唐泽腼腆地笑了,手一抬,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枚U盘,“这个,是我在船上安的监控拍到的画面。能麻烦你们代为交给警方吗,我不好解释来源。” 安室透古怪地压了压一边眉毛,垂眼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这该不会,是什么犯人痛哭流涕求饶的内容吧?” “怎么会呢?只是三个心怀希望20年的老混蛋,因为美梦破碎歇斯底里的样子罢了。”唐泽露齿一笑,“一点微不足道的证据,希望警方能给受害者们看看。” “我就知道……”安室透摇着头,抬起手,精准地将手边餐巾纸团成的团砸在唐泽脑门上。 他就晓得这个小子不可能有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是个打蛇上棍得寸进尺的家伙。 嘴上这样说着,安室透还是接过了唐泽递来的东西,并准备将它视情况交给搜查一课或者媒体。 与凶案直接关系有限的一点小东西,如果真的能让受害人家属抚平一些伤痛,也是有其特殊价值的。 “喜欢跳海是吧?去把那碗的汤药喝掉。” “汤药……啊?这不是辣椒汤吗?!” “是啊,这样不就可以驱除寒冷,确保不会感冒了吗?” “我,我不能吃辣,我不行,别——” “别跑啊,这是为了你好……你当我没见过你做咖喱放多少辣?过来。” “我吃饱了,我吃饱了——” “嗝。”不敢在两人对话的时候插一句嘴,只好闷头疯狂干饭,真吃饱了的风见裕也打了一个嗝。 ———— “咦,好多了。”柯南捏着鼻子喝掉了毛利兰手里的汤,揉了揉不再发痒的鼻尖,有些奇异。 居然真的有效果了…… 所以,今晚还真不是出了状况,而是感冒了吗? “就说你肯定是吹了冷风,这样就好多了。”毛利兰看了被他自己揉得通红的鼻尖,笑着放下了汤碗,“唐泽教我的一道方子,他说这样合起来身体会温暖的很快。还是很有效果的吧?” “唔……”吞咽了一口唾沫,感受着嘴里喇嗓子的姜味,柯南咂了咂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真的是什么,能预防感冒的方子,而不是什么拿来整蛊的惩罚吗? 有点辣,还很冲,但是莫名奇妙又有点甜,喝上去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回甘…… 太奇怪了,喝的人发毛。 “你啊,还是要注意安全。真是的,明明还是个孩子,凑热闹去破案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替服部满船找东西……”毛利兰嘀咕了一句,又拿出了那种审视的目光,看了柯南一会儿。 “就是啊,侦探还是挺危险的活,小孩子不要凑热闹。”喝完了睡前牛奶的毛利小五郎,拖拉着拖鞋准备回卧室睡觉,“今天唐泽都因为撞破了凶手行凶被推下海了,你怎么就敢在凶手不明了的时候乱跑哦。就连我这样的名侦探,都遭遇了很多压力好吧?” “压力?”注意力本来集中在柯南身上的毛利兰,又转头看向了父亲,“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难道是,有凶手想要伺机报复你?!” 毛利兰始终还记得,之前新一交给自己的东西。 ——一封来自怪盗团的警告信,警告毛利小五郎要注意自身安危,不要遭遇不测之类的。 虽然后来,毛利小五郎自己把它解读为了,希望他不要因为一些原因堕落或者放弃自我,把它当成了惺惺相惜的对手,对自己的激励,但毛利兰一直不这么想。 警告就是警告,随着怪盗joker可信度的日渐加深,警告的含金量也在不断提升。 毛利小五郎没当回事,柯南没当回事,甚至唐泽本人都没当回事,但她对此非常上心。 父亲从籍籍无名之辈,到家喻户晓的名侦探,和母亲僵持多年的感情关系也有破冰的迹象,更是下定决心,想要改变生活习惯…… 这是父母分居之后,父亲的改变最大最好的一年,她不希望因为任何原因破灭这样的美好生活。 “哦,刚刚下船之后,搜查一课的不是过来做了问询和交接吗?”毛利小五郎摆了摆手,没什么所谓地随口说,“高木告诉我,警视厅里和我有关的全部卷宗,突然失窃了一次。” “卷宗失窃?”听见这个关键词,本来还在揉着脖子的柯南,也忍不住警觉起来。 “是啊,他们以为是档案整理出了问题,重新筛查之后还是没找到,结果,过了两天,东西又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毛利小五郎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一般这种操作,基本都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里头……谁知道呢,也许是我风头搞这么大,让某些在职的警官颜面扫地了吧。唉,侦探的压力,可不止是犯罪本身哦。” “爸爸,不要说的这么轻松……万一真的是某个心怀不轨的人想要针对你呢?” “针对就针对呗,这些案子都已经快推进到审讯,有些判决都下来了,他们还能挑我错不成?” “爸爸,你倒是紧张一点——” 两个人就是否应该重视这个问题小小争执着,身体刚刚因为姜汤而温热起来的柯南,却一下子如坠冰窟。 所有,毛利小五郎相关的卷宗…… 莫非,是有人注意到他的问题……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七章洋葱到底怎么扒,是个问题 “警视厅里有关毛利侦探以前搜查过的案件记录,全都不见了吗?!” “嘘、嘘——”缩了缩脖子,柯南忙不迭竖起一根手指,左右看了看,压低了一点声音,“别这么大声啊。” 阿笠博士这里不至于有什么窃听装置,但是这个话题让灰原听见也不太好。 灰原给他的印象,就是很标准的悲观主义者,因为直面过组织带来的压力,听见相关话题就会忍不住退缩。 被她听见了有人已经在米花町开始调查的话,说不定又得担心得请长假,不敢上学了。 “所以,你觉得把那些调查记录偷走的,是那些家伙?”阿笠博士偷偷瞄了一眼柯南身后的楼梯,不是很确定地压低了声音。 “是存在这种风险的,不是吗?”柯南吸了一口气,“在我服药之后,我也变回去过,而且,嗯……总之,组织认为我死亡,是灰原当时擅自篡改了关于我的调查资料,现在她叛逃,他们会不会对这份资料起疑,是不可控的事情。” “可要是他们已经把你和毛利侦探联系在一起了,那情况就非常危险了。”阿笠博士担忧地皱着眉,“你销声匿迹,和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登场,就是前后脚的事情,一旦对此心存疑虑,很难不产生一些联想。” “喂喂,这个主意还是伱出的来着呢……”柯南额角青筋跳了一下,“现在来说可疑,是不是也太迟了一点?” 一道声音就在这个时候,突兀地插进了两个人的对话里。 “哦,所以说,出了这个馊主意的人,居然是阿笠博士你啊……” 柯南愣了愣,回过头一看,就见穿着拖鞋一身轻便衣服的服部平次,从二楼的方向走下来了。 “服部,你怎么在这里?!” “不只是我在哦……”服部平次挑了下眉,往侧面让了一步。 头发很难得的编了个发型的灰原哀,也踩着自己的拖鞋走了下来,造型挺括的米色裙装和毛茸茸的小外套,让她看上去有种和平日形象不符的柔软和清爽。 柯南暗道了一声糟糕,他最不想告知突发状况的人,看这个样子显然是知道了。 然而还没完。 随着她走下旋转的扶梯,她另一手牵着的人也露出了身形。 “怎么连唐泽都在这里,你们……”柯南抬起手指着他们几个,目瞪口呆。 “巧合,完全是巧合……”阿笠博士拍了拍光秃秃的脑袋顶,尬笑了两声,“服部君是过来借住的,唐泽的话,好像是小哀叫来的。” “……有些事想要找他一下而已。”灰原哀扭过头,小声说着。 她的表情似有嫌弃,然而随着她转过头,柯南清楚地看见了她被精心编好的公主头,以及微微涨红的耳朵。 唐泽抬了抬手,冲着这个昨晚刚被自己左手卖右手的倒霉蛋友好地打了一个招呼:“我来看看志保,之前出去的时候给她买了几件衣服……这不是巧了吗?当场逮捕到了一个想要自作主张的家伙。” 昨天被拷问完,唐泽没有回咖啡馆,而是跑回据点睡了一晚上。 完成了整场行动都没能和队友打照面的唐泽,感觉还是有必要收拾一下首尾,交代好后续要求,顺便吃点好点慰藉一下被黑暗料理摧残的味蕾。 对此,唐泽只能表示,一个做饭很好的人,想把东西做难吃的时候,角度也会十分刁钻,安室透的两碗汤,喝的唐泽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感觉自己在掉血。 而且…… 怎么说呢,虽然说酒灼确实只含有少量的酒精,还是度数不高的米酒,但还是让唐泽控制不住地回想起了一些,糟糕杂乱的记忆,搞得他非常不想一个人待着,也不想一个人入睡。 早上一起床,清楚知道这条街上挤满了他的塔罗,唐泽又怎么可能闲的住呢? “比起担心我,你还是多小心自己吧,工藤。”灰原哀走进客厅,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的方向,“我可不像你,会频繁出现在媒体镜头当中。” 听见这个消息,她确实应该畏惧且忧虑,确实应该悲观地预测,自己离暴露不远。但是…… 踮起脚够黄油的时候,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步伐稳定,姿态闲适的唐泽。 她还有自己的家人,愿意站在她身前,为她抵挡住全部风雨的人那么多,她确实高枕无忧不是吗? 而且,怪盗团唯一的科研协助者,也可以算作怪盗团的成员,对吧? “不过,就算认为是你躲在毛利侦探身后出谋划策,会真的认为你变成了小孩子的,也是少数吧?”阿笠博士尴尬了两秒钟,清了清嗓子,勉强安慰了一句,忍了忍,还是小声补充,“这个主意,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吧?” “柯南出现在他们家的时间,就是工藤服药失踪的当天……这一点,调查出工藤新一人际网的有心人应该是可以发现的。”服部平次在沙发上坐下,而来了不止一次的唐泽,早就很自然地给自己找好了座位,“给这个主意前,你应该考虑一下,工藤是不是一个适合演小孩子的人。” “是啊,他的推理热情就像喷嚏,憋都憋不住。”唐泽表示赞同。 货真价实打了一晚上喷嚏的柯南,听见这个比喻,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转移话题:“我想说的是,这件事还是挺奇怪的。不是说有人调查资料,而是说,他们又把东西原封不动送回了警视厅这件事。” “呃,如果依旧调查完毕,没有了利用价值,这样操作也是有可能的吧?”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镜,接过了灰原哀递过来的吐司,想了想说。 “不可能的吧,如果真的是谁这样,直接把东西销毁不就是了?完整送回去反而更容易让人疑心。”柯南摇了摇头,果断反驳。 “你是想说,这是对方故意设计出来,用来试探那个大叔的信号咯?”也分到了一份吐司的服部平次歪了歪头,“毕竟,他是和警方关系很好的侦探嘛,发生这种事,他是肯定会知情的。” “试探我的可能性更大吧。更有甚者,说不定干脆是拿来引我行动的圈套。”柯南沧桑地叹了一口气,“毛利大叔根本不当回事,信誓旦旦说是某些高级警官违规操作在找他茬,小兰都比他更重视这件事。” 听见关键词的唐泽,接过吐司的手顿了顿。 “怎么了?不想吃黄油的吗?”对他的口味已经有所了解的灰原哀没什么意外的,顺滑地换了一只手,递给他了另一份吐司,“这份是草莓果酱的。” “哦,好,谢谢。”回过神的唐泽只好接过妹妹好心的口味定制。 露出果不其然表情的灰原哀摇了摇头。 连吃吐司都不吃咸口的,唐泽整天这么疯狂摄入糖分,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这就是他体质变化带来的后遗症? 大意了,一直没给他做过常规血液检查,要不然先用血糖试纸试一下吧…… 不知道他的专业医疗团队又有了新想法的唐泽,只是默默咬着甜滋滋的面包,产生了一些微妙的联想。 贝尔摩德根本不需要调查,她很明显早就已经识破了柯南的身份,根本没必要专门去警视厅窃取资料。 虽然东京的警察部门都快成公共厕所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是这么大费周章的“试探”,并不像是贝尔摩德的手笔。 想起昨晚大搞餐桌拷问的安室透,唐泽的思绪短暂飘忽了一下。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这是某个公安干的吧…… ———— 风见裕也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降谷零正用一种十分严肃,甚至略显阴霾的表情,盯着桌上的文件。 这是风见裕也所不太熟悉的,他的表情状态——也许上司在执行卧底任务的时候,就是这副十足危险的恶人颜吧,他猜。 不确定此时的降谷零是拿不定主意,还是在思考一些更个人的事情,风见裕也主动开口询问道:“真的要叫停针对星川辉的调查吗?他经常会替唐泽行动,行踪其实没那么隐蔽。” 降谷零抚摸了一下这份空白封面的文档,闭了闭眼。 “唐泽是早就知道,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征求意见,降谷零突然开口说。 “是的,他昨天自己也承认了。”风见裕也知道,上司不是真的在征求自己的建议,而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 “我昨天,所有用于解释江户川柯南与怪盗joker同时出现的理由,在唐泽身上也是适用的。”降谷零继续说着。 “是,而且有星川辉在。”风见裕也又一次点了点头。 比起一个变成了小学生的高中生侦探,有星川辉这个近乎完美的替身存在,唐泽想要玩一些影子戏法,难度是更小的。 “奇特的情报能力,超人的学习手段,认知诃学研究人的孩子……”降谷零闭上了眼睛,吸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江户川柯南不可能是怪盗joker。 在对这个孩子产生了疑虑之后,他用最快的时间调取了他参与过的各种案件资料。 虽说,这些案件都被记录在了其他人头上,但作为现场重要证人的江户川柯南,理所当然是要到警局做笔录的。 更重要的是,这些笔录,都是要本人在最后签字确认的。 可能由于变成了孩子,手腕力道减弱的原因,他的字迹比十几岁的高中生要圆润一些,但就算是让任何一个不懂笔迹鉴定的人来看,他的字也与那种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的风格截然不同。 降谷零在看见这些文件的那一刻,就已经重新将目光掉转向了原先被他排除的方向,并很快确定,最大的突破口,在于星川辉。 纵观唐泽制造出明智吾郎的身份,成为代号成员的过程,有一个极为明显的问题—— 他到底是如何找到星川辉这个人的? 星川辉深居简出,没有任何社会关系,不被家庭承认,在组织的存在感也微乎其微,这几乎是一个“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人”。 唐泽,是如何精准找到一个身份如此便利的人,接触、并说服他的呢? 于是针对星川辉的调查,就成为了顺理成章的下一步计划。 也许就只是需要这样一个连接点,只需要找一个简单的突破口,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他垂眼看着这份已经完成了数页的文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站起了身。 “拿去粉碎掉吧。” “可是……” “不用可是,到此为止吧。”降谷零没有回头,“我答应过他,我们都有各自的秘密,不要追根究底。” 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并不是依靠他的聪明才智分析出来的,降谷零很清楚。 他能轻而易举发现唐泽的破绽,是因为唐泽从一开始就暴露出了自己最关键的底牌。 如果,当初的唐泽没有向他袒露身份,没有将星川辉大喇喇地放在他面前,他将只能一边怀抱着更加如履薄冰的心情与“假冒的唐泽昭”周旋,一边疲于奔命地追查joker的踪迹,远不可能把推理完善到现在的状态。 唐泽已经帮助了他很多,其中甚至有许多,是以不惜暴露自己的特殊之处作为代价的。 真相或许很重要,但是非对错,以及,重于泰山的情义,应该在那些东西之上。 “拿去碎掉吧。”又重复了一次,降谷零看着前方的白板,无奈地顺了一下头发,“至于其他的,我会自己盯着他的。” 他面前的白板上,是唐泽板板正正带着笔锋的文字。 那是唐泽上一次来零组,和成员们沟通更高效的情报交换方案的时候,留下的板书。 与joker的字迹截然不同……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他甚至是个专门研究过笔迹,经过长期训练,能有意识控制自己书写习惯的老练同行,否则实在是难以解释。 降谷零拿起了吸在一侧的板擦,默默将它一点点擦去,叹了一口气。 明明有办法将自己隐藏得更加彻底,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有些促狭,带着调侃的味道,但却又真的如此毫不设防,义无反顾。 面对这样的唐泽,对他产生的怀疑甚至背地里去调查的时候,总有一种被比下去了的感觉。 真是败给这个熊孩子了。 “我等他自己告诉我。”降谷零对着白板轻声说,“会有那么一天的。” ———— “……肯定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要不然你只会憋在那里,一言不发琢磨。我说的没错吧,你看你这个表情!” 唐泽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手里的面包已经被啃的只剩下了一个面包边,而屋里的讨论也已经进行到了重要的贝尔摩德嫌疑人环节。 “好吧,确实是有点发现。”撇了撇嘴,被看穿了的柯南不甘不愿地解释,“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曾经在杯户城市饭店与他们发生过接触吗?当时,我因为发现了被拿来掩盖枪口火光的紫色手帕,以此联系目暮警官,希望他扣押所有持有紫色手帕的宾客。然而很奇怪的是,在场的8个人全都有手帕。” “哦,那个案子啊,那个凶手被拍摄婚外情的小报记者意外拍摄到的案子?”服部平次马上回忆起了被唐泽强调多次的信息。 “其实按照站位,也是能锁定大概人选的啦……不过确实是这样。”柯南表情一垮,找补了一句,重新申明自己的重点,“当时被警方隔离审讯的人一共8个,当时的皮斯克不太可能意识到审讯的重点是检查手帕情况。” “哦,你的意思是,其他人里有他的同伙。”服部平次反应的很快,“因为先他一步接受了警方的审讯,所以知道了他们检查的信息,然后将自己的手帕交给了他?” “嗯,除了皮斯克之外,其余嫌犯,都是经常在媒体上露面的人,哦,准确来说,那场晚宴本身就是名流云集的地方。其中有两个人是比较可疑的。”几个人的脸在脑中非常闪过,柯南眼神忍不住转了一下,看了一眼还在慢悠悠啃吐司的唐泽。 “你说的这两个人分别是……?”所有人都看向了柯南的脸,等待他的回答。 “一个是在这件事之后宣布息影的电影明星,克里丝·温亚德……以及,并没有出现在邀请名单上的,明智吾郎。”经过了短暂犹豫,柯南还是咬了咬牙,把自己的猜测全都说了出来。 听见明智的名字,所有人的视线又齐刷刷转向了唐泽。 柯南和服部看着他,是因为唐泽明确表示过自己与明智,是尚且能算是朋友的关系,灰原哀看着他,则是一种纯粹的担忧了。 你的事该不会发了吧哥.jpg 完整接收到了所有人讯息的唐泽嘴角抽了两下,坦然地回视着他们,平静地回答道:“哦,你会怀疑明智,是因为他并不在邀请的宾客之列?” “是,而且,他在现场与吞口重彦发生过较为激烈的冲突。如果,皮斯克是暗杀的执行人,而他是负责威胁,予以最后通牒的那一个……吞口重彦当时的情绪,就比较说的通了。”柯南顶着他的视线,还是顽强地把自己的猜测全都说出来了。 没办法,嫌犯里既然有明智吾郎,而他又是和克里丝·温亚德一样,来自美国,之前的生平很难考察的人,柯南实在是没办法不把他也列入怀疑目标当中。 考虑到宫野志保成为代号成员的时候也只有16岁,明智吾郎的年轻并不足以让他将之排除在名单之外。 他当然也希望对方不是。 否则,不管考虑到他的超高关注度和曝光频率,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还是考虑到他是唐泽难得的,在来东京前就认识的朋友,明智吾郎是组织成员,都很可能造成极大的打击。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很好解释。”唐泽笑了笑,轻飘飘地扔出了一个重磅消息,“他应该是作为吞口重彦的随行人员进入会场的。嗯,在背后这样说人隐私好像不合适,不过告诉你们问题倒是也不大……明智他啊,是吞口重彦的儿子。”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八章弱智男高中生,唐泽除外 “诶,明智吾郎他,他和吞口重彦……”愣神了一阵之后,嘴皮子一向十分利索的柯南说的有些磕绊。 这真是一个格外出乎意料的答案,比他真的与组织存在关联还要令人惊讶。 “可是,明智吾郎不是从美国归国的天才来着吗……”服部平次惊讶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个死去的大叔的照片,我也见过。完全不像啊?” “他像他母亲更多一些吧。”唐泽淡淡地答道,“我在之前并不理解他和家庭的关系为何那么糟糕,知道了他父亲的身份后,就稍微明白了一点——吞口重彦原姓不是吞口,他是入赘后依靠妻家的关系开始初涉政坛的。明智对他而言,是一个污点。” 家庭关系十分和睦的两个高中生语塞,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情不自禁沉默下来。 “你在会场目击到他们发生冲突,应该也是源于此。比起说他是组织的成员……你说他本人是杀死吞口重彦的嫌疑人,说服力都更大一些。他在媒体上如此频繁地出现,却至今没有任何关于家庭情况和背景的消息,一定是有原因的。”像这样解释完,唐泽顺势看了一眼端着咖啡杯一言不发的灰原哀。 就这样说吧,假装星川是被送到国外的私生子,如果他们追问,就说不知道不清楚。 如果你坚持,我当然没问题。 还不到让他们了解那么多的时候。 唐泽用一个幅度微小的摇头作为结尾,两个相互有了数的谜语人结束了眼神交流。 他们两个短暂的对电波环节,柯南没有注意到。 他在忍不住回忆皮斯克那起案件的始末,回忆当日明智吾郎的状态。 与吞口重彦争吵,剑拔弩张的对峙,直接被亲生父亲当众甩在脸上的耳光。 昏暗会场当中沉默向前的背影,灯光亮起之后,站在水晶灯边,垂眼注视着延伸到脚尖前方的血泊…… 当时的他,在一片黑暗当中,站在那么近的距离,是否看清了生父死亡的瞬间呢? 他垂头沉默的瞬间,是在悼念,亦或者是在感到解脱,甚至快意呢? “如果伱在怀疑,克里丝·温亚德的话,那么我想你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的。”从唐泽那里接收到了明确暗示的灰原哀,又喝了一口咖啡,缓缓陈述道,“不过,克里丝·温亚德到底是不是她的真面目,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认识类似特征的组织成员吗?”服部平次看向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移话题。 理论上服部平次是听说过那些父母和孩子相互仇恨的家庭关系的。 接触刑事案件,父亲又是一个在一线深耕多年的警官,他听说过的,见识过的阴暗面并不算少。 然而当真的发现,认识的人当中存在一个家庭关系如此特殊的家伙,他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对方了——你看这满场的同龄人,哪怕是父母已经离世的唐泽和宫野志保,也是在父母的期待与爱中出生的孩子。 说赞同吧,有些违背他的观念,可要说指责,又好像还挺何不食肉糜的。 “贝尔摩德。”吐出了这个让自己齿冷的称呼,灰原哀轻轻闭了闭眼睛,“我没有见过她本人,只知道贝尔摩德应该是女性,应该不是亚洲人,精通变装和易容,没有人能确定她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样的。或许克里丝·温亚德,也只是她拿来面对世人的又一重伪装。” “精通易容吗?那到底她就是克里丝·温亚德本人,还是说,她易容成了克里丝的样子,顶替了原本的女明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无法继续从事克里丝本来的职业了?”服部平次皱着眉,胡乱分析着。 灰原哀又看了唐泽一眼,见他没有什么额外的表示,才慎重地点了点头,斟酌着语句回答:“我不排除这种可能。当然,克里丝也有可能就是她原本的长相。对像她这样的人,虚虚实实,分不清真面目和假身份是正常的。” 克里丝·温亚德,当然就是贝尔摩德本人,甚至于说她的母亲莎朗·温亚德,也是她本人所扮演。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莎朗的年龄渐长,她毫无变化的容貌让她以莎朗的身份活动时,将不得不做出许多容貌上的修饰,十分不便,索性她就捏造出了莎朗女儿的身份,重新以自己的面貌站在了世人面前。 但这些不是方便直接告诉高中生的东西,她“不老魔女”的身份,也会牵扯出太多组织的真正机密。 哪怕是脱离组织的现在,她也不想将这些东西轻易告诉其他人,想必深知组织技术有多么超脱时代,又有多么疯狂可怕的唐泽也能理解她的想法。 那是通往深渊的禁忌领域,是会引发狂热的魔物,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嗯,总之,我是来拜托博士帮我收集一些东西的……”收回发散的思绪,柯南揉了揉脖子,暗叹了一声,把顺便好的卡片取了出来,暂时放下了明智的问题。 他是吞口重彦的儿子,这确实解释了明智吾郎出现在现场的原因,也能解释之后他一连串的异常举动。 哪怕是关系极差,甚至可以称得上仇恨的父亲,目睹了对方在近距离死亡,造成的冲击一定也不会小。 可这不代表,他就真的与组织毫无关联,甚至于说,这层关系令明智更显可疑了几分。 他的父亲是与组织有关联的,身居要职的政客,那么他自己呢?行事手段抹不去组织色彩的吞口重彦,在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私生子时,真的会让对方远离组织,而不是直接把人交给组织去处理吗? 不过,看唐泽这个信任的态度,这些问题,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可以暂且按下不表,等调查调查之后再说。 阿笠博士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咦”了一声,“这是个网址吗?” “没错,这是我收集与她相关的情报时发现的,是她的影迷聚集的网站。他们热切期盼她复出,也有很多与之相关的资料。既然是克里丝·温亚德的狂热影迷们,那她的经历、兴趣、乃至于影迷的情况,应该都是可以接触到的。”柯南说出自己的打算。 “啊,不过你没有什么嫌疑人的人选吗?”服部平次扬了扬眉毛,“既然都已经追查到了毛利大叔身上,肯定是会在你们周围出现过,甚至试探过的吧?你们周围没有什么奇怪的外国人吗?” “外国人的话……”阿笠博士摸了摸下巴,想起了上次去滑雪的路上遇到的人,不是很确定地说,“朱蒂老师吗?” “还真有可疑的人选吗?”本来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的服部平次一下来了兴趣。 “她是小兰和唐泽他们高中新来的英语老师来着。唐泽,对吧?”阿笠博士征询地看向了唐泽。 “哦,你说朱蒂老师啊。确实是近期新来的外国人,也确实是个金发的美女呢。”唐泽做出思考的姿势,“不过她的话,应该是不会的。朱蒂老师给我的印象很好,不像是坏人。” “笨蛋,她既然想要蓄意接近和调查你们,肯定是要装出亲切的样子啊。”服部平次想也不想地反驳道,“好,决定了,就去那个老师那里探探底好了!” “喂喂,哪有这样直接去接触人家的。她要是真的有问题,那不是打草惊蛇了吗?”柯南立刻摇头摆手地否决。 “怎么,怕了吗?那你就在家里等着,我一个人去好了!”服部平次略带挑衅地低头俯视着柯南。 “未免太轻敌了吧你?”柯南依旧很不赞同的样子。 “是啊,而且,你不回大阪去了吗?”唐泽温馨提示道,“你不是刚才还在说,一会儿就要出发去JR站买票……” “本来就预订是两天一夜的旅行,难得的连休,都已经到东京了,那不如来探查一下秘密好了!”服部平次干劲十足地挽起了袖口。 “探查秘密,我看你是想看工藤笑话吧……好吧,好吧,你非要坚持的话。” “喂,这有什么可看笑话的,就算朱蒂老师真的是组织的人,我也没有接触过她几回啊,怎么发现她的可疑之处?” “明明就挺可疑的,你是怎么不对她起疑心的?我找毛利打听过了,你们上次在大巴上遇到劫匪,她是不是身手矫健,而且一抬手就将对方的枪支缴械了来着?” “她说那是‘美国人的常识’,明智吾郎好像也喜欢这么说……” “那不就更是了?两个都很可疑啊!” “这还真不好说吧……等一下你什么时候要的兰的联系方式?我怎么不知道?!” “喂喂,我这不是在帮你调查吗?忘恩负义的小子!” “帮我调查?你刚刚还说是要看我笑话!” “那是唐泽说的,关我……” 拿起空了的咖啡杯和只剩下面包屑的盘子,灰原哀摇了摇头,转头走回厨房的方向。 吵吵闹闹的,比起高中生,两个人制造的噪音和四个小学生差不了多少。 亏她刚刚还真情实感为唐泽的假身份担忧了几秒钟,真是有点浪费感情。 高中男生果然都是这样,就算一个人的时候智商正常,两个人凑到一块智商就会减半,连没上高中但是同龄的星川辉也不例外。 嗯,唐泽除外。 ———— “就是这里了,朱蒂老师的公寓。” 下了地铁又步行了两三分钟,唐泽就带着两个人住一栋高层建筑面前停住了脚步。 两个高中生抬起头,迎着明亮的阳光,眯眼望了望建筑的顶端。 “好现代化的地方,这应该是很高级的公寓吧?”对东京地价只有粗略印象的服部平次胡乱分析道,“就算是租住,价格应该也不低吧……英语老师的工资有这么高?” “按照朱蒂老师的说法,她来日本工作是因为兴趣使然,并不是真的依靠这份工资生活。家里条件还挺好的吧,大概。”唐泽站在他们身边,也看了看面前玻璃擦的十分澄澈,在日光中折射着锐利反光的高楼,心中感慨。 他们薅公安和组织羊毛的时候心狠手辣,目前看来这群FBI也不遑多让。 不仅在涩谷那种地方盘下了店铺,该给自己花的也是一分没手软。 果然薅经费方面,大家都是殊途同归,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21楼……”走进窗明几净,采光极好的一楼大厅,服部平次左右看了看这处堪比高级酒店的住所,暗暗咋舌,“住的也太高了,真的不会焦虑吗?就是说万一停电之类的……” “美国人或许是这样的吧。你有机会应该去美国看看。”唐泽耸了耸肩,“纽约那类大都市里,就是……嗯……你看过赛博朋克设定的作品吗?动画或者电影之类的?就是那个感觉,住在高层比较符合成功的职场精英要的生活吧。” “哦、哦……”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服部平次摸了摸后脑勺,走进电梯当中,和柯南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样子,唐泽和朱蒂老师很熟悉啊,这完全不应该是普通的师生会交流的话题了。 嗯,唐泽和明智吾郎也挺熟的…… 这算什么,吸引组织成员的体质吗,又或者说的更极端一些,他父母的那些东西,组织还在惦记?他们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蓄意接近唐泽吧? 很明显和服部平次脑电波发散到了一处去的柯南,看了一眼唐泽的侧脸,忍不住短暂浮想联翩了一下。 有一说一,确实,除了琴酒和伏特加是被他撞见的意外,就连代号雪莉的宫野志保,也是唐泽的表妹来着。 按照这个逻辑的话,那是不是只要跟在唐泽周围,守株待兔的话…… 不,不能这么想,利用朋友的伤痛啥的太缺德了。 但是,可恶,听上去还挺有效果的…… “21楼的4号房。”并不知道盯着地砖图案发呆的假小学生心里在转悠什么念头,唐泽领着两人站到了朱蒂家门口,抬手示意了一下门牌上的“Jodie Saintemillion”。 收回心神的柯南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听好了,我们今天只是来试探一下情况的,不要采取任何可疑的行动,不要先引她起疑了……” “嗯,我明白。”服部平次深呼吸,抬头挺胸在门前站好,“然后呢,我们用什么理由来跟她解释找上门的原因?” “哈?你都还没想好吗,不是你提出要来的吗?”柯南表情一垮,斜了服部平次一眼。 “废话,我都没有见过她,第一次见面,我怎么知道要怎么说。”服部平次理直气壮地反问。 “连这个问题都没准备好,我看我们还是别打草惊蛇了……”柯南翻了他一个白眼,为自己真的以为服部平次想到了什么好的计划感到了无语。 他就该明白的,这个家伙除了真的面对案子的时候,脑子转弯都不会超过两个。 “那怎么可能,都已经到这里来了……” “叮咚——” 遭不住两个高中生又开始相互降低智力的弱智循环,唐泽直接一巴掌按在了门铃上。 “喂,喂喂——” “糟了,呃……” “Who is it?”不等两个慌乱起来的高中生反应过来,朱蒂的带着一点沙哑的女中音已经从对讲机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是我,朱蒂老师。”唐泽凑近到麦克风旁边,自如地回答,“我带着朋友,还有柯南小弟弟,来找老师你玩。” “诶,这么突然吗?”朱蒂切换到了日语,虽然用词听上去确实意外,从语气来看倒是很惊喜的样子。 “对,我新买了游戏机。”在两个高中生震惊的注视中,唐泽伸手进通勤包里一捞,竟然真的变戏法一样,抽出了一个包装都没拆的东西出来,“柯南小弟弟是个游戏白痴,我就想到找你来联机一起玩了。不会打扰到你吧?” “哇,大惊喜!OKOK,你稍等,马上来给你开门!”朱蒂兴高采烈地说完,门上的红点熄灭了。 唐泽抱着自己的主机等待朱蒂来开门,两个大气不敢喘的高中生这才一脸震撼又敬畏地开口了。 “哇靠,这是你提前准备好的吗?”服部平次语带震惊地问。 “连游戏机都是?!”柯南也是一阵震撼,然而又免不了狐疑了几秒钟。 关于组织成员的讨论还没结束多久,他的脑回路还停留在先质疑再质疑阶段,忍不住发散了一下。 这真的是临时起意的拜访,而不是有所准备的会见吗?还是说,唐泽原本就打算找一个理由,来接触朱蒂老师?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来是去找可爱妹妹一起玩游戏,顺便把游戏机留给她,方便之后小学生们去阿笠博士家玩的呢?”唐泽幽幽地斜了这两位不速之客一眼,“是谁打扰了我本来应该很轻松快乐的早晨啊?” “对不起。”*2 满意地收回视线,唐泽抱着游戏机等待朱蒂来开门。 他还真的给灰原哀和少年侦探团的准备了游戏机,虽然,好吧,他确实也给朱蒂买了一台,塞在了道具栏里也是事实就是了。 哪怕没有coop,投其所好,恰到好处,论送礼,唐泽是专业的。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九章搜证犬火力全开 “咔嚓——” 三个高中生聚在朱蒂门口的时候,他们身后的公寓门就传来了钥匙拧动的声音,很快,他们背后的房门打开了。 三个刚刚还在讨论如何进入别人家调查的家伙很快止住了话头,有志一同地看向房门打开的方向。 几乎是一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酒气就已顺着走廊,扑面而来,很明显里头的住户或者客人不仅喝了不少酒,还在里头花费了许多时间高谈阔论,长时间的酒气渲染都到了能把人腌入味的程度。 过于熟悉这股气味的唐泽反射性地掩住了鼻子,后退了一步。 凭借他的经验,走出来的人如果酒量不够好,很大概率已经到了呕吐的边缘,一个说不好,酸臭味道就要充斥走廊了。 两个身穿标准社畜西装的男人,一个扶着另一个,踉踉跄跄走了出来。 跟在他们身后为他们开门的女性脸上挂着抱歉的笑意,一边跟出门来,一边说着敬语:“真的是非常抱歉,都是因为他的原因,闹得不愉快了……真是的,这本来是一件喜庆的好事的。” “没关系,高井前辈就是这样的,每次喝多了之后,说话都不是很好听……”负责扶人的那个男人有一张圆敦敦的脸,艰难搀扶着几乎是挂在他身上的另一个人,嘴里还在客套着。 “不是很好听?我看啊,高井他就是喝醉之后,暴露本性,根本不装了吧?”被他扶着的人方脸男人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含混不清地絮叨着。 “唉,川上前辈,你这样的酒品才是真的不太好吧……” “吵、吵死了!” 三个明显比较年长的工作族说着话,朝着电梯的方向过去了。 这团一栋的酒气源渐远,唐泽才放下了手,松了口气。 自从不喝酒之后,他现在闻着这帮人身上经过人体消化之后,复杂古怪的气味,就会想起许多一片狼藉当中醒来的糟糕时刻。 嗅觉的刺激加上这些不适的回忆,让他实在是唯恐避之不及。 想到了今天很大概率会遇见的死者,唐泽摇了摇头,漠然地重新转向朱蒂的房门。 又是一起不值得多加留心的寻仇……米花町的家伙们,活的未免也太跌宕起伏了。 算了,不管了,也没什么需要他多此一举的地方。 考虑到死者的死因,这起案件多少带着一些饮酒有害健康的安全教育意义,也算功劳一件吧。 “怎么感觉,你好像很讨厌喝酒的人啊,唐泽。”比起路过的邻居,更多注意到了同伴行为的柯南,打量着唐泽感叹了一句,“我看你举报毛利大叔的时候,也是不遗余力。” “算不上吧。”唐泽摇了下头,认真地反驳道,“我只是觉得借助酒精带来的虚幻脱离感,试图逃避现实的大人,完全超出了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丑态百出的样子,非常逊罢了。” 非常的逊,非常的可笑,连自己都会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是沉浸在虚假感观,麻痹自我的一摊烂泥。 再也不想落入这样的境地,这是他下定决心戒酒的原因之一。 对上了两个朋友好奇又稍显困惑的表情,唐泽想了想自己这辈子与酗酒毫不沾边的过往,果断说:“抱歉,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主要,我出事的那天,就是撞上了这么一个醉醺醺的,满嘴脏话的烂人……喝成这个样子真是丢人啊。” “哦,这样……”两个人先是恍然,又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果然,能触发唐泽情绪变化的,还是他关于这件事的心理阴影啊。 得加把劲了啊,早日解决这个压在他肩上的担子。 是啊,可不要输给我了哦……!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两个都接受了当事人委托的侦探转回头,内心的战意都升了起来。 “嗯?”没明白他们莫名其妙打什么鸡血的唐泽疑惑地来回看了看。 “没事。不过,都过去了好久了,好慢哦朱蒂老师。”柯南低头看了看手表,转移话题道。 “是啊,公寓的话,有这么大吗?”服部平次也低头看了看手表,“还要等多久哦。” “毕竟是我们不打招呼,直接找到女士的家里。既然没有出门或者待客的计划,突然有人上门做客的话,肯定还是要耗费时间打理一下的吧?”唐泽很能理解地点头。 这话一说,两个人的视线又转到了唐泽身上。 “说的很有道理。伱,经常去拜访女性家的吗?”深刻觉得实践出真知的柯南忍不住问。 “……莫名觉得你很懂行的样子啊。”服部平次喃喃说,“你不是说自己没有恋爱过吗?” “喂喂,你们两个才是有青梅竹马的人,你们都没观察过女孩子的生活状态吗?侦探的观察能力哪去了?”唐泽翻了个白眼,“她们居家和需要外出,花费的精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更何况这里是在日本,初中生都要学会化妆的地方。所以我说啊,有些人和青梅竹马相处十几年还是单身,是有原因的。” 两个男生各自挠了挠头,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迷茫。 会吗,是因为和小兰/和叶从小看到大,已经习惯了吗…… “要打赌吗?”唐泽看着这两位钢铁直男的表情,眉头一挑,揶揄地说。 被唐泽的打赌坑过一次大的,服部平次立刻警觉了起来:“你这么说话的时候都没安好心,才不和你打赌。” 啧,变聪明了啊,不好玩了。 唐泽可惜地按捺住了想要赌点社死彩头的心,抬手向他们身后打开了的房门摆了摆:“下午好,朱蒂老师。打扰你了。” 还在和唐泽贫嘴的两个人立刻转回过身,然后闹了个脸红。 “Hi!久等了各位!”身上蒸腾着热气,白皙的皮肤被熏得发着健康的微红,身披浴袍的朱蒂拨动着沾着潮气的发丝,笑盈盈地站在门前,“刚好在洗澡,真是太抱歉了。” “没,没事……”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的服部平次赶紧摇头。 “你出去玩还记得给我带礼物,OMG,太贴心了唐泽。”朱蒂笑着接过了唐泽手里的包装盒,微笑着让出了位置,“先进来吧。” 唐泽走进门,换好了拖鞋,打量了一下装修风格简约,一看就不便宜的公寓,露出了然的微笑。 心里怀着其他目的的侦探们,一踩进玄关里,本能地开始扫过周围的环境。 妆点着花瓶和射灯的台面,一体式的到顶橱柜让整个玄关看上去简洁有序,一眼就能望见做了下沉式设计的宽敞客厅。 充满现代感的装修,简洁到有些过头,不知道是勤于打扫还是入住不久的原因,以至于什么可疑的东西都看不出来。 一圈扫视下来,两个人的视线几乎是同时锁定在了半敞着的洗手间门上。 洗手间里的灯开的很足,暖黄的光线洒在玄关的地板上,一些湿润的热气还在从开启的门中涌出。 她是说,自己刚刚在洗澡来着是吧…… “那个,朱蒂老师,可不可以借一下洗手间……”见朱蒂迎着唐泽朝里走,抓紧时机的柯南高声问道。 “哦,我也是!抱歉,憋了好一会儿了……”心领神会的服部平次也附和着,同时朝着唐泽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我们要去洗手间里看看情况,尽量拖延一些时间啊唐泽! 加油,以你的交际能力,没问题的! “哦,当然可以,那扇门里就是。”朱蒂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发丝,没有表示反对。 “多谢多谢!”柯南露出感谢的笑,跟在服部平次身后,闪身进了洗手间里,带上了门。 门一关牢,两人没有一句废话,眼神稍微接触了一下,立刻分工明确地一左一右,以检查犯罪现场的状态开始了搜查。 拉开浴帘,检查水池,查看下水道入口,橱柜,抽纸盒,甚至马桶水箱…… 这种活都干过不少的侦探们都已经是熟练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既然真的有热气,洗手间里也确实有联通门铃的对讲机,那她之前应该真的是呆在洗手间里的。 能找到吗,任何有可能提示她身份的东西,或者,可疑的易容道具…… 就算是易容者,也不可能洗澡的时候都做了易容吧? 开门这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差,说不定就是她因为他们的突然到访,在紧急重新完成易容…… 两个娴熟的侦探手脚都很利索,没有制造出什么奇怪的动静。 但洗手间外,站在客厅里的唐泽和朱蒂,还是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虽然我知道,礼物肯定是真的给我准备的,但是今天跑过来不是你的意思吧?”朱蒂扶了扶眼镜,调侃地看向唐泽,“怎么,两位小侦探对我有什么兴趣吗?” 关于唐泽带来的游戏机,应该真的是给她带的礼物,她倒是不会怀疑唐泽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她。 因为游戏机的外盒上还粘贴着一张附送游戏的套装标签,这正是前不久自己提到过的,想玩但街机版本还没上市的游戏。 擅长拉进关系,熨帖又细心,只用很短的时间就能成功打进一个社群当中,不论是什么样的人群和氛围——从这个角度而言,他真的是天生的潜伏者也说不定。 不过,她也不会因此觉得唐泽过于刻意,毕竟,谁又会不喜欢如此贴心的朋友呢? “不仅仅是你,连我都算上了,我都不知道该夸他敏锐,还是说一句喜欢给人添乱。”唐泽也笑了起来,“没办法,谁让你和贝尔摩德一样,都是金发的美国人呢?从自己身边查起确实也是很聪明的策略。” “哼哼,荣幸之至。”摸了摸脸上的眼镜,朱蒂勾起嘴角,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我先去换件衣服,这么随便招待客人可不好。这里先交给你了,拜托他们别把我这翻的太乱。” “因为打扫起来麻烦?”唐泽看着她的背影,笑着问道。 “因为请家政的钱不好报销。”朱蒂摆了摆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果然啊,不管哪里的外派人员,都是经费高手,报销仙人。 心理平衡了的唐泽耸了耸肩,开始拆开手里的东西,翻找着线材向着电视上安装起来。 这种主机,还得是大电视玩的爽。 啧啧,这得有100寸了吧,你们FBI下手是真的黑啊。 “似乎都是日常的化妆品,没有什么特殊的类型。”检查完了最后一个橱柜,服部平次合上柜门,总结道,“不过,易容的话,需要什么特殊的化妆品吗?” “嗯……应该是,需要的吧。”柯南回想了片刻joker那成箱成箱往家里搬的妆品,不是很确定地说,“不过,也不能排除基本特征相似,所以她只需要带面具之类的就足以完成变装需求的可能性。” “面具,易容真的需要面具的吗?”第一次听说这种消息的服部平次好奇起来。 “呃,反正,会易容的家伙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妈也经常这样干。”柯南捻起下水道口的一根金色长发,搓动了一下,嘴上这么回答着。 “那不会很不自然吗?”没见过女生化妆的服部平次犹豫着问。 “应该不会吧,反正我妈易容的时候,我都没怎么发现过……”想起自己惨遭“绑架”的经历,柯南啧嘴。 “你们两个恐怕连女生是不是化妆都分辨不出来,就别琢磨这个了。” 在他们把东西快速还原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唐泽的声音。 “咦,你怎么开门进来的?”柯南回过头,大为震惊地看着靠在门边的唐泽。 他们刚刚进门的时候,确实是有把门反锁的吧? “不知道,也许是门锁有问题吧,一拧就开了。”用一根回形针轻易拨开了门锁的唐泽面不改色地说,“快点出来吧,朱蒂老师去换衣服化妆了。你们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 “哦,这样……”柯南把抽纸盒重新盖好,疑惑地看了唐泽一眼。 以唐泽读空气的能力,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来叫门才对啊。 “出去啦,我真的要用洗手间。”唐泽眯眼一笑,友善提醒道,“不上厕所的先出去好嘛?” “哦,哦……” 没有什么特殊发现的两个侦探各自困惑地看了一眼门锁,不疑有他,很快走出来,各自转了一个方向,快步走向自己一进门确认到的收纳位置。 这间公寓做了隐蔽式的收纳规划,想要一一检查,他们的动作得快一点了。 唐泽看着两个搜证犬快速奔向下一个目的地,摇了摇头。 他们发现不了什么的,朱蒂也不太可能在这里留下太多痕迹。 如果在原本的剧情当中,朱蒂或多或少还有可能在住所保留有自己调查的资料的话,由于赤井秀一新身份的掩护,他们有了更加正式的活动据点,这种事关重大的线索,肯定是不可能留在个人手上的。 不过话虽如此…… 唐泽想了想,还是走进厕所了,带上门,伸手摸向了洗手池前的镜子。 让我看看,这里还会不会放着某些可能引发剧情变化的小照片…… 被用螺丝固定在墙上的镜子,在唐泽有技巧的几次试探性的拨动之后,轻轻滑动了一下。 “还真的藏在这里啊……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小心。”资深情报工作者唐泽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取下了镜面的玻璃。 虽然他也是会有很多藏情报位置,而且还会定期更新,时刻注意有没有人动过的类型……但那是在受人监控,位置不安全的前提下。 这又不是要和接头的交换情报,哪来的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唐泽心里这样吐槽着,还是看向了镜面后露出来的瓷砖。 这一次,或许是剧情进度的原因,又或者像唐泽猜测的那样,更重要的情报都已经被汇总在了赤井秀一的店铺里,倒是没有能看见什么和柯南,灰原哀等人相关的照片了。 取而代之的是…… 新出智明,唐泽,安室透,以及大概十几张赤井秀一。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不是,新出智明你拍了藏在这里,我还能理解一二,毕竟那现在是正版贝尔摩德,你需要关注他的动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你拍我和安室透干嘛? 怎么,因为我按了快进,所以贝尔摩德三选一不够刺激,你准备提前搞波本三选一,库梅尔三选一什么的是吧? 还有这堆他大表哥的照片…… 知道的人,还能确认这是偷拍,不知道的,怕不是以为这是什么明星摄影师在拍街拍呢。 好家伙,这一个个构图考究,光线优秀,帅的要命的抓拍照…… 连岩井宗久形态的都有,也非常帅,干什么,因为这一次他大表哥潜伏到几个月前才暴露,你们俩还没机会再续前缘,所以忍不住内心的冲动了是吧? 无语的唐泽先抬手拍了一张罪证,琢磨了一下,又不禁开始浮想联翩。 你说这一次要是毛利兰看见了这一幕,会是怎么一个心理活动呢?完了,开始期待了。 哦对,既然如此的话…… 唐泽不怀好意地嘿嘿两声,随手拿起了洗手池边的眼线笔,伸向了照片。 那就容他,做一点小小的装饰性工作好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章pia叽 “啊——可恶啊!怎么又输了!” “嘿嘿,承让。” 唐泽放下手柄,活动了几下手腕,拱了拱手。 “真是过分,你到底是来送礼物的,还是来打击人的……下次你送我游戏,本人就不用来了。”朱蒂哼了一声,将被自己捏得作响的手柄抛到一边去,“你一定提前玩过了,作弊!” “被伱发现啦?”事实上确实是第一次打开游戏的唐泽,笑眯眯地抬了抬手。 “太卑鄙了,今天晚上你请客!”换了一身休闲风衣裤的朱蒂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了身,“等着,等街机版上市了我会来找你报仇的。” “那就拭目以待了。”见她没有了继续玩的意思,唐泽也从沙发上站起了身,看着从另一个房间钻出来的柯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怎么样,高层的视野还是很不错吧?拍到想要的照片了吗?” “呃,嗯,确实很厉害!”随便找了个理由跑去了露台和客房搜查的柯南,小心地观察了一会儿朱蒂的表情,忙不迭点头。 “你呢,找到创口贴了吗?”唐泽又看向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的服部平次。 “找,找到了!”服部平次指了指被自己贴在胳膊上的创口贴,迎着朱蒂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 “抱歉抱歉,玩的太投入了,冷落了各位。”笑了两声的朱蒂摇了摇头,主动开口道,“你们来的突然,我这里也没有准备足够的菜肉,不如出去吃饭好了。唐泽请客。” “一下就要我请四人份的吗?狮子大开口啊。”唐泽提起被随手放在一边的通勤包,调笑着说,“太贵的我可付不起哦,手下留情。” “是三人份和一份儿童餐。”朱蒂纠正了一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走吧,我要好好挑个地方,不会放过你的。” 唐泽当先一步,跟着朱蒂朝玄关的方向走去,余光瞥了眼鬼鬼祟祟凑到一块,窃窃私语起来的两人,与朱蒂交换了好笑的眼神。 这帮子不靠谱的侦探,真的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可疑吗? “带孩子不容易吧?”朱蒂压低了声音,轻声调侃。 “还行,也挺好玩的。”唐泽跟在她身后走出房门,“而且,怎么说呢,跟着侦探,总归是会有意外收获的。” “什么样的意外收获?”还没有体会过多久米花町的纯朴民风,朱蒂好奇地反问。 要说搜查手法,她刚才稍微留意了一下,虽说都是年纪很小的孩子,但确实很明显,经验充足,手法老练,绝对不是菜鸟。 很不错,考虑到年龄更是相当有天赋,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普通的,犯罪经验极少的案犯,和他们这些久经训练的特工,概念是不同的。 如果唐泽能听见她的想法,会果断告诉她只是身后的两个侦探比较霉逼,换欧皇毛利兰,单抽就出金了。 但唐泽听不见,所以他只是意味深长地回答道:“这个嘛,我觉得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有发现什么东西吗?”弯下腰的服部平次用气音问道。 “没有,只有一些个人生活物品,连一点危险品都没有。”柯南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如若这是因为朱蒂老师真的身家清白,与组织毫无关系,那倒还好,但如果她真的是贝尔摩德的话…… 那就会是一位难缠的对手了。 “好了,别让唐泽一个人撑着,过去说说话。”柯南用脚后跟踢了一下服部平次,紧赶了两步,凑到了唐泽身边。 他与朱蒂还是见过几回的,还算的上熟悉,服部平次这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如果全程都不与朱蒂交流,除非唐泽给他编造一个社交恐惧症之类的设定帮忙圆一下,否则就既可疑,又失礼了。 总算脱离了搜证状态,服部平次恢复到了正常情商状态,趁着几个人在电梯前等待的时候,上前和朱蒂搭起了话。 “哇哦,‘大阪的名侦探’吗?那很厉害啊!”朱蒂稍显夸张地露出了讶然的表情,“那就是和那位,明智吾郎一样咯?” “……为什么会用他来类比。”笑容僵硬了一下,服部平次插在裤兜里的手抠紧了布料,“一般来说,大家会把我拿来和工藤一起讨论啦。明智吾郎刚来东京还没多久呢。” “唔,你和明智不是一类侦探吗?我以为,你们这样旅居国外的年轻人,会比较有共同话题呢。”朱蒂托着下巴,思考着反问。 “哈?旅居国外?”意识到什么的服部平次,额头一下挤出了青筋,“我哪里不像日本人了?” “不是吗?我都以为唐泽意外的有很多外国朋友呢。你的肤色不太像亚洲人,日语说的也有点怪怪的……”朱蒂一脸的意外。 “瞎说什么呢!我当然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服部平次的音量一下子抬了上去,“大阪腔也是很正常的日语!” “‘大阪腔’……是什么意思?”朱蒂困惑地看了一眼其他两个人。 “就是,呃,关东关西有口音差别的意思……”柯南嘴角抽搐着,一边解释,一边拍了拍服部平次已经握紧了的拳头,“我记得,美国的话不同地方的英语,口语差别也挺大的。” 算了算了,别和外国人计较。 我们还得观察她接下来的行动呢,保持冷静啊服部。 “这个意思啊,原来日语也会有吗,真神奇。”朱蒂掩住嘴,恍然地点了点头,同时抬起眼,通过镜子一样的电梯门,与唐泽交换了一个戏谑的眼神。 小侦探们,确实还挺好玩的。 “关西腔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这是跟着东京人学的日语,你要是去的大阪,你现在会觉得东京人的口音才奇怪呢。”愤愤不平的服部平次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嘟囔着。 “你这么说的话,倒是也有道理啦,大家都觉得自己的口音是正常的。”朱蒂附和了一句,努力忍住了笑。 总觉得她虽然语气平淡,却好像还是在嘲笑的样子,服部平次深深吸了口气,透过电梯的镜面看见朱蒂很明显属于白人的,特征迥异的脸,又不禁泄气。 “算了,外国人能把日语学到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他甩了甩头,自言自语一般说。 他们说话的工夫,电梯上的液晶屏已经倒数到了1,几个人鱼贯而出,走向公寓外的街道。 秋日的夜晚来的比以往早,虽然时间还不到6点,属于傍晚的余晖已经快要彻底收拢,大扇的玻璃幕墙外,紫色的天幕正在缓缓向下侵染。 于是站在公寓楼外,举着相机正在仰面拍照的人,看着就格外显眼。 “咦,这不是刚才的那个人……”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们等在门前的时候,从隔壁走出来的女性,柯南疑惑地看了一眼手表。 他们在门前等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这个人就从隔壁离开了,等到朱蒂来给他们开门之后,唐泽拉着朱蒂一直在客厅里打游戏,他们两个则在这个面积可观的公寓里爬高上低,到处检索。 掐指一算,距离他们见到她下楼,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她好像是,我家隔壁的邻居,高井先生的女朋友来着。”朱蒂打量了一下女人的脸,解释了一句。 “她男朋友就住在隔壁?那为什么会在这里拍照……”服部平次也奇怪起来。 四个人一边这样嘀咕,一边走出了公寓的门厅,站在了人行道上。 “诶,小心——”眼尖地注意到了坠落物,朱蒂一伸手将站在最边上的唐泽往后扯了半步,让开了高坠物可能的落点。 还真是踩点精准啊,犯人桑。 唐泽在心里赞扬着,扭头看向自己刚刚经过的位置。 “啪”的一声脆响,一台手机直直坠在了人行道的石砖上,裂开的屏幕和外壳甚至崩出了一些尖锐的碎屑,弹到了他的腿上。 几乎是同步的,柯南和服部平次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弹动了一下,落在地上没了动静的东西。 “是手机。”服部平次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了东西。 “为什么会从这么高的地方……”柯南凑过去看了一眼,顺着掉落的方位,朝上方看了过去。 然后他的表情一滞,立刻向后退了半步。 “小心——”唐泽和朱蒂同时喊了一句,不过反应敏锐的服部平次已经快速站起了身,向后闪躲。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与古怪碎裂声之后,一具人体就这样结结实实,砸在了手机掉下来的地方。 掉下来的人仰面朝上,后脑直直撞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数十米的高度,制造出了远超人体承受能力的巨大动能,让他的脑袋像一个脆弱的水果一样,砸出了放射性的迸射汁水。 21楼,后脑勺着地,就看这个身体的变形程度以及巨大的出血量,瞪大着眼睛表情惊恐的男人肯定是已经没救了。 话是这么说,看着两个几乎是被势大力沉的人体擦肩而过的两个侦探,只在短暂的惊讶过后,毫不犹豫地重新蹲下身,凑到男人的面前,唐泽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会儿。 喂喂,离你半米远的地方掉下来一个人,你们两个连个停顿都不带,一脸淡定地凑上去观察尸表了,这真的合理吗? 血都溅到你们鞋面上了,你哪怕表情变化一下呢? 你看看正经的死者家属…… 唐泽转过头,看向几步之外一脸惊悚地看着这一幕的女人。 在服部平次已经在口袋里抽出手套,顺便直接上手查看男人情况的时候,女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目击到了坠楼现场了。 “呀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果不其然地划破了夜空。 舒服了,这就对味了。 唐泽满意地收回视线,对上了朱蒂十足惊奇的目光。 “这就是你说的,意外收获?”她用食指指了指上方,说不清是在指有人高坠这件事,还是在指冥冥中的天意之类的。 唐泽朝下方已经凑到男人的脸前,戴上手套已经准备开始尸表检查的侦探们:“还不够有趣吗?你看他们。” 朱蒂上前两步,弯腰下观察着死者,顺便观察着下方的两颗脑袋。 “死者当场死亡。”收回触摸在男人颈侧的手,服部平次镇定地描述着,“观察不到其他症状,应该确实死于坠楼。” “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呢?”柯南抬起头,仰视了一下面前的高大公寓。 这栋高级公寓有足足30层,朱蒂所在的21层只到三分之二的高度,而想要摔死一个人类,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能做到的。 “大概是21层吧。”认出来男人的脸,朱蒂耸了耸肩。 “咦,你认识他吗?”服部平次看了一眼朱蒂,又飞快收回了视线。 朱蒂上身穿着宽松的黑色休闲衬衣,腰间用一根金色五金件的腰带将衣服下摆束起,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脖颈处顺着V领聚集的雪白肌肤被衬得十分显眼,属于成熟女性的性感魅力让他都不敢看第二眼。 非要说的话,身材这方面,好像确实挺像克里丝·温亚德的。他不着边际的想着,赶紧将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日本的高中生,意外的纯情啊。 注意到他小动作的朱蒂勾了勾红唇,继续说道:“他是住在我隔壁的高井先生,不出意外的话,或许是从自己家掉下来的吧。” “啊?什么?”两腿打战,站在几步外不敢近前的女人,听见这个名字猛地一惊,立刻扑了过来,“高井,怎么可能,高井!” 离得更近之后,她终于能彻底分辨这张变形了的脸,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尸体面前,掩面痛哭起来。 “哦,我记得……”适时后退了一步,给受害者家属留足空间的服部平次,想起朱蒂之前的话,“你好像才说过,她是高井先生的女友。” “Yes!”朱蒂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难得刚看眼熟的邻居的脸,遗憾地摇头。 真是可惜,她对亚洲人的面孔辨识能力不算很强,好不容易才有了个熟悉的邻居来着。 “所以,一个多小时前,你和另外两位先生离开屋子的时候,高井先生还在家中?”确认了女人身份的服部平次,重新转回头询问。 “嗯……当时他喝多了,应该是在卧室里睡着了啊!”下田千加哽咽着回答,“好好的,他为什么会突然自杀呢……” “你怎么知道,他是自杀的呢?既然你也说了,他已经醉酒,被人推下楼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朱蒂逻辑清晰地追问。 “因为,公寓唯一的钥匙在我手里,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喝多了,又呆在卧室,就算有人按门铃,他也没可能开门的啊!”下田千加扬声反驳。 “那可不一定哦。”柯南用手帕捏着那台已经碎裂开的手机,向着下田千加展示了一下屏幕,“你看,这是他的手机对吗?他从楼上跌落之前,曾经和一个叫川上的人通过电话,而且一分钟前,还有一个叫仲町的人给他发过邮件,已经已读了。” “没错,此外,就在他跌下来之前,还有一个行为可疑的人,站在已经黑下来的街道上,抬着头拍摄公寓……”服部平次看着下田千加被泪水打湿的脸,眯了眯眼睛。 “那个,其实是……”下田千加愣了愣,想要开口解释。 “先不用和我说。”服部平次抬起一只手,看着已经熟练拨通了电话,快要结束交流的唐泽,“有什么话,等到你们三位都到场,以及警方来了之后,再慢慢谈好了。” “……对,是的,就是那间公寓。嗯,服部君在,他已经在拍照了,放心。好的,目暮警官。” 挂断了电话,唐泽平静地叙述:“目暮警官还没回到警署,可能要久一点,十五分钟后到。” 说完,他伸手进通勤包捞了一下,在朱蒂震惊的注视中,抽出了一枚饭团。 “给,先吃一点吧,就算再快,一两个小时还是要的。”唐泽把手里的饭团递给了朱蒂,“我自己做的,放心吃。” “哦,哦……”朱蒂愣愣接过东西,低头看着被塑料纸包装妥帖的饭团,反射性地捏了两下,有些回不过神,“这是你,提前准备的?” “算是日常用品的一部分吧。”唐泽给自己也拿了一个,打开包装咬了一口,“如果因为遇到案件就打乱日常作息的话,会得胃病的。” 见朱蒂拿着饭团发呆,唐泽想了想,手伸进包里又捞了一下:“不喜欢吃饭团?吐司我这里也有。我自己在店里烤的。” “不,不用了……”朱蒂盯着唐泽那并不饱满的包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默默打开了饭团的包装。 虽然,站在新鲜的尸体旁边啃饭团很奇怪,虽然,她其实也不太饿,工作性质也让她早已习惯了各种不规律的饮食时间,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差不会影响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自己再拒绝下去,唐泽在包里又摸一会儿,可能会掏出一整份便当的错觉…… 看漫画的时候就很想吐槽了,一个人擦着边掉地上,表情镇定就凑过去开始看了,多离谱哦。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一章唐泽怪盗团还是太低调了叹气 “你说你在这里拍照,是因为想把你男朋友住的公寓,拍给伱朋友看看?”目暮警官看着不断用手帕擦拭眼泪的女人,总结道。 “是,是这样,今天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下田千加泪水涟涟,吸着鼻子说,“我朋友听我说高井住在高级公寓里,想让我拍给她看一看,我就打算,拍完照之后就回去。结果,突然就有人从楼上掉下来了,没想到,居然会是……” “这样的话就很奇怪了。”目暮警官核对着手里的记录,“据其他目击者说,你是在下午五点左右离开高井先生的屋子,可是坠楼发生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你在这里拍了一个多小时吗?” “不是,今天大家来高井家聚餐喝酒,我先开车把其他人送回去之后,才回来这里拍摄的。”下田千加扭过头,看了一眼被警察叫回来的其他同事,“大家都醉醺醺的,只能我来开车送人了。” “不好意思,你们几位是?”目暮警官又看向了另外两个被叫回来的男人。 “哦,我们是同一家公司的职员。”仲町通也盯着地上的血迹和白线看了一会儿,不安地动了两下,“今天中午之后,我们四个人一直在高井课长家喝酒,庆祝他升任部长来着。” 他算四个人里喝的比较少的那个,加上相对年轻,听说了高井的死讯直接吓清醒了。 “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我们原本打算喝到晚上的,但是高井课长喝的实在是太……”他斟酌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对方当时的状态。 “不就是喝醉了之后口无遮拦,什么屁话都说吗。”比起仲町通也,川上昇脸上依旧充斥着酒精带来的涨红,直接地开口说,“他喝着喝着,就开始嘲笑我们,说什么‘如果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不顾情面,只向前看’之类的,说我们就是因为没法做到,所以不管多么努力,还是只能在原地踏步……说的太离谱了,我们就早早打道回府了。” “‘必须不顾情面’?听上去,确实还挺……”目暮警官皱了皱眉。 虽然把这种事情当作人生信条是个人自由,但是把它挂在嘴边,还对着下属直言不讳地说,也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就是因为,课长说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在下田小姐送我回去以后,我就给他发送了那封被你们看见的邮件,告诉他,‘请多看看下面的人吧。’”仲町通也垂下头,暗暗叹了一口气。 高井课长这个人,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的上司。 公司里因为类似的原因对他心生不满的人,可不止是他们两个人而已,以至于听说对方突然死亡,他脑中闪过的凶手人选足足闪回了十几秒之久。 想到这里,他又补充说:“还有平屋师姐的事情,也是这样。如果考虑他得罪过的人,那公司里应该不少的。” “平屋?”目暮警官看了看手里写的满满当当的纸张,摇摇头,翻到新的一页,把它塞进了高木涉的手里。 死者,以及这几位案件相关人员,就职的是一家普通企业吧?怎么也有这么多爱恨情仇的。 果然跑现场带几个副手,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叫平屋纯代,我们公司以前的女职员……上个月,自杀身亡了。”川上昇呼出了一口酒气,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自杀身亡,该不会也是跳楼的吧?”目暮警官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线,猜测道。 “是的。她是这个家伙中学时代的学姐,同时也是我和高井大学里的师妹。和下田你好像,也是同一届吧?”川上昇看了一眼下田千加。 “嗯,是这样。总之,平屋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下田千加擦了一把眼泪,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自杀是因为工作强度太大,精神无法负荷压力了。然后,先前高井课长也是在某次喝多之后,开玩笑说,‘你再完不成指标的话,就不得不解雇你了’之类的话,也许就是这句话彻底压垮了她,所以她就……”仲町通也耷拉下眉眼,没精打采地说着。 “是啊,结果高井那个家伙,好像完全忘记了这回事一样。我气不过,所以就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平屋就是你害死的,你今天的地位,是踩着一群满身鲜血的人才够到的……’”像是借着酒劲,川上昇咬紧了牙关,恶狠狠地说,“没想到他这种人,也有会被这种话刺激的一天。看样子,他挂掉电话之后就跳下来了呢。” 高木涉停了一下笔,观察着他的表情:“所以,你的主张是……” “是啊,他或许是被我害死的吧。”川上昇毫无愧色地嗤笑了一声,“不过警官先生,我既没有威胁他,也没有恐吓他,我连去死之类的词都没用。实话实说,不能算谋杀吧?” “嗯,的确是。”目暮警官点了点头,朝高木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给这个人做个标记。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是否要对他提起诉讼,还得看检方意见了。 但嘴上还是可以说点好听话的。 “既然如此,没我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露出了得意笑容的川上昇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背,“同样的话说两次,烦都烦死了。” “说两次,有其他人问你们这个问题了?”想起打电话过来的唐泽,目暮警官眉毛一跳,产生了一点不妙的感觉。 “是啊,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被问过一遍差不多的问题了。”仲町通也古怪地看了看公寓楼的方向,“是一个外国女人,一个棕色头发的学生,一个关西口音的年轻人,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小孩子。” 还真是他们。 目暮警官和高木涉,连带着后面正在检查现场的几个搜查一课警员,齐刷刷地拍了一下额头。 “是他们几个的话,那就没的消停了……那几个人呢?”目暮警官扶着帽子,无奈地追问。 “啊,他们拿走了高井先生家的钥匙,去21楼了。”下田千加指了指身后,随着夜色渐晚,已经灯火通明的公寓楼。 ———— “果然是你们!” 气喘吁吁地赶到21楼的目暮警官,不意外地在2103号的门口看见了靠在门前的几个人。 “晚上好,目暮警官。”叼着袋装牛奶的唐泽冲着他们打了个招呼,“辛苦了。” “辛苦什么的倒是还好啦……不对,你们几个还真的是喜欢擅自行动。”目暮警官打招呼的手抬起来了一半,就忍不住转过来指向一脸沉思之色的三个人,“难为你们居然忍着没进去看啊。那接下来就交给我们……” “啊?你说什么?”回过神来的服部平次寻声看去,拍了下脑袋,“我们已经调查完了。” “照片,录像,整个勘察过程都有记录哦!”朱蒂亮出了手里的两台设备,微笑起来。 唉,他就知道,这帮和工藤还有毛利老弟有关的家伙,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目暮十三埋怨地看了一眼把他叫来的唐泽。 唐泽君,你不是向来最配合警方的来着了吗,怎么也不劝着这帮推理爱好者一点。 搜证这种事情,是什么人都能直接上手的吗? “别看我,少数服从多数,拦不住。”吸了一口牛奶的唐泽爱莫能助地摊了摊手,“我要求他们穿鞋套,并且全程录像了。” “唉,好吧,说说看,大门当时是锁着的?”目暮十三知道这也不是唐泽能左右的事情,认命地走过去推开门。 “是的,锁的紧紧的。”柯南点了点头。 “没有撬锁或者破坏的痕迹。”唐泽补充道。 唐泽还懂这个啊。 目暮十三分神看了一眼唐泽,跟在服部平次身后,向着死者的卧室走去:“这么一来,这里可以被认定为密室,死者自杀的可能性很高咯?” “起初我们也这么认为,直到我们看见……”服部平次一马当先,推开了卧室的门,指着敞开的窗户说,“这扇窗户的窗帘之前!” “嗯,窗帘的前端完全从导轨中脱钩了,死者在坠落之前,肯定是拼命抓住窗帘,想要活下来的。”唐泽说着,贴心地切出了对应的照片,指了指上头的内容,“就是这里,我们也拍好照片了。” “哦,很有道理。”仔细对比着照片与现场,目暮警官赞同地点头。 “还有这里,有个奇怪的痕迹。有点像撞击造成的。”服部平次指点了一下窗玻璃上的一道擦痕。 目暮警官吸了口气。 抢在警察之前搜证,然后这么堂而皇之地向警察展示自己的发现…… 这帮子侦探,真的是……不对,毛利老弟也不在现场啊,一个小学生一个中学老师,加一个外地来的侦探,他在无奈什么? 底气一下子充足起来的目暮十三语气都硬了一些:“嗯,看见了,确实如此。” “以及这里,这是死者当时醉酒睡的床,嗯,总感觉窗靠着他坠楼的窗户,有点太刻意了……” “目暮警部,下田小姐拍摄的照片已经洗出来了!几乎都是这栋公寓的外观,只有一张照片拍到了奇怪的人影,所以我们放大了……” “这是高井先生吗?” “看,他果然是抓住了窗帘。” “Oh,他好像是在把某个东西往屋里扔……” “是手机吗?” “那玻璃的痕迹就是被手机撞到之后的痕迹咯?可是为什么要把它往里头丢呢……” “是电话内容太让人生气了?” “不可能吧,再生气也不至于人都快掉下去了,还……” “吵死了,你们几个闭嘴!哦,唐泽,不是在说你——别多管闲事干扰警察的工作了!” 就这样吵闹的侦探组被几位警察从卧室里赶了出去。 “真不好说话啊,你们东京的警察。”服部平次嘴里啧啧有声,“我们搜证的手续做的足够严谨了。” 原本在思考案件的柯南,听见他的抱怨,斜眼瞥了过去。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阪的警察好说话,是因为你是警本部长的儿子呢? 知道服部平次不爱听这个话题的柯南在心里吐槽完,直接跳过了相关话题的讨论:“还是想想凶手是用什么方法让死者掉下去的吧。” 服部平次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不再纠结警察赶人的事情:“嗯,当时在楼下拍照的下田小姐,要说能对死者有什么影响,也就只有照相机的闪光灯而已。隔着21层,那点光影响不了什么。” “仲町先生的邮件也没什么问题。”柯南接着说,“内容和他的‘口供’对的上。” “那就只剩下川上先生的电话了。” “可是,哪怕他直接在电话里让对方去死,死者也不可能照做吧?” “别忘记了死者往屋子里扔手机的举动……” 落后他们两个一步的朱蒂,一边听着走在前头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推理接力,一边瞥了眼已经默默掉队,朝着门口走去的唐泽。 聪明的孩子们,包括唐泽。 其他两人有所不知,清楚唐泽和明智吾郎其实是一个人的朱蒂,唐泽今天的表现就令她倍感有趣了。 就她来到日本之后的观察,一般而言,这个年龄的侦探们,要么是对解决疑案心怀向往,要么是溢出的聪明才智无处施展。 所以,对于江户川柯南,这个因为过分的智慧而轻易就能被看透身份的孩子,有几分好笑,却理所当然。 那么,对于把侦探这个身份饰演得十分完美的唐泽来说呢? 从他的言行来分析,他明明像是早已锁定了凶手的人选,却又能心平气和地用助手的身份协助侦探,对侦探这个身份也缺乏自我认同。 这算是什么,形势所迫的角色扮演?还是无怨无悔的伪装者? 朱蒂颇感有趣地勾了勾嘴角,冲着唐泽离开的背影拍了一张照,又看向站在门厅里讨论着的两个侦探,调转了镜头的方向。 接触唐泽的机会还多的是,今天晚上,她还是先多观察观察这边好了。 日本别的都还好,唯独民用的相机,因为隐私法案的原因,是没有办法消除快门音效的。 至于只是拍几张收藏品,却要动用专门带来的间谍相机这种事吗…… 朱蒂偏了下头,借着臂弯的遮掩,无声地按动了快门。 她向来喜欢把这种事视作,“职业便利”。 ———— “你说我们是不是把网站风格,做得过于酷炫和中二了一点?” 一接通就听见了如此开幕雷击的一句话,正在奋笔疾书的星川辉手里的笔都掉了下来。 “啊?你说什么?”他一脸震惊地抬起头,“我是不是幻听了,我听见唐泽说,他把网站风格设计得过于中二了?” “喂,你小子,对我到底有什么误解,我的风格很高调夸张吗?”唐泽手里的菜刀重重剁在了案板上,用危险的语气说。 “这个网站可是你自己设计的,按钮你做的,配色你选的,连动画效果都是你自己通宵画完的,你自己说自己中二,怎么是我误解了?”星川辉坚决拒绝屑团长往自己头上甩的锅。 “怎么了,我设计的不好看吗?”完全致敬原作的粉丝唐泽大怒,“这不是很好看,很吸引眼球吗?” “是,你说得对,所以你专门打一个通讯过来,是想要说什么?”正在往账本上记录的宫野明美用笔尾拨了一下额发,把话题从两个眼看又要开始斗嘴的高中生身上转移开。 “唉,我就是想说……蒙面义警也好,网络走红也好,包括关于网络舆论的运营,你说,我们走的路线是不是太过年轻化了一点?以至于年龄大一些的工作族,会把我们当作轻佻的玩笑或者年轻人的网络新花样,不会给予我们足够的重视?”唐泽重新拿起菜刀,将手里的洋葱切成细丝,“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扩大一下我们的受众了?” “怎么了,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情况,有感而发?”梳理着长发,正在看网站动态的浅井成实从屏幕上挪开了视线。 日日自省这种事,也许有的人会这样做,但唐泽肯定不会。 这个骄傲的小子信奉的,是想要改变就要去行动,哪怕有所瑕疵,也好过什么都不做的袖手旁观,是不会因为一些小问题,对过去的选择有所怀疑的。 “是啊,有感而发。就像之前那对,闹到生死局的怨偶,堀越由美和中道和志,他们这个年龄层次的人,使用怪盗CH,相信我们能够帮助到自己的比例,太少太少了。” 唐泽转动手腕,将菜刀上沾着的洋葱丝抹下,顺便与刀面上自己的倒影对视。 蓝色眼睛安静地回视着。 “今天也是。一切恩怨发生的很快,如果一个月前,今天的凶手,或者受到死者侵害的其他社员,将他的名字也提名上来,今天的惨剧也就是可以避免的了。” 虽然今天的事情也可以归纳成,剧情推动触发的必然案情,但唐泽不是习惯于将所有都偷懒地归咎于外物,放弃自我努力的可能性的人。 有办法避免吗,这些戾气深重的相互迫害倾轧,以及最终导致的一桩桩以生命为代价的惨案。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闹出一些更大的动静,能登上正经社会新闻的头版,而不是出现在综艺话题里的那种。” 唐泽冲着寒光闪闪的刀刃,自言自语般说。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二章timing侠唐泽 怪盗CH的风格中二吗?放在原P5的世界观里,其实还好的。 根据游戏中的各种视觉展现来看,P5背景的日本,整个网络世界的视觉设计,全都是张扬的红黑色,网页、APP、乃至于电脑操作系统,都是如此。 说白了,人家一整个就都挺中二的。 然而当唐泽把它原样照搬进柯学世界以后,它这强烈的风格,张扬的配色,让它变得抓人眼球的同时,对柯学来说又太过潮流。 认真算来,他们闹出来的动静绝对算不得很小了,与怪盗基德同框蹭镜头,阻止新干线大爆炸,批发漫天飞舞的预告函……心之怪盗团的存在,在经常参与案件一线的警方那边,都已经是得到极大认可的了,密切关注认知诃学的机构和个人,也同样注意到了他们的诡异力量,这都没错。 然而,对更广大的大众来说,就连怪盗基德,也只是看看热闹的谈资,怪盗团能不能挤进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当中仍是未知数。 不得不说,原作的主角团们会瞄准“大咖”,确实是有原因的。 “我们应当物色一些更有知名度和权威性的目标。”唐泽把牛肉拍在案板上,手起刀落,一刀斩在鲜红的肉块上,“明星,艺术家,公众活跃度更高的有钱人,政客,名流……或许棒球明星,或者相扑选手?” 他看着手边被锋利刀刃切开的纹理,擦了一下刀面的少许血水,将切开的肉丁放进已经被热起来的锅中。 “而且,地下铁的进度又被卡住了。也确实到了该提升知名度的时候了,大家。”唐泽措辞清晰地表述着。 通话的那头静默了片刻。 唐泽一边说话的时候,手里的菜刀一边有节奏地剁着,像是说着说着,已经将这些人放在了自己的刀下,被游刃有余地切成碎块。 偶尔,在他用过于冷静的口气说话的时候,还是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些邪性的嘛。 浅井成实这样想着,嘴上语气平和地总结道:“总而言之,提升知名度,才能更及时地伸出援手,更好地伸张正义,是这个意思吧?” “有点过于傲慢,但运营一个符号就是这样,对吧?”唐泽又一次拧动旋钮,看着灶台上升起的蓝色火焰,微笑着反问。 只有现在不遗余力,工于心计地算计,才有机会从侦探们手里抢过更多的活,不是吗? 哦对了,说到侦探们的话…… “可以开始准备名单了,不用拘泥于网站的范围。社会新闻,财经报道,娱乐热点,都关注关注好了。时间还充足,慢慢来。”唐泽一手颠起锅,一手拿起搁在边上的手机,快速编辑起了邮件内容。 他有提过吗,上次大阪之行,他手机里添加上了远山和叶,包括服部平藏联系方式这件事? ———— “现在几点了?”听见这个问题的服部平次茫然了片刻,抬腕看了眼手表,“8点了啊……问这个干什么,你手机上没有时间吗?” “哈?!你还真的以为我在问你,现在几点啊?!伱这个白痴!” 远山和叶猛然拔高了音量,清亮的声线具备十分响亮的高频,一时间原本还在讨论中的朱蒂和柯南都向他看了过去。 思维终于从案件的谜团中抽离的服部平次,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意识到了远山和叶的意思。 糟,糟了,我忘记约好了要去接她这件事了! “你在搞什么嘛!是你自己提议说,突然有事要留在东京,要不然叫我过来玩好了的……你该不会忘光了吧!”气不打一处来的远山和叶瞪着面前人来人往的出站口,攥紧了拳头。 服部平次,是世界上最让人生气的白痴! 亏她还那么期待,是不是会有什么惊喜之类的,用最快的速度买了急行JR的票,兴冲冲地赶过来…… “对、对不起,我这边现在突然有事走不开……”虽然青梅竹马没有站在眼前,服部平次却能想象出拎着行李的她此刻脸上的一片怒容,缩着脖子讪笑道。 “喂,喂……你在什么地方啊,信号好差,声音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半对面的声音就开始模糊,远山和叶不满地叉着腰,“你不是在东京市区里吗?” “呃,好像是公寓里的信号的问题,”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的服部平次看了一眼信号标志,匆忙朝着露台方向靠近,拉开了推门,“这样呢,有好一点吗?诶,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东京市区的?” 关于小笠原之旅已经无法成行的事,考虑到和叶一向对案件相关的事情不太感冒,服部平次没有和她详细说,只说旅行出来一些情况,所以今天就要返回东京。 可既然远山和叶目标明确地谴责他没能赶来接车,那肯定是知道他已经回来了的。 “哼哼,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远山和叶露出胜利的笑容,也不再站在出站口傻等,抬脚走向最近的路线示意图,“我都告诉过你,我7点半就到东京了,结果你明明在市区,想不起来接我就算了,甚至没有给我来一个电话……服部平次,我记住你了!给我等着,我马上过来!” 幸好有唐泽这个会读空气的家伙看着,提醒她服部平次可能过不来了,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傻站多久呢。 要不然说唐泽情商高呢?从邮件得知她已经抵达东京的消息之后,唐泽不仅很会说话地表示“是认识的人遇到了突发状况,所以拜托服部帮忙,非常抱歉”,还给她提供了他们现在位置的详细地址,附带有如何在最快的时间乘坐公共轨道交通,赶到对应位置的路线说明。 怪不得只是在东京见了两次面,唐泽就能和平次快速混熟呢。 唉,自己要是喜欢上的,也是这么个聪明体贴,会照顾人的家伙有多好啊…… 真是可惜,她已经早早栽在了笨蛋身上,无可救药咯。 “啊?你马上过来是什么意思?等一下,喂,喂——” 这下,冲着听筒大喊大叫的变成了服部平次,好像信号不好的变成了对面的一样。 柯南跨过推门的导轨,看着揉着刘海一脸头疼的服部平次,试探着问:“谁的电话,远山小姐吗?” “是啊,唉,这下子真是……”倍感无奈的服部平次拍了一下露台的栏杆,俯瞰着下方汇成细小光流的道路,“本来想说,明天再讲这件事来着……嗯?” 他回过头与柯南说话的时候,看见宽阔的露台走道向侧面延伸的位置,不禁愣了愣。 他一马当先,加快脚步走到露台的另一端。 露台的右侧,虽然没有开出与卧室相接的出入口,卧室一个方向的窗户却是面向露台的。 他低下头,看了眼比胯骨略低的窗台,与走近的柯南对视了一眼,眼神都明亮起来。 “朱蒂老师,这里的公寓都是差不多布局的嘛?还是说,装修都是住户自己决定的。”服部平次扭头看向站在阳台入口处的朱蒂。 依旧抱着胳膊,并借着姿势偷偷按快门的朱蒂不慌不忙地看过去,对他指着的方向点了点头:“你如果是说房间和家具的话,确实是差不多的。这里是酒店式的独居公寓,都是提供给上班族拎包入住的。” 这种十分现代化的租住模式,对于想要享受酒店的便利服务,但又有更多的私人生活,方便自己做饭以及长期居住的人来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它昂贵的价格。 但对她而言,这反倒成了一种优势。 要的就是贵的,都已经跨越大半个地球,跑来了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还不能享有富足的生活条件,这工作就有点疾苦了。 “那就好,要拜托你帮个忙了。”服部平次露出胜利的笑容。 ———— “实验?在这里吗?”目暮警部扶着帽子,古怪地看着服部平次。 被这帮人叫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但是听见这个要求,他还是感到奇怪且无奈。 基本上,这帮喜欢在案发现场指手画脚的家伙,会做出这种奇怪要求的时候,就代表他们已经发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明明,光是口述就可以讲明白思路,这群人就是喜欢用曲折的手法,搞什么案发手法再现…… 与服部平次接触到的两次,好像都是这么一个情况,哦,工藤老弟和新来的明智老弟,偶尔也有这种症状就是了。 这又不是拍什么综艺,花里胡哨的。 心里有再多感慨,目暮警部还是配合地没有表露出质疑,静候下文。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能破案,减少加班时长,那就有的商量。 “没错!只要我们能还原当时死者的状态,或许我们就可以直观地了解到这个‘密室谋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服部平次自信地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但是死者坠亡的时候,下田小姐只是在楼下拍照,仲町先生和川上先生和死者有联络,却也都在各自家中,非要说这是个谋杀案的话,稍显牵强吧?”目暮十三不是很赞同地说。 如果能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三个人中有人对高井的死存在诱导作用,这或许会成为支撑检方起诉的重要论据,但会不会以谋杀罪论处……他反正不太乐观。 “就试试看嘛,反正你们的搜查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我们不会对现场造成多少破坏的。”服部平次笑嘻嘻地向身后指了指,“另外我提议,既然要还原现场,那我们就还缺少一样东西。” “缺少什么?”跟在目暮十三身后的高木涉见上司不反对,上前一步,准备配合这些人的要求布置现场。 与目暮警部只信任熟人能力的稳重风格不同,能快速锁定凶手,解释情况,还有不少趣味性在里头,他对各路侦探,以及客串侦探的爱好者们,一向是十分欢迎的。 “那就是酒啊!”柯南举起了手,“高井先生不是在喝醉后,醉醺醺地睡在床上的嘛?三个相关人员都确认了这一点。” “是这样,但是真的有必要连这点都扮演上吗?”高木涉不是很理解地扶了扶额头。 “放心,不会让执勤中的刑警们喝酒的。当然,我还算未成年人,唯一能扮演这个角色的……”服部平次转向身后。 “Me?”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朱蒂绽放出笑容,“原来是要我帮这种忙吗?” “对,而且老师你也是公寓的住户,你和高井先生一样,对公寓的布局非常敏感。”服部平次点头,“可以请你来扮演他吗?” “当然了,不过这样的话,我需要一点小小的报酬。”朱蒂一口答应下来,眨动了一下眼睛做了个wink,“给我准备我最喜欢的酒,可以吗?” “哦?什么酒?”服部平次当然没有异议,只是稍微瞥了眼柯南,就询问道。 这也是他和工藤做好的打算。 其实,酒喝不喝,对于他们的这次还原而言,影响不大。 他主要还是心存了一些试探的想法,想要确认面前的这个女人确实与那个可怕的组织没什么关系。 只要一想到,工藤的现状,以及唐泽的遭遇,都来自他们的手笔,他心中就会涌出一些难以驱散的愤然。 如果她真的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残害了那么多人的凶手,坐在财富当中享受着奢华闲适的生活,未免太过讽刺了。 “这个嘛——”朱蒂转了一下眼睛,眼波流转间,若有似无地扫过柯南的脸,才结束了拖长的音调,“我最近最喜欢的酒是库梅尔哦,一种味道有些特殊的草本利口酒。不过,它太小众了,而且比较适合餐后睡前喝,所以,还是雪莉吧。” 柯南打量了一眼她的表情,思考了两秒钟,与服部平时交换着眼神。 你觉得有问题吗? 感觉还好……去给她准备酒吧。 “当然没问题。”服部平次颔首,“把三位相关人员也请过来吧……哦,现在应该叫他们嫌疑人了。” 服部平次说完,转身走向玄关的位置,准备下楼,去附近的烟酒店看一看。 “给,你要的东西。” 他这么想着,刚拉开了房门,一只手就握着整瓶的雪莉酒,递到了他面前。 “唐泽,你什么时候……”服部平次愣愣地看着举着酒瓶的唐泽。 他明明不在现场,也没听见他们讨论,是怎么…… 等会儿,唐泽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来着? 回忆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唐泽到底是什么时候与他们分头行动,离开的队伍,服部平次发了几秒钟的呆,才接过了他手中的酒。 到底,为什么会…… “刚刚柯南给我发消息的,酒是朱蒂老师家里的。”唐泽摊了摊手,“拜托,你是未成年人也,你要怎么进店里买酒?” 冷知识,世界上的很多国家,法定可以结婚的年龄,比能喝酒的年龄还小,很神奇吧? “而且……”唐泽说着,又让开了一步,将走廊的另一头,随着电梯停稳,努力冲冲走出来的远山和叶,暴露在了服部平次的视野里,“我劝你快点把酒送进去。她要是情绪一激动,一拳给酒瓶打碎了,或者把酒瓶连你一起砸地上,你要负责赔。” “哦、哦……!”打了个哆嗦的服部平次,近乎反射性地照着唐泽的说法,扭头就朝着客厅里狼狈地窜去,也顾不上计较唐泽过分恰到好处的时机了。 唐泽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贴心地侧过身,给远山和叶留下充足的加速跑道,听着身后传来的怒吼。 “服部平次!你果然又在忙案子,忙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这个,我,只是巧合,巧合!我是过来做客的!” “什么做客,你是又遇到了案子,把其他所有东西都抛到脑后了吧!” “没有没有,我原本是打算,吃完晚饭就叫大家一起去接你的……” “然后你就把我忘光光了是吧!既然没打算理我,叫我来东京干什么?你这个白痴,白痴!” “嘶,有话好说,这么多人看着呢,松手,别扯啊——” 一阵风一样的远山和叶刮过身边,唐泽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冲着有些呆滞的柯南,无辜地笑了笑。 好吧,酒其实不是朱蒂的,这是唐泽给她带回来的另一份礼物,不方便当着其他人的面拿出来,容易暴露大家关系太好的事实。 远山和叶也是他叫来的,他之前是用担心路上安全的理由,先和对方确认过了位置,卡了一个最好的时机,带着东西来堵门,防止一个不小心服部平次错过了远山和叶情绪的巅峰期的。 会记得通知远山和叶,也是他早上与找灰原哀送礼物的时候,通过妹妹之口,确认过了服部平次临时叫她来东京这件事。 不过,谁让服部平次自己放人鸽子呢,对吧? 世界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真是没办法。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三章非常好手机,爱来自侦探 看着被远山和叶揪住了服部平次的胳膊捶打,朱蒂笑着举起手里的高脚杯,慢慢将杯中的酒液悉数喝了下去。 “Great!”不知道是在夸远山和叶的手法,还是夸自己喝下肚的酒水,脸颊飞红的朱蒂大声赞扬着,“真是不错!” “……你喜欢就好。”柯南看看看戏看的很开心的唐泽,又看了看一脸不嫌事大的朱蒂,眉心抽搐了两下。 被唐泽连打带消,一套坑倒的服部平次,一边挨着远山和叶不忿的拳头,一边还得努力维持镇定,努力布置好现场的样子实在是太凄惨了。 不过,认真思考,唐泽刚刚的回答(狡辩)也确实挑不出错处。 确实是服部平次自己忘记了远山和叶的事,不仅放了鸽子,甚至都没想起来找人去接一下,并且如果不是和叶自己找来,他估计还是顾不上管被自己撂在一边的青梅,还在专注于案件的细节,思考手法。 主要的责任在服部自己,唐泽最多就是帮了远山和叶一把,是不能说他…… 等一下,自己因为突然的案件状况,丢下和小兰约好的事情,把她一个人放到一边的情况,似乎也……连被琴酒击倒那天都是呢…… 糟糕,服部的今天,该不会就是自己的明天吧? 并不知道睁大了眼睛的柯南脑中,已经开始就紧急情况准备各种保命预案,服部平次拽着远山和叶,艰难地朝门口走去,关上了房门:“那现在的话,我们要再做一点准备,麻烦各位先……” 被留在房间里协助的高木涉苦笑了一声,和抱着胳膊面带微笑的唐泽对视了一眼,一起走向了死者高井的床边。 闹哄哄的室内景象随着门的关闭被隔绝,门外几个又一次被叫来的嫌疑人们,困惑地看着警方这一套根本搞不懂目的的操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都十分茫然。 “伱不是叫我们来这里做现场验证的吗?这个是……”仲町通也指了指合上的房门。 “为什么让一个外国女人,在高井的房间里喝酒?”稍微有点不安的川上昇,思索了片刻,还算镇定地问着。 就算这些人真的搞明白了他的作案方法,一点微不足道的侧面证明而已,并不能成为钉死他的决定性证据。 哪怕有更加能证明自己恶意的验证手法,只要他咬死自己没有打算依靠这些手法杀人,警方拿他也没什么办法。 倒不如说,他在苦思冥想过后选择了这么一个手段,而不是更直接,更激烈的冲突,正是因为这些。 定罪,又能给他定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川上昇重新挺直了腰板,底气又一次充足起来。 “这个啊,这是为了模拟案发当时的情况,想要搞清楚死者是如何发生悲剧的。”做了多年警察的目暮十三,在几个侦探爱好者不遗余力的坚持下,也算稍微接受了一点他们认为高井死于谋杀的观点,此刻几乎是很快就在几个人中,察觉了一些疑点。 作为下午还一起吃饭喝酒的同僚,或者说,下属,除了在尸体前哭的崩溃的下田千加,其他两个人的情绪确实太过镇静了。 不过,怀疑终究只是怀疑。 他挪开视线,重新看向前方紧闭的房门,又耐心等待了几分钟,才终于等到房里的人推开了房门。 “我们已经让朱蒂老师躺在床上休息了,假设死者的手机也在他睡着后能够接触到的范围内,我把我的手机放在了她的枕头边上。”高木涉说明道。 “此外,我们还趁朱老师不注意,在房里动了一些手脚。”服部平次刚露出半个笑容,胳膊上远山和叶的抓握就让他的表情僵直住了。 远山和叶不善地盯着他的侧脸几秒钟,又看向了身后关上的房门,视线来回不断逡巡,似是处在某种思索当中。 唐泽看着她丰富变化的脸,仿佛都能看见她脑中悬疑的BGM和氛围光。 “年轻的外国女老师,喝酒,你还专门上人家家里……”远山和叶没有把音量放很大,但站在他们两个侧面的唐泽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你真的是来帮那个‘工藤’的忙,而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这也不是她多疑,对服部平次十分喜欢口嗨的老色批本性,远山和叶是知之甚详的。 当然,他不可能有那个胆子,真的去撩妹什么的,但你要说他是不是喜欢看美女嘛…… 她死死扣在服部平次胳膊上的五指又加大了力度。 “咳,总之,已经可以开始了。”觉得服部平次短时间应该说不出话了的唐泽,接过了他的话头,朝几人说,“一个一个来模拟好了。” “嗯,千叶,可以开始了。”觉得多少有点无厘头的目暮十三啧了一声,还是拿出了对讲机吩咐了一句。 “收到。”站在楼下的千叶警官听见消息之后,再次确认过自己站在当时下田千加所在的位置上,抬高手里的相机,冲着2103点方向,兢兢业业地按起了快门。 “嗯,然后是,仲町先生的邮件对吧?”目暮十三看向仲町通也。 “对,那,我来给高木警官的邮箱发一封邮件好了。”柯南看着龇牙咧嘴,小声与远山和叶交流着什么的服部平次,不再指望这个不中用的小伙伴,拿起自己的手机,按了起来。 “零零零——” 清脆的新消息提示在一片漆黑当中响起,手机屏幕也随之明亮起来。 仰面躺在床上的朱蒂呼出一口气,坐起身拿起手机,点开了邮件。 【Who are you?】 邮件的界面当中,整齐的衬线字体组成了这样一行文字。 朱蒂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发件的邮箱,抿嘴一笑。 门外,柯南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对面回过来了一条新消息。 【himitsu.(秘密)】 “收到了吗,朱蒂老师?”唐泽一眼就看见了手机屏幕上语气有些戏谑的罗马音,笑着问道。 “Yes,很有趣的mail!”朱蒂满含笑意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 “好,只剩最后一项了!”好不容易抽出了手臂的服部平次吸了一口气,一边甩手,一边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川上先生打过去的电话。” 他说话的时候,直直盯着川上昇方正的脸,看见对方因为紧张,暗暗咬紧了后槽牙,以至于格外绷紧突出的下颌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个小子的眼神,真让人不快啊…… 川上昇吸了口气,努力无视对方的表情,听着他拨打电话。 “能听见吗,朱蒂老师?Hello?” “没问题,服部君。所以现在要做什么呢?” “我记得,川上先生的电话持续了大约七八分钟,那么就保持通讯,随便说几句话好了。” “哦?该说些什么呢?” “都可以啊,比如说……”服部平次扫视了一眼走廊上的人,“您是个英语老师对吧,那,来点日常的英语会话好了。Hi,where're you from?What's your nationality?(你来自哪里,是哪国人)” 哈,真不知道该说他过于挑衅,还是锲而不舍。 坐在黑暗的房间当中,朱蒂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床沿。 这种试探,如果是真正的贝尔摩德,她会露馅吗,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还是,会戏耍一般,与这个孩子过上几招呢…… 如此思考着,她回答道:“I come from……a faraway place.(我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How about you?(那你呢)” 服部平次斜过视线,瞄了一眼自己手机的侧框,心中也不断估量着。 是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情况,在予以回击,还是真的像刚才说的那样,只是“英语会话”呢? “I‘m from osaka.(我来自大阪)so……”服部平次扫了一眼唐泽的表情,“Do you know karasawa?(你认识唐泽吗)” “Of course, I know him,too well.(当然,我太了解他了)”朱蒂笑了两声。 她微微带着沙哑感的成熟声线,有种独特的氛围感,让人一时间很难直接从字面意思上去思考她的回答。 是故意如此吗,还是……? 所幸的是,在他们两个继续十分基础,但又像打机锋一样的对话之前,一些信号不良的杂音,终于从听筒里传出来了。 所以,代替下一步的问题,服部平次直接说道:“抱歉,信号有点糟糕,我听不太清楚。” “啊,正常情况,太高的楼层也会存在很多信号的困难,这栋楼的信号覆盖时有时无,我在打电话的时候,也经常如此。”朱蒂站起身,看了一眼身后床边的窗户,又看向了对面。 卧室的布局大体上相似,高井的卧室,她记得阳台是在,床另一侧的窗户外…… “我到阳台上继续说好了。还得继续保持通话,对吧?” 她对着通讯对面的人说着,推开了只到胯部高的窗户,一脚踏了出去。 下一秒,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就直接从门里传了出来。 “啊——help!” 看着服部平次一连串故弄玄虚的操作,甚至放起了洋屁,已经逐渐失去了兴趣,表情困倦的目暮十三,瞬间警觉起来。 “朱蒂老师!发生什么事了!”他立刻推开了房门,直接按亮了房里的灯。 漆黑一片的房间重新亮起,一只腿已经跨出窗台的朱蒂,两只手正在奋力扣紧窗框,因为失衡而小声惊叫着。 默默跟进来的唐泽扯了一把绳索,确保朱蒂不会真的失足滑落,走到床边,伸手将朱蒂扯回房中。 “这,这是……”没搞明白状况的目暮十三摸了摸脑袋,看向了几个人。 服部平次走到另一扇窗帘被拉起的窗前,刷地扯开了帘布,露出了后方的露台:“这就是我们做的手脚——趁朱蒂老师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们将床铺推到了另一边。” 服部平次看了眼背后灵一样贴在身后的远山和叶,清了下嗓子。 “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因为房中信号的波动,这里的住户应当比我更习惯在信号出问题的时候,去开阔的露台上继续通话。因为关灯前的印象,老师自然以为床铺对面的窗户是面向阳台的那一扇,所以习惯性地直接打开窗,却差点坠落下去。” 他说到这里,自觉已经说清了绝大部分要点,看向了门外表情僵硬的川上昇:“我说的对吗,川上先生?” “原来如此。”目暮警部看了一眼两个窗户的方位,以及那张床铺,与窗台的高度差,点了点头,“这里才是死者床铺原本的方位。他习惯在接到手机来电的时候,为了确保信号,直接从床铺上跨到阳台上……他今天喝的醉醺醺的,就更难分辨和保持平衡了。” “正是这样。”服部平次一手插兜,指了指朱蒂坐着的窗台,“你其实只需要提前把床挪位置,或者在死者睡着之后,将他的床进行搬动——我们刚刚试过了,这架床有万向轮,很好挪移,喝了几杯酒的朱蒂老师都没有察觉。” 说完,他又向高木涉抬了抬下巴。 因为突然失去平衡,朱蒂老师本能地扔开了手机,于是高木涉的手机惨烈地被扔出去了一米多远,他们进门的时候,还在地板上凄凉地滑动着。 此时,高木涉正一脸心痛地捡起自己的手机,翻看有没有损伤,反应了几秒之后,才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东西。 东京搜查一课的刑警们,怎么感觉不太聪明的亚子…… 等待了他几秒的服部平次撇了下嘴,为了撑住在凶手面前的气场,继续往下说道:“在搬动之前,我拜托高木警官把唐泽推动床铺的时候,可能接触到的位置采集好了指纹。你说,会有你的吗?” 川上昇绷紧了面色,看着服部平次的脸,沉默一会儿,发出了一声冷笑。 “好吧,你说的都对,我确实挪动了他的床。”川上昇点了点头,旋即表情得意起来,“可是,那是高井拜托我帮他挪的,他说自己喝多了头晕,这也不行吗?哎呀,这么说来,高井是死于房间布置的改变?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他还真是缺乏自知之明?” “喂,喂,那是证物,小朋友你——” 门外,眼疾手快从警员手中抢过了一样东西的柯南,已经翻到了对应的app,点下了播放键。 “‘……高井,感受到了吗,这种即将从高空坠落的恐惧?再见了,你给我去另一个世界,向平屋谢罪去吧!’” 一道略有失真,但明显还能分辨出属于川上昇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播放了出来。 “叔叔你说话语气好凶啊。”柯南咧着嘴,指了指手里已经破损了的手机,“你居然会这么说话呢,真是让人吃惊。” “你或许没有想到,高井先生在跌落前的最后一刻,把你的通话录了下来,并且试图将手机抛回屋内……”服部平次看着川上昇震惊的表情,“就算缺乏更加直接的证据,这段录音能否说服检察官建立你与这起案件的强联系,你觉得呢,川上先生?” 川上昇瞪视着那台手机,喘了几口粗气,用力闭了下眼睛。 “早知道,还不如少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的。”片刻的调节过后,他的情绪重新慢慢恢复到稳定的样子,望了一眼朱蒂身后,窗帘外星点明亮的夜色,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直接掉下去什么的,还是死的太快了,都来不及后悔,对吧?” 听出他语气中的意思,两边的警察伸手准备给他扣上手铐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会儿。 川上昇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银色的手铐撞在了手腕上,看了眼柯南手里的手机,只是又叹了一口气。 “太遗憾了。” ———— “嗯,就是服部哥哥要我这么做的!” “唉,直接从刑警手里抢东西真的不好,下次不要这样了哦柯南……” “我知道了!” 高木涉看着他绽放着大大笑容的脸,十分不能相信他的回答。 他总感觉,自己已经在太多地方看过这个孩子的许多违规操作,并且很有可能还将看见更多的样子。 拿着证物手机的高木涉忧心忡忡地走了,柯南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和远山和叶角力的服部平次,摇了摇头,看向默默站在角落里,正在翻来覆去,看自己手机的唐泽。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站到他的身边,柯南瞄了眼他的动作,不确定地问。 “什么牌子?”唐泽看着他,突然问道。 “什么,什么牌子?”柯南被他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一懵。 “那个手机啊,什么牌子的?”唐泽指了指高木涉的背影,“21楼掉下去,只摔裂了外壳和外屏。我觉得我们,起码你,真的应该换一部那个。” 他猜犯人不是没想到,死者可能会给通话录音的问题,而是根本想不到,差不多80多米掉下去,人都砸成一块饼了,手机没事! 兄啊,那可是21楼的电梯公寓掉下去的手机啊! 而且,你看,通话能录音,在柯学世界是多么有必要的手机功能。 回去就劝安室透也换了算了,别玩你那山寨苹果了,不能同步录各种音真不行。 “抓紧换一台吧。”唐泽说着,伸手拍了拍柯南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记得要尽量贴身携带。你能不能躲过枪击,就靠它了。” 还以为唐泽针对案件有什么获奖感言,却被一通话说哽住了的柯南:“……”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四章唐泽家今天做的饭 “又是为了那个‘工藤’,结果说了半天,根本找不到他人在哪里,想算账都没地方算……” “你在念叨什么,远山小姐?”其实把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的唐泽装作不知的样子,茫然地看过去,“什么,找人什么的?” “没有啦,没事!”远山和叶露出大大的笑容,把唐泽手里的锅接过来,往盘子里摆盘,“我就是有点好奇……哦对了唐泽,你和那个工藤新一,是高中同班同学对吧?服部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们确实是,不过我转学过来之后,工藤君就办理了休学,所以我一直没见过他。”唐泽一勺一勺把汤分装进几个碗里,随口回答着,“你很在意服部因为他,跑来这边调查这件事吗?” “其实我就是……”远山和叶把手里的锅放进水池里,撞出重重的一声,然后泄气地吐了一口气,“算了,服部就是这样,有没有工藤,他都会把案件的优先级放在第一位,迁怒别人也没有意义。” 她看着厨房里的菜肴,无奈地摇着头。 只要有案子,忘记约会,把人丢到一边,放鸽子好几个小时……这些事,过去她也已经经历过了,甚至抱怨也没有什么用。 甚至于她自己,喜欢的不也是服部平次纯粹而专注的性格吗? 她自己选的白痴,现在后悔有点迟了。 “别泄气啊,远山小姐。”唐泽稳稳端起了托盘,冲她弯起眼睛笑了笑,“人的性格天赋不同,有的人就是天生不擅长体贴,不擅长处理许多社交关系的,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的浪漫贴心,未必代表他轻视伱们的关系。” 远山和叶打量了一会儿唐泽的笑容,撇了下嘴:“就算你这么说,还是很难有信心。他处理案件的时候可是很敏锐的,别说忘记约定的时间,他甚至能记得嫌疑人随口说出的话,一扫而过的细节……记得这些事,却记不得我的反复叮嘱,那不还是不上心吗?” “嗯,或许是你们太过熟悉的原因吧。”唐泽耸了下肩,手里的托盘重心稳定,毫无摇晃,“太过熟悉,有时候就像左手握右手一样,反而会疏忽一些小事。他是不是重视你,关键时候一定会展现出来的。” 而且他猜,距离不远了。 一般而言,远山和叶都是固定刷新的类型,当她跟着服部平次离开大阪的时候,基本就是要出事的时候。 而出事之后,在任何的人身威胁当中,服部平次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和她之间选择她…… 怎么说呢,这种危难时刻的一次次挺身而出,或许也是这些姑娘们会被一直拉扯到的原因吧,纯情钢铁直男的把戏属于是。 “我觉得,你也不用太拘泥于普通学生情侣的模式,非得尝试那些‘浪漫’。期待错位的感觉可不好受。”唐泽朝外走去,给出了一点个人建议,“找到一个更适合你们的相处模式不好吗?” 什么叫,普通学生情侣的模式,自己和平次,不是普通学生吗? 对于自己其实处于蒙面义警女友烦恼状态,并毫无自觉的远山和叶呆了呆。 “哇哦,好丰盛的菜!”唐泽走到餐桌边,朱蒂配合地举高双臂,欢呼了一声,“我们在破案,你居然还能抽空过来张罗一顿饭,太厉害了唐泽!” “就是因为你们在破案,我才能抽空过来做饭啊。”唐泽笑了笑,把托盘上的碗分发给桌边的几个人,“案件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本来是说要出去吃晚饭的,弄到这么晚,再饿着肚子跑出去也不好,我就想着,干脆我过来买点东西做点菜好了。” 真的是因为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担心呆久了会暴露自己的推理能力,人气居高不下的名侦探明智吾郎君? 朱蒂戏谑地抿嘴一笑,挤了挤眼睛,接过他手里的碗。 看见他在桌边落座,有些紧绷的柯南和服部平次都松了一口气,本能地松弛了下来。 原本,案件结束,时间也不早了,加上还有赶来的远山和叶,他们应该就此告辞,直接离开朱蒂的公寓的。 结果唐泽突然举起手,说考虑到时间问题,大家都还没吃晚饭,他用朱蒂家的厨房做了一点菜,不如过来吃完饭再走。 就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晚餐组合达成了,而他们两个呆在被自己地毯式搜了一遍的地方,各有各的不自在。 “如果不是你们说,我都不知道,我们班上还有一位和服部君一样的高中生私家侦探呢。”朱蒂拿起筷子捏了两下,“就像我到现在都用不惯筷子一样,日本居然有这么多未成年人,在出入案发现场做侦探,真是让人不习惯。” “这个嘛,也未必只有日本这样吧?”想到将来会露面的白马探,唐泽回答了一句,“是不是未成年人,能破案就是好事情。” “话虽如此,破案全都靠私家侦探们,那警方岂不是颜面扫地了?”朱蒂好奇地看了唐泽几眼,难掩好奇。 难道说,这就是唐泽会制造出这么一个假身份的原因?因为侦探是个很容易打出名气,而且不拘泥于年龄的职业? 也是,考虑到他还有一个黑衣组织的假身份存在,这也确实是个能光明正大与警方发生交集,却又不会令组织过度反应的职业。 “只要能提高重大案件的侦破率,能成功提起诉讼并判刑,管它是谁破的案呢。案都破不了才是真的颜面扫地吧。”唐泽夹起一筷子豆腐,有理有据地反驳,“你说的好像,美国警察就很有颜面一样。” “哦,你说的倒也很有道理。”朱蒂愣了愣,缓缓点起了头。 不得不说,很有说服力的论点,尤其对FBI来说。 被说服的朱蒂低下头专心吃饭去了,这下子,绷不住的变成了两个侦探。 “也没有全靠私家侦探破案吧……”警察家庭出身的服部平次哼唧了一声,“就算没有我,我父亲也是警界很有名的警探,破案速度一流。” “你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工藤是这样的。”唐泽瞥了他一眼,又瞥了柯南一眼,“所以你头衔不如他酷炫,他的头衔可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平成的福尔摩斯’,而你呢,你是‘关东的工藤,关西的服部’。可见,光芒比警察还大对名气是有至关重要的影响的。” “我……”呛了一口花椒的服部平次一下子咳嗽起来。 面对一个桌上坐着多国客人的情况,唐泽选择的菜式自然是经典套餐,全世界人都在吃的麻婆豆腐,加上一些沙拉,洋葱炒牛柳什么的,组成了不伦不类的一桌子菜。 总之,日本的麻婆豆腐,叫它中华料理,唐泽还能勉强点点头,美国的左宗棠鸡,打死他也不会承认那个是中餐的! “哈,我觉得,这个还是和案件侦破能力有关的吧。”柯南顿时也不是很服气了,“一样在东京,一样是案件数量较多的未成年侦探,明智的称号就完全不同啊,‘侦探王子’、‘温柔的犯罪克星’什么的。” “哦,那是因为他更大的特点,还是长得帅吧。”唐泽不咸不淡地说。 “难道说我……咳,新一哥哥不帅吗?”讨论到这个问题,柯南更不服气了。 “嗯,工藤当然也是帅的,到现在学校还能收到一些来信呢。不过,明智比较会打扮吧,形象更有冲击力,更抓眼球,工藤基本都穿的校服或者普通卫衣……所以,信的数量确实也锐减了。”唐泽自认自己的回答很中肯。 柯南小脸皱成一团,叼着筷子尖,憋了几秒钟,没能想到什么反论,很不平地低头继续扒饭去了。 可恶,明明唐泽也没贬低自己的推理能力,赞扬明智的部分,甚至还是自己不太在意的外表,而且说的也不是啥好话,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又一次杀死了比赛的话疗王者见餐桌终于恢复了几分安静,满意地低下头,尝起了自己的手艺。 虽然安室透在的时候,唐泽基本没有什么掌握饭勺的机会,但是考虑到唐泽确实有自己做饭的需要,也会做饭,安室透多少是有教过他几手厨房小技巧的。 现在,唐泽做饭的风味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还是很有自信,能征服各路日本人的。 所以一时间,桌上只有安静的咀嚼声,以及习惯表现出刻板美国人形象的朱蒂,时不时对饭菜口味的大声赞扬。 “唐泽说,朱蒂老师你是因为喜欢日本的流行文化,才来日本工作的。”安静吃了半碗的服部平次,终于继续了之前的话题,“那你在美国是做什么工作的呢?也是老师吗?” “在美国啊……”朱蒂扫了埋头吃饭的唐泽一眼,笑着回答了一句,“那倒不是,我在美国的时候,差不多是,嗯,做顾问的吧。我只是有教师资格,觉得英文老师的工作好应聘。” 快把饭炫完了的唐泽,闻言抬头看看了她。 有一说一,确实,FBI毕竟是联邦机构吗,朱蒂的部门又是纯粹的特情部门,警察的顾问,也是顾问,对吧。 “一直单身吗?这么漂亮的女士,不应该吧。”深切了解服部平次取向的远山和叶,冷不丁问了一句。 “单身啊……嗯,前男友是有过的啦,现在也有喜欢的对象。”朱蒂撑住脸颊,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在感叹地吐了一口气,“是个把事业放在感情之前的人呢,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 “……那你跑来日本,不是彻底没有机会了吗?”莫名短暂共情了的远山和叶,喃喃地说。 “我跑来日本,当然是因为……他也来日本了。”朱蒂发出了两声带着鼻音的轻笑,配上她略带沙哑的嗓音,有种独特的成熟性感。 “诶,刚刚不是还说,你是因为喜欢日本文化……”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远山和叶朝朱蒂看了过去,近距离地被她水色的眼睛对视,又不禁脸红了一下。 漂亮性感的大姐姐,还真是魅力非凡,她都不敢仔细打量朱蒂眼神迷离的表情。 远山和叶表情呆呆的,嘴边还挂着一粒米饭,样子十分纯稚可爱,看得朱蒂扩大了笑容,抬起手指隔空点了点她的脸:“Girl,教你一个小秘密……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告诉别人,你是为了某个男人才去做了什么事,有些事,只能藏在心里。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懂了吗?” 此言一出,桌上的所有人都从碗里抬起脑袋,看着倚在自己手心,魅力全开的朱蒂,沉默不语。 两个侦探表情稍显严肃,默默交换着眼神。 远山和叶也不知道是被她点中,还是被大姐姐的魅力彻底俘获,愣愣地张合着嘴巴,说不出回答。 而唐泽…… 唐泽看了她一会儿,手从桌下拿出手机,默默发了一封邮件。 【我感觉你大难临头了,秀一哥。】 正坐在店铺仓库里整理窃听内容的赤井秀一:“?” ———— “哦,所以搞了半天,你把我叫过来,又是为了别人的事情。” 走在前往二丁目的路上,远山和叶听完服部平次接下来的日程安排,抱着胳膊,不满地鼓了一下嘴。 她就知道,如果真的是旅游,约会,逛街这种事,平次根本不会想起她来。 “啊,这个嘛……”服部平次清了一下嗓子,尴尬地转了一下视线。 其实,其实也不全是这么一个原因。 这个事还得从昨天的游轮说起了。 由于误会他上船的原因,毛利兰一度以为,他是带着远山和叶去小笠原看海豚去的,哪怕是后来澄清之后,毛利兰也还是追问了两次,一副不能相信他居然真的毫无准备的样子。 “你喜欢远山小姐,这种事大家不是都看得出来吗?” “有、有那么明显吗?!” “唉……既然有机会去旅游,哪怕,哪怕你真的是为了案子去的,叫上远山小姐又没什么不好。” “呃,可是,她对案件什么的,向来不感兴趣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她对案件不感兴趣,是因为一遇到案子,你就会把她抛到一边不管,或者无视掉她的存在,所以她才不感兴趣呢?”这是正好端着果汁走过来落座的唐泽,“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委托或者案子,远山小姐有空你都带上她,那她不是就不会那么反感了吗?反正,忙着破案的也只有你,她跟过去又不累。”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于是在深思了一番唐泽的锐评之后,他才会临时决定,要把和叶也叫过来。 “你不能因为喜欢的对象是青梅竹马,你们足够熟悉,就完全忽略这种事。”早上,带着礼物到阿笠博士家的唐泽是这样表示的,“志保是我的妹妹,我难道会因为这是熟悉的亲人,就忽略礼物和关心吗?不管是什么样的关系,都是需要经营和维持,是双向的。” 所以…… “咳,其实,也是顺便觉得,嗯,只是我去参加旅行的话没什么意思,想找个熟悉的人陪我一起啦……”根本不敢看远山和叶表情的服部平次吸了口气,抽出了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我这次,嗯,本来应该给你准备纪念品的,可惜没有去成……这个,礼物。” 得到了预料之外回答,远山和叶好一会儿回不过神,脚下的脚步都有些迟缓,反应慢半拍地低下头,看向服部平次的手心。 小小的、精致的天鹅绒盒子里,是一枚亮晶晶的项链吊坠。 海豚形状的。 ———— “礼物,你把我专程叫过来,就为了这个事?” 在咖啡馆外的桌子上,黑羽快斗找到了抱着一本厚重的大部头,坐在阳光下看书的唐泽,并得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无语的答案。 真是的,神神秘秘,又是给他打电话,又是给他发邮件,还确认了他关于X合金的调查进度,才给他叫过来,他还以为joker有什么重大发现,或者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棘手情况,不得不来碰个面呢。 结果就是这种事啊…… 黑羽快斗无奈的抬起手,只可惜日常装扮的他没有高礼帽可以扶,只能无奈地拍了一下脑袋上乱翘的黑发。 “干嘛,送你东西你还有意见。”唐泽捏了一下鼻梁,把那些长串的专有名词从自己脑袋里清空,才放下书,看向坐在对面的男生。 由于波罗咖啡厅就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为了不触发新的狗血剧情,他才会神神秘秘地吩咐黑羽快斗记得易容过来。 被毛利兰看见,可能又会节外生枝了,那样不好。 “我觉得,你或许需要这种东西,我不是很确定,所以叫你来看看。”唐泽从口袋里找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盒,晃动了一下。 清脆的相撞声,从盒子里传来,听得表情无语的黑羽快斗,稍稍坐直了一些。 像是什么玻璃……或者宝石之类的东西。 “我听说,你在找一种稀有的宝石,一直发预告信,盗窃各类宝石藏品,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我给你带了一种,嗯,比较特殊的宝石。你来看看?”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五章怪盗二代与怪盗二代亦有不同 宝石这个关键词,成功抓住了黑羽快斗全部的注意力。 他从原本有点懒散的坐姿一下子坐直,定定注视着桌上那个不透光的小盒,又抬起眼仔细看清唐泽脸上的表情。 “上次,我看他们提到的时候就想问你了。”没有直接伸手去碰那个盒子,他先开口问道,“关于我在寻找某种特殊宝石这件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除了这个问题,黑羽快斗其实还有许多其他的类似问题,而且早就想问明白了。 关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到底认不认识他父亲,以及,“唐泽昭”这个人,是怎么变成“joker”的。 虽然他继承了黑羽盗一的衣钵,继续以怪盗基德的身份活动了下去,但到关于父亲失踪的真相,关于他留下的,有人在“狩猎”他们的只言片语,黑羽快斗至今也没有调查出太多名堂,只知道与他一样,目标是某种特殊宝石与X合金的组织,不止一个。 在暗中,在平静安逸的日常表面之下,一些隐秘的力量都在追逐着同样的东西,如此的事实,偶尔也会令他脊背生寒。 所以,当初在被joker一语道破“黑羽”的身份之后,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的他着实戒备了很长一段时间。 奈何心之怪盗的行事风格实在是,太不像那些人了一点…… 唐泽把手边的咖啡拖到了中间,慢慢搅拌着,思考着他应该从何说起。 就像唐泽之前告诉诺亚的那样,他认为地位较为特殊的黑羽快斗,是少见的,并没有加入怪盗团,却不用避讳告诉他真实身份的存在。 尤其是发现了他在收集X合金之后,黑羽家和认知诃学存在某些联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过基德目前知道多少呢,关于所谓的“魔法”这件事…… “我想,我应该不是你见过的,第一个知道‘X合金’的人,但是很奇怪,伱似乎完全没有听说过认知诃学这个词。”唐泽捏着被子的把手,把咖啡送到唇边,遮住自己的口型,“你在寻找‘潘多拉’吗?” 黑羽快斗立刻挪开了观察着小盒的视线,目光灼灼地与杯沿上方,唐泽的蓝色眼睛对视着。 “你是从哪听说这个词的?”似乎也意识到对话进行到了关键之处,黑羽快斗双手交握,同样遮住了自己的口型,“能告诉我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其实不是他主动告诉我的……因为我们事实上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唐泽喝了一口滚热的咖啡,将接下来的话咽进喉咙,含糊地小声说,“这个词,是我的父亲,唐泽一川提到的。” 更准确地说,这是灰原哀告诉唐泽的,会把它们联系起来,也是唐泽拥有超游信息的关系。 作为一个还不成体系的理论,认知诃学的谜语人概念实在是太多了,加上唐泽一川说话风格如此,灰原哀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真的其实存在的某个东西,还是什么比喻之类的…… 但反正关于那块组成了胸针的X合金,唐泽既然问了,她就原话转述了。 “你其实是第二代怪盗基德,你的上一任,应该就是你提到过的,在8年前死于事故的父亲,黑羽盗一。”唐泽眨动了一下被咖啡的热气熏得模糊的眼睛,一一叙述道,“巧合的是,8年前,我从自闭症中康复,也是因为这个,我父母的研究引来了觊觎与关注,从那之后,他们就被人囚禁,我们鲜少再能相见,直到几个月前他们被人所害……” 虽然调查过唐泽的情况,但并没有听见过这一段的黑羽快斗愣了愣。 唐泽夫妇已经去世这件事,他是了解过的,但唐泽的父母,与自己失踪的父亲或许有所关联这件事,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唐泽没有因为这段描述有太大情绪波动,只是闭了一下眼睛,就接着说道:“我的那块胸针,是我父母当年为了治疗我特意寻找的材料。他对别人这样解释过它的特殊——‘它带来了光明,它是唤醒了潘多拉……所以我们叫它,akira’。” 唐泽说完这句话,稍作停顿,在诸多的信息当中斟酌了片刻,看着黑羽快斗分外明亮的眼睛,还是说出了接下去的话。 “那个组织在研究的,是有可能颠覆人类文明,让社会翻天覆地的东西。他们在追求‘无限’。无限的生命,无限的资源,无限的力量……他们想要成为,永生的神明。” 是的,这是唐泽综合了诸多信息,又通过灰原哀、宫野明美、赤井秀一等或多或少,接触过组织和认知诃学的人,验证和思索出的答案。 也是宫野家和唐泽家,这种柯学和诃学民科真正的交集。 ——“无限”。 如果说宫野家的生物学研究,拓展了人类本身的上限,赋予了人触碰无限时间的可能性,那么唐泽家的认知诃学部分,就拓展了人类能获取的能源的上限,给予了他们一种“无限能源”的假象。 “你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变成joker的吗?认知诃学,那是一种利用心灵,扭转现实,无中生有,心想事成的力量。简而言之,它是一种近乎魔法的超自然概念。就和你在找的,潘多拉一样。” 唐泽说着,伸出手,盖住了桌子正中央的小盒。 他的手放松地张开着,五指拢在盒子上,没有进行任何动作,然而就在下一瞬间,那个盒子凭空消失了。 身为顶级魔术师的黑羽快斗很确定,那绝不是什么魔术手法。 许多细节在脑中快速闪过,手中被悄然替换的牌面,瞬间消失,没有任何视觉捕捉到的扑克…… “……永生。是,在那些人口中,他们是如此描述潘多拉的。那是一种能让人永生的宝石,令人趋之若鹜。我父亲正是由于触碰到了这个秘密,才会被他们盯上。”黑羽快斗看着重新出现在原位的塑料盒,慢慢理解到了唐泽的意思,“你是在猜测,我们的父母在某个过去的时刻,产生了交集?” “或许还不止是这样。”唐泽转了一下眼珠,斜了一眼楼上的玻璃窗上大号的“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招贴。 如果组织的A药研究,真的和潘多拉有啥关系的话…… 那你要是说,黑羽盗一是从圣杯上抠了点东西下来,以至于人都神隐了,唐泽是一点都不会奇怪。 黑羽快斗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抿了抿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唐泽想到了一处去,缓慢地转回视线,轻轻啧了一声。 “唉,突然觉得,为了找我那个不省心的爹,我真是付出了太多。”知道唐泽在暗示谁的黑羽快斗沉沉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个普通的怪盗,掺和进这些是非里,真的好吗?” “没办法,现在后悔已经迟了,就好像我早就因为我父母的原因,不可能从中脱身一样,你也早就已经被拖下水了。”唐泽摇了摇头,又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盒子,“这是我姑且能找到的,最有可能和那个潘多拉接近的某种宝石了。如果你有办法鉴定它是不是的话,那就交给你吧。” 这一次,黑羽快斗没再犹豫,直接抓起了塑料盒,将它打开了。 盒子当中,躺着两枚灰黑色的半透明宝石。 经手过许多名贵珠宝的黑羽快斗,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它的特殊性。 这是一种形状十分奇异的宝石,有点像水晶,却看不出晶体结构折射出的光芒,穿过它的阳光,仿佛被三棱镜折射出来的一样,层次分明地形成了虹色的影子。 这为它镀上了一层奇异的扭曲光影,仿佛一捧彩色的光晕,在它周围浮动一般。 这肯定不是人为的切割制造出的效果,而更像是宝石中天然生成的某种特殊结构造成的那样…… 如果问唐泽的话,那么唐泽会直接表示,他开第三只眼看见殿堂秘宝,以及那些X合金的时候,看见的彩光正是这个样子。 倒也合理吗,欲石什么的,本来和秘宝就应该是差不多东西,大概。 “有点意思。”黑羽快斗将那枚一个指节长的菱形晶体放了回去,二话不说,收起了盒子,“那这个东西我就带走研究看看了。如果它真的,和潘多拉有什么关系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唐泽随意地摊了摊手:“都说是送给你的礼物了,要怎么处理它随便你。” “谢了。”黑羽快斗笑了笑,放松地向后一靠,脱离出刚刚的严肃气氛,“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也算是继承了父母的事业的。有意思,怪盗的孩子还是成了怪盗啊。”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诡异的耳熟。 唐泽往后缩了一下脖子,立刻划清界限道:“别胡说啊,你父母是怪盗,我父母可不是。他们是正儿八经的科学家。” “正儿八经的科学家?”黑羽快斗学着刚才唐泽盖住盒子的动作,收拢了一下手指头,“正儿八经的魔法师吧。” “嗯,这么说的话,似乎也是。”唐泽想了想满地都是的圣杯碎,觉得他说的倒也有理。 关于这个奇怪的缝合世界观,唐泽已经搞明白了许多东西,但仍存在一些未解之谜,亟待他继续调查。 其中之一,就是这莫名其妙崩了一地的圣杯碎块。 人家圣杯,不管有没有牌面,能吃几套数万箴言,那都是正经的,人类集体潜意识的秘宝,是说碎就能碎的吗? 那地铁下头现在是什么,伪神坐在那替圣杯吃黑泥? 如果这里不是P5世界观,跟他说他爹妈是打圣杯战争的,他都信好吧。 “这么讲的话……我是怪盗那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当怪盗啊?”黑羽快斗一言难尽地看着唐泽,他那张婴儿肥还没褪去的脸,实在看着也不像什么深度中二病,于是不解地说。 “因为这样变装帅啊。”眼也不眨地,唐泽回答道,“直接偷走罪恶什么的,对吧,你不觉得这比什么超级英雄帅多了吗?” “就是为了这个理由吗,你们……”黑羽快斗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干什么,你当怪盗不是为了帅吗?不是为了帅,你大晚上的穿一身白西装干什么?”审美遭到质疑的唐泽瞪起眼睛反问。 “那是帅的问题吗,那是魔术师的基本手法好吧,就是因为是晚上,才更容易吸引到注意力,也更容易在黑暗里进行一些手法……算了,我和你说不明白。”翻了个白眼,黑羽快斗果断放弃了和唐泽讨论什么视觉欺诈、聚焦与留白等等的问题。 “简单粗暴的魔法师。”他这样总结道。 “花里胡哨的谜语人。”唐泽也不甘示弱。 瞪着眼睛看着彼此一会儿,他们两个同时扭过了头。 “和你们这帮强盗讨论怪盗,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从桌边站起身,黑羽快斗抽出别在领口的墨镜,重新戴在眼睛上,“没别的事了吧?没别的事我走了。” 和这帮不懂美学的家伙待久了迟早被气晕,还是走为上策的好。 “那你自便,我就不送了。”审美遭到了严重质疑的唐泽也哼了一声,重新端起自己的书,“有什么发现直接line里告诉我或者诺亚就行了。” 正准备抬脚走人的黑羽快斗又斜了他一眼。 关于过度依赖科技这一点也是。 拜托,如果依赖视频剪辑,或者其他科技手段变魔术,在圈子里是要被鄙视的好吧? 不过,说到这一点的话…… “你那个围巾。”黑羽快斗往下拉了一下墨镜,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你做的特殊道具,还是说,也是那个那个,什么诃学的产物。” 他向寺井黄之助描述过joker围巾的神奇效果,并拜托他咨询了那位给他做道具的朋友,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东西,也没见过能达成类似效果的材料,还表示如果有样品的话最好是送过去研究一下,听上去很奇妙的样子。 没能还原出类似道具的黑羽快斗还因为被比下去了,稍微不甘心过一阵子,现在想来,或许并不是自己的问题。 “不告诉你。”唐泽冷酷地翻了一下书,“慢慢猜去吧。” “不说算了。”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重新扶好墨镜的黑羽快斗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哦,对了,提醒你一句。”唐泽放低了一点书,趁着黑羽快斗刚刚抬腿的工夫,快速地说,“你最近最好是别顶着工藤的身份乱跑,有人盯上他了。” 不管工藤新一是什么情况,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一旦露面,零组一定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眼,锲而不舍地扒上去。 多线操作了这么久,又得忙组织,又得找怪盗,还得兼顾其他身份,降谷零和零组的人,只怕都憋着一股子邪火没处撒呢。 这要是用他的身份露面,那是真的要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 嗯,虽然这个坑,好像还是自己挖的来着……但是他这不还是记着提醒了一句盟友吗,够意思了。 嗯?他之前不是嘱咐过了,如果用工藤新一的身份活动,事后最好做好掩盖工作,免得被人发现了工藤新一的行踪,引来那个组织的注目。 因为这个嘱咐,黑羽快斗偶尔那么两次,需要一个身份脱身或者混入展会,借用一下这个好穿的马甲的时候,都是有记得掩藏好痕迹,不会暴露出去的。 为什么还要专门嘱咐,有古怪…… 扭头瞥了一眼,黑羽快斗没有回答,只是抬了抬手表示自己听见了。 算了,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唐泽这么说,那就先这么答应着,有什么问题,自己调查清楚了再说。 目送着黑羽快斗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影走远,唐泽垂眼看了一会儿手里密密麻麻的文献,拍了下额头,闭目养神。 算了,这么一打岔的工夫,也不是很想继续啃这些东西了。 玛德,谁来可怜可怜两辈子都没正经写过一篇论文的他! 他上辈子是警校毕业的啊,他上的警校又不是日本这种职业培训模式,他是真的警校毕业的啊! 毕业之后的几年虽然人生经历确实丰富,但是那个丰富是说刺激程度,又不是说职业履历。 打死他都没想到,自己未来还能有抱着一大堆的生物期刊,看得眼冒金星的一天。 真就是任何一门学科都不能放松…… 叹了口气,喝干了手里的咖啡,唐泽把书随手放在桌上,准备进店里收拾一下,然后叫柯南和服部平次他们过来吃午餐。 一抬起脚步,想到自己方才对黑羽快斗额外的嘱咐,唐泽抬起头,打量了一眼波罗咖啡馆的门头。 对了,既然提到了零组这个…… 唐泽的脚尖换了一个方向,转向了店铺另一边的街道。 他坐在店里看书的时候,看无聊了也是会出门去便利店,或者去楼上散散心的,对于他突然离开这件事,店里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奇怪。 所以唐泽毫无顾忌地直接转头,走进了咖啡厅旁边的小巷里。 启动了异世界导航。 【……目的地,电影院已锁定。】 【导航开始。】 关于胸针那段见皮斯克部分灰原哀的梦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六章给各位前辈丢人了悲 站在睽违多日的电影院前,唐泽仰着头,望着影院门前明亮的霓虹灯牌,长长舒了一口气。 降谷零的殿堂,唐泽是很熟悉的。 当初,为了能完成自己的布置,唐泽时不时就要出入这里,一来是为了确认路线,方便自己带着星川辉来收拾,二来是为了确保殿堂内外布置的始终一致。 毕竟是唯心主义的世界观,如果在他执行计划之前,安室透因为一些意外的印象,使得殿堂内的布局发生了一定变化,虽然影响不大,毕竟不美。 当然,他也经常利用这个方法,躲避当时还在跟踪自己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就是了——顺便看看电影,了解一下降谷零成为安室透的那几年什么的。 不过自那之后,正式开展起心之怪盗的工作,加上几个不同身份的活动需求,让唐泽渐渐没有了空没事干在人家殿堂里逛街,掐指一算,也已经有好些天没来这里看过了。 今天来这么一回,还有点奇怪的回家般的温馨。 拾级而上,他走进了大白天也灯火通明的电影院。 “哦,好久不见。”叼着烟的黑发男人在察觉到门口的脚步时警惕地看了过来,看见唐泽的脸才重新放松下来,“最近很忙吗?” 就像在P5原作中那样,殿堂里的认知存在们似乎有着属于自己的存在逻辑,越是意志强大的殿堂主人,塑造出的认知存在也就越是逻辑自洽。 虽然殿堂主人本人根本意识不到,他们却好像真的存活着的人那样,有着自我的记忆和生活轨迹。 因为降谷零本人对唐泽毫无敌意,唐泽除了会在电影放映的时候擅闯放映室,就像是个普通来看电影的顾客那样,从来都带是规规矩矩,看电影都自己掏钱。自然而然的,这几位生活在殿堂当中的认知存在,对唐泽都已经有了一些印象。 理智上,唐泽明白他们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类,只是由记忆与想象构成的影子,但看见他们站在面前,如此自然地与自己攀谈,还是很难完全剥离开个人情绪。 “是,好久不见。最近太忙了,都没空过来。”唐泽朝他笑了笑,注视着他墨镜边缘露出的金色眼睛,主动询问道,“怎么站在这里警戒,出了什么状况吗?” 降谷零这几位死去的同期,在自己的逻辑当中,他们都是这间电影院的员工,各自在电影院中都有自己的职位,认知松田阵平理论上是负责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通常都会站在检票口检查票根。 跑来入口盯着进门的来客,还是比较罕见的,起码唐泽没见过。 “没什么情况,一切都好,只是零有点神经紧张,说会有贼人光顾什么的……”认知松田阵平姿态随意地耸了耸肩,“拜托,谁会来偷电影院啊?真夸张。” 大摇大摆站在电影院里的贼人本人,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就是有这么没品的怪盗,真是对不起。 为了缓解这种微妙的感觉,唐泽转移话题说:“最近有什么新的电影上架吗?我很久没关注了。” “喏,那里。”认知松田阵平用拇指向后,指了指竖立在后方的展架,“新的电影系列,应该还挺有趣的。” 唐泽顺着他指点的位置,成功发现了一张印着降谷零和,joker的海报。 两个人像扑克牌的牌面那样,各自的半身一上一下,完全中心对称地排布在海报上。降谷零皱着眉头,枪口向上地举着枪,而joker则是一手举着一张印有大王的扑克牌,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危险笑意。 “《猫鼠游戏》?”念出了海报上的片名,唐泽又一次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嗯,一看就很有意思呢。” 降谷零喜欢这这种方式记录自己的人生,对获取情报来说固然是好事,但只要一想到,所有在他记忆的场景,都有概率被剪辑成片,循环播放什么的,他突然又觉得,电影院真是个糟糕的扭曲方向了。 “就这个吧,谢谢了,松田先生。”不再盯着那张古怪的海报看,唐泽向着认知松田阵平打了个招呼,走向售票处。 他今天跑来的目的依旧是殿堂里的放映室,也就是他自己居住的阁楼。 虽然暂时糊弄住了逐渐意识到不对劲的降谷零,但唐泽自哪里总有一种隐约的不妙感。 在这个世界,预感是不容轻视的存在,所以虽然过程可能有些费事,唐泽还是选择了进降谷零的殿堂来看一看。 “一张时间最近的《猫鼠游戏》的票,谢谢。” “好的,需要带一份……咦,是你啊。”抬起头来的认知诸伏景光看见是唐泽,冲他温和地笑了笑,“那看来不需要问了。娜塔莉小姐,一桶大份的爆米花。” 唐泽递出钱,朝柜台后方站在饮料和小吃柜台的短发女人友好地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的消费次数不少了,客人,真的不办一张会员卡吗?”认知诸伏景光边打印着票据,边顺口推销着,“购买饮料和零食能便宜不少呢。” “没关系的吧,反正,诸伏先生也是按会员价收的我钱。”唐泽指了指他手边的价签。 “嘘。”认知诸伏景光闻言立刻竖起一根指头,“不要说太大声啊,被别的客人听见不好。” 你看看伱降谷零,你对同期的安排就是都变成你的下属,帮你推销是吧? 要是他们人都还在的话,也不知道风见裕也是会终于多几个为自己分摊压力的同僚,还是变得加倍忙碌呢…… “总之,谢谢您了。”接过他递来的票根和爆米花桶,唐泽走向后方的影厅。 低头打量着上头印刷的片名,唐泽再次抬头,看着新片上映的巨幅宣传图,不禁摇了摇头。 不付他出场费就算了,他想看自己主演的电影还得自己掏米,突然有一种遇到奸商了的感觉。 这次负责检票的人是穿着领班制服的认知伊达航——顺便一提,他们对他的称呼还是班长,只是变成了这个班长——在同样友善地问候之后,目送着唐泽走进了前方的2号厅。 唐泽揣着票根,往嘴里随手塞着爆米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座位,又轻车熟路地在灯光黑下来之后,向着后方打出了光线的放映室走去。 就和其他殿堂一样,降谷零的殿堂也存在许多深度扭曲导致的空间错位,单纯的背板并不是每次都能准确找到放映室的位置,所以唐泽也已经习惯了等待电影开始之后,顺着光线找放映间的操作了。 找到方位,找到门,开门,闪身而入。 穿着一身帝丹校服,还被唐泽自己亲手剁过一回的认知唐泽,正抱着一本书,蜷缩在柔软的豆袋沙发上翻动。 对突然闯入的人,他只给出了疏离的一瞥,就扭回头去,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 ——可能是被他弄死过一次的关系,这是降谷零殿堂里唐泽唯一声望是冷淡的认知存在。 随着唐泽与安室透的摊牌,以及两个人越来越相互熟悉,这间理论上属于殿堂薄弱处的阁楼,也已经出现了许多变化,除了随着现实的软装而改变,也出现了许多与对唐泽印象有关的摆件,枪支、窃听设备、易容道具等等。 这就是唐泽想要确认的内容,而几乎是在走进门的那一刻,他就得到了答案。 “……完了,全踏马完了。” 注视着阁楼墙上突然出现的怪盗团logo海报,唐泽顾不上感慨这里与游戏中的咖啡馆阁楼日渐相似的事实,双手抱头,缓缓下蹲,发出了一声悲鸣。 他说什么来着?什么coop4就掉马的丢人东西来着?一语成谶! 他就知道,大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降谷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家伙! 身为wild,这么丢人真是对不起P系列的列祖列宗啊! 在认知唐泽满脸无语的注视当中,刚走进阁楼的唐泽,扭头就面色僵硬地走了出去,那表情,活像是不小心走错了厕所一样。 走出放映室的时候,外头的影厅中,影片正好播放完了片头部分。 白发黑衣的怪盗轻巧地一个翻身,半跪在车前盖上,冲着车窗里的人,也是冲着镜头与影厅中的观众,张狂地露齿而笑。 已经猜测到了接下来的剧情可能怎么演的唐泽:“……” 拿开,拿开,出去就把你那些破海报都撕了! 他就说,电影院形式的殿堂什么的,呃啊—— ———— “早上好,客人,几个小时不见,甚是想念啊。” 站在吧台里的里昂摇晃着一杯放着大冰球的威士忌,并不意外于出现在门口的唐泽。 依旧是,如同P5原作那样,虽然其他队友看不见,但唐泽能在每个殿堂的入口以及地下铁一层,看见通往天鹅绒房间的快速入口。 随着coop的提升,里昂能在现实中现身之后,这个入口能出现的位置就更多了,哪怕没在睡觉,唐泽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走进自己的酒吧里,在其他人眼中,他就只是站在原地发了几秒呆而已。 几乎是在走出降谷零殿堂的第一时间,唐泽想也没想地一头扎了进去。 一屁股坐在了吧台边的唐泽,看着里昂手里悠闲摇晃着的波本威士忌,磨了磨牙。 在这种时候,他就会深刻觉得,有时候天鹅绒助手是个三无系真是不错。 “现在怎么办呢,在这里被人发现的话,怪盗生涯就该结束了吧?”里昂笑呵呵地喝了一口酒,“哇哦,不得不说,coop4阶段就已经完全被人猜透了什么的……” “那我有什么办法?”唐泽啧了一声,感到一阵苦闷,“围着毛利小五郎的案子转,这也不是我能选的啊。案子已经被他们触发了,我不去插手,就坐在那看着案件发生,看着遗憾形成吗?我这完全是抢救性发掘好吧!” 票都买了的唐泽,干脆破罐子破摔,坐在影厅里,含泪恰着爆米花,看完了一整场。 如同他开始预料的那样,这个故事有着很多类似的怪盗与警探故事的结构风格,是个很符合片名的作品。 虽然唐泽没有觉得,身为joker的自己有刻意针对过零组,但很明显,追在他们身后锲而不舍挖掘的降谷零,不是这么想的。 整个片子被拍成了你来我往,不放过蛛丝马迹的智斗大戏,作为追捕者的降谷零,经历过了一整套完整的情绪变化之后,慢慢开始收紧推理的大网。 故事跌宕起伏,精彩纷呈,尤其是对唐泽来说。 沉浸式体验被追捕的感觉,心惊肉跳,身临其境,代入感极强。 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了注视着唐泽进门的安室透脸上。 他像每一个临近波罗咖啡馆打烊的夜晚时分那样,拿着布,站在吧台里擦着手里的玻璃杯,看着打着招呼说回来了的唐泽,露出了十足狡猾的笑容。 很恐怖,就很恐怖,尤其是当唐泽察觉到,那应该就是昨天晚上,吃饱喝足从朱蒂家回到咖啡馆的那个瞬间时。 你还别说,剪辑速度还挺快的哈? 唐泽苦闷地灌了一口里昂递给他的酒,无奈地摇着头:“我认真复盘了一遍,怎么说呢,谁让安室透是我的临时监护人,并且是我某种意义上的战友呢?我有太多避不开他眼睛的时刻了。对比我和joker的出没规律,只要破解了我的障眼法,会注意到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不能算我菜吧,不能吧?!” “好好好,不算你菜。”有些同情地,里昂抬起手,越过吧台拍了拍唐泽的肩。 仔细算下来,由于特殊的身份和工作性质,再加上安室透就生活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能制造烟雾弹的机会,真的不多。 降谷零不是好应付的家伙,敏锐而且执行力极强,有所怀疑,就一定会在最快时间内付诸行动。他会注意到工藤新一,自然而然的,也就会注意到唐泽。 换另一个人来,除非他从一开始就选择全盘欺骗的路线,否则也是一样,根本没办法从他手里讨到什么好。 “所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继续摊牌?”说到这里的时候,里昂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看好戏的味道。 “还能怎么办?继续装傻呗。”唐泽撑着脸,眼神完全死掉地平视前方,一副准备摆烂的样子,“都已经掌握证据到这个份上了,他既没有直接把我铐走,也没有来找我试探或者挑明,那就说明他觉得还没到那个时候。那就装作不知道,看谁先沉不住气算了。” 一开始,降谷零提出想要接触joker,目的依旧是针对组织,寻求合作和更多信息。 现在,他基本已经锁定到了唐泽身上,那么事实上joker和唐泽这两条线也就合二为一,不存在什么矛盾的地方,其实他的工作重心还是没有发生变化。 事到如今,确实是没什么追根究底的必要了。接下来,就是我知道了但装不知道,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但是我也装不知道你知道了……这样无限套娃的过程了。 能怎么办呢,笑一笑蒜了。 “噗……”于是里昂就真的笑出来了。 果然,同情归同情,该看的热闹,还是可以看一看的,反正社死的也不是我。 从里昂的眼睛里读出这句话的唐泽,有些悲愤地锤了一下桌子:“笑笑笑,你还有心情笑。他可是我目前COOP rank等级最高的一个协力者啊。完蛋了,该不会接下来,我的马甲没有一个能活到后期的吧?不要啊——” “没事,这不是还有毛利兰,毛利小五郎,铃木园子之类的,给你兜底吗?”里昂一边吭哧吭哧笑,一边勉强找补了一句以示安慰。 这哪里是兜底?这不就是他coop里看不出柯南身份的那几个人而已嘛! 好家伙,我的马甲也突出一个皇帝的新衣是吧?柯南竟是我自己? 唐泽沉沉叹了一口气,突然有一种出去找柯南聊聊天的冲动。 主要就是问问他马甲根本穿不住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给自己做点心理辅导工作。 “算了,事已至此,也只能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已经无力回天了。”唐泽砸吧了一下嘴,放下手里的酒杯,拿起了吧台上的另一只高脚杯,“我是来问你这个东西。你之前说,只要集齐了一杯,就会有惊喜,现在我已经完成任务了。我任务奖励呢?” 只见唐泽的手中,高脚的酒杯已经完全被金色的细沙填满,随着唐泽摇晃的动作,嶙峋的波光在木质桌面上折射闪耀着。 杯子的杯口仿佛存在一层怪异的张力,无论唐泽如何晃动,都没有撒出去分毫。 这才是唐泽会选择拿出两个欲石,交给基德的原因—— 他已经收集够了,多的就可以拿给小伙伴去玩一玩了。 里昂点了点头,看了一会儿他手里的杯子。 然后默默又拿出了一只新的空杯,放在了桌面上。 唐泽:“……草!” 我今天赶着第一场看完了M26,我愿称之为,组织倒大霉 你好惨啊琴酒!!!【擦泪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七章你的沉默震耳欲聋 “没在耍你,都说了吗,这是能实现愿望的东西。” 在唐泽充分表达了对垃圾游戏运营和奸商的控诉之后,笑够了的里昂才将那只空杯放到了一边,稍微正经一些地说。 “我现在不是已经集齐了吗?还是说你给我画饼画这么老半天,到底怎么用都不告诉我是吧。”唐泽摇了摇手里金杯,不是很满意地啧了一声,“不管是什么形式的,商店啊,兑换啊,你总得给我看看有啥吧?”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里昂将喝空的杯子放了下来,整了整身上笔挺的侍者服,“我说过了,这是能‘实现愿望’的东西。愿望吗,那其实就是……”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朝唐泽挤了挤眼睛,使了个眼色。 这个表情,也就代表着接下去的内容,不是里昂能明说出口的部分。 经过了一次阶段性摊牌之后,唐泽与自己的助手在这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了。 于是唐泽也收起了脸上搞怪的恶形恶状,低头凝视着被金色物质充满的杯子。 “……愿望,其实就是,欲望?”唐泽思索了一会儿,试探着猜测道,“这个倒是很好猜啊,毕竟是由欲石变成的东西。” 关于在原作当中,欲石到底是用来干嘛的,由于原作的语焉不详,唐泽其实搞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是可以用来兑换一些饰品之类的道具的,其外形,作用,很明显都与唐泽的欲石不是很一样。 “是,愿望,就是欲望。”里昂肯定了唐泽的说法,“它是由伱收集扭曲的欲望之力,形成的某种结晶。那你觉得,应该怎么使用这种东西呢?” “你也要学灰原哀是吧,‘心想事成的奇迹’……那我直接许愿不行吗?”唐泽将它摇晃了两下,对里昂的故弄玄虚十分不解。 许愿什么的,唐泽也不是没试过,不管是许愿一些离谱的东西,还是许愿一些切实的道具,它都没出过任何反应。 “许愿,也要很多种。总之,你许的那样愿望恐怕是不行了。”里昂摇了摇手指,委婉地表示,“如果有人向神许愿,让神帮他写完假期作业,你是神,你也给他一个大比兜子。” 而且说到底,唐泽这个神经病愿望,整的好像他自己真的写过多少作业似的。 每天苦哈哈在题海挣扎的星川辉有话要说。 “有道理哦……”唐泽摸了摸下巴,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可惜,“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玩笑话是不能作数的,还得虔诚一点。” “是啊,奇迹不是那么好出现的。”里昂摊了摊手。 “奇迹吗?”唐泽转动着杯子细长的握柄,思维不禁发散起来。 可能是由于他是一个具备了过多超游信息的穿越者,这些超自然的概念与世界观,在他的眼中其实更像是某种固有的设定,并不会给他带来太多的感想。 但,真正见识过认知世界,体验过心之怪盗能力的人,肯定不是像他这么平淡的。 唐泽想起,自己第一次带着星川辉,走进吞口重彦的殿堂,星川辉那一脸震撼,根本说不出话的样子…… 唐泽心里一动,突然产生了一点明悟。 “认知诃学的终点,是心想事成的伟力……所以,等于说我必须要有,就好像足够诞生出殿堂那样强烈的欲望,才能真的驱动它们咯?”唐泽抬起头,与里昂金色的眼睛对视着。 里昂眨了眨眼睛,酒吧里的灯光透过他的双眼,折射出了与唐泽手里的东西如出一辙的细碎光点。 “你终于想明白这个问题了。”里昂重重地颔首,“认知世界,说到底,是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的夹缝,它本身就是人精神的投影,是物质世界的影子……心诚则灵,没有强大的欲望或者坚定的意志——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意志,是不可能踏入这个世界的。” “心诚则灵啊。”唐泽把杯子在手里抛了抛,“那这个东西交给我用,就太可惜了。作为穿越者的我,对这些东西是缺乏敬畏的,很难真的虔诚地去许什么愿吧……要是给其他人用,它说不定真的可以创造奇迹呢。” 里昂拿起吧台边的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起自己刚刚拿出的新的空杯,没有接话。 满以为里昂会回答的唐泽等待了几秒,见里昂一直保持沉默,有些意外地看过去。 里昂只是继续默默擦着杯子。 唐泽的表情僵了僵。 这几秒钟的沉默,震耳欲聋。 “等一下,这个东西,确实只能我用吧?这是我天鹅绒房间的东西,我又拿不出去。” 里昂凝视着唐泽一会儿,手里的动作没有分毫变化,只是慢慢勾起了嘴角。 这个笑容,该死的让唐泽想起了刚刚看完的电影的结尾镜头——已经基本确定了他身份的安室透,就是这样看着对此毫无所觉的他,如往常一样走进咖啡馆里的。 “……所以我其实,可以把它拿出去用?!”从他这促狭的沉默里理解到了他的意思,唐泽的音调都忍不住提上去了一个八度。 我靠,他知道自己的天鹅绒房间离谱,但是如此离谱,也太离谱了! 他的助手是他的灵魂克隆人,甚至存在能被其他人观测到的实体,能真的随时从天鹅绒房间走出来,替唐泽在物质世界去做一些事,已经是离谱到天上去的设定了。 他天鹅绒房间里的东西,还能拿出去给人的吗?! 唐泽瞪着里昂看了一会儿,又瞪着手里的杯子看了一会儿,视线悄咪咪地转向了里昂放在吧台另一侧的菜单。 那是唐泽的人格面具全书。 不知道是为了配合装修,还是唐泽的天鹅绒房间就是这样,他的人格面具全书,外头还有一层写着“MENU”的书皮——反正里昂说是书皮。 虽然放在这里,画风确实是一致了,但是唐泽闲的没事干凹面具玩的时候,看见酒保打扮的里昂抱着本菜单在那点单,感觉还是哪里都不对劲。 “那个不行。”里昂伸手盖住自己的菜单,温和地说,“我们这是女神异闻录,不是宝可梦。” “这样啊……”唐泽挪开视线,嘴上答应着,心里已经转起了其他念头。 这个嘛,不如找个机会把书偷出去试试好了。 只有一个wild的世界,是多么的寂寞如雪啊。 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吧台后的酒架,目光闪烁,跃跃欲试。 “……迫不及待想体验一下和助手打一架的感觉就直说,我可以亮血条的。”再懂唐泽不过的里昂,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太清楚你的本性,我才没有权限告诉你这些东西的。要是早告诉你,你恨不得把我这的地毯都毛出去用去。” 被他说中了心思的唐泽清了清嗓子。 有一说一,确实,要是早发现还有这种操作的话…… 那咋办吗,我们RPG玩家是这样的呀。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里昂把被自己擦的锃亮的杯子,放回吧台上,手指轻轻一弹,唐泽胸针上挂着的新长的欲石,就碎裂成了飘飘扬扬的金粉,落进了崭新的空杯底部。 “好了,拿着你的东西出去玩去吧,别烦我了。” ———— 被烦不胜烦的助手从天鹅绒房间无情扔出来,唐泽走出巷子,正看见几个眼熟的人站在咖啡馆门前嘀嘀咕咕着什么。 “唐泽好像不在的样子。我们直接进去是不是有点不礼貌?”看了一眼安室透,多少有点发怵的服部平次揉了揉脖子。 虽然早就知道明智吾郎的老板,就是唐泽的临时监护人这件事,但真正站在人家地盘上的时候,感觉还是不太一样的。 尤其是当初,他为了找明智问清楚唐泽的情况,近乎是耍无赖一样,不管安室透如何明里暗里暗示,就是坐在侦探事务所里不肯走人,给安室透烦的够呛。 当时没觉得有很大问题,现在上人家里玩的时候,他才终于有了自己好像得罪过人家家长的心虚感。 “也许在阁楼里吧。”柯南指了指店里通往夹层的楼梯,“进去问问好了。” “还是先给他打个电话吧……”又瞄了一眼安室透忙碌的背影,服部平次还是决定稳妥为上。 “你们几个来了啊。”很明白服部平次在怂什么的唐泽,花了几秒钟调节好控制不住笑意的脸,自如地走到了店门口,“抱歉,我跑去便利店买东西了,回来的有点晚。怎么不进去?” “便利店啊……”服部平次看了一眼唐泽走出来的巷子,小声重复着这个词,心里感觉那里有点古怪。 跑去便利店,所以回来晚了什么的,他怎么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见过这句话…… “生意这么好,跑来蹭饭是不是有点麻烦你们了。”服部平次心里犯着嘀咕,嘴上还是客气着。 “没关系的,我提前和榎本小姐还有安室先生打过招呼了。”随手从门口的桌上拿起自己扔下来的书,唐泽带着他们走进咖啡馆,“比起纠结麻烦不麻烦的事情,他们还是很高兴我能交到新朋友的。” 唐泽在东京生活了几个月,确实交到了不少朋友,却和学校的其他学生关系冷淡这个问题,榎本梓是表达过担忧的。 虽然唐泽用自己在京都朋友更少,试图证明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不错了,榎本梓听完,不仅没有放下心,反倒是更加担忧了。 “如果你把我们也算在朋友的范围里的话,唐泽君,那你真正交朋友的同龄人,岂不是只有毛利兰同学和铃木园子同学?要多认识一些同龄朋友啊!” 能带着两个生面孔的高中生来店里做客,榎本梓肯定是欢迎的。 “这样啊……”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交换了一个眼神,相互点了点头。 看样子,铃木园子的担忧,确实不是空穴来风,唐泽的社交状况,确实是挺奇怪的。 同龄人,他认识的除了同班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只有工藤,他,以及那个让人感觉不妙的明智吾郎,后面三个全都是侦探,而且似乎都是接受他委托的“工作关系”。 其他的朋友,要么是年纪特别小,感觉不能提供什么情绪价值,还得让他多加担忧的小学生,要么就是安室透,岩井宗久之类,年龄差10岁以上,比起朋友,更像长辈。 在校外,他的时间基本都留给了侦探们和灰原哀,在学校,他又因为之前的不愉快,和同学们关系冷淡,很难亲近。 确实是应该带他多出去旅游一下,认识一点新朋友…… 并不觉得自己的社交圈层有问题,社交范畴也非常符合原作的唐泽对他们的想法一无所觉,只是一边向榎本梓打照顾,一边介绍起了咖啡馆的招牌菜:“今天安室先生在的话,你们要试试看海鲜意面吗?嗯,我来这里的第一天晚饭就是那个,是让人印象深刻的美食……诶,话说兰同学没跟你们一起来?” “哦,没有叫小兰……姐姐。”意识到人群里混着一个远山和叶的柯南,称呼转了个弯,“她和园子姐姐约好了,今天要出去逛街来着。” 说话的时候,他还看了一眼紧紧扯着服部平次的包,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像个小动物一样的远山和叶。 正因为服部平次的失约生气的远山和叶,还没有彻底打消对毛利兰的敌意以及戒备呢,把人叫来一起吃饭,多少有点修罗场了。 “海鲜意面,是吧?”端着饮料走过来的榎本梓把托盘放在他们面前,笑着接过话,“就知道你想吃这个,提前准备好材料了。” “我的咖啡……” “没有放糖,糖盒被安室先生拿走了,你自己找他说。” “啊……”唐泽发出了一声抗议,看着安室透站在料理台前的背影,又不敢真的凑上去。 没办法,掉马和社死的双重惊心动魄体验,还残留在他的脑海里,他得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调整到自如的状态,短时间内他比现在的服部平次,还要怵安室透一点。 想到了殿堂里看见的事情,灰头土脸的唐泽认命地喝了一口苦了吧唧的咖啡,扭头打量着柯南。 现在想来,发现在前两天的情况,最大的倒霉蛋倒不是被人扒干净马甲的他自己,好像是面前的这个家伙才对。 安室透,虽然曾经怀疑过工藤新一的身份,但是随着柯南身份的浮出水面,他与joker的联系也就证明不可能了。 唐泽之前也说过了,joker,柯南,工藤新一,是一个不可能三角,他无法做到同时是其中的三个,只要达成了两个身份,第三个就势必不可能。 安室透不是笨蛋,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就像他在电影里看见的那样,安室透会用“工藤新一可能是怪盗joker”,以及“江户川柯南可能是工藤新一”这两件事来问唐泽,比起与他交换情报,更多的是想要试探唐泽自己的反应。 关于joker和他们同台登场的障眼法问题,安室透那些强词夺理的说法,放在柯南身上稍显离谱,放在唐泽自己身上,却是非常可能实现的操作。 没有意识到自己濒临暴露的唐泽,为了说明白情况,选择为柯南洗清不必要的冤屈,顺便肯定了柯南确实是工藤新一的说法。 当时的唐泽觉得自己这是以退为进,卖一点真实的情报,会让自己之后的说法更具备说服力。 然而现在掐指一算,他不禁没有糊弄住对方,在安室透面前彻底掉马了,他还把柯南的马甲也彻底扒掉了,一来一回,净亏两人。 多少有点愧疚的唐泽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柯南手上。 “什么东西?”刚喝下去一口饮料的柯南,猝不及防被唐泽塞过来一样冰凉凉的东西,奇怪地低下头,看向手里。 这是一块金灿灿的金属制品,摸上去带着一股沁凉的含义,并不能摸清楚到底是什么材质的。 很古怪的手感,明明打磨的非常光滑,在光下也没有多少镜面反射的意思,只能在表面上看见一点模糊的光影。 一些奇怪的联想划过脑海,柯南突然想起了许多金色的东西,尤其是…… 当初皮斯克那次,出现在现场替灰原哀解围的joker,在天台上被琴酒拿出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给莫名压制了的那一幕。 考虑到拿东西出来的是唐泽…… 柯南认真观察了一会儿手里这个,雕刻的有点像骷髅头,但却莫名其妙好像长了几片叶子的金饰,又抬起头,打量着唐泽的表情,严肃下了脸色。 难道说,唐泽有了什么关于认知诃学的新发现,想要来找他交换意见吗…… 然而唐泽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的表情完全破裂了。 “柯南君,你……”唐泽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表情郑重地问,“有没有梦想?” “……哈?”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八章唐泽谁还有梦想 “怎么,你没有想要实现的梦想吗,非常迫切的那种?” 唐泽说话的时候,用一种充满暗示性的目光,使劲上下打量着柯南短小的身量,试图予以暗示。 你不是很想变回去吗,对吧,这个欲望够大了吧? 还不快点许愿,抓紧机会啊! 柯南盯着唐泽看了几秒,低头看着手里的金色小摆件,表情困惑而迷茫。 搞乐子耍人,唐泽确实经常干,基本上只要和他呆个半天,小恶作剧或迟或早,总归会来。 但是唐泽此刻的表情,意外的非常认真,一脸的郑重严肃。 怎么回事,好怪的问题,又不像演的。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在这里,坐在对面的远山和叶左看看右看看,思索了一会儿,用拳头敲了一下掌心:“你们是在玩最近流行的那个游戏吗?许愿游戏什么的。” “许愿游戏?”研究不明白的柯南先把金属块塞回了唐泽手里,又看向远山和叶,“是说新年许愿那样的吗?” “差不多吧?”远山和叶拿出手机翻找了一会儿,很快找到了一个页面,展示给了他们看,“就是这个!向别人说出自己的愿望,在其中选出最想实现的那个,悄悄记录下来……” “……然后只要在深夜登陆这个页面,对着这个页面许愿,就有可能得到实现愿望的机会?”服部平次拿过她的手机,把接下来的内容读了出来,眉头微微拧了起来,“这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论坛而已吧?” 捏着手里怎么焐都依旧冰凉凉的金块,唐泽凑过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界面,也皱起了眉头。 “现在看上去是个普通的论坛啦,但是,有些深夜依照他们说的方法打开的人,会看见一个让伱填写内容的绘马。只要把愿望写上去,在一定的时间里就会有人帮你实现的。”远山和叶辩驳了一句,很认真地说,“我有认识的朋友说,她的愿望真的被实现了呢。” “所有人在夜里打开页面,都能看见绘马吗?”觉得哪里不是很对劲的服部平次眉头依旧没有放松,“你见过那个东西?” “没有,这个似乎是随机的,我还没遇到过呢。真可惜。”远山和叶叹了一口气,很遗憾的样子。 “也就是说,一种无法考证的都市传说咯?”柯南听他们说完,总结道,“能不能遇到是随机的,遇到了能不能实现也是随机的。那和根本不存在不是一样的嘛?” “嗯……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有班上的女生说,她许愿希望父母能减少一些工作上的时间,多花时间在家庭当中。然后一周时间不到,她的愿望就实现了呢。”远山和叶用一种随口分享趣闻的口吻,随意说着。 “呃,她的父母突然意识到了家庭关系的重要性?”产生了一些微妙联想的柯南提问着,思维控制不住地发散起来。 如果是像这样的,针对某个具体的人,令其在很短的时间中改变心性,或者说,纠正了行事风格的不当之处的话…… 那他就要忍不住发散,想到一些手段奇奇怪怪的家伙们了。 “哦,那倒没有。”远山和叶耸了耸肩,“她父母工作的公司被发现了严重的税务问题,被停业整改了。” “……那不就是失业了吗?”刚刚还在往严肃的方向思考的服部平次,嘴角一垮,“巧合而已吧。” “嘿嘿,那确实也算是实现愿望了,不是吗?”远山和叶俏皮地吐了下舌头,顺便接过了榎本梓递过来的果汁。 “奇奇怪怪的游戏……”放松下来的柯南摇了摇头。 既然是这样的达成方式,那怎么听都不可能是那些怪盗们的手笔了。 “这种类似星座和占卜一样的东西,会流行也不奇怪吧?”服部平次同样放松下来,“这个网站的运营方,广告流量肯定是赚足了。” 餐桌上的气氛重新归于轻松愉快,除了笑不出来的唐泽。 这种似缝非缝,好像真的是玩笑,又好像有点古怪的真实感的设定…… 如果不是在欢声笑语的气氛里,硬是要追问会显得非常煞风景,他铁定是要抓住远山和叶仔细问明白,她这个实现了愿望的朋友姓甚名谁,并继续往下调查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柯学世界啊,这在网上许愿,是那么好瞎许的吗? 还有这种深夜时分才能达成愿望的设计,总感觉下一秒有人要变贞子,从电视机里爬进爬出了。 而且,偏偏是在这种时间点上,这不成跑出来跟他抢生意的了吗? 那怎么行!他还没有玩明白欲石结晶块,哦不是,没有替人实现梦想呢! “对啊,就是在玩这个。”唐泽转了下眼睛,从善如流地接过话头,“虽然听上去太过虚无缥缈了,但有愿望总不是坏事吧?你们没有自己的梦想吗?” “你居然也是会对这样的都市传说感兴趣的人啊,真看不出来。”服部平次有些惊奇地看着唐泽,“我听工藤,咳,我听他们说,你不是连心之怪盗的那个,怪盗CH,都不怎么上去看的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心之怪盗的活跃,在东京的年轻群体当中,怪盗CH已经成为一款时尚单品了。 有些提名者,在得到了响应之后,更是直接化身为心之怪盗们的狂热信徒,到了几乎将他们当作有求必应的英雄的地步。 同龄人们基本都对心之怪盗的存在深信不疑,并推崇备至,加上流量汇集带来的跟风,大事小事,有事没事,就会上去逛一逛。 不提名坏比,就当一个单纯的匿名论坛也很不错啊? 起码心之怪盗的信息技术是真的很强,玩这个不用担心个人信息泄露不是吗! 是以,唐泽这个很少上去玩,也很少参与话题的人,也就分外格格不入了。 “那是因为,我没有遇到什么具体的麻烦吧。”唐泽瞥了眼他们手上的手机,随意地转移着话题,“毕竟我最大的那些麻烦,我连一个名字都给不出来。把他们当成能解决所有问题的神,这种想法,也只有年轻的学生才会有了吧?” 而且怪盗CH,在诺亚的加持下,是真正意义上的“实名制”网站,所有试图冒用他人信息的家伙,在强人工智能面前,都将无所遁形,机制上基本是绑定到人的。 虽然诺亚可以帮忙伪装,但是如果有什么疏漏,拿起手机打开一看,管理权限是管理员,这不就尴尬了吗? “不愧是你啊,唐泽。”听见脑袋顶上传来的声音,唐泽表情微微一僵。 端着装了几份海鲜意面的托盘走到他们桌面的安室透,垂下视线,冲着他微妙地笑了笑:“很有独立思考的思想呢,厉害。” 是啊,这份面不改色胡话乱飞的功力,怪不得唐泽自诩,自己是天生的骗子呢。 确实是个格外优秀的欺诈者。 怎么听这个“厉害”怎么觉得像咬牙切齿的唐泽,理亏且心虚地撑住了镇定的面色,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接住了这句阴阳怪气的称赞。 波本馅要露出来了安室先生,冷静一点啊,冷静。 没留意到两人之间隐晦的汹涌暗流,几个高中生们顺着唐泽的话头讨论了下去。 “说的也有道理。所以这些听上去更加虚无缥缈的‘许愿游戏’,才会那么吸引人吧。”身为唐泽的长期乙方,至今也拿不出一个具体名字的服部平次,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只是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并不能满足很多人的期盼。” “嗯,别在意那么高深的事情啦。”不想附和他的话把问题继续上升的远山和叶摆了摆手,“唐泽说的没错,哪怕不把这些事当真,就当讨论讨论理想,也不错吗。你的梦想是什么呢平次?” 唐泽点了点头,一边握紧了手里的金属块,一边期待地看向了服部平次。 还是远山和叶上道,说得对,别讨论社会问题了,还没到上价值的时候。 我就是来听你们许愿的,谁还有梦想! “梦想啊……”服部平次拿起筷子,戳了一下盘子里的虾仁,沉思起来。 非要问他的梦想的话…… 优秀的侦探?剑道大家?还是说,像父亲那样,成为警察,成为决策者,成为…… 他的思绪发散了一会儿,那些混杂在警车灯光中的镁光灯,赞美和恭维,赛场上明亮的顶灯、呼喝与汗水,渐渐远去,只留下了……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远山和叶盛满了好奇,格外明亮闪烁的大眼睛,咳嗽了一阵,挪开了视线。 那些当然都是他的梦想,近的远的,确切的,模糊的,但果然,他现在最迫切,或者说,最希望的事情,还是向和叶她…… 唐泽看了他一会儿。 唐泽转开了视线。 转移开视线的同时,唐泽还用力捏了一下稍微有一点发热的结晶块。 什么弱智愿望,不许实现,给我憋回去。 我辛辛苦苦,出入在打击犯罪的第一线,每天开着车在地下地上来来回回,奔波不休,油钱一个月都几十万円,是为了给你实现这种小学鸡梦想的吗? 要告白给我自己练习去啊kora! “不想说就算了。”等了一会儿,见服部平次没有回答的意思,远山和叶鼓了鼓嘴,气恼地扭过了头,“你不说我也知道,又是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理想,成为世界第一的侦探什么的,是吧?要么就是拿到日本冠军什么的。” “唔……”服部平次用撑着脸的手掌捂住嘴,把盘子里的意面一圈一圈绕在筷子上,没有接话。 期待这个白痴回答点畅想未来的答案,果然是妄想…… 原本还想套点话,方便准备生日礼物什么的远山和叶,撇过头看向柯南:“那柯南小弟弟,你呢?刚刚唐泽哥哥问你,你还没回答呢。” “梦想啊……”咬扁了嘴里的吸管,柯南也思考起来。 从小到大,他的理想,或者说,职业规划,都是非常清晰的。 ——他要成为侦探,要成为和福尔摩斯一样,令人钦佩,强大而富有智慧的侦探。 虽然他在很多事情上的想法尚不成熟,虽然他也还需要很多历练,但是秉承正义,追求真相,肯定是没有错的。 就像他告诉joker的那样,纵使心之怪盗的力量再莫测,他也坚信,侦探有侦探的办法。 至于过程中,遭遇到的挫折吗…… 他松开手里的玻璃杯,看了眼自己现在粗粗短短的,属于孩子的稚嫩手掌。 APTX4869的逆生长效果是非常彻底的,他并不是变成了小孩子,而是真正地“回到了小时候”。 手上因为书写留下的茧子,腿上在练习足球的时候留下的伤痕,全都消失殆尽。 就连书写痕迹,都因为肌肉和控制能力的退化,变回了自己小学时候那种歪歪扭扭的样子。 这是他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的代价,或者说,这就是直面黑暗面所需要付出的。 他一定可以克服这个问题,灰原的初步解药也已经出炉,一切会回到正轨的。 所以说…… “我的梦想,是成为福尔摩斯的弟子。”重新抬起头,他坚定地说,“我要成为和福尔摩斯一样伟大的侦探!” “……又是侦探啊。”期待了片刻的远山和叶表情一垮,重重叹了一口气,“是因为和那个大叔一起生活,被带坏了吗?” “当侦探有什么不好的,什么叫带坏?”服部平次出声抗议。 “肯定也有你的份!”远山和叶竖起眉毛,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让小孩子学你一样,不好好上学,有事就缺勤,整天为了点委托全日本乱跑吗?” “我,我缺勤我成绩也没有差过吧!” “成绩好所以就可以缺勤吗?还说没带坏小孩子!” “既然老师都没意见了……!” “你有本事就回去对平藏叔叔这么说啊!” 两个青梅竹马一人叼着一口意面,小声打起了嘴仗。 而同样期待地看着柯南的唐泽,表情跟着手里的结晶块一起,重新冷却了下来。 刚刚有一瞬间,他感觉手里的东西切实地散发出了热量,似乎真的汲取到了足够的意志一样,唐泽有那么一秒钟,以为柯南怕是要当场大小变了。 结果闹半天…… 唐泽无言地看了一会儿柯南莫名自豪的小圆脸,深深吸气,长长吐了出去。 这很难评,我祝你成功吧。 “啊,那唐泽,你自己呢?你的梦想是什么?”结束了吵嘴的远山和叶愤愤地又塞了一口面,嚼了几口,才想起今天请他们午饭的,也是话题的发起人,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于是看向了唐泽。 “……我的梦想啊。”唐泽喝了一嘴苦涩的咖啡,很不是滋味地抿着嘴,心情复杂地说,“我的梦想,是早日结束我的观察期,做个普通学生。” 桌上的三个人各自愣了愣,都转向唐泽,表情开始丰富变化起来。 都不需要猜,唐泽都能从他们脸上直观地看出来,他们在想什么……但唐泽这话还真的,不是在搞人设,是彻头彻尾的大实话。 按照时间推断,工藤新一中闷棍的那天,大约是1月初。 唐泽在同一天办理了转学到帝丹的手续,开始了自己的保护观察期。 如果说一开始,唐泽或多或少还怀着“缝合世界观,也不一定真的就变成海螺小姐的世界”的幻想,到今天,他早就已经不做梦了。 按照案件时间,按部就班地过下去,那么他就将顶着一年观察期的名头,继续坐无期徒刑。 等到他结束观察期的时候,大概就是两边的故事完结的时候了。 这是一种很真挚的美好祝愿,但恐怕不是一个许愿币能完成的。 所以唐泽看了一眼手里无动于衷的小骷髅头,没什么意外感。 “那么远山小姐,你自己的梦想呢?”感慨完毕的唐泽,转向最后一个客人,顺便打破了餐桌上有些凝固的气氛。 “……我的梦想啊。”远山和叶扁了扁嘴,有点紧张地快速瞥了服部平次一眼,飞快地转回了头。 她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有着普通高中生简单的烦恼与快乐,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也还没到思考未来人生的迷茫期。 她唯一不普通的地方,或许是家庭的职业,以及喜欢上了一个同样与这些事情打交道的笨蛋罢了。 但要是坦言,自己的梦想就是爱情亲情友情之类的简单心愿,又总有一种输了的感觉。 而且这种事情,要女孩子去主动说,像什么话嘛…… 想起了昨天晚上服部平次的话,她抬起手按了按外套下头,挂在胸口的水晶小海豚,突然灵机一动。 “还能有什么啊?永远青春美丽,永远不会老,做个快乐的美少女,对吧!”远山和叶咧嘴一笑。 “你这个说是梦想,不如说是做梦好一点……”刚想认真听一听她回答的服部平次嘴角抽了两下。 “怎么了?这个才是真的有可能实现的梦想,对吧?”远山和叶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咖啡馆的天花板,“你不是要请那个大叔和你一起去的吗?那个传说中能让人长生不老的地方。” 服部平次,请毛利小五郎,长生不老…… 寂寞地搓着手里无人问津的许愿币的唐泽听见这些关键词,稍稍坐直了一点。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九章柯学旅游指南 “啊?跑去出海?协助你调查事情?” 毛利小五郎放下手里的报纸,表情十足茫然。 “是啊,我之所以会登上前往小笠原的船,也是有这一重打算的……现在看看,果然跑的太远处理委托,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服部平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半是认真地感叹道。 其实关于这个,唐泽的吐槽也没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自己跑出来处理委托的时候,失败率有点高的吗?你怎么似乎总会收到许多语焉不详的委托信啊?” 对此,服部平次表示很无辜。 他真的是个正经侦探来的好吧,谁知道自己的委托人都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吐槽的这么起劲,唐泽自己不是也给他下委托了吗? “所以我才找了不止伱一个啊?”唐泽拿一种你在明知故问的奇怪表情,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唐泽这个家伙。 冷静,冷静,此行的目的本质,还是他们想要找理由找唐泽出去玩来着,再琢磨下去,要失去动力了。 “找我去帮你参谋一下吗?”毛利小五郎狐疑地看着他,又偏了偏头,看向他身后,在沙发那窝成一团的几个年轻人,“你认真的吗?如果由你来出钱的话,你这趟委托的收入根本覆盖不了吧。” 他们这一行,就算再如何精简,也得出去六个人了。 六个人跑去岛上的旅费和食宿,那得是多大的委托,才有足够这样挥霍的收益啊? “没关系,我做侦探的目的又不是为了赚钱。”服部平次也向后看了看,努力找了个理由,“我,呃,我觉得,像大叔你这样有名的私家侦探,应该是比很多人更会处理委托情况的吧?我确实在这个方面缺乏经验。” “然后为了这个理由,决定出这么大一笔钱,找我们去玩?”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一言难尽地看着服部平次,“做私家侦探,首先就不应该这么做事吧?以此侦探为职业,是应该考虑投入产出比的。” 这么说的时候,他心里也有一些微妙的想法。 接到一个表达怪异,既不说清委托内容,也不说明委托情况的信,就不计成本地跑来进行调查……就是因为你老这样,才会收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委托吧。 因为这样算的话,确实是比找他们这些私家侦探,要划算的多。 “嗯……反正,找富有经验的前辈请教肯定是不会错的,对吧?”服部平次挪开了一点视线,凝视着毛利小五郎身后的椅子,努力绷住表情说,“就是因为不了解,我才需要一些意见和指导。” “好吧,既然你如此诚恳地请求了……”被他捧了两句的毛利小五郎终于舒展开了眉心的褶皱,“要去哪个岛,调查什么?” “目的地,是若狭湾附近的美国岛。”服部平次松了口气,“要说调查什么的话……这就是这个委托奇怪的地方了。” “怎么,又是一桩不说明目的的委托?”想到前两日在游轮上撞见服部平次的遭遇,毛利小五郎微妙地啧了一声,“这种奇怪的委托,如果没有明确的委托人,不接也没问题的。” 就像是他,自从出名之后,也时不时会收到奇怪的来信。 有些是莫名其妙的犯罪预告,有些是奇怪的邀请或者谜语…… 他反正只会处理其中有明确的指向目标,或者给了钱的委托,上次去往月影岛就是这种情况。 以他的经验来说,有些是奇怪的恶作剧,有些是不想花钱邀请他,却又希望蹭到他热度的节目之类的,通通报警解决也就是了。 “委托人倒是有的。”服部平次想到自己来东京前的那通电话,表情郑重了一点,“那封寄到我家的委托,上头用歪歪扭扭的颤抖字迹写着——‘我会被人鱼杀死,请救救我!’” “啊?人鱼?”毛利小五郎做了个怪异的表情,忍不住又望向了叽叽喳喳不知道聊什么的毛利兰他们,“你已经告诉她们这件事了?” 怎么看那两个兴高采烈的女孩子,都不像是要去调查神秘事件的样子,而像是即将出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样。 “确实告诉她们了。”服部平次咧了咧嘴,“正好岛上要举行祭典,我觉得,如果委托不是什么正经事,那就当成旅游算了,感受一下岛屿风情,也不亏本啊?” 沙发上,凑在一块讨论的几个人,正说到兴致高昂的地方。 “三年前还轰动一时过呢,关于‘长生不老’的那个传说。”远山和叶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了几分切实的向往,“永远青春美丽什么的,就算只是传说,能得到祝福也好事情吧?” “我听说过呢,那个非常长寿,已经一百多岁的婆婆。”提到了这些神奇的怪谈类故事,毛利兰也眼神闪亮,“说她是因为吃下了人鱼肉,获得了永生的祝福什么的。” “这话说的,好像你们已经不年轻了一样。”叼着饼干的柯南慢腾腾地咀嚼着,听到这里不禁来了一句。 他一边说,一边没忍住,低下头又一次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小短手。 对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回到青春美丽的时候”,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真是很难说呢。 “嗨呀,也没人把这个当真吧?虽然100多岁的老人确实少见,但单纯的长寿嘛,也不是完全没有先例。”远山和叶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有人鱼守护的岛屿,这本身就足够浪漫了。” “有人鱼守护的岛屿,然后岛上出了一个吃人鱼肉的老婆婆……”还在往柯南手里塞饼干的唐泽,听到这里有点绷不住,“这真的是浪漫传说,不是恐怖故事?” “诶,会吗?把这个当作守护神对子民的保护,也很不错啊?”思考了一会儿,毛利兰困惑地问。 “一般而言,如果真的把这种传说视为信仰的话,这么做不是一种对神灵的亵渎吗?生啖其肉,吃下守护岛屿的图腾……也就是这个岛游客还算多,如果发生在非常闭塞保守的村庄里,狂热愚昧的村民直接把这个人处决了的案例,都是发生过的。”唐泽抱着胳膊,十分客观地评价道。 “是见过类似的新闻呢。”好不容易咽掉嘴里的饼干,柯南开口说,“一般在较为封闭的环境当中,人们对传言的处理态度确实比较极端。” “那就是说,你觉得人鱼的传说不可靠的意思?”远山和叶说着,小心地注意着唐泽的表情,想要确认他对此行的想法。 这桩稍显儿戏的委托,服部平次其实没有太当真,也将它的处理优先级放在了古川大的委托之后。 无他,虽然委托人留下了联系方式但却始终无法拨通,很难说这到底是认真的委托,还是又一次的恶作剧。 出名之后,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总难免会因为名气而经历一些麻烦,服部平次也不例外。 会专门用它当作理由,主要的目的还是请唐泽一起出去玩。 用服部平次的话来说就是—— “难得出去旅行一次,又被卷进麻烦的案子里,甚至掉下了海,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而且唐泽好像一出门,就很容易出事的样子,带着他一起的话,说不定真的能碰上什么案子。” 嗯……后半句话就先不要提了。 “不,我觉得那里是不错的旅游目的地的意思。”唐泽摇了摇头,认真地分析说,“刚刚也说了吗,要真的是很具备说服力的传说,当地人的态度是不可能这么平淡的,那很大概率上,这个故事就是他们包装出来,用以推销卖点的。” “……包装这种事情,也可以成为卖点吗?”完全没感觉到吸引力的柯南一阵奇异,“还不如说岛屿环境宜人,适合养生呢。那样的话是真的有富豪会去考虑度假和居住吧。” “只要足够吸引眼球,什么都能成为卖点。”唐泽抿紧了嘴,忍笑了几秒钟,考虑到柯南也知道浅井成实其实没事,将后半句话说出了口,“之前月影岛的连环案件带来的舆论的轰动,新任村长,也就是清水正人先生,于是顺势把麻生家和活动中心的旧址,包装成了遗迹……” “啊?这也太恶劣了一点吧?”毛利兰一脸的不敢置信,“虽然成实先生……但是麻生家的火灾,是真的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啊!” 由于亲眼目睹了joker冲入火场,抓住浅井成实手的那一幕,毛利兰也更倾向于浅井成实没死,可能被joker救走,所以这个后续发展虽然地狱,倒也没有过分引起她的反应。 反而是麻生圭二的事情,更令她反感一些。 那并不是一场意外,或者岛民所说的,钢琴的诅咒,麻生圭二一家人,是被犯罪者们集体杀害的。 把这个也当作卖点,那是真的太缺德了。 柯南的脸上也是同样的难以置信和震惊,不住点头附和。 浅井成实本人没有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死于火中,想象了一下他的感受,柯南就感觉到了难言的黑色幽默。 考虑到上次见面的时候,浅井成实坦言,自己想与月影岛上的一切,包括他的过去,做一个彻底的分割,这件事甚至更地狱了一点。 ——他的复仇,让他的名字彻底和月影岛这个地方分不开干系了。 “嘛,总比继续搞非法产业好一些。”唐泽耸了耸肩,将浅井成实本人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的评价转述了出来,“有一些旅游带来的消费,加上本地的传统农业渔业,也算是能给岛上带来一些新的气象吧。” “所以,你说美国岛适合旅游,也觉得是类似的情况?”听得似懂非懂,但大概明白他们意思的远山和叶努力思考着。 “对啊,起码证明,他们确实是为岛上的旅游产业做好了充分准备,也就是说,他们是很欢迎游客,也会努力做好配套设施的。”唐泽有理有据地分析着,“去这种地方旅行,总比去真的有怪谈的地方玩探险体验要好。” “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最近陪着闺蜜听了一些课程的毛利兰陷入了沉思,“嗯,而且若狭湾的话,那是不是位于福井县?恰好是和八百比丘尼传说的发源地,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对啊,你看,这就是优秀的商业眼光了。”唐泽对她的举一反三欣感到了欣慰,“一般来说,人鱼传说很容易演变出的几个商业旅游方向,在日本都有很多竞品,珍珠啊,海景啊,海洋生物啊,都已经有很多著名景点了。选择这么一个传说方向,打造差异化竞争,确实是一片抓住了用户痛点的蓝海……咳,我是说,长寿这个点,确实是很不错的选择。” “照这个理论分析,那其实月影岛的方向,也是很有创新性的了……” “可不是吗?不得不说,新任村长是有一点搞钱的头脑在身上的。” “啊,按照这个理论的话,东京有很多地点……” “……确实是以‘自杀胜地’,或者‘惊天重案’作为卖点的哦。我也是来东京之后才发现的。很神奇吧,这个世界?” “啊?!” 听了一耳朵身后完全跑偏的讨论,服部平次抽搐着嘴角,转回头,继续对毛利小五郎说:“委托人留下了联系方式,是一个叫门肋沙织的人。所以虽然信上只有一句话,但是我觉得,应该不是玩笑。” “唔,好吧,那你再联系一下这位委托人好了。确定好时间,我们趁假期没结束,快点出发应该还赶得上。”听完了他描述的毛利小五郎,倒是也不反对这种方式了。 虽然,服部平次的酬劳,就只有随信寄过去的几万円…… 亏本的是这个黑皮小子,也不是他,无所谓了。 “从收到这个信息以后,我每天都有试图联系她,不过啊……”服部平次无奈地摇了摇头,掏出手机,又一次拨打了通讯录里的电话,“根本没有接通,要不是给出的地址非常详细,我也许真的会把它当作一出恶作剧……” 更别提,对方还挑衅一般,在抬头写了个,工藤新一先生收…… 可恶啊,到底是谁干的这种事?! “嘟……嘟……” 充满规律的提示音一声接一声地响着,随着服部平次打开了手机的外放,清晰的在整个事务所里回荡着。 “咔嚓——” 正当服部平次以为这一次也会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等到响足时间自动挂断,转入无人接听的提醒,电话突然被接通了。 短暂意外了几秒钟,他飞快拿起了手机。 “……喂,你好?” 已经接通了的电话对面,没有传来回音。 只有更加规律的,海浪声音,与混杂在其中,说不清是呻吟声还是海鸥叫声的声音,不断回荡着。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章这个唐泽就是逊啦 “门肋沙织的委托信,抬头写的是我的名字?” “是啊……”站在船头眺望着前方海面上的岛屿,服部平次摸了摸头顶的棒球帽,“你还得感谢我保持住了冷静,要不然,打开信的时候我就应该气的直接给信撕了。” 当初他会跑去东京寻找工藤新一,就是因为对这种隐约矮他一头,似乎将他们两个并列别人才能理解他水平的憋闷感。 结果真认识了工藤之后,总有人在他周围变本加厉地提醒他,他在名声方面还是赶不上那个家伙。 说到底不就是因为,工藤在东京他在大阪吗?明智吾郎那种家伙,简直是逮着这一点疯狂戳他痛处,真可恶啊。 “……大概是委托人比较离谱吧。”嘴角抽搐的柯南这样说着,心里却忍不住想起了黑羽快斗的那张脸。 关于他和服部平次的相似程度,在唐泽总用这个做梗调侃之后,倍感不服气的他,曾经试着找阿笠博士,通过处理照片的方法对比了一下。 至于结果吗…… “也许委托人只是不太关注新闻,冷不丁在报纸上看见你的照片,以为是工藤新一晒黑了呢。”拿着一罐咖啡踱着步子的唐泽,走到他们身边来了一句。 “怎么可能啊,就算不认识我,总能在新闻里看见我的名字吧?”服部平次斜着唐泽的促狭表情,预判到他接下来的连招,直接开口打断,“怎么,你要说看见的时候新闻又同时提到了我们两个的名字,她搞混了?” “这可是伱自己说的啊。”唐泽笑了两声,把另一个咖啡罐递给了柯南。 服部平次瞪视着分享了饮料,顺便交换了一个眼神的唐泽和柯南,捏了捏拳头,顿时有种被排挤了的感觉。 “还是说说眼下的情况吧。”赶在服部平次爆发之前,唐泽见好就收,指了指前方被海鸟包围的岛屿,“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是觉得委托人出了什么情况?” “啊,嗯,是这个意思……”服部平次沉默了两秒钟,和柯南对视一眼,声音放小了一些。 其实他本来就准备好,吃完午饭叫上毛利小五郎,就立刻赶往码头,船都是已经提前租好的…… 毕竟一个始终联系不上,收件人都写错了的委托人,令这个案子怎么看都觉得严肃不起来。 这本来只是一个用来顺理成章,邀请唐泽以及毛利一家出去旅游的的理由罢了,谁成想电话拨通的时候,居然意外听见了这样的内容。 “这个岛屿的话,就像唐泽你说的那样,儒艮祭这个东西,从三年前开始确实是越炒越大了。”扒在栏杆上,望着前方于碧空碧海包围中的小岛,柯南有些忧虑,“只怕就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岛上的居民也不会配合我们的调查。” “因为,如果真的出事了,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活动吗?”服部平次顺着他的逻辑思考了一会儿,蹙了蹙眉。 “是啊,儒艮祭没两天就该举办了。这个时候,如果出现了人员失踪,乃至出了事故的情况,就算警方不来大张旗鼓地搜查,这种消息传出去也会吓跑很多游客的。”唐泽感受着穿过发丝的海风,语气平稳地陈述着有些冷酷的事实,“这种活动已经打出了名声,想必有很多岛民都在等待这个一年一度的机会赚到足够的收入。调查的阻力说不定会很大。” “哪怕有岛上的居民可能出了意外?”很难理解这种生态的服部平次有些难以置信。 “你要是在这种时候阻止他们赚钱,出意外的就要变成你了。”唐泽拍了拍他的肩,“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用游客的名义登岛吧。” “真是冷漠的地方啊……”很认可唐泽想法的柯南感慨道。 还有更冷漠的呢。 唐泽看着被广阔的碧蓝围绕的岛屿,心里的想法比嘴上说的更加冷酷。 越是封闭的小地方,越容易被单一的结构所限制,最后在有限的人际关系下,异化成扭曲的样子。 如果说当初的他支持浅井成实的复仇计划,主要的想法还是谁和贩毒的不对付那我一定帮帮场子,对于岛袋君惠…… 说实在的,她要是也和浅井成实的有差不多的想法,在最后想发起疯把他们都鲨了,唐泽感觉都没什么劝导的立场。 想要场面闹的不是太夸张,只能寄希望于她接受过的基础教育足够扎实,能让她保持相对稳定的情绪和性格了吧。 站在他边上的柯南,心里此时也在思考着差不多的东西。 考虑到他们都旅途已经成行,也已经正式加入了服部平次的委托,他在出门的时候照例给joker发了邮件。 然后照例收到了精神状态称不上稳定的回复。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还没登上岛,看着前方盘旋的白色海鸥,他仿佛幻视了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的白色乐谱。 明明是怪盗团反击的号角,说不清道不明的,看着像一场盛大的葬礼似的。 “应该,不至于吧,总不能遇到一个岛,就出一次状况吧……”柯南小声的嘟囔,淹没在了海浪起伏的声音里。 ———— “游客确实挺多,还挺热闹的。” 走出泊船的码头,毛利小五郎看着前方排起长队的建筑,不禁咋舌。 “这里风景还是很好的吗,哪怕不相信什么人鱼传说,上来感受海岛风光也很好。”远山和叶抓着服部平次的胳膊,兴致很不错地说。 找个理由约东京的这群朋友出去玩,这本来就是她昨天和平次商量好的事情,所以哪怕出现了意外情况,她也没有太当回事。 就算真的出事了,那……那好像也是已经习惯了的情况呢,陪着平次忙乎他的那些委托,总得和这些事情打交道的。 “总之,还是先想办法打听一下这位,门肋沙织的情况好了。”服部平次摸着下巴,看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到了一丝棘手。 旅游旺季,正是人流量最大,人口流动最频繁的时候。 此时出了情况,想要及时找到人,不仅困难重重,而且如果相关人员不是本地居民而是游客的话,那真是无迹可寻。 真是会挑时候出事啊,这位委托人…… “那,要不然我们先去住宿的地方安顿一下……”毛利兰观察了着远山和叶的表情,提议道,“她既然是岛上的居民,找本地人问一问肯定没错。” 几个人达成共识,就排进了登记的长队当中,准备像普通游客那样,领取地图和指南,上岛游览。 柯南跟在毛利兰身边,不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登岛之后,看见眼前的情况与月影岛那种清净幽远,与世隔绝的氛围截然不同,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Joker确实是个十分高调骚包的家伙,但向来分的清轻重缓急。 不论岛上到底是出了什么能让他说出“悲剧的终章已经奏响”这种话的情况,就算顾虑到那么多无辜的游人,想必他也不会让情况过于失控的。 哪怕与他理念有所不同,关于不应该伤及无辜这个问题,怪盗们和他的想法基本是一致的。 正思考着,柯南留意到前面排队的人当中,有一颗非常显眼的白色脑袋,不禁眼前一亮。 这里可不是奇装异服人士众多的东京街头,白色头发的人,想必肯定是……! 他很想抬腿就跑到前头,接触一下被自己一封邮件召唤过来的怪盗,但顾虑地看了两眼身边的几个人,柯南抠紧袖子,到底是忍住了。 除了服部知道他与心之怪盗们有所接触之外,就连唐泽,对他的这些情况都不算很清楚,很难帮他打掩护。 再等等好了,反正都在岛上的话,实在不行就拨个电话过去…… 前方,被柯南的灼灼目光锁定的白色脑袋轻轻甩动了两下,像是没有察觉他注视的样子,只是转过头,和站在身边的人说起了话。 “怎么,我让你们很不自在吗?放松一点,我和唐泽,还是很熟悉的。” 三个戴着墨镜的怪盗闻言,相互看了看,冲着对方礼貌地笑了笑,距离却没有拉近的意思。 太奇怪了,这种感觉…… “唐泽到底是什么情况?”宫野明美到底是没有忍住,挤出来了一句,“他自己不能来就不能来吗,为什么非得找个人过来演他?” 看着就站在他们几米外的一行人,宫野明美从理论上能理解唐泽的想法。 无非就是想要多制造一些他自己和joker同屏出现的场景,以免被柯南等人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之类的。 但是,这真的有必要吗? “我们又不是通过正常手段上岛的,就算不来这么一出,那些侦探也不会奇怪在岛上遇到我们的。至于吗?”星川辉也补充了一句。 由于出海频率并不高,唐泽倒是不至于大手一挥,买艘船玩玩,但也是在码头长期租用了一艘马力很足的游船,方便他们直接开进认知世界,走另一个位面抵达。 上次,他们就是这么去的月影岛——顺便一提,因为意外地直接飞回来了,船是诺亚不辞辛苦开回去的。 “关于这个啊。”离他们有半米多远,理论上不应该听见他们这些小声嘀咕的里昂,开口接话道,“可能是有点心理阴影了吧,想要加强一下假身份的问题。” 意外得到了回答的三个人,一起扭头,默默看着同样戴着一副大墨镜的里昂。 作为一个神出鬼没,也搞不太清楚身份的神秘人,里昂几次在他们面前现身的时候,都是穿着他那套蓝色的酒保服的——也就是衬衫马甲手套的全套正装。 今天,为了配合唐泽的想法,他换上了唐泽给joker日常行动设计出的服装风格,也就是十分街头的潮牌外套,一眼看过去实在是令人不习惯。 里昂的身高与唐泽相仿,但两个人站在一起比较的话,里昂还是要高唐泽几厘米的,所以此时,他稍微垮下了一些腰背,努力拉平了这一点身高差距。 只见过他挺拔姿态的几个人于是更不习惯了。 “心理阴影,是什么意思?”努力忽视里昂这副古怪装扮,宫野明美坚强地追问。 “哦,他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里昂向后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卖掉了唐泽,“他今天早上刚刚发现,安室透其实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发现他就是joker了。” “啊?” “噗——” “咳咳咳……” 稍微反应了一下里昂的意思,三个人反应各异,在最后,全都进入了憋笑状态,肩膀一耸一耸的。 “怪不得呢。虽然我知道他迟早是要被发现的,会暴露的这么早,还是令人想不到。”宫野明美花了半分钟,终于克制住了笑意,忍俊不禁地说。 “反正也没有认真藏过,被发现并不奇怪吧?”没有和安室透打过照面,但已经充分了解他和唐泽相处状态的浅井成实中肯地评价,“他如果想要彻底隐藏住自己,起码不应该介绍星川给安室透先生认识。” 星川辉这个完全是唐泽替身工具人的存在,是唐泽许多马甲操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当他需要一边某个身份的保持在场,一边亲自做其他操作的时候,他的首选就是把星川辉叫过来,进行一些身份上的更换。 一旦意识到唐泽的易容能力,再见到本就和唐泽有几分相似的星川辉,想要拆穿他的金蝉脱壳手法就变得难度骤减。 星川辉本人重重点起了头:“是啊,而且考虑到我的出身情况,也就是唐泽明确表示过,不希望他调查我的情况,我如果出了任何问题,责任由他承担,否则我们家早就应该被安室先生翻个底朝天了。” 出于对唐泽的信任,以及考虑到唐泽毫无掩盖自己身份秘密的诚意,高等情报人员降谷零硬是忍住了调查的冲动,假装无视星川辉在自己眼前来回晃悠的事实——这件事本身,已经是降谷零的良心以及唐泽的坦诚带来的奇迹了。 星川辉都不太敢去安室透面前走动,担心自己要是太高频率地出现,会让对方完全压抑不住职业病,特工属性大爆发。 “他活该的。”宫野明美锐评道,“本来,公安那边对我们就没有太多敌意,安室透本人可能会顾忌我们的能力造成的影响,认为我们不可控,但总体而言,他们是倾向于合作的。要是唐泽主动一些接触,他是不会有那么大好胜心的。” 有一说一,确实。 从一开始,降谷零就认可心之怪盗与组织对立的立场,并认为当前情况下,为了推翻组织将他们连根拔起的大业,哪怕心之怪盗们稍微违反一点公序良俗,他都可以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要主动接触怪盗团,与他们建立平等的对话场景,这才是一开始零组的工作方向。 这一点,唐泽也是很清楚的。 但他就是皮,皮而且还浪,挑衅一般的当面宣战,直接给零组的火气都点起来了。 他要是真的装作对零组一无所知,按照他们设想的那样,相互试探接触,建立一定程度的合作关系,他的身份想必还可以继续隐瞒很长一段时间。 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太过了解零组,了解他们不会真的危害到自己,唐泽才会选择搞事情的路线。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属于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人了。 “几位,你们倒是注意一下我……”闪烁了半天,已经努力把自己胸口的呼吸灯调到最亮,依旧没有引来其他人注意的诺亚,幽怨地开口说。 “啊,怎么了?”听见胸口闷闷的说话声,宫野明美低下头,从外套里拿出被挤的有点扁平的布娃娃。 除了在唐泽身边出现的时候,诺亚离开手机的距离都是很有限的,一旦超过限度,就会开始消耗能源。 所以唐泽无法直接带着他的时候,只能委屈他和大家的手机分享一个口袋了。 里昂看着宫野明美手心里的娃娃,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镜片后的金色眼睛微微闪烁。 这就是,奇迹一般的诺亚方舟吗?真有意思。 里昂这一番意味深长的打量,让他的气质稍显阴沉,不过其他几个人都已经没有时间留意里昂的举动了,他们被诺亚的话吸引住了心神。 “这里有点像月影岛。”诺亚斟酌着用词,迟疑地开口,“刚刚从异世界出来的时候没有留意,但是现在……嗯,你们几个看一下导航。”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一章全勤洋葱人 虽然游客众多,但这里确实是个不大的岛屿,在办理入住的时候,几个人就轻易从负责接待的前台那里打听到了门肋沙织的消息。 “如果你们是来找纱织的话,她好像出岛之后,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呢。”告知他们消息的前台姑娘随口说着,“这会儿正是岛上最忙的时候,她突然缺勤,老板生了很大的气。” 服部平次点头谢过,与其他人相互看了看,都意识到,门肋沙织恐怕是出了不小的问题。 “她是在纪念品商店工作的吧,那也正好。”面色整肃了一些的服部平次提议说,“我们就像其他游客那样,去街上逛一下好了。” 这个岛屿面积尚可,但居民不多,整个岛上只有一块集中的商业街区,余下的部分除了依旧保持原始的状态。 高情商的说法是,维持自然的原生态,低情商的说就是没几个人也没几个钱,总体开发程度不高。 所以去商业街上稍微走一走,找到门肋沙织工作的店就很顺理成章。 “人鱼御守,人鱼绘马……”毛利兰弯下腰,仔细看着柜台上的商品,“人鱼腰带,呃,嗯,挺有特色的,不过,这个儒艮馒头……” 她凝视着包装上用风格怪异的线条与周围的波浪融为一体的人鱼图,想起了关于“吃人鱼肉长生”的传说,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还真的是很多人鱼商品啊……”远山和叶拿起一副绘制着人鱼的挂画,又看了看柯南手里的人鱼挂件,沉默了片刻,转移话题道,“所以说,儒艮到底是什么?” 这里正经的手工制品或者当地特产并不多,这些明显具备工业痕迹的量产商品,这么一个人力资源明显不足的小岛,肯定是不可能具备生产这些的能力的。 而将本岛的商品运送到这里贩卖,又势必增加很多运输和仓储的成本。 说到底,跑来这里旅游,其实就是花一份船票钱,到一个远离本岛的地方,加钱买一份同样付了船票钱的商品…… 虽然这就是很多旅游项目的本质,但这个时候说出来未免太煞风景了,所以她还是选择忽视了第一时间涌到嘴边的吐槽。 “儒艮,是一种海洋里的哺乳类生物。远看上去有点像是人类。”跟在她身后,看着这些硬往关键词上蹭的商品,同样很无语的服部平次随口回答道。 “所以儒艮就是人鱼的意思?难怪岛上会有‘儒艮祭’。”远山和叶点了点头。 “那倒不是,儒艮是一种现实存在的海洋动物,只是有一种说法认为,儒艮是人鱼的原型,是远航的水手们看见了儒艮上浮的影子,误以为是长了鱼尾的人型生物,才会有人鱼传说的说法。”拿起了一份奇奇怪怪,包装看着有点掉san的抽象派儒艮馒头,他啧了一声,补充说,“也有一些传说里说,儒艮的肉是可以支撑长生不老的仙丹的原料。估计,这里的人是综合了这两种说法考虑的吧。” 柯南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拿着一个御守一言不发的唐泽:“唐泽哥哥,怎么一直不说话?” “嗯?哦,没有什么。”唐泽又盯着御守上的“美国神社”几个字看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把东西放了回去,“就感觉,为了赚钱他们也挺努力的。” 这要他怎么说呢?这种和日本人很难讲明白的汉字笑话。 理论上唐泽明白,由于日本人并不把美国叫成汉字的美国,所以美国岛其实并不会让日本人联想到阿美莉卡,并不是那么一个意思。 但是他看着这个名字实在是很难不多想。 考虑到岛袋君惠事实上是美国神社的巫女之后,他总有一种,她报仇的时候不应该搞暗杀或者谋杀,而是应该拎着加特林,扛着RPG,直接把仇人给扬了的美…… 生怕自己一语成谶的唐泽快速挪开了视线,重新拿起了一枚徽章,翻过看了一眼标价,又翻回来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面上的抽象印花,礼貌地放回去了。 算了,也不是非得买点什么礼物回去送人,这里的纪念品,给人一种拿回去送coop会反过来掉好感度的感觉。 “儒艮之箭?”负责和店员打听门肋沙织下落的毛利小五郎皱着眉重复这个词汇。 “是啊,那个是我们这里,长生不老的护身符啦。”站在收银台里的妇人继续说,“沙织她把去年祭典的时候戳到的那一支给弄丢了,所以她一直很害怕人鱼会惩罚她。” “哦……”毛利小五郎虽然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副完全没理解的迷茫。 “那支箭还是很有价值的,很多观光客都是冲着它来的,这可是祭典上最有价值的祝福哦。”感觉到他的不以为然,妇人继续强调道,“沙织会害怕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那也就是一个护身符吧,真的会因为弄丢那个就失踪吗?”毛利小五郎疑问道。 “因为人鱼,是真的存在的啊。” 听见身后传来的信誓旦旦的声音,毛利小五郎扭头看去。 一个修剪了蘑菇头的女人穿着店员的制服,看见他疑惑的目光,还是笃定地说:“儒艮之箭上是绑着神婆大人赋予了神力的发丝的,拥有这支箭的人就能实现长生不老的梦想。那是具备神力的法器,弄丢了它,沙织会想要逃跑是很正常的。” 说完了这些,女人看着满屋子盯着她看的人,像是突然惊醒了一般,愣了愣神,尴尬地笑了一下,掩饰一般转过来头。 “……那是谁啊?”毛利小五郎看着她飞速背过身,整理货架的样子,奇怪地问。 “哦,她是黑江奈绪子,是和沙织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收银台里的妇人叹了一口气,“这帮岛上的年轻人啊,唉。” 除了突然无礼地插进了对话当中,精神状态也有些飘忽之外,这个女人看上去没什么奇特的地方。 但是她眼下微妙的青黑,以及稍显苍白,缺乏血色的肤色,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唐泽放下手里的东西,默默看着黑江奈绪子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飞快打开了一下第三只眼。 虽然不可能靠肉眼分辨存在殿堂或者阴影的人,但第三只眼的特殊感应视觉,或多或少是能够察觉到一些异常之处的。 尤其是涉及到认知世界能力相关问题的话。 下一个瞬间,唐泽突然捂住口鼻,咳嗽着向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撞到了身后的柜子上。 “诶,唐泽你怎么了,没事吧?”原本还在继续看着商品,顺便拍照的毛利兰忙不迭搀扶住他,往唐泽脚下看了看。 也没有什么障碍物啊,唐泽为什么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样,站都站不直了。 “……没事,看见了奇怪的东西,突然呛到口水了。”唐泽睁开了紧紧闭着的眼睛,慢慢放下手,保持着如常的面色,对毛利兰笑了笑,“人鱼电风扇什么的,也太……” “这样啊……”看了一眼唐泽手里的东西,毛利兰同样失笑,“为了抓紧这个机会,岛上的大家都很努力的样子。” 什么稀奇古怪的商品啊这都是,像是恨不得把所有带有人鱼这个词的东西都塞在店里似的。 “神婆大人就是祭典的主祭官,也是我们岛上最出名的代表人物,岛袋家的祖奶奶。”妇人还在为毛利小五郎殷切地介绍着,“你们也听说过吧,那个长寿的老人家。” “哦,那位据说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对吧?她的实际年龄是……?” “啊,有人说是一百八十岁啦,也有说二百岁的。其实,岛上的大家也不是那么清楚,伱们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直接去神社看看好了?” 唐泽耳中听着他们的交谈,很快调节好了呼吸。 遍布整个口腔的,浓烈的咸涩海水的味道,以及鼻端挥之不去的尖锐的腥气,都被他极力忽视,恍若无事地看着他们继续往下打听,并做出了前往神社的决定。 他的内心则是好一阵地惊涛骇浪,就好像自己刚刚看见的场景那样。 为什么一打开第三只眼,他就好似被人把头按进了海里一样,不管是一瞬间淹没上来的压力,扑面打来的浪头,还是顺着呼吸道快要直接充满肺泡的海水…… 这里的印象空间,又又又怎么了? 柯学世界,真是处处都是惊喜…… ———— “啊,幸好我们是打算用游客的身份上岛的,要不然这样无头苍蝇一样东问西问的,可太累太没意思了。”站在摊位前的服部平次一边排队,一边小声地感叹着。 这个小岛上的居民确实不算多,打听人非常方便,但正如唐泽之前的猜测那样,问起门肋沙织具体的下落,一个个却又都语焉不详的,要么就是聊着聊着,话题就叉到了人鱼传说上头去。 岛上的原住民们似乎热衷于把一切话题都引向即将开始的儒艮祭,或者作为本地特色吸引力的人鱼传说上,好似一群热情的销售一样,三句话不离商品推销,有效信息实在是有限。 “那就按刚刚说好的一样,大家先自由活动半个小时,然后吃过饭之后,去那个什么,美国神社,问一下门肋沙织以及神婆大人的消息?” 毛利小五郎接过服部平次递过来的盒子,看着上头的“儒艮小丸子”字样,拿着签子的手突然戳不下去了。 理论上,他当然知道这东西大概率就是普通的章鱼小丸子,可是写上这么一行字之后,突然有了一种在吃三无产品的感觉了。 “嗯,大家也可以顺便,跟不同店的店主都问问情况看看。”服部平次把买来的小吃分完,说出了接下来的活动计划。 其实,在听见了黑江奈绪子的说法之后,他对委托的热情已经衰减了许多。 委托信上歪歪扭扭的字迹,以及这群人神神叨叨的说法,越发将这起不靠谱的委托衬托得像是一个精神不稳定的家伙搞出来的乌龙似的。 如果门肋沙织真如他们所言,是因为弄丢了那个什么箭,产生了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认为自己会遭到神力的诅咒,所以连夜逃去了本岛的话…… 那今天的那通电话,纵使真的是她出了什么情况,也很大概率是她出海的时候出了什么情况,以至于坠海或者遇难了什么的。 甚至之前电话始终没人接听也有了解释——航行在海上的时候,手机没有信号才是常态。 这种情况下的伤亡,到底应该算意外还是自杀,都是有待商榷的事情,追查下去真的查的出什么隐情吗?服部平次不禁有些怀疑。 “行,那我们就分头行动……诶柯南,别跑那么快,手机拿上了没有!”毛利兰一转头,看见小小的身影已经游鱼一样,灵活地钻进了人堆里,只来得及扬声喊道。 柯南只是抬起手挥了挥,也不知道听见她的声音了没有,就已经没了影子。 “真是的,麻烦的家伙。”毛利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轻声念叨了一句,就收回视线,跟上了远山和叶。 她们刚刚说好了,要去甜品店看一看的。 站在原地,将她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的唐泽:“……” 就看她现在这个平淡的反应,柯南你的事怕是要发了。 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唐泽转过头,在习惯性准备打开第三只眼,查看一下队友位置的时候顿了顿,转而拿出了手机。 状态奇特的印象空间什么的,真是有点麻烦。 其实柯南未必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单独行动十分刻意,但他现在实在是顾不得这么多了。 一上岛就注意到了疑似joker的人,却憋到现在都没有能与之接触,他现在是真的很急。 先飞快穿过密集的人流,柯南在街边找了一个清静的位置,拿出手机,准备给joker拨一个电话。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了过来,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整个人向后,拖进了后方的小巷里。 “!”悚然一惊的柯南正想要挣扎,身后的手已经放开了。 两脚重新稳稳落地,柯南回过头一看,看见一双黑框镜下死水一般平静的棕色眼睛。 “你是,你是那个……”柯南恍然地指着对方。 “星川辉。”平静地报出自己的名字,星川指了指身后莫名幽深的小巷口,“leader叫你,跟我来。” 唔,自己刚和大部队分开没几分钟,就被他们这么精准地找到,看样子,joker还真的是有在盯着他们没错。 心里这样嘀咕着,不疑有他的柯南抬脚跟上了前方人的步伐。 带路的星川辉扯了扯帽兜,听着耳机里的声音。 “你带他稍微绕一圈,我换个衣服再有一分钟到。”加速奔跑中的唐泽稍微气喘着说。 嗯,看样子,被安室透发现这件事,给唐泽带来了极大的挫败感啊,突然开始非常认真地掩饰自己的多重身份了。 算了,反正累死累活换来换去的也不是他。 星川辉压了压嘴角的笑意,顺着诺亚指示的方向,开始行走。 于是两分钟之后,被星川辉带着在建筑之间穿来穿去,上楼又下楼,转的有些晕乎的柯南,终于看见了熟悉的白发背影。 “哟,好久不见,小侦探。”撑着下巴坐在桌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唐泽回过头,朝着柯南抬了抬手,“这里的空间有些奇怪,你还是不要离开人群乱跑比较好。” “空间奇怪?”柯南站到他身边,一边反问,一边飞快扫视了一遍桌边的几个人。 这是一处饮品店的卡座,星川辉带着他从后门直接走进了店里,径直找到了桌边。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下午,也不知道joker怎么找的位置,这里居然像是一处视觉的死角一般,一半被掩盖在阴影当中。 四方的桌子边上,一边坐着一个人,带他过来的星川辉也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在最后一张空椅上坐了下来。 除了他见过的星川辉和雨宫天,还有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男人,穿着一身灰黑色的风衣,正拿着一支笔在面前的白纸上涂涂画画。 四个人,包括刚刚带他过来的星川辉,各个都是一身灰白黑三色的衣服,戴着墨镜,拉着兜帽,面容遮遮掩掩,看不出具体的长相,沉默地坐在那的时候,有一种难言的气势。 站在他们面前,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压迫感的柯南:“……” 突然,就有了怪盗团是地下组织的实感的呢。 “是啊,这里的空间不是很对劲。”视线从一脸被震慑住的柯南脸上挪开,唐泽飞速扫了一眼各自一言不发,一看就是都在憋笑的队友,依靠自己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硬是维持住了谜语人的气场,继续往下说,“一旦离开了人流密集区,是很容易迷路的。你最好自己画一张地形图,小朋友。” 可恶,这群家伙就是仗着有外人在,明目张胆在笑他。 不就是因为掉了一波马,想要认认真真做好马甲掩饰工作吗,有什么好笑的喂!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二章唐泽我怀疑这个世界要给我上强度 “难道这个岛上,也像月影岛一样,呃……”想起了那些诡异的,七窍流黑泥的死者们,以及雪片一样飞落的乐谱,柯南短暂地卡了一下壳。 月影岛在最后会变成怪盗团的大活,大概还是因为牵扯到了黑色产业的原因。 经过搜查一课以及毛利小五郎事后的统计,除了部分小偷小摸的小问题之外,大部分都是与那几位死在浅井成实手上的死者有一定关联的。 所以joker会盯上月影岛,潜入并参与进案件的进度,而且留言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对劲。真正的原因或许是岛民生态的原因。 简单来说,来大活了。 而现在,joker似乎又进入了相仿的状态当中,那岂不是说明…… “如果真是那样,问题就不会如此棘手了。”唐泽支着脑袋,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侦探君,你说……自私与冷漠是一种罪恶吗?” 听见他抛出的问题,柯南愣了愣,抬头仔细注意着joker的表情,却只从墨镜的边沿,看见了在光线中折射着红芒的眼睛。 平静,淡漠,像个等待一切发生的旁观者。 这是在征询他的意见或者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讨论和感慨。 如果说是前者的话,那他恐怕要留意自己所说出的内容了…… “我觉得,还是要看这个人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吧。”柯南观察着joker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审慎地说,“不过这种性格,确实更容易对别人造成伤害,也是事实。” “到哪种后果,可以称得上罪恶呢?是造成了伤亡,伤害到了他人的生命,还是说让人有了损失,伤害到了精神或者财产?” 唐泽偏了偏头,看着窗外逐渐转向暮色的天空,一半是说谜语,一半是认真地感慨。 “如果真的造成了切实的伤害,那一切还算的上爱憎分明,找得到地方去仇恨,找得到地方去原谅。只可惜,现实不是如此简单的事情,那些沉默和旁观,更像是延绵不绝的闷热,令人窒息,却还能勉强喘息,让人痛苦,却不至于无法忍耐……” 柯南听着听着,感觉到了一种若有所指的古怪。 Joker后面的感慨,比起单纯地讨论社会现象,已经逐渐趋近于评价某种确切的处境,这段散文一样的感叹,像是在为了某个具体的人而叹惋一般。 “你已经发现了这个岛上的状况了吗?”有所联想的柯南忍不住问道。 “嗯,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唐泽转过头,说了一句大实话,“你没有闻到那股味道吗?无法呼吸,无法上浮,如同沉入暴风的深海一般……” 这就是唐泽打开第三只眼的时候,惊鸿一瞥之间所感受到的景象,也是他们几个现在枯坐在这里的原因。 就像诺亚一上岛所感受到的状态一样,这里和月影岛有一定的相似——指的是现实与认知世界的壁垒方面。 原先,唐泽把被浅井成实侵蚀的月影岛印象空间,视作一种特例,觉得或许是能力天生强大的面具使,在剧烈的情绪影响下所造成的现象。 现在,经过诺亚的分析之后,唐泽的想法有所动摇了。 这里或许不是面具使的问题,说不定是和印象空间的撕裂有一定关系。 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也解释的通。既然印象空间,或者说认知世界,本身就是人类的精神世界,是集体潜意识的一种形态,那诸如月影岛美国岛这样,结构封闭,人员固化的环境,会诞生出具备自身特点的小型地貌,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好像P4和P5的区别那样,伱可以把那些视作不同的世界观设定,但也可以当作P4是相对封闭的村镇这种特殊环境,形成了独特了流言和舆论影响下的区域……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如何解释这些事是研究者才需要在意的部分。 唐泽现在只是在头疼该如何通关。 作为一个数值挂逼,他似乎要被机制制裁了,这个世界一副很想给他上点强度的样子。 以他开一下第三只眼,都能被呛个半死的情况来看,他们进入异世界,怕是得先准备几套潜水设备了…… 唐泽心里在琢磨着破局思路,站在一边的柯南听得愈发云里雾里。 什么叫直观感受到了?是说joker已经找到了关键人物,观察到了对方的状态,并感同身受? 但不管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以确定的是,joker确实已经发现了诸多蹊跷的关键。 于是柯南愈发集中了精神:“你这些说法指代的具体是谁……如果不能直接告诉我的话,可以给一些提示吗?” 如果什么都不想告诉他,只是想随便说说谜语的话,应该是没有必要把他直接带过来的,柯南想。 在电话里,或者在邮件里说清楚就是了,以这群家伙盯梢的能力,想要避而不见是很简单的事情,完全不必专门把他带过来。 “很有干劲啊,有干劲就好。”唐泽看了一会儿他的表情,笑了起来,“告诉你一些事倒也无妨。首先,门肋沙织已经确定死亡了。” ———— “什么一百八十,两百岁,这些人真是喜欢夸大其词……” 束着长发的巫女挥舞了两下手里的御币,视线扫过面前几个人的生面孔,表情十分无奈的样子。 “嗯,毕竟提到的新闻里也没有说具体的年纪,岛上的大家都说自己不清楚的样子……”站在神社中的服部平次一边说,一边左右环顾着这间小小的神社。 半新不旧,屋舍打扫得都很干净,落叶被扫在角落当中,被树丛环绕的建筑有种难得的宁静感。 香火似乎称不上旺盛,但大概是游人往来的原因,也不算特别冷清,看样子足够维持生活了。 “哈,那些家伙……”岛袋君惠用力摇了摇头,掷地有声地说,“明治二年六月二十四日出生,我家祖奶奶今年正好一百四十岁!” 站在人群的最后东看西看的唐泽,闻言刷地一下朝着岛袋君惠的方向转过了头。 出现了,终于出现了,明确的标识时间的台词! 明治二年,就是1869年,也就说设定上,现在他们正处在2009年前后。 虽然很清楚地知道,柯学世界基本是海螺小姐的世界观状态,时间向后推移,也依旧是在同一年里,并且加上缝合的要素,一定与唐泽印象当中的2009年存在诸多差异,他还是倍感满足地露出了微笑。 感动啊,真是感动,他的日历终于可以写上年份了。 “这些东西,户籍资料都写的很清楚了,我们这种小岛上,都是有‘村志’的。”用御币的杆敲了两下手心,岛袋君惠十分苦恼地说,“或许确实长寿了一些,但是真的没有那么夸张的事。真是的,为了吸引游客,大家都喜欢把我们家说的神神秘秘的……” 不,一百四十岁根本不能叫长寿一点了吧…… 柯南嘴角抽搐着,从毛利兰的腿边弹出头,谨慎地观察着岛袋君惠的表情,又看了看她身后拉紧了门的房间。 “所以说,人鱼肉什么的,没有吃过咯?”毛利小五郎不禁好奇地问。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人鱼吧?这不肯定是骗人的吗。”岛袋君惠掩住嘴,直言不讳地说。 没想到与神神叨叨,有事没事就爱往人鱼身上扯的岛民截然不同,岛袋君惠居然就这么直接地点破了这些问题,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儒艮祭最大的卖点,服部平次睁大了眼睛。 “呃,其他游客来,你也会像这样直接告诉他们吗?”他说着,困惑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除了一路在打听门肋沙织的情况,他们和上岛的其他游客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应该不至于被看破侦探的身份才是。 “当然了,这有什么好骗人的。我们家供奉这里的神社,胡乱扭曲信仰可是大不敬的事情。”岛袋君惠看了一眼三两成群,拾级而上的游客们,头疼地拍了下额头,“可是对本来就没有当真的人而言,他们只是来讨个吉利,而对那些深信不疑的人而言,我越是这样说,他们就越是相信确有其事……” “人确实是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十分理解她尴尬处境的服部平次点了点头,想到那封信,追问了一句,“所以,门肋沙织也是相信的那部分人吗?你们既然从小一起长大,她应该很清楚真相的吧。” “她过去确实是把那些当作玩笑话的,可是几年前开始,她就有些……”岛袋君惠为难地挑选了一会儿用词,找不到委婉的说法,干脆摇头作罢了,“反正,弄丢箭什么的,真的不会有所谓的严重后果啦。她只是在自己吓自己。” “儒艮之箭,就是由你的祖奶奶赠送给参加祭典的人的咯?”毛利小五郎还没有完全放过那个传说的问题,“既然人鱼肉不存在,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命名那种箭?” 在被人指路来神社向巫女打听门肋沙织的下落时,毛利小五郎盯着那些奇怪的御守绘马看了半天,总担心自己爬上山之后,看见的怕不是,供奉人鱼的神社什么的。 考虑到那些商品的奇怪画风的话,人鱼的风格,应该也…… 思绪完全发散到克苏鲁风格去的毛利小五郎,就算来了神社,发现这里一切正常之后,也还是没有完全放心。 这种狂热的复读机气氛,认为是商业化导致的谄媚也行,说是奇怪的邪教信仰,也完全说的通。 “因为那种箭本来就不叫这个名字。”岛袋君惠竖起手指,认真地解释说,“我过世的妈妈给我解释过,它原本叫作‘咒禁之箭’,是一种可以除魔的护身符,代表了破邪的力量。可是因为祖奶奶长寿的事情出了名,岛上的人就开始牵强附会,用同音的词,开始叫它‘儒艮之箭’了。” “诶,您的母亲……”毛利兰打量了一下眼前面积不大,但也有几百平的神社,不由惊讶起来。 按这个说法的话,岛袋家能打理这里的人手其实非常有限,站在她面前这位清秀可人的年轻姑娘,可能事实上负担着繁重的工作任务。 毕竟清扫打理神社,本身就是巫女的职责之一。 “啊,我的母亲五年前和我父亲出海遭遇了意外,没有能回来。我的祖父祖母也是在出海的时候失踪的。所以说,这里现在只剩下祖奶奶和我这个曾孙女相依为命了。”岛袋君惠点了点头,平淡地说。 远山和叶缩了下脖子,稍微有点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坚信人鱼传说的事情了。 这听上去,完全像是真的吃了人鱼肉什么的,导致一出海就会被人鱼报复的某种诅咒…… “不用担心各位,这和人鱼什么的无关。”注意到她反应的岛袋君惠眉毛都没动一下,一副习惯了的样子,“生活在岛上的我们是要频繁依靠船只出入本岛的,几百次的航行中出了一次意外,只能说我们确实称不上幸运。我上学的时候在东京生活过几年的,经常坐船往来,没有什么问题哦。”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会让人不快,远山和叶忙不迭躬身道歉。 “没关系的,会有这种联想也属正常。各位属于能沟通的那一部分,已经很好了。”岛袋君惠将两手交叠在身前,宽容地笑了笑。 服部平次扶了一把远山和叶,又上下看了看穿着巫女服的岛袋君惠,不禁感受到了几分心酸。 这位巫女小姐,看样子是已经应付过许多类似的问题和喋喋不休的追问,以至于无所谓将一些伤痛反复讲述出来的样子…… 真不容易啊。 很显然,小岛发达起来的旅游业,带给本地居民的也不全是商机。 起码从这位神社巫女身上看,麻烦也经历了不少。 “你们想要打听沙织的消息,嗯,我觉得她或许是呆在了本岛没有回来吧。”岛袋君惠见他们没了新问题,主动说出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她因为弄丢了箭,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当中,还找过来希望我和祖奶奶为她想想办法。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坚信自己会因此受到诅咒。这或许也有我的责任吧。” “你没有向她解释箭的由来以及人鱼的问题吗?”想到那封字迹潦草飞舞的信,服部平次觉得她的说法还是比较可信的,但仍追问了一句。 “我向她解释过了,甚至告诉了她所谓诅咒的真相……自从三年前,岛上因为报道吸引来了诸多观光客以后,为了避免箭矢损坏,或者拿到箭的人真的相信它能带来长生,以至于做不到到而迁怒我们,我们对外一直说,如果把箭弄丢或者怀疑它的力量,力量就无法生效,也会激怒人鱼,带来灾祸…… “这都是谎言,都是一些躲避麻烦的小狡猾罢了。不值一提。” 岛袋君惠说着,轻轻闭了下眼睛。 “君惠,你真傻,你之所以会这么觉得,是因为你自己其实不相信神婆大人的力量吧?”一道稍显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寿美,你怎么也这个样子……”岛袋君惠看向说话的人,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是吃过人鱼肉的,她真的吃过人鱼肉,你作为神婆大人的后裔,怎么能质疑这种力量呢?”海老原寿美据理力争道。 “寿美,我说过很多次了,没有必要这样追捧……算了。”看着对方固执的样子,岛袋君惠刚提起的一口气又松懈了下去,“没有人比我更希望那是真的。” 柯南飞速看了看岛袋君惠的表情,又看了看瞪大着眼睛,脸上混杂着些微热切与渴望的海老原寿美,在心里飞快做着评估。 既然joker告诉他,门肋沙织就算不是为人所害,她的异常也一定与这个所谓人鱼传说的真相有关,那么这几个直接关系到她以及传说的人,似乎都值得抓紧跟进下去。 捕捉到站在面前,曾经的朋友脸上的执迷不悟,岛袋君惠无法抑制地流露出了一丝悲哀,又在眨眼间飞快收敛。 是啊,一些不值一提的小把戏,骗住了最不该骗住的人。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呢?那是多么皆大欢喜的事情。 长生的美梦,人鱼的传言,破邪的神力,以及…… 不死的奇迹。 妈妈…… “?”在岛袋君惠垂下头调节情绪的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微弱震动感的唐泽,几乎是立刻向她转过了视线。 一种尖利的,高频的,或许已经超出人耳所能听见的频段的声音,如同悲鸣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尖啸着穿过了他的耳朵。 岛上本就夹带着海水潮气与气味的风,在此刻突然剧烈了少许,仿若微弱的,像是海浪翻卷的哗啦声,拍打在人的耳边,连同已经西垂的夕阳,都仿佛突然被一层湛蓝的水雾笼罩,照在身上的光线减弱了少许。 像是即将入夜的海岛正在陷入安眠的寻常现象,察觉到变化的唐泽却皱了皱眉头。 现实与认知世界的壁垒,似乎就在她心念波动的时刻,再一次被削弱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三章看一眼就要爆炸 “如果人鱼的事情是虚假的,那三年前的那件事怎么解释呢?”兀自不肯放过这个话题的海老原寿美不依不饶,“人鱼的尸体,你们不是也都见过了吗?” “啊,你这么一说的话,感觉是在哪里的新闻上见过。”毛利小五郎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在仓库里发现了一具奇怪的焦尸什么的……” 岛袋君惠吸了一口气,很快露出了平和的无奈笑容:“那是媒体太喜欢夸大啦,整的神神秘秘的。” “你说什么呢君惠,伱自己不是也看见了吗?那个骨头破碎的形状非常的奇特……”海老原寿美歪了歪头,那种愚昧的狂热气味又一次浮上了她的脸,“说实在的,我差点都要以为,那就是你们家偷偷藏起来的,人鱼的……” 岛袋君惠握住御币的手猛地攥紧了。 感觉像是哪里又地震了一下的唐泽:“……” 你快别说了,虽然我理解你很想快点去亖的心情,但是别打扰别人想活啊…… “住口,寿美。”皮肤黝黑的男人一步走上去,喝止了海老原寿美后面的话,“和这些外人说这个干什么?” “禄郎……”海老原寿美瞥了眼他放在自己肩头,隐隐使力的手,撇了下嘴,终于不再说话了。 “你们如果是沙织岛外的朋友什么的,为什么不直接去她家找她?”压制住了海老原寿美,福山禄郎重新看向站在岛袋君惠面前的一群人,“不过,要是她的酒鬼老爸不欢迎你们,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说完,他向岛袋君惠使了个眼色,就扯着海老原寿美,强硬地离开了。 “那个人,也是你们岛上的居民吗?”被他夹枪带棒的态度冲得皱了皱眉,服部平次转而看向岛袋君惠问道。 “嗯,福山禄郎也是和我们的发小,现在在岛上做渔夫。”心情稍微调整好了一些的岛袋君惠重新绽放出了笑容,“真是抱歉,他对岛上这几年的旅游产业不是很感冒。” “这倒是可以理解,不过,门肋沙织既然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她不见了,怎么连个担心的人都没有。”服部平次扶了下棒球帽,收回了看向福山禄郎背影的视线,又一次为怪异的人际关系感到了违和。 “……因为沙织的性格就是这样。她和她父亲的关系很差,争吵过后离家出走,然后一个人跑去本岛,是很经常的事情。”岛袋君惠表情有些微妙,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唐泽闻言不由侧目。 这说的也太委婉了一些,不得不说,做巫女的这几年恐怕着实是打磨了岛袋君惠待人接物的能力,说话很有情商啊。 说白了,门肋沙织就是那种原生家庭不幸所以路走歪了的小太妹,性格又极端又敏感,时常会与人爆发矛盾,所以在岛上人缘不好罢了。 这点不是唐泽臆测,这些都是在登岛以后,由于无法自如出入异世界,他的队员们在岛上四散收集来的消息。 想想也没错,如果不是素来如此惹是生非,正常人就算喝高了,会为了看看所谓的长生是真是假,就把一个大活人关在房子里烧了吗? 这种纯粹的,不假思索的恶,仿佛一种长此以往的惯性一般,会这么行事的人,要认为她是个与人为善的好人也真的不现实。 “我还有一些祭典上的事情要忙,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见这几位客人的问题终于告一段落,岛袋君惠笑着拿起放在一旁的扫帚,“快要到祭典了,神社挺忙碌的,我还有一些事要忙。如果各位想要找沙织的家的话,你们往东边的海边去,最靠近沙滩的那一栋就是了。” “真是打扰您了,多谢您的帮助。”明白她这是在赶客的毛利小五郎朝她轻轻鞠躬,带着身后的一大帮子人离开了神社的范围。 一路靠着远山和叶的毛利兰,走出鸟居的时候抬头望了望上方的匾额,忍不住小声说:“唉,每次到这种岛上,我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觉得这种四处都是熟人的氛围,比较排外?”没太理解她意思的远山和叶好奇地小声问。 “也不是……”毛利兰纠结了一会儿,勉强描述道,“我说不太上来。明明像这些人口不多的小地方,大家都是彼此熟知的邻里,关系应该十分亲近的。但他们又总是有一种,比城市的邻居关系还要保守,似乎生怕沾上是非的感觉……” 在月影岛上,也是如此。 麻生一家分明就是被从事非法产业的村长等人所杀害的,结果岛上的人,不知道是真的没察觉,还是装作没察觉,不仅没有深究这桩蹊跷的自杀,反倒是把钢琴和诅咒挂钩,宣扬成了一种奇怪的谣言,在实际上,助长了凶手们的气焰。 登岛的接触当中,淳朴的民风没感觉到,排外的讳莫如深体验反而很充分。 唯一向他们释放善意的,哪怕目的或许是想要他们这些外人来做不在场证明的,居然是心怀仇恨,想要杀人的浅井成实…… 这就是小岛上的人际环境吗? “这不奇怪,兰同学。”听见她想法的唐泽开口说,“经济结构过分脆弱单薄的环境,确实容易形成这种气氛。如果离开这里在外的时候,或许还能因为相同的身份标签抱团取暖,但回到这个闭塞的环境当中,就又会回归到封闭的氛围了。” “是这样吗?”毛利兰看着远处的落日,不是很确定地疑惑着,“那也未免太讽刺了。” 她想起了浅井成实微笑着告诉他们,自己比起东京,还是更喜欢岛上清静的生活环境的样子,不禁心生感慨。 唐泽扯了扯嘴角,又一次回头看向身后的鸟居。 人性就是如此复杂的东西,形成了群体的思潮和共识之后,任何想要打破它的东西,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会被敌视,会被排挤的。 不管是浅井成实,还是岛袋君惠,或许都没有在自己家乡感受到过什么被接纳的归属感吧。 他们心怀疑虑,肩负重担,如履薄冰地行走在这块弹丸之地上,心中压抑了多少巨大的情绪,是很难想象的。 怪不得一个二个,都是一副能手撕大神的boss气质…… 想到这,唐泽眨了眨眼睛,准备冒险开一下第三只眼,看一看这里的情况。 保险起见,他先抬起手盖住了口鼻,眯起了眼睛。 就算被泡在水里,好歹多坚持几秒钟,让他看一看情况。 微弱的红色光芒从唐泽的眼睛中闪过,一片蔚蓝色快速覆盖住了他的视野。 “嘶……”唐泽在下一秒立刻关闭了视野,小声咒骂了一句。 原本想要加入进服部平次的讨论当中,却听见唐泽小声念叨着什么的柯南,抬起头看了一眼唐泽的表情。 然后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眶里闪烁着微弱的泪光。 这是怎么了,听见了什么触动的事情,还是说,困了打哈欠打的? 唐泽按了一下眼睛,表情恢复如初,一巴掌盖在柯南脑袋顶上,阻止了他打量的视线。 还能是怎么的,被海水冲的。 不出所料的巨大压力几乎快要在瞬间把水压进他的呼吸道,就算有所防备,海水咸涩的复杂溶液还是刺激得他的双眼一阵刺痛。 你们美国岛,杀伤力是真的很巨大,看一眼就要爆炸。 不过,在这短暂的间隙当中,他依旧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迹象。 ——璀璨的宝光,隔着阴沉海水的重叠折射,充斥了他的视野。 “有点意思。”唐泽轻声说。 ———— “有点意思了,这些人。” 毫无意外被从门肋沙织家里赶了出来,和准备去夜市里逛逛的人分开,服部平次带着柯南和唐泽,走在彻底黑下来的小路上,感叹了一句。 “你也觉得不对劲吧?这个岛上的人,一个二个都像是在遮遮掩掩的。”柯南抱着胳膊,思考着joker提供的信息,表情沉郁。 “嗯,连报愿意报失踪的人都没有。”提议被门肋沙织的父亲断然拒绝的服部平次,默默将脑袋上的棒球帽转到了正面,“还有那几个门肋沙织的发小,包括岛袋君惠,似乎都不愿意接受警方的介入……哪怕是在她可能遇险的前提下。” “这个岛上没有警察局,不,连警察都没有。这也很奇怪。”柯南补充着说。 连月影岛上,都还起码有一位老警察负责巡逻呢。 虽然他的年纪和能力,都未必能对治安起什么决定性作用,但是连这个岗位都没有的地方,那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这好歹是个旅游发展了起来的岛,又不是什么真的小山村。 “你们最好,还是都不要暴露侦探身份为好。”唐泽两手插兜,淡淡地说,“有些真相,是注定不受欢迎的。” 如果暴露了他们是来自东京的侦探这一点,只怕在岛上调查的阻力还会变得更大。 一群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岛民,其实是根本不愿意许多陈年旧事浮出水面的。 被唐泽的声音从思考中惊醒,服部平次看了一眼唐泽的侧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 糟糕,他们一开始好像说好的是,用委托做理由,带唐泽出来旅游散散心的。 结果真等到登岛之后,他们却被围绕在岛屿上的重重谜团快速吸引到了注意力,慢慢进入到了探案的节奏当中,把这件事完全忽略了。 “那个,要是真的找不到门肋沙织,那我们也只能之后报警,让其他地方的警察过来调查。委托人都找不到,上哪里调查委托呢。”服部平次表达了一点态度,试图将气氛和缓一些。 现在调查的事情一头雾水,总不能因为想要弄清楚来龙去脉,就耽误旅游的心情。 别的不提,作为一个现在的支柱产业在于旅游的海岛,这座岛上对游客的服务还是不错的,确实是个适合休闲放松的地方。 “如果要报警的话,劝你们在祭典结束后再这么做。”虽然没搞明白服部平次七拐八绕的想法,唐泽还是善意地提醒道,“岛上的这些人把这个能吸引许多游客的祭典当命根子,如果我们打扰了祭典的话,不论是什么理由,都是讨不了好的。” 而如无意外,等到祭典开始,岛袋君惠就该大杀特杀了。 到时候不需要用失踪这种无关紧要的理由,当尸体暴露在诸多观光者眼中之时,不管岛上的人如何想掩盖,也不可能不惊动警方了。 柯南和服部平次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简而言之,现在他们面临的其实是带有时限的任务。 如果在祭典开始前,不能找到门肋沙织的消息,或者不能发现更深层的真相,那么他们就没有了介入岛上事情的理由。 “嗯,我们都加油吧各位。”唐泽歪了下头,一语双关地说,“时间不等人啊。” 按照目前的这个发展趋势,当岛袋君惠发现全岛的居民,除了几个不了解岛袋家真实情况的年轻一辈,居然都对她母亲的死亡心知肚明,也把她的痛苦和付出尽收眼底,却还是充愣装傻的时候…… 他真怕到时候现实和认知世界的壁垒彻底消失,两者一个融合,灭世洪水直接把岛都给冲没了。 真是恐怖啊,你们这些海岛,卧虎藏龙的。 ———— “哦哦,这样啊。所以说,我们可以领两个号码牌了?” “是的,原本预订好的一对夫妇临时取消了行程……”岛袋君惠微笑着把手里的木牌递给了面前清秀可爱的少女,“占卦之言不足为信,但是万一,这真的是能让人青春永驻的祝福呢?讨个彩头也是好的。” “嗯,所以,祭典其实就是一次抽签活动咯?”毛利兰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和远山和叶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 本来是跟着他们打听委托人的消息,结果居然因为意外结识了巫女,反而获得了这样的机会…… 运气还真是不错呢。 “对,为了丰富活动,大家也准备了烟花和表演,还有持续好几天的集市什么的,不过,祭典本身就是为了让祖奶奶来抽取数字。只要和牌子上的数字一致,就可以得到儒艮之箭了。试试手气,也挺好的不是吗?”岛袋君惠看着两个女孩各自拿起一块牌子,温和地微笑。 这样的话,条件也就凑齐了。 “……其实祭典也挺没意思的。”看着她们脸上的笑容,岛袋君惠轻轻叹气,“我们这个岛过去挺穷苦的,来这里游玩,不算很有趣,对吧?如果你们在岛上感到了不愉快,不想参加祭典了,也不用因为我送你们的东西而感到抱歉。” 岛袋君惠藏在袖子中的手指,用力攥紧了袖口的内衬,抑制住指尖的寒凉与颤抖。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瞻前顾后的余裕,决堤的讯号已经传出,不堪重负的洪水,马上就要冲垮她的心灵防线了。 她只能继续下去,坚持下去,否则,她这满腔的怨愤,要向哪里倾泻呢,淹没她自己吗? 但她仍旧难免挣扎。 在几天之前,这些人,这些熟悉的面庞,都还是她的友人,是支撑她将苦涩咽下肚去,努力维持到今天的动力之一。 要对她们举起屠刀,哪怕她内心深切地认为,自己的想法没有错,这其中的撕扯与苦痛,也不是一句简单的复仇,可以概括的。 ……要是我不知道真相,该有多好啊。 有时候,岛袋君惠也会这样,徒劳地幻想着。 “谢谢您。”远山和叶真诚地谢过,把牌子好好放进了怀里,“听说名额需要提前预约,我还懊恼了好一会儿,以为要错过了呢。您这么忙,还能想起我们,真是太麻烦你了。辛苦了,岛袋小姐。” 说着,她上下快速拍了拍口袋,想起了什么,飞快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郑重其事地递给岛袋君惠,作为赠礼的答谢。 岛袋君惠垂眸看去。 一个画着海豚的小巧的绘马,被远山和叶双手捏着,递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远山和叶的笑脸,岛袋君惠慢慢也露出了微笑。 陌生人的真挚善意,有时候意外的格外有热度。 那种痛苦的哀切声音,在这种时刻,仿佛稍稍得到缓解,不那么嘈杂了。 “神会保佑你的,善良的孩子。”接过了她递来的东西,岛袋君惠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又抬起手点了点远山和叶的眉心,把那块带着体温的空白绘马收进手心里,笑着与她们挥别。 目送着叽叽喳喳的兴奋姑娘们离开,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转身穿过街角的巷子,朝神社的方向走去。 时间不早了,她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 一道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传来。 “岛袋君惠小姐……是吗?岛上神社的巫女。” 岛袋君惠停住脚下的步伐,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个长发披肩,长相秀气的男人,倚靠在巷子深处的阴影当中。 一双金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她。 “终于等到您了。初次见面,我叫浅井成实,是……您的同类。”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四章唐泽这地方没救了,要不我们跑路吧 “神社的巫女小姐,送了你们儒艮之箭的抽选号牌?什么样子的?” “就是这个,写着数字的号码牌。她送了我和小兰一人一个呢。她人真好,我身上一时间也找不到谢礼,她又说是送给我们的,不会要我们钱,我就把贴了海豚贴纸的绘马送给她了……” 远山和叶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述着收到了漂亮姐姐送礼物的事情,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不难看出,下午与岛袋君惠的接触中,这位巫女小姐给她留下的印象很好。 回到旅馆的柯南和服部平次听着她的话,对视一眼,表情带着些古怪。 岛袋君惠算他们在岛上接触到的岛民当中,十分友善好沟通的那一挂了,会有这样的举动确实不奇怪——尤其是考虑到毛利兰那玄学一样逆天的运气。 可是,儒艮之箭的抽选牌什么的…… 说了好半天终于满足了的远山和叶扭过头看见服部平次等人的表情,叉起了腰:“喂喂,这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你们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起码应该好好感谢岛袋小姐吧?” “呃,但是那个抽选的话,我印象里是需要登记姓名才有效的。”吃饭的时候闲的没事干,把旅游手册看完了的服部平次,小声提醒了一句,“你们两个的名字,岛袋小姐知道吗?如果名字没变的话,就算抽中了也是无效的……” “……啊,还有这种事情吗?”远山和叶的表情呆了呆。 “因为这里的传说很有名吗,所以真的有人会出高价,希望从抽中的人手中购买箭矢。我猜,岛袋小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搞出如果丢失了箭就会收到惩罚的说法的吧。”柯南摊了摊手,对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也表示了无奈。 一旦到了绝望的境地,总会有人把希望寄托在玄学上,一支名头如此夸张,甚至能令人长生的箭,就变得非常有吸引力了。 “这样啊,那,我们明天是不是应该去神社重新登记一下名字?”毛利兰托着脸,有些苦恼。 “岛袋小姐应该只是,忘了问我们的名字了吧……”远山和叶歪了歪头,很快又重新开朗起来,“没关系,反正是岛袋小姐送给我们的,也不是我们冒领,如果抽中了,她一定会理解的。” “不管怎么说,明天再去一趟神社好了,也正好向她表示感谢……” 把号码牌赠送给第一天认识的游客们吗? 真是让人感觉时机微妙…… “话说回来,唐泽呢?”靠在边上打哈欠的毛利小五郎慢吞吞地扫过坐在茶水间里的人,突然出声询问道,“他不是和伱们一起的吗?” “唐泽说要去夜市里买一些东西带回去送人,估计,还要一阵吧。”服部平次看了看手表,估算了一下时间,不是很确定地说。 “这个点了,夜市还在经营,真不愧是专注搞旅游的地方……”毛利小五郎看了一眼墙上指向了10的指针,啧啧有声地摇起头。 想必这会儿的居酒屋也会很热闹吧,这种氛围热烈的地方…… 真可惜,小兰不可能同意他出去的。 唉,人到中年,真是哪哪都不顺心哦…… ———— 一如毛利小五郎猜测的那样,岛上的两家面积不大的居酒屋,此刻俱都挤满了人。 “以前,这里都是岛上的渔夫们喜欢呆的地方。我记得我小时候,想要偷偷买零食,等爸爸妈妈睡着了,就拿着自己存的钱,从神社溜出来,结果整条街上,只有居酒屋的灯还亮着。老板娘看见是我,给我拿了几分炸物,其实我只带了几百円,根本是付不起钱的。但她还是笑眯眯地给我端过来了一些东西……” 岛袋君惠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看着坐满了衣着各异,但显然都是观光客的店面,弯起眼睛,慢慢说着自己的回忆。 “妈妈找到我之后,训了我好久呢,说居酒屋不是小孩子应该去的地方。”她拿起面前小小的瓷杯,看着杯中清澈的液体映着头顶的光,叹息了一声,“就是因为对这种氛围的想念,我才会同意她们的提议,选择从东京回到这里。现在看来,这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决定。” “回来之后,才发现这里与你记忆中的并不相同?”坐在她对面的浅井成实往自己的杯子里倒着酒,顺着她的话问道。 “如果真的完全不相同,那也不错。”岛袋君惠扯了扯嘴角,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还是那些相似的脸,一切好像一成不变,却又已经面目全非……我真不该听沙织的话的。” 浅井成实放下酒瓶,打量了一下岛袋君惠神色落寞的脸,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你是能获得金奖,前途无量的化妆师,她是作品获奖了都没能有一点水花的演员,她当然会不遗余力地撺掇你回到家乡去,使劲找出各种理由,说服你离开东京…… 嫉妒的力量,有时候是超乎想象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岛是不是有人鱼他不清楚,岛袋君惠肯定是遇到水鬼了。 不过这些话现在说并不是时候,他的任务是努力稳住岛袋君惠的情绪,避免出现最糟糕的失控情况。 据唐泽说,如果岛袋君惠的情绪进一步恶劣,到最后陷入彻底的崩溃,那说不定薄弱的壁垒就会彻底被打破,巨量的海水无情倒灌进岛屿当中,带着他们这些路过的游客一起去死什么的…… 虽然唐泽的说法或许夸张了一点,尝试过进入印象空间的浅井成实知道,哪怕没有这么严重,情况也一定好不到哪去。 那如同灭世洪水降临一般的景象,实在是很有冲击力。 “抱歉,一直听我在这里絮絮叨叨,挺没意思的吧?”怔怔出神的岛袋君惠喝完最后一滴酒,惊醒一般回过神,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你的这身打扮,倒是很有特色。直接这样穿没关系吗?” “没什么问题,岛上游客很多,我的衣服还称不上奇装异服的程度吧?”扯了一下身上的羽织,浅井成实不在意地弯了弯眼睛,“我们leader的打扮才更显眼一点。”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确实无法反驳。”想到对方那个短裤围巾,白发还戴眼罩的样子,岛袋君惠失笑,“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可以帮我复仇什么的……直白到让人惊讶。” “他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回想起了有趣的东西,浅井成实笑了两声,“当初我下定决心,想要下手的时候,他也是一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说有更加能达成我目标的办法……”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有意思的经历。 “我差点忘了问,你说在这种问题上,你们有经验,难道说的就是……”岛袋君惠盯着浅井成实的脸观察了一会儿,开口询问道。 “哦,我和你的情况有些差别,不过也有许多相似之处。我是为了替亲人报仇,回到了家乡的海岛上……” 坐在他们身后,叼着炸虾仁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默默抬起头对视了一眼。 太怪异了,这个场景。 前任复仇者正在向准备动手的新一任复仇者,传授过往经验什么的…… 什么凶杀行业交流会。 “算了,还是等唐泽那边的消息吧。”压低了声音,星川辉小声嘀咕着,“这里别的不行,海鲜味道还不错,挺新鲜的。” “没关系,海鲜是在海里养的,又不是在岛上养的。”宫野明美温柔地笑了笑,说出了一串细思恐极的话,“大不了就是整个岛都沉了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及时疏散游客的话,也就不会有什么伤亡了。渔场自然会有其他的渔民过来捕捞。” “嗯,也是……”琢磨了一下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星川辉遂低下头,继续往嘴里塞虾仁了。 他们身后,经验交流正到酣处。 “直接跳崖了?”岛袋君惠握着酒杯,想象了一下类似的场景,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也就是说,你们直接影响了他的精神,令他直接从山崖上跳下去了?” “Leader说这种情况条件苛刻,不总是能这么简单的达成目的,当时的情况,也有他本人本身精神就十分不稳定的因素在……”浅井成实注意着岛袋君惠的表情,想了想,还是肯定道,“不过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啊……”慢慢抿了一口酒,岛袋君惠的眼睛雾蒙蒙的,望着侧面虚空中的某个地方,慢慢勾起了嘴角,“那还,真是很不错。” 就在她一脸振奋,仿佛从浅井成实的自述当中得到了某种启发的时刻,身处波涛中的唐泽,若有所觉地转过了头。 “完蛋了,有一种不管怎么样,这个地方的认识空间都迟早要与现实融合的预感。”抬起手拍了下脑门,唐泽感到一阵无语。 心情差了,壁垒咔嚓一声,心情好了,壁垒又咔嚓一声。 话疗也不是,不话疗也不是,我看你是想为难我焦卡。 到底要我怎么样嘛,是不是直接把人一手刀敲晕,直接拖走算了比较合适,这样患者情绪比较稳定。 “还要继续往前去吗?”牵着他手的诺亚转过头询问。 “继续。在这一面,起码能听清声音的方向了。”唐泽点了点头,抓紧了与诺亚交握的箭矢,“加快一些吧,这海域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这里本身只是一个小岛,就算印象空间覆盖了整个岛屿,到时候发生了融合,大不了也就是水淹美国岛,对外糊弄一句海底地震啊,海啸啊之类的自然灾害,一切还有的解释。 然而真的进入了印象空间,一切大到让人有些恐惧的程度。 已经习惯了无时无刻都开启着小地图的唐泽,看着地图视野中一片空旷,只能看见代表自己和诺亚的两个小点,在漫无边际的空白区域中前行,有一种他们仿佛还被困在原地的惊悚感。 “所以,你们是想要帮我,像你所描述的那样……杀死,她们吗?”说到最后的时候,岛袋君惠的声音放的很轻,仿佛再大声一些,就会惊扰到谁一般。 与浅井成实坚定而固执的复仇之心不同,她内心的撕扯要剧烈的多。 这三个人,既是杀害了她母亲,还兀自不知的凶徒,也是与她相伴20多年,一同长大,一起求学,共同在外相互扶持的好友。 她们有诸多性格上的瑕疵,也有许多人性上的弱点,身为发小的她对此心知肚明,大部分时候,大家都能做到相互包容,彼此理解。 所以哪怕偶尔她会因为性格上的温和,成为被裹挟的少数,她也没有因此发难过。哪怕是今天,哪怕是现在,一些美好的回忆,还会在她沉郁的脑海中载沉载浮。 然而正因是好友,是一起长大,无话不谈的朋友,带给她的感受才会如此痛苦。 岛袋君惠收紧了握在杯子上的手指。 “咔嚓——” 响亮的碎裂声,隔着海水的阻隔,还是清晰穿进了唐泽的耳中当中。 “声音离得很近了。诺亚,全速前进!” 浅井成实瞥了一眼她泛白的指节,知道岛袋君惠内心的极度不平静,不是此刻的三言两句就能说明白的,今天的试探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再继续喝下去的话,保不齐她一个激动,就真的海水漫灌了。 清楚应该见好就收的他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从袖子当中抽出了一样东西,推到了岛袋君惠面前。 “我们没有任何强迫你,或者想要促使你做出决定的意思,君惠小姐。”浅井成实柔和的嗓音带着一股奇特的韵律,在一片嘈杂的居酒屋当中,仍旧清晰地传进了岛袋君惠的耳中,“你才是受害者,是否需要复仇,如果想复仇,应该如何去做,这都是你的自由,不应该为我们所左右。” 岛袋君惠垂眼,看着被他手心覆盖住的东西,叹了一口气。 为他们的圆滑,也是为自己的软弱。 “所以,你们找上我,只是为了借那支箭吗?”岛袋君惠把最后一口酒喝干,松开了被她握到温热的小瓷杯。 本以为,起码这次能够有人为她坚定信心,给她一个解脱的明路…… “一切的选择,终究应该由自己去做。选择,并愿意为此承担后果,我想这才是命运之于你我的意义。”浅井成实笑了笑,抬起了手,露出自己一直盖住的东西,“箭一会儿之后,就会归还到神社当中,请您放心。如果你需要一些微不足道的助力,我们很高兴为您效劳。呼唤我们的名字,在任何你需要的时候。” 岛袋君惠看着桌面上小巧的盒子,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它,将之打开。 一枚金灿灿的,被打磨成怪盗团logo形状的小巧徽章,静静躺在那里。 她愣了愣,抬起头想要询问浅井成实它的用法或者意义,却只捕捉到了一波消失在门边的,鲜红羽织的衣角。 一如他出现时那样,面前的人悄然离开了。 ———— “直接把东西交给她,真的OK吗?”用能力协助队友们在夜色中快速撤退,彻底离开了商业街的范围之后,憋不住的星川辉开口问道,“那么大一块X合金也,一不小心给她直接刺激出问题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的。根据唐泽的观察,她恐怕不仅不会被X合金所影响,反倒是可能反过来,让X合金发生一些变化才对……”浅井成实细细比较着岛袋君惠站在自己面前,和唐泽戴着胸针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同之处,啧了一声。 虽然离谱,但或许,唐泽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三个人正在说话间,身边突兀地传来了一声水声,像是有人从水面下突然冒头,溅出了好大一声水花一样。 他们齐齐转过头去,就见唐泽在“噗啊”地吐出了一口气之后,捏着诺亚的小布娃娃,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情况如何了?”浅井成实对于唐泽呼呼喘气的状态没有什么疑问,一边等待他喘匀气,一边问道。 美国岛的印象空间,可不止是填满了海水那么简单的事情。 它是一个纵深极大,摸不清深度的一块海域,而且并不完全与现实中的方位所对应。 如果说上岛以及进入神社时,唐泽感受到的是海面的惊涛骇浪,他刚刚所做的,就是进行了一趟不知方向,漫无目的的深潜。 离神社的位置越远,透入水中的阳光就越稀少,仿佛逐渐潜入了阴冷的海沟当中,唐泽约等于在不见光的海底当中游了将近一个小时,这其中的心理压力,不是一句潜水就能概括的,深海恐惧症都快给他游出来了。 闭眼调节了好一会儿的唐泽甩去手里箭尖沾上的海水,抬起头,第一句话就给他们说的一愣。 “我觉得这个岛完蛋了各位,要不我们早点跑路吧。”扯了一下身上的围巾,唐泽真情实感地表示,“你们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它不是海不海水的问题,这里的印象空间。是一个海洋缸……玻璃马上就要碎完了的那种。”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五章什么小圣杯 听见唐泽的话,同样非常震惊的三个人相互看了几眼。 “海洋缸,就是说,这里其实不是海,而是异常巨大的一个水箱吗?”星川辉重复了一遍唐泽的结论,“可是,诺亚不是说地形里还有海沟,十分广袤……” “确实有。而且,是没有任何生物的深海。”唐泽抹了一把脸,“但是它还真的是一个绝大的水箱,就像水族馆里的那样。” 虽说手里的儒艮之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避水效果,他事实上没有沾染到分毫海水,但在那样的环境当中游上很久,很难不产生沾满了冰冷潮气的感觉,唐泽现在觉得自己呼吸都得是鱼腥味的。 “而且我们不是一直在寻找吗,那样的印象空间,岛上人的阴影到底在哪里?按照月影岛的经验,这种独立的小型印象空间,岛屿上居民的阴影都应该装在这里。”唐泽回忆着刚刚见到的场景,短暂沉默了几秒钟,“我找到了。他们,都在缸外。准确地说,是都趴在玻璃墙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水箱里看。” “所以,这里的印象空间……”稍微顺着唐泽的描述想象着他见到的场景,宫野明美不禁为自己的想象打了个寒战。 “这里的印象空间,是一个状似海洋的,水族馆鱼缸。”唐泽肯定地给出了最终的结论。 状似广阔,实为囚笼的海,以及那一双双紧贴在玻璃上,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这或许就是岛袋君惠所面对的真实处境。 那种安静的窒息,那种被无声的注视捆绑在囚笼中的苦痛…… 怪不得岛袋君惠的情绪稍有波动,壁垒就会一再削弱,不管是挣脱牢笼,还是用洪水毁灭缸外的旁观者们,打破这层壁障都将是她的第一要务。 “所以,你的另一个猜测印证了吗?”浅井成实冷静地说,“关于她,和我当时情况的区别问题。” 这个问题,也是唐泽选择让浅井成实与找岛袋君惠交流经验的原因之一。 接触一下岛袋君惠,一方面他们确实想要如以往那样,给这位不幸的巫女一些支援和帮助,另一个方面就是让浅井成实去评估一下岛袋君惠的状态。 主要是对比一下他自己在复仇前的心理状态,以及岛袋君惠的。 “看见那些阴影的时候,就基本印证了。”唐泽低下头,看向一直被他抓在手心里的箭矢。 一根普通的短箭,或许是考虑到其类似礼器的象征意义,尖锐的金属箭尖上雕刻着翻卷的花纹,像层叠的云雾,也像翻涌的浪头。 箭簇的上方,一根灰白色的长发,细细缠绕成一个环,被妥帖地别在箭身上。 唐泽眨了眨眼睛,赤红的色泽充满了他的瞳仁,在他的视野当中,这支箭上散发着一圈温和的彩光,形同他见过许多次了的秘宝们那样。 观察光晕的方向,就能很明显发现,它来自于绕在箭上的发丝。 拿着这支箭的时候,诸多世界即将融合的异象仿佛失去了影响他的能力,打开着第三只眼也不会产生仿佛要坠入海中的感受了。 “我有和你们解释过吗?关于X合金,和殿堂里秘宝的关系。”转动了一下手里的箭,唐泽缓缓地说,“殿堂里的秘宝,是殿堂主人欲望的根源,愿望的核心,是一切执着意志的起点,所以只要拿走它,就可以看做是分离了源头和本人的精神联系……这点你们应该都是知道的。” 三个人齐齐点头,没有对这段话表示疑问。 应该说,这是他们成为心之怪盗的时候,就会从唐泽这里得知到的基础科普。 关于认知世界,关于殿堂和阴影,虽然这种超自然面的概念充满了不可知论,唐泽还是会尝试用自己的理解向他们解释这一面的世界,避免队友们因为信息差出现什么意外。 “嗯,所以说,关于X合金是什么这个问题……事先声明,以下都是我的猜想,是否属实还得由我们自己去看了。”为防止缝合世界给他出什么阴招,唐泽先叠了一波甲,“既然印象空间,事实上是人类的集体潜意识构成的‘公共殿堂’,那么伱们觉得,这个殿堂会有自己的秘宝吗?” 三个人听到这里,表情各自呆滞了片刻,看向留下时间给他们消化的唐泽。 片刻之后,稍微理解到了一点唐泽意思他们,纷纷看向唐泽围巾上在夜色中依旧散发着灿金色光辉的胸针,瞳孔地震起来。 “也就是说,X合金,很有可能是……人类的秘宝?也不对,怎么说……”最沉不住气的星川辉率先绷不住了,点了点唐泽的胸针,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明白那个意思就行,这毕竟还只是猜测。”没有纠结圣杯碎碎的问题,唐泽过度到了自己要说的重点,“我现在认为,岛袋君惠和成实的情况,可能存在本质上的区别。在我们抵达月影岛的时候,成实就是已经控制住了月影岛印象空间许久的殿堂主了,哪怕他本人对此并不知情。” 说白了,当时的浅井成实,本质是个强大的殿堂主。 殿堂主,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的阴影形态,都是不可能散发出宝光来的——你以为谁都是佐仓双叶啊?哪怕是佐仓双叶,人家本人也不发光啊! 唐泽看向身披羽织,正处在怪盗形态的浅井成实,又举起了手里的箭矢。 “岛袋君惠身上秘宝的气息,实在是太浓郁了,闪亮的像X合金似的。”唐泽直观地描述了一下自己见到的场面,“而且她没有殿堂,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我们不能因为成实的个例,就默认她也是殿堂与印象空间融合的情况……更何况成实也只是用自己的殿堂,堵在了印象空间的入口上,真实的印象空间只是被他的殿堂包裹住了,两者还是格格不入的两个空间。” “这就是,你认为给她X合金不仅不会影响到她,反而反过来可能造成合金变质的理由?”被唐泽做一个成实又一个殿堂主喊得眉毛直跳的浅井成实,缓了一口气,出声问道,“你认为,她其实是这个印象空间的秘宝,而不是殿堂主?” “没错,我觉得,岛袋君惠现在其实是拥有着知性的,印象空间秘宝本身。”飞快瞥了一眼手里眨巴着眼睛的布娃娃,唐泽郑重其事地说,“没有人规定秘宝必须是无机物不是吗?” “可是,等一下,有点怪……”被说的云里雾里的宫野明美举起了一只手,“那她既然是印象空间的秘宝,那她为什么会想要毁灭这个地方?照你的说法,殿堂其实是响应秘宝而诞生,制造欲望的根源,那她和这个地方应该是更加一体的啊?” “没错,被众人所期待的秘宝,诞生出了反抗之心……”唐泽眯着眼睛,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而现在的岛袋君惠,正在使用自己的权柄,做每一个有意识的秘宝的第一要务。 “——与现实世界融合,掌握真正的权柄。” ———— “嗯?欲望反抗意识本身?奇怪的假设……”灰原哀端起咖啡凑到嘴边的时候,猛地反应过来,“话说回来,你旅游的时候不睡觉的吗,这都已经2点了。” “没办法,刚忙完呢。你不也没睡吗?”瞥了一眼身后和室里四仰八叉的服部平次,唐泽摇了摇头,继续轻声细语地打电话,“从理论上考虑,你觉得这种猜测是成立的吗?” “这个啊……”明白唐泽的问题很有可能关乎到怪盗团的行动,灰原哀吐了一口气,放下咖啡杯,踩着柔软的拖鞋,走到了电脑面前,“我可能需要查一些资料,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不过以我个人的理解,确实是有可能的。” “哪怕这种反抗可能会带来毁灭?”因为担心一个不小心,岛袋君惠做个噩梦,直接就被海水冲走,于是干脆磕着SP药熬夜的怪盗忧心忡忡地说。 不得不说,好好的海岛,因为人类的复杂人性冲撞,眼看着就要被活活冲没什么的,人类真是给这个世界疯狂添乱。 总之,以后如无必要,还是不要随便往海岛上跑了。 认知世界这种概念下的封闭环境,结合柯学人际关系,实在是太能养蛊了,一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卧龙凤雏啊! “嗯,毕竟,毁灭欲也是人类深藏在内心的欲望之一,甚至与生存欲望同样重要。”点开了文件夹,灰原哀熟练地翻动着里头的文件内容,认真地回答道,“渴望生存,又渴望死亡,永远在思考中拉扯,这就是复杂的人性。欲望与意识相冲突,也可以认为是一种常态。” 想要拯救自己的人,也会在某个时刻试图放弃自己,想要自杀的人,也会在濒临死亡的同时,努力发出求救的信号。 人类从本质上无疑是渴求生存的,可是又会从根源上,渴求死亡。 或许是响应生物性而进化出的意识,或许是某种用于调节的阀门,这就是人类的意识本身,矛盾又自洽,复杂而充满危险性。 “所以说,认知诃学才是充满未知,又充满危险的东西。”在鼠标清脆的点击声中,灰原哀感慨着说,“将人的认知转换为现实,到底会带来好事还是坏事,完全在掌握者的手中。越是深入研究与接触,越是会发现这一点。” “怎么,当你发现自己掌握着何等的力量,会因为自己的研究而心怀恐惧吗?”听出她声音中的些许茫然,唐泽反问了一句。 “当你发现,你做出来的某个东西,按下去,就是会毁灭世界的按钮,任何人都是会的吧?”叹息了一声,灰原哀用与稚嫩声音截然相反的老成口吻说,“我过去时常在想,像我们这些疯狂的研究者,真的全都死光了的话,对世界说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 “别那么悲观,志保。就像你说的,人既渴望生存,又渴望死亡,会想到这种事情,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感觉到了一丝灰暗版灰原哀复苏的味道,唐泽快速说,“所以说你平时应该早点睡,熬夜的时候,就是容易多想。” 与原本应该走上自暴自弃,求生欲望低下道路的她不同,现在的灰原哀,有明美,有其他家人,有新的朋友,自毁的欲望应该减轻了很多才是。 或许,这种哲学家一样的思辨,是她性格中天生带有的性质吧,总难免因为一些宏大的议题,陷入虚无或者自我否认当中。 不过要唐泽说,就以她的作息,时不时会抑郁也是不奇怪的事情。 深夜工作,确实容易emo。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2点还在这里忙碌的家伙。”哼了一声,灰原哀轻笑了一下,“好了,资料我发到你邮箱去了。不管你们在做什么……注意安全。” “放心,我和姐姐都好好的。” “早点睡觉吧,白天解决不了的事情,熬夜也解决不了的。” “你也一样。” 看着面前屏幕上弹出来的邮件消息,唐泽摇了摇头。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卷王世家是这样的。”嘀咕了一句,唐泽把身后的门缝拉严实,打开了灰原哀发来的论文,拿出了一份新的咖啡,“话说安室透做的咖啡能+sp这种事,我怎么就一点不奇怪呢……不说了,开卷!” ———— “直接去名册上修改,这样没问题吗?”远山和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是我麻烦你们了才对。”岛袋君惠放下手里的绸带,擦了一把汗,“祭典快要开始了,我现在实在是有点忙,真是对不住。” “啊,是……”看着岛袋君惠身后被绸缎一一捆扎好的小包裹,又看了看此时初生没多久的红日,站在清晨凉风中的远山和叶和毛利兰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点,就已经忙碌了这么久啊,真辛苦。 “直接把客户的名单交给我们去看,没问题吗?”得到了意料外答案的服部平次不由“咦”了一声。 “只是一些名册而已,没有任何客人的真实信息……哪怕他们不愿意留下真名,我也不可能检查他们的证件啊?”玩笑了一句,岛袋君惠又拿起了一份护身符和其他用品,利落地打了一个新的包裹,“我相信各位是不会随便乱动的,改完之后,把名册放回去就好。” 虽然不知道那些怪盗们为什么要额外嘱咐这样一件事…… 但就算当作,陪她喝了一顿酒的酬劳也好,举手之劳的事情。 岛袋君惠一一打量过站在神社前的五个孩子,微笑着给他们指好了路,重新低下头准备新的材料。 虽然她已经无心继续巫女的工作,虽然,她对这个岛屿的想法,已经逐渐由眷恋与怀念,慢慢转向了排斥与恐惧。 然而她答应过了母亲,她也一力抗下了这样的责任,那么只要她还是巫女一天,还在主持祭典一天,她就必须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儒艮祭,是神社收入的最大来源,自从有了游客之后,神社出产的护身符等物品更是供不应求。 他们这个香火不旺的小神社,用以度日的也就是这些微薄的收入了,容不得疏忽。 而且,今年说不定,就会是岛上最后一个儒艮祭了。 就当是留下一个好的回忆吧。 忙碌的巫女继续自己的日常工作,受宠若惊的几个高中生,慢慢探头探脑地走进了神社的仓库当中。 “意外地很大啊,这边的仓库……” 远山和叶拉开房门,试探着走进去,很快看见了前方柜子上整齐的本子。 “哇哦,真是一丝不苟的记录呢。”凑到近前看着书脊上写明的记录年份,服部平次摸了摸下巴,“这么久之前的都有啊。” “或许是岛上的传统了吧。”毛利兰也感叹了一句,很快找到了最新的一本名册,和远山和叶一起,翻动到了最新几页上。 “嗯,确实都有记录呢,这两个名字,就是取消了计划的那对夫妻吧。” “就直接涂改掉吗?” “我看看前面的记录哦……哦,用这个贴布就行。” “嗯嗯……”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六章唐泽问就是我爹的锅 唐泽站在两个女生身后,看着她们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翻开册子,找到数字的位置,准备修改姓名。 “哇哦,都是有名的家伙呢。” 唐泽转过头,两个等在一边没事干的男生,果然已经随手翻开了一本旧名册,并且飞快被吸引住了注意力。 “这个名字,这是前首相没错吧?还有这个,这不是RB银行总裁的名字吗?”服部平次从一个个名字上点过,笑容一下子扩大起来,“一大堆高层人物呢,RB的各种‘船长’,都出现在这里了呢。” “看样子,长生不老,真的是很有吸引力的事情呢……”柯南摇了摇头,也拿起了旁边的一本册子,刷刷刷地翻看起来。 “喂,你们两个,岛袋小姐让我们来自己写名字,可不是让你们来干这个的!”和毛笔搏斗了好一会儿的远山和叶瞪着眼睛转头看去。 “想要追求一个美好的祝愿,这是人之常情吧?柯南,不要乱翻人家的东西。”放下小心裁好了尺寸合适的修正贴,毛利兰挽着袖子朝两个人走来。 “我就是看看……诶?”翻到下一页,服部平次话语里的笑意戛然而止,直愣愣看着名册上的内容,睁大了眼睛。 感觉到他动静的柯南,忍不住踮起脚,看向服部平次手里的本子,然后同样愣住了。 “你们两个没礼貌的家伙,把东西放下啦……嗯?唐泽?”伸手想要扯住柯南领口的毛利兰,看见了名册上的内容,忍不住吃惊起来。 “怎么了?”唐泽顺势看了过去,走到了他们身边,很快就看见了定住三个人的名册内容。 「唐泽一川」。 “唐泽,这个是……”不是很确定的毛利兰观察着唐泽的表情,小心地询问道。 “嗯,这应该就是我父亲没错。”唐泽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四拾二”下方的名字,没什么意外感地说。 这里不仅写着唐泽一川的名字,接下来的名字当中更是见到了更多的熟人。 「宫野志保」、「黑泽阵」、「鱼冢三郎」。 唐泽看着这页的内容,不禁失笑。 伱说酒厂搞乐子吧,他们关注长生不老的精神,好像是认真的,你要说他们认真吧,几个代号成员登岛,在这老老实实地登记真名…… 怎么,是怕用假名领到的箭失效吗? 不愧是搞学术的,严谨。 服部平次和柯南震惊的原因,就不单单是见到唐泽父亲名字的原因了。 宫野志保,没记错的话,这是那个小姑娘/灰原的真名…… “咔嚓”的快门声响起,两个人抬起头,就见唐泽已经举起了手机,把这页东西拍摄下来了。 “怎么了,研究人员,也是需要旅游的嘛。”迎着几个人的目光,唐泽淡淡笑了笑,看向柯南和服部的时候,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是的,这就是一次组织的行动。 考虑到他们登岛后的种种异象,如果原本的美国岛对组织的吸引力,主要来自长生的人鱼传说的话,那么现在,只怕还要加上认知诃学的元素在了。 以唐泽的猜测,如果对这个世界来说,认知世界是早已存在,只是一直没有被人类感知到的特殊异世界,那岛上的秘宝,必然不可能是近几年新诞生的。 ——岛袋家,可是一直坐镇岛屿,一直主持神社的巫女与神婆。 “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录?”表情十分平淡的唐泽轻声问道。 “……是两年前。”合上了名册的服部平次,看着封面上的字迹,皱着眉说。 “两年前啊,那就对了。”唐泽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志保两年前获得了博士学位,回到的RB。” 宫野志保与唐泽同龄,两年前的她正好是16岁——这也是她获得博士学位的年纪。 回到组织,被拖过来看无厘头的长寿传说,很顺理成章。 表情严肃下来的服部平次定定看着手中的名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使命感。 唐泽的父母,是因为被这个特殊的组织所控制,丧失了人身自由,导致最终的悲剧;唐泽的妹妹宫野志保,也同样曾经是这个组织的研究员,确切地说,那个小姑娘就是导致工藤变小的药物的研发者…… 这个岛上的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虽然这么说,不经岛袋小姐同意乱翻这些东西都不太合适,先把东西放回去吧。”回过神的毛利兰,犹豫了片刻,还是坚持道。 一码归一码,她们是接受了别人的好意,过来修改名字的,私自乱翻东西终归不礼貌。 “没什么关系的。”温和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岛袋君惠站在门前看向他们,“我说了,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机密——其实岛上的大家有事没事也会来翻这些东西看呢,找一找过来登记的名人之类的。你们改好了吗?” “嗯,嗯!”毛利兰点了点头,歉意地微微躬身,“给您添麻烦了。” “祭典会在明天晚上开始,祖奶奶会在祭典结束后,抽出获得箭矢的幸运儿,还请务必记得来参加。”岛袋君惠理了理袖口,露出了毫无芥蒂的笑容,“虽然这么说有些不恰当,但祖奶奶的年纪放在这里,每一次儒艮祭,都有可能成为最后一次。不要留下遗憾,各位。” ———— “‘不要留下遗憾’什么的,好奇怪的表述。”走出神社,走在随着朝阳活跃起来的街道上,远山和叶回味着之前听见的话,忍不住说,“说起来还真的没见到那位神婆大人呢,该不会,岛袋小姐的祖奶奶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吧……” 那种口气,与其说是在期望他们赴会,倒不如说像是确信今年就会是最后一次,如果不能参加,势必会留下遗憾一般。 “也不一定吧,嗯,140岁的老奶奶,身体状态不好,不能随便出门或者见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倒不如说,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意识清醒地主持活动,确实是了不起的情况了。”毛利兰说着,拿出了写着数字的木牌,感叹了一句。 “不过,我还是觉得,岛袋小姐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呢……” “或许是祭典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了吧。” “我们再去一趟礼品店好了?我记得那里有很多东西都是这个神社出品的,不如再买几个,就当作是支持一下岛袋小姐好了。” “好主意!” 两个女孩很快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跟在她们身后的三个人则完全没有留意走的方向,凑在一块小声嘀咕着。 “所以,工藤和那个小姑娘吃的那种药,其实是,可以让人返老还童的神秘配方……” “起码他们设计出这个东西,确实是出于这个目的。”唐泽肯定了服部平次的猜测,又说,“不要叫志保小姑娘……她比你还大一岁呢,你应该叫她姐姐。” “我被喂下那个药的时候,确实听见那两个黑衣人说,那是组织新研发出来的药物。”柯南托着下巴,不断思考着刚刚见到的那一幕,“这么说的话,作为研发者的灰原,会上岛来打听长生不老的人鱼肉,似乎也是能够理解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工藤。”服部平次神色肃穆,““你们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一旦这种特殊的药物效果被人所知的话,哪怕是邪恶到这等程度的犯罪组织,也会变成所有人,趋之若鹜的天堂。” 他与柯南对视着,眼前不约而同,浮现出了刚刚见到的那些名声烜赫的人物。 那都是能切实影响RB的一切,在事实上,主导着这个国家的家伙们啊。 如果他们能被一个虚无缥缈的祝福所吸引,那当真正能回到年轻时候的药品,放在他们面前的话…… 就算是如今,完全可以当成毒药的状态,只要有他们两个真实的案例放在眼前,那也已经能让太多人陷入疯狂当中。 就算它有再高的死亡率,把它留到命不久矣的时候拼死一搏,那也是极其诱人的选项。 而且,既然两年前的唐泽一川以及宫野志保,都还在组织的严密控制当中,那么从唐泽一川的四十二号,到宫野志保的四十九号,这中间的所有名字,会不会都是…… 脑袋转的很快的两个侦探都迅速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一人一边,直接上手去抓唐泽的手机。 “刚刚的照片,照片!” “对,把这一页的名字都记录一下……!” “行了,别扒拉我了,已经给你们两个各自发了一份邮件了。”早有预判的唐泽不慌不忙地一键返回到桌面,隐藏住怪盗line的界面,举高了手,“我在给志保发消息问呢,你们自己研究去。” 一把抓空的两个人这才各自去拿自己的手机,准备仔细记录下这一页上的名字,好好进行调查。 “呀啊——”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了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声,几乎在一瞬间唤醒了两个侦探的DNA。 两个人纷纷一个箭步——柯南是两个——冲到了前面的位置,看向声音穿来的方向。 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两个女生已经带着几个人再一次来到了礼品店。 梳着一个齐耳发型的黑江奈绪子,正两只手捂住耳朵,一边看着毛利兰等人不断后退着,一边不断发出惊恐至极的尖叫声。 这一声声在破音边缘徘徊的凄厉惨叫,已经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更接近于一种动物的哀鸣。 “人鱼,人鱼来了!”已经状若癫狂的黑江奈绪子,指着愕然站在店门口的两个女生,“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黑、黑江小姐……”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的毛利兰一缩脖子,拽紧了远山和叶的胳膊,向后退了半步。 “抱歉,两位客人。”从店里追出来的中年妇人,他们昨天见过的那位,拽住想要奔逃的黑江奈绪子,向几个人道歉说,“奈绪子不是故意在说你们。她今天有点精神过敏,一过来就有点神经兮兮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被她扯住,根本无法动弹的黑江奈绪子在一阵挣扎过后,爆发出了尖利的大笑声,“来不及了,人鱼来了,我们都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看着五个人的方向。 然后准确地抬起手,指向了唐泽的脸。 “玻璃后面的怪物,要出来了……!” ———— “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唐泽咽下嘴里的丸子,看见其他人的表情,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你们要玩要调查什么的话,直接去就好,我一个人呆在旅馆也挺好的。” “可,可是……”远山和叶绞紧了双手,“既然是出来旅行,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虽然对即将到来的儒艮祭很是期待,登岛之后,也逐渐沉浸到了愉快的旅行节奏当中,远山和叶可还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呢。 他们一开始就是想带着唐泽来散心的,结果现在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好啦,真的没事的。嗯,也许是我父亲之前做过什么呢?嗯,虽然头发颜色和他不同,我和我父亲长得其实挺像的。”唐泽随意地笑了笑,不在意地说着地狱笑话,“毕竟是被人诟病的疯子吗,吓坏几个普通人实属正常。” 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吧…… 服部平次皱起眉,担忧地看向坐在房间里的唐泽。 如果真的是唐泽一川两年前登岛造成了什么影响,那唐泽留在岛上的话风险其实是很大的。 不论是考虑到那个组织的原因,还是考虑到岛民的敌意。 从早上遇到了黑江奈绪子,仿佛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他们经历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上午。 大部分的岛民都没有对他们表现出什么异常,但出现了许多个像黑江奈绪子一样,一看见唐泽就突然发疯,或者落荒而逃的居民。 他们有的人只是脸色大变,扭头就跑,有的人却会发出一连串的大喊大叫,用词也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大概就是“怪物”、“水箱”、“逃出来”之类的几个关键词,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普通的英俊少年,而是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怪兽一样。 重复了四五回这种遭遇,意识到继续在岛上闲逛下去,就算唐泽十分无辜,肯定也会被不明所以的诸多岛民们用异样的眼神观察,他们果断终止了行程,围成一圈挡住了唐泽的脸,夹着他快速回到了旅店。 幸亏旅店的工作人员们都没有什么异状,不然,呆在这里都未必安全。 “好啦,我真的没事,嗯,可能真的和我父亲有关系,我联系人问一问看看。”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唐泽安抚地看着他的朋友们,“好啦,你们再不去买午饭,我倒是真的要饿肚子了。还得等你们回来喂我了。” 又拉扯了一阵,四个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走的时候,还没忘记嘱咐唐泽把门窗反锁,注意安全。 一转身,走在走廊上,绷紧了脸的服部平次与柯南,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同时加快了脚步。 必须尽快开始调查岛上的情况了……就算不考虑那位下落不明的委托人,就当是为了唐泽的安危,他们也必须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坐在房间里的唐泽咬住签子上的最后一个丸子,等待了半分钟,确定门外的脚步声全部远离之后,才出声说:“好了,他们都走了,可以出来了。” “刷”的一声,和室的壁橱被从内拉开,三个挤挤挨挨窝在里头的人一下子摔在了榻榻米上。 “非得藏在这种地方,也亏你们几个挤的下的。”唐泽啧啧了两声,“过来吃饭吧,我们几个现在,都是过街老鼠了。” “谁让你非得没事干砸玻璃。”被压在最底下的星川辉一下握紧了拳头,“正常人看见一个四处都是裂缝,一面灌满海水的玻璃,会想着干脆砸开看看吗?!” “那咋办嘛,看见这种要破不破的东西,很容易犯强迫症的好不好?”唐泽在队友面前也不装了,翻手拿出了便当放在餐桌上,满脸都是无辜,“你们不也没反对吗?哎,谁能想到这个岛上已经快要到这个程度了。” 昨晚,在交流过印象空间的情况之后,趁着箭还没还回去的空档,几个人手拉着手,一起进入了一趟岛屿的印象空间,实地感受了一波精神攻击的洗礼。 找到印象空间的岛袋君惠是不指望了,这缸太大了,就算能定位到秘宝的位置,他们也不知道要在海里游多久,还不如从现实侧找她算了。 游到了海水的边缘,亲眼见证了一下唐泽描述的景象,看着那虽然称不上密密麻麻,但是一双双安静贴在玻璃上的眼睛,他们还是恶寒了一下。 然后,然后想要测试一下壁垒坚硬程度的唐泽,就忍不住手贱了一下。 已经裂成蛛网的玻璃并没有因为唐泽的几下锤击而进一步皲裂,但所有挨在玻璃上的眼睛,都在下一个瞬间,死死盯住了浮在玻璃边的几个人。 然后警戒度就飙到100了,然后出来之后唐泽发现,这帮有阴影的老登,似乎由于该岛屿两个世界壁垒的薄弱性,而在睡梦中见到了唐泽砸玻璃的这一幕,并且似乎直接定位到了本人身上。 就看那个警戒度狂飙的表现,也猜的出来,不可能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的。 一下子就快进到了通缉犯模拟器,沉浸感强烈,唐泽表示,下次还敢。 “想开一点,起码现在都能确定,仇视我们的就是有阴影的坏比,都不用去对应人头了不是吗?”唐泽安慰了一句,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不过,你们到底是怎么黑江奈绪子了,她看起来感觉,人都快不行了。” 就早上看见黑江奈绪子那个脸色青白,眼圈漆黑的奄奄一息的样子,唐泽都感觉,自己再吓她两回,都不需要岛袋君惠动手,她应该自己就嘎了。 “没怎么。”负责此事的浅井成实在桌边坐定,“我让诺亚把在印象空间里录制到的声音,用黑江奈绪子的手机播放了一晚上罢了。” 一下子回忆起那种仿佛指甲刮黑板一样,尖到无法捕捉,但听得人寒毛直竖的声音的唐泽:“……” 他默默地转头看去,从便当里挑选出了一份金枪鱼的浅井成实已经平静地拆开了包装,拿出筷子,夹起了一份鱼肉。 那气质,像是干完了一单狠活的杀手,坐在案发现场淡定地吃饭一样。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七章这个家没有我得散 “比较特殊的客人?你这么问我,我也……” “两年前登岛,参加过儒艮祭的人,照片在这里。” “唔,是个长相英俊的人呢,不过我没什么印象。每年我们的祭典抽选名额都有500人,一个名额只收5円的简单材料费用,大部分客人都不是当面付款的,我见过的也有限。” 从神社走出来,两个板着脸的侦探,看着各自本子上写下的笔记,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想要找到唐泽一川的资料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他在被组织吸纳之后逐渐消失了踪影,再也找不到什么新的记录,但他毕竟是享誉多年的优秀医师,在阿笠博士的远程协助下,他们还是拿到了唐泽一川的照片资料。 为防止这几年间发生过什么外貌变化,他们还拜托灰原哀帮忙进行过了确认。 惦记着帮唐泽带午饭的女生们风风火火地回去了,他们两个则呆在岛上打探了一圈。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首先,这几个人都没有拿到儒艮之箭,起码在岛上的时候是没有的。”服部平次摸了摸下巴,笃定地说。 “名册上没有什么新的收获,看样子他们只在两年前来过一回岛上。”柯南看着自己本子上的记录,沉思了片刻说,“有点奇怪,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儒艮之箭,就算没有拿到,应该也会选择出高价收购一支之类的吧?” “是,根据岛民们的说法,虽然大部分拿到箭的人都是比较虔诚的,或者说,担心因为丢失箭矢而收到惩罚,但是岛上举办了这么多年的祭典,很多本地居民都持有箭矢,私下肯定是有人在金钱的诱惑下,选择将它出卖的。”服部平次也认可地点头,猜测道,“是秘密达成了交易?还是说,在登岛调查过后,他们选择对这个所谓的传说不予采信?” “组织的行动只有这一次,过后也没有进行过后续的接触,这是可以肯定的。”合上了手里的本子,柯南头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还是确定不了为什么他们会对唐泽有那么大反应。” 既然对组织来说这可能是动静很小的一次秘密行动,那唐泽一川怎么也不可能做了什么,会让居民避之不及的事情。 “更奇怪的是黑江奈绪子这个家伙。”服部平次拧着眉头,回忆着早上遇到对方的那一幕,“如果她真是因为唐泽和他父亲相似的脸,才有那么大反应的话,昨天见到唐泽的时候,她就应该有所反应了。” “总不可能,是昨天晚上唐泽做了什么能惊动整个岛的事情啊?”柯南说着,眼神飘向了和唐泽一个屋的服部平次。 谁知道你会不会睡的死沉,根本没醒呢。 “真有那么大动静的话,我应该第一个听见才对。”睡眠质量很好的侦探抱起胳膊,“眼神很失礼哦工藤!” 柯南收回了视线,咳嗽了一声:“不过,唐泽昨晚是独自行动过的。也许,他在晚上发现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撞破了什么事,因而引起了一些人的忌惮?” “怪里怪气的,这个地方。”服部平次收起自己的本子,吐了一口气,“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去神社进出了这么多次,还去了后面的仓库,但是一直没见过那位长寿的神婆呢。” “他们不是说,每次祭典岛袋家的祖奶奶都会亲自主持,选出被箭祝福的人,那明天,也就能见分晓了。”服部平次望着阶梯外郁郁葱葱,哪怕是正午的阳光都不能照透的山林,缓缓叹了一口气,“我总有一种明天要出什么问题的感觉。你呢,工藤?” “我……”正欲回答的柯南,突然被眼角略过的一道光亮吸引,飞快地转过头,看向了神社后的山林。 一抹令他十分眼熟的背影,飞快地略过了他的视野,令他情不自禁地向那个方向转过了头。 他视线转向的位置,只能看见一片茂密,仿佛遮天蔽日的树林。 不,刚刚的光照绝对不是错觉。 柯南抬起手,按动了一下眼镜上的按钮,很快瞪大了眼睛。 “喂,服部,伱看那边……那是兰和远山小姐吗?!” ———— “这份地图,真的管用吗?”手电筒朝着周围的高大树木胡乱照了一圈,还是不能确定方位的远山和叶,泄气地垂下了手,“我感觉我们迷路了呢小兰。” “这个……”毛利兰拿着手里的简易地图,苦笑了两声。 这还需要问吗?她以为二十分钟前,她们就应该很清楚这件事了呢。 “手机也早就没信号了。怪不得平次他们根本不接电话呢……”头疼的远山和叶瞪视着手机右上角的图标,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联系不到人了。 “嗯,毕竟是海岛上,也许离开了商业街,信号就不太稳定了吧。”毛利兰放下了同样拨不出电话的手机,安慰地拍了拍远山和叶的肩膀:“怎么样,体力还跟得上吗?” “我还好的很!”远山和叶十分确定地点头,“唐泽还在等着我们呢,不能在这里放弃啊!” 无缘无故的,两个人肯定是不会独自跑进未开发区的,山里虫蛇遍地,就算不考虑其他,毫无准备地进入山中也是存在风险的, 主要是,她们带着午饭回到旅馆的时候,发现唐泽的房间人去楼空,本应该好好呆在那里等待他们回来投食的唐泽不见了。 要知道岛上现在的许多人,是对唐泽不太友善的,随便离开房间跑出去并不安全,这也不像是从来做事谨慎的唐泽会干的事情。 她们的第一反应是联系还没有回来的柯南和服部平次,以及不知道跑去哪里乱逛了的毛利小五郎,却都没有得到回音,只在房间当中发现了一份简易的地图。 地图上只写了一行字——人鱼墓。 如果这是唐泽留下的,那一定代表了他的去向,而如果这不是唐泽留下的,是某个叫走或者说,带走了他的人,那么这说不定是类似赎金一样,要求他们去找的某种暗号。 “最需要他们的时候,这帮子推理狂都不在呢。”远山和叶叉着腰,很是不高兴,“一帮子没用的男人,要么找不到影子,要么还要我们两个来担心!” “唐泽起码,换上了外出的衣服,还带着手机,他说不定只是被人叫到这里来了,而不是被抓走什么的。”毛利兰明白远山和叶此时的焦躁心情,只能尽力说着乐观的话,试图调节好她的心态,“别太担心了。再找二十分钟,还是找不到的话,我们抓紧原路返回,拖太久的话,留下的记号说不定也会找不到了。” 两个都不觉得自己很会认地图的人,在相互合计之后,决定老实认怂。 她们在踏入山林之前,购买了十几张礼品店里的纱巾,用于在树上进行标记,以免回头找人不成,反搭进去两个。 “怎么可能不担心嘛。”远山和叶看着她手中的地图,无奈地摇头,“你忘记他们叫唐泽什么了?怪物,人鱼……啊,我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在怪谈方面想象力丰富,以至于经常自己吓自己的毛利兰,脸一下子皱成一团。 是啊,这个岛上可是有着,吃人鱼肉,能长生不老的传言呢。 万一真的有那个疯子,产生了不必要的联想…… “算了,不行就快点回去吧,让平次来找的话,说不定比我们来的要快……”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她们身边的树丛突然穿来了一阵窸窣的响动。 两个本来就神经紧张,心情焦虑的女孩子,齐齐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一下子抱成了一团。 “谁、谁啊——”死死搂着同样发抖的毛利兰,远山和叶咬了咬牙,大着胆子问道。 树丛又是一阵窸窣的响动。 在两人越抱越紧,眼看就又要喊叫出声的时候,一个脑袋从树叶的包围当中钻了出来。 “呀啊——呃?”先反射性叫了一嗓子,看清来人的脸以后,两个人又齐齐卡了壳。 “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挽着袖子的岛袋君惠一边摘去自己脑袋上的叶子,一边无奈地看着这两个甚至穿着很碍事的大衣,在山中前行明显很艰难的女孩子,“哪怕是本地人,到这边来很多都是会迷路的哦。” 她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挥舞手里的镰刀,斩断了周遭阻碍视野和脚步的灌木,踩着落叶铺就的腐殖层,走到了两个人面前。 跟在她身后,被树梢挂住了衣角,正在努力解开的服部平次也就因此露了出来。 “平次,柯南……”看见了这么多熟人的脸,远山和叶总算放松了下来,差点脱力地往地上滑下去。 “你们不是说,去给唐泽送饭了吗,跑进山干什么?”总算结束了和树枝的搏斗,服部平次擦了一把胳膊上被树枝树叶划出的细小擦伤,抱怨着走近,“一眼看见的时候都要被吓死了。幸好岛袋小姐有熟悉的捷径。” “我们才是,怎么找你们都找不到人。”眼疾手快地拉住差点跌坐下去的远山和叶,毛利兰短暂放松了几秒钟,又一下子提起了嗓音,“不,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唐泽,唐泽他不见啦——!” “什么?!” ———— “真是麻烦透顶。” 扛着失去意识的黑江奈绪子,唐泽将人一把扔进她自己的床铺里,擦了一把汗,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 “你还不如直接把她扔进神社里算了。”跟在他身后,始终隐没在阴影当中的星川辉吐槽了一句,“她自己跑来骚扰你,然后自己跑丢了,你顺势把她交给岛袋君惠,那不就冤有头债有主了吗?还正好省事了。” “那可不好说,毕竟岛袋小姐还不知道那个最让人崩溃的事实呢。”唐泽拍了拍爬墙的时候沾上的墙灰,踮着脚退出了黑江奈绪子的卧室,“如果她简单轻松地完成了复仇,然后在以为终于能获得解脱的时候,得知了那个消息……那就真的是要把整个岛直接陆沉了。” 现在的岛袋君惠,到底是一个纯粹的人类,还是已经被类似圣杯那样的印象空间秘宝所吞噬的意志,是比较难说清楚的。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她正在无意识地,行使她作为秘宝意志的能力,正在逐步成为这个岛屿事实上的掌控者。 当她将两个世界合二为一的时候,也就是这里毁灭的时候。 “陆沉了没什么不好的,这样的话,她也算是能得到自由了吧。” 星川辉拽住唐泽的胳膊,又一次融入静谧的暗影当中,两个人像是没有重量一样,顺着墙体的暗面轻飘飘地攀了上去。 这就令他说话的声音格外清晰,而淡漠。 唐泽看了一眼他现在的表情。 就像能轻飘飘教授岛袋君惠,如何更好地完成复仇的浅井成实那样,星川辉也是一个心态上更加灰暗的人。 作为等来了救赎,被施以援手的苦命人,他们的心态本就是算不上多正面的,而他们两个其实也代表了怪盗团现在的基调。 正在惩恶扬善的怪盗团,遵循的并不是世俗上的正义与否,而是唐泽认为的是非,他在实际意义上,是这些家伙如今的准绳。 如果唐泽坠向黑暗的那一边的话,他们也只会追随着他的脚步,义无反顾地越过那条线,走向更加黑暗的那一侧。 哎,这个家没有我得散。 在心里自恋地感慨了一番,顶梁柱唐泽正色说:“其实沉了也不是不行,但是那也得在我们走了之后再沉啊,好好的不能给这个破地方陪葬吧。” “嗯,那你还救这个家伙,让她自己找死不行吗?”星川辉瞄了一眼黑江奈绪子的卧室方向,攀住墙头,翻过了她的小院。 “我怕就这样轻松地死于意外,不能消除岛袋君惠的怨气。”唐泽摇了摇头,想到肯定已经因为他的失踪乱成一锅粥的侦探们,心累地叹气,“你也知道我们这次的计划了。” “既然我们计划带着她直接离开,也就能直接从根源上解决这块印象空间,我们带走岛袋君惠不行吗?”星川辉发出了困惑的疑问。 “她现在可是这里的圣杯,我们未必打的过她啊。”唐泽无辜地表示。 “哦?你确定吗?”星川辉用一种“你接着编,我听着”的表情,瞥了一眼唐泽。 真正的数值怪,他们是打过的——融合了多款殿堂,又有组织的超算加成的超级殿堂主,诺亚方舟。 然后呢,然后被唐泽三次大量的,如创国举的,数万箴言,疯狂暴击。 要说这个世界有什么唐泽打不过的东西,他是真的不相信啊。 “咳,好吧,也不是完全打不过。”毫不脸红的唐泽顺滑地认了下来,然后又解释道,“可是,你也知道,她如今是印象空间的秘宝,印象空间本身会极力阻止她的离开,她现在是没有任何离开的想法或者意志的。” 哪怕是报仇成功了,她的想法和愿望也不是拥有自己的人生,而是继续承担母亲的遗志,守护好这个岛屿和儒艮祭的传统。 这其实才是唐泽怀疑,她们家早就已经被印象空间的意志附体了的原因。 不管怎么听,岛袋君惠母亲死亡的状态,都不太正常。 你人都在火海里,马上要没了也,你腿都已经被压住了,根本没办法移动,很清楚自己打出去的电话,就是留给女儿最后的遗言了也。 结果你的遗言是,你真的很爱这个岛,希望她继承你的工作,牺牲自己的未来,演好神婆大人还在的假象,将岛袋家的使命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非常的异常,非常的诡异。 而被母亲的死亡所裹挟的岛袋君惠,在答应了她的要求之后,见识过大都市的繁华,也有能力过上更好生活的大学毕业生,居然也就这样埋头在神社中,当起了工具人巫女,甚至于发现了母亲死亡的真相,都没有离开这个岛屿的想法。 在原本的剧情末尾,岛袋君惠其实选择了和自己母亲完全一样的道路。 对外伪装自己的死亡,将“岛袋君惠”这个人抹杀,永远以岛袋家的祖奶奶,岛袋弥琴的身份,活下去。 真的就好像自我的意志被这个岛屿所吞噬了一般。 深度分析了这一状态,妙手回春的唐大夫做出了一个决定。 治标也治本,中西医结合疗效好,这就给你们好好调理一番。 该报的仇得报吗,该救的人,也得救,岛袋君惠,这位美国岛的秘宝,他们怪盗团偷定了,唐泽说的! “所以,我有一个计划。” 与正午的阳光相反,暗沉沉的阴影当中,眼睛闪烁起金光的唐泽肯定地说。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八章儒艮祭的夜晚 哪怕是有了岛袋君惠这位在岛上颇有名望的巫女协助,到最后,大家也没有找到失踪的唐泽。 “虽然这么说不是很合适,但是各位,如果他真的是在山林当中迷路了的话……”岛袋君惠为难地偏着头,“那可能得等明天的祭典结束之后,让县警那边加派人力来寻找了。” 美国岛的面积虽然算不得很大,但由于人口不多,开发程度依旧十分不足,岛上有一半以上的面积都是地形极为复杂,生态较为原始的丛林。 据岛袋君惠说,哪怕是在山林中出入多年的本地人,深入到最远端的位置也是困难重重,耗时颇多,如果唐泽的失踪是由于他在山林中发生了意外,失去意识,无法自主行动的话,只靠一两个熟练的向导,恐怕很难完成搜索。 “你们过去,没有发生过游客失踪之类的情况,本地的居民们,不能协助去寻找吗?”脸色不好看的毛利小五郎说出这话的时候,近乎于质问。 岛袋君惠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也是有发生过的,但岛上的大家,现在是不可能抽出空来帮忙的。所以我才说,需要到祭典结束之后。” 她望着紫色夜空下唯一灯火通明的商业街,神色中带着一些无奈和苦涩。 “自从岛上的旅游红火起来之后,有的岛民已经彻底放弃了捕鱼之类的传统行业,将旅游产业当作自己的营生。现在的他们,是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个重大的节日的。”岛袋君惠整了整身上的巫女服,认真地回答道,“哪怕是我去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他的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又一次结束了拨号的毛利兰捏着手机,眼中含着一层水雾。 “警察那边怎么说?”毛利小五郎看向播完了报警电话,回到房间中的服部平次。 “他们说今天的风浪太大,可能需要明后天才能上岛协助寻人。”服部平次复述着自己得到的答复,眉头拧的很紧。 虽然这附近的海域暗礁丛生,水流湍急,但他倒不认为本地的县警真的会夸张到如此缓慢的地步。 这很有可能是他们也很清楚此时上岛面临的阻力,转而选择避其锋芒的一种托词。 察觉到这个底层逻辑,又加重了服部平次的忧虑。 如果这个岛上居民的不友善,已经到了县警都觉得麻烦,不想与之有冲突的话,那么失踪的唐泽,会不会也是…… “去吃饭吧各位。”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毛利小五郎率先站起身,“现在干着急也没用,保存好精力。如果我们都疲惫不堪,无法支持的话,那个小子只会更加无助。” 几个人对视了几眼,慢慢跟上了毛利小五郎的脚步。 虽然忧虑依旧,虽然不安依旧,但正如这句话说的那样。 作为唐泽的后盾,他们不能因为负面情绪,倒在找到他之前。 这份忧虑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始终坠在他们心头,伴随着搜寻无果的事实,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儒艮祭开始的时候。 “咚咚咚——” 鼓声喧闹地响着,熙熙攘攘的游人们不约而同都朝着神社的方向前进,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上山的人群如同迁徙的蚂蚁,小小的黑点布满了阶梯,拉出了长长的一线。 站在人群中,跟随着所有人一起前行的柯南一行人,与周围期待兴奋,说说笑笑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站在隔离带的后方,望着载歌载舞的岛民们,脸色都十分复杂。 这场祭典,无疑是绝大多数游客来到这个海岛的原因,原本也应该是令人期待的盛会。 然而,当意识到这场庆典,正是横亘在救援同伴面前最大的阻碍,使得他们被迫错过黄金48小时的元凶,他们看着面前的集会,就品出了另一番味道。 “为了一场狂欢的盛会,就要排除万难,甚至无视掉可能发生的苦难,所有的一切都要为之让步……未免也太冷酷和功利了。”两手插兜的服部平次,冷着脸看着前方神社前燃起的火堆,嘴角绷得很直。 “我们不应该留他一个人在旅馆里的。”远山和叶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木牌,用力捏紧。 青春和美丽,固然是让人向往的祝愿,但若是代价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点周围的亲朋远去的话,却又好像成了恶毒的诅咒。 不管是哪里的神也好,人鱼也好,如果真的有祝福的话,那就祝福唐泽平安无事吧…… 服部平次看向精心准备好的祭典演出,只觉得越看心情越是烦躁,干脆挪开了视线,垂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柯南。 然后他发现,柯南正在拿着手机,拨打着号码。 “还在拨号吗工藤?”他弯下腰凑近柯南的耳边,“不要浪费手机电量了。” 他们在昨天,就已经基本认定,唐泽说不定是昏倒在了山林里的某处,或者遭遇了袭击失去了意识,他的手机,很可能已经掉落在了无信号的区域当中,所以今天几乎没有进行过尝试。 柯南的手机当中,也果不其然地,响起了对方不在服务区或已关机的提示音。 服部平次摇了摇头,柯南挂断电话,表情却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就说,既然怪盗团的人也在岛屿上,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坐视唐泽遭遇重大的风险。 听见joker的手机也同样失去了信号,他猜,他们大概也在搜寻唐泽,甚至说,已经跟踪上了唐泽的脚步。 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些之后,他终于抬起头,定定看向了前方的神社。 虽然唐泽的突然失踪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但关于这个岛上的诸多谜题,以及那位下落不明的委托人门肋沙织,他可还没有忘记呢。 这场儒艮祭,就像是乐曲最高潮的篇章,在熊熊的火光之中,将一切推向最高点。 “哦哦,要来了吗——” “神婆大人,是神婆大人要出来了!” “哇哦!门真的开了!” 在游客与岛民突然嘈杂的欢呼声中,前方的拉门被两边的人缓慢拉开,露出了一个头发灰白,跪坐在屏风正中央的背影。 像是被身后的动静所惊扰,那个人迟缓地爬起身,慢吞吞地转过头,露出了一张被画得极苍白,但扔能看住些许褶皱的脸。 她拿起面前架子上的长杆,慢慢地转过身,将手中的棒子当作拐杖一般,很吃力地拖着木屐,一点点挪到了台阶前方。 “好、好小一个……”看着面前站起来只有正常人半截高的人,毛利小五郎吃了一惊,“身体萎缩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也就是个画着浓妆的老婆婆嘛。”服部平次撇了撇嘴。 如果所谓的青春永驻和长生不死,就是这样,保持着垂垂老矣的样貌,拖着苟延残喘的身躯,活到自己的子辈,孙辈都离世的话…… 那这长生不就是一种纯粹的折磨了吗? 想到这里,服部平次俯视着柯南头顶的发旋,暗暗咬了一下牙。 所以说,必须保护好这个家伙,也必须,保护好这个秘密。 这是通往禁忌的大门,是打开就会放出灾厄的潘多拉魔盒。 他们说话的工夫,神社前的老人已经慢吞吞地伸出了手中的杆子,凑到了前方的火堆前,引燃了顶端的布条。 然后她转身,抬高了手里的棍子,凑到了纸门上。 “啊?在纸门上直接点火吗?消防安全没问题吗?”吓了一跳的毛利小五郎反射性地向后仰了一下。 这种材质的纸门,一靠近明火整个都会被点着起来吧……这边的居民会配灭火器吗,是个问题…… 然而火焰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瞬间吞没纸张与木头构成的门扉,而是随着她的描画,在门上留下了烧灼的痕迹。 她一笔一划地写着,很快,门上就留下了三个汉字组成的数字。 “居然是用,这种方法来写抽中的号码的……”心有余悸的毛利小五郎摸了摸脖子,松了一口气。 而人群当中,一声压抑不住的欢呼已经响了起来。 “居然,居然是我嘛!”与他们碰过面的海老原寿美眼神明亮地看向了手里的牌子,难掩激动地蹦跳了一下,“太好了,真是太幸运了!” 被她的声音吸引过去的柯南,注视着她兴奋到近乎亢奋的情绪,一下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很不对劲啊。 海老原寿美是个长发飘飘,长相称得上漂亮的女性。 比起岛袋君惠温和清丽的面庞,她的漂亮是一种更加浓稠大气的艳丽,配上她身上总是套着的宽大连衣裙,是个很有视觉吸引力的第一眼美女。 然而此刻,她的脸色一片青白,眼睑下是不容错辨的黑灰色,加上卧蚕上的褶皱,像是个亢奋过度,几天没睡的家伙一样,那种艳丽,在这样的脸色衬托之下,甚至已经称得上凄艳了。 说的直白一些,一眼看过去像女鬼一样。 他之前也见过人类似的状态,比如说,昨天指着唐泽大喊大叫的黑江奈绪子。 唐泽失踪以后,这些曾经对他表露过不友善的居民,自然也成了他的重点观察对象。 结合唐泽房间里遗落的地图,柯南甚至觉得,说不定是某位岛上的居民,抓住了什么借口,把唐泽从旅店骗了出去。 今天的黑江奈绪子也去礼品店上班了,然而从她的样子来看,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似的,脸色惨白,嘴里还时不时在念念有词着什么。 一如现在海老原寿美的样子。 “诶……?”抬头看了一会儿的远山和叶,心不在焉地盯着门上的数字看,过了几秒钟,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我,我好像,抽中了……? “真的呢……”毛利兰凑过去看了看她的牌子,睁大了眼睛。 “看样子,是我的祈祷生效了呢。”远山和叶振作起来,握紧了手心的木牌,“我们一定,很快就会找到唐泽的!” “呃,儒艮之箭,还有这种效果吗?”没听明白的毛利兰茫然地挠了下脸颊。 “岛袋小姐说了,这种箭没有什么祝福人长生的功效,它是可以破除邪恶,不受妖魔鬼怪侵扰的咒禁之箭,一定可以的!”远山和叶捏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 所以,就是自己想要什么,就选择相信哪种咯? 被她的自适应祈愿听无语了的服部平次不禁摇了摇头。 他们说话的工夫,身穿和服的几个女性已经拿着沾水的刷子,上前扑灭了门上的火焰。 在一片白雾缭绕当中,岛袋君惠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昂首挺胸,姿态端正地走到了台阶前方。 “那么,各位,我们将现在开始制作今年的箭矢,为它们施加祝福后赠送给抽中的大家。”岛袋君惠扬声,对着前方的人群宣布道,“请大家前往人鱼瀑布等候!” “人鱼瀑布,听上去,好像是山里的位置啊……”抱着胳膊的柯南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称,“我们这两天找人的时候,有见到过类似瀑布的地方吗?” 这个岛屿上丛林茂密,高低海拔差异很大,人类活动的主要区域还是靠近海岸的平缓地带,怎么听上去,也不像是会有瀑布的样子。 “所以说,是我们这两天没有找过的地方?”听见他这么说,服部平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几个人跟随着指引游客的岛民,爬下神社的台阶,顺着被火把点亮的道路,走进了树木高大的丛林中。 这里是白天都会因为遮天蔽日的树冠,暗到需要照明的森林,如今的夜晚时分,哪怕是在火光的引导下,周围的树木依旧暗到压根看不清细节。 树木间开辟出的道路称不上宽敞,在高大的树丛掩映下,根本看不清上方的天色,他们仿佛直接走入了黑暗的深渊当中。 如果不是游客们拥挤地充满了这条路,想必独自进入这里,哪怕是白天,都免不了感到一种幽深孤寂的恐惧吧。 “怪不得我们根本没找到这里。”抬头努力了一会儿,依旧看不清树顶的服部平次抿了抿嘴,“这条小路,如果不是火把点起来的话,直接走过去,应该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路。” “未免也太隐蔽了,这里应该,只有本地人知道吧?”柯南也点着头,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只有本地人才知道,道路隐蔽难寻……越说越觉得可疑了。 难道说,唐泽是被某个居民引到了这里,然后遭遇袭击…… 哪怕心情焦急,在游客的包围当中,他们也根本没有加快速度奔跑的余地,只能跟随着挪动的人群,慢吞吞地踩着脚下的枯叶与石块,顺着山道,走进了丛林的包围当中。 道路的尽头,是一块明显经过了清理,勉强能容纳很多人的空地。 一线瀑布,从数十米的高度垂落下来,坠入下方的水潭当中,本地人拉起的隔离栏,就围绕着这方水潭,划出了一个圈。 前方明显是给主持者站立的地方,几个引燃的火盆被架设在那里,连带着身后的水与瀑布,都随着这片火光,散发着微弱的亮光。 就好像,真的是黑暗林地中的一块仙境似的。 “还搞得挺有氛围的……”看着这块场地的毛利小五郎嘀咕了一句。 “不这样做的话,也不可能成为旅游的热点吧?”不在意前方的仪式,只想尽快结束清场,方便找人的服部平次嘀咕了一句。 等到游客把这里的空地占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手里捧着几支箭的岛袋君惠才踩着木屐,穿过了专门留下的通道,走进了所有人的视野当中。 “那么,请三位抽中了的幸运儿,上前领箭!” “那,我过去了哦?”远山和叶吸了口气,冲着同伴们摆了摆手,弯腰穿过了前方的隔离栏。 与此同时,一身黑衣的黑江奈绪子,也越过了隔离绳,裹紧了身上的风衣,沉默地走近。 “还有一位呢,不在现场吗?”岛袋君惠左右顾盼了一下,大声问道。 “来了,这就来。”一声粗哑的声音响起,一个一脸醉态的大叔,掀起了前方的绳子,走进了空地里。 “咦,不是那个人呢……”对海老原寿美印象深刻的柯南眉头很快蹙起。 她那个样子,完全不像是会放弃的家伙啊? 岛袋君惠瞄了一眼来人的脸,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等待三个人在自己面前站定,开始分发箭矢。 与此同时,准备多时的几个岛民,扶正了手里的礼花,开始点燃引信。 “幸福之光,照耀在三位幸运儿身上……”随着礼花点燃升空,岛袋君惠开始大声诵念着。 然而很快,她的声音就被喧哗起来的游客们打断了。 “那边,那是什么……!”随着礼炮的光芒,看清了她身后瀑布的游客们纷纷惊叫了起来。 一个明显像是人形的东西,就在那一线细小精致的瀑布水流当中,慢慢地晃荡着。 “人鱼,是人鱼!”站在岛袋君惠身前的黑江奈绪子,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跌坐在地。 随着她的动作,她手中的箭矢,咔的一声折断了。 而随时注意着场中变化的柯南和服部平次,看清那个身影的一瞬间,就已经克制不住地大喊了起来。 “唐泽——!”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九章受害人x凶器? 看着在瀑布的水流中摇晃着的人体,岛袋君惠睁大了眼睛。 怎、怎么会是这个孩子,他们明明说好的…… 她呆呆仰着头,看着被明亮的光焰映出的身形,还没有回过神,两道身影已经接连翻越过隔离的绳索,冲到了她的身边。 “岛袋小姐!”柯南一把抓住了岛袋君惠的手腕,“你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的对不对,带我们去那边吧!” 他已经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过分成熟的语气,只感到心脏在不断收紧。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从这里根本还看不清上头的具体情况,还不到绝望的时候,也许,唐泽只是失去了意识,他还没有…… 看着瀑布两侧湿滑的岩壁,以及爬满了石缝的苔藓与藤蔓,服部平次克制住了冲到更近位置的冲动,努力保持着镇定,表达清晰地开口催促:“快,巫女小姐,我记得你昨天的时候是有梯子可以……” 然而他的话很快被接下来的动静所打断。 也不知道是水流,还是其他东西的作用,唐泽悬挂在半空中的身体,在他们的视线当中,缓缓向下滑动了一节,看的两个心情焦急的侦探表情都是一变。 难道说,他不是被人吊死在,哦不对,固定在上方…… 不等他们两个反应过来,随着晃动幅度的加剧,唐泽的身体就又向下溜出去了一节,然后速度渐渐加快,连带着上方牵扯着的东西,顺着瀑布的水流,朝下方的水潭坠落了下来。 “……这里的水潭连着地下洞穴,这样会被暗流冲海里去的!”条件反射一般,岛袋君惠大声提醒道。 不过其实不需要她的提醒,两个侦探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朝着水潭冲了过去。 看上去毫无反应的唐泽直直地落了下去,将瀑布下方的水潭砸出了一片高扬的水花,直接打湿了跑到潭边的两个侦探的衣服。 然后又是一道更大的浪头,溅了起来。 绳索的另一端,被唐泽带下来的东西也砸了下来。 惊鸿一瞥之间,柯南觉得,那好像也是一个人体的样子…… “唐泽!唐泽!”大声呼喊了两声,没得到任何回应的服部平次,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朝着唐泽掉下去的位置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到这个时候,受到了极大冲击,好不容易回过神的其他几个人,才同样跑到了水潭边。 毛利兰一把拽住了也想跟下去的柯南,用力摇了摇头:“毫无意识掉进水里的人,可不是一个小孩子的力量能拽上来的。不要下去给服部添乱!” 反手又拉住了看着服部平次的衣物彻底没入水面,也想一脚踩下去的远山和叶,她扯着两个人,靠近了水潭边,焦急地俯视着一片白花花的浪尖,根本看不清情况的水面。 虽然反应不如侦探们及时,但从昨日唐泽失踪之后,在焦虑中煎熬了许久,甚至幻想到了许多糟糕结局的毛利兰,此刻在心中演练了许多次的方案像是突然排上了用场,一手物理控制发挥出色。 毛利小五郎板着脸,看向了掩住嘴愣在原地的岛袋君惠:“君惠小姐,能不能请您再找几个人去看看,要是服部没办法把唐泽拉上来的话……” “哦,好,好的!”回过神的岛袋君惠忙不迭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人群当中的岛民们。 这里的居民一度是靠捕渔维生的,大部分人,尤其是渔夫们,水性都是极佳,而且肯定要比跳下去的那位本岛的少年人要更熟悉海水的环境。 于是她立刻在人群中扫视了两圈,想要物色出几个合适的救援人选。 然而这一看,她才清晰觉察到岛民们的异常。 随着瀑布中出现悬挂着的人,整个颁发仪式的现场就陷入了一片嘈杂和混乱当中。 有的人在惊叫,有的人在条件反射般地拨打救援电话或者报警,还有人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兴奋,举起了相机手机拍照,站在中央的岛袋君惠这样看过去,完全是一副嘈杂而真实的众生相。 但其中并不包括那些她所熟悉的岛上居民们。 那些岛民,包括抓着手中断成两节的箭的黑江奈绪子,包括原本站在棚子周围,协助她燃放烟火的随侍者们,都只是直直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平视着前方,周围的动静根本无法惊动他们,在一片沸腾的人群中,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君惠!”幸好的是,也不是全部人都处在这样的状态当中,福山禄郎艰难地挤过朝前拥挤的人群,掀起绳索,快步跑了过来,“发生什么了!” “禄郎,快,有人掉下去了,他们可能会被海流卷走!”岛袋君惠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快去帮帮他们!” ———— 在水流的冲刷下,慢慢晃动的人体。 日升月落,时间慢慢过去,被吊在那里的人只是随着风与水流,慢慢摆动,旋转,没有丝毫动弹的痕迹 然后天又一次黑了。 微弱的火光,从下方慢慢燃起,在欢腾的庆祝声当中,烟花升起来了。 随着璀璨的光明升空,在突然绽放的火树映射下,他终于能看清被悬挂在那里的人。 看清了那双,失焦混浊,彻底失去了生机的……蓝眼睛。 “!” 服部平次刷地睁开了眼,直挺挺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醒来的很突然,反应也很夸张,差点撞上了担忧地蹲在他边上,俯身观察着他的远山和叶。 “喂,平次!”险而又险地与服部平次的额头擦肩而过,远山和叶捂住自己的眉心,后怕地喊了一句,“吓死人了啦你!” “我,我这是……”服部平次眨了两下眼睛,才慢慢从那种爆发的恐惧惊惶与悲伤中恢复过来,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他刚刚仰面躺在地上,被摆在了火堆边。 不远处,人鱼瀑布的漱漱水流还在不急不缓地朝下坠落着,粼粼波光,加上下方精巧的一方水潭,真如人鱼的鱼尾一般,反射着鳞片般的光辉。 更远一点点的地方,虽然骚动不已,但被毛利小五郎等人一再喝止,所以没有靠的更近的游客们,还在发出喧闹的动静,间或有刺眼的闪光灯,无所顾忌地明亮起来。 哦对,他刚刚是看见唐泽掉进了水里,然后他想也没想地跟了下去…… “下水之前,起码要脱掉碍事的衣服,也要观察好水域环境啊!”远山和叶甩了甩为了拧干外套捏得发红的手,不满地训斥着,“要不是有福山先生帮忙,伱刚才真的是很可能没力气彻底浮上来的,跑去救人,救不成搭上自己可就不值当了!” “我……”扯了一下身上的毛毯,感受到自己依旧潮湿的贴身衣物,服部平次彻底清醒过来,环视了一圈周围,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看见的东西。 同样的一袭纯白的毛毯,盖在另一个火堆旁的人身上。 唐泽双眼紧闭着,被水打湿的棕色头发还粘在脸颊上,看上去十分狼狈而且苍白。 终究,终究他们还是没有能,救下他吗…… 服部平次呆滞了几秒钟,感到一种巨大的情绪从心底升起,让他的喉头一阵梗塞,像是被充斥了胸臆的某种物质所噤声了一般。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服部平次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似乎在极力维持住清晰的咬字。 “还能是什么时候,肯定是半小时到一小时前啊……”远山和叶抬起头,奇怪地看着脸色僵硬的服部平次,“你怎么在发抖,很冷吗?是不是应该送你回去换一下衣服?” “什么,一个小时前?”服部平次的声音一下子高昂起来,甚至吸引到了另一边凑在一块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柯南的注意力,“你是说,凶手绑架了他两天,却在刚刚才杀死他吗?那,那我们的疏忽,岂不是……” 远山和叶愣愣看了快要哭出来的他两秒钟,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安详地倒在地上的唐泽。 她抬起手,一个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服部平次背上,凑过来的柯南好似都听见了他胸腔的回音。 “你在说什么呢!说的是那边啦!”铁手无情的远山和叶指了一下被众人包围住的地方,“唐泽还活的好好的呢!” “啊?”情绪刚攀升上去的服部平次也呆了呆,朝着她指点的地方看去。 双目圆睁,脖颈间缠绕着粗糙麻绳的海老原寿美,正在岛袋君惠等人围成的包围圈当中,青白一片的脸色已经预示着她的命运。 不管唐泽活没活着,这个女人肯定是已经死了。 服部平次吐了一口气,脱力地坐了回去:“是这样啊,吓死我了,那就好……呃,哦,也不是……” 松了一口气的他脱口而出地说了两句,话说出口,才意识到有人死了,自己在这说那就好,听上去好像很不对劲,尴尬地停住了嘴。 “唐泽哥哥身上的绳子,就连在那个上头。”柯南指了指顺着海老原寿美的尸体延伸出来,一直没入唐泽毛毯下方的绳子,“所以,唐泽哥哥他,刚刚其实是被海老原小姐的身体,嗯,挂在那边的……” 想象了一下那个诡异的场面,柯南的五官皱成一团。 “所以说,唐泽哥哥他这次是,呃,大概是,凶器……?” ———— “寿美,怎么会……”岛袋君惠捂着嘴跪坐在地上,困惑地呢喃着。 她垂头看了看海老原寿美惊恐至极的面色,又看了看还没醒过来,但确实呼吸平稳,生命体征正常的唐泽,疑惑货真价实。 这就是那帮怪盗的手法吗? 用一个人当配重,吊死寿美,呃,这怎么想也…… “我们可能还得去上头看看。”翻看了一会儿的福山禄郎面色凝重地松开了海老原寿美一片僵冷的身体,“还不能确定寿美是被什么东西固定在上头的。正常来说,她肯定是比那个男生要轻的,如果两个人连在一块,应该很快就掉下来了才对。” “反正,嗯,肯定,不是自杀,对吧?”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死相十分凄厉的海老原寿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放在那烤火的唐泽,挠了挠头,憋出来了一句。 几个人齐齐看了他一眼,面色都十分古怪。 “……倒也是事实啦。”毛利兰挽尊地接了一句,“自杀,嗯,应该不可能有人在自己脖子上栓根绳,然后把绳扎在别人身上,再把人推下去吧……” 那这个自杀方法,成本未免也太高了一点…… “可既然是凶杀的话……凶手肯定不可能是唐泽,对吧?”毛利小五郎抱着胳膊,啧了一声,“这小子都失踪两天了。而且自己从悬崖上跳瀑布,这种杀人方法,未免也太危险了一点。” “那,凶手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凶手本人岛袋君惠,发出了由衷的困惑声音。 是,寿美确实是她亲手缢死的没错,她都能回忆起她一边疯狂道歉,一边只能感受着脖颈间的绳索越来越紧的绝望表情 虽然这是她勒死的第二个人了,她依旧无法适应看着一具鲜活的肉体,在面前慢慢停止了活动的感觉。 不过这都不妨碍她从那种绝望的表情中,感受到她们正在体会着母亲生前最后时刻的体验,那种氧气一点点被夺走,眼睁睁看着生机被自己呼出的感觉,想必是很可怕的吧? 可怕就好,可怕,才足以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可是,那帮怪盗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通过把一个失踪两天的孩子,吊在瀑布里头,把寿美的尸体拽下去? 啊,所以说,这个叫唐泽的男生,是被他们绑架的咯? 百思不得其解的岛袋君惠CPU都要烧了,表情呆滞地来回看着唐泽和海老原寿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反应。 “请节哀。”很明显把她的动作理解成了她因为失去了朋友,一时间受到打击,无法接受现实的样子,毛利小五郎叹了一口气,沉重地说,“我们要弄明白到底是谁干的这种事。不仅杀人,还绑架他人,险些又害死了一个,这真是太危险的人物了。” “呃,嗯……”感觉怎么也说不清自己和唐泽的失踪没关系了,岛袋君惠无奈地低下头。 哎,可能这就是和他们合作的代价之一吧,背锅什么的。 算了,自己都已经是如此卑劣的杀人凶手了,再多一点无关紧要的罪名,好像也…… 不行!她杀人是为了报仇,可没有什么牵连无辜的恶习!这点还是必须要澄清的! 那边的尸体边,凶手本人捏紧了拳头,暗暗攒着劲,这边的几个人,围住了昏迷不醒的唐泽,研究了起来。 “绳子,是扎在腋下的啊……”扯开了一点唐泽身上的毯子,服部平次伸手拨了一下他身上的绳结,“扎地得很紧,从这个打结的手法上看,应该是一个右利手,在他没有挣扎的前提下打的。” “那不然呢,总不能是唐泽自己打的结吧?”远山和叶翻了下眼皮,接过他掀起的毯子,替他们撑在那里,等待两个人噼里啪啦完成拍照取证的工作。 放大缩小拍了几张的服部平次,放下了他下水泡了一会儿还顽强工作的手机,一边替唐泽解开麻绳,一边感叹了一句:“幸好受到了启发,出发之前换掉了手机,唐泽的提醒还是有效的。” 没错,在唐泽极力推荐之下,服部平次还是在出发的路上,顺手买了一台新手机,正是前日坠楼的那位死者用的那款。 “侦探吗,难免会遇到拍照位置刁钻的情况,这要是万一手机脱手,你珍贵的证据就很可能失去存档啊。” 唐泽没有拿出那套离谱的挡子弹理论,而是提出了一个很符合逻辑的现实场景,一下子就说服了两位高强度扰乱现场取证的侦探。 “新买回来的第一次使用,就是拍唐泽自己是吧?”没好气的远山和叶替唐泽抬起胳膊,将绳子彻底解下来,“那你真的是很感谢他哦。” 你别说,还真是。 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服部平次觉得这里好像应该用,原汤化原食,想了想,又感觉哪里不对,干脆跳过了这个话题:“嗯,衣服解开也拍一下,看一看他身上的伤痕情况,可能可以方便推断,他被捆了多久……” “说起来,他身上这套浴衣,这也是凶手的手笔吗?”在边上左看右看,捣鼓了一会儿的柯南皱着眉,“看上去是旅店的款式。唐泽是穿着浴衣被带走的?” “不知道,旅店老板都说,根本没有见到他离开了。”失踪的第一发现人远山和叶摇了摇头,“估计就是这身浴衣的原因吧,所以,刚刚才会有人叫他,‘人鱼’?” 的确,由于身上这身穿的不是很牢的,水蓝色的旅馆浴衣,唐泽被悬挂在瀑布当中的时候,一眼看过去,是有一点人鱼的味道。 但不管怎么想,开口就喊人鱼什么的,还是很可疑啊…… “他没穿浴衣的时候,岛上不也有人叫他人鱼吗?我记得,就是……”服部平次摇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还在捧着断裂的箭矢一言不发的黑江奈绪子。 巧了,之前好像也是她这么叫的……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黑江奈绪子抬起头,一双死沉沉的眼睛,默默地回视了过来。 然后,她又停顿了片刻,慢慢地,露出了一点诡异的笑容。 “……嗯?”陪着毛利小五郎检查海老原寿美的毛利兰皱了下眉,倏地抬起头,警惕地左右看了看。 这种微微的震动感……是有哪里小型地震了吗?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章唐泽大的要来了 “奇怪,是地震了吗?”一边的毛利小五郎也小声念叨了一句,摸着脖子左右看了看。 “……有吗?”岛袋君惠茫然地左右看看,又看向了人群,从一些游客脸上看见了同样的惊讶和惶恐,想了想,摇头说,“也许是吧。这边的小岛,有时候是会这样的。” 这种晃动感持续了两三分钟,才终于消失,毛利小五郎活动了两下脖子,稍微放心了一些。 对于早已经习惯地震多发的人而言,震感轻微的地震不是什么问题,几个人重新把注意力拉回了现场。 “总之,还是得去上游看一看。”毛利小五郎强调道,“不管是做了这种事,都不可避免会留下痕迹的。” 他说着,踩踏了两脚松软的泥土地面,笃定道:“森林里的话,一定是更加的泥泞的吧?” “岛上下了好几天雨,像进入汛期了一样,上游的水流速很快。也许是他们两个人被冲进水里,遭遇了什么意外。”不是很赞同凶杀结论的福山禄郎解释了一句,“你也说了,那个男的失踪两天,说不定是寿美在山里撞见了他,想要救援之类的,结果被冲了下来,也说不定啊。” “那她也需要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进山。”毛利小五郎瞥了他一眼,不是很相信这个说法,“唐泽的失踪很有可能人为导致的,会遇上他的人,比起救援,绑匪本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吧。” “还能是因为什么?想要找人鱼墓呗。”福山禄郎抿了抿嘴,“她们一直在找那个地方,在意的都快疯了。” “人鱼墓?”话题又扯回了人鱼身上,毛利兰集中了精神,“是什么,岛上的景点吗?” “你非要这么说也行。”福山禄郎凝视着姗姗来迟的海老原的父亲,艰难穿过人群的包围,从地上站了起来,给他让出了位置,声音放小了一些,“其实也就是三年前,在火灾中发现的一具尸体。因为仓库里有几根大柱子,焦尸的腰部以下,连骨头都被砸的粉碎……看起来,就像是没有脚的样子。” 在他森然的解说当中,冲到了近前的海老原父亲颤巍巍地抱起了地上湿冷的人体,哭喊着寿美,把已经死去的女儿用力搂在胸前,哭嚎声在这片包围出的空地当中不断回荡着。 福山禄郎看着哀恸的中年人,叹息了一声。 “……其实,最早出名的并不是岛上有个长寿的神婆大人。”闭着眼睛垂头不语的岛袋君惠开口说,“最早他们大肆报道的,是在岛上发生了人鱼尸体。也就是在那之后,祖奶奶出了名,大家都传言说……她是,吃了人鱼肉,才会……” 她的声音越说越轻,又越说越沉,一股难以抑制,堆积日久的悲哀,充斥着整个心扉。 她的母亲,像是彻底被献祭给了这个岛屿一般,就这样默默地消失在了热闹的欢庆声中。 她死前就已经放弃了作为她自己的一切,日复一日地扮演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形象,为了这个岛屿奉献了全部的能量。 现在,就连死后,她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姓名,只能在山间立起一座无名孤冢,用自己的死亡,成就了儒艮祭的名声大噪…… “警方认为,可能是没拿到箭的游客溜进仓库里,不慎打翻了蜡烛导致的火灾。”福山禄郎继续说着,“除了死者是位中年女性,警察给不出其他答案,由于始终查不出死者是谁,我们在只好在一年后安葬了她。然而,由于人鱼肉的传说,以及人鱼尸体的故事越传越远,就有人开始盗墓了……” 在凄惨的哭嚎声,以及寒凉海风的夹击下,本就抱住了自己的毛利兰打了个哆嗦:“他们,他们难道,把那些骨头……” “长生不老的仙丹嘛,对吧。”福山禄郎说到这里,面色阴鸷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海老原寿美,以及站在一边,还在莫名其妙吃吃笑的黑江奈绪子,摇了摇头 这场狂热的庆典,从三年前开始,就再也没有停止过了。 在场几位听完了整个缘由的游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都被接下去的猜测恶心到了。 那可是极有可能,来自一具人类尸骸的骨片啊,居然有人能…… “那之后,我和祖奶奶就把墓挪到了更深的山林里,防止再次发生类似的情况。”岛袋君惠合上了双眼,说完了最后的结论,“寿美她,也许是想要进山,找到这个地方吧。” 毛利兰看着她脸上苦恼又有些悲伤的神色,正想要说两句什么,突然感觉颊边一凉。 她抬起手,摸到了一点晶莹的水珠,就仿佛有泪水,恰逢其会地落在了脸上一般。 “诶,下雨了……”她抬起头观察了一会儿,小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地方再……” “警察说,现在外头风浪很大,他们暂时无法出航,现在过不来。”身上裹着毛毯的服部平次放下手机走了过来。 “那他们大概需要多久才能赶到呢?”意识到岛民可能存在的对抗情绪,毛利小五郎深深皱起眉。 哪怕挑明他们侦探的身份,想要说服岛民配合调查,恐怕依旧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现在还不知道。”服部平次沉声说,“他们也得视这两天的天气情况而定。” “不能调用直升机吗?”毛利小五郎眉毛拧得更紧了,“我觉得,能接受凶杀这个结论的人并不多。” 山林中地形复杂,海老原寿美自己行为举止也十分古怪,这种离奇的布置手法,比起杀人,更有可能是一场意外导致的奇特巧合。 就看岛民们现在的样子,还有海老原寿美的父亲如今的状态,怕是等警察登岛上来,还验尸呢,人估计都下葬了。 到时候再想要开棺,难度系数直线上升。 “那也没什么办法……”服部平次回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唐泽,“一来,现在海上正在下暴风雨,顶着雷暴,就算是警用直升机,他们也不敢随便调用,二来,现在我们还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保证不是吗?” 最有可能了解事态情况的家伙,现在根本不可能给出明确的回答,想要用一个“可能发生凶杀”来说服警察加大投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是说,带上他可能遇到案子……但说的可不是这种案子啊。”末尾,服部平次拍了拍脑袋,心有余悸地说。 ———— 作为最有可能的目击证人,以及最有可能的凶器,唐泽被抬回旅馆之后,直到第二天的中午还是没有醒。 “身上有多处划伤和淤青,脚上更是……”服部平次拉上房门,走到外间,吐了一口气,“这家伙,看起来真的像是在山林走了两天的样子。” 在寻人的途中,尤为怀疑岛上原住民的他一直有在留意那些岛民的活动情况,除了本就不见踪影的门肋沙织,没发现第二个长时间离开视野的人。 这可是一年一度,收入暴涨的时刻,就像岛上的丰收季似的,没人愿意放弃在此时创收的机会,搞得他一度认为,唐泽指不定是被某个人绑在家里关了两天呢。 确认过唐泽的状态之后,他也无法心存侥幸了。 “……绑架者始终活跃在视野当中,还有一种可能。”坐在桌边的柯南肃着脸,沉声说,“TA认为唐泽,已经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如果他们的猜测属实,某居民用一些手法引走了呆在宾馆里的唐泽,却在接下来的两天没有表现出任何类似的绑架犯的状态…… 那唐泽的存活,反而可能是一种意外。 “所以,唐泽很有可能是在山里漫无目的,荒野求生了两天?”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服部平次嘴抿的更紧了。 真的被绑架了,绑匪如果有所诉求,起码得保证人质的存活。 想要直接谋杀,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团乱麻。”在纸上写写画画了一会儿的柯南吐了一口气,干脆站起身,“我们去神社打听一下那个老婆婆的情况好了。” “话说,警察的动作也太慢了……” “岛上的雨都在越来越大,海上的情况更糟糕。还能保持通讯畅通,都是很不错的情况了。” “海老原家,准备举办葬礼了?” “嗯啊,就在神社举行呢……” “啧,如果对尸体进行过收殓,那很多证据都会被不可逆地破坏了。” “我们几个外来的游客,人微言轻,死者家属坚持,有什么办法……” 两个侦探的动静越去越远,阴云笼罩之下,房里没有丝毫光亮,慢慢彻底寂静下去。 保持着平展展躺在床上的唐泽,于是终于睁开了眼睛。 “可以出来了。”他沙哑着声音咳嗽了两声,从铺盖上坐起,靠在身后的墙上,“都不嫌闷的吗,呆在橱里窝一个上午?” 侧面的壁橱缓缓拉开,三个脑袋依次冒了出来,确认过情况之后,重新站在了房间里。 昨晚被抬回来之后,为了不打扰他休息,服部平次抱着被子去和毛利小五郎挤一个屋了,唐泽独享了这个卧室,怪盗团的几个人,好歹是不用委委屈屈地盘在柜子里睡觉了。 但早上以后,一直有人来查看唐泽的状态,要不是还需要接着调查案件,只怕还有人守在房间里不肯走呢。 “没办法啊,旅游旺季,现在又风大浪大,根本无法离岛。”浅井成实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脊背,扶着腰站直,“总不能为了找个落脚的地方,就干脆弄昏几个游客占人家房间吧?” 他们虽然现在已经是基德钦定的强盗团伙了,但也不能真的像黑帮一样做事啊。 “一两天的工夫罢了。倒是你,真的不需要吃点东西吗?”宫野明美看着倚靠在墙上,一副不想说话样子的唐泽,“伱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演戏演全套。”碰了碰脸上擦伤,确认它还好好呆在那里,没有被自己顺滑地自愈,唐泽摇了摇头,“一些简单的花招,是骗不了这帮状态满载的侦探们的。” 一起出行的朋友遭遇了意外和折磨,这种情况是可以充分引燃每一个侦探的,连毛利小五郎胡说八道的频率都明显降低,非常认真地在推进着调查的步骤,充分了解他们性格的唐泽,当然不可能做出演演假戏的愚蠢策划。 为了能让自己接下去的话具备力度,唐泽是货真价实地,穿着单薄的衣物,在山上到处乱跑,流浪了两天。 他一身的伤口,以及饿得脸色苍白的状态,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一点作假,甚至为了不让面具使过于优秀的身体素质捣乱,他从人格全书当中精挑细选了一个等级很低的小废物拿出来用。 这波演戏的敬业程度,谁看了不夸一句老戏骨,匠人精神。 “你这个样子,我们都快吃不下饭了。”拆开了一块三明治的包装,星川辉看着十足虚弱的唐泽,叹着气,飞快咬了一口。 “我看你吃的倒是很开心哈。”因为长时间的缺水,声音始终有点哑的唐泽没好气地翻了下眼皮。 “谁让你自己做了这么一个计划,劝你还不听。”星川辉瞪了他一眼,“想要设计好海老原寿美的死亡而已,至于这么亲身上阵吗?” “她死不死的无足轻重,我们来不来,岛袋君惠都得给她弄死了算。”唐泽耸了耸肩,“主要是那个位置实在是太合适了,不上吊一下,都有点对不起这个祭典了。” “为了向那些阴影展示‘怪物的死亡’?”不是很懂原理的宫野明美歪了歪头。 “不,是为了告诉他们……”唐泽用沙哑的声音发出了一声轻笑,“牢笼已经破裂了,他们拘在水缸里赏玩的人鱼……已经不存在了。” 人鱼瀑布,那里会与人鱼扯上关系,原因是非常复杂的。 首先就是地形,美国岛的山高低落差较大,而那里,是高处到低处最平缓的位置,所以形成了这条精致的瀑布。 然后就是外形,温润的水帘,加上下方椭圆的水潭,确实像是一条银白色的鱼尾一般,如同有一条人鱼,坐在山间晃动尾巴,十分形象。 最后,就是它与神社的位置关系,直接导致的它与人鱼传说的勾连了。岛袋君惠能直接从神社比游客们更快地抵达瀑布前的场地,肯定不可能是她会瞬移。 之前,她帮助柯南他们直接去林子里,救援貌似迷路了的毛利兰和远山和叶的时候,走的就是神社开辟出来的捷径,由于更快抵达这个位置的。 对于急于改变僵局的唐泽而言,那么好的机会,用来展示一个吊死的尸体未免也太浪费了,不如给我吊吊。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交错的伤口,自信十足地握了握拳。 “你们不觉得……那个地方的样子……”唐泽用指尖划了一个方框,用以示意水缸的形状,“很像是,破了一个角,然后里头的东西朝外淌的样子吗?” “唔……”嘴里被饭团塞满的浅井成实,一边咀嚼,一边回忆着,慢慢点了点头,“确实,有一个向下的坡度,所以它才会汇集高山上的雨水,形成这样的瀑布吧。” “所以我说,这就是一个进一步推动事态进展的契机。”唐泽哼笑了一声,也不想看队友们在一个饿了两天的人面前继续狼吞虎咽了,朝被窝里滑下去了一点,看着从被子的边缘探出了半个脑袋的娃娃,顺手捋了一下他毛茸茸的脑袋,“诺亚,那一面的情况如何了?” “玻璃在破裂,leader。”由于唐泽的手机搁在被子中间,耗费了几分钟终于从被子的包围中爬出来的小布娃娃,啪地摔在了唐泽的枕边,喘了一口气,回答道“我察觉不出来水位的变化,但是那些裂痕开始向外渗水了。” “辛苦了。”安抚地拍了一下目前唯一还能来往两侧的队友,唐泽侧过头,看向不断被雨水敲击出声响的窗户,“渗水的速度快吗?” “昨天晚上还不算很快,但是今天,它一直在不停的加速。”感觉自己不能很清楚地转达出情况的诺亚,干脆直接在APP上发出了一张照片,“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拿出手机,唐泽点开那张照片。 蛛网般密布裂纹的玻璃,已经彻底开始崩溃,玻璃外,原本扒在上头死死盯着里头看的阴影,很明显已经感受到了慢慢淹没上来的水流,都在慌不择路,四散奔逃的样子。 “看样子,岛袋君惠又一次被激怒了。今天的黑江奈绪子,又说了一些让岛袋君惠更加生气的胡话……那也不错,那就只剩最后一步了。” 确定导致变化的原因很可能是岛袋君惠的杀心又定,唐泽抬起没什么力气的手,拨开了木窗的缝隙,看着屋下已经织起来的雨帘,露出了微笑。 “这场雨,怕是只会越来越大了。来的再猛烈些吧,她要现身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一章大雨滂沱 “你一定,要去人鱼瀑布的上方吗?”岛袋君惠拉开通往院子的推门,看了一眼已经织成了帘一般的雨幕布,忧心忡忡地说,“雨实在是太大了,现在跑去山里,很不安全。” “嗯,我觉得,也许能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服部平次肯定地点了点头,“无缘无故的,唐泽是不会跑到那个位置上去的。” “那个昏迷的孩子吗?可是,你们之前也说了,他很可能本来就是昏迷的,被搬运到那个位置的。”岛袋君惠又劝了一句,“就算真的有什么印记,雨下到这个样子,也已经很难看出原本的情况了。” 她倒不是说因为心虚,害怕被人发现真相什么的,是确实出于好心,不希望这个孩子以身犯险。 唐泽到底是怎么上去的……哪怕她确实是凶手本人,也是云里雾里的。 甚至于就算那个孩子恢复了意识,也不可能指认出她这个真凶来,更何况只是去山里搜查一下,更是不可能发现什么指向她的线索了。 “还是有必要上去检查一下的。”服部平次坚持道,“我会注意安全。” “好吧。”岛袋君惠撑开手里的伞,看了眼跟在他身后不走的远山和叶,微微摇了摇头,“只是去上游看一下的话……还请不要随便深入林地,这很危险。” “没问题!” ———— “所以说,抽到箭的名额,根本不是真正的随机,只是那个老婆婆自己书写的,唔……”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小子?”毛利小五郎看着扯着那女儿的衣摆,在伞下念念有词的柯南,“晚上还得去参加守灵仪式呢,在这种时候问东问西的,可不礼貌。” “参加守灵仪式?我看伱是想和他们一起喝酒吧……”柯南拍了一下脑门,“都这种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个啊……” “什么叫‘这种时候’?”为身边的柯南撑着伞的毛利兰,不解地低下头看了一眼他,“说的好像有什么危险情况发生了一样。 柯南望着伞外的雨幕,随口回答道:“就是有很不好的感觉那种啦,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简单能结束呢。” “臭小子,这个时候给我搞直觉这一套是吧?”毛利小五郎想要伸手去敲两下柯南的脑袋,看了一眼伞外的大雨,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出手。 这雨大的过分了,有一种探出雨伞一点都要湿透的感觉。 “这个天气,才是真的让人觉得危险呢。”他看着路两侧,完全被大雨漆得油亮的建筑,货真价实地忧虑了起来,“雨没有一点要停的迹象,再这么下下去的话,洪灾是迟早的事情。” 以他曾经的外勤经验,他也不是没有在极端天气出勤做任务的时候,顶着台风出去追查的事情他也做过。 这个不断增加的降水量,还是看的人心惊胆战。 “好啦,先回旅馆收拾一下,现在考虑防涝问题还来得及……嗯?”转过街角,毛利兰看见旅馆前方的景象,脸色登时一变。 想也没想的,她把手里的伞一抛,冲着门前的方向冲刺了过去。 “放开他,你们是什么人!” 旅馆的前方站着好几个人,身上都是一身渔民的斗笠打扮,呈一个弧形,将旅店的门口包围着。 穿过这层人墙,能看见,另有几人正在从旅店向外走着,而在这几个人的手中,狼狈不堪地被拖拽着的,却是本来应该好好躺在房里的唐泽。 他身上穿着昨天他们给他新换的一身浴衣,正在努力挣扎,却似乎没什么力气的样子,足足四五个人拖着他的手脚,还有人捂住了他的嘴,几乎就是在把他整个人朝外抬。 毛利兰一声怒喝,抬腿就朝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踢了过去,一双杏眼里满是熊熊怒火。 这帮子莫名其妙的岛民,差点真的把唐泽害死在山林中了,现在居然直接闯进旅馆里,想要直接抢人! “砰”的一声,毛利兰的踢踹结结实实砸中了前方人的背部,那个人摇晃了两下,没有因为她的攻击而直接倒地,反倒是转过身,从斗笠下方看了她一眼。 本以为会看见某个岛民面孔的毛利兰发现,对方的斗笠下面,居然是一张扣在脸上的鬼面,狰狞惨白的色泽,在阴暗潮湿的暴雨当中,看的人心尖发凉。 被命中人含糊地念了一句什么,不待她听明白,突然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奔跑起来。 围着旅馆的其他人,也像是被这记攻击惊醒了一般,潮水似的向着街的另一边跑去了。 “这些家伙……”毛利兰咬紧了牙关,看了眼摔倒在了门前的唐泽,也不可能真的追过去,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忙不迭过去检查唐泽的情况。 “岛上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慢了一点的毛利小五郎也斥骂了一声,走过去帮女儿把似乎脱力在地的唐泽扶起,“走,快点进去。不能再放这个小子独处了。” 抓着毛利兰的雨伞跑过来的柯南,望着动作迅捷到不似人类,已经快速消失在街角了的人群,眉头紧皱了片刻,若有所觉地朝着另一侧的房顶上望了一眼。 这群人一眼扫过去足有十几号人,他们只是三个手无寸铁的游客,其中有一个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学生。 在不知道小兰和毛利大叔的战斗力的前提下,占据了这么巨大的人数优势,怎么想他们也应该是要上前来,试着直接对抗一下的。 所以,把这些人“吓跑”的,一定不是他们三个。 在他视线所能观察到的极限范围,几个红黑白三个的身影,在雨幕的遮掩下,越过了隆起的屋顶,向着那些人逃离的方向追了上去。 果然是这样…… 所以说,他们这几天无暇顾及唐泽的状况,是因为忙于自己需要对抗的力量吗? 惊鸿一瞥后,柯南不再试图追踪那帮怪盗的动向,也走过去协助两人,搀扶起看上去没什么力气站直的唐泽。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些人会跑来抓你?”毛利小五郎替唐泽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水渍,扶着他朝旅馆里走,皱着眉询问道,“他们的不友善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 踉踉跄跄,一副被摔的七荤八素样子的唐泽,茫然地跟随他们的搀扶走回到二楼的茶室,瘫软在桌边,呼呼喘了一会儿气。 “我也不知道啊……”接过了毛利兰递来的水,唐泽喝了两口,哑着嗓子回答,“我醒过来之后,发现我回到了旅馆,看不见你们几个的踪影,就想下楼去看一眼……然后这群人就突然闯进来了。” 还能是什么情况呢?因为印象空间缸裂了呗,咳。 两边的融合速度正在加快,水缸中向外涌出的水,既是天上的滂沱大雨,也是代表着彻底融合倒计时的沙漏。 这群具备阴影的岛上居民,已经开始渐渐呈现出了殿堂阴影的特征,统一着装,脸戴面具,并且对引发了高度警戒的怪盗一行人表现出了主动的敌意。 作为率先把警戒值提满的贼头子,唐泽首当其冲,成为了他们需要攻击的目标。 货真价实两天没吃饭的唐泽一个不注意还真给这帮阴影逮着了,他正待要反抗,把他们脸皮扒了啥的,毛利兰的波纹,哦不是,毛利兰的攻击已经上来了。 他只好继续装蒙,顺便等待冲出去的队友把这群家伙赶跑。 不管怎么融合,再怎么像个阴影,他们也是在现实中具备实体的人类,被怪盗们暴打,是真的会痛的。 毛利小五郎脸色严肃地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况,摸了摸下巴:“所以,前两天你也是遇到了类似的情形吗?有人趁着你离开房间的机会,把你直接带走了?” 虽然旅店的前台坚持说,并没有见到唐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看着刚刚那帮原住民的风格,旅店员工的证词也就变的不那么可信了。 他们都是岛上的居民,哪怕不是对唐泽怀有莫名其妙敌意的那部分,在外人和本地人之间,也肯定是会倾向于包庇本地人的。 嗯,不能接着呆在旅馆里了啊…… “你好几天没吃饭,不能一下子吃太饱。” “谢谢,我知道。”唐泽接过毛利兰递过来的面包咬了一口,感受着久违的食物的味道,含含糊糊地回答,“不是,我前两天确实是自己离开的。” “……你还真是自己跑进山里去的?”毛利小五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不像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啊?” 在明确知道岛上存在态度不友善的人之后,依照唐泽的谨慎风格,他只会考虑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尽量不闹出太大的麻烦。 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身为外来者的他们,贸然正面发生冲突是很不明智的。 “没办法啊。”苦恼地揉了一下脑袋,唐泽语出惊人地说,“黑江奈绪子小姐,还有,海老原寿美?是这个名字吗?总之,就是和门肋沙织还有岛袋君惠关系好的那几位。她们两个好像莫名其妙地相信,我能给她们找到那个什么,人鱼墓的位置。 “她歇斯底里地说,如果我不去找的话,她们就会死,死前干脆拉几个人下水算了什么的……啊,结果那个林子,一进去就实在是找不到出路,我绕来绕去,反而差点摔下山崖,好不容易找到了疑似能离开的路线,又撞上了她们俩,举着刀疯疯癫癫的样子……” 一言难尽地皱着脸,唐泽把这段绝对不是假话的内容说了出来。 他本来也没想玩这么大的,毕竟,岛袋君惠都已经这个状态了,他是不是横岔一杠,这个岛的命运都好不到哪里去。 奈何,这个负面情绪浓厚的岛屿,随着阴影与现实中的个体结合的加重,神经病骤增。 黑江奈绪子直接A到了唐泽面前,当着正在和岛袋君惠通话的他的面,开始放话说自己要找人鱼墓,要把骨头挫骨扬灰吞服下去,“你一定找得到你不找的话你也活不下去”之类之类…… 只能说,能搞出干脆纵火焚烧一下神婆试试看的家伙,阴影也不是什么正常玩意儿,回路就是这么清奇。 几乎就在她把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唐泽就感受到裂缝直接不堪重负的“卡叭”了一声,忙不迭给她尻晕了,顺便安抚一下岛袋君惠,免得人直接气卍解了,把他们全鲨了。 虽然都是一样的水量,化作雨水慢慢落地,和直接海水倒灌,是两码子事。 “所以,你是在她们的胁迫下进山,不得不找那个墓的……”柯南惊奇地看着唐泽,喃喃地说,“不对啊,那为什么,海老原寿美她……” 他看了一眼唐泽依旧没什么血色,还带着两道浅浅伤痕的脸,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喉头说不下去了。 他想说会不会是海老原寿美撞上了在山里迷路的唐泽,然后唐泽一怒之下,在扭打之间把人弄死了什么的…… 虽然细想一下,这种情况好像应当算作正当防卫,但是如果发展到直接勒死人,肯定是要当作过当处理的。 “她已经死了吗?”唐泽眨了眨眼睛,“所以,是黑江奈绪子终于彻底疯了吗……” “啊?你的意思是黑江奈绪子杀了海老原寿美?”难以置信的毛利小五郎一脸被冲击到的表情,“为什么啊,她们不是一起在针对你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但不管怎么说,往我身上扎绳子,然后,逼迫我下水捞东西啥的,这怎么听也不可能正常吧?”又说了一句实话的唐泽,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那个水流很急啊,是一个窄弯的位置,我已经向她们一再重申过了,这种程度的流速下去是真的会被冲走的。” “那,她们两个……” “海老原寿美说,那给你系一个绳子,这样就不会被冲走了。”唐泽挠了挠脸,又抛出了一句大实话。 这波真的不能怪他发挥太好,只能说,神经病人思路广,弱智儿童欢乐多。 有一说一,就她们这个状态吧,也就是岛袋君惠迫切地想要复仇,想要从她们口中听见歉意和忏悔,或者说,让她们感受一下母亲生前所经历过的痛苦,否则,就她们这个作死能力,应该是活不到看见印象空间冲毁岛屿的那天的, 其他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面面相觑。 唐泽给出的回答实在是非常令人意外,从他的这个角度来看,事情甚至有可能,是不自量力的海老原寿美自寻死路,非要唐泽扎着绳子跳河,然后不知怎么的自己拽不住,反倒是缠绕住了脖颈,把自己人嘎掉了似的…… 它不是说,可不可能的问题,它是真的有点考验想象力了,属于极高难度的自杀方法。 “啊,说起来,服部和远山呢?”唐泽在他们震撼的沉默中,吃完了嘴里的面包,左右看了看,询问了一句。 “服部那个小子坚持要去调查一下瀑布的上游位置,找一找海老原寿美死亡的第一现场……这么看来,他可能没必要去的。”毛利小五郎拍了拍后脑勺,想到了刚才唐泽差点人又没了的惊险一幕,拍案而起,“先不说这个,我们先收拾一下东西,搬去神社那边吧。” “这个时间吗?”毛利兰看了眼手表,不是很确定地问,“这会儿,他们还没布置完守灵现场呢……” “顾不得那么多了,唐泽现在呆在镇子上不安全。”毛利小五郎板着脸,认真地说,“岛袋家是岛上世代传承下来的巫女,神社的话,那些人总不敢胡乱闯进去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窗外的雨声忽然又加大了一些,重重砸在窗上的雨,砸出了下冰雹的气势,声音差点要盖过几个人的谈话声。 “又下的更大了。这样的话,服部他们在山里是不是非常不安全?”毛利兰抿紧嘴唇,坐立难安地站起身来,“我们是应该快点去神社,岛袋小姐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找到他们。” ———— “我们,要不然还是快点回去吧。”远山和叶紧紧攥着手里的伞柄,感受着重重敲打在伞面上的力量,缩着脖子,怯生生地说,“这个雨,下的好恐怖啊……” “好,我拍完照就……”服部平次站起身,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扭过头,却又看见了一道人影,“等一下,那是……”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二章掉悬崖挂外头属于少年漫定番 “喂,平次,喂!”呼喊了几嗓子都没能叫住前方的背影,远山和叶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抱怨了一句,“到底哪里看见了人啊,真是的……” 雨越来越大,泥泞的地面已经快要被冲刷成沼泽,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这样的地面里,幸亏出门之前,岛袋君惠善意地提供给了他们方便在雨中走动的胶鞋,否则现在恐怕整个膝盖以下都要粘满泥水。 在瓢泼大雨当中,伞已经起不到什么防护的作用了,她不得套上了以防万一带上的外套充当雨衣,艰难地继续跟在服部平次身后跋涉。 “我感觉,那个人像是,黑江奈绪子。”擦了一把阻碍视线的雨水,不管如何也无法在影响视野的大雨中找到人影的服部平次停住脚步,解释了一句,“她的发型很有特点,我在岛上没见过类似的人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包裹在黑色大衣里,也一样湿漉漉的远山和叶,严肃着语气说:“我怀疑,犯人在有意将受害者与儒艮之箭联系起来。” “……什么意思?”远山和叶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 她的那根儒艮之箭,从拿到手以后,就被她一直放在身边,拜访过神社的神婆,被老奶奶一顿箭离身就会遭到天罚的恐吓之后,她更是如临大敌,把箭直接收纳在了外衣里头,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就像看见了不转发会如何如何的诅咒之类的,道理你都懂,人不能迷信,遇到这种不吉利的东西还是会想转一下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得不说,儒艮之箭的这波设计实在是拿捏住了人性,不可谓不恶毒。 “就在抽取到箭之后,拿到箭之前,海老原寿美死亡了,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服部平次绷直了嘴角,上岛后接触过的几位与门肋沙织有关的人在他眼前闪过,“那位,不见踪影的委托人也是这样。弄丢了箭没多久,她就在离开岛屿后失踪了……都已经怕到给我发去了委托信,我不认为她会真的敢独自离岛。” 如果畏惧于箭矢带来的诅咒,门肋沙织难道不应该继续呆在岛上,参加儒艮祭,想方设法地再搞到一支新的箭矢吗? 虽然能将她的失踪理解为情绪崩溃的结果,但综合考虑下来,不合理的地方还是太多了。 想到早些时候在神社得到的消息,关于箭的抽选并不是真的随机抽签,而是由岛袋弥琴一个人决定写什么的问题,又一次加深了他的怀疑。 不管是唐泽的失踪,还是海老原寿美的死亡,都与这片地形复杂,似乎格外容易迷路的林地有关,岛上的很多居民都表示,他们也不是很敢随便进出这里,只会在一些开辟好道路的位置活动。 岛袋君惠,却是一个很容易进出,并且能轻易在林子中分辨方位的例外…… “所以说,跟紧我。”看见远山和叶被说的煞白的脸色,服部平次伸出了手,“别离开我的视线。” 不管她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将和叶也加入了名单当中,如果凶手真的试图使用弄丢损坏箭矢这个理由,掩盖死亡的真相,那么和叶说不定也会成为凶手的目标。 没想到在一阵案情分析之后,竟然听见这样一句转折的远山和叶,愣愣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大滴的雨水砸在对方的掌心上,顺着掌纹蜿蜒而下,让这只她很熟悉的手,有一种难言的陌生感。 “好……”她低下头,抓住了他的手,不敢再看他的脸第二眼。 湿冷的雨水都不能浇灭她面上升起的热度,远山和叶生怕不快点低下头,会暴露出自己过分涨红的面色。 正因如此,她突发发现,脚边的树根上,有一个红色的标记。 “平次,你看这个。”她指了指那个被雨水冲刷却越发红亮的记号,“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看着,像是……” “……人鱼之墓?”蹲下身凑近的服部平次眯眼分辨了一会儿这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并且很快在下头找到了一个深深刻印上去的剪头。 这是,什么人留下的指路信标吗? ———— “轰隆——” 滚滚惊雷在黑沉的云层中翻涌,岛袋君惠从沉思中被惊醒,眨了眨眼睛,收回了始终投向后山的视线。 在怪盗团的建议,以及她自己的检查之下布置好的机关,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闪失的,自己应该有自信一点。 这样告诉着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身上的黑色西装,走出了房间。 不需要她再多做什么,她的复仇即将迎来落幕。 而她为这些准备的最后的尾声,很快也会到来。 等到岛袋君惠也“死亡”之后,她就将,全心全意地扮演岛袋弥琴,将岛袋家的任务,也是可悲的使命,忠实进行下去。 等到她真的垂垂老矣,岛袋家的悲惨枷锁也将随之寿终正寝。 活到200岁的神婆,肯定已经为这个岛屿做了足够多了,是吧? 可是为什么,她心中的迷茫与苦闷,却没有丝毫衰减呢? 怅然若失的岛袋君惠看着屋檐下的水瀑,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 这是与她沟通完要如何安排黑江奈绪子的死法之后,浅井成实留下的东西。 “这是什么,紧急时刻的救命方法吗?”接过了小袋子,摸的出里头装着的是一张纸条的岛袋君惠啼笑皆非,有点不明白这位合作者这个时候递过来这个的意义。 这是一个企图瞒天过海,掩盖她真实身份的计划,又不是什么书面考试,一张小小的纸片能左右什么呢? “如果伱感到困惑,感到迷茫,举棋不定,那就打开它看看好了。”敲了敲脸上的狐面,浅井成实用笑得弯弯的眼睛看着她,神态中有股莫名的怀念与了然,“就当作是一点报酬好了。” “报酬。给你们的,还是给我的?”不是很理解他意思的岛袋君惠歪了歪头。 她不明白这些怪盗团的家伙们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又能从这场交易当中获得什么利益——毕竟这怎么看,都只是她单方面在获取协助,他们似乎无法得到什么。 但是浅井成实坚称,这不是什么好心的公益行为,只是—— “各取所需。”在转身摇曳着他火焰一般的羽织消失前,浅井成实这样回答,“所以它既是你需要的,也是我们需要的。该打开就打开吧,别犹豫。” 又一次低下头,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布袋,岛袋君惠咬紧了嘴唇,迟疑地解开了它扎紧的开口。 从杀死了寿美以后,这个袋子被她拿出来又收起,重复多次,已经摸得有些起毛,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拿出了那张薄薄的字条,她将之展开,看清上头的遒劲字迹之后,心脏猛地一缩,瞳孔微微放大。 这是,什么意思…… ———— “好像,就是那边了。”远山和叶又一次抹去脸上的雨水,看着最后一个印记指点的方向,拽住身侧的树枝,和服部平次合力爬上了山坡的最高处。 在第一个印记的尽头,他们找到了第二个指示方向的记号,就这样一路沿着标记,找到了这处山坡。 暴雨中的森林,比想象中更加危险,哪怕他们小心再小心,都在看不清下方情况的腐殖层中摔倒了两次,前进的速度比预计的更加迟缓。 服部平次气喘吁吁地攀住高处的枝条,手脚并用翻过坡道的时候,心中还在思考刚刚见到的记号们。 作为一座水系连接着海洋的岛屿,比起纯粹的大雨,岛上的人防备台风之类的灾害应该经验是更多的。 做下记号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选择了如此坚固,不会被雨水侵蚀的涂料去绘制呢? 琢磨着这些心思,等他重新站直身体,看向下方的道路时,却看见了一道跌跌撞撞的人影,正在顺着湿滑的泥地,连滚带爬地朝下跑去。 “黑江小姐!”在看见那头特征鲜明的齐耳短发之后,想也没想到的,服部平次就开始大声呼唤她的名字,“别过去,危险!” 电光石火之间,他看见折断在一边的“前有悬崖”的木牌,又看见已经汇成小溪的雨水流淌在前方的坡道上,只来得及出声大喊了一句。 这难道就是写下记号的人想要达成的目的吗?让黑江奈绪子毫无察觉地滚下山坡,直接向下坠落下去…… 已经抵达了坡道下方的黑江奈绪子,似乎听见了他的这声呼喝,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试图转头,一边努力控制脚下的速度,一边寻找说话的人,然而意外,就在这个时候突兀地降临了。 随着黑江奈绪子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噌”的一声,微弱的机关触动的声音。 一块装在网兜中的石块,从侧面的树梢掉落下来。 随着它的拉动,上方的绳组快速地收紧,一条绳子从地面的枯枝落叶当中被扯了起来,高速圈动的草绳,像是舞动起来的鞭子一般,从前方,狠狠勒住了黑江奈绪子的脖颈。 下一秒,黑江奈绪子整个人都被绳子提了起来,被借助树木的枝丫当作滑轮的绳扣,直接锁住了咽喉,吊在半空中。 这种突然的加速度,加上体重本身带来的重力,几乎是一瞬间,被折断了脊椎的黑江奈绪子就停止了挣扎,手脚无力垂落下来,随着树枝的弹动,上下摆动着。 树冠上零星叶片积蓄的雨水,随着压弯的力道,弯折着,向着下方吊着的尸体上倾倒下来,配合上本就极大的暴雨,形成了一片瀑布般的水幕。 一身雨衣的黑江奈绪子,就如同昨日悬挂在瀑布里的唐泽一般,如同一条在水流中搁浅的人鱼。 就在她脚尖的前方,黑沉沉的粗糙墓碑,就竖立在那里。 写下印记的家伙没有说谎,这里正是被认作人鱼之墓的无名坟冢。 黑江奈绪子,就被勒毙在了她想要抵达的目的地的前一步,死不瞑目地悬吊在那里,头颅以不自然地角度歪斜低垂着,仿佛在朝着坟墓忏悔。 “啊——”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就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了自己面前,远山和叶控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 目睹了陷阱生效过程的服部平次也大口喘着气,看着前方摇晃的尸体,本就在雨水中冰凉麻木的身体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这明显不是无差别的攻击,如若不是非常了解黑江奈绪子的身高,是不可能精准地设计出能准确锁住咽部的绳结的。 不论设置这个机关的人是谁,这都是一次目的非常明确的刺杀。 两个人愣愣看着这一幕,不等他们回过神,在一声沉闷却震动的雷声过后,击打在他们身上的雨点又骤然增多,天空中倾倒而下的雨水,与其说是在下雨,倒不如说是上方有什么水源被捅了一个窟窿,在向下疯狂的倾倒。 “平次,小心!”远山和叶回了一下头,脸色大变,却也只来得及捏紧了与服部平次相牵的手。 混杂着枝叶与泥土的滚滚洪流,从后方涌了下来,一下子将扶着树干站在原地的两个人顺着山坡卷了下去。 被巨大的力量裹挟着的服部平次,一边反射地回握住远山和叶细白的手掌,一边伸出手,努力地想要抓住能支撑两个人的支点。 前方,前方可是悬崖啊……! 两个人在泥水中狼狈不已地翻滚着,纵使服部平次再想要努力阻止他们滑落的趋势,还是被无情的洪水推着,越过了黑江奈绪子不断摇晃的尸体,越过了孤零零,看上去格外脆弱的坟头,被推搡着,从岩壁的上方落了下去。 “呀——” “和叶!” 在下落的一瞬间,服部平次险而又险地抓住了峭壁上斜次里生长出来的一节枯木,一只手死死扯着远山和叶,一只手用尽全力,不顾指尖被刮破的疼痛,死死攥住了枯木的枝叉。 黑褐色的山洪,从他们的头顶上,朝着下方的树木,倾泻下去,而他们两个恰巧挂在了悬崖端点的下方,险而又险地避开了洪水的直接冲刷,悬挂在泥色的瀑布后方。 纵使如此,仍在不断加大,不断加大的雨,也没有让情况好到哪里去。 手上抓住的枝桠粗粝嶙峋,也幸好如此,才能在如此湿滑的条件下,提供出足够的摩擦力。 而另一只与远山和叶相握的手,因为潮湿的雨水,纵使服部平次用尽全力去抓握,也能感觉到对方正在一点点的下滑着,迟早会从他的手中脱离。 上方的崖顶,山洪随时可能引发山体滑坡,根本不可能作为出口。 而下方,距离他们最近的树木,目测也有二十几米的距离,这样直愣愣地摔下去,怎么看也不可能有命活。 服部平次咬紧了牙,用尽全力支撑着,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绝望。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怎么看,这次也像是找不到出路了。 要不要,想办法调节一下坠落的位置和姿势,努力找到一个能提高生还几率的落点…… 但在那之前,似乎应该先试着让和叶爬上来一些,起码要抱住她,才有机会给对方做好落地的缓冲,提高和叶的生还可能…… 服部平次努力思考着方案,而下方的远山和叶,愣愣地抬着头,望着服部平次沾满了泥水的污脏脸庞,却仿佛从他满脸的雨水中,看出来泪水的痕迹。 多么哀伤,又,多么坚决…… “松手吧,你这样,很快树枝就撑不住了……”感受着脚下空落落的失重感,远山和叶努力克服着恐惧,颤抖着说。 “我在想办法,不许放手,不许胡思乱想!” “就算我不放手,雨这么大,再过几分钟,你也抓不住的……” “闭嘴!我能做到,别小看人啊!” “可要是树枝断了的话……” “那就一起掉下去好了!” 顶着雨水,与上方泥水的下落,远山和叶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服部平次的脸,很快就想到了被自己珍之重之,藏在怀中的那支箭,平生第一次感谢起儒艮之箭的锋利,那本来为她的收纳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如果,它的意义是在某种意义上,延长一个人的生命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就是它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吧。 下定了决心,远山和叶艰难地抬起手,从领口摸索到箭的位置,把它抽出在手中。 “你在做什么!”顶着雨的影响想要观察清楚下方的服部平次,注意到远山和叶的动作,手上的力度更加大了一些,“别乱动!” 偏偏在最不应该放弃的时候,想起这种事情,这个傻瓜……! 减少掉一个人的负担,以平次的体力的话,或许可以尝试着顺着岩壁,降低一些下落的高度,或者想办法找到其他的支点,爬回到上方去。 总之,不论如何,一个人生还的办法,总归会比两个人多。 带着我的份,好好活下去吧平次…… 远山和叶举起手里尖锐的箭。 服部平次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动作,已经感受不到是泪水在从眼眶中涌出,还是雨水流进了他的双眼中,只感觉到视野一片模糊不清。 和叶这个笨蛋……他死,也不会……! “很抱歉打扰了二位的生离死别。”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在他们的头上响了起来,“冒昧地问一下,需要搭把手吗?”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其他人在? 不等愣住的服部平次反应,一根红色细绳已经如同蛇一般,灵巧地从上方探了下来,在他的腰上缠了两圈,又向下延伸,缠住了远山和叶的腰。 顺便,还又向外爬了一节,圈住了远山和叶手里的箭。 服部平次微微张着嘴,呆呆地向上仰起头。 一颗白色的脑袋,从上头探了出来,赤红色的双眼闪烁着明灭的光泽。 “算了,因为吓到受害者,导致对方一个没抓稳摔下去了什么的,那就不好看了。”终于能开第三只眼的唐泽,语带着笑意的声音继续说着,“不开玩笑了。抓紧了,二位!” 他就知道,跳崖挂在外头,玩你松手不打死我也不松手要死一起死什么的,属于少年漫定番了,不管剧情如何变化,都不得不品尝。 元旦快乐各位!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三章开传送点是RPG玩家的传统美德 “你是,那个,怪盗团的……” 远山和叶看着轻轻松松一个人就把他们两个拽上来的白发少年,看着他的脸,一脸的惊奇。 服部平次擦去脸上令他显得十分狼狈的雨水,看了一眼突然出现救场的家伙,不知道如何开口。 工藤一直和这个家伙保持联系,他是很清楚的,会遇上joker本身虽然有些惊讶,却不是那么出乎意料。 但是,在这个地形复杂的山中,还是在这个地方遇到的话…… 克制不住的,服部平次的视线朝着那边还挂在树梢上的黑江奈绪子飘了过去。 他记得工藤确实也提到过,与侦探们的立场不同,心之怪盗们似乎对违法乱纪,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对,我是joker,这位美丽的小姐。”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唐泽轻轻抖了下手腕,绕在他们身上的绳子就自然掉落了下来,收回到了他手中。 带着末端的那支儒艮之箭。 “那么作为救了二位一命的报酬,这支箭,就先借我一用吧。”将绳子变回围巾绕在脖颈间,唐泽晃了晃那只银闪闪的箭,微笑起来。 应该说,这才是他不辞辛劳,一路紧赶慢赶追过来救人的目的所在,也是计划不可或缺的核心。 儒艮之箭,是能在美国岛的印象空间通行无阻的护身符。 可今年发出来的三支,海老原寿美的那只在门肋沙织的父亲,门肋弁藏手中,那老家伙把它当作下一波爆金币工具,准备卖个好价钱呢,看的很紧。黑江奈绪子的更是直接被折断了。 最容易入手的,就是悬挂在悬崖外之后,被远山和叶抛弃的那一根了。 所以一抵达神社,唐泽就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第三只眼,追着塔罗的方向像人猿泰山似的在林子里飞快赶了过来。 幸亏岛袋君惠心态一崩再崩,缸里的水越泻越快,总算是到了开着第三只眼也不至于被呛死的水位了。 不过到底还是没能阻止剧情的发展,找到人鱼墓地之后,他们两个人换了个方式,还是掉下去了。 对此,唐泽只能表示无奈。 “所以,你的目的其实是这支箭……”服部平次收回看向人鱼墓方向的视线,怀疑后又忍不住转了一个方向,暗暗将远山和叶护在身后。 关于他们能准确发现邪恶之人,能及时阻止罪恶的特殊力量,工藤虽然同样讳莫如深,但因为或多或少牵扯到了唐泽身上,也向他简单解释过。 大概就是说,心之怪盗很可能是唐泽的父母进行的特殊研究的产物,是在某种意义上能依赖心理学原理,魔法一样,精准定位罪人,修正人格缺陷的能力。 听上去很抽象,很难理解,但是看看变成小学生的工藤本人,又感觉,好像还是工藤的情况更离谱一点…… 但既然他们的力量强大到这个程度,为什么还会坐视这个岛上接二连三的杀人案发生,就是一个非常耐人寻味的问题了。 已经八成在怀疑岛袋君惠的服部平次,慢慢绷直了脊背。 被人救了一命当然是好事,但如果这其中包含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试图以此麻痹他的判断的话…… 注意到了服部平次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加倍警惕的状态,唐泽抿嘴一笑。 该说不愧是名侦探吗?还是挺敏锐的吗。 是的,能这么熟悉这附近地形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们踩过点。 说是在山里流浪了两天,唐泽也不是真的到处瞎逛的,其实做了不少事,只是面对怪盗形态的他,岛袋君惠无法意识到他就是失踪了的那个唐泽而已。 黑江奈绪子的死亡,理所当然的,是在他们的建议下,岛袋君惠修改出的新方案。 “比起让她疑似死于人鱼的诅咒,倒不如让她去你母亲的墓前忏悔,伱觉得呢?”很清楚岛袋君惠死穴的唐泽,几乎是一句话就动摇了她的想法。 母亲的死亡,以及她生前留下的嘱咐,是沉甸甸压在岛袋君惠心头的重担,也是她真正的逆鳞所在。 ——如果门肋沙织没有离谱到找她打听人鱼墓,说打算找点人鱼骨头吃吃,岛袋君惠都未必会怒到把她直接掐死。 听唐泽这么一提议,岛袋君惠果然心动了,转而利用门肋沙织的手机,将黑江奈绪子骗进了山里。 被浅井成实放了好几天录音,和阴影融合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的黑江奈绪子,早就已经处在精神崩溃的发癫状态里了,一看见门肋沙织的短信,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她毫不犹豫地进山,循着岛袋君惠画下的记号,在大雨中艰难地找到了墓地的位置。 然后一脚踩中早就为她设计好的死亡陷阱,被吊死在了墓前。 哪怕她没有踩中这一个,周围还有其他为她设计好的陷阱,比如挖开坟墓就会被激发的箭,搬开墓碑就会触动的滚石等等…… 为了置她于死地,岛袋君惠也是煞费苦心了。 “确实是为了这支箭来的。但我发誓,我没有坐视任何灾难的发生……我赶过来的时候,二位就已经掉下去了。”巧妙地避开了关于黑江奈绪子死亡的内容,唐泽温和地笑了笑,“你们再不下山去的话,怕是有人要担心到想要进来找你们了。” “啊,对,现在已经超过约好回去的时间了……”远山和叶拍了下脑门,仰头看了一眼已经连成一片的雨水,又颇为无奈,“不过现在就算我们想离开,也办法好好走出去了吧?” 雨已经下成这样了,山洪都开始爆发,只怕林子里的很多地方都已经无法通行了,想要原路返回,谈何容易呢? “不用担心。怪盗自然有怪盗办法。”唐泽保持着对他们两个的注视,视线没有分毫偏移,以免引起他们的警觉,在心里默默数着秒,精确地发出了信号,“shade、lunar,动手吧。” 听见两个陌生的代号,服部平次面色微变,刚想闪躲,一双手已经从后伸了过来,锁扣“啪啪”两下,扣住了他的腰和手臂。 “放心,滑索已经经过我们亲身测试了,非常安全。”唐泽朝两个人亲切一笑,礼貌地挥了挥手,“就是路上可能有点刺激。抓紧了哦。” 不等两人发出反对,星川辉和浅井成实已经一人一个,无情地把两个淋的湿漉漉的高中生扔了下去。 固定好位置的安全绳一下绷紧,两道尖叫声带着回音,飞速远去了。 真是的,踩好点的RPG玩家,哪有不开传送点的呢,要我一个位置爬两次,做梦。 唐泽踩上高处的石头,确认了一下两人安全且快速地哧溜下去了,点了点头。 “落点那边没问题吧?”唐泽看了看两位队友。 “通知那个假小学生去接人了。”星川辉摊了摊手。 “没关系,锁扣挺容易解开的。”浅井成实补充道,“不过leader,你让两个差点掉下悬崖的孩子走滑索下去,没问题吗?” 他们顺着索道爬上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两个人在空中悬挂了好一会儿,这样直接体验加速下落的失重感什么的…… 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不会有心情参加什么极限运动,甚至会多少有点恐高了吧。 哦,不过,考虑到上岛之后leader给他们带来的几波惊吓,近期他们本来就应该对旅游本身,存在一些心理阴影了。 那没事了。 “问题不大。”唐泽没心没肺地摆了摆手,晃了一下手里的箭,“东西拿到了。走吧,岛袋君惠快要彻底爆发了,我们这次,可以找到‘人鱼’了。” ———— “哎,其实寿美死的挺不是时候,也挺不是地方的。” “怎么,你是想说她会影响下次儒艮祭的人气吗?” “难道不会吗?那可是最重要的祭典环节,本来是应该用来赐福的时刻……” “我倒不这么觉得呢。你看,她这是抽中了箭,没有去取,所以被人鱼抓下了水淹死掉了。” “你这么一说,哦,是很有道理啊……” “对吧?这不是正好说明了儒艮之箭法力非凡吗?” “切,我知道了,你是想要抬价对吧?” “难道你不想?岛上大家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两支的吧。” “嗨呀,有些话你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吗……” “嘘,海老原家的过来了,你别给他听见了。” 窗后的声音重归寂静,淡淡的菊叶气味充斥着走廊,肃穆又哀伤的气氛重新充满了整个灵堂。 那些蝇营狗苟的窃窃私语,仿佛也被这股气味冲淡,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岛袋君惠站在走廊上,隔着窗户听着这些此起彼伏的动静,泪珠无声地滑过脸颊,落在她的鞋尖上。 她多想告诉自己,隔着这么远能听清这些耳语,或许本身就是她混乱的心绪诞生的幻觉,但是更多的噪音,轻轻的啜泣声,阴暗的嘲笑声,冷漠的闲谈声,正在一个接一个地,钻入她的耳膜,刺穿她的心脏。 那些怪盗的说法,似乎没有错,她因为母亲的咒语,成为了这座岛的地缚灵,也理所当然的,能听见所有被放大的声音。 还有雨声,狂乱的雨声,溃决的雨声,嚎啕的雨声…… 又是一滴泪水滑了下去,岛袋君惠慢慢闭上了眼睛。 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岛上的大家都是友善的,是值得守护的,美好的世外桃源吗? 真的完全不知道,完全没有感受过吗? 为什么人鱼墓的位置会被外来的观光者们打听到,为什么岛袋家已经发了几十年的箭矢,岛上却只剩下了寥寥几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对活到这个岁数的岛袋弥琴,毫无质疑之心,仿佛真的陷入愚昧的盲信里? 是欲望啊,还是欲望啊。 美好的祈愿,化作了真金白银,向往的祝福,也就成了枷锁,成了绞绳……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我为什么会感到迷茫和空虚的原因吗?”双目紧闭的岛袋君惠,轻声自言自语道,“我的复仇还没有完成,我应该……” 她慢慢睁开眼睛,金色的光芒,慢慢在她的双眼中聚集。 “彻底抹杀这些侥幸。” 攥紧了双拳,岛袋君惠擦去眼角的泪痕,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踏入了灵堂里。 “……岛袋姐姐,刚刚那是?” 站在回廊的另一侧,默默看着呆立在走廊当中好一会儿的岛袋君惠,抬起手擦脸,走进灵堂当中,柯南眨了眨眼睛,脚下的步伐都慢了下来。 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很奇怪的反应。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又开始产生隐约的不安了呢? “她应该,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情绪吧。”毛利兰望着她的背影,有些悲伤地说,“海老原小姐是她的发小,又是她这么多年的同学,她其实心中很难过吧?但她是神社的巫女,是不能随便表露出这些情绪的。” 不管成为热门的旅游地点之后,神社的性质看上去有多么商业化,这里事实上依旧是岛民们的精神支柱,而岛袋小姐,作为神社的主持者,必须要一直以积极阳光的一面示人吧? “多年的同学?”被这句话吸引,柯南转头看向毛利兰,“岛袋小姐不是在东京念书的吗?” “对啊,福山先生告诉我的。他们几个人,岛袋小姐,他,死去的海老原小姐,还有失踪的门肋沙织以及那个服务员,黑江小姐,他们五个人,是一起出去上大学的朋友哦。”毛利兰点了点头,“他们在大学的时候成立了一个电影社团,拍摄过自己的电影短片,还在电影节上获奖了呢!” “拍过电影?看不出来呢,不过岛袋姐姐确实很漂亮,做演员也很合适……” “不是哦。”毛利兰纠正道,“岛袋小姐学的是服装设计专业,她负责了电影的服化道以及特效化妆,门肋小姐负责了特殊摄影和出镜,他们其他几个人则负责了剪辑、脚本之类的工作……电影可不是只有演员的哦。” “特效化妆?”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柯南眯了眯眼睛,感觉抓住了什么灵感。 “是啊,还是拿到了电影节金奖的化妆效果呢。”毛利兰不无感慨,“想必重新看见那部短片,他们都会感到百感交集吧。” “唔……” “好啦,抓紧一点,快点去给服部他们把衣服送过去吧。”拢了拢怀里抱着的衣服和毛巾,毛利兰催促道,“他们两个人不仅湿透了,还一身都是泥。这个天跑进山里,都跟他们说了很不安全的,哎……” “哦。对了,唐泽哥哥呢?” “嗯?嗯,岛袋小姐说,安全起见,最好别让岛民们碰上他,所以让他去仓库后面的房间躲着了。” “这样啊……” 怪不得一直见不到人呢,他想找个人商量一下现状,顺便汇总一下和服部那边的情报问题,结果转了两圈都没找到人,反而被毛利兰抓差了。 可恶,不行的话,还是得让叔叔来了…… ———— “这样看的话,意外的很美丽呢。” 站在镜一般的水当中,宫野明美看了一眼自己几乎完全浸泡在水中的裙摆,叹了一口气,没有计较。 算了,反正这里的水,除了岛袋君惠这位秘宝本身,不存在其他东西,泡水就泡水吧,纯净水也挺干净的。 “嗯,因为更多的水,已经化作暴雨,浇到那边去了吧。”脸上还残存着暴雨造成的水痕,浅井成实一边拧着自己湿漉漉的发辫,一边左右望着,“这样的话,视野就非常开阔了。” 他们面前,是宁静的如同死水一般的水面,向着四面八方,仿佛无穷无尽的延展着。 原本深邃如海沟的水底,已经只剩下淹没到大腿根的高度,虽然这里没有天空,水面却也呈现出来一片碧蓝的澄澈色泽。 “美好吧,美好的像死后的天国似的。”极目远眺,在视线的最远端,隐约看见了一些疑似玻璃碎片的断壁残垣,唐泽这样吐槽了一句。 随着岛袋君惠的进一步觉醒,她的力量已经彻底渗透进了现实当中,于是印象空间与现实世界两极反转。 两天之前,外头的岛屿阳光明媚,气候宜人,印象空间里电闪雷鸣,暗流汹涌,开个第三只眼人都能被呛死。 两天之后,现在的现实里狂风大作,暴雨已经淹没了岛屿的许多低处,而印象空间中,反而美好宁静,不再有一丝暴虐。 但唐泽很清楚,这是即将走上毁灭,步入极乐的前兆,是岛袋君惠下定决心,即将走向终点的另类的平静。 说白了,她已经做好了拉着整个岛一起去死的准备了。 “来吧,儒艮之箭,该带我们找到你的主人了,在她还没彻底疯狂之前。”拿出了那支来自远山和叶的箭,唐泽将它放在了手心里,摊开手掌,平平地摆好了它。 几秒钟后,如同指示方向的罗盘,儒艮之箭轻轻转动起来,指向了一个方位,停住不动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四章岛民魅力时刻大赏 “你遇上了joker?还撞见了黑江奈绪子死亡的现场?” “唐泽醒来之后是黑江奈绪子挟持着他离开的,他还又被人袭击了?” 两个高中生侦探进行了一次简单的信息交流之后,各自都大为震撼,同时思考着“我错过了不得了的事情”,并且很快在彼此的信息整合当中发现了同样的共性。 ——岛袋君惠。 “所以,目前所有的死者与失踪者,其实都与岛袋君惠有很的联系。”服部平次紧锁眉头,甩了甩发梢的水珠,语气沉重地说,“包括失踪已久的门肋沙织,还有近日的两位死者,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并一起外出求学。” “结合黑江奈绪子以及海老原寿美这两天的性格表现来看,如果她们之间曾经发生过非常激烈的冲突,那我不会感到特别意外的。”柯南沉着声音,脸色同样不算好看,“结合几天之前,门肋沙织因为箭矢的丢失,突然陷入了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癫狂状态,我觉得……” 两个看着对方脸上的沉重神色,从那微妙的,难以置信的眼神当中,都已经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看样子,我们这次得出了一样的结论呢,工藤。”服部平次放下托着下巴的手,从桌边坐起了身。 同样被雨淋的湿透了的远山和叶,被毛利兰带去了另一个房间更换衣服去了,这个小小的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凑在一块讨论的侦探。 “啊,看来这次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柯南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也站起了身。 当把这一切细枝末节串联起来之后,他如今的心情,就好似屋外大作的风雨,电闪雷鸣之间,乌云密布,暴雨如织。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岛袋君惠小姐,度过了如何悲哀,又如何痛苦的几年呢…… 虽然综合了他们两个人得出的结论,已经排除了其他一切不可能性,唯一指明的答案是那样不可动摇,但凶手的身份只会为她悲哀的过往增加更大的悲剧色彩。 任劳任怨,为这个岛付出了最多的巫女,被痛苦与绝望逼迫着,走上了无可挽回的极端道路…… 岛袋君惠的人生,就好似被这片风雨莫测,无边无际的海洋,所彻底圈定,吞没,成为了岛屿与传说的囚徒一般。 “被人鱼所庇护的子民,吃掉了人鱼的血肉,换来了幸福与长生吗……唐泽说的还真没错,仔细想想,这是多么让人感到可怕的故事啊。” ———— “与其说她是这个岛屿的主人,倒不如说……” 一手托着箭,一手牵着连成一串的队友,唐泽看着脚尖的前方,渐渐在蓝色中弥散开的深红色泽,嗅着鼻尖的腥气,感慨了一句。 “倒不如说,她是这个岛屿的俘虏。”抓着他手的浅井成实接下了后半句话,看着前方迷雾当中渐渐显现出的身形,悲悯地合了下眼睛。 虽然说他们选择的方法不尽相同,虽然说他们回到家乡的理由从一开始就有所区别,他们两个人的命运,称不上绝对的镜像,但他还是在岛袋君惠身上看见了太多相似的东西。 相似的情绪,相似的苦痛,相似的挣扎与磨难…… 唐泽摇了摇头,放下箭,朝着已经能看清身影的人又踏出了一步。 一开始的晴空朗日,随着他们朝岛袋君惠所在的方向越来越近,渐渐的被遮天蔽日的浓雾取代。 这座已经与现实高度融合的印象空间,展现出了与秘宝本人的心理状态非常贴近的特性。 丧失方位感,丧失正常的触觉感应,丧失正常的情感反馈…… 越是靠近核心,他们身上跳出来的debuff就越多,连同样身为异世界居民,能来去自如的诺亚都不能幸免。 唐泽只能保持和队友们手拉手的姿势,像春游的小学生似的,牵成了一串,用手中这支箭来抵御各类debuff的侵蚀。 而到了这个距离上,他们已经几乎不需要借助箭的指向,就已经能明确找到岛袋君惠的位置了。 光看着水面上不断晕开,从边缘的鲜红,逐渐走向浓到近乎黑褐色的色彩,唐泽都能想象的到前方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听着耳畔细弱的,仿佛哀泣般的歌声,唐泽吸了口气,向前踏出了一步。 在一方凸处的礁石上,一个人身鱼尾的女人,倚靠在那里,双目紧闭。 她仰躺在石头上,赤裸的上身只罩着一件轻薄的白衫,右手下垂着,指尖没入在已经近乎全黑的海水当中,轻轻划拨。 每当她划一下水面,她那已经被侵染的看不出颜色了的鱼尾,就又一次流出了更多新鲜的血液,如同小小的瀑布,流淌过她身下粗糙的海岩,汩汩落入下方的海水当中。 她身上的鳞片已经完全是血液凝固后的黑红色了,在浓雾弥漫的天色当中,失去了全部的光泽,细小的血珠还在不断从鳞片的缝隙当中渗出,落下,汇入血流当中。 她,如同字面意义上的,在为这片无尽的海域徒劳的输血着。 “看水里的倒影。”被面前血腥但美丽的濒死的鲛人震撼了片刻,宫野明美很快发现了水面的端倪,出声提醒道。 唐泽的视线慢慢下移。 那方海岩的正下方,那浓烈的漆黑海水当中,倒映着的却不是水面上的人鱼,而是,火焰。 是的,火焰。 仔细看去,水中仅剩的蓝色光泽并不是海水的颜色,而是一层细小的蓝色的焰火,整个黑色的水面,如同整片水面,都是被石油灌注出来的一般。 而在这些火光当中,女人的悲鸣,倾塌的屋舍,高温烧灼皮肉散发出的可怖的气味,都让他仿佛回到了日向幸的殿堂里,再次感受到了烈焰焚身之苦。 短暂地恍惚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一切不对劲的唐泽飞快切了个面具,隔绝幻觉带来的感受,在心里小小地感到了不忿 怎么回事,都来找人鱼了,这都能被火烧的。 等着,下期诺亚的节目就指定为阿鼻地狱之旅了,他不烧烧别人,真是感觉气不过。 “她醒了,注意警戒各位。”脸上的面具融化,唐泽高声发出命令,“不要试图与她对话,现在的她,是无意识的集合,是这里印象空间的特性复合体,不具备知性!” 就在他们一步步接近的时候,躺在岩石上奄奄一息,嘴中哼唱着哀婉曲调的人鱼,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双金灿灿的,瞳孔只剩细微一线的,蛇一般的眼睛,昭示着主人此刻的动物性,也令美丽而脆弱的人鱼,一瞬间具备了令人战栗的非人感。 他们就仿佛一群真的被海妖所吸引,无知无觉走入了陷阱中的猎物一样。 躺在那的人鱼,慢慢支起了上半身,转向了他们这群手持箭矢的闯入者。 她带着泪痕的脸依旧楚楚可怜,然而周遭的迷雾,却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一瞬间消失殆尽。 在无尽的黑色水面与沉沉夜色当中,一轮明亮的火焰,如同初升的太阳一般,从海平面的尽头升了起来。 这旭日般的火球,不仅没有驱散分毫黑暗,反而像是成为了岛袋君惠的背景,将她的轮廓清晰勾勒了出来。 “不要被她的外表麻痹,她不仅不虚弱,而且即将完成与现实融合的步骤。现在是祂最强大的时刻,祂的完全体就要出现了。防御!” ———— “你说,你们是从东京来的侦探?”福山禄郎看着垂着头,靠在身后的纸门上坐直的毛利小五郎,吃了一惊,“伱把我们都叫到这里来……” “稍安勿躁,诸位。”靠在毛利小五郎的身后,借着服部平次的背影挡住自己的身形,柯南对准变声器,开始了接下来的演说,“既然演员都已经到齐,那么我们就该开始了,把发生在这座岛上的三起谋杀案,做一个了结。” “三起谋杀案?”福山禄郎眉头紧蹙,重复了一句,“哪里来的三起。不是只有寿美一个人……” 他说着,视线在挤满了灵堂的岛民们身上划过,从一张张熟悉的脸上看过去,慢慢意识到了什么。 “对哦,奈绪子人呢?” “嗯,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到过她了呢。” “那也不对啊,三起的话,那还有谁死掉了?呃,难道说是……” 聚在一起的岛民们慢慢窃窃私语起来,有了一些骚动,服部平次吸了口气,亮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就在他被怪盗们无情扔下索道,被迫远离了案发现场的时刻,他倔强地拿出了手机,尽可能地对着黑江奈绪子的尸体方向进行了拍摄。 为了能获取尽可能清晰的图像,他还尽可能多的进行了拍摄,以期从糊的要死的各种长焦拍摄当中,得到起码一张能用的照片。 ——再次感谢唐泽建议下购买的这部新手机,纵使经历了暴雨浸泡,山洪冲刷,以及险些掉下悬崖又被人真的扔下悬崖的重重磨难,它还是顽强地工作着,成为侦探们了坚实的后盾。 “这是我们在山里目击到的现场。”服部平次亮出了那张精挑细选之后,能尽可能看清悬吊者相貌的照片,展示给了前方的岛民们看,“很抱歉地告诉各位,黑江奈绪子小姐,已经死在了山中。因为遭遇了山洪爆发,我们险些没能安全回来,所以没有办法将她的尸体带回。这也许要等雨停之后,由县警出动其他设备去搜索了。” “而第三起案件,不,应该说,第一起案件,则是关于死者,门肋沙织小姐的。”扶着嘴边的变身器,柯南用毛利小五郎的声音,沉重地做出了定论,“没错,她并不是失踪,而是死在了凶手手中。” “沙织也死了吗?” “虽然不是那么意外,我觉得她迟早会因为得罪人,惹上什么大麻烦。但是,就这么说人家死了,也不好吧?” “嗨呀,弄丢了损坏了儒艮之箭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掉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听着人群中嘈杂的动静,柯南从毛利小五郎身侧探出头,微妙地观察了一会儿这群人的动静。 能被他们召集过来的,或多或少,都还是保持着理智的那一批。 至于那些换上了斗篷和面罩,一副想要聚众违法乱纪的施暴者们,就算他们想要邀请,恐怕也是做不到的。 联想到joker的某些古怪的形容和评价,柯南有理由相信,那些人应该就是常规意义上,怪盗团会去“改心”的那一类人了。 也就是常规理解里的坏人,写上怪盗CH会被发函的那种。 然而,在去掉了那些人之后,剩下的岛民们居然还是会时不时把儒艮之箭和诅咒挂在嘴边,不得不说,真的是非常能展示这里的特色。 ……他们就像是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一种故意为之的惯性一般,不假思索就能脱口而出。 充满了逃避与谎言的悲哀地方啊。 在心中如此评价着,柯南等待他们的议论声小了一些之后,继续清晰地开口:“关于这一点,我想很快就会得到答案了……” “哇哇哇,不好了,仓库失火了!”就在他这么说的时候,尖叫着的远山和叶和毛利兰,手里拖着垂着头,好像又失去了意识的唐泽,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灵堂里,“不知道为什么,火就是浇不灭……” “而且我们在仓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惊魂未定的毛利兰拍了拍胸口,“呃,浅咖啡色的短发,戴眼镜,穿着……” “沙织,是沙织!”几乎是她刚说完这句形容,灵堂里就像炸了锅一样,“只有沙织是这样的打扮!” “看上去不是现在死掉的。嗯,不过,确认过她真的已经死了之后,我们就只顾得上把唐泽拖出来了……”远山和叶尴尬地笑了两声,松开了一直揪着唐泽领子的手。 “是啊。而且外头的雨这么大,不知道为什么,仓库的火就是一下子烧的很快。你们现在如果不去帮忙的话,她的尸体可能就找不回来了吧。”受到了惊吓,依靠救人的意志力才没真的吓到手软脚软的毛利兰,也放开了一直拖着的唐泽的手腕,重重吐了一口气。 被她们两个拖行着,一路拖过了草地台阶,拖过了杠人的地板,现在直接撒手丢在了地上,脑袋还弹了一下的里昂:“……” 哎,算了,还是继续睡吧。 短暂无语了片刻,他没有调节自己的睡姿,就着这个倒在门槛上的别扭姿态,继续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正好,免得躺直溜了被人看出来他和唐泽的身高差别,歪着就歪着吧,睡着了都一样。 下一章就搞定了!这美国岛写的我好麻啊【闭目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五章山海易幸 好在,几位高中生很快发现了被自己抛在了地上的小伙伴,很快把里昂挪到了门口的纸门边,靠着背后的纸门坐好,和对面的毛利小五郎好似镜像一般,垂着头沉睡着。 “真搞不懂为什么岛上的人对他都有这么大的恶意。”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远山和叶想到这次一路遭遇的挫折,有些替唐泽感到悲哀,“本来这次旅行,是想让他放松一点来着。” 结果这一趟闹的,不仅没有得到什么放松,天灾人祸,种种离奇的意外接踵而至,怕不是要给唐泽搞出更大的心理阴影来了。 “……要不然,下次还是别去偏僻的海岛之类的地方了。”想到一路上的遭遇,毛利兰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确实挺危险的。” 愣了愣神,远山和叶肃然起敬地看着她。 不,比起这个结论,你还有信心继续带唐泽出去旅游,才是真的厉害啊…… 她们在这边嘀嘀咕咕的时候,那头的推理已经进行到了确定人选的部分。 “……能准确让几位被害人都拿到儒艮之箭,而且能指示出人鱼墓地准确的位置,能做到这些的,应该只有‘神婆大人’,也就是岛袋家的祖奶奶,岛袋弥琴了吧?” “怎么可能?”福山禄郎第一时间反对道,“神婆大人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想要对几个年轻人下杀手?” “正常来说,她确实不应该会成为凶手,将她罗列在嫌疑人的名单当中,都有些荒谬。” “那你还……” “前提是,岛袋弥琴女士,真的是岛袋弥琴。” 柯南挪动了一下身体,侧过头,从阴影当中,悄悄看向跪坐在人群的侧面,一脸沉静坐在那里的岛袋君惠。 她低垂着视线,静静看着前方脚下的榻榻米,仿佛对房中正在发生的对话漠不关心的样子。 想起第一次在神社见到她时,她开朗直爽的样子,柯南发出一声叹息。 这声长长的叹气,被他手中的变声器如实转录了出来,替换成毛利小五郎的声线后,带上了一股沧桑之感。 “岛袋君惠小姐,我应该叫你巫女小姐,还是,神婆大人呢?” 一道惊雷,就在此刻划破沉沉的夜色,将纸窗的纹路,映在了岛袋君惠柔美的侧脸上。 眼睛中已经显现出金色的她慢慢抬起头,在闪电勾画出的倒影当中,如同两团幽森的鬼火,在一片漆黑的剪影里漂浮着。 她看着坐倒在地上的毛利小五郎,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配上她发着光的眼睛,尤为诡异。 隐藏在毛利小五郎身后,背对着所有人的柯南,看不见她此刻的样子,声音毫无滞涩地继续了下去:“介意站起身,让我们看看伱的腿吗,君惠小姐?我是说,它光着的样子。” 岛袋君惠向他轻轻躬身,得体地站了起来,露出了被肉色丝袜包裹住的修长双腿。 她没什么抗拒地翘起脚,从脚尖扯起丝袜的一角,弹性极佳的袜子随着她的扯动变形,拉长,缓慢地裸露出了下方的小腿。 岛袋君惠无疑是个美人,她如现在这样低垂着头,鬓发如云,慢慢扯去脚上的丝袜,本该是很具备美感的一幕。 然而那条袜子就那样被扯成细长的一线,依旧死死攀住她的皮肤,在雷电的交相辉映下,却像是蛛网被从猎物上扯开,又或者像是蛇在钻出自己的蛇蜕…… 所以哪怕是对她多年来始终抱有好感的福山禄郎,面对这一幕,也生不出分毫旖旎的心思,只能感受到难言的压迫感。 “您是在指这个东西吗?”她绷直了脚尖,抬起了自己的脚。 只见她膝盖下方,原本匀称光滑的小腿,被两道深深印刻的深红色凹痕,划出了三等分的样子。 从这块痕迹的状态上来看,它肯定不是临时的挤压产生的勒痕,而是经年累月,长期多次地被带状物体捆扎形成的老茧。 “君惠……这个东西是……”福山禄郎看着这些伤痕,不知所措地喃喃起来。 平视岛袋君惠在神社的时候都穿着巫女服,而离开神社之后,她哪怕穿着裙装,也会像今天这样,配上能够掩盖它们的丝袜,以至于福山禄郎对这些伤疤一无所觉。 “君惠小姐,关于三年前,被发现烧死在仓库中的那具,所谓人鱼的尸骨,事实上是上一个乔装成了神婆大人的女性吧。”从福山禄郎的语气中确认了自己的推断无误,柯南道出他与服部商议后认可的事实,“她之所以腰部之下的骨头全部都被砸碎,恐怕正是因为她当时双腿在弯折之后,被什么东西绑住固定,于是当柱子倒下,她的整个腿部,都直接被冲击力砸的粉碎……” “只凭几面之缘,就能将过去还原到这个程度,不愧是来自东京的大侦探。”岛袋君惠后退了两步,靠在已经被屋檐根本拦不住的雨水打得一片斑驳的窗前,“那您有没有猜到,她其实是我的母亲,又有没有猜到……” 她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向房里的其他人,语气越发缥缈。 “……岛上的大家们,全都深知这一真相,却还能坐视着我独自咽下痛苦的泪水,假作不知,继续在神婆大人的座下载歌载舞呢?” 她的眼中,璀璨的金光大盛起来,那一瞬间明亮起来的光芒,让服部平次都忍不住凝神,开始观察起她的脸色。 不等其他人看清她发生了什么变化,一阵猛烈的风声穿堂而过,岛袋君惠身后削薄的窗户再也支撑不住,被大风吹得碎裂开来,凶猛的雨水朝着屋里涌入,简直好似浪头直接打上来了一般。 “不如归去……不如……” 轻轻念叨了两声,岛袋君惠向后仰面倒了下去,在众人的惊呼声里,发出了一声坠入水面的哗啦声响。 服部平次两步冲到窗前,向窗台下方看去。 被雨水冲淋得只剩枝条的枯木,在他眼前,被风吹裂了。 ———— “挺厉害的,是个棘手的家伙。” 用羽织的袖子挡住了黑水的余波,浅井成实重新架起弓,中肯地评价道。 “别在这说夸赞对手的台词了,损伤续一下!”围巾缠住了人鱼身下岩石的凸起位置,快速变更了站位,躲过了火焰的直击,唐泽看着擦身而过的飞焰很快燃烧成一面火墙,沉下心,等待浅井成实的诅咒dot重新到位。 真论输出能力,他魔法有大神,物理有义经,队里所有人搓在一起都没有他爆发的输出高,但他队友们作为辅助的增伤能力也是实打实的。 就比如浅井成实这手精神损伤性的dot伤害,打出来的数值还在其次,它主要发挥了原作中女巫诅咒这个技能的效果,能有效降低防御,提升暴击概率,叠上唐泽的正版女巫诅咒,效果拔群。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视野中,他眼中【美国岛的巫女】的血量,已经降低到了四分之一以下,再一两个回合就能搞定了。 “集中精神,准备总攻……嗯?”发出新指令的唐泽愣了愣,若有所觉地低下头,看了一眼水位又下降了4、5厘米的水面。 水下,一股不明来由的暗流,突然开始湍急地旋转了起来。 ———— “岛袋小姐!岛袋小姐!” “君惠,别过去!” “岛袋小姐!”冒着狂猛的风雨艰难向前的柯南,看见岛袋君惠如劈开风雨的利刃一般,不为所动不断向前的身影,一边抬起手遮住脸,一边大声喊道,“不必走到这一步的!” 明明岛上的暴风雨已经夸张到了平地刮起台风的程度,岛袋君惠却好似完全不受这狂风骤雨的影响,如一尾游鱼,灵活地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等再看见她在雨中前进的黑色背影时,她已经越过了神社的墙,顺着那条熟悉的阶梯,朝着神社后方的大海走去。 意识到说出那段剖白的岛袋君惠精神状态已经到了极限,柯南很快反应过来了她的暗藏死志,拉着服部平次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岛袋君惠的方向靠近。 和他们一样,不顾危险冒雨出来的,还有福山禄郎,以及坚持要跟上来的毛利兰和远山和叶,此时五个人顶着风朝前接近,俱是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 可恶,岛袋小姐到底是怎么能做到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步态平稳地前行的…… 仿佛真的成了风雨中的人鱼,她自如地向前,越过荆棘和灌木,朝着前方的海岸走去。 原本被金色沙滩圈出的月牙形的海岸线,已经随着暴雨涨潮,整个沙滩都被海水淹没,她站在岩石上,就如同站在临海的悬崖,看上去似乎是心意已决。 “对啊,岛袋小姐!不要冲动!”服部平次也用尽最大的力量呐喊着,“仓库里门肋沙织的尸体,是你本来打算用来伪装自己死亡的道具吧!你想要像你的母亲那样,不惜放弃世俗的身份,继续承担巫女的职责……你还有母亲的期待,你还有友人亲朋,不要放弃!” 服部平次一边喊着,一边已经隐约明白过来仓库为什么会突然被点燃。 他猜测,原本岛袋君惠是打算在杀死黑江奈绪子之后,如他说的那样假死,再用岛袋弥琴的身份,继续扮演神婆,守护这座岛屿。 会在计划还没有成功之际,突兀地选择了纵火,并放弃了对自己身份的伪装,平静地坐在灵堂当中听他们一步步逼近真相,就说明,有什么东西令她改变了计划…… 是什么呢,是岛上居民感慨的风凉话吗,是那些暗藏私心的絮语,飘进了她的耳朵里,让她对这座岛彻底失望了吗? 果然,听见他的这番劝解,岛袋君惠转回头,默默看着努力向她走过来的几个人。 “你们那么聪明,侦探,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杀死她们的原因了吧。”黑发在狂风中乱舞着,岛袋君惠直直站在岩堆的顶端,回答了他的喊话,“就因为三年前没有抽到箭矢的怨恨,她们三个在喝醉之后,想要去仓库偷箭,却看见打扮成神婆的母亲走了进去,于是产生了,想要试试她的不死之身是真是假的念头……” 她的视线飘向福山禄郎,看着他脸上的急切之色,露齿一笑。 有些东西,她过去装作视而不见,她过去以为,已经走出了海岛的自己,会在更广阔的天地,谋求新的生机与出路。 然而无常的命运就是爱捉弄人,她兜兜转转,回到了起点,并且终生被困囚其中…… 事到如今,再因为不想接受父母安排的婚姻,想带着她远走高飞,不觉得已经迟了吗? “我不觉得向她们复仇有什么错,如果真说有错的话,错的也是明知我的母亲已经命丧火海,却还要装聋作哑,美其名曰,‘陪我一起撑起儒艮祭’的所有人。”重新转回头,望向由于黑沉沉的雨水,已经混沌一片分不清界线的海与天,岛袋君惠张开了双手,“我不是在寻求死亡,我只是想要完成我最后的报复……” “君惠小姐!不要!” “君惠,君惠!” “我要杀死盲目无知,纵容了这些罪人的罪魁祸首——美国神社的巫。”岛袋君惠挂起笑容,一步踏了出去,“我要离开这座牢笼了。” 剧烈的风吹不进她的双眼,狂吼的雨打不湿她的面容,在倾倒的一瞬间,感受到猛烈的失重感席卷而来,岛袋君惠产生的第一个感觉,是放松。 真好啊,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 哪怕看起来,她是如此的自暴自弃,如此极端,用死亡去泯灭那些人最后的一丝侥幸,掐灭这个岛的未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此刻绝不是在下落,她是在从地狱,坠向天国。 岛袋君惠闭上了眼睛。 ———— “所以整半天,我们才是倒着的。”看着漩涡越来越扩大的中心,看着漩涡外落下的雨水,以及向着这处空洞跳下来的岛袋君惠,唐泽短暂地无语了片刻。 虽然与月影岛的高低倒置不完全相同,美国岛更像是现实的岛屿与印象空间的底部相互贴合,完全镜像,所以才会有那么高低错落,深如海沟的海水,也不能否认这又是一个倒过来了的事实。 你们这帮子岛主都挺喜欢倒着来的。 站在漩涡边朝下俯视着的唐泽,又抬起头,看着悬空在整个漩涡中央的人鱼,瞄了一眼只剩最后一丝血皮的血条。 锁血是吧,玩这招的。 正在他无语之间,突然他脖子上的围巾自己动弹了一下,突兀地延伸了出去,朝着漩涡外越来越近的岛袋君惠探了过去。 “喂干什么,这个可不能贪吃蛇啊!” 唐泽吓了一跳,伸手想要阻止围巾触碰到岛袋君惠身上,刚抬起手,却见围巾牢牢缠住了岛袋君惠的腰,伴随着细微的碎裂声,现实世界当中的岛袋君惠,被彻底拽入了印象空间当中。 被突然的拉拽惊到了的岛袋君惠睁开了眼睛,只来得及匆匆瞥了一眼用围巾拖拽着自己的唐泽等人,视线就被下方的黑水人鱼吸引了过去。 伤痕累累的,濒死的人鱼,从身上流淌下来的鲜血,源源不断落入海水当中,即将彻底消逝于浪花的抚摸当中,彻底化作不洁的泡沫,以这血染就的大海,继续供养其中的人。 难以自控的,她对上了那双眼睛。 蛇一般的竖瞳,与她金色的双眼相对,在她震撼的注视当中,微微张开了。 漩涡般的海水中央,一片璀璨的金色,从水中浮了上来。 岛袋君惠就在此时,彻底看清了人鱼的脸。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天亮了,有些东西,应该化作泡沫了。” ———— “柯南!” 毛利兰眼疾手快地抓住差点被风掀飞的小男孩,踉跄了两步,咬紧牙关,用力踢蹬了一下脚下的石块。 在这种大风的作用下,岛袋小姐说不定都等不到落入海中,就会撞到…… 不行,必须过去看一看! 她和远山和叶相互扶持着,在服部平次和协力之下,终于艰难地靠近到了悬崖的边缘。 紧紧扒着岩堆的突出位置,他们几个人朝下方的海水探出了头。 却看见了一节鲜艳的,红色围巾的尾巴,以及腰间被什么东西缠住的岛袋君惠彻底没入海中的样子。 都觉得这一幕莫名其妙熟悉的四个人:“……” “Joker?接住了她?”这是刚被围巾救了一命的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 “看样子,得救了……呼,总觉得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时刻了呢……”这是腿一软跌在了地上的毛利兰。 “……joker那家伙该不会有什么复仇者收集癖吧。”这是脑中一瞬间飞过了宫野明美诺亚方舟浅井成实脸的柯南。 四个呆呆的高中生探着脑袋,望着下方的海域发愣,而他们身后,目睹了岛袋君惠跳崖全程的福山禄郎已经陷入了彻底的崩溃当中。 “君惠、君惠!君惠……”他嚎啕着,伏倒在地捶打着地面的碎石,“我应该早点带你走的,不,我就不应该赞同她们,游说你一起回来。君惠……” 崖上的五个人神态各异,而就在围巾扯住岛袋君惠彻底进入印象空间的瞬间,这声清脆的碎裂声,也如实传到了几个人耳中。 “唔!” “后退!”服部平次在第一时间拽住了远山和叶,又把摇摇摆摆的柯南也一把捏在了手里,和毛利兰齐齐后退了两步,险而又险地躲过了撞碎在悬崖尖上的浪花。 “这是怎么了……”毛利兰嘴唇发着颤,已经到了嘴边,呼之欲出的名词,始终出不了口。 然而脚下传递而来,席卷全身的震感却是骗不了人的。 “走,回到开阔地带,站在崖边不安全。”服部平次扯着他们向神社的位置退了好几步,脸色很不好看,“这是,地震了吗?” 准确说,在前两日,发现唐泽被挂在瀑布里的时候,这种微妙的震感就已经出现过了。 从那之后,也不知道一次的,这种若有似乎的眩晕感觉总是不免袭来,而今天像是到了一个极限…… 如果真的是海底的某处发生了地震,就以当前的天气状况和海洋情况,他们恐怕根本没有等来救援的机会,就要直面天灾的降临了…… “服部……”被他扯在手里,视野意外开阔起来的柯南,借着这被抬高的机会,一眼就看清了想要看的东西,脸色更加糟糕起来,“这不是地震……” “什么?” “海平面又一次上升了……这座岛,这座岛在下沉!” ———— 锋利的石块,被细瘦的手指攥在掌心中,割破了她的掌纹。 鲜血,不分彼此的交融着。 岛袋君惠看着已经闭上了双眼的人鱼,将它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 刺入了人鱼的心脏当中。 更响亮的碎裂声,夹杂着呼啸的临近的风暴声响,在一瞬间,穿过了整个印象空间的上空。 “我发现了。”明白这属于已经打完了boss战看剧情部分的唐泽难得悠闲了起来,站在一片风平浪静的水面上,抱着胳膊观赏着这一幕,评价了一句,“你们这帮住岛上的,闹腾起来动静都挺大的。” “……我当时也就射了一箭而已吧。”被突然顺劈的浅井成实翻了下眼睛。 “嗯,是啊,然后我们直接被物理传送回涩谷了都……” “哈,这个不能怪我吧……” 外界的所有动静,都已经无法再传入岛袋君惠的耳中,她耳中现在充斥着的,是两道高低不一的声线。 【也让我们等了太久了吧,命运的囚徒阁下。】 【是啊,你真的,是到今天才觉得一切不对劲的吗?】 【难道不是早就若有所觉?】 【在每一个被理所当然跪拜的时刻。】 【在每一双饱含深意看向你对眼睛里。】 【【你已经被命运愚弄了。】】 捂住脸跪在礁石上的岛袋君惠,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啼哭。 【还知道反抗就好,纵使落入生命的谷底……】 【……你也要明白,春秋无常,日月更替……】 【……只要一往无前,那么就终究会等到……】 【……自由,与黎明。】 【【呼唤我们的名字吧。吾等即是,山海易幸。吾即是汝,汝即是吾……】】 “啊——” 人鱼最初的,也是最后的,尖利的不屈啼鸣,穿过印象空间死水般的海面,穿过暗流与漩涡,穿过狂风大作的山崖,席卷过全部的暴风与烈焰,彻底撕裂开了空中的乌云。 一线微弱的光,从深厚的云层中,透了出来。 山海易幸,就是海幸彦和山幸彦两兄弟,是相互交换了权柄的海神和山神,又叫火照命和火远理命。 是的岛袋君惠的面具是俩人。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六章“太阳” 高速的气流以极快的速度穿过整个空间,站在漩涡边的几个人放下遮住脸的手时,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岛袋君惠,慢慢从半空中落下,轻盈地踩在水面上。 她的身后,持弓持钩的两个神明,各自闭眼蜷缩,像一对阴阳相嵌的勾玉,或者说泾渭分明的太极,默默旋转着。 唐泽默默观察着她的替身,哦不,面具,又看了一眼岛袋君惠的怪盗装以及手里的一双弯刀,暗暗畅想着。 看着还挺宗教的,就是不知道打起架是个什么样子。 难道是用什么面具,身后哪个就光翼展开一下吗? 岛袋君惠缓缓睁开眼睛,愣愣看着面前已经恢复到成镜一般的平静水面,看了看手上的利刃,意识慢慢恢复过来。 “……这就是,你们所见到的世界吗?”岛袋君惠扭过头,看向朝她走来的几个人,有些释然,又不免困惑地问。 “之前可没有这么风平浪静,秘宝女士。”领头的唐泽摊了摊手,打量了一下她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刃,微妙地向后仰了仰头。 看着就十分不好惹的样子呢…… 可能是通体的衣服颜色太深,离近了才能看清,她身上明明还穿着袴裙,理论上还是巫女服的制式,但却通体漆黑,仿佛来参加丧礼的黑无地似的。 而她脸上的面具,则是一张罩住了上半张脸的红色狐面,双目圆瞪,眼角飘飞,带着一股含怒的威严。 唐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浅井成实,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转了几圈。 虽然形象情绪各有不同,但两个人确实都是狐面,一个上半张脸,一个下半张脸,跟约好了似的。 果然你们岛主都是一个类型的替身使者.jpg “虽然我好像应该感谢你们提前告知我事情的真相,让我不至于自作多情地做完那些布置,继续为这个地方殚精竭虑……但是现在想想,这也是伱们故意为之的吧?”岛袋君惠结束了对这一片死寂的水域的打量,看向站在几个人前面的唐泽,“毕竟如果不是那些话的刺激,我未必会做出如今的选择。” 为了复仇选择了极端的手段,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怨不了任何人。 但是当她彻底看破一切,与自我的另一面和解,正视并反抗独自灭亡的命运之后,现在站在这个奇特的空间当中,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与这个地方存在着一些微妙的联系,甚至于,与其外的岛屿…… 既然这些怪盗深知这一侧的世界秘密,那么他们参与进这一系列事件,并推动情况变化的动机,就耐人寻味了起来。 “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做出了全盘设计的唐泽轻轻行了个礼,“不管是您的情绪突然崩溃,带来不可控的突发天灾,还是放任你继续按照原定的计划实行,被那些洞彻的侦探一眼看穿,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随意插手你的事情或许有些无礼,但是我不准备为此道歉。” 想要挽回一些遗憾也好,想要让情况尽量处在可控范围也好,这些当然都不是操纵戏耍别人的理由。 唐泽很清楚,但并不准备改变自己的风格。 他做出种种的选择,始终遵照的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他乐意。 他不乐意的事情,纵使有千般万般的合理理由,他也不会那么做,陷入道德困境和自我撕扯什么的,唐泽早就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 所以他坦然地回视着岛袋君惠怒目狐面露出的双眼:“现如今,你抛弃了过往的身份,抹杀了过去的自我,也已经走到了与我们一样的地方。要试试我们的视角吗,看看行走在黑暗中的感觉。” “……决定了与你们合作之后,我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了吧。”岛袋君惠失笑,但还是朝着唐泽伸出了手,“请多指教,joker。” “请多指教,未来的同行者。” 两个人的手套相互触碰的瞬间,清脆的响动如期而至。 「吾即汝……汝即吾……」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 【cooperation岛袋君惠】 【阿尔卡那:太阳 rank1】 【站在高楼林立的都市,不因出身的困窘而放弃追求自我,回到守旧自我的家乡,穿行于山林和海洋,依旧乐观而坚强。 身处如何的境地,都不放弃前行的脚步,哪怕肩挑万钧,也不因为步履的沉重而裹足不前——被情感与道德所困的巫女,看似脆弱而被动,实则拥有着看清生活的真相,还是直面一切苦难的坚定自我。 她既是命运的弃子,也是黎明的宠儿。 如今,人鱼在黎明到来的时刻化为了泡沫,属于传说和迷雾的过去已经落幕。 ——太阳升起来了。】 【习得能力“海岛的女儿”(你的动物亲和力上升了,全体非人形面具小幅度暴击up)】 唐泽收回看向字幕的视线,惊讶地看着比白不拉几的星川辉更像忍者或者说刺客的岛袋君惠。 搞半天,你看着像萨满,原来是个德鲁伊啊! “怎么了?”接收到这位新鲜出炉的上司的惊奇视线,岛袋君惠奇怪地问,“我有哪里不对劲的吗?” “没什么。应该怎么称呼你?我们在这边的世界,一般不会直呼彼此的名字。你想好你自己的代号了吗?”拿了buff的唐泽跳过了得了便宜还卖乖部分,开始走入团流程。 进我们怪盗团是这样的啦,就好像你上英语课总得给自己起个英文名一样,甭管好听不好听,形式还是要走的。 “代号啊……”岛袋君惠抬起手,摸了摸脸上光滑冰凉的狐面,扯了扯嘴角,“嗯,那就叫Karma吧。” 听见这个不算常用的词,唐泽花了一会儿工夫,才想这个从梵语里直译过来的读音。 业力,或者说,因果循环吗?意外的很适合她如今的形象和过往呢。 “好,karma。你已经直面自我,觉醒出了真正的力量,外化的力量已经成为了内驱的动力,你还能握有权柄的时间恐怕不多了。想好怎么处置这里了吗?” 虽然岛袋君惠的权柄本来能控制的也只有一个小岛,但毕竟是原理类似圣杯的存在。 此时此刻,两边的融合已经快要走到最后一步,是彻底完成它,让这座岛屿真正意义上的消失,还是在失去控制的力量之前,将它重新分离,全都要看岛袋君惠的想法了。 不管是哪个,唐泽都不反对就是了。 只要这个过程没有一瞬间发生,就不会出现硬着陆了之后,直接洪水灭世,平地海啸的情况。 现在即是两边彻底融合在一起,大不了也就是小岛慢慢沉进海底,地图上少了一个芝麻点的事情,甚至还有余地将岛上的所有人及时转移。 至于失去了赖以为生的资源和家园什么的……都已经被圣杯侵蚀,还没一个怒从心头起把你们全鲨了,已经是岛袋君惠性格好,差不多得了,不能要求更多了。 “这里啊。” 岛袋君惠环视了一圈只剩下了一层没过膝盖的水体的空间,仰起头,看向了印象空间灰蒙蒙的天空。 如此的宁静,如此的死寂,就好像真正的天国一样。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很快微笑了起来。 “继续吧。让那座已经囚禁了太多人的岛屿,彻底消失吧。” ———— 同一时间。 等待最后一个仓皇准备下山去自己家收拾家当的岛民也离开了房间,念完了给唐泽的念白,里昂抬起头,看向坐在了自己对面的毛利小五郎,短暂地无言了片刻。 道理他都懂,事有轻重缓急,突发情况如此之多,确实有可能顾不上那么多有的没的。 但是把两个理论上根本无法行动的倒霉蛋,就这样扔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不过算了,唐泽那边已经搞定的差不多了,自己也不需要再撑多久了。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放松地靠在身后的木墙上,听着墙外大作的风雨,惊恐的呼喊,听见了恐惧的祈祷与绝望的怒喝,听见了海浪汹涌淹没岩石,淹没树木,也即将淹没一切的声音。 一切如同层次丰富的交响乐,推进到了进行曲的高潮。 两个世界已经彻底贴合,在岛袋君惠无情的宣判声中,这最后一丝距离也即将消失殆尽。 生存在两边世界夹缝当中的天鹅绒的居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碰撞的震动。 于是他眯起眼睛,有些享受地叹了一口气。 “有人看乐子,有人照镜子。”自言自语般的,里昂说着,“看见她无情地合拢手掌,你感觉到熟悉感了吗,客人?” ———— “喂,对,我是服部平次!” 手机接通的瞬间,服部平次听见对面传来的声音,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们有在附近的海域发现疑似幸存者的人吗?” 以他对joker那些人的理解,既然人已经被他们救下来了,理论上岛袋君惠肯定已经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想必救援队没有能在岛上发现任何符合她特征的人,应该是她因为犯下的杀人罪,想要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然而对面给出的回答却还是那样令人失望。 “没有发现任何类似你形容过的人,侦探同学。”电话对面的福冈县警摇了摇头,补充道,“倒是有岛上的居民提供了足够有说服力的证词,不止一个人目击到了她从悬崖上跳海的一幕,是吗?” “是,我也是目击者之一。” “那你应该很清楚,服部平次君,那样的高度,在那样的天气条件下,她没有什么存活下来的机会。即使坠海的时候她仍没有死亡,等到真的掉入海中之后……即使是现在,美国岛附近海域的暗流也非常湍急,急剧的地壳变化引发了洋流的变动,小型的船只都无法正常靠近,一个人类,就更不可能了。” “我知道,可是……” 服部平次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从海水中伸出的那段红围巾。 一方面,joker本身就是灰色的存在,警察要是真的发现他的行踪,大概率是要直接逮捕人的,好歹被人家救了一命的他,总不好意思直接出卖对方。 另一方面,就算人家相信了joker的存在,他也没办法让人相信他自己描述出的那个画面。 难道他要告诉警察说,他确信有人当时藏身海中,但是没有现身,而是伸出去了一节围巾拿来救人? 这话他好意思说,警察都不好意思往笔录上记。 “好吧,她或许真的已经葬身海底了。”服部平次叹了一口气,放弃了与警察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关于你提供的这个线索,我们就先按自杀论处了。”对面的县警也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虽然他觉得对面的想法过分天真和偏执,果然是很像高中生的样子,但是这些话他不好直接说出口,也不能回避对方的问题。 虽然福冈县离大阪距离还远着呢,但那毕竟是大阪警本部长的儿子,同在警界,能结一份善缘总归不是坏事。 以他的理解,在几位侦探的补充当中,基本能确定出于为母报仇的目的,这位岛上的巫女已经杀死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又偏偏是和她一起长大的朋友,心情崩溃之下选择自我了断,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虽然纯凭口供去为事件定性,不够严谨,不过,反正死者已经死了,凶手也已经死了,这个案子甚至跳过了侦查和庭审的部分,非常省事,就当作听一件八卦进行记录,问题也不大。 心情放松的福冈县警顺便回答了他的另一个疑问。 “在监控到美国岛遭遇了海底地震等气候灾害之后,我们已经申请了海洋警卫队的帮助。你们当时观察到的现象确实存在,美国岛正在以每小时1-2米的速度匀速向海面下沉。我们已经联系了海洋气象局,初步判断,应该是岛屿下方的火山活动引发的地壳反应。这座岛屿本身也是火山喷发形成的沉积岩,地质结构相对松散……” 耳中听着对面絮絮叨叨的讲解,服部平次面上很平静,手却暗暗攥起了拳头。 那突起,又突停的暴雨,那像是有意识将整个岛逐渐吞没的海浪…… 这真的是普通的海底火山造成的自然现象吗? 他不是那么相信,但要他确切地说出与之相反的结论,他又只能犹疑不定。 难道他要说,岛袋君惠或许与这场天灾有一定的关联,才会在她开始策划杀人的时候下雨,等到她坠海,雨又突兀地在几分钟之内停歇了吗? 听上去未免也太无厘头了。 挂断了电话,服部平次趴在栏杆上,发出了一声挫败的叹息。 好好的旅游成了惊心动魄的冒险,他遭遇了谜题,也确实解决了它,然而却好似只是扯开了毛线团上一个小小的结,不仅没有找到真正线头,反倒随着扯动,把乱成一团的线扯得越发错综复杂…… 自己应该去找工藤打听一下,试着接触一下怪盗团的那些家伙吗? 为了这些困扰他的秘密,也为了…… 服部平次转过头,看向站在船的最前端的唐泽。 经历过了一场磨难,脸上还带着一点细小擦伤的唐泽,正站在船头,伸出右手,让海鸥落在他的手臂上,伸手碰了碰那些洁白硬实的羽毛,笑容毫无阴霾。 遭受了最大折磨的倒霉蛋,因为整个过程里保持清醒的时间并不算多,看起来却是最像没事人的那个。 “你……”走过去正想问候两句的服部平次,注意到唐泽手上的海鸥飞走,又一只海鸥落了上去,像是很有秩序地在排队一样,到了嘴边的问题转了个向,“是怎么让海鸥这么听话的?我记得,这是种挺流氓的鸟吧。” 唐泽先耐心地等待手上的海鸥飞走,才转过头,冲着他笑了一下。 “当然是因为我拿了很多零食。”出示了一下手里的薯片,唐泽一脸的无辜,“那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呢,因为我跑山里流浪了两天,转职德鲁伊了吗?” 那不能够,对吧? 好,图配上去了。 说到这一章,忍不住要说一下,我本来在查海幸彦山幸彦的常见形象,找了几个关于古书记的资料。 然后我发现所有专栏作者讲解各种日本神话传说的形象配图,总得有那么三四五六七八张的手游卡面的……真的很难绷得住。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七章关于圣杯碎碎到底哪里来的这件事 “你想见一下怪盗joker?” “是啊,他确实救了我一命,想当面表示一下感谢,也没什么问题吧?” “嗯……”柯南上下打量着服部平次的表情,眯起了眼睛,“你确定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是什么,关于岛屿上的情况之类的?” “这个嘛……”服部平次尴尬地挠了两下脸颊,眼神漂移了片刻,看着柯南挑高眉毛一脸的揶揄之色,气不过地反问,“怎么,难道你就不会好奇嘛?伱明明也知道岛上的情况很不符合常理。” 柯南歪了下头,用余光瞄着楼下正叉着腰不赞同地说着唐泽什么的灰原哀,挠了下脸颊,没有否认。 确实,joker他们这次的行动,到底与岛上这些奇异的现象存在着什么联系。 以及,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跑到了岛上去的组织的人…… 其中的一个当事人,此时就在楼下,气不打一处来地训斥着唐泽。 “既然遭遇到了他人的挟持,你不会向其他人求助吗,怎么就敢独自一个人跑去地形复杂的山林里?你到底在逞什么英雄!”灰原哀瞪着眼睛,盯着唐泽脸颊上的创可贴,气势汹汹的样子。 当着其他人的面,她不好叫破唐泽的身份,但是她非常清楚,当这个捣蛋鬼做出一些选择的时候,行动的不只是唐泽本身,更是心之怪盗joker。 他的行为,肯定不只是工藤告诉自己的那些事那么简单,考虑到他错综复杂的身份,背后一定还有更深的行动目的。 道理她都懂,但越是了解这些,她就越能看出来—— 唐泽的受伤绝不是工藤他们所言的,遭到了岛民莫名敌视后,被对他心怀恶意精神状态出了问题的死者威逼,被迫失踪的,更有可能是他为自己找到的一个脱离大部队,完成其他事情的理由。 可看出这一点之后,她才是真的感觉到了不快。 这就说明,唐泽的受伤也好,被攻击也好,都很可能是他故意为之,并且为了不引起工藤等人的怀疑,甚至刻意压制住了自愈的力量什么的…… 至于吗,这点事情至于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吗! “好了,别生气啦。”讨饶地举起双手,根本招架不住小姑娘谴责的不满目光,唐泽主动认错,“确实是我自以为是,是我太不小心了。” 他说完,用更低的声音小声解释了一句:“可是你是知道我的,再折腾我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更何况,还有姐姐呢……” “我才不知道你什么情况!”灰原哀没有压抑音量地反驳了一句,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总算是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质问下去。 这个家伙,搞得好像她已经知道了怪盗团很多事情,对他的能力知根知底似的。 她哪里知道!她才不知道好不好!唐泽他是不是忘记了,他们这帮子整天玩你猜我猜的人,根本没有给她详细的解释过他的能力情况,她除了知道唐泽的身体素质确实过硬,个人能力也十分卓越,还有一些利用认知诃学达成的诸如高速自愈神奇效果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他根本就是仗着他自己话术高超,对能轻易稳住她的情绪充满自信罢了! “好啦,别生气了嘛,虽然这次旅游不算很顺利,不过礼物我还是带了哦!”唐泽在自己包里摸了两下,很快就拿出了两个包装好的礼盒,递到了灰原哀手中。 灰原哀狐疑地观察了它们一会儿,看着唐泽故作可怜的讨饶神情,还是伸出了手,慢慢接过了盒子,直接打开了盒盖。 然后她看着盒子当中,被正儿八经打包好,长相称得上邪神品相的各种挂件御守小玩偶,表情一下子垮掉了。 “这个风格,未免也太……”灰原哀嘴角抽了两下,先是看了唐泽两眼,又回过头,看着鬼鬼祟祟,凑在一会儿商议着什么的两个侦探,深刻怀疑他们在联手耍自己。 唐泽送人东西,还是很会抓住人的审美和爱好的,没道理拿这种丑东西送人啊? “嗯,其中的一部分,其实原本是我打算自己买回去收藏一下的,但是我也没想到,这个岛眼看着真的要沉进海里了啊。”唐泽非常认真地说明着,“虽然不算很精美,但恐怕真的是独此一份了。” 虽然确实是丑东西,其中的许多画风极为抽象,属于会买礼物的不会买礼物的看见都沉默了的范畴,但是这是真正绝版的丑东西啊! 限量限时,绝版贩售,永不复刻了! 而且区别于其他礼品店的量产货,这可是正经被美国神社的巫女开过光的! 总觉得自己听见了一句地狱笑话的灰原哀:“……” 昨晚,她从带着远山和叶,照例来阿笠博士家借住一晚的服部平次处,偷听到了一耳朵他的少许离谱猜测,关于美国岛的陆沉可能与怪盗团有关什么的。 那说到底,导致这些商品绝版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先买了人家的商品,然后把出品方直接嘎掉,从根源上让自己手里的东西成为绝版是吧?这像话吗? 加倍无语的灰原哀摇了摇头,重新把盖子盖了回去,还是把礼物盒抱在了怀里:“早知道你要去的是美国岛,我怎么都不可能同意你们去的。” 那里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啊。 “……差点忘了问你,灰原。”带着服部平次走下来的柯南,迎面就听见了这对兄妹的这番对话,很快就想到了自己见到的那个名册,“你,在两年前去过美国岛?” 他说话的时候,还飞快自唐泽充满茫然之色的脸上一扫而过。 还有唐泽的父亲来着呢,虽然因为唐泽的意外失踪打乱了他们调查的脚步,他还没有忘记这个问题。 “如果你指的,是福冈县境内的那个岛屿,是的,我去过。”灰原哀点了点头,爬上了唐泽对面的沙发,给两个人腾出了坐下的位置,“岛上存在活到了快要一百四十岁的老人这件事,引起了组织医药部门的兴趣。当时的我刚刚回到组织,就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去调查关于这个传言的真伪。” “所以结论呢?”服部平次想到唐泽在岛上遭遇到的针对,想到了纸张上的名字,不禁追问。 “当然是虚假的了。所谓活到一百多岁的老人,是岛上侍奉神社的巫女们为祭祀活动,所制造出来的‘图腾’,意义更接近祭典上的神像。其本人虽然也称得上长寿,但在四十多年就已经死去了,所以我的调查也就到此为止。”灰原哀摇了摇头,说出了与他们的了解没什么出入的情况。 “那你说的,不同意我们去,是因为什么?”这下,连柯南都察觉到了她的潜台词,视线不由自主挪到了唐泽的脸上。 既然与宫野志保当时参与的研究无关,那么,就只能是与唐泽父亲的研究内容有关了。 “因为一无所获的只是我,而不是组织。”灰原哀急促眨动了两下眼睛,吸了口气,才接着向下解释,“前面我提到过,这个所谓食用了人鱼肉,所以长生不死的神婆,其实是一种象征性的图腾。然而当它真的确立下来,并且真的被一座岛的人所供奉的时候,它就真的具备了‘认知层面的力量’。” 灰原哀说话的时候,目光始终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但她十分相信,坐在对面的唐泽已经听懂了她是想说给谁听的。 “组织深入了解了整个岛屿的历史,从他们发生的变化上,领悟到了认知诃学,在某个层面上的原理。”灰原哀抬起头,一字一句,咬字都很重,“竖立一个图腾,在最大程度上地获取到认可与知名度,这个图腾本身,就会具备反过来掌握这些认知的能力。” 她认真地盯着唐泽,意有所指地说:“就好像真正的神明。你向神明许愿,神明给你庇护与照拂,然后你,就被打上了烙印,成为了神明的信徒。这就是,图腾的力量。那座岛,事实上已经是被扮演神婆的巫女本人,所操控与把握的了。” ———— “操控与把握?我倒没有这种感觉呢。”听完唐泽的转述,岛袋君惠愣愣地思考了一会儿,迟疑着摇头,“除了我真正觉醒之后,站在那个空间的那个时刻,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能左右这个岛什么。” “嗯,因为这种影响并不是单方向的。”唐泽肯定了她的说法,“被集体的意识所人造出来的操纵者,本身也是已经被集体裹挟了的意志,未必代表这位‘神明’,就真的无所不能。” “唔,听上去就欲望会诞生殿堂的一种变形说法呢。”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的宫野明美评价了一句。 “还是有所不同的,我想,志保的意思或许是说,秘宝未必只能是一个抽象的存在,它可能随着集体潜意识的变化,与某个具体的人或者物相结合。”唐泽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之处,“这才是组织真正的发现。换句话说,他们终于找到了,自认为身在现实之中,也能够操控异世界的方法。” 凝聚潜意识,操控足够多的人群,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伪装成某种娱乐化的内容也好,利用更黑暗的手段也好,只要能做到这些,他们就会逐渐与世界真正的权柄相重合,继而走上设想中的美好道路。 从这个角度上解释,那么不管是被打造出来,差一点真的成为覆盖人类意识,植入概念媒介的诺亚方舟,还是组织在各个领域为自己塑造出台前马甲,加大医药研发,终极目的都是一样的。 这种方向,本来也十分符合boss本人的心意。 整个组织,哪怕是代号成员,能接触到的也不是boss本人,boss这个形象本身,已经在越来越抽象化,符号化。 这或许不只是因为乌丸莲耶是个谜语人,与这种理论,也不无关系。 他在有意识隐藏他的个人形象,在这个符号中的占比,以此来模仿岛袋家的情况,即不论传承使命的是谁,谁扮演了神婆,谁就成为了秘宝的意志。 而且…… “怪不得怪盗CH一经出现,那个组织对心之怪盗团的追捕力度就又上了一个台阶。”浅井成实冷静地点破了个中的真正逻辑,“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和他们的设想简直一模一样,不,应该说,我们现在确实已经成为了一部分心目中的图腾了。” 从唐泽建立怪盗CH开始,过去的这么久时间当中,他们每日要处理数件乃至数十件的阴影相关委托,要为几百个活跃的提名者筛选和处理困扰,他们切实帮助过的人都已经成百上千了。 虽然唐泽没觉得自己有被什么东西影响,地下铁也没发生太大的变化,但在组织眼中,这种行为已经无异于挑衅了。 “哦对了,这个东西……”看着这些新同伙们陷入了静默的沉思当中,岛袋君惠有点局促地扯了一下上衣,拿出了一样东西,“你们交给我的这个徽章,它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唐泽抬起头,看向岛袋君惠伸出的手掌心。 那是唐泽让浅井成实转交给岛袋君惠,用以与他们保持联系用的东西,也就是由X合金熔铸出来的怪盗团logo。 怪盗基德这人能处,说到是真做到,不仅遵照了自己答应过的那样,将拓印完,对他来说意义不那么大了的X合金交给了他们,在听到唐泽大言不惭,要他帮忙打一个logo模具铸好了再拿来这种得寸进尺的要求后,只是短暂爆炸了一下,就被唐泽胸针借他耍耍的画饼安抚住了。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极具艺术能力的正统怪盗,怪盗基德的手艺是真的不错。 而现在,这枚小小的logo,就仿佛吸收到了足够的光线似的,在吊灯的光照下,反射出了夺目的璀璨光泽。 唐泽接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又来回捏了捏它的厚薄,肯定了自己的结论。 “变厚了,重量也有所增加。应该比刚交给君惠小姐的时候,重了大约2g。”唐泽说出结果,看向岛袋君惠,“它是什么时候发生这种变化的。” “我也,说不太清具体的时间,但总之,嗯……在最后一次利用它联系你们的时候,它还没变成这样。”岛袋君惠歪着头回忆了一会儿,给出了回答。 也就是说,这变化很可能不是岛袋君惠这位活的秘宝本人对合金施加的影响,而很有可能…… 是美国岛的空间与现实相融合之后,“析出”的新的X合金。 想到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碎片,以及如基德所说的,有不止一个组织,在追寻这种合金本身,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一个稍显恐怖的真相。 “……你们说,诸如美国岛这样的印象空间,多吗?”唐泽收拢五指,把徽章捏在手心里,慢慢说出了这个猜测,“它真的是唯一与现实融合了的异世界吗?” 联想到他的前后文,都反应过来唐泽意思的几个人,表情也慢慢震惊起来。 唐泽抬起手,忍不住摸了一下领口上材质奇特的胸针。 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出现在这个世界的X合金,并非什么圣杯碎裂飞的满地都是的产物,而是都如同美国岛一样,是某个地方的殿堂或者空间,与现实彻底融合之后产生出来的物质呢? 就在几个人陷入凝重氛围里的时候,别墅的门铃,突然被人按响了。 “啊,是差不多快来了……”调整了一下心情,唐泽吸了口气站起身,“去楼上的监控室看吧。星川,去跟我开门。” ———— 站在22番地的门前,看着踮起脚按了两下门侧按钮的柯南,服部平次的第一反应,是后退了半步。 他一脸震撼地看了一会儿柯南的手按压的位置,一脸震撼地越过前方的院门,凝视着后方占地面积同样不小的建筑,视线一转,顺着二丁目的街道,朝道路的另一头看去。 等唐泽离开回咖啡馆,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工藤总算是向joker提出了能不能见一面的请求,并在得到了确切答复之后,说可以直接带着他去怪盗团现在的据点碰个面。 他在电话里郑重地起誓自己不会轻易泄露与怪盗团相关的信息,也认真地表示自己对他们的行事风格,虽然不完全认同,但绝不会抱有敌意,总算从扬声器里听见了对方一句语气散漫随意的“好吧,那你带他过来吧大侦探”。 服部平次在向柯南打听好了情况之后,做足了对方出于保密要求,可能使用一些过激手段的心理准备。 就类似绑架似的吗,蒙着眼睛绕圈带路啊,坐进不透光的载具转移啊,甚至直接一麻袋套走什么的…… 影视剧里的神秘组织,哪怕是一些从事黑产的极道啥的,不都是这样行事的吗?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工藤带着他走出阿笠博士的家,越过工藤自己的家,在邻居的邻居门前停了下来。 ……开始按门铃。 “所以搞半天,你们都住在一条街上啊?!”控制不住音量的服部平次发出了由衷震撼的怒吼。 前组织成员,侦探本人,和游走在边缘的怪盗,是可以随时相互串门的邻居关系。 什么东西啊你们东京人?! 嗯,这里是我的私设,也是我对P5到无印结局为止的一种理解,也就是说,我觉得怪盗团其实在结局的时候,已经代表了人类的另一种意志,与诞生于人类欲望中的伪神其实是类似的存在,结局的意义,或许是人类想要掌握自己命运的渴望终究大过了放弃抉择的怠惰这样子。 个人的一些理解,当作私设也OK。 (本章完) 阶段性总结,顺便求个月票 今天是2024年1月7日,是2024年的第一个周日,决定回顾一下目前的剧情状况,阶段性总结一下,做个汇报,顺便求个月票捏,双倍最后一天了。 这本书的首订成绩是340,这一点不少人应该都听我说过,目前书的均订约4800,这個月结束或许可以接近五千的样子。 我再努力看看吧,争取在连载期里写到大精品的成绩。 目前,还没发出的塔罗其实已经不多了,在正式走满月篇剧情前,会引入了一个可能出乎一部分人意料的设计,嗯,其实看最近的剧情铺垫有的人已经猜到了一些,很快就会写到,不剧透力。 我只能提前强调,这是在开书之前我就做好了的设计和规划,不是因为某些书评的拱火临时起意的,觉得写的垃圾可以直接骂我,别扫射无辜的读者们哦。 这本书的预计字数约400万字,我自己也是在一边写一边复习漫画内容,开这本书之前其实柯南漫画的一些具体细节我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所以我是怀着这种心情,尝试着想象缝合的世界会对案件有一些什么样的影响,由此将这本书写成了设定各种用私设补天,剧情跟随原作剧情小幅度魔改的状态。 有的人会喜欢这种模式,有的人则非常讨厌,各有各的优点吧,大概下一本会试试写个剧情原创度更高一些的柯同,希望我把握得住。 我需要反思自己的地方是,因为开书时没花太长时间打磨,用了四个小时的时间写完了开头三章就去投稿了,怀着一种可能过不了吧,我再看编辑意见的想法发出去了,结果投的第一个编辑就直接过稿了,导致我的开篇写的堪称手忙脚乱,大纲也没准备,细纲也没有,只有几个点子,中间的过渡就硬着头皮每天下班胡编,这确实影响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的创作情况,企图根据章节反馈修改内容,一会儿超神一会儿超鬼,爽的不到位。 这点是真的要不得,但是我确实也不是能提前很多步做好全盘规划的类型,嗯,还得继续努力,继续克服。 也是受到这一点的影响,一些案件和剧情,哪怕我提前做好了一个模糊的信息量设计,等到真的下笔的时候,就会写着写着突然来点子,突然加入一些超出预计的设计,突然起意把内容修改一下…… 所以我能感觉的到读者对不同的剧情部分,反馈是好坏不一的,认为我不是每一个部分都符合预期质量。 目前总体来说,写的所有coop里评价一般的是贝尔摩德相关,宫野明美有人认为我写的与原作差别已经过大了,灰原哀失去了悲观主义色彩之后也丧失了对等的魅力,除此之外,普遍还是好评较多。 案件里的话,好评最高的好像是月影岛和长门家的部分,贝克街有的人很喜欢,有的人觉得有失水准,而M4的部分由于进的节奏相对仓促,很多人没有意识到这一段的核心其实是唐泽对自我真相的深入探索,而是单纯以为我写了一段主角失忆强行吃瘪的剧情直接跳过了,嗯,我还需要再回头看看,再总结一下具体的得失。 由于我写作主要是依托于漫画回看的,读者们如果有什么很想看的案件,比如一些TV的原创剧集,而我没有写到,也可以提名一下,我会综合考虑意见看看的。 关于加更,等天气回暖一点我再努力看看,天冷了之后,我一直靠着一条水暖毯过冬,我真是疯狂冬眠一天睡踏马16个小时,加不动,根本加不动,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哭腔)。 到目前为止,打赏加上同人加更欠更总欠款约268份(吸氧)我做出100打赏和每份非低创同人加2000字的打算时,是怀着一种我这么扑街应该没有人打赏的乐子心情的,现在,现在我就是乐子。 别骂了,在写了,在写了。 这本书到下个月即将正式写满一年,这一年当中我只因为一次加班和两次卡文12点卡点失败使用过请假条,我会尽力在保持质量的前提下提高日更字数的,有可能不会单独加一章,而是会去写大章之类的,但总之,会努力还的。 我现在是一个月入过万的全职作者,很感谢各位真诚的正版读者,以及一些愿意盗转正的读者一直以来的支持,让我能走上这样的道路,真的非常感谢。 这就是我关于这本书2023年的年度总结了,随手写的,想到哪写到哪,权当随便聊聊。 感谢所有支持过我的读者,感谢编辑大大,感谢所有给过我帮助的作者大大们,新的一年,继续加油吧。 第五百八十八章唐泽啊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走进22号住宅,在唐泽转过身走向会客室的第一时间,两个侦探的动作几乎是如出一辙。 齐刷刷的,两个人往最近的拐角一站,朝着会客室反方向的走廊探出了头。 一高一低两颗脑袋,直接对上了环着胳膊靠在墙边,站在阴影当中的星川辉。 “呃……”两个侦探尴尬了片刻,飞快缩回了头,假装无事发生般地转了回来。 就看见在前头带路的joker回过身,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妙地打量了他们两个。 “对我这里很好奇吗?”唐泽歪了下头,推开了会客室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很抱歉,不对外开放参观。” “会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又短暂地尴尬了两秒钟,意识到自己在joker面前其实也没少丢人的柯南清了清嗓子,重新挺直了腰,“我都来你这里好几次了,除了你们的客厅,只进过一次作战室和机房……” “机密重地给你看两次不错了,怎么,伱准备彻底放弃自己的社会面身份,也加入怪盗团吗?”唐泽压下一边眉毛,做了个搞怪的戏谑表情,“那我倒是不反对呢。” “要加入你们的怪盗团,必须放弃社会面身份?”服部平次抓住了他话的重点。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的核心秘密,如果随便宣之于众,会带来无可挽回的后果的。”唐泽手心朝上摊开手掌,缓缓做了一个翻转的动作,“你们,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吗?” “你知道,我们是来问你这件事的。” “那当然,总不可能是来找我专程叙旧的吧?大家倒也没有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 等到站在走廊里的星川辉跟进来,唐泽关上了门,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隔着一张茶几,两位侦探和两个怪盗,壁垒分明地对坐在两边。 服部平次先是努力想要挺直腰,让谈话的气氛正式一些,在尝试了两次均以失败告终后,等到坐不稳的柯南倒在他身上,终于彻底破功了:“你们这个,什么沙发啊……” “豆袋沙发,还挺舒服的吧?我们这里平时都是自己人在用,又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懒洋洋靠在一个大号沙发里的唐泽随意地挥了挥手,“放松一点,整的像是来谈判的似的。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是了。” 早就已经习惯老大这种家装爱好的星川辉,不动如山地坐在一个中号的沙发块当中,看着对面和柔软的豆袋搏斗了一会儿,总算调节好坐姿的两个侦探,在心里直摇头。 虽然唐泽说他喜欢这种沙发的主要理由是用起来舒服,但星川辉就是相信,连会客室都摆满这种沙发,只能充分说明唐泽想戏耍人的心情非常强烈。 昨天带着岛袋君惠回来之后,接受过正统礼仪教育的巫女小姐,秉承着哪怕已经加入了对方,刚上门的时候也得注意仪态的想法,想要努力保持住端庄和严肃,也同样被一地大大小小的豆袋在十秒钟内破功了。 论耍人的功力,他向来是佩服唐泽的。 “美国岛的,那种情况……”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服部平次开口询问,“真的是自然现象吗?” 对其他没有紧跟着岛袋君惠以及几位受害人的游客来说,这几天的经历或许只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无妄之灾,然而对紧密关注这一切,所以了解全盘情况的他而言,一切都太过凑巧了。 海老原寿美,关于她到底是被岛袋君惠杀害,还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随着到岛袋君惠跳海,恐怕是得不到准确的结论,但考虑到后面目击的一切,服部平次更倾向于这也是岛袋君惠的谋划之一。 而她死去的事实刚被他们发现,岛上就开始了降雨,第一波震感也随之而来。 紧接着,就是被岛袋君惠诱入山中,无知无觉步入蛛网里的黑江奈绪子。 现如今,人鱼墓里葬着的其实是岛袋君惠的母亲这一点,已经可以十分确定了,那么一个如此具备仪式感和处刑意义的死法,简直就是对凶手再直接不过的昭示了——如果不是服部平次坚持要去悬崖上检查现场,她的死亡就将如海老原寿美一样,成为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同样的,就在她真正吊死在坟墓前的时刻,山洪突破了树林的包围,引发了剧烈的山体滑坡,把追在黑江奈绪子身后的他们一起波及了。 那样极端恶劣的气象,没有得到任何天气预报的预警,海底所谓的火山活动,也没有被提前观测到征兆,却会因为岛袋君惠的心态变化,以及她最终毫无留恋的纵身一跃,戛然而止。 在踏上美国岛的时候,他对所谓的人鱼传说自然是嗤之以鼻的,岛袋君惠却在他眼前活生生地再现了一场寓言般的传说故事…… 直到此刻,他终于理解了唐泽和工藤提到认知诃学的时候,那种讳莫如深,似乎不知道如何才能准确传达其意义的心情。 这真的是,足够移山平海的伟力,会让人心中会不由自主产生,这真的唯物吗的疑问。 如果不是工藤这个逆生长的存在已经向他演示过,什么叫用科学违背自然规律,他简直都要以为自己其实身处什么奇特的魔法世界了。 并不知道自己某种意义上其实真相了的服部平次,盯着joker脸上的表情,不肯放过分毫。 “你是指,天降暴雨,突然的洋流变换,以及,最终这个岛很可能沉入海中的结果吗?”唐泽不意外于他的提问,而是转头看向了坐在他身边的柯南,“迷你侦探君,现在你能明白了吗,什么叫做‘认知诃学的终点,是心想事成的伟力’。” 一会儿大侦探,一会儿小侦探,这回直接变成迷你侦探了。 Joker你这个促狭的家伙,你要是不叫服部黑侦探,那你就是在针对我。 柯南先是半月眼了一会儿,才把注意力拉回joker的问题上:“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也是认知诃学的效果吗?那也,太夸张了……” 如果认知的力量,能在这种程度上控制自然与天象,那不管这种力量到底有什么样的名字,它事实上就是一种威力恐怖的魔法。 岛袋君惠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就能毁灭一个海岛,那么她…… “你这么理解也没有错。听说过集体潜意识的理论吗?”唐泽点了点头,一脸淡定地抛出了自己其实也就刚讨论没五分钟的概念,“岛袋君惠她一个人,在实际意义上就是整个美国岛的命脉所在。她的神社和她所扮演的神婆形象,支撑着岛屿的信仰,为这个岛屿带来了商机和活力……被这座岛上的所有人默认为象征和核心的她,确实已经成为了那里的,神明。” 想到即使依靠自己的意志力觉醒与反抗,怪盗形象都极具宗教色彩的岛袋君惠,唐泽觉得自己的说法么有一点问题。 在发现了母亲死亡的真相之后的这一周以来,岛袋君惠就是那座岛的神没错,和P5里的伪神状态是一样一样的。 “一个神明,想要毁灭自己掌控着的领域,确实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唐泽这样总结道。 虽然心中已经产生了诸多疑问和猜测,经过joker之口,亲耳听见了这个事实,两个侦探还是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撼。 不论有再多的理论解释,从实际效果上看,这认知诃学,也太离谱了! 这真的是人类能办到的事情吗,唐泽他父母到底都在研究什么东西啊,毁灭太阳系吗? “放心,别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条件是非常苛刻的。”在两个人满脸沉重地开始讨论世界毁灭的问题之前,唐泽挥了挥手,“这也是当初组织会着重试图研究这个岛屿状态的原因。” “他们想要,像她一样……”在这一刻总算充分体会到了组织野心的柯南,脸上的表情变换了数次,最后停留在了无法克制的忧虑上。 虽然joker刚刚已经为他们简单解释过了岛袋君惠的特殊性,包括她从事的工作供养了整个岛屿,包括她们家的神社已经在岛上存在了数十年之类的情况,但只要想到居然真的有人类能凭借他人的认知,达到这种比肩神明的力量,那一瞬间的背后生寒还是避无可避。 “所以说,所以说他们才会想要制作和推广‘茧’!”简单联想了片刻,柯南猛地一抬头,唐泽简直看见了他背后突然闪过一线白光的效果线了,“这才是你们当初坚持要正面对上组织,带走诺亚方舟的理由!” 智商一点不低的他,很快就和怪盗团一样,得出了相似的结论。 是了,如果茧这个仪器,真的只是如同诺亚所言,能在潜移默化当中植入一些不会引起人警觉的潜意识概念,那么joker冒险带着成员深入游戏当中,不惜当众暴露更多怪盗团的信息,就有悖他们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了。 虽然在自己面前,他们的隐藏并不算严实,但在公众视角当中,如果不是那次的全息游戏,大众对怪盗团的认知就只会是joker一个人而已。 贸然暴露那么多信息,其实是不符合joker话里话外,想要与组织对垒的目标的。 组织自己都是大半隐藏在水下,露在外面的只有冰山一角的神秘集团,我在明敌在暗,一切就太过被动了。 所以,这种稍显冒进的行动,其实是因为这件事比绝大部分人以为的更加关键,他们是怀着要抢下核弹发射按钮的心情,不管不顾地冲进去的。 对上了,全对上了! 看着柯南的表情从恍然大悟,到凝重思索,到深深了然的唐泽:“……” 你又擅自给我脑补了什么东西?我说在游戏开始之前其实正经的心之怪盗只有我一个人你信吗? 至于为什么要正面对上组织……那他当时这个老大都已经陷进去了,其他人来葫芦娃救爷爷,他也没有办法啊? 短暂无言了片刻,顶着柯南莫名带着一些敬佩的注视,唐泽吸了口气,沉重地点了点头:“嗯,你明白就好。” 哎,那咋办吗,总不能给侦探解释,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真的就是A上去了…… 人家给你上逼格,你总不能自己往下摘吧,怪盗也要脸的好不好?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在达成特定的条件之后,一个普通的人类,能够具备直接操控世界的力量?比如,整出一场灭世洪水,之类的?”在和柯南的交流过程中,多少了解过了诺亚方舟情况的服部平次,则由柯南的话,联想到了诺亚方舟当时的开场白。 人类的未来即将一片黑暗,他要带着希望前往新的纪元什么的,确实也符合诺亚方舟这个意象本身的形象没错…… “也不是只能毁灭一切。别忘了,在发现自己的家族长久以来遭受了何等的剥削和压榨之前,岛袋君惠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庇护着这座岛。 “她的母亲,她自己,往前还有她的祖母,从生到死,几乎都将一生奉献给了这些供奉她们的人,连自己的死亡,都会成为岛屿的养分。成为这个‘人造的神明’,就真的掌握了整个世界的命脉和兴衰。” 将因为岛袋君惠产生的新理解和盘托出,唐泽用自己的理解,为组织目前的走向做出了一个定义。 “这个组织的领导者,想成为这个神,想成为真正吞服下人鱼肉的,长生不老的神。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己所能,阻止他们。” “……这才是你,所谓斩断罪恶的循环的理由。”循着这个逻辑往下思考,柯南的表情越发触动,“你要尽可能地阻止罪恶的进一步蔓延,以与那个组织完全相反的理念,挽回大众的思想。” 其实就是想随心所欲去运用力量,调查组织的具体情况,顺便继续探索地下铁的唐泽:“……” 什么新时代封神榜,洪荒论道来了是吧?串频道了喂。 瞧你说的,这逼格给我吹的都快不好意思了。 心理活动十分丰富的唐泽,面上却只是一片镇定沉静,似乎柯南的评价就是他真实的想法一般。 “你似乎始终很好奇,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怎么做到的,似乎十分想弄明白,我所面对的到底是什么。”直视着柯南的双眼,他慢慢露出了微笑,“如今能窥见一点我眼中见到的世界,感觉如何?” ———— “Leader胡说的功底,是越来越扎实了。” 楼上的监控室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窝在一片黑暗里看实况转播的三个人听着楼下侦探与怪盗关于世界观的讨论。浅井成实终于憋不住了,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由于现在怪盗团的据点为了方便诺亚活动做了全屋智能改造,他们别墅里的隐藏摄像头,比零组会议室的还多,所以想要隔空看清全程一点难度都没有,甚至还有诺亚这位优秀导播进行专业调度,观影体验一流。 “诶?”正襟危坐听得一脸严肃的岛袋君惠呆了一下,“你说他在胡说吗?” 可是,听上去真的好有道理啊,连星川君都低下了头,刘海完全遮住了眼睛的视野,完全是心情沉重不愿多言的样子…… “星川大概在憋笑吧。”从岛袋君惠的视线中看出她的想法,宫野明美一语道破,“他演技还差唐泽太多,不是想控制住情绪就能控制得住的。” “当然是胡说了。如果我们能搞明白那个组织全部的目的和行动,我们还当怪盗团干什么?直接扛着火箭筒去把他们炸掉不就是了?”浅井成实摇了摇头,“我们一直是一边行动,一边努力结合理论探索真相而已。” “嗯,你的出现给我们提供了极大的帮助,君惠小姐。所以说,真的不用太拘谨,帮助都是相互的,放松一些,你会发现这样的生活也不错。”看着这位事实上比她还年长点的新成员,宫野明美忍不住安慰。 岛袋君惠扭过头,继续观察着监视器上joker的状态,慢慢点了点头。 或许是因为对方在交流当中不容置喙的强势风格,现在,完全用旁观者的心态去观察他,才能意识到他其实是个非常年轻的孩子。 “他的生活也不容易吧?”岛袋君惠开口说,“总是需要掩藏情绪什么的,不应该是这个年龄的人会有的习惯。” “要说不容易的话,确实如此。不过嘛……”看着屏幕上唐泽嘴角噙着的笑意,浅井成实弹了一下舌头,摇了摇头,“只能说,有的人或许就是天生擅长这种事,而且,乐在其中。” 尤其是,当这个人其实心怀坚定的目标,从不偏移方向的时候…… 真奇妙,为什么他时不时的,总能会从这个小他许多的少年身上,感到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同类的气质呢? 紧急摇人,来6个胆子大的进书友群来,带带怂人打致命公司好不好QAQ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九章手握利刃,刺破新生 “话说,岛袋小姐既然被你带走了的话……” 和怪盗(起码在柯南视角里)进行了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总算看清了一些道路通往何方的侦探,在离开怪盗的宅邸前,迟疑地想要打听一下岛袋君惠的情况,犹豫片刻之后,又觉得后半段的问题有点失礼。 岛袋君惠,在joker的口中,是个足够特殊的角色——这一点,甚至很可能是得到了组织认证的。 现如今,她已经利用了自己的力量将整个岛屿向着海底推动,引发了惊人的巨变,对于joker现身将她带走这件事,柯南甚至是生出了几分认可的。 如果真的因为谋杀的罪名被逮捕,组织会不会循着气味找来,谁都说不清楚。 她确实是为了复仇,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过,然而将她送入组织的虎口,是柯南更不想见到的事情。 但话都说到这了,就忍不住会想要怀疑,joker带走她的目的。 虽然,浅井成实似乎也是具备一些特殊力量的存在,但岛袋君惠听起来实在太有实验价值了,感觉被组织抓住会被送去切片的程度。 可要就这么问出口,简直像在质疑joker的人品似的…… “你放十万个心好了。”站在玄关看着他们两个换鞋子的唐泽失笑,“真的要论研究的话,研究我自己效率似乎更高一点。” 这是事实,也确实是唐泽现今的做法。 作为最强大的人格面具使,唐泽就是灰原哀的主要研究对象,一边氪着金,在自己的技能树界面努力点新的研究点,一边抽着血,配合灰原哀的研究项目提供各种素材,自产自销,可谓是吃苦耐劳。 在灰原哀不舍昼夜的辛勤科研中,产生的效果也是非常优异的——她现在已经可以合成服用后吊住最后一点血皮,抵御一次致命伤害的药剂了来着。 “况且,她在最终选择了壮烈的同归于尽,也已经彻底脱离了那个地方,也就失去了这种扮演特殊角色的可能性了。从今往后,她会过上真正自由的生活。”唐泽揉了一下柯南头顶翘起的几根头发,认真地承诺道。 救下浅井成实,救下岛袋君惠,这其实圆了唐泽自己的梦。 怪盗团的这些成员们,本就是唐泽这些日子以来最大的收获之一。 他们先后加入了怪盗团,接受了唐泽的理念,也将信任交托给了他,这些能够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在认知世界中觉醒出力量的,闪亮的灵魂们,就像是一件件璀璨的宝物,被唐泽一一收拢在自己的宝箱当中,没有人比唐泽更宝贝他们了。 “我既然选择接手了她,就会承担起这份责任,我会尽我所能。”站在门前,看着走出门口的两个侦探,唐泽弯起了眼睛,“我会完成我的职责,接下来,轮到你们了,侦探君。” ———— 服部平次两手插在兜里,柯南双手交叉着,托着自己的后脑勺。 走在2丁目的街道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哪怕是对于心之怪盗的存在有模糊概念,也见过joker在自己面前表演呼吸回血的柯南而言,今天的听见的一切,依然足够具有冲击力了。 这种感觉,令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自己被琴酒放倒,在过大的衣服堆当中茫然醒来的时候。 度过了十七年虽然跌宕起伏,但也平和富足的生活,他从来不曾想象到,世界的背面居然有着如此超乎常理的存在。 这句感想,在两个时刻都是通用的。 “我突然搞明白,唐泽的案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巨大的阻力了,工藤。”率先打破了安静的是服部平次。 “嗯,我也这么想。唐泽家的研究已经关乎到了如此巨大的能量,组织耗费多少精力在他身上,都不为过。”柯南点了点头,也理解他的想法。 “所以,等到这次回到大阪之后,我会尽全力推动关于唐泽身上案件的调查。”服部平次说出这句话,表情透着一股执着和坚毅。 “不怕打草惊蛇的问题了?”同为乙方的另一位侦探挑了挑眉头。 服部平次能利用的警界资源远胜于他,而他现在囿于身份的制约,也没有那么多能去京都实地调查的机会。 相较于已经给唐泽汇报过一些进度的服部平次,柯南能拿出来的只有自己通过父母的关系以及阿笠博士的支持,得到的模糊方向。 比如说,在他有选择地给出了信息之后,工藤优作综合了多方的消息,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唐泽身上的案子,关键点其实并不在警察方面。伱应该多与那位现在叫灰原哀的小姐进行接触,会针对一个孩子下这种死手的人,很大可能是对唐泽父母心怀恶意的组织成员。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新一,那个组织所图甚大,很难对付。” 由于他的调查还没得到真正的关键性结论,他并没有告诉唐泽自己这方面的情况,不过认真计较下来,服部平次和他推进的方向不同,进度却不相上下。 主要就是因为,他们两个都不想随便打草惊蛇,担心会给唐泽带来更大的危险。 服部平次这样说,就表示他不会继续坚持秘密调查的原则,想要求助更多力量的介入了。 “我之前是认为,让幕后黑手意识到唐泽的反抗,会给他造成麻烦,但今天我们听到的所有情况要是都属实……那有没有外界力量的干预,区别似乎都不大。”服部平次绷直了嘴角,语调一点都不轻松。 说白了,之前以为组织折腾唐泽只是捎带手的问题,现在看来吗,唐泽很可能是组织非常重视的迫害对象。 问题太大,慌也没用,不管唐泽干什么,组织都不可能放过他的。 现在还没有对他下死手,只是因为时机还没成熟,如果发现唐泽身上真的有非常关键的东西,那无穷的危机就会接踵而来。 他们所能做的,就是与那不知何时会开始的倒计时赛跑。 证明唐泽身份的重要性,证明唐泽父母研究的价值,才能为唐泽争取到足够保护他的力量。 “嗯,现在不是小打小闹的时候了。”柯南重重点头。 “我明天就会带着和叶返回大阪。”走到路口,服部平次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柯南,脸上的阴云顿去,自信地笑了笑,“保护好唐泽和你自己,别被我超过的太快哦,工藤。” “我都说了,侦探是没有胜负的。”抬起头看着他的表情,柯南扯了一下自己的领结,用属于17岁的,工藤新一的声音回答他,“而且,我可从来没有输给过你,要加油的是你那边才对。” “很狂妄啊?” “彼此彼此。”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同时笑了起来。 服部平次朝着矮小的孩子伸出了手:“我是不会甘心于被用你来形容的,我迟早会站到更高的地方。好好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吧工藤,可别掉队了啊。” 瞄了一眼他的手,柯南踮起脚,将小了许多的手掌与他握在了一块:“气势很足啊,我就拭目以待了,服部。” ———— 【rank up!Rank 3】 【coop——命运偏移1st】 【想要塑造一个优秀的侦探,除了正面描写他的聪明才智,天赋卓绝,总会有无数不及他的平庸之辈作为侧面的烘托。 有些人似乎注定是要站在配角的位置上,成为他人的注脚的。 但当单薄的文字与画面成为了立体的人,当那些活生生的热血落在你的肩头,你终究会意识到,无论调侃多少次“关东的工藤,关西的服部”,服部平次就是服部平次,是独一无二的他自己,是无可取代的,闪耀的英雄。 你伸出了手,将莽撞的英雄推向着更加坚定的自我。 这是你与战车的交集——手握利刃,刺破新生。】 【rank up!Rank 4】 【习得能力“侦探的视野”(第三只眼特向强化)】 【而与之相对的,站在主角位置上的那个人,想要成为更好的他自己,想要成为不被任何人取代和轻视的他,只会比所有人走的更远,想的更多。 他会痛惜所有的遗憾,会殚精竭虑,站到更高的地方,想要看得更远,想要做到更多。 而今,你站在这些不会被任何现状打败的,光明璀璨的灵魂当中,你感受到光明的温暖了吗,你从那些光中,看见你自己了吗,愚者?】 “诶,怎么了?” 看见唐泽说话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下来,站在原地没动,宫野明美扭过头,看向唐泽那古怪的表情。 唐泽自然是怪盗团当前最强的那个,而他能力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哪怕是跟随了他最久的星川辉,也说不太清楚。 每次看到唐泽突然发愣发呆的时候,宫野明美都有一种唐泽或许看见了什么他们没见到的东西的直觉。 ——他能力的极限,或许并不只是面具使本身吧。 “没什么。”揉了一下脖子,唐泽听完了里昂极长的讲解,一脸的一言难尽。 这叫什么事啊,事件结算画面都不给他看,自顾自的就升级了是吧? 这俩人走出去有100米吗,这是聊了什么啊?你们侦探都这么玩的吗? 还有,怎么还能联袂解锁的,你们两个是有什么特殊的联动技能吗,一个不升级另一个就也不升级那种? 算了,侦探的事情,怪盗不用搞的那么清楚。 唐泽不断腹诽着,同时解除了属于怪盗的外观,也擦去了上半张脸的易容,依旧穿着joker的日常外观,走回了作战室里。 然后收获了一声震撼的惊呼。 “啊?你,你,你不是那个……”岛袋君惠抬起手,指着唐泽那张再眼熟不过的脸,表情都有些崩坏了。 对哦,从美国岛回来到现在,岛袋君惠还没有见过唐泽的本体来着呢。 她被几个人拉进了印象空间,在选择了继续将两边的世界彻底融合之后,一群人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即将与现实相撞的空间。 当时的唐泽必须赶在其他人回去捡倒在神社里的毛利小五郎之前,完成和里昂的换位,没有时间向岛袋君惠具体解释前后情况。 而后,唐泽用自己的身份跟着柯南一行人离开回东京,而岛袋君惠则被装上了怪盗团的贼船(物理),走认知世界隐秘离开。 今天是他们回到东京的第二天,始终没有机会回怪盗团的据点碰头的唐泽,早上例行去阿笠博士家和服部他们见面,逗逗妹妹,马上就更换了外观,无缝衔接回到据点,等待侦探们上门。 一套连招行云流水,就是可惜岛袋君惠一直没见到joker变回唐泽的过程。 所以现在,她颤巍巍地指着唐泽的脸,表情震惊,大脑一片空白,想到岛上发生的一切,又好像总算是明白了什么。 “你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我们就想方设法接近你,很想把你拉来这边了吧?”浅井成实理解地拍了拍岛袋君惠的肩,不无同情地说,“你的各项能力,确实很符合怪盗团的招聘标准。怎么样,leader的伪装能力很强吧,是不是啥都没看出来?” “你的意思是……” “你第一次见到他,应该是那几个侦探去神社向你打听门肋沙织的时候。”扮演了两小时伏特加位的星川辉耸了耸肩,“唐泽可是连怪盗基德的易容都能一眼识破的家伙。” “所以说,他的失踪,还有,还有被吊在瀑布里的事情……” “都是他亲身上阵哦,怎么样,敬业吧?” “啊?这个,我不理解……” “各位,各位……”随着岛袋君惠的混乱和震惊,作战室里的一片闹哄哄的,诺亚连喊了两声,都没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只好钻进了最近的显示屏里,做了一个拍打玻璃的样子,调高了音量,“摩西摩西——” “别闹了,你们到底还去不去印象空间了啊?新的区域好像已经联通了。喂喂,唐泽,你管管啊——” ———— “你确定,这叫做已经联通了,而不是已经被堵死了?” 站在最后的几级台阶上方,宫野明美用鞋尖碰了碰脚下的水面。 沁凉的水很快打湿了她的鞋尖,微微的寒意与海水特有的潮湿气味扑面而来,让她立刻缩回了脚。 自从上次月影岛的碎片归位之后,在怪盗团的努力下,他们又向下探索了两个大区域。 那可是没有出乎唐泽的意料的,足料足量的40层。 如果不是地下铁现在确实已经开放了直升电梯,能跳层而且拥有诺亚这个无人驾驶的全地形载具,已经足有58层,眼看就要直逼塔尔塔罗斯的地下铁,就算是这群卷王也得喊罢工。 不过,他们向下的道路,还是不出意料地遇到了新的阻碍。 唐泽还没来得及去探究这次卡住的原因又是什么没达成的条件,随着美国岛的沉没,诺亚很快就有了新消息的回报。 新的区域,似乎终于又开放了。 “是,我确定已经能探索到下方的区域了。”恢复到机器人形态的诺亚站在他们身边,眼中的数据流加速了起来,“我不确定这次是不是与月影岛类似的情况。” “也许,和karma选择了与我不一样的结果有关?”浅井成实看着前方已经被水淹了一米多的空间,歪了歪头,“毕竟,我在你们的帮助下清理了月影岛的空间,然后它就正常回到了大型的印象空间当中,可是karma的美国岛,那是货真价实的消失了。” 不止是印象空间的消失,连地理意义上的美国岛,都没几天好活的了,迟早会被从地图上抹去。 “……呃,那,抱歉?”第一次进地下铁,多少还有点晕乎的岛袋君惠,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迟疑地说。 “也许是有这个原因,不过,我总感觉……”眯起眼睛,红色的光芒随着第三只眼的全力开启闪烁起来,唐泽抬起脚,试探性地踩了下去。 一块鲜红色的半透明地块,出现在了他踩踏的地方。 “隐藏通路?就像游戏里的那样?”对着出现的东西左右看了看,星川辉试探着反问。 因为时不时会被唐泽拽过去一起打游戏,星川辉现在也稍微对各种游戏的术语有了一些了解了。 那块地面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真实存在的实物,而完全是由红色的光芒组成的圆形,映亮了下方一片碧蓝的水体。 如果不是唐泽准确地踩中了它,可能唯一发现它的方法,就是真的下水淌一下试试了。 “看来,不论哪种选择,只会对形式存在一些影响,不会通向死胡同了。”刚拿了一波侦探的增强,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唐泽非常欣慰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来自柯南的馈赠,观察力真是好用! “好了,出发吧,看看还有什么新的惊喜等着我们。” 手里的刀挽了个闪亮的刀花,唐泽一马当先领着路,不断踩出新的地块,如同踩在一片片莲叶上一般,穿过了整个月台的大厅,走向又一次向他们敞开了怀抱的新一层的隔离门。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章地下铁的下行电梯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这里呆久了还是免不了感到压抑。” 伸手试探性地触摸了一下墙壁中白骨形状的“钢筋”,感受到了真实的冰凉骨质,宫野明美倏地缩回了手。 关于为什么代表着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地下铁,形态会扭曲成这样,他们已经从唐泽那里得到过了确切的解答。 地下铁外的世界,就像人的表意识,而向下探索的过程,约等于渐渐深入人的潜意识层。 那些深埋在意识当中,碎片化的记忆和片段,注定是缺乏逻辑和混乱无序的。 所以脱离现实的场景,反常识的色调也会成为主基调,超脱现实的物理规律,会给身处其中的人带来压力感。 “按照你们的理论,我当时看见的那个世界,就是属于美国岛的‘印象空间’?会很混乱无序吗?还好吧……”新入团的岛袋君惠收回惊奇的目光,一边回忆一边疑惑地说。 “那你是没见过它之前的样子。”不想描述那种走在路上都可能呛水的感觉,唐泽带头踩上的向下的扶梯,“算了。总之,越往下方,会见到的奇异之色或许就越多,多做心理建设吧。嗯,ark,不行的话要不然我们整个车载音响?” 在他们身边现形出来的小机器人闻言皱了皱鼻子:“装冰箱已经很过分了leader。虽然在这边我不需要额外的能源来‘供电’,需要建模的结构太复杂的话……” “就当装了个扬声器吗,都已经是加长豪华轿车了,搞得太朴素多没意思啊。” “那你应该提前买房车,而不是应该买什么加长宾利!” “房车,对哦,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的话车上是不是就能有洗手间……” “Leader!” 一人一机器伱来我往的功夫,扶梯已经带着他们抵达了下层的站台。 “唔,看样子这里就是极限了呢。”再次被厚重的隔离门拦住了去路,诺亚耸了耸肩,“感应不到后方的空间了。” “这次一共下探了多少层?”唐泽抬起头,仰视着布满了规律暗纹的墙体,出声问。 “42层。这里是地下第100层整。按照你所说的,氛围和色彩出现明确区分则视为一个大区域的话,那么就是下探了两个区域。”人形导航诺亚熟练地汇报着信息。 “真惊人呢。就算ark全程保持了比较高的速度,我们也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浅井成实伸展了一下腰,无奈地表示,“幸亏探索过之后可以运用电梯上下,否则真的每天都在开长途了。” “再继续加加油,说不定再有两三个大区域,我们就能接触到真正的底层了。”宫野明美拍了拍他的肩,宽慰了一句。 “我可没有这么乐观。”浅井成实摇了摇头,看着朝隔离门走去的唐泽,没有认可她的说法。 关于地下铁到底有多少层,会有多少大区域这个问题,唐泽确实做出过预测,他比较倾向于地下铁会有七个,或者八个大区域的样子。 然而,时刻注意着导航,也在日常中频繁进出地下铁的浅井成实,却敏锐地注意到了地下铁大区域的命名,使用的乃是逆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十魔王的名字。 如果地下铁作为人类的潜意识,具备着总结社会现象,归纳人类共性的特质,那么用代表大罪的魔王去为之分类,似乎倒也合理。 可是这样算的话,怎么数也起码会是十层吧? 真不知道唐泽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这个世界会这么善待他们这群面具使的。 在他们注视当中的唐泽,施施然解开了围巾走到了隔离门前,伸出手去让围巾又一次链接到了门里隐形的红线上。 每过一个大区域,他的围巾就被迫接长一点,哪怕他将围巾多绕了一圈,现在也已经长到膝盖下方了。 要么拖地,要么脖子上堆满布,好像总得选一个去接受了。 在心里这样哀叹着,唐泽看着自己的围巾又一次慢慢生长,顺手用第三只眼扫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然后诧异地发现,当门上的红线彻底被围巾吸收之后,一道指示机关位置的脚印,慢慢从他站立的位置延伸了出去。 这里存在什么机关吗? 本打算接完围巾就走的唐泽,接过落回手中的围巾,一边往脖子上绕,一边踩着这串红色的脚印,朝侧面走去。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已经熟悉流程,站在后方闲聊的其他人发现唐泽的动向,很快跟了上去。 “不知道,但感觉好像,有哪里不是太对劲……” 站在站台的安全门前,唐泽眯眼观察着这串转了个弯,消失在了玻璃墙当中的脚印。 以地下铁形式存在的印象空间,它的每个大区域的隔层大厅,都是地铁的站台样式,如果一直站在这里观察,甚至会看见载满阴影的列车,从两侧驶过。 唐泽知道,它很可能就如原作中那样,会带着阴影们前往地下铁的底层,人类真正的人性深处,而他们这些区别于阴影的活人是没可能直接搭这趟便车的,因此,唐泽也从来没有浪费过时间研究它。 居然在这里发现了意外的动静,这还是第一次。 唐泽又看了一会儿,试探着伸出了手,向脚印消失的位置摸了上去。 然后他的手,就直接没入了看似坚硬的墙当中。 “居然有隐藏门吗?”看着自己完全探进去了的手,唐泽有些愕然。 他身后的其他人,除了新来的岛袋君惠,也都是一样的惊讶。 “真的是空的。”星川辉走上来,向同样的位置伸出了手,手臂也没入了墙中,于是干脆将头直接伸过去,整个人探进了墙中。 “喂Shade……”唐泽吓了一跳,忙不迭伸手,将消失了半截的他扯回来。 仗着回血能力过硬一直负责人肉探图的主要还是唐泽,看见队友脸探草丛,总有一种克制不住的血压上升感。 “我没有看的很清楚,不过里头有通道。像是那种,那种……”卡壳了几秒钟,星川辉终于想到了准确的形容词,“那种地铁站里维修人员会走的,能进入隧道的通道!” ———— “啪哒!” 手里的笔摔在了桌面上,将迷迷糊糊靠在桌上打盹的灰原哀惊醒。 她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花了几秒钟,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在阿笠博士家的客厅,正在整理录入新的数据。 “真是的,怎么突然睡着了?”揉了一下额头,灰原哀嘟囔着,重新拿起了手边的表格,悬在键盘上的手,却有点迟疑。 时间距离她最后有意识的时候,才过去了一个小时,她只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困顿,在桌前小憩了一会儿,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刚刚做了一场梦的感觉。 虽然睁眼之后梦的内容已如潮水般退却,但那种隐约的悲伤与潮湿,像是连绵不绝的阴雨,还残留在她的感官当中。 真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有些伤悲,有些挣扎,想要落泪的冲动还充斥着她的双眼,令她的鼻尖泛酸。 莫名其妙的情绪。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呢? ———— “咚!” 身后的座椅被锤击了一下,服部平次的手肘从扶手上掉了下来,让本来靠在椅侧睡着的他突然惊醒了。 他从座椅的间隙向后看去,并不意外地看见了一手拿着一个塑料小玩具,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自己的想象中做着什么英雄的小男孩。 啊,这就是坐JR唯一不方便的地方了,你永远无法控制和你同乘的客人都是什么人。 无奈地揉了一下脑袋,他调节了一下坐姿,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远山和叶,为她拉了一下滑下去的毯子,重新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线杆,有些出神。 美国岛的经历称得上跌宕离奇。 为遇险的同伴忧虑,为出现的案件烦恼,为遭遇的险境后怕,哪怕回到东京好好睡了一晚,疲惫感依旧没能彻底消退。 所以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在通往大阪的JR上睡着了。 不过,自己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梦?也就离开东京才刚一个小时的时间,他有累到这个程度吗? 还有这似乎因为过度激动的紧咬而生疼的牙龈,自己究竟梦见什么东西了…… ———— “柯南,柯南!” 被小女孩尖细的嗓门唤醒,柯南猛地睁开双眼,先反射性地摸了一下脸上的眼镜,才从沙发上有点懵地坐了起来。 “柯南你真是的,假期跑出去到处旅游,根本不回我们消息,现在找你出来玩,你还偷懒在这里睡觉。”吉田步美叉着腰,手里拎着一个购物袋,十分不满。 “啊,你们已经逛完了吗?”柯南看了一眼时间,揉着脑袋站了起来。 “都已经过去一小时啦,当然逛完了,找了你好一会儿,结果你偷偷在这里睡大觉……” “抱歉抱歉,旅游路上一直没休息好……”跟在吉田步美的身后,柯南抱着自己挑选出来的唯一要买的那本书,走向收银台,嘴里说着抱歉,意识却还有一些恍惚。 自己怎么突然睡过去了?出门的时候,他的精神还挺足的来着。 啊,而且似乎做了一场梦,一场……已经被他忘记了的梦…… 他似乎只记得,一道鲜红的光芒,自一片黑暗中,猛地亮起…… ———— 脸被面前突然出现的红光映亮,唐泽警惕地停住了脚步,任由这道扫描般的光将他从头到脚扫过一遍。 他前方一直紧闭着的铁门,在光消失之后,终于慢慢打开了。 “我就知道,只有你可能通过认证。”站在他身后看见这一幕的星川辉不意外地抱着胳膊,“如果这里是什么游戏或者动画的话,你应该就是那种,被世界选中了的天选之人吧。” “别瞎说啊,我哪有。”看着门里明亮的走廊,唐泽带头走了进去,嘴里还不忘反驳着,“这个问题要问得问我爹妈好吧。” 他们走进了维修通道,在尝试直接进入隧道逃课无果之后,唐泽只能悻悻循着通道的方向,抵达了这扇门前。 不出意料的,需要认证,以及同样不出意料的,唐泽通过了。 如果唐泽夫妇真的这么牛逼,他们到底是怎么被组织干掉的,可要是他们没有这么牛逼,又是谁做了这一切呢? 想不出答案的唐泽摇摇头,站在了走廊尽头,看着那个熟悉的代表着K的三个三角形,默默无言。 “权限确认中。” “权限已确认。” 还是那道无波动的电子女声,那三个三角形轻轻闪烁了一下,两个小三角默默消失了。 最大的那个三角形,则在几下闪动之后,突然转动了90度,变成了一个向下的指示箭头。 唐泽和它相对无言了几秒钟,再三确认过它就是那个散发着光芒的机关,才伸手不情不愿地按了一下。 为什么一扯到这个符号,连解谜都变得像是个陷阱似的,就怪。 莫非这也是世良家谜语人buff的一部分吗? 一阵机械的响动之后,他面前的墙,从中间裂开了。 不,应该说,是电梯门打开了。 “这是一架,下行电梯?”看见露出来的空间,浅井成实有些惊讶,“难道,这是可以直接到下方去的捷径吗?” 符号印满印象空间乃至于组织相关者的殿堂,这已经足够离谱了,但唐泽一家看起来总能整出点新花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办到的,但总之,真牛逼。 都已经找到了此处,没道理不下去看看,几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没什么异议地走进了电梯里。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唐泽父亲留下的标志,总归不会是什么害人的东西。 等到所有人走进去之后,电梯门关了起来,自动启动了。 “没有按钮,也没有显示屏。”环视了一圈这个圆形的电梯,宫野明美得出结论,“Ark,你能感觉到电梯的目的地在哪吗?” “……不能。”眼中的数据流一时闪烁着,诺亚像是遇到了无法理解的情形一般,表情一片困惑,“准确说,从刚刚离开站台开始,我就一直没有感应到前方的信息。真奇怪。” “是因为这里和下方的区域一样,是我们本来探索不到的位置?” “也许吧,确实和感应不到下方的情况有点像。” “这个下落的失重感……这个电梯还挺快的。” “如果有这么快的话,它也运行的太久了吧?这是通往哪里,地铁的最底层吗?” “这里的空间本来就和现实世界不太一样。” “也有道理……” 队友们的讨论声,渐渐像是隔着一层水雾,慢慢听不分明了。 唐泽绷着脸,站在电梯门前,有些紧张地等待着电梯到达。 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正缓慢地顺着他的触觉上爬,像是奇特的兴奋,又像是一种危险的预感与紧张,令他的注意力都被迫集中了起来,只能定定盯着前方光洁镜面中自己的倒影。 “叮咚——” 在漫长的下行过后,电梯门终于重新打开了,唐泽的倒影也随之,从中间分裂,慢慢消失。 不知道是金属转角带来的光线扭转,还是唐泽因为高度集中的精神产生的错觉,门的边缘滑开的瞬间,他仿佛看见倒影中的自己,露出了微笑。 “这、这里是……”看着展露出来的奇特景象,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个极空旷的圆形大厅,空旷到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放低音量,生怕会惊扰到什么东西一样。 “……钟?表?那是,时针吗?”原地转了一圈,看着眼前的奇观,宫野明美语气惊奇,“很像那个,那个……” “很像达利的,《融化的钟》。”浅井成实将她没有说出口的形容讲了出来。 上下左右,所有方位,时钟,手表,大到如同大笨钟一般的,小到仿佛码表上倒计时的视窗,无数表盘、指针、乃至于鲜红色的,荧绿色的液晶数字充斥着整个空间,好似世界上所有能象征时间的东西,都被不顾逻辑地塞进了这片地方。 它们像是被什么特殊的物理规则影响,纷纷失去了原有的形体,扁平,扭曲,有的如一弯新月,漂浮在半空,有的如同融化一般,直接顺着周围的形状贴附,仿若变成了一块柔软的布匹。 怪异,诡谲,奇特,带着一种特殊的美感,让所有人都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唐泽站在这些奇异的时钟与数字当中,耳中微妙的耳鸣,渐渐变得清晰,渐渐越来越响,渐渐震耳欲聋。 “……akira,宝贝,这是光明的意思,对,A——KI——RA——” “……你叫akira?这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逃,阿昭,快一点,快跑!!!” “唐泽昭,对吗?不用管我,我已经不可能活着离开了。你必须要……” “……姐姐!库梅尔,求你,不要,不——” …… “Joker?”转来转去看了好几圈,总算平复下心情的宫野明美拍抚着胸口,正想要和队友讨论一下这里的情况,扭过头,才发现唐泽好像已经反常地站在原地,许久没动了。 “怎么了?Leader,leader?”呼唤了两声,同样没有得到回应,星川辉皱起眉,绕到了唐泽的正面。 因为脸上的眼罩,他们无法看清唐泽的双眼,却能清晰地看见—— 成串的泪水,从他的眼罩边缘涌出,正在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向下滚落。 唐泽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所有人震惊与担忧的视线中,慢慢蹲了下去。 原作的地下铁命名确实是用的逆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十魔王来着,汉化版意识不到,因为汉化组没有直译。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一章过往的倒影 “Joker!” “Leader!” “不行,他看起来听不到的样子。突然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病情出现了反复,我跟你说过的,lunar。” “记忆闪回么?还是情绪突然崩溃……” 很快几双手就接住了伏倒下去的唐泽,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而这些交谈的声音,带着遥远的、空洞的回音,环绕在唐泽耳中嘈杂响动之外,缥缈得似乎根本无法触碰到。 他的注意力,依旧停留在那些像是幻听,又像是某些清晰回放的声音上,努力想要分辨出每一个声音的来源,克制不住的苦闷则慢慢侵染着他全部的理智,令他头痛欲裂。 熟悉的焦虑感和过呼吸的状态袭来,但哪怕情绪剧烈波动,哪怕再多纷乱的动静试图击溃他的理智,唐泽依旧努力保持住了自己的意识,没有随着这些充满干扰的信息而有分毫动摇。 这关乎到他的秘密,这个世界的秘密,关乎到许多似是而非的真相,他必须坚持住,必须抓住其中的重点…… 随着他的努力,凌乱的声音越来越小,割裂的情绪逐渐解离,一个场景,渐渐在他的眼前变得清晰起来。 “看我发现了什么。”银发的男人弯下腰,看着被自己踩在地上的孩子,残忍地勾起了嘴角,“一只羽毛都还没长齐,却以为自己能带着宝物逃走的雏鸟。” ———— “认知诃学?我当然听说过,那不就是你们要我和库梅尔从唐泽昭那里带回来的东西吗?”整理着手里的纸箱,安室透调节了一下耳机,随口回答着,“怎么,又有什么需要调查的东西吗?我以为这些话题你会更乐意去找库梅尔说。” “哼。”耳机的对面,琴酒失真的冷笑传了过来,“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找上伱。” “哦?听上去像是什么,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任务似的。”安室透眨了下眼,向着泡沫箱里装饮料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说说看。” “你不需要了解那么多,你也没有资格了解。三个小时内抵达发送给你的地址,接受针剂注射,接下来的事情与你无关。”琴酒难得的没有被他轻慢的口气激怒,只是平铺直叙地说完了要求。 接受针剂的注射,而且是在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他对认知诃学了解多少之后。 安室透背上的肌肉慢慢绷紧,说出口的话却只是带上了少许不满:“喂喂,突然要我去扎一针,却不告诉我是什么,未免也太无礼了。我以为我早就过了还得时不时打两针吐真剂的阶段了。” “既然敢放出向上爬的大话,这就是躲不过的环节。怎么,波本,”琴酒向后靠了一下,将双眼藏进了挡风玻璃顶端的阴影当中,露出了嘴角残忍的笑意,“你害怕了?” “……所以说,是贝尔摩德提到过的,那个所谓的‘晋升必须接受的考验’?”安室透捋了一下头发,脸上的表情已然相当严肃,说话的口气却依旧笑意盎然,“你可以直说的。还是说,我即将走到更高处这件事,令你如此不高兴?” “呵。”琴酒对他的挑衅回以了不屑的嗤笑,懒得与这个近日风头正盛,四处张牙舞爪的家伙打嘴炮,直接按下了挂断。 组织的权力分配,资源安排,说实在的,和他的关系不大,那都是那位大人亲手操办的实务。 贪心不足,整日耍些不入流手段的朗姆也好,虎视眈眈,仗着个人能力冲到了前列的波本也好,不管他们两个谁能笑到最后,权看那位大人的想法。 这可不是什么论资排辈的公司,组织,是蛰伏在巨大黑海中的冰川,谁能走到高处,都在那位大人一念之间,那些争权夺利的伎俩,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坐在副驾驶上不敢吱声,听着琴酒拨出去数个电话安排工作的伏特加,直到此时,才终于喘了口气。 他想了想,挑了一个不涉及核心机密的问题,折中地问:“大哥,难道说,波本真的有可能取代朗姆的位置?” 虽然他们和朗姆的体系相去甚远,人员如何变动也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不过,要是情报方面的负责人,真的从朗姆这个上传下达的关系户,换成一个手腕强硬的新生代,很有可能成为新的不稳定因素,这一点还是值得顾虑的。 “谁知道呢,与我们无关。”叼起一根烟,琴酒摸出打火机,看着手中银亮的金属物件,冷淡地评价着,“要说波本真的做对了什么,只有牢牢将库梅尔控制住这件事本身。” 在组织,担任情报方面的负责人,就意味着必须在各个方面都能保守住秘密。 一个能被利用其他手段挖出机密的废物,是没有资格成为组织的智库的。 这就是为什么库梅尔的意义与众不同,他是个比库拉索更加优秀的人选,能把握住他的忠诚,无论用什么手段,大概能顶上朗姆手下十个废物。 “……看样子,那位大人还是相信认知世界确实存在的。”伏特加听出了琴酒的潜台词,也很清楚朗姆究竟是怎么接过了父辈的权柄,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 “慎言,不要妄议那位大人的想法。”琴酒将嘴里的烟点燃,没有多余分一丝视线给伏特加,却令对方一下子噤若寒蝉起来。 认知世界,当然是存在的。 只可惜,有些机会稍纵即逝,8年前他们没能抓住机会的尾巴,现在想要逆向去破解已经近乎神秘学领域的理论,注定难如登天。 吐出了一口烟气,看着灰白色的粒子在午后的阳光中散开,琴酒勾了勾嘴角。 不过没关系,那位大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 “真的已经没事了吗?”宫野明美伸手碰了碰唐泽依旧有些湿润的脸颊,担忧不已地说,“既然搞明白了路线,还多的是机会调查,别勉强自己。” “真的没事了。”深吸了一口气,唐泽从几位队友的搀扶中挣脱,“我就是,被突然的幻听影响了一下情绪。吓到你们了么?” “Joker,我都没听你提过你最近有什么病情反复的迹象。”星川辉眉头紧皱,不信任地保持着对唐泽状态的观察,“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吗,还是在美国岛的经历给你造成了压力?” “已经没关系了,我搞明白压力的来源了。放心,我会调节好我自己的。”唐泽摇了摇头,环视了一圈周围无数象征时间的物品,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一次次的幻觉和梦境,一次次的多余的情绪,他已经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了。 ——或许,此时的他已经是二周目的攻略者了也说不定。 或者说,他继承的存档,并不完全是自己以为的,从那个世界带来的游戏的存档,还包括了一些“上周目”的他遗留下来的东西。 这也许才是里昂那么讳莫如深,又能那么确定地告诉自己,他是作为“存档”一样,存在着的裁判的原因。 而一如之前的测试结果那样,具备“删除唐泽一部分记忆”能力的人,会是谁呢? 唐泽他自己嘛! “真是的,要不然就把记忆都留下,要不然就把记忆删干净一点,要删不删的,说又说不明白,整天在这挤牙膏一点精神都没有……”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里看上去不像是我们想要去的,地下铁的底层呢。”彻底恢复过来的唐泽自然地看向还在对着周围试探着碰来碰去的队友,“总之,Ark,你既然已经走进来了,应该能感应到地图情况了吧?” “嗯,已经完成记录。没有任何敌对生物的痕迹,这里看上去就是一个空房间。”诺亚用散发着绿光的眼睛默默扫描着周围,确信地点头。 “研究不明白就缓缓再说,认知诃学搞不明白的东西多了去了。今天一口气走了这么远,大家也都很辛苦了,先回去吧?”唐泽点了点头,做出了决策。 看样子唐泽确实需要休息一下。 其他人默默交换着眼神,自然没有异议。 几个人在最后一次绕行检查完了这间空旷的房间之后,就站回了来时的电梯轿厢,等待着具备权限的唐泽进来操作按钮。 在走进电梯的最后一瞬,一道最后的幻听,像是细小的叹息,划过了唐泽的耳畔。 “莉莉丝,你说,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属于过往的倒影,又一次从他身上掠过。 唐泽的脚步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下,径直走进了电梯当中,没有回头。 不论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选择了回档,选择了重开,就代表已经经历了无法挽回的损失与遗憾。 那么属于失败者的挫败往事,就别拿出来惹人烦恼了。 安静一点吧。 ———— “米花商店联合组织的赏花会?已经到了赏樱的时候了吗?” “是啊,唐泽你新来没多久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商户经常招待邻里和熟客出去赏樱。这既是为了宣传和联络感情,也是一次不错的广告机会。”榎本梓兴致勃勃地将外送用的快捷餐盘在箱子里放好,“各家店铺都会带上一些自己的产品,我们大家都会去哦,很热闹的。” “明天吗?”唐泽扫了一眼坐在吧台边的安室透,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了,“那算我一个。” “嗯嗯!那说定了哦!” 榎本梓兴冲冲地点了点头,转头去准备其他方便携带的东西去了,唐泽见她回到后厨,伸头过去看了一眼安室透一直在盯着看的胳膊。 那是一个由于注射针头造成的血点,在他麦色的肤色上并不算明显,看着却很扎眼。 “安室先生,虽然贝尔摩德说这种注射没有什么危险性,但这还是太冒险了。”非常不赞同的,唐泽皱紧了眉头,“以组织现在在医药方面的研究实力,他们想要动手脚太简单了。” “没事,我没什么感觉。”安室透放下卷起的袖口,语气十分笃定,“我也已经提前服用过了一些解毒药物,风险不大。” 说着,他扫了一眼唐泽的脸,端起了手边的咖啡,把后面的话一起咽下了肚。 应该说,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在八九成确认了唐泽的身份后,直接把人铐走的原因之一。 在唐泽不断分享的资料,风户京介以及相关链条留下的研究成果协助下,面对组织可能的药物控制手段,他并非无计可施。 不管身兼多重身份的唐泽,究竟想要利用每一重身份做什么样的计划,他在不遗余力地向他们给予支持,作为受益者的降谷零,没有立场指责他的隐瞒。 虽然嘴上口保持着挑衅,joker在事实层面已经达成了与他们的合作,也同样是事实。 “就算是这样说……”唐泽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也是很冒险的行动。我一看见你发消息说要去干什么,真是吓了一跳。” 要不是他点了组队之后安室透的血条还好好的,没出现什么奇怪的debuff,唐泽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这么淡定地对话了,应该早就琢磨着怎么给他打晕了拖去2丁目,给灰原哀他们看看情况去了。 要是更严重的情况,他会干脆考虑把人直接带去认知世界,尝试着转移一下debuff,或者干脆打死了再复活,试着刷新一下状态。 事分轻重缓急,如果真的有了什么危害coop生命的情况,哪怕是抛弃这层现实身份,唐泽都在所不惜,更何况只是那么点捂不捂的住马甲的别扭。 大不了就是社死一下,问题不大。 “谁知道呢,再观察观察好了。”安室透摇晃了一下手里的咖啡杯,看着面上被喝塌了的拉花慢慢失去形状,平静地表示,“哪怕真的有存在什么危险,该去做的事就应该去做,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有琴酒亲自盯着他接受注射,在没有万全把握自己能欺骗住对方的前提下,他能选择的只有接受注射这一条路。 哪怕真的是组织对他的身份产生了疑虑,只要还没有走到暴露的那一刻,完美地扮演现在的角色,就是他最大的职责,容不得任何疑虑与退缩。 一个心智不够坚定的人,在筛选阶段就会被从卧底任务当中排除出去,能在犯罪组织当中走下去的卧底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内在的力量。 而降谷零,正是因为不缺乏这些,才能走到今天。 唐泽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看着咖啡上升起的温暖水雾,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组织这是在干什么,他大概有一些想法。 正是因为这种猜测,他才非常地想要叹气。 综合琴酒对安室透的说法,这个所谓的程序,是用来“确保有可能接触核心机密的成员,能够保守住机密”的有效手段。 虽然“组织能保守住机密”这件事本身听上去就像在说笑话,但是一提到这个问题,极巨化琴酒那砂锅大的拳头就会在眼前开始重播。 破案了,琴酒看来真的就是每个组织核心成员的殿堂都有的机制,而且属于只要你准备接触真正的秘密,就会给你也发一个的哨兵。 真该让整出这种花活的混账,自己去认知世界看看,自己都做出来了什么鬼东西! 而且真的,你们组织是不是只剩琴酒能用了,真就全年无休永恒的加班是吧? 话说这种一言难尽的神必设计,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难不成是抽一管子琴酒的血,提取出血清给别人打?这么神奇的吗? 那现在那一管子他自己的血清给安室透能有用不,能不能屏蔽那个药剂的效果? 他还是很喜欢降谷零的电影院的好吧,回去就像回家了一样,真的不是很想在那里也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琴酒啊! “别说我了,你先看看你自己。”安室透斜过眼睛,幽幽地注视着唐泽,“你上次闹出的动静就不小了,这次更加变本加厉……如果不是我们及时清除了关于你登岛后情况的痕迹,你这次说不定会被直接问责。” 虽然在唐泽出发之前,他也没有意识到这座岛屿,居然与组织存在关联,但不管怎么说,在充满预判意识的风见裕也,拿着游客们拍摄到的,唐泽被吊在瀑布里的照片来找他的时候,他的血压还是一下子冲了上去。 如果说发现了唐泽的又一重身份有什么害处的话,那就是他们擦屁股的工作量,又一次加重了。 唐泽在岛上呆了多久,零组的成员就在办公室呆了多久,四处处理媒体和讯息,活生生忙的像是在给明星艺人掩盖丑闻的公关团队。 “我觉得,你还是别随便出去旅游了。”一锤定音的,安室透说,“该通知风见,不能随便让你自己拿申请去用了。” “啊?别吧,我也就只是——” “抗议无效。” “安室先生,别走啊,安室先生,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注意安全,安室先生——” 哨兵x奇迹琴酒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二章花瓣的魔法 “安室先生,唐泽,这边哦!” 拖着行李箱的榎本梓回过头,看着站在鸟居前方各自仰着头看头顶樱树的人,抬起手挥了挥。 “来了,小心台阶榎本小姐。”将手里沉甸甸的饮料箱自如地换到了单手扛着,唐泽走上前去,扶了一把榎本梓手里的箱子。 “我一个人没问题的。你去给安室先生搭把手好了。”榎本梓加紧了两步,站到了台阶上,示意自己没有问题,“我们带的东西还是挺沉的。” “放心吧榎本小姐。”抱着两个大泡沫箱的安室透自如地跟了上来,“小心动作,我们带的食材要是晃的太厉害,混在一块可就不好拿出来分了。” “哦哦……”榎本梓连忙放轻了提拉的力度,没有再拒绝唐泽伸过来的手。 踏上台阶,走在一路悬挂着灯笼的长路上,唐泽抬起头,仰望了一眼头顶上的花树。 重叠的花枝被粉色白色的花瓣压得很低,伞状的花在梢头盛放着,馥郁的甜美香气仿佛顺着阳光流淌下来,随着落樱,浮满整条石道。 “是大岛樱啊,好浓烈的香气。”分辨出了樱花的品种,唐泽吸了一口气,不禁感叹,“春天来的真是快啊。” 唐泽的这句感慨十分货真价实。 道理他都懂,柯南世界的时间观念与通常意义的时间紊乱不是一个概念,它是由于长跨度的单元剧创作模式,使得整个世界处在海螺小姐的世界观当中,即时间正常推进,但角色始终处在同一年之中,这在创作中并不鲜见。 但是真的身处这样的世界,亲自感受着自己的日程跟随主要角色们的行动蹦来蹦去,还是不免产生荒谬感就是了。 在唐泽的感知当中,虽然在神仙巴士阶段就已经进入了秋季,到美国岛时,已经完全是寒意逼人的深秋了,但是一言不合就把冬天给他跳过去了,还是他没想到的。 非常好时间轴,使我日历旋转。 “你还能认出樱花的种类,了解过植物学?”走在他身边的安室透侧过头,注意到了唐泽脸上的新奇之色,愣了愣,也柔和地笑了笑。 作为在组织的监视中长大,缺乏父母陪伴,缺乏同龄友人的孩子,唐泽确实是没什么春日赏樱的经历的。 冲破了组织束缚的他,也改变了过往的枯燥人生,迎来了新的变化,这正是始终致力于对抗组织的他们乐意见到的事情。 “嗯,接触过一些,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想起自己接触到这些知识的过程,唐泽忍不住摇了摇头,“也可以说是家学渊源吧。” 植物学什么的,唐泽也是了解过的,但主要都是作为野外生存的补强部分去了解的,会认得出樱花的品种,还得感谢他这一世的父母。 该说不说,世良家这一辈的科学家们,除了转职去做特工的世良玛丽,各自都有许多区别于常人的研究者特质,属于很符合大众刻板印象的,与普通人脑回路相去甚远的学者。 就像会用不管什么肤色的人切开流出的都是一个颜色的血,这种听上去很有科学怪人气质的发言安慰被排挤的降谷零的宫野艾莲娜,医学生命科学双学位的唐泽蕾欧娜也是个妙人。 比如别人家的小孩子认识小动物去动物园,听故事绘本,她则亲自漂了一批骨头让儿子直接摸骨头标本什么的…… 所以在别的孩子看漫画的时候,唐泽看的都是学名各种成串拉丁语的动植物分类学图鉴之类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安室先生呢,你没有什么来自父母的习惯吗?”唐泽转过头,好奇地追问。 关于降谷零此人,他的许多生平和过往,唐泽都是有所了解的,不了解的部分,在电影院里多少也接触到了一些,但关于家庭,知道的信息还真的是不多。 “要说的话,也有一些吧……不过不算什么很好的习惯。”安室透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回避了这个问题,“真的说到影响,嗯,其实我小时候的职业规划,和现在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哦?”是要讲宫野艾莲娜的故事了吗?唐泽精神振作了一些,怂恿道,“那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吗?” 说起来,安室透是不是还不清楚宫野艾莲娜和世良一家的关系来着? 来嘛,聊聊嘛,他会尽量自然地一点点透露世良家错综复杂的家族情况,力求迟早让安室透发现他是宫野志保的表哥,而赤井秀一其实是他们俩大表哥这件事的。 到时候,安室透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并不知道唐泽那好奇的闪亮神色里有多少看好戏的缺德成分,安室透随意地耸了耸肩:“没什么跌宕起伏的经历。我小时候,和学校里的同学相处的并不算好。当时我就想,我要当医生,我要做律师,或者成为作家,总之,要做个被人尊敬的,不会有任何人会排挤的‘大人物’……” 与唐泽如今在学校里的状态一样,外貌特征迥异,所以成为了“异类”的他,学生时代的经历绝对称不上愉快。 应该说,不管是他,还是景,都不是会在日本这种校园环境当中得到优待的人。 “不过,人的一生,果然就是被经历塑造出来的,就算没有父母的痕迹,也会有其他一点点影响着伱的人。谁都不能预言未来的自己一定会怎样,毕竟,有时候想要做一件事,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理由而已。”安室透这样概括着自己至今为止的人生,脸上没有太多怀念或者沉痛的神色,“学会了与那些创伤和快乐相处,人自然就会长大。” “……一个简单的理由吗?”唐泽轻声重复道。 “安室先生,唐泽君,好慢啊你们,快一点——!” ———— “你今天来的有点慢。怎么了,很难入睡?” “就算你的开场白语气再轻松,我也不能就这么轻轻揭过的。”站在吧台前,看着里昂那张细细看去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唐泽没有坐下,“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见的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我以为你不应该奇怪,这个世界存在bad ending的可能性这件事的。”没有浪费精力去倒酒,里昂将整瓶的威士忌放在了吧台上,推到了唐泽面前。 “想要戏耍我的话,不用绕这么多弯子。”只是扫了一眼瓶身上的标签,唐泽就重新看向了里昂的脸,“你不会以为我会接受这么拙劣的解释吧。” 那些声音真实与否,是否只是“可能性”这么简单的事情,没有谁比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的唐泽更加清楚了。 那些都是现在的他十分熟悉的声音,来自他已经很熟悉的人。 只凭简单的假设,就能制造出如此真实的动静吗?唐泽不这么认为。 “还有那个空间,那些碎裂的时钟……你不会觉得我是傻子吧里昂?”两手撑在吧台上,唐泽倾身凑近,直视着里昂的双眼,“就算想要利用我,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别激动,客人。”里昂垂下眼睛,看着唐泽那双因为激动与愤然,显得十分圆而灼亮的猫眼,他伸出手指,按在唐泽胸口的K字胸针上,“我永远站在您这一边,我向您保证。” 挂链上新生的几颗欲石,随着他的触碰,化作一缕闪亮的金沙,盘旋着飘散。 “我只能再一次告诉您,如今的一切,都是您自己抉择的结果,都是您自己选择的命运,没有人进行过任何违背您意志的干涉。”在星点的金色照耀下,里昂的微笑都带上了一股神秘的仪式感,他郑重地说,“真正有权力审判你的,只有您自己而已。” 【rank up!Rank 4】 …… ———— “唐泽君,唐泽君?” “嗯?”被榎本梓的声音从回忆中惊醒,唐泽抬起头,“怎么了?” “怎么突然在发愣的样子。”榎本梓把手里的杯子递到唐泽面前,“打起精神哦,这样会错过美景的。” “谢谢。”唐泽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抬起头,状似看向站起身的中年人,视线却停留在半空中浮动的文字上。 【做您想做的事,拯救想要拯救的人,改变您能改变的一切…… 至于因果与命运…… 真正的答案,就在您的手中。】 【习得能力“魔法、或是奇迹?”】 “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来到此次米花商店联合组织的赏花会,真是万分感谢!”手中举着一杯酒水,戴着棒球帽的老板笑眯眯地说着祝酒辞。 “不愧是哥伦布餐馆的老大,餐点很不错哦!” “对,肉酱味道很好!” “不过你们这帮人怎么也来了……” “别那么死板吗,商店街的活动,来捧场的人越多越好吧?” 清了清嗓子,抬高音量的老板重新压住其他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各位,干杯!” “干杯!!!” 随着所有人的举杯,场中的气氛热烈起来,不远处,榎本梓的哥哥榎本杉人更是一手一只酒瓶,不遗余力地劝起了酒。 “就是因为赏樱,更要喝烧酒啊,各位,多喝一点,今天不醉不归!” “哥哥,烧酒的度数可不低,你少喝一点啦……”看见那边闹哄哄的气氛,榎本梓抗议了一声。 “这有什么关系,我今天又不开车……哦,唐泽君,你也来啦!”向来十分自来熟的榎本杉人凑过来拦住了唐泽的肩膀,作势就要往他的杯子里也倒上一些酒,“来试试看,这个味道很不错的哦!” 没等唐泽开口拒绝,走过来的安室透已经稳稳捏住了瓶口,将它从唐泽的杯子上挪开了。 “唐泽君还没有到能合法饮酒的年纪,杉人先生,不要欺负高中生哦。” “啊,安室先生,那你来一点吗?”榎本杉人也不懊恼,转而又向安室透推荐了起来,“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款烧酒,难得店老板们拿来了这么多……” “而且还不用钱对吧?”安室透笑着调侃了一句,又摆了摆手,“我今天开车来的,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不如试试我们准备的速食?这可是辛苦了一个下午做出来的哦。” “唔,生春卷啊,很不错的样子!” “杉人先生,这边这边,烧酒这边——” “来了来了……你们自己拿嘛,搞得我像个侍应生一样……” “嘿嘿,你自己也没少喝啦!” “就是!” “各位知道吗,春卷在英语里叫spring roll,而生春卷则是叫summer roll哦!因为生和summer的开头发音有点相似……” “小哥,这个笑话太冷了哦。” “不不,它真的叫summer roll啊,没有在开玩笑……” “不会被你骗到啦。” “咦?喂喂……” “就是因为整天说些冷笑话,说实话的时候就没人信啦。”榎本梓无奈地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又不是很确定地说,“……生春卷真叫summer roll吗?” “真的哦。”安室透点了点头,“做起来效果还不错呢,回去也可以加在餐厅的菜单上……杉人先生这样,大概就是‘狼来了’的故事吧。” 坐在餐布上的唐泽看着他们说着话,将杯子凑到嘴边,试了一口果汁的味道,微笑起来。 虽然他们来到这条商店街时间前后也就差了一个月左右,比起他,安室透明显要适应的多。 作为咖啡馆服务生的他,始终保持着温柔亲切的性格,但与唐泽保持的温和所不同的是,他是真的认真生活在这个地方,平等地对待着所有接触到的客人和邻居,从没有因为沉重的使命和背后深藏的责任,而轻忽这份不起眼的工作。 虽然对现在的降谷零而言,安室透这个身份,以及其扮演的角色,都只是伪装的一部分,但真正接触到他的这些人,一定能感受到他心里真正的那份温柔。 至于唐泽自己嘛…… 虽然他已经渐渐融入进这个世界当中,但哪怕是真的作为普通人生活的那些年,他与周围的世界也称得上是格格不入的。 过往的伤痛令他彻底与社会脱节,唐泽注定是无法如此自如地生活,注定只能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在自己想关心的人身上。 这份热爱与达观,也正是唐泽钦佩,并且自认为自己根本做不到的地方了。 “哇——” 一阵风刮过,榎本梓抬起头,按住被吹得四散的发梢,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是樱吹雪啊!”搂着榎本杉人喝酒的几个人,也纷纷举高了手中的杯子欢呼着。 纷纷扬扬的樱花瓣,被温柔的春风吹拂,从树梢枝头滑落,像一场芬芳的暖雪,在明媚的春光中浩荡地落下。 榎本梓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然后伸出手,在飘落的花瓣雨中胡乱抓了两把。 “哎,果然还是不行啊……” “什么?”欣赏着樱雪的安室透转过头看着她。 “安室现实小时候没有玩过吗,就是,花瓣的魔法啊?”榎本梓在拂面的风中甩动了两下发丝,笑着解释道,“据说只要在落到地面之前,抓住三片樱花的吧,就能实现愿望哦。” 说到这里,她好奇地看了回来:“安室先生,如果是你,会许什么愿呢?” 一片樱花从眼前划过,安室透愣了愣。 “小梓啊,还有酒吗?” 不等他回答,餐布的另一侧,几个兴致高昂的年轻人举起了空杯,大声询问起来。 “稍等,我这就去!” 榎本梓正要起身,安室透站了起来,拍了下她的肩膀:“我去拿吧,都在车上呢。” “好,麻烦你了,安室先生。” 转过身的安室透潇洒地摆了摆手,只留下了一个独自走远的背影。 “……我也去帮把手!” “诶,唐泽君,这是要拿多少回来啊——” 两手插在兜里的安室透,穿过路边的围栏,向着河畔的方向回望着。 赏樱的人群,围满了一颗颗樱树,草坪上满是欢声笑语和开朗的笑脸。 “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对吧?”自言自语了一句,安室透轻轻闭了一下眼睛。 在樱花树下吗…… 他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蓄势,眼睛飞快锁定住了目标,右手瞬间挥了出去,用最短的时间将瞄准好的东西全都攥进了手心当中。 收回了握成拳的手,他慢慢摊开了手掌。 五片大小相仿,颜色也十分相似的樱花瓣,静静躺在他的手心当中。 “一朵樱花,五片花瓣……实现愿望的魔法,是吗?”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本该自嘲一下自己微妙的好胜心,安室透的脸上却绽放出了怀念的笑意。 他重新收拢手指,将几片花瓣圈在手心当中,继续走向车子停放的位置。 “许愿了吗,安室先生?” “唐泽?” 听见身后的声音,安室透有些诧异地回过头。 没有察觉到一点动静。该说不愧是……吗? “好不容易抓住的魔法,不许愿,就浪费了吧?”跟上了他的步伐,两手也插在口袋里的唐泽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说出口就不灵了。当然许过了。”意识到被后辈看见了自己的幼稚举动,安室透失笑,扭过头重新走向前方的马自达。 “那就好。” “我知道我过了那个年龄了,想笑就笑吧。” “不哦,能做梦是很了不起的能力呢,安室先生。” “是吗?我就当你真的在夸我好了。” 落后他一步,跟在他身后的唐泽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握在手心里的金色小骷髅头。 在和煦而温暖的温度中,躺在他手心里的,已经变成了一朵金灿灿的樱花。 当然了,真的是,很了不起的力量。 噔噔咚——!这里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很重要的一个剧情! 这一章情节全部来自零的日常——time44花瓣的魔法一话,也是我当时看见这一话就产生的想法。 是的没错,本书其实是,救济文!【震声】 这也是开书的时候就决定好的设计来着,不满意可以喷我,不要责怪热切盼望复活赛的书友。 哦对了先叠甲,不止是救警校组,复活名单其实还有好几个人,不是我喜欢盯着警校组拉活,是柯南里正儿八经人没了的主要角色,真没几个啊…… 宫野夫妇那种着墨真的不多我不知道怎么写好的角色,预计拉活也会放到很后面很后面这样子,我真的是个很不会写群像的人【泪目】。 但放心,我写这本同人,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留遗憾!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三章复活赛,但我们加班 “这就是你之前拿给我研究的,能实现愿望的那个东西。就是你一直在努力攒的那些石头?” “嗯。” “那现在它变了一个形状,应该算是许愿成功了?” “应该,是吧。” “那,愿望实现了吗?” “好问题。” 唐泽抬起头,与坐在对面的灰原哀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你看着我干什么,说话啊?”看着唐泽一脸无辜,仿佛她才是那个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人似的,灰原哀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很想伸过去用力戳两下唐泽的脑门,“这是伱自己拿过来的东西也!” 这种表情,看着比实验室里做坏了记录还一脸茫然的助手还让人生气! “我就是研究不明白,才来问你的嘛。”摸了下鼻子忍住笑,唐泽终于按捺住了继续逗妹妹玩的心情,正经了一点说,“我只是想说,希望你能仔细观察情况,做一个见证。” “见证?”灰原哀皱了一下眉,想起之前唐泽随手把骷髅形状的小金块丢给自己时说的话,慢慢睁大了眼睛,表情渐渐变形,“……这个,‘许愿石’,它被许了什么愿望?” 和熟悉的人说话的时候,唐泽很少会选这么正式的用词。 而当他是这个态度的时候,那就表示事很大了…… “这个嘛……”唐泽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委婉地表示,“大概就是说,嗯,如果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还被组织发现了的话,那,他们可能会想办法搞一颗核弹把我给爆了……或者起码拿一个核弹发射器,来威胁我把东西交出来吧。” “哈?” 灰原哀捏着这朵小小樱花的手哆嗦了一下,慢慢把这片像是精致艺术品一样的花,放回了桌上。 “你应该听说过吧,那句话。嗯,那句,‘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 说着,唐泽转过头,抬起食指,指向那粒被灰原哀小心地切碎了一个角的药片——来自皮斯科殿堂的正版A药。 “……想要逆转时间的洪流……” 指尖划了一个弧度,又重新落回了被放在两人之间桌子上的金色樱花。 “……令死者苏生。” 灰原哀在两个东西之间来回看了几次,才像是大脑终于恢复了转动一样,明白过来了唐泽的意思。 ——组织努力了数十年的终极目的,仿佛就快要被唐泽,运用那些超越常识的认知手段,直接完成了。 在这句话完整浮现在脑海里的瞬间,她好像清晰地听见了“噌”的一声,什么东西崩断的声音。 “唐泽!” ———— “唐泽!你这是开什么玩笑!”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宫野明美整个人都快扑到桌上去了,“你说这个东西,可以让已经死去的人复活?!” “嗯……虽然不知道原理,但大概是这么一个意思吧。” “我的天哪……”宫野明美扶着额头,撑住了桌子,脸上像是程序失去响应了一般,一片空白。 “有点离奇,但如果是唐泽的话,也不算很离奇。”听完了唐泽讲解的星川辉十分镇定,甚至有些不理解地看了一眼反应剧烈的宫野明美,“我们又不是没有亲自体验过。” 让一个确认死亡的人,不经过任何医疗手段,直接恢复如常这种事情,唐泽都已经复现过许多次了,复活这种难以想象的奇迹,在唐泽手中似乎就是这么信手拈来。 在觉醒了面具以后,星川辉也稍微理解了一点唐泽的感觉。 在认知世界,强大的面具使就是如此无所不能。 更别说前有隔空杀人的浅井成实,后有移山平海的岛袋君惠,加上死而复生,乃至于各自具备了特殊能力的他和宫野明美…… 他们怪盗团,最不缺少的好像就是奇迹了呢。 “不,你不明白,这不一样……”捂着脸的宫野明美摇了摇头,心情非常复杂,“先不说那些苛刻的条件,唐泽并不是随时都能让一个刚刚死去的人活过来的。而且,虽然这听起来确实极具吸引力,但是通过医疗手段,也有达成一样效果的可能性。可、可是,让一个已经确定死亡几年的人凭空出现什么的,我的天哪……” 宫野明美放下手,看向唐泽的表情晦涩难明:“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对吧?你也知道,你现在在做的一切,就是组织那些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是吧?” 关于组织的真正目的,过去的她也许还有些懵懂,但在真正接触到了唐泽的力量,更深度地了解到了姨父姨母以及志保的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之后,她就已经产生了深刻的理解。 虽然不知道操纵组织的人究竟是谁,但那个人,或者说,代表了组织高层的那群人,想要的正是现在唐泽的力量。 生杀予夺,无所不能,仿若神明…… 简单来说,要是现在唐泽的力量暴露给了组织,并且他真的被组织所掌控了的话,为了这个世界好,最好是尽快把唐泽鲨了,以免世界都完蛋。 “你是如何有这种奇思妙想的,这可真的是……”不知道如何确切表达自己心情的宫野明美,语气无奈极了。 知道这块神奇的金属能实现愿望是一回事,被拿来实现这种离谱的愿望,就是另一回事了。 唐泽挠了挠脸,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在那一瞬间的心血来潮。 或许是在地下铁底层感受到的一切带来的困扰,或许,是降谷零的殿堂或者已经被组织的力量侵入造成的不安,在看见安室透在樱花雪中独自离去的背影,看见他抓着那五片樱花的花瓣,表情柔和地怀念故人时,想也没想的,唐泽拿出了那枚欲石,追了上去。 唐泽很清楚,这就是最好的时机了,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 降谷零的内心力量足够触动欲石吗?当然可以,一如唐泽所认为的那样,他是个内在足够强大,足够支撑他在黑暗中独自前行六年的人。 降谷零当然也不缺乏感性,但他不是会将内心思绪袒露出来的类型。 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场合,同样的问题,虽然降谷零同样不会回答,但他内心深处的愿望一定是更加理性,更加积极的。 说到底,他不是一个真的会因为伤痛裹足不前的人,不是一个沉湎在过去,时刻会为已经逝去的故友痛不欲生的人。 他会惋惜,会愤怒,也许也会在某些午夜梦回的时刻,产生些微的痛悔,但这些负面情绪,在最终只会成为推动他继续向前的燃料,在阳光重新照耀的时刻,化为一场叹息的幻梦。 而在那个瞬间,唐泽想做的,也只是想要替他去完成这场梦而已。 “也不用那么紧张啦。”重新拿起那朵金属的花,感受着上头依旧存在的,和暖如春水般的温度,唐泽把自己听到的东西和盘托出,“想要达成如此超乎想象的效果,条件同样苛刻……” ———— “……这就好像你在游戏挑战任务里,选了最难的那一档一样。” 一手抓着一张皮质的垫板,一手握着一支宝蓝色的钢笔,里昂像是个在记录客人点单的服务生一般,在纸上不断书写着,嘴里的调侃也没有停下来。 “我知道您是hardcore玩家,打游戏不打最高难度不罢休那种,但是这么快就给自己找了如此具备可玩性的路线,该说不愧是你吗,客人?” “这不能怪我吧?”拿着那只装了一点新沙的杯子转来转去看的唐泽,发出了非常无辜的声音,“你把东西给我的时候,也没说完成愿望还需要达成条件的啊?” “它是很多欲望的结晶,就像殿堂里的秘宝,取出来就能变成具体的物品那样,它确实就是许愿达成之后,就会直接出成果的……”里昂从垫板的边缘看了一眼唐泽,“……一般情况下。我把它交给你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你一上来,就要玩这么大啊?”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摆了两下手故作谦逊的唐泽,当发现里昂停了停笔,然后翻到第二页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变,“等一下,你还要写多少啊……” “谁让你上来就去做史诗级任务的啊?想要复活好几个人,是那么好达成的吗?”里昂没好气地接着写,同时不忘奚落,“别玩杯子了,那点东西不够用的。多谢你的好心,现在你欲石的余额是负的了。” “啊?”唐泽发出了被策划扣光余额的悲惨声音,“我也没卡什么bug啊?!怎么这样!” “嗯,自己选的任务,哭着也得做完。”一气呵成地写完了三张纸的里昂,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板子,将它放在了唐泽面前。 就在唐泽拿起它的一瞬间,唐泽界面右上角的任务目标开始一行一行,飞快冒了出来。 “等、等一下……”来柯学世界这么久就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唐泽猝不及防。 “这就是你接下来的目标了。”甩动着手腕的里昂笑眯眯地看着唐泽哀嚎的样子,“复活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你需要充足的力量,非常充足的,充足到足以制造出覆盖可能性,扭曲现实,一颗欲石远远不够……” ———— “……而且还需要对这个人充分了解。这就好像,你为这个已经消逝的人,寻找到了一个新的载体,你还必须为他找回记忆的方方面面,找回他在这个世界的痕迹,让这个‘胚胎’,被世界重新孕育……” 复述着里昂表达过的,关于复活所需要的内容,唐泽揉了一下头发,也不再说那些文绉绉的谜语了,直接翻译了出来:“说简单一点,我们先得继续收集欲石,然后还要想方设法,收集关于这个人的信息,这种奇迹,才有办法真正实现。” 也就是说,欲石,是让认知的信息转换成现实存在的媒介,绝大部分殿堂主,秘宝也只能变成一些具备特殊意义的小物品,凭空生成一个生命,需要的力量就相当可观了。 有了媒介,信息本身也非常重要,想要跨越生与死的界限,将一个已死的人从那边的世界拉回来,光是一个简单的名字或者形象,肯定是不足够的。 ——说白了,凭借自身的执念,能启动出这种大工程的降谷零,本身也是一个奇迹了,唐泽的评价一点没错,堪称伟大的力量。 “唔,迄今为止积攒的欲石都不够吗?”认真回想了一遍自己绝对没偷过懒的工作经历,浅井成实认真地问道,“我们已经算努力了。” “应该不是数量的原因,可能是质量还不足。”听完了这一串的形容,终于冷静下来的宫野明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我们解决的大部分有问题的人,都是一些生活困苦、人际矛盾、遭遇变故之类的情况,他们的心灵遭到了打击,但确实不算是非常强大的欲望。” 说完,她扫了一眼规规矩矩坐在会议桌边的岛袋君惠,以及托着下巴思索着的浅井成实。 这两位的话,质量倒是很够了,但都没有被他们改心,而是自己解决了自己,唐泽的欲石也没机会因此增产。 “也就是说,之前的目标都太正常了,还得多找点足够神经病的。”听了半天,总算跟上思路的星川辉一针见血地说。 “足够神经病,或者信念足够充足……”说话间,浅井成实瞟了一眼被所有人盯着的那片樱花,有点可惜地摇了摇头,“安室先生他自己的殿堂肯定是够份量了,可惜。” 先不提他的信念非常正面,消除这种执念说不定反而会打破他现在精神的自洽,不是什么好事,按照唐泽的说法,那个组织已经为他的殿堂上了“保险”,现在他的殿堂消失,会令他和唐泽都陷入危险当中。 “是啊……”转了一下这片看着都让人肝疼的樱花,唐泽咬了咬牙。 虽然是自己产生的,想要帮助他们一把的想法,但是看看你都给人上了什么强度啊降谷零!真想给你殿堂打了算了! “那么,话题似乎又绕回来了。”浅井成实点了点头,“在跟着那些侦探去美国岛之前,我们就在计划进一步扩大怪盗团的知名度,扩大在不同人群当中的影响力,也就是说,要找到更具知名度的目标,如今来说是殊途同归了。” “也就是除了需要收集一些信息,和过去的工作也没什么区别。”星川辉耸耸肩,“哦,不对,我们本来就要收集目标信息,所以,就是同样的事罢了。” “不需要改变什么轨迹,只要继续现在的道路,就是正确的事情,那就无所谓了。”宫野明美笑了笑,伸手搂住了唐泽的肩膀,“你也别有什么压力,慢慢来吧。” “听你的说法,如果,目标是安室先生殿堂里的那几位他过去的朋友,那也都是值得尊敬的警察们。”浅井成实举起了手,“跟着你总能发现新的惊喜。这么厉害的奇迹,我也想亲眼看一看。我没有异议。” “我也是。”星川辉同样举起手,“你决定就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嗯,赞成。”宫野明美也抬起了手,“只要注意保密,别让组织察觉到任何异常,对于将这些新任务也列入接下来的行动目标,我觉得有利无害。” 岛袋君惠抬起头,环视着这些还算不上熟悉的同伴们,看着他们毫无保留投向唐泽的目光,也微笑了一下,低低地抬了抬手:“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还请务必让我知道。” 她不是很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对这群人的性格也不够了解。 但看着他们脸上的那种,“光芒”,却会情不自禁地被感染,以至于想要加入其中。 是什么能让他们,具备如此积极而耀眼的力量呢,是掌握自己的命运本身,还是如同拯救她一般,改写他人的命运? 如同刺破黑暗的朝阳一般,别具一格的光明……她真的,非常向往。 坐在角落里,被带来“见证”的灰原哀,从这些已经下定决心的家伙脸上一一看过去,吐了一口气,小声念了一句:“一群疯子。” 说完,她也不禁微笑起来,抚摸了一下怀中的瓶子。 这就是朝着命运发起冲锋的样子吗?像唐吉诃德冲向了高大的风车,荒谬,不可思议,却又十分高大。 “……真的能做到吗?复活这种事情。”坐在桌沿的小布娃娃抬起了毛绒绒的脑袋,小声问,“那,那是不是……” 了解弘树这种事……世界上,不会有比继承了弘树全部记忆的他,更了解弘树的人存在了。 那如果,那如果,他能打动欲石的话…… 摇晃了两下身体,或许是怕产生太多希望,反而承受不住破灭的打击,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当然能了。你都能拥有殿堂,拥有现实的身躯,一点点更加像一个人类,你正在做比神更加伟大的事情。”唐泽伸出手,碰了碰诺亚的柔软的脑袋,“所以,等待,并心怀希望吧。” “嗯!”伸出短短的绒布手,诺亚抱住了唐泽的指头,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一定可以!” 弘树,你的诺亚方舟会将你带出毁灭的洪水,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其实这才是我缝合两个世界观想法的起点!就是说,原作的A药再离谱,也就只能解释“逆转时间的洪流”这个部分的效果,那到底怎么解释“让死者苏生”呢? 所以我就产生的这样的世界观缝合想法,即—— 逆转时间的洪流——A药 让死者苏生——认知诃学 而且,P5R原作替我圆上了,我们P5是真打复活赛啊! 所以,最后我就做出了这么一个直接复活的救济思路。 至于其他复活名单,往后写写再看!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四章侦探的节操值多少钱 “最近有没有什么委托?什么意思?” 接到电话的柯南扒在窗口,俯视着下方的街道,小声地发出疑问。 “没有委托的话,有什么活动计划也行。社团活动啊,旅行啊,哪怕是有小朋友叫你出去玩都可以。”听筒那边的joker传来的声音少见的没有用那种称得上华丽的说话腔调,说话的语气比起懒散和漫不经心,更接近有气无力的程度。 “……你是生病了吗,声音听上去很没精神。”真是罕见的情况呢,柯南疑惑地挑了挑眉毛。 “真是生病都好了。”轻轻踩了一下地面,唐泽坐在办公椅上转过身,看着堪称惨烈的作战室,语气十分无可奈何,“只是这两天事情太多了而已。” 在接到了超大份的委托需求之后,怪盗团的所有人都响应了唐泽的号召,在还没找到足够份量的大目标之前,先竭尽所能地锁定小的目标,努力清空地下铁的诸多阴影,先想办法暂时还米花町一个青天出来。 ……而面对已经被拉长到了100层的战线,这种地毯式攻略法的结果可想而知。 就算是在唐泽全力供应SP道具和气功贴,自己也尽力参与的前提下,整个怪盗团还是很快陷入瘫痪。 现在的作战室,称得上是尸横遍野。 手边放着咖啡的星川辉瞪着眼圈青黑的眼睛,坐在键盘前头按着翻页,查看新的名单,看他的表情,已经说不清到底是真的在阅读屏幕上的文字,还是在全凭肌肉记忆行动着了。 浅井成实撑着脑袋,手里的本子已经滑到了桌子上,要睡不睡地靠在那里,脑袋一点一点的。 至于剩下的两位女士,甚至都没来得及解除掉怪盗形态,就已经靠到侧面的小沙发上,裹着毛毯睡成一团了。 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卷生卷死的卷气,眼看着再不来点大活大家真要撑不住了。 无奈地看了一眼右上角只动弹了一小节的第一个进度条,唐泽也打了个哈欠,翻出了一杯出自安室透之手的意式加浓,困倦地表示:“来点大案子吧侦探同学,你现在也知道我们的目标的。只靠无休止地修正小问题,可是做不到矫正世界的。” 虽然狂磕SP药他也不是不能继续熬,但是既然还是个人类,他就是有极限的,人总得要睡觉的吧…… 当然了,闭上双眼之后,总是一副憋笑表情的里昂,看得唐泽就更加不爽了。 “大案子这种事情,伱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拍了一下脑门,柯南短暂地无语了一会儿。 虽然,好吧,他已经大概能接受,谜题总是会在侦探周围出现,或者说,正是这些源源不断的谜题,让他们这些脑袋稍微好用一些的家伙脱颖而出这种情况了。 ——都出现能依靠个人意志力直接让一座岛沉入海中的不可思议事件了,事件体质什么的,相比之下似乎只是个小问题。 但是,他是侦探,他又不是犯人,会不会出现案件,尤其是社会影响重大的案件,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没有委托,有日程也行,来点来点。”唐泽十分锲而不舍。 不蹲守着剧情刷新点,指望他们在外头捡野生的任务做,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委托什么的,确实是没有呢。假如你非要问我最近的日程的话……” 面对这位已经帮助他许多的古怪朋友,哪怕听上去要求有些无厘头,柯南头疼地挠了挠脑袋,还是翻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手账本,一项一项数了起来。 “嗯,哦,毛利叔叔接到了一个名家的邀请,可能是有一些隐私问题想要咨询,你知道的,出轨啊,私生子之类的吧,大概。 “然后,我自己的话,呃,两周之后有个,发给工藤新一的茶会邀请来着,反正我也没办法赴约,也只能随便了。不过,这位邀请人确实是个有名的角色,起码博士是这么说的,是一个东都大学的建筑系教授,似乎是个很有名的建筑师? “最后,如果要把预订好的行程算进去的话,那小兰确实抽到了一张免费餐券……” 随着他的念叨,一脸困顿的唐泽精神越来越振奋,眼睛里都重新有了光。 来了来了,侦探来了,米花町的希望就有了! 他就说嘛,不靠着侦探们做任务,靠自己去蹲野外刷新点,要蹲到什么时候去。 这一个个的,听上去不是很都有希望吗! “来,展开讲讲吧侦探君,我很有兴趣。”唐泽一个翻身坐直了起来,顺便朝着瘫在插座边充电的小布偶招了招手。 被对面突然振作起来的声音惊得一愣,柯南先回过头,确认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慢慢蹑手蹑脚地走出了事务所的门。 今天的joker一惊一乍的,为免不小心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还是出去打电话吧。 “连抽中免费用餐都要算吗?小兰的运气一向很好,也只是普通的一次计划而已……” 你是真想不起来有多少案子是用这种方式起手的了是吧,我看你是对你们的光环没有一点笔数。 唐泽大摇其头,认真地表示说:“算,怎么不算?侦探同学,不如干脆这样,打个商量,你以后有任何日程,哪怕是放学被小朋友们叫去踢球之类的,都通知我一声行不行?不,好像也不保险,介意我们直接安排专人监控你的动向吗?” 刚走下楼梯的柯南差点被他说的脚下打滑,眉心一阵乱跳:“喂喂,你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给你10个小时全息游戏的体验时间!” “……我的个人隐私,就只值这么点价?” “每周!” “哈,先不说我有没有空去玩,什么游戏,每周打10小时都会腻吧?” “让你带着福尔摩斯!” “提出离谱条件的时候,能不能有一点起码的诚意?我对带着一个20多岁的我自己没有多大兴趣!” “额外送你一个头盔,即插即用,使用特殊信号装置,不需要来我们这也能玩!” “……而且华生还是个20多岁的唐泽。” “诺亚正在阅读《福尔摩斯探案集》原著,并且在编写血字的研究相关的内容……嗯,游戏世界也快要推出新的场景了呢。” “唔……” “莫里亚蒂的建模,快要做好了哦……” “这个,我……” “诺亚说,接下来的剧本创作,可能需要熟知福尔摩斯剧情的爱好者进行辅助,他注册了好些个论坛,每天都在和福迷交流呢。” “那不行,不能听那些人胡扯!你在你家里等着,我这就过来!” ———— “所以说,”用遮瑕膏盖住了眼下的乌青,毫无异样的唐泽叼着沙冰的吸管,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柯南,“就为了玩福尔摩斯游戏,你把自己给卖掉了。” “也不是,这么个意思吧……”眼神漂移的柯南咬着玻璃杯的边缘,心虚地看着稍显阴霾的天空,“那可是诺亚方舟制作的,跨越时代的全息游戏呢,你自己也体验过的……” “可是,说到底你还是为了玩游戏,把自己卖掉了。”指了指他手上的手表,唐泽啧啧有声,“好容易被收买啊你。”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不会害我,如果真的遭遇了组织什么的,还能多个帮手不是吗?”摸了摸手上的表带,柯南干笑了两声,努力解释着。 “算了,你自己就很喜欢给人装定位器,现在被人装定位器了,也只能说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吸干了最后一口冰沙,唐泽总结道。 你还别说,大侦探的个人隐私,确实还挺便宜的。 各类游戏资深玩家,深谙狗策划之道的唐泽,画起饼来的手法也是一套一套的。 而且其实不管怎么算,唐泽都不亏,毕竟诺亚开发制作的舞台,本来就需要测试人员,诺亚自己也需要更多观测的样本,来完善自己的人格。 用这么一个名额,换一个侦探的动态分享,怎么算都是双赢,他赢两次那种双赢。 所以虽然开价的也是唐泽自己,也不妨碍他那这种事奚落一下看见福尔摩斯就走不动道的柯南就是了。 “我,我可不是瞎用道具,那都是为了案件的需要好吧……” “喂喂,两个小鬼,还没喝完吗?”走出侦探事务所的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手表,瞄了一眼唐泽面前插着花花绿绿吸管的水果冰沙杯,“唐泽,你的口味怎么像个初中小姑娘一样。” “哪有,水果冰沙也是波罗菜单上很受欢迎的饮料,它很贵的好吧!”亲眼看着安室透做甜品的唐泽表示严正抗议,“初中生怎么可能喝的起!” 那都是他亲眼看着安室透挑选的水果,亲手做的,在日本买齐这么多水果,做一份什锦沙冰,成本可一点都不低。 要不是看在真的很贵,能开出很高额的购物单据的份上,安室透才懒得给他做这种东西呢。 毛利小五郎嫌弃地瞄了眼插在杯边的纸伞,摇了摇头,懒得和这个嗜甜如命的小子争辩:“那算你小学生好了吧?快点走啦,再不出发要错过午饭时间了。” 在他的催促下,两个人终于离开了咖啡馆门前的桌子,跟在他身后坐进了轿车里。 “话说,唐泽哥哥,你不是说不喜欢吃中华料理的嘛?怎么小兰姐姐一问你,你就也要跟过来。”顾虑着到底在毛利父女面前,柯南换了一个叫法,说到这,他还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唐泽的口气说了一句,“‘那些不正宗的垃圾食品碰都不想碰一下’什么的……” “我喜欢吃中餐,所以我确实不喜欢吃中华料理。”唐泽点了点头。 “啊?这两个词意思有什么很大的差别吗?”没理解的柯南瞟了他一眼,“你不是也做过麻婆豆腐。” “中餐,和中华料理是两回事!”唐泽竖起一根手指严正声明,“我尤其不喜欢所谓的改良中华料理。糟粕,纯粹的糟粕!” 对唐泽这种哪怕是做卧底的时候,都要倔强地捏造一个华人区长大的背景身份,方便光明正大吃中餐的人来说,日本的中华料理真的是吃不来一点。 要他来评价,就应该把那些为了甜咸之争打的头破血流的家伙,通通丢去日本试试他们的中华料理,马上就会回归统一战线,同仇敌忾了。 “那你还非要跟着一起来……”拉开车门的毛利小五郎朝这个挑嘴的家伙翻了下眼皮。 这小子在厨房里教做菜的时候,甚至不许他用温度计或者厨房秤,口味还莫名其妙得讲究,搞得他现在都不想和唐泽一起吃饭了,容易胃口不佳。 “首先,是兰同学邀请我一起的,其次,反正也不要钱啊。”唐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提问,“你们难道不就是因为不要钱才去的嘛?” 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和柯南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如果不是因为小兰抽到了不要钱的券,似乎确实是在家里吃唐泽做的版本更划算一点。 “对醍醐天皇提出……哎哟!”抓着一本习题册念念叨叨的毛利兰,一脑袋撞在了停着不动的毛利小五郎背上,“站在这干什么呢爸爸?吓我一跳。” “你也是……”无语地看了一眼女儿手里的东西,他坐进驾驶座里,“想看书想背题,还非得在路上也背吗?” “时间来不及了啊!”毛利兰叹了一口气,愤愤咬了一口手里的铅笔尾,“明天上课就要考历史了,可是最近我一点背书的时间都没有,还没有好好复习呢。” “那只能怪你光顾着玩吧?”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你假期一直在旅游,都没在家里呆几天。” “我以前假期也在旅游啊!主要是在学校的时候太忙了嘛。”毛利兰抗议了一句,“最近社团活动很多,还得准备校园祭的节目,而且,学校的心理老师快要来了,我想竞选委员的话就得参加专门的测试……” “那你应该学学唐泽,我看他就挺闲的,整天跑东跑西的吃甜品。”撞见过唐泽带着柯南顶着还不算暖和的春寒,站在涩谷大街上吃甜筒的毛利小五郎斜了一眼靠在驾驶座上假寐的唐泽。 不是假寐,是真困的唐泽扭过头,无辜地说:“我确实很闲啊,我没有社团,我也不需要参加节目,对心理委员也没有兴趣。” 而且考试的话…… 唐泽侧过头,看了一眼被毛利兰紧紧抓在手里的习题册。 咳,这本书甚至都不在他道具栏里,完全是星川在写。 考试什么的,估计也不是他自己去吧…… 之所以星川辉还能比其他几个成员清醒一点,完全有赖于他还得替唐泽上学,比起全勤无休地下铁激情刷怪,是男人是女人都下一百层的团员们,他还能在学校睡睡觉来着。 “你……”被噎住了的毛利小五郎趁着红灯,看了一眼唐泽,“你,这么孤僻也不好。” “没什么问题啦。我在以前的学校,也是归宅部的。”唐泽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他的精力已经被怪盗和假酒的生活彻底分润,没什么留给校园生活的时间,而且真的和同学们接触太多,星川辉的压力只会变得更大。 若山纯子那种乌龙,来一次,就足够搞人心态了,唐泽真是敬谢不敏。 “算了,我的重点是,既然你这么忙的话,你直接在家背书不就好了嘛?”毛利小五不想和这个怪脾气的家伙计较,把重点重新挪回毛利兰身上,“这样在车上背不累吗?” “喂爸爸,是我抽中的试吃券也,不带上我一起来也太过分了!”毛利兰拍了一下他的座椅靠枕以示抗议。 “那你回家再背也来得及啊!”毛利小五郎掏了掏耳朵,不是很想听她在狭小的车内空间继续念经了。 “……描绘佛祖降临净土的画作叫‘圣众来迎图’。”一边写字,一边坚持念完了最后一句,毛利兰才反驳道,“晚上还有要看的电视节目呢。而且我的小脑很发达,不会轻易晕车的!” “吱——” 她的话音刚落,毛利小五郎踩了一下急刹,她小小惊呼了一声,手里的笔飞到了前座。 ——被条件反射抬起手的唐泽准确地接住了。 “小心一点。”眼都没睁开的唐泽转了一下笔,将笔尾朝外,递回第二排。 “怎么开车的啊这家伙!”毛利小五郎皱着眉斥了一声,确认过车里的几个孩子都没有什么状况,才重新发动车辆,“毛手毛脚的,新上路的年轻人吗……?” 他打着方向,超过了前方急刹的车辆,顺便回过头,瞪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一眼。 坐在后排的柯南,也顺便扒在车窗上,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撞进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当中。 柯南看着坐在车后座的男人的脸,忍不住愣了愣。 这个,带着针织帽的男人,莫名其妙的有些眼熟呢……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五章我们心之怪盗是这样的呀 都不需要多看第二眼,唐泽都能确定那辆车里的是什么人。 安德雷·卡迈尔,以及赤井秀一。 没有带上朱蒂,但毕竟带了司机,那就应该不是在执行什么很隐蔽的跟踪任务…… 也对,因为他这张脸的仇恨值,现在赤井秀一去跟踪的时候会更习惯于使用模型店老板岩井宗久这个身份,虽然看着一样很不好惹,好歹在安室透面前都能活动个一两天的了。 “看样子他们的车遇到了事故。”扫了一眼卡迈尔的神情,唐泽调整了一下身形,挡住了毛利小五郎看向对面车辆的视线,“算了,毛利大叔,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真是的……”虽然还是很不快,但毛利小五郎放在车窗按钮上的手到底是挪开了。 他又斜了那个方向一眼,转过头确认过坐在后排的两个孩子无碍,才慢慢踩下油门:“如果遇到了事故,那就应该提早打好预警,起码也应该向被牵连的人道个歉吧……” 毛利小五郎念念叨叨地,重新汇入了车流当中,唐泽用后视镜瞥了一眼停在原地的车辆,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眼睛。 FBI针对贝尔摩德的行动已经展开,两方已经开始了你来我往的相互过招。 不管对他哪个身份的行动来说,这都是一件能将两方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短暂挪开,给予他充分行动空间的好事情。 所以说,接着打,打得再激烈一点,来点特效,才能掩饰住他们私下的行动方向。 “唔,刚刚那个男人……”差点被自己的笔戳伤的毛利兰心有余悸,总算放下了书,回忆起在视线当中一闪而逝的面孔,也念念有词起来,“奇怪,总觉得在哪见过呢……” “诶,你也这么觉得吗小兰姐姐?”还在苦思冥想的柯南扭过头。 “是啊,好像是在学校,还是在哪里……”毛利兰理了理头发,慢慢回忆着,“是不是在事务所附近,见过他哦?” ———— 目送着毛利小五郎的车辆远去,赤井秀一坐在车后排,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过了好几分钟,驾驶座上忙乎着的卡迈尔,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嗯,没有其他窃听器了。” “车子出了什么情况?哪里被动了手脚?”赤井秀一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突然熄火了,应该是发动机有哪里被动了手脚。赤井先生,我认为这样贸然行动,还是有点冒险了。”卡迈尔看着仪表盘上跳动的警示标志,也有点心有余悸。 虽然他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每天更换轮胎和刹车片,连油箱都只装填了少量汽油,行驶速度始终非常克制,防止对方制造更严重的车祸,要说他完全没有担心那是假的。 这毕竟是需要经常乘坐的交通工具,一旦出了问题,很有可能危及生命,所以对于赤井秀一的决定,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疑虑的。 但事实证明,赤井秀一的判断向来都很精准……唐泽那小子也是一样。 或许这就是朱蒂感叹过的,所谓“仿佛与生俱来的,野兽一般的精准直觉”。 “我信任唐泽的判断。近来发生的情况足以佐证。”赤井秀一的表情没什么波动,像是平铺直叙一样说,“贝尔摩德没有将FBI的行动通知给组织方面,她另有打算。” 在发现贝尔摩德窃取了警视厅档案中所有与毛利小五郎有关的卷宗之后,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应该派出在日本的行动小组,围绕毛利小五郎进行细致的排查,以确保能掌握贝尔摩德的动向。 这是很符合职业习惯,也很符合常用行动逻辑的举措,然而唐泽联系到了他们,给出了完全相反的意见。 “让你的组员离事务所远远的,最好连2丁目都别靠近,秀一哥。”站在模型店的后仓,唐泽用很笃定的口吻自信地说,“贝尔摩德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确定了雪莉的位置,她其实并不需要去进行什么调查。这件事本身,就是引诱伱们出动的饵。她想要找到你,以及你们在东京主要的活动据点,摸清你们的底细。” 关于贝尔摩德为了雪莉的叛逃,甚至放弃了自己现有身份的社会地位,息影来到日本的理由,在他暴露之后成功凭借替换身份,卧底进组织的唐泽,给出了超乎他们想象的答案。 “贝尔摩德想要做的事,与组织的主要目标是相悖的。她担心,如果由其他人去追踪雪莉并且发现了她的下落,雪莉会被活着带回组织里。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她不会向组织报告自己的任何发现,只会有在与她达成合作关系的组织成员里,有选择性地分享情报。已经明确完全站在她这边的卡尔瓦多斯,和她存在某种约定关系的库梅尔,以及,暂时与她没有利害冲突,同样有许多小心思的波本……不超过这三个人。” 虽然唐泽的看法十分出人意料,在经过讨论之后,赤井秀一还是选择了取信他的看法。 “他才是现在站在最前线的人。”这是赤井秀一给出的理由。 “虽然我也认为他确实是个情报方面的天才,可万一,他的判断有误,以我们在日本的行动力量,根本无法和组织相抗衡。”其实也很认可唐泽个人能力的朱蒂,仍免不了担心。 她已经追在贝尔摩德的影子里太久太久,久到一切旧事已经如泛黄的刊物,逐渐染上了令她自己都不免有所动摇的模糊色彩。 这是她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她不敢冒分毫的风险。 “他从我的身份暴露之后才开始卧底工作,已经接触到了最具神秘色彩的贝尔摩德,救下了宫野姐妹,令组织部分研究进度开始放缓……”赤井秀一看着她,潜台词昭然若揭。 有些东西,是按部就班从基层干起的黑麦威士忌六年都接触不到的,而唐泽用一个准确的捷径,在几个月里统统完成了。 这固然有许多场外因素的协助,唐泽更不是什么普通人,但这依旧是一份足够耀眼的成绩,耀眼到足以开始撬动组织这个庞然大物的根基。 “真是难以想象。”发送完信息的卡迈尔,靠在座椅上,看着车外一片阴沉,眼看着就要降雨的天色,不禁感叹,“贝尔摩德居然真的没有将我们的出现报告上去。” “他对人的行为预测和判断,是很少出错的。”赤井秀一肯定地说。 联想到智力同样不凡,已经成功察觉到朱蒂和贝尔摩德身份问题的工藤新一,以及哪怕变成了小孩子,也没有放下科研能力,正在日以继夜地进行解药攻坚,破解组织各种医药产品的宫野志保。 到最后,这些被迫害的孩子们自己,抵抗着巨大的压力为自己找到了出路,都是很优秀的年轻人啊…… 没发现后排微笑起来的赤井秀一在感慨些什么,卡迈尔挠了挠头,问出他更加不解的问题:“而且,我们在涩谷中央大街的据点也居然一直没有暴露。” 他一开始都以为,这个据点只能临时用一用,花太多精力去安排岩井宗久的身份背景没有必要。 要知道,唐泽出入模型店的时候,向来连易容都不搞,有事找他们的时候,经常是从学校放学出来,转个弯就跑过来了。 ……甚至偶尔还带着那个已经基本能确定真实身份为工藤新一的小学生一起来。 他的种种行为,已经不能用明目张胆来形容了,简直可谓无法无天,嚣张至极,就差把我有问题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结果,结果还真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甚至连岩井宗久这个突然出现在唐泽圈子里的角色,存在感似乎都被他莫名其妙十分广阔的交际圈给覆盖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 第一次协助潜伏中的同事去办事,就直接导致任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卡迈尔百思不得其解。 “你觉得他可疑,是因为你提前知道他的身份。唐泽去涩谷的时候,永远会花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逛各种店铺,买饮品零食,买书,甚至还会定期买一些礼品……”真的为唐泽报销过一些实在走不过账的单据的赤井秀一,一言难尽地抿了抿嘴,“偶尔在一家模型店消磨时间,一点都不出奇。” 换位思考一下,换做他是琴酒或者贝尔摩德,哪怕拿出一天的时间,紧盯着唐泽全天的动向,除了感到这小子真的闲得要死,像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出来放风一样,啥都要逛一逛,真的很难从如此多的干扰项里,分辨出哪些才是他真实的行动目的。 充其量,也就能感叹一句,奇怪的爱好。 ———— 巧了,尾随在毛利小五郎车子后头的爱尔兰,还真是这么想的。 说到全天候盯人什么的,组织没有这么想,但是有人真的这么干了,一天下来涩谷的地砖都快给他踩认识了,愣是没看出来到底在干嘛。 “又在跑出去玩,库梅尔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神经病?”堵在东京的浩瀚车流当中,一步一步跟着挪的爱尔兰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在决定开始调查波本和库梅尔的把柄之后,爱尔兰这些日子过得相当不容易。 波本实在是太好跟踪了,好跟踪到他都已经懒得跟踪了,因为感觉根本跟不出个所以然来。 每天6点起床晨练,有时候会喂喂路边眼熟的流浪狗; 7点收拾完住处去波罗咖啡馆,有时候会堵住还没上学的库梅尔,说一会儿话,有时候则完全不接触,像个正常服务员一样打扫上班; 12点过后如果他出门,八成是会去他和库梅尔合开的那家侦探事务所,接待一些普通的委托人,清理一下邮箱; 下班之后回到公寓,做饭,吃饭,有任务就换身衣服去各种场所呆到午夜,没任务就窝在家里不出来。 八成之外的另外两成,则是跑外卖、干兼职、出入各种餐厅酒吧…… 道理他都懂,作为情报人员的波本除非任务需要,否则确实不必亲自上阵,一通电话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但是这雷打不动的作息,像脑子里定好了行动路线的NPC一样,你到底是组织成员,还是什么退休大爷啊! 跟踪他没几天,爱尔兰的目标就转向了库梅尔,然后绝望地发现,这小子是另一个极端。 他有时候以明智吾郎的身份,解决一些案子,接触委托人,甚至跑去电视台上节目,给粉丝签名拍照;有时候到处溜达,胡吃海喝,呆在涩谷或者新宿一整晚;有时候则像是单纯闲出屁了,到处乱走,钓鱼、玩飞镖、打棒球…… 比起永远跟不丢的波本,库梅尔属于经常会跟丢的类型,但爱尔兰充分怀疑,跟丢的原因不是什么库梅尔在隐秘地做什么事,单纯就是他在做无法预料的布朗运动,实在是很难跟得住。 这些天,爱尔兰甚至时不时会祈祷,组织能快点来点任务,他真的不想放假了,看见这对上司和下属就头疼。 “这是要开到什么地方去啊……”爱尔兰望着前头的车屁股,默默地磨着牙,“都要出城区了……” ———— 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唐泽他们的目的地确实不在城区。 至于为什么要专程跑去神奈川县吃一顿中华料理,那就只能问一问神奇小兰了。 要怪就怪这家眉笔餐馆,为什么要来米花町做抽奖活动好了。 并不知道自己在忠实履行心之怪盗日常状态,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痛苦的唐泽,兴致勃勃地看着前面的餐馆。 ——顺便一提,爱尔兰发现不了安室透的异常,主要是因为安室透跑去零组的时候一般是会有计划地规划路线的,比如去警视厅附近的酒吧商场曲线行动,或者开着车走比较隐蔽的后出口抄正常人不会走的近道走之类的。 对于日本的中华料理店,唐泽没有什么好奇心,他主要是对犯人比较好奇来着。 如果案件是他记忆中的那一个,那今天案件的这位凶手,也属于回路不太正常的艺术家类型来着……咦他为什么要说也? “啊?这个餐券要限定使用时间段,以及餐品的吗?”中奖大户毛利兰皱着眉把手里的纸张翻来翻去看了一圈,才终于在背面发现了两排针尖大的小字,不由一阵无言。 中奖中了这么多次,玩这种花样的商家她也见过,但通常都是一些大额项目,比如奢侈品的免单名额,或者费用高昂的旅游什么的,抠成这样的餐馆,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会吧,那这不是白跑一趟了吗?”毛利小五郎拍了下脑袋,看了看手表,有些无语。 从家里一路开到这边来,路上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的,这要是没能吃上饭,也太亏本了。 “也许这就是销售策略吧。”唐泽冷静地分析,“先在比较远的地区发免费券,吸引人过来,等你真的到现场之后,再告诉你暂时用不了。来都来了,大部分人总不好意思扭头就走……” “还能这样啊……”毛利小五郎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忍不住开始顺着这个逻辑思索,“所以这么说的话,这里的东西应该很难吃咯?毕竟很好吃的店,不需要用这种销售手段,桌子都需要预约的。” 唐泽闻着散发着隐约味噌味道的空气,赞同地竖起了大拇指。 味噌味的中餐馆,虽然他知道日本啥餐厅都是味噌味的,但是味噌味的中餐馆…… 不得不说,毛利小五郎推理水平最高的一集。 “客人,这个……”站在几人面前的前台被挤兑得冷汗都要下来了,根本不敢接这种诛心之语,只好继续鞠躬,“使用规则我们确实都写在券的背后了,非常抱歉。实在不行的话,我去联系一下店长……” “啊,这位先生。”就在薅到羊毛的毛利小五郎两眼慢慢明亮起来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了一声招呼声,“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用餐呢?当然,是我们这边来请客。” 毛利小五郎狐疑地转回头,上下打量着站在他们身后的男人。 膀大腰圆双下巴,或者,委婉一点说,中等身材的男人,下颌有一撇小胡子,有种说不出的油滑味道……身上的西装看上去确实不是便宜货就是了。 难道是认出自己来了吗?也是,他确实现在也能算半个家喻户晓的名人了。 稍微有了一点名侦探架子的毛利小五郎整理整理领带,昂首挺胸,准备矜持一点和对方交流下。 “好啊。”毫不犹豫的,唐泽一口答应下来,直接不客气地说,“五个人的话,您那边是不是要换个大桌了?” 说着的时候,他还朝柯南使了个眼色。 柯南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毛利小五郎的脸,登时心领神会。 是啊,突然请侦探吃饭什么的,一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人,经常是想要借着侦探的名声伪造不在场证明之类的情况。 ——除了在这方面,侦探的名气似乎也没什么其他优势了吧? 于是柯南也一把拉住了面带犹豫的毛利兰,大声说:“谢谢叔叔请我们吃饭,我们也能点菜吗叔叔?” 唐泽点了点头,朝着他身后的人看了一眼,善解人意地笑起来。 找这么多借口的,不就是有人想杀人吗? 来,这就来帮你换个有转盘的大桌子,成全你! 整理一下组织方面的进度顺带迫害一下爱尔兰,滑稽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六章爱尔兰库梅尔真不要脸 “电影女主角,什么,我、我嘛!” 一脸惊讶地指着自己,毛利兰难以置信地说着。 关于自己在抽奖方面一向十分好运的事情,要说她完全没有自觉那不至于,但似乎就是因为这些奖品耗费了太多运气,在此之外的事情上,她从来不是特别幸运的那个。 真的会有什么偶然的好运落在自己头上吗?她不确定。 “是的,这位小姐,你非常适合这个角色!”开口邀请几个人来吃饭的川端四朗不遗余力地推荐着,“有你参与的话,这部电影一定会非常卖座,你也会跻身明星行列……当然,前提是伱同意我们的邀请。” 他说着说着,开始配上了激动的肢体动作,试图增加话语的说服力。 “做艺人虽然辛苦,但可是个很好的出路,而且哪怕没有因为这部电影一炮而红,你也可以认识很多名人,我们的电影甚至有职业棒球选手、足球球员以及F1赛车手客串。此外,光是拍电影的时候,你都可以去美国、英国、意大利等地旅行……” 川端四朗说得脸色通红,口沫横飞,那个畅想未来,很具备感染力的样子,就算没有额外的信息量辅助,唐泽都能一眼认出他的职业。 ——铁定是制片人,老资本家了,画饼有一套的。 事实上,用膝盖想想都能明白,就算能真的加入剧组,这种待遇也不可能落在一个纯新人头上的。 有这个钱,他多忽悠几个明星来客串不好吗,真拿来拍电影多浪费啊? “听上去很不错啊,小兰。”因为参与了一些电视节目,稍微接触到了演艺圈的毛利小五郎有些心动,“尝试一下倒是也不错。” “对啊小兰姐姐,不当明星,参与一部大制作的电影,感觉也很厉害!”注意到了毛利兰的动摇之色,柯南也出声鼓励道。 虽然他出生的时候,他妈妈都已经息影了,他其实并不算特别了解演员的工作状态,但如果小兰有这个机会而且想试试看的话,他可以拜托妈妈照顾一下她,也不用担心遭遇新人可能经历的排挤。 “是吗?”毛利兰搓了搓双手,抿起嘴犹豫起来。 “不过,小姑娘,如果你确定要演戏的话,可是要有心理准备的哦。”端起桌上的热茶,副导演伊东基传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了一句,“做演员吗,那就得配合剧组的安排,可是会有一些‘牺牲’的哦。” “就比如说,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制片人,为了赚钱,甚至会违背原著的精神,在剧本中加入毫无意义的恋爱桥段……”长相就带着些刻薄傲气的北浦东吾,开口也没有令人失望,一张嘴就是一句嘲讽。 长着大胡子的导演矶上海藏一直低着头,转着桌上青色的瓷杯,没有对川端四朗的激情演说给出什么反应,直到听见这句话,才发出了一声嗤笑。 “北浦先生,您说的应该不是我吧?”额头青筋跳了一下的川端四朗瞥了一眼惊讶的几位客人,忍了忍,咬牙说道。 身为协调着整个剧组进度的制片,他当然有一套很能骗投资的商业运作方法。 制造舆论,增加恋爱情节,再适当地配合上一些男女主演的绯闻运作什么的,听上去就是很有商业前景的链条,加上本来就具备话题度的前作,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帮子导演编剧什么的,在这里跟他谈什么创作的灵魂,什么原著的精神,真好笑,一帮子搞商业片的,假清高个屁呢。 要不是顾虑到桌上还有陌生人,这个时期就传出主创不和的传闻不利于投资,他都懒得敷衍这几个家伙。 “谁知道呢。”北浦东吾摇了摇头,一脸不屑地转过了头,“反正不是我这个原著作者的想法。” “恋爱情节啊……”刚刚还十分动心的毛利小五郎,一下子犹豫了,“这样的话,要不还是算了。” 他可不是那种听说能赚钱,就放任女儿在大荧幕上和陌生男人亲密接触的父亲,小兰也不是那种类型的那孩子。 “嗯,倒也是……”毛利兰偏了偏头,也有点退缩,“我、我还在上高中呢。” “如果听说有恋爱情节就退缩,你要不还是趁早拒绝吧。”矶上海藏推了推眼镜,泼起了冷水,“电影不是那么轻松的活,剧组就像一台巨大的机器,一旦开始运作那可不是想停就能停的。而且,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会在拍摄途中受伤、甚至命丧黄泉……” “喂喂,别吓唬人家啊你们,这可是位即将踏入演艺圈的新星呢!”川端四朗摆了摆手,不让这群人继续往下拆台了。 “我,我真的还没有考虑好……”毛利兰忙不迭摆手,这下是真的有些打退堂鼓了。 虽然听说过演艺圈的事情很复杂之类的传言,但看着屏幕上光鲜亮丽的艺人偶像,少男少女总难免还是会心生幻想,她也不例外。 不过,光是看着这四个中年人,她就感受到了这帮主创的不好相处。 果然,演艺圈不是那么好进的呢…… 挥手之间,她一不小心将服务生斟满的茶杯撞了下去,滚热的茶汤泼洒到了川端四朗的腿上。 “好、好烫!”川端四朗捂住裆,脸色瞬间扭曲了起来。 “啊,抱歉抱歉,您没事吧!”毛利兰看着他牛仔裤上洇湿的位置,犹豫片刻,放弃了拿起桌上的餐巾替他擦拭的打算,转过头去拿掉在地上的茶杯。 算了,这个杯子看上去做工不错,打破了恐怕要赔不少钱呢,还是捡这个吧。 “嘶——” 看着川端四朗的动作,桌上的其余所有人都忍不住面色扭曲了一瞬间,反射性地夹紧了腿,并且心有余悸地瞟着热气袅袅的茶水,不敢说话。 七八十度的茶水,泼在那种地方的话…… “没、没关系……”川端四朗脸都变形了,还是勉强抬起手,坚强地摆了摆,“我、我去洗手间,擦一下子就是了……” 他扶着椅背,坚强地站起了身,步履蹒跚地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了。 矶上海藏看了眼他走过去的方向,皱了皱眉。 这里的洗手间并不是只有一个隔间,川端四朗也未必就会正好发现他的东西。 不过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也不好说…… “我也去一趟洗手间。”推开椅子站起身,矶上海藏作势擦了擦自己也被茶水泼到了一些的袖口,“各位先点餐好了,不用客气。” 他对中餐什么的没有兴趣,说到底,跑来这种昂贵还未必吃的惯的地方吃饭,也还是川端四朗的主意。 这种为了钱,为了“排场”,可以忽略一切,毫无下限的混蛋,却总会是活的更好的那个,这个圈子就是如此市侩。 又怎么能指望他们这些满身铜臭的老东西,能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艺术作品呢? 连他也是,一些自命清高的臭毛病罢了…… 面带着微妙的讥嘲和悲哀,他朝着川端四朗的方向走去。 “……这个导演,哪里怪怪的。”打量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另外两个剧组主创脸上的神态,柯南摸了摸脖子,感到了一些说不上的古怪。 按照刚刚的说法,他们这部电影是存在口碑尚可的前作的,也就是说,这群人也不算第一次合作的初创团队了。 可如果他们的分歧已经大到外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察觉,那到底是怎么撺起第二部的阵容的…… 而且,听那个制片的说法,这部电影是以女主角作为剧情的主要视角,所以自我介绍电影的时候,才会有“女主演是这部电影的灵魂角色”这样的说法夹杂在其中,那第一部的女主演呢? 既然是灵魂人物的话,直接找第一部的女主角不行吗? 有点问题…… “我也去一趟洗手间!”这样想着,柯南跳下了椅子,同样朝着两个人的背影跑去了。 没有了川端四朗的喋喋不休,很不擅长拒绝人的毛利兰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对方如此一直恭维,说话还那么客气,她实在是没办法一口咬死自己没有意向,这会儿安静下来,感觉好多了。 视线在唐泽和父亲之间转了转,她犹豫片刻,还是站起身,坐到了柯南的位置上,朝着唐泽发出了小声的询问:“唐泽你怎么想?关于,额,演电影这种事情……” 要说同行的四个人,她个人感觉,还是唐泽的意见最具备参考性,思路也最成熟清晰。 爸爸的话,要是主创给出了格外诱人的条件,也不好说他的想法还会不会那么确切了。 “演电影的话,其实也是不错的路线,不过兰同学,你是需要一个强势的、具备一定手腕的经纪人,才适合尝试这类职业的类型。” 唐泽看了一眼毛利兰的表情,很轻易地感觉到了对方犹豫的点,一开口就直接跳过了当前的邀约,直接评价起职业规划本身。 “你的性格很好,很亲切,和所有人都处的来,你这种性格,在以利益为主要驱动的行业里是会吃亏的。一个强势且足够尊重你的经纪公司,对你来说才是硬性条件。” “这样吗?”果然,听他这么一说,毛利兰的心思就直接从这个剧组的问题上跳过了,开始思考唐泽提出的这种假设。 “而且就算你想要尝试,我也不推荐你加入这个剧组。从他们的状态来看,他们还处在核心话语权争夺的阶段呢。”压低了一些声音,唐泽小声说,“那位导演有一句话说得对,电影剧组就是一台巨大的机器。现代电影,其实是电影工业的产物,而一群相互较劲的零件,是没可能高效生产的。你在学校里做小组作业,遇到了组员意见不合的情况,都是会影响产出的,更何况他们。” 毛利兰的视线从一脸事不关己的原作者北浦东吾,以及略带愁容的副导演伊东基传身上一一划过去,忍不住赞同起了唐泽的想法。 “是啊,上来就去当女主角什么的,我也有点……”,毛利兰头疼地拍了拍脑门,“那个川端先生,嘴皮子实在是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才好。” “其实很好处理。”唐泽微笑了一下,凑到她耳边小声支起了招。 “……真的吗,只要这样说的话,他就会放弃?”听着听着,毛利兰的表情慢慢惊讶起来。 完全是与拒绝无关的说法呢,川端四朗看上去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试试就是了。”唐泽眨了眨眼睛,露齿一笑,“反正这些话你更好说出口,对吧?” “嗯,那我试试看。”毛利兰看着唐泽十分灵动的调皮表情,忍不住微笑起来。 这种时候,哪怕知道唐泽其实比自己还大一岁,也会忍不住生出他像个小孩子似的想法。 果然,大家都是看脸做判断的,这位制片人会开口邀请她,其实也只是相中了她的长相,对她的情况有所误判,唐泽的说法很可信呢。 于是,等到川端四朗回到座位,又一次拉住毛利兰,将她让到了自己身边的座位,有意隔开她和毛利小五郎想要另行劝说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连串的内容。 “我有没有看过电影?哦,虽然我不是什么电影迷啦,不过因为我发小的长辈从事过相关行业,所以确实稍微了解过,电影制作果然很有趣呢。是谁?您或许听说过,她当时的名字叫藤峰有希子……” “对对,我最崇拜的演员也是她,她真的是个超级大美人,而且人很好,我去他家做客的时候,她还会拿自己以前的电影录像带给我看……是,她因为嫁给工藤优作叔叔息影了来着,真可惜。” “我和她很熟吗?嗯,也还好?因为我和她儿子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朋友嘛。” “剧组吗?我没有去过,不过,我有在旅游的时候进过舞台剧的后台呢,还是很有趣的。哦,因为有希子阿姨带我去莎朗阿姨的舞台去玩……是的,一年前去世的莎朗·温亚徳女士。” “贵族学校?没有没有,我们上的是普通高中啦,不过帝丹的升学率还是很高的。哈哈哈,工藤叔叔的孩子当然也会去普通高中啊,这很正常的,我和新一的另一个朋友,同样是从托儿所就认识的,园子的父亲还是铃木集团的董事长呢。诶,真的不是贵族学校啦!” “是的,普通家庭,我父亲的话,他是一位侦探。您或许听说过?沉睡的毛利小五郎,之类的……” 唐泽端着手里的杯子,专心致志地喝着没什么味道的茶,看着对面几个主创精彩纷呈,越来越和蔼的脸色,努力闭住气,忍住了笑意。 说到底,他们会遇到毛利兰,就产生画点饼,一点实际好处不谈,也能将她拿下的想法,说因为觉得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孩,很容易被能进入娱乐圈这种饼蛊惑,没有拿出面对正经演员的态度罢了。 剧组招聘女演员,不谈待遇,不聊拍摄需要的时间和精力——在明知道对方是个高中生,参与拍摄可能影响学业的前提下,他们对毛利兰是没有什么尊重的心情的。 几个有点钱有点资源的中年男人,怀着高高在上的心思,自以为能当明星,能当演员这种事,就已经能随便骗到年轻小女孩的向往什么的,太常见了。 现在,在发现毛利兰其实一点都不好拿捏,正相反,如果真的让她进组,可能还会招惹到她超乎想象的过硬人脉之后,都不需要多加拒绝,他们自己就歇了心思了。 尤其是…… 唐泽斜着眼睛,冷冷瞥了一眼开始出汗的川端四朗。 这种没把演员当人,甚至不惜利用演员受到人身伤害,来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家伙。 他会如此起劲地鼓动毛利兰,也还是那种想法,觉得毫无底气的普通新人,就怕你不来,你来了,我们就能乱来。 听清人家的背景,现在汗流浃背了吧,兄弟? 他们的身后,高大且虎背熊腰,却委委屈屈坐在一个单人桌的爱尔兰,同样听得瞪大了眼睛,大为震撼。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库梅尔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做任何事都不会无的放矢,好端端的怎么会整天围着一个普通侦探家庭打转呢? 看看,看看,这个女孩的人脉背景,以及她对库梅尔言听计从,拿主意都要先让库梅尔过目的样子…… 哦对了,关于她提到的那个铃木园子,现在也是对库梅尔死心塌地,对于自己的家族渠道被对方利用毫无异议,完全一副被拿捏的死死的状态…… 戴着墨镜,把帽沿压的很低的爱尔兰,从视线的边缘,朝着他们的桌上看去,将唐泽那张带着笑意的俊俏脸蛋尽收眼中。 才18岁就整天利用自己的长相蛊惑小女孩,比起手腕不俗组织成员,更像是什么骗年轻姑娘的男公关。 也对,毕竟他上司,也是那副作派…… 不要脸的库梅尔和波本!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七章阴间滤镜,但黑方的 “所以,你们之前的主演人选因为车祸骨折了?”视线正不由自主被隔壁桌的白酒吸引走的毛利小五郎,耳朵捕捉到了关键词,立刻转过头来,“她不会是因为拍摄受伤的吧?” “怎么会呢!”这回连一点油滑味道都没有了的川端四朗连忙摆手,态度好的像是在客户面前陪笑的销售,“我们这个影片确实是有不少的动作戏的,不过,我们一定会做好防护工作……” “真的吗叔叔?”借着去厕所的空隙进行了调查的柯南终于瞅准了空隙,开口大声说,“可是,我刚刚去问了导演叔叔,他说你们上一部的女主演就在拍摄的时候出了事故啊!” 毛利小五郎本就皱着的眉头这下蹙得更深了,毛利兰的表情,也转向了震惊。 一部电影的主演出问题,已经是小概率事件了,如果接连两部,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的话,那这个剧组…… 被说中了痛处的川端四朗表情立刻僵住了,视线飞快从另外三个同行者身上扫过。 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发现了,这是哪一个混蛋说漏了嘴!他还没把这位备选的女主演骗来呢! 虽然现在发现她的背景没有那么好拿捏,对于接下来的舆论炒作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换位思考一下,这也就代表着这个女孩子其实很具备话题度,只要稍微透漏一点她的家庭背景,都能为影片吸引来一定的热度。 他刚才还在思考,为电影加入一些推理元素,合情合理地蹭一波毛利小五郎的可能性呢…… “嗯,这个事情,虽然也确实是事实,不过,就是因为发生过这样的意外情况,我们这次当然会格外注意……”很快控制好表情,川端四朗努力开动着脑筋解释着,“我们一直很注意保护演员的个人安全,不会拿演员的生命开玩笑的。” 矶上海藏很不给面子冷哼了一声,虽然没有直接出言反驳,不屑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先、先点菜,先点菜。”副导演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异常僵硬尴尬的气氛,伸手将菜单拿到了面前,“边吃边说好了各位。” 矶上海藏吐了一口气,随手在菜单上指点了两个菜色,就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打火机,朝着吸烟区的方向去了。 越听川端四朗的这些话,他心中的怒意与杀意就愈深,再听一会儿,他怕自己忍不到用计划好的手段,就会暴起直接把这个满嘴胡话的家伙捅死。 他当初就多余听信这家伙的蛊惑,为了充足的投资答应对方将手伸进剧组工作里。 身为一个导演,在为了投资妥协,放弃了控制权的那一刻,这令他后悔终生的悲剧就已经注定了。 静静地抽完了一支烟,调整完情绪的他转过头,重新踏进洗手间里,准备去到早就布置好的洗手间里,拿出毒物,开始推进自己的计划。 在清楚川端那个家伙的本性之后,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女孩儿一无所知地,走进那个前路叵测的陷阱当中。 再也不能…… 伸出的手摸了一个空,矶上海藏沉痛的情绪打了个磕绊,忙不迭蹲下身,看向了柜子里本来应该放着药物的位置。 “在找这个吗,先生?” 清澈的少年嗓音在身后响起,矶上海藏猛地转过身,看见他身后的厕所隔间门被慢慢推开,手里抓着一只塑料瓶的唐泽认真地观察着手里的瓶子,啧啧有声。 关于这个案件,他的印象其实不算非常深刻,但对当时来调查案件的那个警察的吐槽记忆犹新—— “真是的,氰化钾、砒霜、苛性钠……最近的嫌犯到底是从哪里拿到这些毒药的啊?” 可不是嘛,唐泽也很想问。 你们柯学是不是有那种,杀人凶手热线电话啊,就是当人产生搞死一个谁的冲动的时候,就能找上去的那种,里头从毒药到炸弹,从枪械到棍棒,应有尽有,还配了使用说明,温馨易上手,老少咸宜。 这些理应受到严格管理的危险化学品,到底是如何流入到这群根本没有实验室背景的人手里的?搞不懂。 心里转悠着吐槽,唐泽面上依旧平静,慢慢拧开了瓶盖,很符合实验室操作要求地在瓶口挥了一下:“氰化钾,嗯,很容易就能达到致死量的毒药呢。杀意已决啊,矶上先生?” 这也是一个很值得吐槽的点,柯学的氰化钾,整的好像是苦杏仁味的空气清新剂一样,明明它只有在潮解的时候才会散发出微量的氰化氢气体,散发出这种很有辨识度的味道,但是在这个世界,它仿佛一款时刻挥发的物质一样,稍稍一闻都会察觉。 哦,对,死者吃的时候基本察觉不到,等到人死了,侦探凑过去一闻就闻到了,也是特性之一…… 矶上海藏皱起眉,以防御的姿态站在洗手台前,在唐泽说话的功夫间,短暂的慌乱已经平息了下去。 他看着这个面带微笑,既没有谴责之意,也没有发现秘密的兴奋感的年轻人,慢慢呼出了一口气:“……伱就算现在报警,也证明不了什么,警察来了也只能在瓶子上找到属于你的指纹。这种东西很危险,还是放下它吧孩子。” 他确实杀心已定,不错,错过了今天也只是有点可惜,机会依旧很多。 只要稳住这个孩子,不引起川端的警觉,他还多的是时间。 “不,我很理解您的心情,矶上先生,有些人的卑劣,是哪怕只有一面之缘,也能一眼瞧出来了。如果兰同学没有吐露出自己真正的人际情况,我都能想象他会如何前恭后倨,玩一些变脸的把戏了。” 随手将东西往口袋里一塞,唐泽走出隔间,靠近到矶上海藏身边,慢慢放低了声音。 “可是让他就这样,轻松地,快速地死去……他真的能体会到利华小姐在爆炸的火光当中,惊惧又绝望的痛苦吗?” 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矶上海藏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被发现了,不,不只是被发现那么简单。 完完全全,被人看透看穿了。 “……我没有的选。”矶上海藏听见了自己干涩的声音,“利华的死被用意外定性了。我知道他做了什么,可是……” 可是,这些单薄的口供和指责,并不能真的让川端四朗付出什么代价。 就算他找到了媒体,不惜一切代价地将之前的事情闹出去,川端四朗又不是站在台前,需要在乎大众印象的艺人。 只要渠道还在,资源还在,手腕与权势还在,一些言语的抨击,不会给川端造成什么麻烦,只会反过来断送矶上海藏自己全部的前途。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我明白先生,我明白。”唐泽站到了他身边,抬起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和缓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中回荡,“相信我,他会得到惩罚的,稍安勿躁。” 惩罚,如何惩罚,怎么惩罚? 什么样的惩罚,才能让一个将他人的性命都视作攫取利益的工具,无情残酷,贪得无厌的混蛋,为一条已经逝去的生命付出代价? 矶上海藏咬了咬牙,想要说些更刻薄的话,想要嘲笑两句少年人对世界非黑即白的幻想。 然而在对上了那双平静的湛蓝色眼睛之后,他稍微激烈了一些的情绪,却又像是被安抚了一般,渐渐开始平和下来。 “稍安勿躁。”手有节奏地拍了拍矶上海藏的肩,唐泽站到了洗手台面前,慢条斯理地打开了水龙头,开始冲洗双手。 转了一下视线,经常与各种电影道具打交道的矶上海藏,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其实是错误的。 那些在对方手指搓动之间,朝着下水口落下去的白蜡告诉了他—— 那个瓶子上,依旧什么指纹都不会有。 ———— 矶上海藏离开了洗手间,唐泽还是站在洗手池前,继续不紧不慢地洗手,顺便看了一眼手表。 他拖的时间确实足够长了,看样子,虽然睡眠很不充足,队友们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彻底洗掉十指的东西,唐泽关上水,慢条斯理地擦干着双手。 然后转过头,看向了正中间的那个隔间。 沉默地贴在墙壁上,连呼吸都不曾放重分毫的爱尔兰,还在专心致志地注意着外间的声音。 金属阀门扭动的声音,水龙头被关上了。 纸张被抽出来,柔软的摩擦声随之传来。 然后,就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迟迟等不来想要等到的,离开的脚步,爱尔兰皱起眉,转动了一下头。 然后他惊悚地发现,自己所在的隔间门与地砖的缝隙之间,原本应该充分被顶灯照亮的门缝,此刻被两道阴影截断了。 就好像是……有个人,站在门前,无声地等待着什么。 爱尔兰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扑向对面,避开了刚刚贴近的位置。 一道凌厉的风擦着他的身体划了过去,一只套在板鞋里的脚以极快的速度,径直踹开了只有一道简易门闩的隔板门,重重踢在了墙面上。 库梅尔根本没有在试探,他完全是在以解除对方行动能力为目的,直接出了死手! 电光石火间做出判断,爱尔兰立刻蜷缩下身形,攥紧双拳绷紧前臂,护住了躯干柔软的要害位置。 果然,一击不中的库梅尔,借着踢踹到墙上的力度,一个旋身,一拳已经重重砸在了他的小臂上,尖锐的疼痛让爱尔兰的注意力愈发集中,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又一次格住朝着自己喉咙袭来的手刀。 招式凌厉迅捷的敌人看着他迅速的防御反应,抬了抬眉头,手上的动作一转,直接抓向了爱尔兰的侧脸,被他有些狼狈地险险躲开,短短的指甲在他颧骨上划下了一道血印。 在小小的隔间当中飞快地对了十招,完全处在被动防御当中的爱尔兰用尽全力,依旧没有能跟上对方的节奏,被矮身钻过他手臂的库梅尔,直接抓住了下颌。 不好,这下绝不能硬接! 察觉到了对方指尖传来的,顺势要直接扭转他脖颈的力度,爱尔兰以一种很不顾形象的动作,在被折断脖颈之前翻滚了出去,借力跌在了地上。 “反应还算快嘛。”转了转脖子,库梅尔俯视着砸在瓷砖上的他,眼皮没有丝毫眨动,像是锁定住了猎物的蛇,“就是你,跟了我一路吧?” 看样子,琴酒提交上去的测试记录,没有丝毫的水分,反倒正相反,很有可能在数据上有所低估。 爱尔兰的视线不敢挪动分毫,生怕露出任何破绽,被这个出手狠辣的家伙直接逮住空隙,只能向后摸索到最近的依靠物,慢慢撑起了身体。 不是朝着咽喉,就是照着颈椎、后脑,在还没搞清楚他身份的前提下,库梅尔就是以置人于死地的想法,没有分毫迟疑地下了杀手。 如果对招的人不是他这个实战经验丰富的杀手,想必已经被那双学生一样修长流畅的手直接杀死了。 “哦,你知道‘我是谁’。”看着他的反应,库梅尔慢慢拉高了嘴角,“所以,你和‘我们’有关。” 墨镜在第一个回合就已经飞出去了爱尔兰反射性地低了低头,试图遮挡一下脸部。 而说出了这一点的库梅尔,显然没打算等待他的回答,在快速调节了呼吸之后,已经又一次绷直了腰腿,眼看就要再次扑过来了。 “唐泽,唐泽哥哥——” 孩童清脆的嗓音从外头传来,打断了库梅尔正要抬起的步伐。 皱起眉的库梅尔朝着走廊方向的出口看了一眼,抓住了这个时机,爱尔兰毫不犹豫地朝着反方向的门,猛地冲了出去。 库梅尔的同行者们找来了,比起对付跟踪者,维护住伪装的身份明显是更重要的任务。 哪怕他此刻的躲避毫无章法,库梅尔也不可能冒险追上来,所以,就是现在! 而在落荒而逃的爱尔兰身后,基本上他转头开始跑的一瞬间,唐泽就放松了表情,默默翻了个白眼。 在走进餐厅没多久,看见跟在他们后面进来的爱尔兰,那极具辨识度的脸之后,唐泽就已经确定发生了什么,并表示不能理解。 怎么了,是组织方面太冷落你,所以工作不饱和是吗,闲的没事干跑来跟踪苦哈哈陪着侦探跑业务的怪盗团长干什么哦!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爱跟踪倒是也无所谓,但是打扰别人的怪盗工作就不好了吧。 还是说这也是p5游戏机制的一部分是吧,怪盗生涯不遇到几个试图调查他的跟踪狂是不完整的。 那凭什么人家是被漂亮校花学生会长尾行,轮到他就成了五大三粗一点不友善的反骨仔?这不公平,他不服! 你给我等着,我回去走一趟流程就去找你麻烦。 想把琴酒拉下马是吧?那先提前体验一下劳模的工作状态适应一下好了,不用谢。 给不友善的同事和糟糕的职场环境记了一笔,唐泽走出了洗手间,走向有点焦急地在走廊里踱步的柯南。 “怎么了,事情不太顺利吗?”收回看向奔跑离开的爱尔兰的视线,很少有机会在案发前打断施法的柯南有些紧张地说。 如果唐泽没有能及时阻止矶上海藏,那他就不得不回去冲着桌上的人大喊一声“有毒,别吃!”了。 至于为什么跑出来吃个霸王餐,都能遇到不和到快要出人命的组合这种事,他暂时不想思考。 早上的时候,他还对想给自己装定位器的joker感到莫名其妙呢,一出门就被应验什么的,那也太离谱了。 “已经拿到了。”拿出被手帕裹着的小瓶,唐泽轻轻晃了晃,“应该就是氰化钾,你的猜测没错。” 对于今次的案件,唐泽其实也有一些安排的,在确定了毛利兰的行程之后,他就紧急给唯一还清醒着的团员星川辉发去了消息,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一下凶手和死者两边的问题。 是了,两边都有问题。 如果说矶上海藏是因为良知的挣扎,以及对女主演死亡的痛悔而难免心生魔障的话,这位基本就是没混黑的金城plus的制片人,那就非常重量级了。 考虑到改心凶手不算很复杂,唐泽其实没准备从现实这边直接阻止凶案——反正凶手很快就会放弃,至于死者吗,还有的是攻略时间,平平安安度过一顿饭,回去等新闻也就是了。 奈何社会责任心空前暴涨的侦探,这回的敏锐提前了许多。 被柯南找上的唐泽,也就只好来这么一出谜语人当场洗脑改心的戏码,替侦探先解决一点小小的困扰了。 “回去吧,应该没问题了。”展示完瓶子把东西又顺手踹回了道具栏,唐泽拍了拍柯南的脑袋,推着他朝外走。 “什么叫应该没问题了,所以,矶上先生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矛盾……” “哦,好像是因为上一部女主演的意外死亡,有所纠纷。没事,他现在已经打消这个主意了。” “这样吗……” 既然是旧有的矛盾,那或许还有调解的空间。 暂时放下了心的柯南没想到的是,可以不活但不能没活的怪盗团,是不会让侦探有机会度过平凡的一天的。 ——谁让他自己跑来指使团长呢,你自己选的进阶版,不怪团长哦。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八章唐泽你看,难吃死了 忙碌了好一会儿的唐泽和柯南重新回到席间的时候,席上众人早已点完了菜,开始等待饭菜上桌了。 “来,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可以帮你夹,要是对菜单还有什么不满意也可以继续添加!”和毛利兰交换了座位的川端四朗大气地一挥手,看样子虽然已经不敢再有什么侵略性很强的举动,却还没有完全放弃劝说的计划。 柯南坐回自己的位置,斜着眼睛瞄着这位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制片人,心里不满地啧了一声。 虽然道理他都懂,哪怕是混蛋,也不应该被随便剥夺性命,但是看着川端四朗这张就差把得寸进尺刻上去的脸,他也难免短暂地理解了一下矶上海藏的心情。 总觉得,就算这个大胡子导演按捺住了犯罪的心情,这个制片人也迟早是要出点事情的…… 使出浑身解数,还在努力想要打动毛利兰的川端四朗明显没有接收到他的眼神包含的情绪,目光还是放在身边的女孩身上不挪窝。 算是个富二代,家庭和人脉都有许多名人,完全没接触过名利场,这一条条的,都是很值得挖掘的特质。 综合下来,很容易制造出要价不高,自带话题的高性价比组合,形象也确实具备荧幕亲和力,很容易在第一眼博得人的好感,怎么算,这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反正请客的话都说出来了,不试试不就亏本了吗? “来,这家餐馆还是非常有名的。试试看,糖醋里脊,青椒肉丝,还有……”看见服务生端上来的下一道菜,川端四朗卡了一下壳,厌恶地皱起了眉,“谁点的皮蛋和蟹肉炒蛋?不知道我对鸡蛋过敏吗?” “我点的。”矶上海藏没有丝毫给面子的意思,直接拿起了筷子,“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吃饭,你知道自己过敏就别吃不就是了?” 他确实打消了杀人的心思,但相对应的,他也没打算将合作继续下去了。 毕竟也是有过商业成绩的导演,哪怕不吃电影的饭了,他也多的是谋生的办法,得罪一个制片人就得罪好了,圈子里有矛盾以至于不共戴天的同行也不是一两个人。 大不了问起来,就说川端四朗撬他墙角,抢他女友,中饱私囊,性癖异常之类的呗,闹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好好相处的必要了,完全可以比谁更不体面。 升起过杀心,准确一点说,是真的差一点杀死川端四朗,让矶上海藏的心态彻底变化了,甚至于说,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开阔。 话语很大的制片又如何?一个差点死在他手里的家伙而已,确实没什么可畏惧的,利华的事情,应该得到的一个交代。 这么想着,他抬起筷子就夹了一筷子炒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边吃还边向身边的副导演伊东基传大力推荐:“味道很不错的,伱也来试试看嘛。” 唐泽刚刚对他说了什么哦,怎么感觉这个大叔,有点不管不顾,彻底发疯的味道。 柯南古怪地打量着矶上海藏,转过头想要和唐泽小声说两句话,却看见唐泽正在盯着桌上的转盘,视线的焦点转来转去,嘴里念念有词。 凑近了一些,他才勉强听到了一些内容。 “8个人的话,6道菜,加上佐料罐子,这个圆形怎么也不能等分吧……嗯,360度除以多少比较合适呢……” “……你在说什么呢?”听见唐泽快要进入紧张刺激的数学题当中,眉毛直跳的柯南小声打断。 “我在思考矶上海藏是怎么算投毒位置的啊。”唐泽偏了偏头,也小声回答,“他原定是打算把毒药抹在手转动转盘需要接触的位置上的。氰化钾超过一定剂量,哪怕是皮肤接触也是有可能中毒,他想要用毒药谋杀,又不是用毒药搞恐怖袭击,总不能无差别毒死桌上所有人,总得算出来川端先生会碰到哪里吧?” 唐泽用指尖点了点转盘的底部,做了个用两指捏住转盘的动作。 有了唐泽的提示,加上刚刚川端四朗和矶上海藏的交锋作为提醒,柯南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明白了矶上海藏原本打算采取的手法。 ——他只是在觉得不对劲的时候跟过去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矶上海藏有搞小动作的嫌疑,才大胆做出或许会出事的判断的,对这起胎死腹中的命案究竟会如何发生,他原本是没有去深思的。 而现在,发达的脑力让他的联想发展迅速,几秒钟之后,就搞明白了唐泽在说什么,同样陷入了无言当中。 就算,菜有矶上海藏点的,就算这里或许是几个人比较熟悉的餐馆,他做过事前规划,难度依旧很惊人…… 这位矶上导演,比起拍电影,似乎确实是数学能力更强一些,目力也很不简单。 “这要是涂歪了一点,是很有可能导致无辜者伤亡的啊,他要怎么确保其他人不被波及呢?”唐泽啧啧了两声,“难道是打算看见其他想要碰转盘,就立刻动手转开,阻止人家接触……那一顿饭下来,桌上的菜都能给摇匀了。” 顺着唐泽的逻辑想了想,柯南嘴角一阵抽搐。 既然这是矶上海藏已经决定好的杀人手法,假设对方确实是个有明确复仇对象,没打算伤害其他无辜者,这种想象有很大可能发生。 唉,这顿饭,就非吃不可吗?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吃饭了。”毛利小五郎不爽地看了一会儿口若悬河的川端四朗,扭过头看见筷子都没拿的两个小鬼,直接开口催促道。 跑这么远,就为了吃顿饭,结果因此被这帮剧组的家伙缠上。 要是一口再不吃,那不就亏了吗? 毛利小五郎说着,伸出筷子夹住了一点青椒肉丝,细嚼慢咽起来,看他的样子,比起享受美食,更像是和嘴里的肉有点私仇似的。 唐泽左看看,右看看,桌上的其他七个人不管心情状态如何,都已经开始吃饭了,他才磨磨蹭蹭地端起了碗,努力控制着表情,夹起了一筷子面前的菜。 花了一些时间,唐泽才终于能确定,自己夹起来的被裹成毛毛虫的东西,是糖醋里脊。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日本做法的糖醋里脊,他就知道! 这种完全中华风装修,前台都没有小孩子坐在收银台后头写作业的中餐馆,是绝对不可能正宗的! 番茄酱做的糖醋里脊,肉片老厚一片,皮完全被汤水泡软了,还加了这么多各种蔬菜,一副把肉和蔬菜烩一锅做定食的架势,你瞧瞧,这胡萝卜,土豆丝! 闭住气,两眼一闭,将菜送进嘴里,勉强将这完全是酸甜番茄口的肉咽了下去,唐泽的视线看向下一道菜。 好家伙,日式回锅肉!也是个重量级。 谁家回锅肉有且只有卷心菜做配菜,讲理吗,能吃吗? 而且,这都不需要放进嘴里就能轻易嗅出来的甜面酱味道,加上都快被削成纸片的薄猪肉片…… 不管甜党还是咸党,来了都得死! 至于这小笼包,冷知识,日本做面点是用死面的,根本不发。 还有这牛肉做的青椒肉丝,还会加入蚝油和白糖,用蟹肉棒混合蛋液搞出来的芙蓉蛋,加上致死量的水和鸡汤,也好意思叫蟹肉炒蛋! 高情商:改良菜谱。 低情商:掌握不好佐料和火候,俺寻思大概是这么回事。 而唐泽的情绪,在看见桌上的味噌,以及尝了一下甜辣味的辣油之后,攀升到了爆发的巅峰。 “呼,鸡蛋什么的……”闻到了飘到鼻尖的鸡蛋味道,川端四朗努力克制住了吐槽的欲望,闭住呼吸,伸手准备将转到面前的菜又一次转开。 明知道,自己的鸡蛋过敏情况严重,看见这些黄澄澄的松软蛋花,就会立刻丧失食欲,而黑漆漆的松绿色皮蛋带来的则是另一种反胃的恶心感……这些都是自己明确告知过其他人的。 合作了这么久,也一起吃过很多饭,矶上那个混蛋还偏要点,一点就是两道,根本是在故意恶心他。 幸亏上菜的家伙还算识趣,没把这两道东西放得太远,所以只要屏住呼吸,稍微忍耐个几秒钟,把这两样东西转过去…… “啪!”筷子扣在盘子上的唐泽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转盘上。 他手上力气给的很足,牢牢按住了掌下转盘的光滑漆面,任凭川端再努力想要转动转盘,都没能将它挪动分毫。 川端四朗皱着眉,几乎是恶狠狠地瞪向了唐泽的方向。 这个小姑娘他惹不起,这个固执保守的中年男人,是她的父亲毛利小五郎,比她更具备影响力,他也同样惹不起。 你这个明确不属于他们亲属,显然是跟着来蹭饭吃的小子,在这里耍什么横! “别乱转餐盘,这位先生。”根本没心情保持营业笑容的唐泽板着脸,冷声说,“非常没有礼貌。” 川端四朗愣了愣神,看了看他空荡荡的碗,顺势发现了他身边辛苦捞了味噌半天,却始终抓不到的小学生。 转盘被唐泽定住之后,终于抓住了味噌瓶子的柯南松了一口气,有点感动地看了一眼唐泽。 看样子,唐泽是因为自己如同被戏耍一样,缕缕错过两个调料瓶,加上预先知道了矶上海藏和他的矛盾,更加对乱玩转盘的川端四朗心生不满。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好兄弟。 变成小孩之后手短短的柯南珍惜地往自己碗中的小笼包上倒了一点味噌,才把瓶子放了回去。 自以为了解到对方情况的川端四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忙着在这里洽谈大生意,哪里有功夫关心无关紧要的小孩子? 因为这种事,就不给面子地拉着脸说话什么的…… 早就已经颐指气使惯了的川端四朗也瞪起了眼睛:“小孩子够不到,你帮他拿一下就是了,你以为你……” “不要在别人夹菜的时候随便挪动转盘,这是中餐的基本礼仪。”对这个造成了一切恩怨的罪魁祸首,唐泽明知道自己是在迁怒,还是很不客气地还击了回去,“如果连这点基本的礼节都疏于遵守的话,您真的能完成许诺给兰同学的这些条件吗?我觉得存疑。” 而且过敏不过敏是你的事情,没事干来这种馆子吃饭,除了是个人渣之外,你还格外的没品你知道吗? 说白了你会轻易被凶手计算成功,杀得如此简单轻松,不就是你一直摸转盘给摸的吗? 喜欢玩餐桌转盘导致的.jpg “好啦唐泽……”柯南看着他这副针锋相对的样子,不太好意思地扯了下唐泽的袖口,低声说,“已经拿到了。” 唐泽低下头,看了一眼他碗里被泡在味噌里的硬邦邦的小笼包,没什么表情地收回视线。 你算了吧,你也不是什么有品的人。 内心充满吐槽的欲望,唐泽还是依言松开了手,端着放了甜滋滋的回锅肉的碗,陷入自闭。 太痛苦了,为了这么个人渣的矛盾,真是不值得。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家菜吗?”把小笼包美滋滋地吃完,柯南扭过头,注意到唐泽依旧不太愉快的脸色,思考了片刻,感觉找到了原因。 唐泽之前就说,自己不太喜欢中华料理来着…… “是啊,好难吃啊。”咬着甜的发慌的肉,唐泽十分痛苦地说。 这种吃的如丧考妣的心情,他以前为了保持身体机能,每天吃饭一样吃药的感觉,不过如此。 换到了这个世界,重回健康年轻的状态,可以开开心心想吃什么吃什么,是唐泽为数不多感到快乐的时刻了,在口腹之欲上,他是一点都不想妥协。 “会吗?”砸吧了一下嘴回味了几秒,柯南不确定地疑问道,“我觉得,还不错啊……” “唯独这点,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认可的。”唐泽坚决地摇了摇头。 “挺好的味道,而且比在米花那边的中华料理店要好吃一点。” “不,哪怕是安室先生或者兰同学照着这菜谱做,我都不会认可的。” “有这么夸张吗……” “有,当然有!” 就在两个人又凑到一块嘀咕的时候,餐桌的另一边,情绪也很不爽利的川端四朗吃着吃着,突然产生了一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像是,像是有什么,顺着他的喉咙向上攀爬,慢慢封闭住了整个气道,涌入了口腔和鼻端…… “呃、呃……”他抬起手,顾不上手里的筷子滚落在地,用力抓挠住咽喉,在发出了极为困难的喘息声后,蜷缩着,重重砸在了桌面上,将自己面前的杯盘碗筷砸了一地。 滚热的汁水溅起,他身边的毛利兰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忙不迭起身,伸手去扶已经往地上滑落下去的川端四朗。 川端四朗的脸色涨得通红,口角有丧失控制的涎水淌了下来,仿佛被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痛苦万分的样子。 “怎、怎么会……”很明确自己没下毒的矶上海藏惊愕不已,手里的筷子也掉了下去。 他条件反射地撒开了手边的湿毛巾,感觉指尖因为惊讶和些微的恐惧在略略发麻。 他第一时间将视线转向了劝自己放弃的唐泽。 难道说,这个孩子的意思是,会有其他人下手杀害他,自己不需要多此一举,脏了自己的手吗? 不对,这样的话,连“凶器”都被其他人掌握住了的自己,很有可能成为替罪羊才是真的…… “这不可能……!”柯南猛地站起,绕过毛利小五郎的椅子,冲到了川端四朗的另一边,搀扶住男人的手肘。 他,他已经尽己所能,消除悲剧在面前发生的可能性…… 下一秒,川端四朗的症状打断了他的思路,让他大脑短暂空白了片刻。 黑色的、泥浆一般的液体,从男人的口鼻与泪腺里,如同迸射的鲜血,顺着他被汗水打湿的肥胖脸颊,向下流淌了起来。 这是他们见过了不止一次的症状…… “难道说,是心之怪盗团!”毛利小五郎也抬高了音量,高声喊出了他心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答案。 除了在月影岛上,他见识过浅井成实用这种方法杀人之外,在松本小百合的婚礼上,他也亲眼见到了新郎本人,在收到心之怪盗的预告信之后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姑且不论这是心之怪盗才具备的能力,又或者是拥有类似能力的其他人,应该都和那些神秘的家伙脱不开干系。 “是不是不小心吃到了鸡蛋……” “有可能,川端的过敏,可是严重到会引发休克的程度……” “川端先生,川端先生,能听见我说话吗?” “小兰,先报警!” “呃,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叫救护车……” “那你们别在这边看着,打电话啊!” 在一片嘈杂不已的兵荒马乱中,终于舒坦了的唐泽慢慢叹了一口气。 “我就说很难吃吧,你看,难吃死了。” 是真的很难吃【震声】全是甜的,齁甜,额啊!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九章怪盗的拷打方法 “总算赶上了。”看着操纵着人格面具奏乐的浅井成实的背影,宫野明美叹了一口气。 “Leader有时候是真不讲道理。就算我们现在战斗力充足,这么短的时间里攻入到殿堂的核心,难度也太高了。”说着说着,手还勾在雕像阴影处的星川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幸亏这家伙的殿堂没有过分复杂的结构。” “毕竟只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制片人,缺乏想象力和艺术细胞也十分正常。”宫野明美中肯地评价道,“还能给自己想象出汉普顿宫这样的皇室官邸,证明他还是有好好看过自己监制的电影,算不错了。” “看了,但不多。”站在场边监控情况的诺亚忍不住摇了摇头,“汉普顿宫有1000多间房间,花园面积也极大,他这里,比较符合他想象中的‘奢华皇宫’应该有的样子吧。” “很多制片人是这样的。”正儿八经电影相关专业毕业的岛袋君惠中肯地评价道,“他起码还看过剧本……或者说起码看过一些电影设计。” “好像时间差不多了。”宫野明美低头看了看手机,“Lunar,缓一下。” 浅井成实瞥了一眼狼狈地勒住自己的脖子,再也放不出一句狠话的阴影川端,停止了使魔的动作。 这几日,由于沉浸在过于高强度的战斗当中,他的战斗能力得到了充分的锻炼,这一招的使用也越来越游刃有余。 虽然他们绝大部分情况下是不会杀人的,但总有一些不信邪的嘴硬家伙,需要一点小小的心之怪盗震撼,他时不时会配合诺亚,让目标切实感受一下生命受到威胁的体验。 虽然手段听上去确实有极道内味了,但只要有效,他也不介意具体用什么样的手法。 只能说,窒息,真的是十足痛苦的体验,那种氧气一点点被排挤出呼吸的感觉,就像是眼睁睁地感受到生命离自己而去,是最接近濒死的可怕感受。 只要他别手滑真的闹出人命来,确实能发挥出极强的心理治疗效果。 重新找回了呼吸能力的阴影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边哆嗦着向身后风格不伦不类的王座爬去,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面前这一群闯入者们。 宫野明美依旧盯着手机,过了几分钟,吐出了一句令他绝望万分的话。 “嗯,可以了,继续吧Lunar。” ———— 短暂的震惊和冲击过后,已经报了警也已经叫了救护车的一桌人,只能将吐黑泥的川端四朗放平。 ……然后看着他躺在地上继续吐黑泥。 他会连续地吐上一两分钟,脸色涨红到发紫发绀的程度,让人以为他是不是下一秒要死了的时候,他就会恢复呼吸,逐渐恢复正常。 而当他们以为,川端四朗应该被放过了的时候,他又会一脸痛苦地倒回去,接着吐黑泥。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餐厅的木制地板已经被他吐出来的,石油似的粘稠液体糊了一平方有余的面积,眼看着打扫卫生的员工将不得不头疼的程度。 确实,如果他真的被氰化钾毒死了,那起码死的干净又卫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残余物。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换一个卧倒的方向。”慌乱过后,眼见川端四朗进入又一次的吐黑泥循环,毛利兰忍不住发问,“他一直这个样子的话,会不会被吐出来的东西呛到?我看新闻见过醉酒之后被自己的呕吐物溺毙的案例……” 川端四朗这个过一会儿就又开始吐颜色污脏的物质,令她不禁产生了一些,河蚌吐沙之类的联想。 当然,不管怎么看,对方,呃,分泌出的这些物质,虽说有点粘稠,但也远不到能令人窒息的程度,但是看他这样接连不断地继续吐黑水,生出这样的担忧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真正应该奇怪的是,他到底打哪有这么多水可以吐的?”毛利小五郎翻了下眼皮,拍了拍额头,“还是尽快送到医院去吧。” 死于这个症状的人,他见过不止一个了。 这些死者往往会被诊断为心脏麻痹、脏器衰竭等等死因,就好像不是由于什么外力,而是一些“内在的东西”杀死了他们一样——这是月影岛回来之后,搜查一课给他的回答。 而之后,同样经历了类似状况,在最后险死还生的高杉俊彦,在婚礼后也去医院进行过详细检查,倒是没有出现什么身体损伤的情况。 然而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制片人,理论上只要没有到达那个毁灭的临界点,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这个样子,看起来吐的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到底都是什么物质啊……”毛利小五郎感叹了一句。 经过反复的检查,确认这个家伙只是心率一直在过速,还真的没出现其他情况的柯南,闻言忍不住低下头,观察了一会儿脚边的黑色泥浆。 好问题,要不然装一点回去给灰原看一看算了…… 不过既不杀死他,也没有什么其他举动,joker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是……”转回身想要去桌上找一些干净毛巾,起码替面目一片黑灰,看着很吓人的川端四朗擦一下的毛利兰,突然发现桌上已经无人问津的转盘下方,露出来了一个纸片的边角。 她伸手将它扯了出来,而旁边,一直冷眼看着川端四朗挣扎的矶上海藏,看见她抽出卡片的位置,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这里正是,他原本预备应该涂上毒药的位置。 “预告函吗……”看见卡背上的logo,真的也已经见过许多次的毛利兰无奈地抿了抿嘴,低头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川端四朗,将它翻到了正面。 从始至终都觉得怪盗们人不错的她,内心深处不认为他们真的会杀死这个男人,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他…… 也许是这个家伙冒犯到了他们,或者有什么激怒了他们的举动? 然而预告信的正面,不是熟悉的用各种印刷字剪切出来的预告信内容,而是三张货真价实的剪报。 第一张,也是体积最大的一张,是某部电影大卖,登顶周票房冠军的新闻报道,虽然书名号里的电影名被用黑笔涂成了一团,但光看新闻配图中一脸意气风发的川端四朗,都能猜出它的内容; 第二张要更早一些,配的图片依旧是川端四朗,带着稍显刻意做作的悲叹表情,内容则是关于影片女主角演出态度敬业,拒绝使用动作替身,在电影杀青的爆炸场面当中意外身亡; 第三张更加简洁明了,只剪下了一块新闻标题—— 《XXXX第二部即将开拍,原班人马倾情打造,续写惊艳绝响!》 “唔,看样子,上一部电影拍摄途中死亡的女主演,并不是死于意外这么简单咯?”将这张预告信递到了父亲手中,毛利兰猜测道。 “最起码,怪盗团的那群人是这么想的。”毛利小五郎扫了几眼手里的东西,询问地看向了又一次满脸黑泥的川端四朗,“关于这个问题,川端先生,你……” “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瞅准恢复正常呼吸的空隙,已经被在地上反反复复虚空扼杀了十分钟的川端四朗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我觉得,电影缺乏卖点,而且观众,对女主演的选角非常不满,我就在道具上稍微……咕!” 只说了这么两句话,川端四朗又一次捂住了脖子,在地上开始无助地蹬腿了。 带着一队人匆匆走进门的神奈川县警们:“……” 这是什么场面,即将被害死的准死者大喊大叫忏悔的现场吗? 扭过头警惕不已地四处观察,试图找出藏在围观人群或者说餐馆员工当中的怪盗的柯南:“……” 这个,会被算进屈打成招里吗?怎么看都是刑讯逼供的现场啊。 拿着手机正要给队友们发信息的唐泽:“……” 抱歉哈,没收住,你再吐一会儿吧。 ———— “我都说了,那个胖胖的制片不会有什么事的。”毛利小五郎拍了拍脑门,看着面前一板一眼的警察,感到了些许棘手。 因为这次跑的有点远,来的不是他熟悉的搜查一课的成员们,而显而易见的是,除了东京的搜查一课,大部分警察们都没什么直面心之怪盗团作乱的经验。 这要是来的是目暮警部的话,伸手摸摸川端四朗鼻息,听见对方毫不犹豫地开始忏悔,竹筒倒豆子似的反省自己的罪行,估计二话不说,让医生把人抬走了事,笔录都懒得多做。 不外乎是这个家伙得罪人,或者谁让他运气不好,撞上了在外头瞎晃悠的毛利小五郎,成了怪盗团的改心对象而已。 他们不仅见得多了,处理的也多了,业务繁忙的时候负责临时羁押的审讯室都不够用,他们得流水线操作,登记了人直接就往看守所那边送,才能支撑住日常运转。 幸运的是,在心之怪盗团不走寻常路的匡扶正义之下,东京地区的治安状况确实肉眼可见地改善了。 不幸的是,警察们的工作量不仅没减少,由于多出来的许多文书撰写,调查补充,送检提审工作,他们的加班时长还有所增加…… 方脸的警部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为所动:“怎么,是你下的毒,所以伱断定他不会死亡?” “我没下毒,或者说,我觉得应该没有人下毒。”毛利小五郎抱着胳膊大大摇头。 横沟警部无动于衷地指了一下脚边充满了挣扎痕迹,被抹的不是很匀的黑泥,示意下属过来拍照取证。 不需要多说,他的意思也很明显——“都这样了,你说这不是下毒?” “总之,动手的人肯定就在跟受害者一起吃饭的你们当中。”横沟警部转向他们几个人,“你们说明一下自己和他的关系好了。” “我们几个和他都是电影的主创,是因为我们的女主演在电影开拍前意外受伤……”话说到了一半的伊东基传,想起了被抬走的川端四朗嚷嚷的话,声音不由一顿。 如果利华的死,果真是川端四朗为了电影的话题度故意为之,那么这次的情况,真的也是意外吗? 他忍不住疑神疑鬼起来,和其他两个同事交换了一下眼神。 “然后呢?”横沟警部看着他们几个古怪的面色,在心里暗暗给他们增加了一点怀疑,继续追问道。 “我们几个碰头,是想要商量一下对策,看看是更换演员,还是看情况放弃这个立项。”推了推眼镜,北浦京吾接过话头,“至于这四位的话,是川端突然相中了来这里吃饭的这个女孩,所以就顺便请他们一行人过来一起吃饭。” 横沟警部转过头,看向这边的四个人,挑了挑眉毛:“这个有胡子的先生,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事到如今总算是认出来了?毛利小五郎松了一口气:“这是自然的。我都说了我有经验,川端先生不会有事……” “你是不是有前科?还是说是什么在逃的通缉犯?”横沟警部打断了他的话,“一般能让我有印象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才对。” “哈?胡说什么呢,我是侦探,毛利小五郎你听说过吗?”毛利小五郎的眉毛一下子竖起来了。 “嗯,而且有前科的是这边才对。”唐泽也点了点头。 “喂……”很确信唐泽这么说话,是想要给警察们添乱的柯南嘴角抽了抽。 既然川端四朗对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joker也不是无差别杀人狂,应该很快就会放过这个家伙了。 唐泽会这么说,明显是因为事情很快就会以其他形式得到结案,这是故意在逗人玩呢。 “你……”听见这句话的横沟警部眯着眼睛,瞥向了唐泽的脸。 这是在故意挑衅,还是在给警察找乐子?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他可不是喜欢被人调侃的警察,是不会给这些胡闹的熊孩子面子的。 “横沟警部!”他身后,忙忙碌碌正在检查餐桌的鉴识科警员出声呼喊了一句。 “横沟?你是横沟吗?”毛利小五郎“咦”了一声,“你是换了发型了吗?我说怎么看你这么面熟。好端端的装不认识我们干么。” “你说的,应该是静冈县的横沟,那是我哥哥。”脸色更难看了一点点横沟警部看了过来,“我和他的区别就是,他是个很好说话的随和的人,而我,从来不信任你们这帮子侦探什么的。” 不客气地撂下这句话,他看向呼唤自己的下属,自信满满地等待预料中的回答。 “没有发现任何毒物反应。”顶着他视线的警员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硬着头皮回答道。 “哈?你确认吗,是不是带的试纸种类有问题?”横沟深深皱起了眉。 “也许,是吧……”警员期期艾艾地回答。 “……别得意。”横沟警部转过头,还是瞪了毛利小五郎一眼,“就算使用了罕见的毒性物质,也只能欺瞒一时。” “你是不是对侦探有什么偏见啊?”毛利小五郎不爽地皱着眉,“我都解释过了,这是心之怪盗团的那群人的手笔。而且就算真的是中毒,也没理由说是我这个今天第一天认识他的人对他下手吧?” “谁知道呢,第一天来吃饭,正好遇到剧组,正好被剧组的人一眼看中,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也许你是串通了什么人,故意来这里……” 横沟的臆测还没有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定是陪同着被医生带走的川端去医院的那组人,横沟自信地挑了挑眉,接起了电话,按下了免提。 他知道,凶手是这个侦探的可能性很小,但他确实是看着这帮整天在媒体上洋洋洒洒,接受吹捧的侦探们不爽很久了,能让对方吃点瘪也不错。 尤其是那个叫明智吾郎的家伙,跑来我们这里蹦哒不止一次,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着都让人不满,居然还叫他什么王子什么的,媒体的那帮人都瞎了吗? “喂,山田,你那边怎么说……”他抬高了嗓音,带着些傲然地说。 “横沟警部,那个……”电话里传出了略带紧张的声音,“检查已经基本结束了,虽然还有几样报告没出来……但是医院方面认为,川端先生没啥事。” “你说什么?”横沟警部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地上的痕迹上。 “嗯,似乎是因为过于用力的动作有一些肌肉拉伤,颈部肌肉也发生了痉挛,但是医生倾向于这是受害人,呃,患者疏于锻炼,猛然爆发了很大的力量造成的。”下属的声音干巴巴的,似乎也感到了一些尴尬。 横沟警部绷紧了脸,看了一眼挑高了眉毛,满脸写着“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毛利小五郎,又看了一眼身后还拿着证物袋照相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下属们,突然感到了一阵微妙的骑虎难下感。 他觉得任何一个经受过长期训练的警察,在见到这样的场面之后,第一反应肯定都是组织人手保护现场,采集物证,哪怕之后确认是意外或者误会,别人也要夸一句敬业。 可是他刚刚都为了怼这个不耐烦的中年侦探,说出了那样的话…… “如果非要说有凶手的话,大概是我吧。”同样听到了医院那边警员的话,矶上海藏吐了一口气,突然说,“是我干的,是我去那个怪盗团的网站上,提交了川端的名字。” 说话的时候,他朝着唐泽的方向幅度极小地微微颔首,络腮胡下的嘴角,是一抹释然的微笑。 看样子这个孩子说的没错,确实是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他想。 或许有加更,大概凌晨 (本章完) 第六百章高效改心团队竭诚为您服务 “你和川端四朗存在矛盾?” “哈哈,何止是我,剧组的主创应该没有谁真的喜欢他。川端是个越了解越会对他心生不满的家伙。” “所以,你选择了,在网络上向他人提到这个问题?” “……是。” 问到这里的横沟警部终于问不下去了,皱着眉看着回答态度良好的矶上海藏,深刻觉得今天负责带队过来处理接警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真的觉得,在网络上随便填写一点表格,发发讨论,就会有神秘组织替伱解决问题吗?”横沟对他的逻辑感到无法理解。 作为务实派的警察,如果他对侦探的态度是不满和不信任,那么对这种更加虚无缥缈,如果不是有太多的新闻报道作为佐证,他都会将之视为都市传说的所谓蒙面英雄什么的…… 矶上海藏摘下了脸上的墨镜,用袖口随意擦拭着。 熊熊燃烧,而后又被突然浇灭的杀意,就像是带走了他身上最后的激烈情绪。 他的口吻充满了厌倦,回答的态度带着讥讽:“那您给我出个主意,告诉我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只是一个年过半百,成就平平的小导演,我连我的女主演都没能保护住,要怎么掰倒这个家伙呢?” “矶上你居然那么喜欢利华吗?”副导演伊东基传听到这里,难免惊讶之色,“电影拍摄的时候,你不是总觉得她演技平平,虽然尚且称得上努力,但只看这部电影,依旧是个差劲的门外汉吗?” “她确实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天才,我当然知道。”矶上海藏自嘲地摇了摇头,“但,通过镜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这就是导演需要做的事情。不管那个女孩的演技有多蹩脚,看上去有多生涩……在那一刻,她就是我的爱人。” 从没听过这位合作者剖白创作状态的伊东基传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死在了杀青戏里的利华,自然成为了倒在他面前的爱人,而当发现这一切是人祸,而非命运的作弄之后,矶上海藏的心态已经彻底变化了。 低头翻看了半天手机消息的横沟警部,抬起头,看着一脸释然的矶上海藏,不是很情愿地慢慢表示:“嗯,川端四朗对自己谋害井上利华女士的事实供认不讳,并且提供了自己当时与道具组的工作人员的电话记录,以及购买火药等危险物品的流水……我们会考虑立案并交予检方提起公诉的。” 不管有多么不喜欢这个导演的说辞和作派,不管有多瞧不上那些不着边际的花招,案件就是案件,有人的生命因为一些人的私欲遭到了侵害,那么身为警察的他就应该站出来,处理问题。 向来一码归一码的横沟心里自然是有一杆称的。 “谢谢。”矶上海藏看向他,吝啬地给出了一点笑容,“我的想法其实无关紧要,利华和她的家人,需要这个公道。” 所以不论是谁,能解决他走极端才能解答的问题,他都由衷感谢。 想到这里,他默默看了一眼安静地抱着自己的包,沉默不语地坐在一边,等待警察宣布放行的唐泽。 “过去我看不上那些身处绝境当中,突然被人所救,扭转整个故事的情节,我觉得那太理想化了,也太商业化,一点都不真实。”仿佛自言自语般的,矶上海藏说着,“现在,我总算稍微理解了一点这种心情了。天使向我微笑,降下了福音与救赎……这是真实存在的。” 一直满脸唏嘘坐在一边吃瓜的毛利兰听到这里,愣神了一会儿,慢慢瞪大了眼睛。 好耳熟的一句话…… 像是在茫茫多的杂物当中突然发现了找寻已久的钥匙,她锤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她总算想起来,在什么时候见过那个男人了,那个突然急刹差点与他们发生碰撞的车上,坐着的人。 她在一年前见过他,而且,而且在遭遇新干线爆炸的时候,joker曾经易容成这个男人的形象! 她要回去和新一分享这个发现,她说不定,终于找到心之怪盗团会围绕在她父亲周围出现的原因了! 捏紧了拳头的毛利兰陷入自己激动的情绪中时,柯南听完了矶上海藏多少有点文艺的自白,一言难尽地抬起头看了唐泽一眼:“……你在洗手间的时候,到底和那个大胡子导演说了什么啊?” 搞艺术的人感性思维活跃,总有一些跟不上电波的自我表达和感慨,这倒是不奇怪。 但是,他看向唐泽的视线实在是太明确,太意有所指了,作为很清楚他如何在犯罪的边缘徘徊过的知情人,柯南忍不住就有点浮想联翩了。 “我告诉他,一切会好起来的,会有其他的出路。”唐泽回视了过去,发出了无辜的声音,“就这样啊。” “那他怎么一副你救了他一条命的夸张样子哦。”柯南不是很确信地疑惑着。 听起来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还是有哪里说不太通。 当然,已经连定位器都带上的他,现在肯定是怪盗团的重点盯梢对象,出来吃个饭导致同桌饭友被盯上,不是什么奇怪的连锁反应。 但是矶上海藏又不知道这一点,唐泽也不可能就这么告诉他,我有一个哥们儿,和心之怪盗团贼铁…… “哦,可能他误以为是我造成的吧。”唐泽不以为意地点头,“严格来说确实是有点关系。” “嗯?”柯南微微警觉了一点,狐疑地看着唐泽。 该不会,joker终于直接越过他,联系到唐泽,不搞中间商赚差价这套了吧? 那中间商不是亏了吗?哦不对,那不是会给唐泽带来更大的危险吗?怪盗团在做的,可是要从宏观的层面和组织的侵蚀相对抗,危机四伏的事情。 “我通知了怪盗团,想要解决川端四朗这个问题的根源。”唐泽毫不心虚地就开始说大实话了,“只要他的名字被注意到,这种已经致人死亡的恶劣情况,怪盗团肯定不会放着不管的。” “通知怪盗团,你指的该不会是……”柯南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顿时嘴角就垮下去了。 “上怪盗CH发帖啊。”唐泽回答的很干脆。 还真是这样…… 保住了差价的中间商本来应该表示欣慰,琢磨了一会儿,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之前不还说,自己不经常去的吗?” 他貌似应该对自己依旧是两边桥梁这种事表示高兴,为什么,有一种淡淡的不爽混杂其中呢…… “我之前那是对匿名揭示板有一些意见,不想接触相关的内容……但都已经出事了,有需要的话没理由硬是拒绝接触吧。”唐泽有理有据地回答道。 “所以说,你其实就只是在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发了个贴……”柯南总结了一下唐泽的说法,咋了咋嘴。 “那不然呢?”唐泽非常有底气地反问,“从接触到这群人,到那个川端先生突然发病,我也没有机会干别的啊……不过,效率确实是出乎意料,不是吗?” 这是实打实的大实话,毕竟唐泽真的啥也没干,只是给队友发了几条消息,像一个临时通知死线提前需要加急的无良甲方一样,他自己真的是没干啥子。 而效率这么高,对过去的他们来说稍显夸张,放在现在不足为奇,就算平时不注意到,在这个特殊时期,也肯定是会注意到的。 他们最近真的缺委托,太缺太缺了。 进度条动的那么缓慢,所有人为了清理小任务都累的要死要活,他们近期的完成效率已经从接到提名3-7天,进化到了最长6小时,最快20分钟,堪称是滴滴打人,使命必达。 总算给他捞到了一点有影响力的人,简直是久旱逢甘霖,拿出一些客户服务精神,加加班加速完成也是应该的事情。 也很清楚怪盗们最近找案子找的快发疯,不,是真的发疯了,发疯到在自己身上装定位器的柯南,一时语塞。 “矶上海藏先生,大概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吧。”轻轻松松把干系撇清的唐泽摊了摊手,“不过我确实制止了他犯下大错,毁灭自己的人生,也不算受之有愧,对吧?” 至于强行要求队友们在最快时间内,解决川端四朗,并且给侦探演示一波大的之类的…… 这个是余兴节目,只是在表现形式上有所差别,实际结果没什么不同,对吧? ———— “那个家伙向警察自首了?” 浅井成实一身清爽地钻出加长轿车,看了一眼始终在低头看手机的宫野明美询问道。 “是的,毫不犹豫地自首了,据说,生怕要是说的慢一点,就要被我们掐脖子,语速快到警察一遍都没记明白。”宫野明美点了点头。 “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供出来了自己当时伙同的其他剧组工作人员,另外还开始一五一十交代自己身上其他的违法乱纪行为……”通过诺亚的渠道近距离看完了现场的星川辉啧啧了两声,“看着还有点惨呢。” “他自己少做点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也欺负不到他头上。”浅井成实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从羽织的宽大袖子里抽出了自己胡乱团进去的秘宝,也就是川端四朗那个镶金带银,装满了宝石的暴发户风格的冠冕。 一个小小的金色的奖杯,从底座上雕刻的文字来看,似乎是东京电影节的某个面向青年组参赛者的奖项,对电影相关内容缺乏了解的他不是很明白。 “不是主竞赛单元的大奖,应该是某一年的相关主题奖项吧。”岛袋君惠一眼认了出来,有些不胜唏嘘,“看样子,也曾经是有点抱负的电影人呢。” “不,解释为这个奖项让他发现,自己的能力在电影行业,能攫取到足够的利益,更为合适吧?他一点都不像会爱电影的人。”浅井成实反驳道。 “这些事情,可以等到回去之后再说。”战斗的兴奋劲过去之后,星川辉肩头一垮,没什么精神地打断他们,“你们不会困的吗?” “年纪轻轻的,体力就不行了,回去得让唐泽给你加练啊。” “喂喂,我已经快要50个小时没睡觉了,你们几个多多少少还是有补过一点的好不好?” “你说的好像你去学校的时候不会上课睡觉一样。” “唐泽自己去学校的时候,也在上课睡觉啊?!” “所以你不是还是睡了吗?话说诺亚,你怎么没直接开回家,还要走好一会儿的路啊……” “你们拿东西的手也太快了,我能来得及把你们带到这么远,已经很努力了好吗?” “……您的果汁。”将托盘里的杯子放在户外座位的椅子上,挂着完美的营业笑容的安室透,飞快撇了一眼远去的一群人,没什么表示地重新走回店里。 隔着这么远,不是很能听清那些人在说什么,但是从只言片语的关键词里,他也能猜出那群戴着墨镜,掩盖着行迹的家伙都是谁。 “最近的心之怪盗团有点太活跃了。”走进波罗咖啡馆,安室透在一个卡座里的坐下,看着坐在对面的风见裕也,“统计出数量了吗?” “还没有统计出具体的数字,但总之,他们近几日的活跃程度,是先前的三五倍。”风见裕也放下手里装模作样翻着的报纸,难免有点忧心忡忡,“这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自从对唐泽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之后,虽然加班的怨气还是没有消散,风见裕也到底是谨言慎行了许多。 能改心于无形,而且似乎真的能置人于死地的心之怪盗,万一真的具备直接读取他人心灵的能力……他可不想赌唐泽是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会不会暗暗记仇。 “不知道,最近组织没什么大动作,也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想来想去,也只是带着唐泽出去聚餐放松看了一波樱花的安室透,琢磨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等唐泽回来之后,适当地旁敲侧击一下算了。 “不过,唐泽前一会儿告诉我说,爱尔兰威士忌又在跟踪他了。”安室透挑了下眉毛,感到了一阵好笑,“总之,最近还是注意对我的称呼。” 身为一个情报人员,加上目前还有一个想要推翻上司自己上位的人设在身上,波本多的是理由接触警察。 ——组织自己在警方都有钉子,没道理不允许想做情报主管的成员发展自己的黑警势力,那没道理的,琴酒来了也没权力指责他。 但接触他的警察要是一开口,称呼他为长官或者降谷先生什么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没问题的,就算改不过来的那几个,现在也会直接叫您‘先生’了。”风见裕也摸了摸鼻子,感到了一阵难言的微妙。 这一招,关于称呼更改的训练问题,还是唐泽来参加培训的时候组织的特训呢。 现在想想看,让joker本人来给零组的公安进行演技和伪装指导什么的,这个画面真是说不出的古怪。 同样想到了这个画面的安室透也微妙地沉默了几秒钟,又不禁一阵好笑。 “真不知道该说唐泽厉害,还是我们厉害了。”安室透叹了一口气,“不要放松,哪怕不是敌对关系,他也没有理由直接告诉我们自己的行动目的。继续统计,整理好了之后通知我。” 以心之怪盗们目前的行动数量,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做调查的我们,真的有统计完的那天吗?风见裕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顶着降谷零的眼神,他只能把这些疑问咽回肚子里。 “是,我知道了……先生。” ———— “我知道了,嗯,好。”挂断电话,横沟警部用狐疑的眼神,扫视了一圈身后的众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毛利小五郎身上。 这里和警方关系最好的就是他了,应该也不会有其他人,能有让警察方面的力量出动,要求他们尽快结案不要影响市民正常生活。 在心里谴责了一会儿这些不遵守规则的侦探,他还是只能表面平静地挥了挥手,示意下属解除封锁,准备收队。 他们也确实已经没什么好封锁调查的了。 场面确实惨烈,一地黑不溜秋的不明物质确实诡异,整个案情称得上一波三折,高潮迭起,但是没有人因此受到了伤害。 一年前死亡的女演员确实是受到伤害了,然而这样加上川端四朗的自首,他们并不算颗粒无收,居然是一种诡异的大家都赢了的场面。 除了放人,他们也确实没有能将人继续扣押的理由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各位提供的调查线索。”伸手和毛利小五郎握了个手,敷衍地晃了一下,横沟警部飞快缩回了手,“各位可以离开了。” “从结果来考虑,还算是个圆满的结局吧。”柯南看着满脸迷茫的警察们开始拆封锁带,感叹道,“恐怕警察们都不知道今天的案子要如何结案了。” “还能怎么结案,食物中毒呗。”不遗余力地摸黑中华料理店,并由衷希望他们真的被停业整顿的唐泽表达了真切的祝愿,然后才表示,“其实我倒是真的很好奇,矶上导演是怎么拿到这么多的氰化钾的了。” “有一些影视工作室,似乎是会使用这种化学物品做影像处理的。”柯南胡乱猜测道,“他也许是接触了相关供应商?” “那也不太现实,一整瓶呢,剂量太大了。”唐泽摇了摇头。 “黑市?” “东京还存在这种东西?” “我也不知道啊……” 讨论了一会儿得不到答案的两个人,本着严谨的学术风格,决定直接问准凶手本人。 “怎么拿到的化学品?”听到了这个问题的矶上海藏,先是微妙地看了唐泽一眼,才缓缓回答了一句,“刚才我向警方说的内容,不全是虚假的……我真的,曾经在网上求助过。” “求助?你上怪盗CH发过内容吗?”唐泽惊讶地问。 不应该啊,他们现在有诺亚方舟在,每天都会把留言内容仔细筛查许多次,没道理漏过这么大的实名线索。 “不,事实上,我不相信这些东西。”自嘲地哂笑着,矶上海藏解释道,“我只是随手许了个愿,权且当做图一个心安罢了。你们或许听说过,一个只要在午夜登录,就能实现你心愿的网站吗?”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一章唐泽有人抢生意,搞他 “你在那个网站上,填写了你的愿望?”想到之前听远山和叶提过的内容,柯南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之前提到这个网站的时候,显然是没有人把这种网络许愿之类的当真的。 ……毕竟,与一直活跃在新闻版头,存在感强烈的心之怪盗团相比,这个网站也没有传出过什么,有的人依靠许愿,真的实现了什么理想,完成了什么愿望的风声。 可如果,之所以没有这种风声存在,是因为成功实现了愿望的那群人,因为种种的原因,无法将这些事宣之于众呢? 表情平和的矶上海藏低下头,看了一眼这个孩子,也没有抗拒说出实情,一五一十解释道:“是的,我依照他们的说法,等到了午夜12点,然后就见到了那些人说的页面,想想试试也无妨,就把我想要川端为了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想法写了上去。” “然后,你就收到了那瓶东西?”顾虑到警察和毛利小五郎还在附近,唐泽选择了一个代称。 “……是的。”矶上海藏吐了一口气,还是点头承认了下来。 柯南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具体如何收到的,快递包裹吗?” “我不知道,就在我写了愿望之后没两天,它就被放在了我的门前。装在一个普通的瓦楞纸箱里,没有贴任何单据,只是随箱有一张说明里头是什么东西的纸条……” 矶上海藏说到这里,不安地更换了一下站立的重心。 事到如今,在已经放弃了犯罪的现在,要回过头一步步剖白自己是如何做出来这种选择,详细描述这中间经历,还是让他感到了坐立难安。 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孩子,他在片刻的犹豫后,叹了一口气。 算了,就当作这是犯错的代价吧。 “我担心这是什么恶作剧,或者有人寄错了地址,拿回去放了几天,一直没有人来认领。结果没几天,川端公布新一部女主演的人选时,假惺惺地拿出利华在剧组里的一些照片,对着镜头大谈特谈缅怀和惋惜……” 矶上海藏说到这里,闭上了嘴,腮侧跳动的血管和鼓出来的肌肉,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平静。 哪怕是现在,回忆起那个场景,那种克制不住的恶意,就又一次会向上翻涌。 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调节,他直接略过了布置的部分,直接说到了结果:“总之,没过两天,我取了一点瓶子里的样本,委托给朋友去实验室鉴定了一下,在确认是氰化物之后,我就做出了要杀死川端的计划。” 唐泽镇定地听完了他的心路历程,默默与柯南对视了一眼。 从他的讲述当中,似乎许愿之后收到了足量毒物这件事,并没有对他后续的举动做出什么决定性的影响,好像不能把他杀人这件事,与那个网站进行强硬的联系。 但事情往往并不是非此即彼这么简单,人也往往不是依照严谨的逻辑行事的。 利器在手,杀心自起,微量就足以致死的氰化物,是一个很强烈的暗示,就像一个黑洞一般,将周围的情绪向着它的方向不断吸引,压缩,最后凝聚成唯一的可能。 已经产生了戾气的矶上海藏,确实就是在这种力量的推动下,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对两个人的想法并不知情的矶上海藏,在说完了这些话之后,缓缓松了一口气,微笑了起来。 “真的说出口之后,突然感觉轻松多了。”矶上海藏拍了拍脑门,朗笑了一声,“结果,我在最后居然被另一个网站所救……真是有意思,命运,居然也会如此首尾呼应。” “……如果这一段拍成电影的话,我想我会看的。”唐泽看着他感慨万分的表情,突然说了一句。 矶上海藏定定看了他几秒钟。 在洗手间里发生的所有对话,只有在场的他们两个人知道。 这个叫唐泽的年轻人,明显不只是他自己所提到的那样,只是去了另一个网站,发了一个贴那么简单。 那个说话的状态,加上游刃有余,有条不紊的动作……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伱。”在沉默之后,矶上海藏笑了笑,只是表示,“不过,要是我心血来潮,真的将这段拍成电影的话,不介意我稍加杜撰吧?” 不知道是否听懂了他暗语的唐泽,笑着歪了歪头,蓬松的发丝柔顺地垂落下来,像是那些锋利的攻击性,只是矶上海藏的错觉似的。 “反正,那也只是一场私人谈话,as you wish,导演先生。” ———— 不为人所知的第三个在场的家伙,此刻正藏在诊所拉起了帘子的病床上,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轻轻“嘶”了一声。 “彭”的关门声传来,半分钟之后,床周围的蓝色窗帘就被来人一把拉开了。 “如果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擅自来打扰我的任务……你知道我的风格的,爱尔兰。”穿着一身白大褂的金发女郎眉头深锁,看着靠在床上的家伙,脸色很是阴沉。 她现在全部的精力都要花费在雪莉的问题上,穷追不舍的FBI,老谋深算的波本,已经给她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她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任何其他同事了。 哪一边的都不行。 “别这么不近人情,我确实有事相求。”爱尔兰揉了一下可能被抓出了淤青的肩,打量了一会儿贝尔摩德的脸,不由感到了微妙的扫兴,“我也不是不知道你现在的伪装身份,没必要特意卸了易容来见我吧?” 贝尔摩德是个很难对付的难缠家伙,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与她发生任何矛盾。 但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必须先确认有哪些人是盟友,哪些人注定站在对立面,贝尔摩德作为最能代表组织高层的代言者,他不得不来冒这个险。 “既然你知道我在做什么,那你就更应该明白,现在来接触我这个假身份,会给我造成麻烦。我可不想让人看见新出智明和一个形迹可疑的外国人有接触。”贝尔摩德勾了勾嘴唇,双眼却依旧阴鸷,“说说看吧,我不保证会帮你。” 如果只是一些简单的要求,不影响她的行动,看在对方在同僚中多少算容易掌握沟通的那一波,她会考虑适当地协助的。 ——前提是别来妨碍她的任务。 现如今,她一边要找到能带走雪莉的空隙,一边还要想办法阻止FBI们对她的骚扰,更重要的是,得隐瞒住组织雪莉现在的真正状态,她需要收拾和注意的细节已经够多了,不想为自己增加新的麻烦。 “我需要一个假身份,我的脸暴露了。”爱尔兰摸了摸颧骨上微微肿起来的伤口,“你只需要帮我这一件事就够了。”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他脸上细但很深的伤口,又瞄了一眼他领口露出来的一点青紫色,终于真正地笑了起来。 “……爱尔兰,我想我不需要警告你第二次了。”光看这个打斗的风格,她都大概猜出来发生了什么,遂意味深长地说,“你该不会以为,劝你离库梅尔远一点,是怕你伤到他吧?” 在来到米花町之前,她是翻阅过库梅尔的资料,也看过一些琴酒亲自把关过的视频内容的。 如果被库梅尔并不健壮的体型,以及他的年轻所迷惑,对他的战斗力有所误判的话,后果大概就是她面前这个倒霉蛋的样子。 “我也没有一定要与他为敌的意思。”爱尔兰冷着脸,生硬地反驳了一句,“我只是在尽我所能地,收集信息。” 不论如何,他真正想要处理的始终是琴酒。 皮斯科的死,有很多复杂的原因,但谁都不能否认的是,会选中老迈的元老皮斯科去完成暗杀任务,其中一定有琴酒的想法在里头。 在事情发生前,由于库梅尔向组织提出了他想要弑父的要求,本就因为库梅尔过去的埋没对吞口重彦心有不满的高层,已经做出了一些规划。 不久之后,吞口重彦出了巨大的纰漏,彻底成为了组织需要铲除的废料,于是,一个顺势而为的计划就诞生了。 听到了风声的他,最开始也迁怒过库梅尔这个任性妄为的疯子,不惜冒着影响对方伪装身份的风险,对他表示了挑衅和警告。 然而当组织真的选择了皮斯科去做这件事,去成为吸引joker火力,测试对方真实能力的弃子时,他还是克制不住地感到了齿冷,并仿佛看见了那对绿色眼睛从虚空中投来的,冰冷的嘲弄。 已经年迈的皮斯科,在琴酒眼中本来就是对组织全无益处的吸血虫,将那柄权杖交到皮斯科手中的时候,琴酒当时的表情,想必是如同看死人一般的冷淡和轻忽吧。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贝尔摩德眯眼打量了一会儿他的表情,慢慢产生了一些想法,从口袋里抽出了一个碘酒瓶,扔了过去,“消毒,把伤口处理干净,库梅尔有在指甲内侧涂微量毒素的习惯,肿的太厉害易容是会变形的。” 爱尔兰对库梅尔的能力有所错判,但已经接触过对方许久的贝尔摩德不会这么想。 库梅尔,是连她的伪装都能一眼识破的人,是一柄杀伤力极强的利刃,不是一点简单的手段能糊弄住的,即便给爱尔兰做了易容,也不会给库梅尔造成实质性的障碍。 但有了爱尔兰这个干扰项,给库梅尔和波本制造一点乱子,让自己撑到能逮住雪莉的时候,却是个不错的选项。 “最后的一点忠告。”伸出手,开始用触摸估算着爱尔兰面部数据的时候,贝尔摩德轻声说,“别在库梅尔还是‘唐泽昭’的时候打扰他,你不会想知道他发起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 库梅尔发起疯是什么样子,也许是个谜,但唐泽发起疯的样子,现在的怪盗团反正是已经看见了。 “神经病吧,啊?神经病吧?”擦去了脸上的遮瑕,彻底暴露出一对黑眼圈的唐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拿着支铅笔在面前的纸上涂抹着,“这就是他们能想出来的收集愿力的方法?你怎么不直接让琴酒去开个网站接单杀人算了?” “呃,也不算不能理解吧……”想要抱怨几句加班的浅井成实,看着唐泽瞪着眼睛念念有词的样子,也忍不住挪远了一点,“你都说了,组织想要得到的,肯定不是一个正面的形象。做一个指导犯罪的神秘幕后黑手,也很符合他们的需求吧。” “是啊,而且,虽然组织的人并不能真的进入到认知世界里,但是他们确信那个世界存在,肯定是经过了一些规划的。”宫野明美也安慰了一句,“不要忘了,现在世界上仅有的,从事认知诃学相关研究的学者,几乎都在他们手上。” “是,我觉得,他们说不定,在研究了我们现在的情况之后,也认为利用网络去操纵大众情绪,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在给诺亚的布娃娃刷毛的星川辉,顺手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玩偶,“泽田弘树毕竟是在组织的掌握范围中完成了诺亚的创作,结合他们现有的程序员储备,想要达成一个类似的效果,没有那么难。” 怪盗CH,作为现在怪盗团与普罗大众接触的最直接的途径,除了能够提供信息,监控风向之外,更重要的是,这是一面单向透明的玻璃。 怪盗团的他们,在诺亚的帮助下,能够轻松地定位到具体的人,能够利用认知世界的辅助,快速确定语言的真实性,加上他们几个人培养得越发熟练的业务能力,怪盗团才能有如今的影响力。 而这些方面,组织能做到吗? 他们的个人能力,肯定是没有怪盗团充足的,在这个世界不存在二五仔的前提下,怪盗团在认知世界的垄断性也是绝对的。 但,认知诃学的研究和发现都是唐泽夫妇组织注资之后完成的,诺亚方舟更是彼时被辛多拉压榨,成了乙方的泽田弘树在组织的注视下写出来的,之后同样被组织和辛多拉公司利用多年。 追根究底,你说他们的技术储备完全来源自组织,也是说的通的,组织想要复刻一个黑暗许愿频道什么的,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道理唐泽都懂,但是不妨碍唐泽生气。 “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来给我找麻烦,我或许还会夸他们一句跟得上时代潮流,问题是……”唐泽抬起头,用笔尖示意了一下自己一看就睡眠不足的双眼,“偏偏是这个时候,有人要抢生意啊!”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我全力打复活赛的时候来跟我抢活是吧? “而且别忘了,与他们相比,我们是更靠近明面上,更容不得瑕疵的那一方。”唐泽咧了下嘴,清晰地叙述道,“我们是在所有人注视中的好人,英雄,是注定要接受更多审视的存在。” 大众的本性,或者说,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他们越要扩大知名度,越需要更多人潜意识里的支持,就越不能破坏怪盗团这个logo的神格,虽然他们已经切实地帮助了很多人,但是想要令这个形象崩塌,依旧不是什么难事。 别的不说,光是把他们的真身挖出来,往外一放,就他们如今的这个成分,怪盗团的形象注定荡然无存。 “更别提,他们那边在对比之下,是更轻松,更简单的选择。不需要条件,不需要原由,鼓励堕落,鼓励极端和放纵,这可比有一双眼睛始终悬在头上,听上去要有吸引力的多。”唐泽磨了磨后槽牙,补充了一句。 躺平比努力简单,滑落比爬升轻松。 哪怕不在这个武德爆棚的世界,更隐秘的,更阴暗和自我的“许愿站”,当人们同样相信他们的力量之后,选择那边的人说不定还会更多。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听着唐泽的描述,感觉他或许已经有了想法的浅井成实若有所思,直接开口问道。 “还是那句话,找一个典型例子,给人一点深刻的教训。”唐泽停下笔,将面前画好了素描的纸张,慢慢撕了下来,“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应该让所有人知道,做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然后,我们要适当地暴露出一些,暗中的东西。” 他将手里的素描,慢慢推到了桌子中央。 “这是……”低头打量了一会儿,岛袋君惠轻轻咦了一声,“森谷教授?” 同样毕业自东都大学的她,对这位在艺术届颇有名气的教授,还是很眼熟的。 “是的,他的邀请已经开始了,所以,该轮到我们上场了。”唐泽一边点头,一边拿起手机,拍下了自己画好的另一张素描。 然后编辑起了邮件。 【你认识这个家伙吗?我今天被这个人袭击了,并且,他似乎知道我的身份。 如果他是组织的人,告诉我他是谁,如果他不是……】 打下了意味深长的省略号,唐泽点下了发送键,笑出了一排寒光闪闪的牙齿。 喜欢抢人生意是吧?喜欢给人添堵是吧? 那就都别活了!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二章二五仔是角色特色,不得不品尝 “所以,他确实是组织里的人,而且是有代号的。”听完了电话里贝尔摩德的讲述,唐泽明知故问地说。 虽然唐泽很清楚爱尔兰的长相,也很清楚他们的恩怨所在,但是库梅尔不应该知道。 在角色扮演方面,唐泽一直是很有匠人精神的。 “你的脑子转的倒是很快。”拨弄着花瓶里的花,她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地调侃着。 “如果他没有代号,就算他和组织有关系,我想你也是不会专程打这通电话的。”解释了一句自己的逻辑,唐泽话锋一转,压低了一些音调,“组织里和我有点仇怨的人啊,嗯,让我想想……” 贝尔摩德听着他那平静温和,好似一点都没生气的声音,露出了微笑:“这么笃定吗?也许只是某个和我利益相关的组织成员之类的呢?” “你会有吗?”唐泽反问了一句,“而且蠢到来跟踪我?” 贝尔摩德笑了两声,用沉默作为了回答。 确实,现阶段的贝尔摩德与库梅尔最大的利益交集,就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两个人,而这都是不能让组织的其他人知道的机密,贝尔摩德轻易是不会求助于组织的力量的。 而如果不是代号成员的话,贝尔摩德根本不惜得打这个电话过来,因为这通电话也可以视作她认为爱尔兰没办法从库梅尔手里讨到好,为他求了个情。 这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可以当成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换一个普通的基层成员,死了也就死了,哪里值得她费神。 “他会为惹上了伱而后悔的。”用这句话作为结束,贝尔摩德将面前最娇艳的一朵月季抽了出来,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中带着露珠的花在光下折射出微妙的彩光,贝尔摩德眯了眯眼睛。 不需要多久,库梅尔应该就能探听到爱尔兰的真实情况了,波本的情报网不是盖的,没有在一见面的时候直接以完全的敌对状态去面对,只是还没能将爱尔兰的脸和他的代号对上号罢了。 这么想着,她快速编辑好了一封邮件,发送到了某个邮箱当中,然后拿起剪刀,剪断了一节花枝。 安排这么多事情,也许会暂时打乱爱尔兰的计划,突如其来的任务也有可能让他错失在起势之前发现波本弱点的机会。 但就像这只花,修剪,是为了让它起码能活下来。 与琴酒不同的是,当库梅尔下定决心要杀死或者毁灭一个人的时候,只要被对方发现了踪迹,找到了破绽,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可能躲过他的暗箭的。 她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一眼几乎要在黑色的物质当中溺毙的肥胖男人,微笑着拿起剪刀,将它剪碎成了细细的小块。 不管组织方面对库梅尔是不是还存在疑问,她已经能确认了。 ——库梅尔,正是具备那种力量的,无可匹敌的杀手。 ———— “所以你坚持你要对这个制片人下手的原因,是为了让人把这种死状,和库梅尔产生联系。” “‘废人化’。”唐泽竖起一根手指,指正了对方的说法,给出了一个专业的定义,“那些殿堂的以及地下铁的阴影,虽然可以简单粗暴地视作一个人当前精神状态的缩影,甚至当成灵魂都可以,但是在形式上,它其实依然是一个人认知化的存在,也就是欲望本身。” “所以,杀死一个人的阴影,就好像,杀死了一个人全部的欲望?”已经运用这种力量完成过复仇的浅井成实若有所思。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复杂的情绪和清高需求是欲望,吃饭喝水,甚至保持呼吸的基础生存,也是一种欲望。消除了这些东西,就算这个人没有死去,和死亡也没什么差别了。”唐泽淡淡地解释着。 “就像脑死亡那样?”明白了他的意思,浅井成实挑了挑眉。 “差不多的意思,所以,将它命名为废人化,也是挺合理的叫法。”唐泽抛出了这个游戏原设定,然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像你一样,在现实就能直接杀死对方的能力,以及像风户京介最后的那样,没有被杀死,但已经失去了正常交流的能力——废人化和精神失常,是我为明智吾郎设计好的两项能力。” 利用装置和声光原理,辅以被部分削弱的现实世界当中的各种负面效果,加上浅井成实这个真实的杀手面具使从旁配合,唐泽虽然不具备洛基这样的特殊面具,却也已经能达到类似的效果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开始了关联,准备有条不紊地把这个人设落实下来。 “这么做的意义,是为了迷惑那个组织?”浅井成实猜测着,“适当暴露一些特殊能力,确实能获得足够的情报。” “嗯,依照志保给出的信息,组织的代号只会给两类人。第一类就是业务成绩好,个人能力优秀,或者具备渠道、势力等力量的成员。对他们而言,代号是一种荣誉,拥有代号就拥有了分享权力的部分权限。” 目前,绝大部分的组织代号成员,都是这一挂的——来自外部势力的卧底们,也是这一挂的。 这部分人的代号,发的时候可能也有一套自己的命名规则,才会出现威士忌一个忠没有,如果不是爱尔兰这个独苗苗,出场的甚至全是假酒的壮观场面。 “另一类人,则是关系到了组织真正的目的,也就是药物研发和认知诃学这两条线的。十几岁就拿到代号的志保,展现出了特殊能力的我,很明显也被视作特殊个体的库拉索,以及……”唐泽眯了眯眼睛,微妙地表示,“琴酒和贝尔摩德。” 只讨论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本来就喜欢谜语人和搞象征的组织,在这里显然属性大爆发,在认知诃学的加持下彻底开始讲寓言了。 以银色子弹命名的药物,既然代表了组织最真切的野望,那么,足以用于调制这种鸡尾酒的几种酒类,就一定是充满象征意义的。 琴酒,能在配方中被用于替换琴酒的黑麦威士忌,以及库梅尔。 换句话说,被冠上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划拨到了特殊那边去了。 “我主动地表露出一些特殊,不仅符合组织的预期,而且也可以慢慢接触到到组织当前的认知诃学研究,一举两得的事情。先占据解释权,就不会过于被动”唐泽耸了耸肩。 “那关于,组织的那个网站……”听出了几分意思的浅井成实恍然地点了点头。 “对,只要他们接下来想要进一步发展影响力,到时候,总会有找到我头上的时候。”唐泽笃定颔首。 废人化,实在是一种很有威慑力的死法,死状太惊人了。 就好像怪盗团用这招搞拷打非常有效一样,组织那边一旦确认了明智吾郎也有这个能力,那势必剧情就会向着原作方向偏移,真的发展到了超能力高中生杀手和心之怪盗团对抗的程度也不奇怪。 说不定还真的能玩一波我盗号我自己,再去二五仔我自己的戏码呢,想想都觉得有趣。 浅井成实轻轻摇了摇头,眉头微微蹙着,显然没有唐泽这么乐观。 “要是直接与他们的站点抗衡,你也知道的唐泽,我们虽然技术能力远超过他们,但也不是毫无劣势的。”浅井成实垂下眼睛,睫毛的阴翳遮盖住了一点瞳孔,“太过正义光辉的形象,是很难保持住的,不论大众有多么喜欢结果正义,我们的手法都是私刑,也不可能响应所有人的期待。这样很危险。” “我从来都不觉得,我们能响应所有人的期待。” 唐泽没有否认他的看法,眉眼间甚是平静。 关于人性和人心,见惯了世态炎凉的他,是没有那么多天真和热血的。 “所以,我也不需要太正义光辉的形象。我只需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力量能凌驾于他们之上,将如永远悬在头顶的剑,也就够了。我们不是来当神的,我们,也只负责审判……到了。” 站住了脚步,抬起头看向了前方的美术馆。 浅井成实拉紧了身上的披肩,看向前方从楼顶垂落下来的巨型横幅。 「方圆中的韵律——森谷帝二作品展」。 “我敢打赌,要求把标语作成竖式的,一定是森谷帝二他自己。”唐泽指了指那个垂直的横幅,“毕竟横过来就不对称了嘛。” “我还挺喜欢他的建筑风格的呢。”浅井成实同样抬着头,看着这个横幅,不胜唏嘘,“没想到,他对自己艺术的偏执,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不,比起偏执,更接近病理性的OCD了吧。”唐泽无情地吐槽道,“我倒是听说过有些精神病型的连环杀人狂,是因为患有强迫症,导致一旦被触发,就控制不住杀人冲动的,但是他这种症状,还是难说了一些。” “……你一会儿进去,可别这么说话。”很清楚艺术家性格都是什么样的浅井成实嘴角抽了抽,“你的目的是尽可能多地接触森谷帝二,可不是来给他点炮的。” 关于对称的执着,为了贯彻自己的审美和理念,森谷帝二都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了,把他的审美说成精神疾病的话,很难说会引发什么后果。 “那可不好说哦。”唐泽看着展厅门前的介绍牌,意味深长地挑高了眉头。 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只是逮住森谷帝二这个病的不轻的家伙,好好割一波肥的,更是要借助森谷帝二这个跳板,让怪盗团更加高调一次,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所以,场面如果太小,让一切终止在爆炸前,并不是太合适,更何况森谷帝二这个脑回路清奇的神经病,殿堂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还得再接触一下,调查明白呢。 “地点是西多摩市,这个已经能肯定了对吧。”浅井成实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拼色外套,在迈步之前确认道。 “对,我们的目的是找到他的殿堂到底是什么,以及……确认一下他还有多久发病。” 于是,当结束了工作的森谷帝二,在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引路下来到自己的作品展,准备进行介绍和演说的时候,一走近展位,就听见了一道尖锐的评论。 “我认为森谷帝二先生现在的作品风格,确实不如往日了。” 正因为对自己的黑历史越看越不顺眼,心中恶意丛生的森谷帝二,被这句话瞬间唤醒,都没空去理会前方引路的人员,直勾勾的锐利眼神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刺了过去。 他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让他眼睛都发疼了的景象。 站在精巧的模型前方的,是一个身穿黑白拼色外套的家伙。 这简直就是一个把森谷帝二的厌恶贯彻到了极点的人,他不仅身上的衣服是完全不对称的拼色设计,这个人身上的裤子,两个裤腿都是不一样长的,哪怕是挂在脖子上,似围巾又似披肩的装饰,都是由极其强烈的对比色渐变过度而来的。 最夸张的是,这家伙还染了一个和衣服颜色相反的阴阳头,而且两边的长短还是不一样的! 森谷帝二的拳头,瞬间就硬了。 狗屎,为了表达自己的美学,为了贯彻自己的概念,他都不惜把名字都改了,难道还有人不理解他的理念吗?穿成这样跑来他的作品展,是直接跳脸挑衅吧?! 他就应该和主办方申明,穿的不对称的混蛋不让进门! “这是西多摩市原本的建筑计划概念,我觉得,像这样兼顾功能性和美观的城市设计方案,还是很有参考性的。” 在这么一个刺头的强烈对比下,站在他对面的那个蓝发年轻人,说话就要好听的多了,让森谷帝二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不少。 他用温和的眼光看了过去。 浆洗得发白,看着就称不上舒服的白色衬衫,同样洗的已经掉色了的牛仔裤,配合上他衣袖下方隐约没擦干净的颜料痕迹,一个清贫的学生画家的形象鲜活地站在了那里。 一看就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嗯,虽然刘海不是太对称吧。 然而下一秒,这个年轻人也开口,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评语。 “不过,我部分认可您的想法,麻生先生。您说的对,作为艺术家的时候,我们可以追求个人审美,追求很多精神上的共鸣和情感上的表达,但作为一个设计师……太过坚持个人审美,那不就是飞机稿了吗?” 森谷帝二的眼睛一瞬间就瞪大了。 有点点卡,过渡一下内,M1来力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三章破防式辩经 “一派胡言。” 沉着脸的森谷帝二站到了两个人的身后,先是非常不快地斜了一眼阴阳头的男人,然后看向了蓝发的少年人。 比起为了哗众取宠,已经无可救药的某些浮夸之辈,看上去年纪还不大的年轻人,反倒是更有对话的意义。 “你叫什么名字?”直视着少年人的双眼,森谷帝二开口问道。 “我叫喜多川祐介,森谷先生。”唐泽眨了眨眼,平静地回答道。 “好,喜多川君。你认真看一看这个作品。”森谷帝二抬起手,示意了一下玻璃柜当中的模型,“我不否认,有些缺乏基础的工业理论,或者,为了获奖标新立异,将自己的作品视为地标而不是建筑的人,确实可能出现飞机稿的情况。但我的这个设计,有哪里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吗?” 飞机稿,一般指的是因为沟通或者其他问题,并不符合客户的真实需求,而遭到修改或者否决的稿件。 在刚刚的语境当中,这就是在讽刺森谷帝二过于强调自己的审美理念,做不出符合客户需求的稿件了。 对此,森谷帝二是绝不同意的。 “作为一个建筑家,我们与其他艺术创作者们所不同的是,建筑所谓关乎许多人身家性命之所在,我们是不可能在创作之后,就将完成的作品抛之脑后的。” 对着面前的模型建筑群,以及展厅内的,更多建筑的设计图与摄影,森谷帝二张开了双手,顺势开始了原定的演说。 “建筑家,必须为自己的作品终生负责。”以这句话作为定调,森谷帝二挺直了脊背,严肃地表示,“建筑,与其他艺术形式终归是不同的,作为设计者的我们,如若因为个人的原因,给建筑留下了任何隐患,之后的一生,哪怕是死去之后,它的遗害都将与我们的名字脱不开干系。” 这句话听上去相当有担当,也很有社会责任感,不过落在对他的想法有所了解的唐泽耳朵里,那就是另一个意思的。 他的意思不是说,自己作为建筑设计师要为建筑安全负责,他的重点是后半句。 ——建筑与建筑师的关系,哪怕是人死了之后,都会因为建筑的实用属性而被人始终铭记。 这是现如今病得不轻的他所不能容忍的。 在全场短暂的掌声之后,森谷帝二压了压手掌,继续阐述道:“年轻的时候,我也是动摇过的,关于是否应该坚持理念,是否应该将一种美学贯彻到始终……要知道,很多时候一个建筑师的个人风格,与客户的需求,或许是相悖的。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的创作内容,与我早期的风格有许多差别。” 说到这里,森谷帝二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要从展厅的空气当中汲取一些力量似的。 “之后,我的想法发生了一些改变,我认为,将一个坚持建筑艺术的人,与普通的建筑师区分开的,正是对自我理念的贯彻与坚守。不论建筑的用途如何,这将是一次旷日持久的,建筑设计跨越时光,与使用者永恒的对话。正是因为这种心态的变化,在我34岁那年,我为东都环状线设计了隅田运河桥,拿到了建筑协会的新人奖。这也是我真正走上朱迅建筑艺术之路的开始。”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慢慢走到了另一侧的展柜前,指向了此处展柜中悬挂的设计图,一些设计理念的说明,以及建筑落后的航拍图等等。 从他的神色当中,不难看出,他对这近乎人生转折之处的建筑有着何等自豪之情。 “我改变了想法,甚至为过去自己的得过且过感到羞愧。我放弃了对美学的追求,或许,会为自己年轻时的不成熟而抱憾终身。” 唐泽与穿着扎眼的浅井成实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简单来说,就是30来岁得了个奖,深刻认为对称的才是好的,因此开始看过去的作品越来越不顺眼了呗。 说的还挺委婉的。 “所以说,年轻人。”说到这里,森谷帝二倏地转向了唐泽的方向,一双细长的眼睛里放出了锐利的光,“你或许并非从事相关领域,但是在艺术方面,作为前辈的我,有理由给伱一句忠告。” 说话间,他走到了唐泽的身边,抬起手,揽住了唐泽的肩膀,用一种敌对的态度看向对面打扮潮流,但在他眼中,简直不堪入目的浅井成实。 “人在年轻的时候,就应当具备审美意识,现在没有追求完美的想法,只要你在这条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终有一日会因此抱憾终身的。” 隔着浅灰色的夸张蛤蟆镜,浅井成实与他那双明亮却傲慢的眼睛相对,慢慢也挂起了笑容。 比起口若悬河的唐泽,他确实不算是伶牙俐齿的类型,但要谈到所谓的艺术追求…… “森谷教授,你说的很好。”浅井成实举起双手,轻轻鼓起掌,“那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但说无妨。”森谷帝二抬高了下巴,并无畏惧之色。 他是个自信且优秀的人,凭借着自己的理念走到了今天的地位,不认为自己会在坐而论道的辩经环节,输给任何年轻人。 浅井成实轻轻颔首。 “我不是搞视觉艺术的,我是一个钢琴家,未必很能理解你们的追求。但是森谷教授,我的钢琴,是我的家族耗费了巨大的代价购买的; “站在你身边的这位喜多川君,家境并不殷实,也还没有什么名气。但他同样尽己所能,将全部的可支配收入,都拿来支撑画材画具的开销…… “那么您呢,森谷教授,你的作品也是你自己花钱制作的吗?” 森谷帝二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 “你和新一哥哥去美国的时候?”柯南反问了一句,有些警觉地缩起了肩膀,“呃,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小兰姐姐。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我就是顺嘴一提。”毛利兰放下发梳,将柔顺的发丝拢在一边的肩头,状似不经意地说着,“嗯,我准备给新一打电话聊聊这件事呢。” “哦,这样啊……”有些紧张的柯南,悄悄贴紧了身后的沙发背。 对着他自言自语一样说着和工藤新一有关的话题什么的,这到底是他自己心虚,还是小兰真的若有所觉? 越想越觉得不妙了…… “你说,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的话,新一能接到吗?”毛利兰拿出了手机,点开通讯录,偏了偏头。 “呃,新一哥哥在美国的话,这个时间正好是晚上吧,应该没问题的。”柯南干笑了几声,背上有一点起白毛汗了。 分不清是在阴阳怪气还是真的随口一提的小兰,感觉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哦,你也知道新一在美国啊。”手指悬在那个名字上,毛利兰瞥了柯南的脸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先发封消息问一下好了。” 说完了的毛利兰也不再理会他的回答,低下头,捣鼓着手机,像是真的开始编辑邮件了。 小心后退了两步,确认毛利兰没有给出其他反应,如蒙大赦的柯南忙不迭地离开了事务所的客厅,逃也似的下了楼。 理智上他明白,最不妙的情况很可能已经发生,当他都开始怀疑毛利兰是不是话里有话的时候,很可能事情已经走到了最不妙的时候,他只是还在心存侥幸罢了。 而既然,毛利兰已经发现了端倪,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现在干脆利落撂了,指不定还能追求个从轻发落。 道理他都懂,但该怂还是怂。 几乎就在他滴溜溜地跑过转角的瞬间,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毛利兰的邮件真的发过来了。 咽了口唾沫,柯南做了一阵心理建设,主动拨通了电话。 “喂,小兰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啊新一,我是有一些发现想要告诉你。”毛利兰的口气与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你还记得一年前,我们去美国,找有希子阿姨玩的那次吗?” “哦,一年前啊,当然记得。”花了半分钟,依旧没能判断出来毛利兰是不是在演他的柯南,清了清嗓子,尽力保持着淡定的说,“也是我们遇上莎朗阿姨的那一次。” “是啊,莎朗阿姨对我们很亲切呢,没想到……”伤感了片刻,她把重点重新拉回了自己的问题上,“你还记不记得,有希子阿姨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去做笔录了,留下我们两个人打车回酒店……” 就在他们和工藤有希子去剧组探望她的老朋友,莎朗·温亚德的时候,莎朗所在的剧组发生了一起命案。 命案的内容并不复杂,总的来说依旧是那些司空见惯的人情冷暖,爱恨情仇,真说这个案子有什么特殊之处的话…… 那就是毛利兰在剧组里意外救下的女演员,正是之后犯下了杀人罪的凶手这件事了。 耿耿于怀的毛利兰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件事,也是因此,她一直都开着车窗,望着雨中的纽约夜景,想要稍微释放一些压抑的情绪。 这就导致莎朗送给她的手帕被风卷走,两个人停下车,去小巷当中寻找被吹飞的手帕。 “你是说,遇到了疑似连环杀人犯的时候?”稍微从纠结中抽出心神,柯南凝神听着毛利兰的话,慢慢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是的,你当时上楼去找手帕了,没有见到我遇到的那个人。”毛利兰不断比对着记忆当中模糊的画面,与昨天在路上见到的那个男人,越发肯定,“就在你上楼的时候,从巷子的另一个方向,走过来了一个长发的、戴针织帽的男人。” “……你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听出了话语中的凶险之处,柯南瞪大了眼睛,捏紧了拎到嘴边的变声器,“是个很危险的家伙吗?” “我那几天在发烧吗,记忆比较模糊来着。那个男人,当时拿着一把很大的枪,像是,狙击枪那样的吧,有很长的枪管。”毛利兰一边出神回忆,一边慢慢说着,“我都以为他是什么黑帮分子,或者职业杀手什么的了。” “那不是非常糟糕的情况吗?”哪怕时隔一年,毛利兰当时肯定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柯南还是感到了后怕,“你居然还追进楼里找我?” “就是因为觉得危险,我才进去找你的啊!”毛利兰反驳了一句,“那家伙看了我一眼,只是用日语一句,快点消失,然后,就走进了楼里……” “我们后来遇到了杀人犯的那个楼?” “对,他追进去了,我怕他是去找你的,于是连伞都忘了拿……”毛利兰叹了一口气,“后来,直到我晕倒过去,都没再见过他,之后我因为高烧,就更意识模糊,记不清楚了。” 现在想想,虽然那个男人长相带着刀锋般的冷冽凌厉,说话的口气也绝对称不上友善,但是他确实没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自己的反应是有些过度的。 现在,有一个酷爱有事没事掏枪来两下的明智吾郎做对比,她对美国的情况有了一些深刻的理解,想法有所改变了。 在追杀杀人犯的场合遇到的枪手,除了可能是另一个犯罪分子,也有可能是跟踪在对方身后的便衣警察嘛!否则遇到两个碍事的未成年人,随手一枪也就是了,没必要还专门警告她离开。 不过,毛利兰觉得,这也不能全怪她以貌取人,换作是谁,在那样一个寒气迫人的纽约雨巷,迎面遇到这么一个人,都很难不产生误会的吧? “所以,你今天专程打电话过来,是因为突然想到这个人了?”柯南的眉头拧的很紧,但还是没忘记遵照人设,发出疑问。 “不,是因为我昨天突然遇到他了。”毛利兰摇了摇头,“几个月前,我和柯南遇上了新干线的爆炸袭击案,joker所易容成的,就是他当时的形象……难怪我一看见他,下意识就动手了。咳,总之,我觉得,我可能发现joker是如何盯着爸爸的了。” 怪盗有助手,就好像侦探有助手一样,都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心之怪盗团既然有好几个成员,那有来自不同渠道从事各种工作的后勤人员,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找几个人盯住一个不算繁忙的侦探,难度并不高,也可以当作某种意义上的保护嘛! “跟踪吗……”听见毛利兰的描述,柯南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不,既然说到跟踪的话…… 他也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男人眼熟了。 在唐泽刚来楼下咖啡馆的时候,尤其是,意外遇到了案件的那几次,他好像……曾经在人群当中,见过这么一个形象的男人存在…… Joker的眼线?可是,一年前,他出现在纽约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 “不知所谓。” 在片刻尴尬的沉默之后,森谷帝二的语气明显冷沉了下去。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是吗?”浅井成实摊了摊手,一开口又是一段刺耳的发言,“身为了解建筑行业的设计师,您应该很清楚,为了实现某些天马行空的视觉设计,在建筑工业方面,要额外付出多少成本。” 说着,他伸出手,指向了森谷帝二身后,他刚刚深情隔空拥抱的运河桥。 “就比如这座桥吧。它这个标新立异的对称结构,确实兼顾了美观和工业价值。但是,作为一个外行人,我都能简单看出来它为施工增加了多少难度和成本。作为东都环状线的一部分,它是公共交通运营的一环,将这部分溢价放在美观上,真的合适吗?” 森谷帝二咬了咬牙,不善地看着他。 “我们这些音乐家和画家们,确实有义务,保持住艺术方面的个人审美和坚持——毕竟这就是客户,或者说,喜欢我们的作品的人,想要看见的。” 浅井成实转过身,微笑着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用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微妙地注视着头发胡须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森谷帝二。 这是一个过分在意“体面”,在意到已经扭曲了自我和人性,为了一己私欲,给很多人带来灾难的家伙,他看不上这样的冠冕堂皇,也拒绝将之成为艺术家的坚持。 “但是您呢,森谷先生,您真的,有资格像自己所说的那样,随意处置自己的‘作品’,把年轻时的创作,视为‘耻辱’吗? “建筑的价值,只有它被投产之后才具备,而那已经是与您无关的东西了。” 所以,擅自想着连带他们一起毁灭的森谷帝二,是个多么傲慢,又多么刻薄的混蛋啊。 确实,甲方请你来,是喜欢你的作风风格不假,但是搞大型建筑的甲方,不管是用于私人用途,还是公共建筑,那都是有很多实用的需求的。 都过去十几二十年了,钱货两讫的事情,你突发发癫,来了一句因为是黑历史,所以要想办法全部毁灭掉,那些花了大价钱请你的甲方又招谁惹谁了? (本章完) 第六百零四章尽显洋葱本色 “甲方找到我来设计建筑,说明他们需要的正是我的设计风格。” “你说得对,但是建筑的钱是谁出的呢?” “就算为了设计价值,牺牲了一些实用性,也会产生建筑成本的溢价,但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可从来没有利用自己的设计师身份强迫甲方改变过预算。” “你说得对,但是建筑的钱是谁出的呢?” “现在的我不会因为甲方的意见改变想法,这一点,都是落实在合同当中,甲方早已提前知悉的。这是一种双向选择,我认为将之视作我的作品,并没有对甲方产生什么冒犯。” “伱说得对……” 站在一边的唐泽听着浅井成实以不变应万变的复读式辩经法,又看看森谷帝二越来越发红,已经接近猪肝色的脸,用拳头抵住了嘴,以免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被森谷帝二发现。 今天他和浅井成实,确实就是跑来辩经的。 森谷帝二的性格和心理状态,注定他是个极为自我而高傲的人,作为缺乏地位支撑的陌生人,试图以平和的方法与之交流,难如登天。 众所周知,想要和大佬,或者说,自认为大佬的圈内人交流,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发“萌新想请问一下有没有适合入门的XXX”,而是应该直接发“我认为入门级XX都是垃圾,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前者会被懒得向伸手萌新科普的老手直接无视,而后者,你可以在长篇大论的辩经当中轻而易举地得到非常详尽的参数和横评。 所以理所当然的,唐泽也选择了这么一个挑衅式接触法,力图在最短时间里,找到森谷帝二的殿堂信息。 不过虽然很想笑,但是他们还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呢,让森谷帝二这会儿就彻底急了不好。 于是唐泽终于开口说了一句理中客的话:“不过,愿意请森古教授完成建筑设计的人,本身也是对建筑的地标属性存在需求的,哪怕因此增加了开支,削弱了实用属性,也无可厚非。” 他转过头,又一次看向了身后的玻璃展柜。 城市的微缩模型,精巧而细腻,在展柜灯光的照耀下,连只有指尖大小的玻璃,都反射出了透亮的光泽,不难看出制作它的人,对这个作品是如何的爱不释手。 “就比如,西多摩市的设计规划。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森谷教授第一次接手大规模的城市规划设计项目,在功能性和美观的取舍上就做的挺到位的。” 话题成功被引入到了西多摩市上,森谷帝二的神色稍缓,走到了柜边,伸出手虚空抚摸了一下这些精致的楼宇模型,叹息了一声,情绪慢慢平静了一些。 从业二十多年,他遭遇的质疑,得到的批评从来不少,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奇装异服的家伙正巧说中了他的痛处,他的情绪也不会失控到这个地步。 这毕竟是他的作品展,现场的媒体和粉丝都有很多,和人争执没有问题,姿态太难看,就有些不合适了。 于是森谷帝二很快调整好了面部表情,重新露出了属于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的表情。 “我不否认,是存在很多建筑师,如这位钢琴家先生所说那样,罔顾甲方的客观困难,一味追求自己的设计理念,做出和需求南辕北辙的作品,并且要价不菲,自视甚高,但我绝不在此列。我所秉承的理念,是需要为自己过去的决定负好责任,在美学理念方面如此……在社会意义上亦是如此。” 这番话,就比他情急之下展露出的自我言论,听上去要有格局的多了。 于是围观过来的参观者们,也很给面子地轻轻鼓了一会儿掌。 “……所以,您是认可,建筑的价值在于设计,更在于为了这个设计买单,令设计得以付诸实践的使用者们的,是吗?”浅井成实收敛起嘲讽的口吻,看着森谷帝二瘦削的侧脸,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 森谷帝二转了下眼睛,从眼角看了他一眼。 这个家伙,似乎话里有话,并不是因为理念的分歧在与他发生口角,而像是有什么更具体的,针对他的不赞同。 难道说,自己近日来的打算…… 不,应该不至于,他从来没有将自己隐秘的想法宣之于口,提起那些令他寝食难安的旧作,他向来只是表达惋惜,强调那不能代表自己的风格,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表露,没道理被人发现。 如果说,他真的有在哪里,确切表示过自己想要销毁这些耻辱的过往,那就只有,“那个网站”而已。 一个公开的网络站点,在信息安全方法谈不上万无一失,也不奇怪,但从拿到了那些东西之后,他也没有再怀疑过网站方面的意图。 那个网站,现在和他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心思转了几转,森谷帝二还是转过身,正对着不断发出质疑的来访者,一字一句地说:“是的,我认可。设计,只有当它落地之后,才从虚无的精神,成为丰收的硕果。这是将精神世界与现实相链接的奇迹,我十分尊重它的出现。” 也正因如此,玷污这份奇迹的斑驳杂物,更需要被清除。 “至于西多摩市的规划,这份奇迹因为一些现实的挫折意外陨落,我只是为此感到痛心罢了。它本应该,成为东京的明珠,成为我作品当中最为璀璨的珍宝,如同我王国的都城……这真是,太可惜了。” 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到这个时候,终于大大喘了一口气。 他真怕这位脾气毫不随和的建筑家,因为理念的分歧和参观者们在会场里闹出更大的矛盾来,那他们的这场展会就要成为闹剧了。 也没管森谷帝二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其他重要观点需要表达,他用力带头鼓起掌来,同时发出了赞叹的高喊声:“不愧是森谷先生,真是极具大家风范,佩服佩服!” 他夸完还不罢休,生怕众人的关注点还落在森谷帝二以及与他冲突的人身上,干脆转过身,语气夸张地渲染起来,像是突然化身滔滔不绝的导游一样:“各位,这可是未能落地的概念设计,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看见的。错过这一次,未来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看见森谷教授这一仅有的大型建筑群规划图了。不要错过!” 气氛被他慢慢带了起来,各种赞叹声接踵而至,更多的参观者们围向了森谷帝二身后的展柜,有的人还拿出了手机,开始拍摄这些微缩模型。 几个挂着媒体证的记者更是将长枪短炮凑了过去,看表情,就猜的到他们已经从这段话里提炼出了新闻关键词,准备回去炒作一些新的概念了。 森谷帝二收回了投在浅井成实身上的不善注视,转过头看向唐泽,语气略微温和了一些:“你是学绘画的。有老师吗,还是依然在接受基础的训练?” 一个家境贫寒的美术生而已,放在平日,他或许多一眼都欠奉。 身为行业内知名的建筑家,又在东都大学有教职,他见过的天赋出众的学生不计其数,一个看上去还没成年的年轻孩子而已,算不得什么值得耗费精力的对象。 但今天,或许是感念于对方与自己观念相左,但依旧出言解围,或许就是故意想要争取改变一下对方的想法,与对面那个所谓的钢琴家叫板,他难得拿出了一些耐心,与这个年轻人交谈起来。 “我有跟着老师学习,森谷教授,我的老师您或许也听说过。”唐泽转过身,用相对自己的声音更显低沉成熟一些的声线,平静地回复道,“他是一位日本画画家,名叫如月峰水。” “哦,如月先生啊……”因为领域的差异与对方确实不曾接触,但也听说过这位老先生的森谷帝二肃然起敬,“久仰大名。他笔下的富士山充满了独特的感性与写意,我也很憧憬他的画作。难怪你年纪轻轻,对艺术理论就有如此多的想法,原来是跟着这么一位名师学习。” 嘴上如此恭维着,森谷帝二心里又忍不住有点犯嘀咕。 虽然由于年龄和圈层的差异,他确实不认识如月峰水,但是多少也能算艺术领域的名人,一些捕风捉影的轶闻,他还是听说过的。 传说如月峰水虽然并不贪图物欲,但因为对富士山的热爱,他专门购置了一套能看见富士山的山间别墅,方便自己每日观赏绘画,打磨心境。 考虑到地段和面积,加上这种景色的加成,这栋别墅耗费巨资,几乎倾尽他积累的财富,甚至还背上了不少相关贷款,所以如月峰水虽然并不贪图享乐,但依旧很在意收入情况,收下的徒弟更是非富即贵,颇有点买卖自己名头的意思。 如月峰水居然也会收家境普通的学生,这个孩子是有什么过人的天赋吗? “嗯,其实我还不能算如月老师的弟子。”接收到森谷帝二探究的神情,扯虎皮的唐泽眼也不眨地胡扯着,“我因为一些意外,结识了老师,他认为我在日本画方面有一定的天赋,但基本功还需要磨练,只是暂且让我跟随旁听,可以向他指教,但不能自称他的弟子。” 森谷帝二恍然。 懂了,有一定的天赋,但钱没给够。 天赋不错,所以如月峰水愿意指点一下对方的画作,但钱没给够,所以不配用他的名头出去活动。 很快对面前的年轻人做出了评估,森谷帝二有些怜悯地看了他几眼。 那个阴阳头说的内容,有一点非常正确,那就是请他的人都会花费不少的钱,换言之,森谷帝二就算在同行当中,也是收费最高的那一类,完全不差钱。 “如月老师很欣赏您关于西多摩市的设计概念。”唐泽礼貌地点了点头,一套套的胡话脱口而出,“您很少为了一味强调地标属性,搭建哗众取宠的超高层建筑,老师很欣赏您的这种理念,并认为如果西多摩市换一位设计师,很难做到这一点了。” “如月先生是和我有一样坚持的艺术家。”森谷帝二深以为然地点头。 可不是一样坚持吗,你们两个发病的理由都差不多,都是强迫症大爆发,只是爆发的风格不太一样罢了。 唐泽这样腹诽着,面不改色地点头称是。 喜多川祐介这重无中生有的身份,像这样扯虎皮,其实是有点暴露的风险的。 但唐泽经过一番思考之后,还是决定加上这么一层buff。 一来,面对森谷帝二这种势利眼,完全没有身份背景是很难得到足够的尊重的,有如月峰水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靠山在,可以拉高对方的心理预期; 二来,唐泽根本不怕穿帮。 如月峰水65岁,森谷帝二47岁,一个是纯粹的传统画家,一个是专注于公共建筑设计的建筑师,考虑到年龄以及领域,两个人的人际关系都很难发生重叠,几乎无法相互取证。 再加上这么一层记名弟子的模糊说法,穿帮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所以唐泽接过森谷帝二拿来的邀请函的时候,脸上连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这是我在家宅举办的小型沙龙,喜多川君,到时候会有很多业内名流来参加。艺术一途不容闭门造车,与什么样的圈层交流,很有可能决定你能走到的高度,把握住机会。” 森谷帝二带着些同情,又带着一些优越地看着这个诚惶诚恐道谢的年轻人,自觉自己的言外之意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也觉得自己递出的这份邀请,足够还今天帮忙解围的人情了。 对这个年纪,有一些天赋的年轻人来说,他的沙龙绝对称得上一步登天的机会。 只要能认识一些乐于在艺术方面投入捐赠的富豪,那些名门为了保持格调和人脉,都会有很多与艺术相关的基金和组织,包括私人的艺术收藏,能得到一两个人的青眼,总不至于混到连如月峰水的正式弟子都够不上的程度。 再不济…… 微妙地打量了一会儿这个年轻人没什么血色的脸,森谷帝二心想。 靠着这个长相,勾搭几个喜欢落魄画家的夫人小姐,也是一个出路不是? ———— “艺术沙龙?没意思,为什么非要叫我去。” 打开邀请函,只稍微看了几眼,毛利小五郎就兴趣缺缺地将它扔在了桌上。 他当年也试过,跟着妃英理去一些交响音乐会什么的,试图多认识一些人脉,但一个半小时的音乐会结束,他的感想是座椅很舒服,睡的确实很香。 “本来对方是邀请了新一的,但是新一这不是没时间去吗?阿笠博士就把它交给我了。”毛利兰拿着手机,查着关于森谷帝二的资料,兴致勃勃地说,“这可是位有名的艺术家呢,他的沙龙一定会有很多名人吧?明星艺人啊,富商豪门啊,各界名流都会有一些的……” “唔……”毛利小五郎的态度犹豫起来,重新拿起那封寄给工藤新一的邀请函,仔细打量。 别的不说,多认识几个有钱人,对委托的收入提升确实是有帮助的…… 实际的被邀请人,没办法参加的工藤新一本人,收回了投向父女俩的眼神,继续扒着事务所的窗户,看着楼下的街道。 他确实不认识什么森谷帝二,以防万一,他还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再次确认了他们真不熟这个事实。 天知道为什么会给他这个高中生侦探专门发邀请函…… 也许是想邀请他爸,但是打听到工藤夫妇常年不在国内吧。 哎,连催更的编辑跟着全球乱飞,都堵不住他爱自由的爸妈,想要靠邀请函抓捕成功,那真是痴心妄想。 他漫无目的地琢磨着,视线注意到楼下的人,眼前一亮。 他在这里看了半天,就是想要堵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邮件也不回的唐泽。 小兰早上的那通电话,让他一下子回忆起了不少关于那个男人的细节,他现在有很多问题需要找唐泽沟通。 “唐泽哥哥回来了,我下去找他看书——”拉长了声音喊了一句,他毫不犹豫地下楼去了。 “什么找他看书啊,我看你是想跟着他出去吃东西……天还冷呢,你们两个少吃点冰淇淋!”看着柯南敏捷的背影,毛利小五郎抬高声音嘱咐了一句。 毛利兰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看着柯南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抿了抿嘴,沉默地重新低下头。 满以为她也会说几句家长台词的毛利小五郎,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沉默的女儿:“小兰,你都不多说两句吗?唐泽也是的,整天跟一个小学生到处疯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毛利兰理了一下鬓边的头发,放空了几秒钟,慢慢吐出了一口气。 “……那毕竟是唐泽嘛。”毛利兰重新拿起手机,盯着上头白底黑字的网页新闻,轻声说,“对唐泽,我应该放心,对吧?” 是这样的吧,柯南,还有唐泽君?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五章听唐泽说那过去的故事 “长头发的,长相很凶,戴帽子的男人?”听见柯南这么说,唐泽歪了歪头,很平淡地回答道,“我知道啊,他还来过学校找过我的呢。兰同学没告诉你吗?” “啊、啊?”已经将对方提前预设成敌人,就算和组织没关系,也未必有什么好心的柯南一下子听愣住了,“你认识他?” “认识啊。他是我和志保的哥哥。”说到这里,唐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吧台里写写画画的安室透,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他叫赤井秀一,是个很优秀的人。” 没明白他音量怎么一下子变小了的柯南不明所以地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咖啡馆外的户外座椅上只有他们两个,古怪地看了唐泽一眼。 怎么突然语气就变得悄咪咪起来了,也没发生什么啊…… “……那你们这一家子,还不小啊。”预先设想好的交流被这一嗓子完全噎住,柯南只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好端端的跑来一个变小的组织成员,还没激动多久呢,成唐泽的亲戚了。 又拍来一个成分不明的危险分子,没琢磨几分钟,又成唐泽的亲戚了。 唐泽的亲戚,都是这么重量级的吗…… “我没给伱解释过吗,关于,我和志保,以及我们的家族情况。”一口槽憋了太久根本没地方吐的唐泽,看着柯南那蒙圈的表情,倍感欣慰地点头。 就得是像这样,理解一点组织存在,也稍微明白一点赤楼梦各个角色的重量级的,吐槽起来才有意义。 于是唐泽开始扳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我的母亲和志保的母亲是姐妹。在志保的妈妈嫁给了她父亲之后,我母亲在她的婚礼上认识了她父亲的好友,也就是我爸爸。之后,她就留在日本读完了博士学位,然后和我爸爸结婚了。” 到这里,故事还比较简单明了。 哪怕是缝合世界,给命途多舛的世良家增加了又一门倒霉亲戚,但都还算在能理解的范围内。 接下来的故事就有点有趣了。 “不过,我母亲家其实是三姐妹。她们还有一个大姐,留在了英国工作生活。秀一哥,就是她的大儿子。” “所以,你们几个人的母亲是姐妹,所以你们都可以算是表亲。”总算稍微理解了一点这帮姓氏各不相同的人是如何成为亲戚的,柯南勉强点了点头。 如果是母亲那边的亲戚关系,那姓氏的多变还算能够理解。 不管是日本还是英国,在结婚之后,女方大多会直接更改姓氏,不再使用婚前的旧姓,所以哪怕三个人的姓氏各不相同,好像也…… “唔,等一下,你的这个大哥,姓赤井,所以意思是,他的母亲也嫁给了一个日本人?”稍微开始感到离谱的柯南睁大了眼睛。 虽然他完全不认识灰原和唐泽的母亲,但根据他询问的情况来看,唐泽和灰原的妈妈都是金发碧眼的英国人。 一家英国的三姐妹,不约而同嫁给了三个日本人或者日裔什么的…… 悠悠闲闲端着一杯咖啡的唐泽淡定地回答了一句:“家族审美。” 要不然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有些作者实在是没活了,只能制造各种身世背景来强行解释不同姓氏的亲戚关系吧? “其实,秀一哥家里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唐泽随口解释道,“志保的父母,都是科研工作者,因为组织旗下的研究所提供了充足的项目经费而去供职,在研究出了一些阶段性成果后被组织控制,之后丧生于实验室意外——这些,你应该听志保给你解释过了。” 听出唐泽想要解释自己与组织的关系,柯南不由精神一振。 由于唐泽的经历,以及他偶尔会提一嘴的,似是而非的心理疾病,他一直没有直接打听过这些事。 在知道唐泽曾经是自闭症患者之后,他还专程让阿笠博士咨询过从事相关行业的朋友,自己也查了一些资料,得到的结果大同小异。 ——这是一种谈不上治愈的疾病,如果真的存在所谓的痊愈患者,那他本身就是无法预料的奇迹,不好定性具体的后遗症。 是这么一个道理,这种无法治疗的发育障碍,都没出现过治愈的案例,从哪谈后遗症呢。 所以,除了唐泽失忆那一阵主动向他提过父母的做事风格以及他过去的生活状态,柯南再三斟酌之后,没有失礼地追问过具体的细节。 不得不说,在被迫学习起认知诃学之后,他对能提出这种理论的唐泽夫妇确实是充满好奇的。 “那是大约17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志保应该只有1岁左右。本来,父母双亡的她应该会被我父母接过来照料,但就在同年,我被确诊为自闭症。我父母没有精力照料更多孩子,加上为了治疗我的疾病,开启了新的研究……” 唐泽摊了摊手,表达了对重蹈覆辙的命运的无奈。 “他们,也加入了组织的研究所?”总算闹明白了这家人是怎么接二连三的遭受组织迫害的,柯南嘴角抽抽起来。 “招数新不新的无所谓,管用就行。前沿领域的研究者,没有过硬的学术成果,想要开展研究谈何容易。”唐泽摇了摇头,“至于结果么,你也知道了。” 好家伙,黑衣组织没有你们家得散。 思绪放空了一会儿的柯南,想到刚遇到灰原哀的时候,对方那副消极淡漠,仿佛随时会随风而逝的忧郁气质,柯南的疑惑总算稍稍得到了解答。 他之前还奇怪过,从小被黑衣组织培养长大的灰原,由于能力的关系,其实是非常受组织重视的孩子,那么小就被送去国外学习,她崭露头角的时间一定相当早。 没有父母的照料,一直在组织的影响下长大的她,为什么整个人的善恶是非观念会那么接近普通人,她真的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厌恶组织的存在,厌恶自己的研究造成的灾难的人吗? 由于灰原哀有坦诚,但不多,对许多信息三缄其口的风格,他内心时不时,会有一丝这种疑虑。 现在,考虑到宫野夫妇去世后,唐泽夫妇没多久就无缝进了组织,宫野志保的性格似乎好理解一点了。 还是有过正常监护人的吗! 挑挑拣拣给柯南解释世良大家族的唐泽听不见柯南的腹诽,否则一定会非常诚恳的告诉他,他父母才不是什么正常监护人,而灰原哀会长成这种性格,明显是费拉不堪的组织自己全责。 没察觉柯南在琢磨什么的唐泽继续讲着故事:“秀一哥的母亲,做的不是科研类的工作,但两个妹妹在从事研究工作之后,先后杳无音讯,她就对组织的研究所产生了疑虑。所以,她和她的丈夫就开始调查与研究所相关的事情,大约在十年前吧,她的丈夫就在调查组织的时候失踪了。” 本以为好歹有一个逃过一劫的柯南:“……” “秀一哥为了寻找自己失踪的父亲,也就继续展开针对组织的调查……所以,当我被陷害,被迫来到东京之后,他也很快找了过来,向我解释了我父母的情况。”跳过了详细的身份介绍,唐泽简要地概述了一下故事脉络。 关于什么MI6特工夫妇,和他们莫名其妙成功加入FBI的儿子,以及之后卧底组织混到有代号的这些故事,还是等认识赤井秀一之后,柯南自己去了解吧。 该说不说,二战英国笑话听了这么久,第一次听见军情六处还能反向渗透人家的,MI6最成功的一集。 所以,这个赤井秀一,确实是站在组织对立面的人。 那么一年前,他出现在纽约,也是为了调查组织的情况,所以才会与他们相遇吗? 那看来,他们对克里丝·温亚德的怀疑,也不算空穴来风…… 所以小兰的联想虽然有点离谱,但好像真的意外的,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哪怕对方不是joker那边的人,和怪盗团说不定也脱不开干系。 在一番南辕北辙的推理后,意外得出了和真相确实十分接近答案的侦探点了点头。 “我来问你这个,是因为……” ———— “一年前在纽约遇到过?”叼着烟的赤井秀一回想了一会儿,缓缓点了下头,“你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是见过她。” 在因为通缉犯的缘故被交通封锁的街区,撞见了陌生的未成年人,这种事还是很容易留下深刻印象的。 “他们还以为,你是杀人犯的同伙,或者什么黑帮成员之类的。”拿着一只红点瞄准器比划来比划去的唐泽,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你当时还在卧底中吧,该不会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嗯,确实是在执行任务。”赤井秀一将灰白的烟灰弹开,继续看着电脑上的记录,没有隐瞒的意思,“我当时在以黑麦威士忌的身份,掩护正在执行特殊任务的贝尔摩德。” 听见了剧情差异的唐泽,放下看着手痒的枪械配件,有些惊讶地看向了赤井秀一。 “那两个孩子见到的杀人犯,应该就是贝尔摩德本人。”赤井秀一坦诚地回答道,“我会上前和她说话,也是因为不确定她是不是贝尔摩德。” 不过在真正打完照面之后,他就没有这种疑虑了。 他和贝尔摩德的关系疏远冷淡,贝尔摩德不太可能为了耍他,故意示弱装害怕,演柔弱少女。 借机说几句刺耳的讽刺之语还差不多。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在加入组织之后,我总体而言更倾向于行动组,并且和研究所一直有一些关系……贝尔摩德厌恶所有与研究所有关的人,哪怕当时是在合作,我也必须保持戒备。”赤井秀一中肯地评价道。 “她当时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唐泽好奇地打听起来。 在这个世界,赤井秀一叛逃的时间因为唐泽夫妇这对意外,延后了三年,一直到了柯南元年开启之后才正式脱离。 因此,赤井秀一现如今在FBI的地位,与安室透在公安方面相仿,毕竟都是六年来不断向外输出情报的深度卧底人员,得到了重视之后,话语权自然会提高。 这也是唐泽能毫不犹豫地这边也捞点报销的原因。 现在的赤井秀一很有可能和FBI原本的部门话事人詹姆斯是同一个职阶的,没道理安室透能薅的羊毛,这边薅不到。 考虑到美国特勤部门的账单报销风格,再看看朱蒂价格不菲的单身公寓,唐泽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 这么想着,他堂而皇之地把手里的瞄准镜往背包里一塞,动作自然地拿起了下一个配件。 有没有钱是一回事,有没有渠道是另一回事,不得不说,FBI能拿到的武器,各方面都要好他们不少。 余光捕捉到这一幕的赤井秀一摇了摇头,顺手打开一份文档,将新的一行内容添上去,装作看不见地回答唐泽刚才的问题:“和组织的研究机构有关的特殊任务。当时,我向匡提科方面提供了一所美国境内的研究机构与组织有关的情报,他们本想利用其他理由直接查封,但有人提前走漏了消息,导致了一部分重要的资料被转移走……贝尔摩德,就是负责接收这部分资料的人。” 捋了一下逻辑,忍不住陷入沉默的唐泽:“……” 卧底特工费劲千辛万苦,不容易弄了点实质性的资料出来,结果FBI像筛子一样漏了。 而这边筛子漏了以后,组织用来接漏下来的东西,用的却是传递出了消息的卧底本人…… 筛子接筛子,这帮人跟在做精制面粉似的,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双向奔赴啊。 而且仔细一想,正因为这次任务,贝尔摩德被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俘获了心灵,彻底开始跑偏的二五仔之路,里外里统计下来,组织净亏两人。 “贝尔摩德当时正在跟着一个当红的歌舞剧组巡演,她借机伪装了身份,放跑了一名制造了多起命案的通缉犯,她所在的剧组也发生了仇杀……整个纽约乱成一锅粥,她的任务也成功完成了。”赤井秀一不无同情地为倒霉的同行感叹了一下。 唐泽看着他的表情。 有同情,但不多,真好,很符合我对美国警察的刻板印象。 “NYPD是全美最有名的警局之一,”发觉唐泽微妙的表情,赤井秀一为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句,“他们甚至发行印有logo的周边产品,T恤、徽章、外套什么的……一个地方的警局有名,一定是有其原因的。” 赤井秀一这句话的意思是委婉的表示,纽约的治安一直如此,也不是只有那天乱成一锅粥,他倒也没有特别给对方添麻烦,而贝尔摩德会想出这样一套转移视线的方法,一定也是有原因的。 警局有名,那必然是治安糟糕,就好像米花町的侦探特别出名一样,一将功成万骨枯嘛,我懂我懂。 摆了摆手的唐泽略过了FBI对市警局的落井下石,把话题扯到了另一个问题上:“拜托你们调查的那个网站,有结果了吗?” “说到这个,贝尔摩德的行动,和这个事情,或许还真的扯的上一些关系。”赤井秀一从电脑面前抬起了头,“这个网站在美国倒是没有按照这个形式运营,它更接近,一种不计得失的黑市。能确定的是,已经有多起爆炸案明确与之相关。” 在不同的国家,针对不同的群体,使用了不同的运营策略,唯一相同的是概念性的logo和名称……很明显,组织的运营思路还是非常灵活的。 “唔,那这样说的话,我就能理解森谷帝二是怎么搞到那么大量的炸药的了。”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唐泽点了点头。 就算没有那批失窃的爆炸物,森谷帝二只要坚决地推行自己的计划,想必组织也会为他分忧,主动解决这批爆炸物的缺口问题。 组织的思路也很明确,不得不说,因为认知诃学研究的发展,他们手中掌握了一大批违规的心理学人才这一点,确实保真。 就好像怪盗团现在的主要思路是维护结果正义,在总体上迎合大众的朴素正义情绪,组织现在的思路也很简单粗暴。 ——只要有人犯罪,只要你搞得事足够大,那我们就来帮帮场子。 不得不说,确实也不失为一种制造恐慌氛围的好思路。 唐泽一边琢磨着,一边掂量着手里新抓来的崭新枪械,动作娴熟地开始拆成零部件,打包往包里塞了起来。 “贝尔摩德会那么快速地掌握通缉犯的信息,并且为杀人犯制造脱离警方监视的缺口,说明组织在美国方面,或许没有在日本这么强大的渗透和渠道能力,但一定已经掌握了长线的犯罪集团地下脉络……等一下,唐泽,那个不能拿,我知道你会狙击,但是不管怎么说拿这种制式狙击枪也太……巴雷特也不行,那是刚到货的,喂少拿两盒!”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六章你的炸弹很好,但现在是我的了 “黑川先生,是一家医院的院长?” “对,老爷过去也是非常出名的心脏外科医生,在业界很有知名度。只不过年纪上来之后,老爷很少主刀手术了。这边,有一些关于家庭的私事,想要和您交流一下。” “哦,电话里已经聊过这个问题了。” “好的,毛利先生,这边请……” 被女仆小姐招待到庭院的柯南收回了投向毛利小五郎背影的视线,拿出了手机,开始回复在路上收到的信息。 由于joker真的当着他的面,已经给他的手表里塞进去了一枚定位器,现在柯南倒是不用详尽地汇报自己的行程了,可以直接默认joker一定正在关注他。 所以对于路上收到的邮件,他都没什么意外的感觉,唯一不满的是对方的用词。 【毛利叔叔是经常处理各种家庭琐事相关的委托的,抓出轨的,查私密账户的,对有钱一些的人家来说,还有可能涉及到财产纠纷,遗产保护…… 我还没到他们事务所借住的时候,大叔他的日常工作已经是这些了,如果他调查谁家,谁家出事,那他这职业早干不下去了,你太夸张了啊joker。】 坐在他不远处的唐泽听着耳机里诺亚念出来的邮件内容,撇了撇嘴。 自从在安室透那边轻率地掉马之后,唐泽的谨慎程度直线上升,自觉自己可以自比在L监视下的夜神月了。 现在,只要是当着侦探们的面,他切号操作的时候都会尽量交给诺亚去代劳,算是提前满月篇的柯南一步,体验了一波语音控制。 诺亚的语音转文字速度极快,所以半分钟之后,柯南就收到了对面的回信。 【你来之前,人家的委托人什么事都没出,你来之后,人家的普通委托整天出命案,按照控制变量法,对吧?】 柯南看完对方的回复不是很服气,戳屏幕的手指十分用力。 【毛利叔叔也有很多没出事的委托人好吧,比起我,伱给他的业务带来的麻烦难道不是更多吗?】 唐泽撇了撇嘴,感觉他的死神塔罗对自己的威力还是缺乏基本的认知。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他们的介入,现在的毛利小五郎已经属于委托人鬼见愁级别的了。 【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如果我没来干涉,那些他手里的委托人,不是变成死人就会变成凶手?】 柯南对他这个离谱的假设大摇其头。 虽然,一开始joker的主要行动确实经常和毛利叔叔的委托有关系,虽然,毛利叔叔的委托人确实有很多五花八门的意外,但他更愿意将之归咎于侦探名气起来之后,可能收到更多心思复杂的人的来信。 他自己都做侦探这么久了,他的委托人…… 嗯,好吧,虽然他主要的“委托人”还是搜查一课,他也不是盈利的私家侦探,主要是以一种案件顾问的形式,协助警方侦破命案的就是了…… 所以他输入文字的手指也非常坚定而自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唐泽转过头,避开了对面小学生视线的范围,做了个古怪的表情。 你还别说,唐泽在这个世界的出道战,就是从毛利小五郎的委托起手的,甚至柯南本人变成小孩子之后的出道战,也是从毛利小五郎的委托引申的。 该说不说,虽然毛利小五郎本人也许确实处理重案要案的能力平庸,但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平台,柯南选中他做台前的代理人,也算有识人之术。 他嘴唇微动,开始仔细数自己在毛利小五郎的委托当中扮演过的角色,贴心地向侦探解释了一些原本的剧情。 【哈,这么说吧,就比如丸传次郎那次,如果我没来,你觉得他这么一个言辞刻薄的守财奴,会对被自己巧立名目扣押了各种抵押品的人说什么? 再比如阿部丰,他找到毛利侦探就是为了给自己捏造虚假的不在场证明的,如果不是我先一步中止了他的行动,毛利侦探自己都要深陷争议了。】 如果不是心之怪盗的高强度活跃,毛利小五郎现如今可能只能靠着拉新度日了。 唐泽深刻认为,原作当中毛利小五郎还能生意兴隆的主要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主要做的都是一锤子买卖。 委托人要么亖了,要么进去了,真正意义上的零差评。 但从回复来看,有的人还是心存幻想的就是了。 【那也不代表每次普通委托都会出事啊,长门家之前那次,虽然也有一些波折,但没有到闹出人命的程度……】 是啊,如果不是你提前发现了长门家的问题,提前拿到我面前来询问,你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想到现如今已经走上了生活的正规,而且时不时会不明所以地配合库梅尔那边给组织演一演被拿捏的豪门新妇形象的日向幸,唐泽暗暗摇头。 那明明是差异最大的一集好吧。 【你猜猜,长门家的人有没有收到过预告信,而如果没有我介入,他们的家族矛盾会激化到什么地步?】 柯南想了一下确实快要痛下杀手的长门光明,虽然有惊无险但真的差点出事的长门秀臣,咂了咂嘴,稍微有一点心虚地回复了起来。 ……话说那么些长段文字,为什么joker回复起来还是几十秒一条? 【有没有这么夸张……你打字速度倒真挺快的。】 唐泽用余光看了一眼倒霉催的黑川宅的方向,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虽然关于这个案件,由于原作着墨不多,他也无从了解具体的案情始末,但从他提前侦查的相关人员情况来看,这次很大概率也是一次开门杀型委托。 毕竟,凶手连一点阴影都没有,是个决心坚定毫无动摇的复仇者,基本上侦探只能来负责收个碗了。 所以他信心充足地打着字。 【你现在不就坐在新的委托人家里?要不要打个赌?人工智能,很神奇吧。】 是错觉吗,他为什么感觉joker似乎也是挺喜欢打赌的样子。 而且,会用如此笃定的口气这样回复的话…… 【……难道你还为了和我打这个赌,明知道他们家有情况还是会放任不管吗?】 “诺亚,查一下黑川大造的情况。”唐泽嘴唇完全没动,用微弱的气音冲着麦克风说。 “阴影反应消失了。”诺亚的回答来的很快。 顿时心下大定的唐泽,怜悯地看着闷头玩手机的小学生的脑袋顶。 他大概估算了一会儿这个房子的面积,以及带路的佣人和管家的行动速度,很快给出了回复。 【那倒不至于,但是他们家的问题我也确实无能为力,所以,等着吧,就从现在开始算起。】 柯南的表情非常莫名。 【等什么,等多久?】 唐泽只回答了一个简短的数字。 【5。】 5?5什么5? 没明白过来的柯南琢磨了一下,继续在文本框里键入着。 【?5天?5小时?那可证明不了……】 没等他的字打完,新邮件的提示已经弹出来了。 【4。】 “哈?”一个没绷住,柯南直接疑问出了声。 “呀啊——” 就像是计算好了时间一样,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后,一声尖利的惊叫,打破了庭院的静谧气氛。 柯南一脸震惊地抬起头,顾不上手机里的内容,胡乱将东西往口袋里一塞,拔腿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过去了。 也因此,他没能看见joker的最后一封邮件。 【怎么样,我估算的功力还可以吧?】 ———— “死者黑川大造先生,是这所宅邸的户主,从现场情况来看,死者当时正在饮酒,并使用键盘输入内容……”目暮十三站在画好了白线的尸体前,镇定地描述着,表情十分平和。 本周第不知道多少次见到这些侦探们,他不平和也没用啊。 要说他对这些全勤侦探们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是他举双手双脚赞成他们外出旅游。 听说之前,福冈县和神奈川县的警察们都先后领教过了这帮东京侦探的功力,其中,因为有大阪来的高中生,还有杀伤力尤其惊人的情况,目暮十三倍感欣慰。 虽然这么说稍显有点缺德,但没在东京范围内出事就好。 心之怪盗团近日不知道在搞什么事情,他们搜查一课已经人满为患了,实在是承受不住更多重大案件的冲击。 在办公室处理了那么久各类因心之怪盗团而上门投案的嫌犯,看文件看的眼睛都发晕,猛地出一下外勤,竟然还有一种转换心情的放松感,目暮十三哪怕是站在尸体面前,表情都很祥和。 至于命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恩怨情仇的,总归是要发生,拦不住的。 “看样子,凶器就是掉落在死者身边的这个铜像了。”第一时间发现案发现场的毛利小五郎表情沉稳,“凶手应当是从身后靠近死者,先砸中了死者的后脑勺,死者在剧痛中转过身,有一个捂住伤口的动作,然后正面又一次遭到击打,在倒下的时候又带倒了面前的键盘和电脑屏幕……情况倒是不复杂。” “那么现在,最后的问题,就是这个死亡信息了。”目暮十三点了点头,看向倾斜的电脑屏幕上闪烁的JUN三个字母。 跟在他们身后的唐泽,先是扫了一眼若有所思,已经开始看每个人脚底的柯南,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地图,蹑手蹑脚地后退了几步,走出人挤人的书房。 这个案件,不管是案情还是手法,确实都属于较为简单的范畴,就算柯南不出手,毛利小五郎拿着键盘多琢磨个几分钟,兴许也能找到思路。 所以,他的当务之急,依旧是着一连串案件的核心人物,森谷帝二。 没猜错的话,黑川大造的死亡,虽然意外的成分居多,但就算没有这出命案,森谷帝二也很快就会对这个宅子出手。 说起来,由于森谷帝二关于对称的执着,主要源自他在英国生活求学的经历,黑川家的这栋独栋别墅,已经称得上十分对称了,他的设计风格一直就是如此。 只是处于住宅用途,对功能区的妥协等待考虑,这个别墅在许多细节上确实存在不对称型,整体而言,更接近包豪斯风格的现代建筑,所以不出意外的,也上了森谷帝二的黑名单。 趁着整个住宅的人都围绕在命案发生地,开着隐身光环的唐泽很顺利地溜达了出去,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还真是C4……”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唐泽就在房屋的承重结构上确定了自己发现的内容,伸出手小心地确认了一下雷管的情况,很快分辨出了内容,并做出了判断,“不可能是森谷帝二做的。” 其实,制作炸弹这种工作,是比较适合森谷帝二这种强迫症患者的。 对配方的精准混合,对机关的精妙设计,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先伤害到自己的惊险手工操作…… 森谷帝二如果是一个自给自足的炸弹犯,他总体而言,是比较符合常见的炸弹犯侧写的。 但唐泽判断,这些炸弹更可能是一种“定制产品”,而非森谷帝二的手笔。 “制作炸弹,是有自己的路径依赖的。一个习惯利用炸弹的犯人,制作出来的‘作品’是有自己的风格在里头的。”确认完了结构的唐泽一边退后,一边小声对诺亚说,“设计太娴熟了,根本不可能是森谷帝二这个新手的作品。” 专门以此为手段的犯罪者们,确实是用看作品的眼神,考虑这些凶器的,有些甚至会在上头署名,显然是对自己的“创作”充满自恋心理的,与只是简单借助炸药完成目标的凶徒不是一个路子。 而唐泽觉得,黑川宅的这些属于后者。 “诺亚,确认过这批引信的遥控信号了吗?”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唐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出声询问。 “已经经过确认了,信号源现在不在附近。” “那就好。你的炸弹很好,但现在是我的了。” 于是十几分钟之后,唐泽安静地回到了书房,默默看着坐倒在座椅上的毛利小五郎,完成最后的双簧推理。 “……所以,死者并不是想要输入JUN,他是想要输入日文字根键盘的对应假名,也就是manani三个字,是的,凶手正是担任女仆的,中泽真那美小姐。请注意地板上的血迹,在尸体后方的喷溅状血迹当中,有一个奇怪的擦拭痕迹。真那美小姐,你当时应该是为了不让死者听见你的脚步声,所以脱下了鞋子接近,对吧?” 中泽真那美瞳孔地震地抬起脚,果不其然地露出了棉袜顶端,小小的一块血迹。 只要拿走袜子,鉴定出血迹为死者的话,这足以成为动摇任何法官的重要证据了。 于是中泽真那美双肩一垮,开始了标准的柯学凶手竹筒倒豆子环节,关于沽名钓誉的黑川大造是如何在收取了高昂的飞刀费用之后,因为医疗判断的失误导致了她丈夫死亡,自己又是如何改名换发型,乔装来做女仆的等等。 十分尊重柯学逻辑的唐泽默默看完了整个流程,等到一脸自信和感慨的柯南从藏身的阴影处走出,站到了自己身边,才蹲下身,用一种平和的口吻开口。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状态还沉浸在破案当中的柯南不明所以地扭过头。 “坏消息是,这个房子里有炸弹。” “啊?!那好消息……” “嗯,好消息是炸弹的当量不算很大,应该只会引发火灾之类的吧。” “这叫什么好消息啊?!喂,目暮警部,目暮警官,先别走——”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七章主打一个搞所有人心态 原本很快能结案的一桩命案,突然转进紧急疏散人群的爆炸案件,目暮十三的情绪稍有波动,但仍算镇定。 当意外总是发生的时候,意外也就不是意外,而是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经过了一段时间侦探们的历练,他现在的心态已经锻炼出来了。以他如今的想法,身为刑警,所需要处理和面对的也正是这种时刻。 “中泽小姐。”看着警员们在门外拉警戒线,他镇定地看向刚被上了铐子,还在茫然地望着住宅的女仆,“你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死黑川大造了,动这么大阵仗,没那么必要吧?” “不是我放的!”愣愣注视着宅邸的中泽真那美立刻瞪大了眼睛,出声抗辩。 “你不是因为和黑川家有仇才会杀人的吗?”还没听完心路历程,就被突如其来的炸弹警告打断了办案流程,只来得及听这位犯人自述了一半杀人动机的目暮警部咦了一声。 “我不是都说了,我的丈夫死在了黑川大造的手术台上,院方拒不承认是黑川这家伙造成的医疗事故……”中泽真那美冷着脸,生硬地说,“虽然我确实也想迁怒医院,毕竟那是‘黑川病院’,是他们家的产业,但就算我有心做什么,我也不可能有搞来炸药的能力。” 有一说一,确实。 跟随着疏散的人群站在门外的唐泽点了点头。 虽然说土法精制高威力手工炸药是一种米花特产,但距离这种堪称专业的塑胶炸弹还有一定的差距。 塑胶炸弹的配方一般是环三亚甲基三硝胺,也就是RDX混合一定塑料粘合剂、可塑剂组成,可能混合有C3、C4的配方,也就是说RDX的比例根据使用场景和需求有很多调整空间。 而RDX作为一种比TNT更加高威力的化学炸药,爆炸当量极高,配合可塑剂很容易制作成任何所需的形状,稳定性也很高,普通的枪击和火焰都不会使它引爆。 换句话说,比起一般的土法炸弹,使用这种炸药的犯人更加专业,也更加有破坏力和杀伤性,能进修到这个程度的,要么是有过相关从业背景,要么就得是长期浸淫于此的老手,总之,怎么都不应该是一个心怀杀意的普通上班族女性会整出来的活。 “可是你是他们家的女佣,伱也确实具备在他家各处安装炸弹的条件。”目暮十三斜着眼睛打量她,仍然没有彻底打消怀疑。 搜查一课的多年工作经历教会他的是,永远不要低估任何人的主观能动性,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真的什么活都整的出来。 “我要是有这个能力,我应该先去把他家的破医院炸了。”中泽真那美翻了下眼睛,远远看了一眼面带惊惧的黑川夫人和黑川家的大儿子,冷哼了一声,“像这样的无良庸医,得罪过其他人也不算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可是,其他人的话,也没有那个在他家安装炸药的条件吧。” “他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佣,这么大的面积呢……哈,说到这个,黑川家一家人,都不是什么随和的好主家,就算没有医院那些事情,恨他们家的人也不会少吧。”渐渐从凶杀突然转进爆炸的蒙圈中恢复过来,中泽真那美勾起嘴角,表情开始变得畅快起来。 “你这家伙……”黑川大造的妻子黑川三奈看着她的笑容,终于濒临爆发。 “到底在嚣张什么东西呢,你这个杀人凶手!” “制造了医疗事故致人死亡,却连基本的人道主义赔偿都不愿意赔付的人到底是谁啊!” “你……!” 在突发的凶杀和爆炸案的刺激下情绪紧张的气氛,在中泽真那美情绪化的表达之下进一步激化,眼看就要演化到争吵的程度,唐泽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高分贝的吵嚷,尖利的高频争吵,配合乱糟糟努力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察,还有看热闹的越聚越多的人群……这种场面是他比较厌恶的那一类。 于是唐泽抬起手,抓住包上挂着的布娃娃,冷酷地捏了一下。 下一秒,轰然的巨响从前方的小楼传来。 “怎么突然……”站在一边抱着胳膊不好插口的目暮十三,本来正在默默等待几个人发泄完情绪,继续后续的工作,猛地回过头,看着火光乍起的别墅,表情凝重起来,“高木,疏散工作完成了吗,建筑里还有没有人,警员们呢?” 如果说之前他的情绪尚算稳定,姑且还是认为这起案件可能是个人恩怨导致的,但当爆炸真的发生的那一刻,他脑中的警报立刻响了起来。 当着警察们引爆炸弹,和因为恩怨伺机报复,可不是一回事情,前者的嚣张和挑衅的味道要重的多。 “别墅里的所有人都已撤离,携带扫描仪的爆炸物处理组还没有开始进入现场,没有人员伤亡!”高木涉掷地有声地完成了回答,“消防正在赶来的路上,预计还有三分钟左右抵达现场!” “嗯,你带着嫌犯和受害人家属先回警署。”目暮十三说着,走到了炸弹真正的第一发现人面前,“唐泽君,麻烦你也跟我们来一趟。” 他说话的时候,手上暗暗打了几个手势,心领神会的搜查一课警员们,悄悄调转了手里的相机,开始拍摄周围的围观人群以及周边住宅环境,同时几个高大的警员已经围拢了过来,将毛利小五郎一行人围在当中,挡的严严实实。 犯人在疏散工作刚刚结束的当口,当着警方的面按下了遥控,直接引爆了炸弹,他很有可能此刻就混在围观的人群,或者在附近的某处暗暗观察着现场的情况。 而唐泽这个意外发现了炸弹,让他原本的计划——不管那是什么——落空了的目击证人,也很可能因此成为犯人报复的对象。 不能让和这个已经被伤害了多次的孩子,继续因为做好事而遭受迫害了。 无情捏爆了炸弹的孩子露出乖巧的表情,温和地点点头:“好的,我一定配合。” “注意遮挡一下面部,这个炸弹犯很有可能正在观察着这边,保护个人安全。”目暮十三重重地拍了拍唐泽的肩,沉重地说道。 ———— 确实正在观察着现场的炸弹犯,一脸懵逼地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他愣愣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碰都没碰一下的一次性移动电话,反复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因为紧张误触任何按钮,又抬起望远镜,看着已经被爆炸引燃,火光冲天的黑川宅。 怎么回事我什么都还没干呢,为什么炸弹自己引爆了?难道是炸弹意外被触发了? 提供这批炸药的人,不是已经做出过保证了吗,说他们制作的手法专业精良,使用的也都是原本准备用于爆破拆除的民用库存,保证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吗? 果然,不能太信任网购! 在心里骂骂咧咧了一会儿的森谷帝二手心微微发着汗,内心的迷茫和恐慌比谁都大。 要知道,剩下的那些炸药都还堆放在他的工作室呢,那些可是当量惊人,爆速超高的高能炸药,这要是有个万一…… 不行,他得赶紧回去租用仓库,想办法尽快把这些东西先堆放到其他地方去。 哦,对了,还得回去和卖家掰扯一下问题,他接下来还有很多的计划,这种事情他又不可能假手他人,如果在他安装的时候,突然又出了故障,那还真是…… 心里思绪纷繁,他把脸上的墨镜推得更紧了一些,裹紧身上的外衣,鬼鬼祟祟地离开这栋写字楼的天台。 向下走的时候,森谷帝二不断回想着自己通过望远镜看见的全部细节,心里的慌张进一步在增长。 这些炸药,都是他前日去黑川院长家做客的时候,亲自确定的安装位置。 为了保险,他在以检查旧有设计的安全性为借口,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之后,甚至没有亲自去做这件事,而是默默等待了十几天,才物色好了一个附近的水电工,利用网络联系到对方之后,拿高昂的价格买通了对方,全程不经过自己的手,生怕露出分毫破绽。 这既是那些卖家给他的启发,也是出于同样原因所产生的顾虑。 那只是他在电脑上制作设计图,查看一些参考资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网址而已,他往里头填写的时候也没当回事,只是写了一句模棱两可的“我想抹除过去的污点”,却被对方那么精准地找上了。 在那黑黢黢的对话框当中,看见冷冰冰的“森谷帝二”四个字的时候,他的心率瞬间过速到他以为自己的血管要承受不住的程度。 自认为隐秘的想法和阴暗的小心思,却好像被来自暗中的眼睛一览无余,世界上居然存在着某个能直接窥探到他想法的人,这件事本身带来的威胁感令森谷帝二寝食难安。 于是他选择的手法情不自禁变得更加小心了,而且精心进行了谋划,力求把自己的痕迹完完全全抹去。 而现在,事情的又一次失控,让他的更感无措了。 还是那帮人吗,可如果是他们,有什么必要这样迂回地搞他心态?他们手里的证据足够在一切发生之前,就让他把牢底坐穿了。 可如果不是他们的话…… 刚刚的爆炸情况也不太对劲。 森谷帝二原本没打算现在就引爆这里的炸弹的。 时机未到,他还有很多准备没有完成,更别提现在距离他上次拜访黑川家的时间还不够久,他很有可能也会被纳入问询的名单里。 他今天,正是因为听说了黑川大造遇害的消息,才紧急赶来查看,也是担心自己的布置因为这桩意外提前暴露。 他的原计划,是直接炸毁整个别墅的区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引发了火灾…… 黑川宅遵循了他一贯的设计原则,为了某些坡度施工,是大量运用了砖石结构与混凝土的,光是一场大火,能顶什么用呢? 不行,不对劲,哪哪都不对劲,他要尽快赶回家,想办法搞到一些现场的近距离影像资料,好好研究一下…… 戴着大胡子和墨镜,裹得根本认不出来的森谷帝二走出写字楼,小心地观望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几名穿着校服的学生打打闹闹的经过,街对面的投币洗衣店里,一个老太太正坐在那里,对着运行的洗衣机打着盹,站在街角闲聊的几个居民也都没有往他这里投注任何注意力。 一个属于东京小巷的普通日常,唯一惊慌的只有刚刚闹出了大动静的森谷帝二本人,这种落差简直有些微妙的讽刺感。 确定了自己的安全,森谷帝二与行人们擦肩而过,匆匆奔着自己的车快步去了。 在他身后,坐在洗衣机前的老婆婆,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目标离开点位了。”岛袋君惠不是很熟练地接通了通讯,冲着频道中轻声说,“他看上去情绪非常不稳定。” “不稳定就对了。”浅井成实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前,望着前方开始波动的光幕,露出了微笑,“等到leader参加了他的沙龙,这个殿堂,也就能够突破了。继续保持监视,务必不要让他情绪有恢复的机会。” 毕竟是个精神尤其偏执的建筑师,毕竟是个精神病人,毕竟人都已经开始犯病了…… 这些道理他都懂,而且光是看森谷帝二的殿堂规模,这都是一个很有看头的大单子,但果然,没有人喜欢频频受挫。 他加入怪盗团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顽固的目标的,把自己的殿堂一重一重围的水泄不通,用暴力手段甚至都难以突破。 真是个喜欢给人添麻烦的渣滓,不管是给他们增加难度,还是脑子一抽想要炸毁掉那么多公共建筑,两个方面都是。 一个破坏力如此大的神经病,活该他遭受惊吓,担惊受怕,他只觉得唐泽的手段还不够极端,稍显温和了一点。 “收到。”宫野明美回复了一句,默默等待起来。 五分钟之后,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她停泊的巷外经过,她才发动了汽车,远远跟了上去。 唐泽认为,森谷帝二下一步一定会开始联系炸弹的提供方,也会出于疑心试图转移安放那些数量惊人的爆炸物。 不过不管这个混蛋准备做什么,唐泽一定会给他足够的惊喜的,她相信。 ———— “已经在现场找到了爆炸物残骸,基本能确定,这就是前段时间失窃的那批炸药。以当时的爆炸情况来说,对方只使用了非常少量的一部分。” “那剩下的当量……” “嗯,那些炸药原本,是打算用来拆除高架桥梁的。如果全都用上的话,炸毁两座米花市政大楼绰绰有余。” 站在毛利小五郎的事务所里,目暮十三眉头紧皱。 屋子里的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表情也都不轻松。 虽然这样的结论方便了溯源,但这无疑是个极糟糕的消息。 这个犯人,犯罪意图不明确,但犯罪行动坚决,没有进行任何事前的预告,更是做出了当着警方的面发动炸弹的行为,这是一个十足的危险分子。 现在,确定这个危险分子手上还有如此大量的武器,这份威胁就非常巨大了。 “排查过黑川家的人际关系了吗?”一筹莫展的毛利小五郎,问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刑警问题。 “已经在做排查了,中泽真那美的说法有一定可信度,黑川大造在业界评价褒贬不一,不能确定这到底是针对他个人,还是其他目的的犯罪。目前我们在与爆炸物失窃案进行交叉比对。”不能太过直白地表达,目暮十三委婉地说。 懂了,得罪的人五花八门相当的多,没办法单纯靠排名单筛出来。 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啧了一声:“而且还不能完全排除,对方是想针对其他人的可能性……” 万一,凶手的目的并不是黑川大造,而是某一个访客,比如爆炸发生的时候刚刚上门拜访的毛利小五郎本人之类的呢? “是啊,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没什么头绪。”目暮十三沉沉嗯了一声。 这句话的潜台词,在场的几位警察和前警察都听出来了。 他们只能等待犯人的下一次发动,才有可能找到更多线索,局势现在是完全的被动。 “……我努力调查看吧。”毛利小五郎叹了一口气,只能回答道。 “我也只是告诉你一下目前的进度,别太有压力毛利老弟。”宽慰了一句,目暮十三环视了一圈他的办公室,“话说唐泽君呢,我还想和他说一下情况,让他不要太紧张来着呢。不在家?” “他住在楼下的咖啡馆,又不是住在我家。”毛利小五郎没好气地说。 “哦,好像是这样,总看他和你们一块行动,我都忘记这点了。”目暮十三恍然地拍了下脑袋。 “现在去楼下也找不到人,他和柯南那个小鬼跑出去参加什么活动去了。”家庭地位日渐岌岌可危的毛利小五郎哼了一声,从办公桌后面站起了身,“没什么事的话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要忙。” “咦,有其他的委托啊……” “不是,我该做饭了。” “啊?哦……所以,英理她还没……” “我做不做饭和她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 “放宽心吧老弟,她会回心转意的,应该。” “喂,你在瞎联想什么——” ———— “不管看几次,我都觉得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柯南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嘴角的抽搐停不下来。 “会吗?”唐泽无辜地眨了两下眼睛,“我以为你们侦探都是这个样子的。” “你别胡说,哪个侦探会从爆炸物的现场,抠一块炸弹下来啊!”被污蔑了的名侦探大声反驳。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八章森谷帝二的茶会 “做人不要太铁齿哦。”对此,唐泽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说。 以将来你遭遇爆炸案的频率来考虑,你对各种炸弹做出各种动作,只是时间问题,而不是概率问题。 总觉得唐泽这家伙,常常话里有话的…… 莫名其妙地看了一会儿唐泽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柯南摇了摇头,低头开始琢磨手里唐泽交给他的样本。 已经确认这是塑胶炸弹的他,对于手里拿着一个高能炸弹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 这种炸弹性质稳定,普通的撞击甚至明火都不会使它爆炸,基本都必须使用电流来激活,诸如雷管或者其他引信装置之类的,而唐泽能把它完好无损地拿出来,肯定是已经处理过了的。 对一个炸弹案而言,能弄到一个成功拆除的炸弹样本,意义非常重大。 要知道,制造炸弹,是个危险的精细手艺活,而精细的手工作业,基本上是不可能戴手套的,会影响操作精度。 这就代表着,指纹、汗液之类的扎实证据很有可能残留在炸弹当中,只是一般而言,爆炸案里的炸弹,不会给人留下这种机会罢了——毕竟炸弹不爆炸,就不可能有爆炸案了嘛。 在短暂的震惊和些许兴奋过后,柯南定了定神,仔细打量了一下唐泽的表情:“……你觉得这中间,存在什么猫腻吗?” 如果不是心存疑虑,那么直接将这枚意外幸存的炸弹交给警方,虽然擅自处理爆炸物的问题可能引来一些斥责,但总归,能够阻止犯罪行为的进一步扩大,就是好事情。 选择悄咪咪地将东西拿出来跟他一起研究,一定就是有所顾虑了。 “伱还记得,前两天那个险些在饭桌上杀人的导演吧。”指了指他手里用电工胶带捆扎起来的炸弹,唐泽用一种凝重的口气说,“你觉得,这种程度的专业危险品,会不会和那瓶氰化钾有一样的出处呢?” 他嘴上用的是疑问句,内心却是十分肯定的。 在确定森谷帝二这个目标之后,看地下铁已经看吐了的怪盗团成员很快就开始了各自的调查和行动,可以确定的是,森谷帝二与那批失窃的爆炸物并没有直接联系,反倒是前不久他的工作室以特殊的建筑工艺需求为理由,突然购入了一批进口的特殊粘土材料。 行吧,掺杂了炸药的粘土也确实是粘土,这个理由还真是大实话。 有矶上海藏这个例子在前,唐泽很快就产生了一些猜测,交给诺亚去进行研究。 不久以后,诺亚就传回了确切的消息——有人利用匿名的非公开站点和森谷帝二取得了联系,以高昂的价格出售了一批特殊货物给他。 到这里,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昭然若揭了,显然,那个神奇的许愿网站,又一次在这个事件当中发挥了一定作用。 这是个不错的,揪出组织痕迹的机会,但唐泽并不方便用自己的身份去出面,很容易造成马甲打结的问题。 所以,同时牵扯到了组织和怪盗团,也已经了解网站的存在和意图,已经与他们促膝长谈过,并擅自得出了结论的柯南本人,无疑就是最好的场外调查人选了。 于是这枚炸弹就被唐泽没什么负担地给了出去。 虽然对这种高威力的炸药,他毛的心思还是存在的,但是唐泽又不是什么缺毛装备的渠道的人,他是高薪三料间谍,还能稳定捞外快那种。 更何况他抠下来的炸弹又不止这一个。 不得不感叹的是,想要拆毁黑历史的森谷帝二,真是下了死力气。 他本来就是建筑设计师本人,手中掌握着受害建筑的详细施工蓝图,能很轻松地确定好合适的安装位置,想要毁坏整个建筑物,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考虑到他之后即将一步步升级的作派,森谷帝二也已进入了不拿别人的命当命的穷凶极恶阶段,他安装这些东西的时候可没考虑过黑川家出命案的问题,换句话说,他只是在等待一个不会牵扯到自己的时机,而不是顾虑居住者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这也就给了唐泽很大的操作空间,经过几轮加强的第三只眼给了他高速确认炸弹位置的自信,他毫不犹豫地抠掉了其中的半数,通通塞进了他深不可测的通勤包。 它们现在正整齐地堆放在他的道具栏当中,拥有着整齐划一的道具名,【特殊定制建筑物专用塑胶炸弹】。 看样子,出手阔绰的森谷帝二还是给了网站运营方很大的惊喜,连服务态度都一反常态,十分优良。 或许他们还存在着一些继续合作的想法吧——看森谷帝二这个疯劲,将来突然有一点觉得人间不值得,决定把世界上所有不对称建筑都炸了的可能性并不为0。 将对方从一个偏执狂,推向真正的反社会炸弹犯,可能才是他们的长线目标。 “嗯,确实存在这种可能……”看着这枚代表着某种希望的危险品,柯南思考着,珍之重之地把它塞进了包里,“我会拜托阿笠博士做一些检查的。” 作为什么学科都涉猎一点的发明家,阿笠博士还是接过不少稀奇古怪的订单的,炸弹之类的,他也真的制作过,研究这个还算专业对口。 如果真的提取到了什么关键线索,拜托灰原先做一些预处理,然后联系他爸,调查一下指纹的来源什么的…… 虽然这样会让指纹本身失去司法的效力,但现如今,他甚至都还没办法向警方证明,世界上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呢,真正会关注到这么一个犯罪组织的部门,根本不会顾虑什么司法取证的问题了,提前忧虑这个问题实属没必要。 想明白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柯南安定了一下心神,看着淡定地拿着菜单开始勾画的唐泽,放低了声音小声说:“不过,你今天找我出来就只为了件事吗,为什么不换个餐厅吃饭?这里的服务态度也太糟糕了。” 门口没人招呼,进门了没人上来主动帮忙收拾,甚至服务员都不上来帮忙点单,只是一言不发地扔了一张菜单过来…… 唐泽抬起头,看了一眼摆了一张小板凳,里头坐着愁眉不展写作业的小孩的收银台,十分感动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才对味嘛,这才叫中餐馆,唐泽对自己鉴定境外正宗餐馆的实力有信心! 越是这样的粤菜馆子,尤其是这种早茶店,味道越正宗! 心里这么琢磨着,他面上还是给出了一个十分有逻辑的答案:“因为这才是好吃的餐厅。你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为什么他们这个破态度,店还能开到现在呢?” 柯南顺着他的逻辑琢磨了片刻,发现好像确实无法反驳。 这家店看上去开了有些年头了,店里的餐桌绝对称不上崭新,加上这个称得上恶劣的服务状态,能开到今天,总归是有原因的吧? 话虽如此,看着手边空了的茶壶,柯南还是觉得不太得劲:“就算确实口味不错,但是连水都不添的餐馆,还是太过分了一点吧。” “那是你没掌握技巧。”唐泽摇了摇头,伸手将茶壶的杯盖错开了一点,然后屈起两根手指,用指节敲了敲桌沿。 在柯南愕然的注视当中,那个没什么笑容的服务员果然提着一只铜壶走了过来,给他们的茶壶里续上了水。 唐泽舒心地给自己满上一杯热茶,冲着假小学生抬了抬杯子:“行业黑话,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 “打出租去参加啊,还真是奢侈啊毛利叔叔。” “嘛,总是租车也不是太方便,对吧?”坐在副驾驶的毛利小五郎干笑了两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正装。 柯南看了眼他梳的油亮的头发,在心里嘿嘿笑了两声。 恐怕,是担心租普通的车开去名流云集的场合露怯,但租豪车,除了价格昂贵,更担心出点什么意外维修费用高昂吧…… “真可惜,唐泽他今天有事没机会来,在建筑师的豪宅开的花园沙龙,应该很有看头的吧。”毛利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装,感慨了一句。 “哈,你听他找理由,我看那个小子就是单纯觉得这种沙龙上,没什么好吃的,根本懒得来吧。”毛利小五郎翻了下眼皮,“看着挺成熟稳重,结果根本就是整天忙乎着吃东西,我算是看透这小子了。” “唐泽,哥哥,应该确实有其他事,他也没有那么夸张吧……”想到唐泽那句面无表情的“难吃死了”,柯南不是很有底气地说。 “呵呵,前两天说出去参加活动,结果吃的撑到被唐泽拎回来的是谁啊。”毛利小五郎懒得搭理这个根本已经投敌了的小子。 女儿也好,这个臭小鬼也好,全都被唐泽用专门的手法拉到他那一边去了。 甚至,准确一点说,在很多问题上,他自己也可以说是唐泽坚定的支持者…… 这个狡猾的小子收买人心向来有一手的。 “那个,唐泽哥哥推荐的餐馆,确实又便宜又好吃啊……”柯南尬笑了两声,勉强辩驳了一句。 “那我希望这个森谷帝二,沙龙上准备的吃食好吃一点,回头拍点照回去嘲笑他一下。”毛利小五郎哼了一声,看着计程车慢慢拐入人烟稀少的别墅区,又一次调整了一下身上的正装。 这可是一次在名流云集的私人沙龙上的亮相,他还是需要注意一点形象的。 车辆很快到了位置,三个人走下车,看着庄园门口穿戴整齐的侍者,交换了一下眼神。 不愧是著名建筑师的沙龙啊,各个方面的布置招待规格都很高呢。 出示了邀请函,三人在侍者的迎接下穿过大门,站在了庭院当中。 毛利兰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好美的房子……” “嗯,这是标准的英国17世纪斯图尔特王朝时期的建筑风格。”毛利小五郎挺直了腰杆,假装熟练地开始背诵起了事先准备好的材料,“你可以仔细观察一下这个建筑的左右情况。” “哦,站在中心看的话,不管是庭院还是建筑,都是完全轴对称的呢,真漂亮……”毛利兰原地转着圈观察着这栋建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漂亮这个说辞。 抛开对称不对称的问题不谈,森谷帝二毕竟是家学渊源的学院派出身,作品是受到广泛认可的。 他的设计,在古典的英式建筑基础上,吸收了大量的现代建筑审美,十分具有规整的几何美感,设计感十足,就算是不懂什么设计理论的人,站在这样精心规划的建筑前,也会感受到直接的视觉冲击力。 “是,这就是所谓的左右对称式设计,森谷教授在英国长大,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是在英国接受的教育,正因如此,他受英式建筑的影响极深,强调设计中的线条和几何感。他对古典对称式建筑的执着,可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哦。” “你对建筑这么了解啊,爸爸。”毛利兰转回头,意外地看着滔滔不绝的毛利小五郎。 “你爸爸我大小也是个出名的侦探了,他们都认为我是行走的图书馆呢,不要小看我啊。”抬头挺胸的毛利小五郎十分自得。 嗯,听上去真是充满自信呢,如果昨天没被他看见是怎么躲在厕所里努力做小抄的话,那看上去确实是十分帅气的场面呢。 用唐泽的那个句式,怎么说来着,你自信科普的样子很靓仔,但是你偷摸背书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好吧,好歹知道小抄被人发现了会很丢人,努力背下来了呢,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吧。 对旁边假小学生鄙视的眼神毫无所觉,毛利小五郎继续介绍着今天聚会的主人:“他的本名原本叫作森谷贞治,后来就改成了完全左右对称的帝二两个字了。” 此言一出,其余两个人都不由一愣,感到了一种微妙难言。 “这个,就有点……”不是很能理解的毛利兰偏了偏头。 有点病态了吧。 把她没说完的下半句话接完,柯南还在心里追加了几句吐槽。 硬要说对称的话,虽然森谷帝二确实可以写的比较对称,但是标准字体的前提下,其实这四个字,都不是绝对的对称啊,不管是手写体还是印刷体,笔画都是有方向,有笔锋的…… 可能森谷教授在英国呆久了,汉字学的不是很好吧。柯南这样想着。 “不过,这个前庭真的是太美了,连树木都修剪的很有美感呢……”感觉想法有点失礼的毛利兰赶快找补了一句。 “能得到您的称赞,是我的光荣。各位好,请问,你们是……?”确定这几个人都是生面孔的森谷帝二走了过来,礼貌地询问道。 “啊,您好,我是毛利兰。今天是因为新一,就是,工藤新一没有办法应邀赴会,我们才代替他来的。真是非常抱歉。” “……哦,是这样啊。工藤先生没有办法前来吗,真是可惜。”森谷帝二粗黑的眉毛挑高了些许,“冒昧地问一下,请问你是他的……?” “哦,我是他的同学和朋友,我们两家关系比较好,所以他就将邀请函拜托给我们了。这是家父,这是江户川柯南。”毛利兰向森谷帝二介绍道。 “不过,这个叔叔也是个名侦探来着的哦。”柯南抬起手,指向了站得笔直的毛利小五郎。 “小鬼,什么叫作‘也’啊?”毛利小五郎瞪了柯南一眼,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毛利小五郎。” “哦,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侦探。”森谷帝二听完他的名字,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久仰大名,欢迎光临我的茶会。这边请。” 三个人在森谷帝二的引导下,穿过了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庭院与玄关,越过精致的中庭和走廊,走到了建筑的后院里。 一圈青翠的灌木,被精心修剪成了围栏的形状,在与建筑相连的后院当中,圈出了一块方正的区域。 这里就是森谷帝二举办沙龙的地方了。 “这里就是举办沙龙的地方了。各位客人请自便。”森谷帝二行了个绅士礼,将他们带入其中。 三个人站在后院的入口处,环顾着这个规模不算很大的茶会,并很快发现了很多非常熟悉的面孔。 不愧是知名建筑家的下午茶会,音乐家,模特,歌手,明星艺人,企业家,乃至于艺术评价家们,都是一些在电视上非常熟悉的面孔。 眼角扫过去的时候,柯南突然发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 铃木园子,她怎么也……哦对,她来这种茶会才是正常的情况。 一身小香风礼服的铃木园子端着一杯红茶,正站在侧面的餐桌边,同面前的年轻男人谈笑着。 “你看,是园子姐姐。”柯南拉了拉毛利兰的裙角,指了一下那个方向,“你看她的表情。我猜,对面那个男生,应该长得很帅吧……” 毛利兰看着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修长的蓝发背影,又打量了一会儿铃木园子笑容洋溢的表情,慢慢地点了点头。 很有道理的推理呢。 (本章完) 第六百零九章唐泽当KY真爽啊 “是这样啊,所以,你是在展览上得到了森谷教授的赏识,被特意叫来参加茶会的……真厉害。” 一走近,铃木园子稍显刻意的声音就传进了他们的耳中,听得柯南哆嗦一下。 内容其实没什么问题,表达很符合礼节,问题是铃木园子的声音,那叫一个…… 简单来说,夹得人害怕。 “我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能,只是森谷教授和人有一些争执,我帮腔了几句。”背朝着他们的男生声音很磁性,对着铃木园子的恭维微微摇头,“谈不上赏识,森谷先生看中的也不是我的作品。” 铃木园子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固在对方脸上,脸上依旧带着春风般的微笑:“能参与进森谷教授的对话,这本身就证明你是个很有水平的画家了吧。不要过分谦虚嘛,喜多川君——” “不,只是一件意外的巧合,当时森谷教授在……” “在聊什么呢,祐介。”原本端着一杯茶正想要找几个有意向的甲方聊聊天的森谷帝二,一个跨步站到了两人身边,直接伸出手揽住了男生的肩,阻止他将后面的话说下去,“这位是铃木财团家的铃木园子小姐吧,幸会,您今天的到访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他就知道,这个长相优秀,看着也很稳重的年轻人,脑筋绝对哪里搭错了弦! 自己给喜多川祐介这份邀请函,可绝对不是想让他跑来掀自己老底的,更准确的说,这本来就是用来堵他嘴的才对。 但显然,这个脑回路怪怪的年轻人完全没理解到这一点。 现在想想,喜多川祐介当时哪里是在给他帮腔,根本就是两边各自杠一下,主打一个让谁都不高兴才是吧。 森谷帝二在为自己的决定微妙感到后悔,而来找园子的柯南等人已经走到了铃木园子身边,也就看见了对面男生的脸。 “我就知道……”不出所料地看见了一张略带忧郁的俊美脸蛋,柯南小声嘀咕了一句。 综合两个人对这个人的称呼,这个人应该是叫作,喜多川祐介没错吧。 “森谷教授。”被揽住了肩的唐泽做出了略微迷惑的表情,一副不太理解森谷帝二为什么突然这么亲近的样子,但还是冲着他礼貌地用着敬语,“感谢您的邀请,真的是很有意义的沙龙。” 森谷帝二眯了眯眼睛,用余光斜着这个年轻人,心情更加复杂。 什么叫很有意义的沙龙,你从进门到现在,不是一直在吃吃吃吗,桌上的饼干被伱一个人炫了三人份的了。 要不是这个铃木园子在看见他的正脸之后,两眼放光地凑上来搭话,只怕他还埋首在餐桌上,使劲吃着自己好不容易做了一整天的各式茶点。 比起让佣人负责饮食,他确实是更喜欢自己烘焙。 但他分享饼干的用意,是想从客人脸上收获赞叹和喜悦,而不是想被人牛嚼牡丹一样看也不看地直接吞! 森谷帝二在心里微微咬着牙,面上还是保持着绅士的谦和淡定:“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这些点心,怎么样,觉得味道如何。” “味道很不错,如果份量再多一些就好了。”唐泽点点头,直言不讳地说。 这小子…… 森谷帝二深深吸气。 唐泽感受着肩上微妙收紧的力度,在心里暗爽。 这就是KY的快乐啊,不看场合不分轻重地噎死人的感觉,真好! 喜多川祐介,作为一个脑回路有些异于常人,不会读空气,执着于自己的创作和学习的穷哥们,实在是一款伪君子特攻神器,忠实扮演着这一形象的唐泽很快从中感受到了乐趣。 情商一直不错很会救场的唐泽,在平日里是没机会这么噎人的,而明智吾郎的马甲主打的阴阳怪气又是另一种风格,现在一波把森谷帝二噎了个过瘾,唐泽十分快乐。 “喜多川君,是肚子饿了么?”一直想要瞅准空隙插话的铃木园子抓紧机会,“嗯,茶会上想要吃饱,还是挺不容易的呢。要不然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好了?” 一句话脱口而出,她直觉自己好像目的性太过明显,掩饰地整理了一下啊鬓角的发丝,重新挂起矜持的笑容:“刚刚我和喜多川君很聊的来呢,我觉得可以多加交流一下。” “那就麻烦你了。”听见请客两个字,唐泽立刻直勾勾地看了过去,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 站在一边听傻了的森谷帝二:“……” 他倒是预想过,喜多川祐介因为出挑的长相吸引到富太太富小姐之类的可能性,但是居然就在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里,勾搭到了一个真·豪门千金,理由还是因为没吃饭,这个未免也太…… 柯南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种“直钩也能钓上鱼啊”的微妙困惑,用咳嗽掩饰住快要控制不住的笑意。 好吧,虽然这段对话真的很逗乐,但对面毕竟是个陌生人,而且园子莫名其妙总会吸引到一些,不那么正经的异性关注,还是要替这位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的朋友打听清楚的。 他抬起手拽住铃木园子的袖口,打断了两眼放光的铃木园子顺嘴就要说出来的“那我们现在就走”之类的话,用孩子的口吻问道:“这个哥哥,你很久没吃饭了吗,为什么要跑来茶会上吃东西啊?” 能参与进森谷帝二茶会的,不谈非富即贵吧,总归是在业界还算吃得开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连饭都吃不起吧?怎么整的好像是一顿饭就能勾走似的,金毛吗这是? “是啊,很久没吃饭了。”迎着几个人的目光,唐泽坦然地说,“大概有两天了吧。” 森谷帝二扭头打量他的表情,发现他一脸的认真,不由大为震撼:“……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因为有福利金,还有奖学金和赞助,所以还能维持住学习的吗?” “对啊,可是前日,我新买了一批颜料,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既然饭都吃不上,还是要先照顾身体啊祐介。” “嗯,主要这几天要创作好作品去参加大赏,不买颜料的话要错过提交时间了。” 森谷帝二与他无言地对视了片刻,感到了一阵一言难尽。 “这位是……”溜达了一圈连口酒心巧克力都没找到的毛利小五郎,看见女儿和几个人聚在一块,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 “这位是喜多川祐介,是我偶然认识的一位小友,在绘画一途上颇具天赋,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森谷帝二故作熟稔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所以我特意邀请他来参加今天的茶会。哦,希望没有冒犯到你,铃木小姐。” 他说到一半,视线就重新转向了铃木园子。 他这句话说的,就带着一些暗示的意味在里头了。 没有叫出任何名头,除了名字,就只有夸赞一句天赋,加上刚刚对方自己暴露出来的生活拮据的问题,有些深谙此道的有钱太太,听到这里,就已经明白这是一个可以轻易拿捏控制的年轻人了。 会这么快盯上喜多川祐介,想必他的长相应该很对这个小姐胃口吧。 森谷帝二看向对面的铃木园子,无言地发现,铃木园子只是随意瞥了他一眼,就又牢牢盯住了喜多川祐介的脸,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像是根本没在听自己在说什么一样。 ……他记得,这位不是传言中很可能坐下一把交椅的铃木继承人吗? “幸会。”唐泽装作什么也没听懂似的,和毛利小五郎握了握手。 “您来的正好,毛利先生。”森谷帝二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纸,“我这里有一点小小的娱乐节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配合一下。” 他将手里的纸张递给毛利小五郎,同时还没忘记一手死死拽住手边的喜多川祐介。 这小子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可别一个转头,又跑去餐台那边狂吃点心,然后一个顺嘴,把前几日那场辩论给他传出去了。 这是他的私人沙龙,来的要么是和他关系友善的相关从业者,要么是他希望可以拉近关系的人,在这里传出什么奇怪的流言,他清贵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而且,如果被人发现他已经会因为审美问题和人当众争执的话,等到日后,他的其他作品也出现事故之后,万一联想到他身上就不好了。 “这是,什么东西?”毛利小五郎接过他递来的纸张,看见上头的几个人名和数字,皱了皱眉头。 “哦,这是一道小小的谜题。”森谷帝二微笑起来,“我最近,要帮三位一起经营的公司,推理一个通行密码,既然您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话,想必马上就可以解开了吧。” 瞪着纸片看了几秒钟的毛利小五郎,咳嗽了两声:“那么,密码的提示是什么呢?” “嗯,是由这三位经营者的名字共同组成的一个名词,一共是五个平假名。”给出了完整谜面的森谷帝二又转过头,看向场中的其他人,“各位也可以一起来想想看。限时三分钟,答对的人,我会赠予一些特殊的礼物。来试试看好了。” 站在花园中倒茶摆放餐点的女仆在他的示意下,将谜题发放给了茶会中的其他人,满花园的人都开始打量手里的这张纸片。 “怎么建筑师的茶会,也要搞猜谜这套啊……”铃木园子嘟囔了一句,瞥到还在望着餐桌的喜多川祐介,转了转眼睛,朝他靠近了两步,“喜多川君,好难的题目哦,你有什么思路吗?” “我看看。” 见喜多川祐介自然地接过了铃木园子递过去的纸张,森谷帝二暗暗松了一口气,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沙漏,轻轻翻转了过来。 “各位都看完题目了吧,倒计时开始了。” “唔,血型,身高,姓名和年龄,都毫无关系呢……” “想不出来,提示也太少了。” “难道是什么藏头的字谜吗?” 客人们拿着手里的纸张,与相熟的人小声交流着,松了一口气的森谷帝二拿起自己的烟斗,到一边默默划火柴去了。 他的计划实行在即,想要专门针对的家伙,却没有如约出现在他的茶会上,这让素来喜欢依照计划,严谨执行规划的森谷帝二有些紧张。 幸好,好歹是来了一个疑似工藤新一女友的姑娘,这说不定比直接找到工藤新一本人更有效果。 让他感受心爱之物被人夺走的痛苦,或许比直接伤害他本人来的更有效果。 沙漏里细白砂砾慢慢流逝殆尽,想不出头绪的许多宾客都默默放下了手。 “想不出来,我果然是很不擅长解谜的人。” “算了,还是让专家来解决好了。” “对啊,名侦探的话,应该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吧?” 全场的视线都看向了毛利小五郎。 捏紧了手中纸张的毛利小五郎绷紧了脸,瞪着纸上的文字,额头微微有点出汗。 真是的,谁规定的侦探必须要会解谜啊,侦探的工作是破解案件,很多案件都是与谜题无关的好不好…… 啊,这道题目也真离谱,森谷帝二请工藤小子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出道题目考考他,想让他出糗的吧?就不应该替那个小鬼跑来出这个头。 他看向站在对面的几个孩子。 柯南看着手里的题目若有所思,毛利兰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铃木园子环着喜多川祐介的胳膊,挨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题,而喜多川祐介…… 喜多川祐介叼着一块蝴蝶酥,手里拿着只铅笔,正在题目的背面涂着什么。 光看他拿笔的姿势,那也不像是在写什么解题思路,根本是在答题卡背面画画吧! 那边,柯南凑到了毛利兰耳边嘀咕了几句,在毛利兰再三确认之后,用力点了点头。 “好吧……”在纸上写下三个字,毛利兰悄悄撞了一下父亲的胳膊,把他手里那张纸换了过来。 毛利小五郎愣了愣,低头看了眼女儿塞过来的东西,辨认了一会儿字迹之后,犹豫地念了出来:“……桃太郎?” 背过身抽着烟斗的森谷帝二动作顿了顿,转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毛利小五郎。 看这个人夸夸其谈的样子,他本来以为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侦探,现在看看也不完全是个草包么…… 果然,工藤新一很可能已经读懂了他邀请当中的挑衅之意,不会随意派一个废物过来应付他。 那就好,要是对手毫无反应毫无知觉,那他无人欣赏的设计未免太过寂寞了。 “答对了。”调整好表情的森谷帝二慢慢微笑起来,轻轻鼓起了掌,“不愧是名侦探,毛利先生,是我班门弄斧了。” 在全场的掌声中,毛利小五郎瞥了一眼身后的女儿和柯南,勉强挺直了腰,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森谷帝二微笑着做了个引导的手势:“还请跟我来我的展览室,我把礼物送给您。” 他看了一眼拉着柯南小声嘀咕着什么的毛利兰,补充了一句:“这位小姐和小弟弟,也可以一起来看看。我的展览室,可不是随时对外开放的。” “好!”原本因为代打的事情稍微有点犹豫的毛利兰,听见他的话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不管森谷先生送给了爸爸什么,都拿来转送给柯南好了,如果不是柯南帮忙的话,今天爸爸可是要在这些明星们面前,出个大丑了。 笑眯眯的柯南没什么负担地跟了上去。 在确认过组织的种种行径之后,他现在的心态已经磨练出来了,自觉已经过了那个什么都想出风头的状态。 解谜有趣的,是解谜本身,至于与之相关的赞誉什么的…… 既然已经做好了藏身幕后的决定,总是要有所牺牲的。 在离开花园之前,想到什么的柯南转过头,看了一眼还留在席间的铃木园子。 只见铃木园子拉着喜多川祐介,还在一脸高兴地说着什么,对他们这边发生的事情毫无兴趣的样子,自然也没看见他们偷偷报答案的作弊行为。 ……也好,各有各的乐趣,也是好事。 铃木园子接过了画好画的纸,看着纸上的速写,一脸惊喜的样子:“啊,画的真好啊喜多川君,谢谢!” 接过她的题目,只看了一眼,喜多川祐介就毫不犹豫地来了一句:“看不懂,我不会。” 在铃木园子开始尴尬之前,他又拿起了森谷帝二的佣人们给的铅笔,把纸翻了过来,表示说:“既然你也不会,那就算了吧,不过正好,这样就有纸了。谢谢你请我吃饭,我给你画张画吧?” 得到了一张自己侧脸速写的铃木园子十分惊喜。 虽然只是一张两三分钟间,一挥而就的简单练习,虽然只是一副不复杂的速写画,但这可还是她从帅哥手上,拿到的第一个礼物也! 哦,唐泽的礼物不算。 唐泽虽然也是帅哥,自己在第一次收到手信的时候也怦然心动了一下,但当她很快发现唐泽根本就是习惯性送礼,不仅是自己,小兰,柯南那个小鬼,甚至毛利大叔,阿笠博士包括柯南那帮子同学,人人都有份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变得很平淡了。 不是说礼物不好,唐泽送礼物都很细心,也会照顾所有人的喜好,但是这种大派送的架势,让人一点浮想联翩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白瞎了那张脸了,做梦的素材都不给一点。 感动的铃木园子于是很快投桃报李:“你之前告诉我说,你是如月峰水先生的弟子,是吗?” “不能算,我只能算是还在跟着老师学习的普通学生。” “一样的啦,来!”铃木园子一把拉住喜多川祐介的胳膊,“我认识几个做专项基金的人……你之前说,你要参加大赏的,对吧?” “是的,拿不出名次的话,我的奖学金名额就会被取消了。” “那正好,走走走,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一下!” “麻烦你了,铃木小姐。” 任由铃木园子拽着自己朝前走,自觉一点没崩人设的唐泽十分满意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谁说当KY就不能发展马甲背景了的?看不起人了吧,他们wild那可都是人脉的王!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章这就是怪盗基德带给我的自信 “哇哦,这些都是您过往的作品吗?”走进森谷帝二的展览室,毛利兰眼前一亮,“真厉害啊。” 森谷帝二的房屋内饰,使用的是与整体建筑风格相一致的古典建筑风,华贵大气,衬托得整个房间的展品都有股饱经沉淀的典雅气质,与图中一栋栋规整的对称建筑相得益彰。 走进展览室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看过去的柯南,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也幸亏他的装修风格内外一致,保持住了整体的建筑水准,否则要是一个在一个现代风的建筑当中,冒出来这么个全是对称照片的房间,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会拿出本子开始画平面图什么的。 看起来也太像什么解谜游戏了吧,那种“找出房间中不对称建筑”的题目什么的…… 这样思考着,柯南情不自禁开始一张张照片地扫过去,开始了大家来找茬的活动。 这个外墙建筑,设计的很大胆呢,嗯,仔细看看,确实是对称的,严丝合缝,下一个。 这个,这个看起来像是天文台,来看看地点……哦确实呢,很对称,不过,这要是天文望远镜转动了方向,森谷教授会不会……哦,仔细一看,四面各有一个入口,那没事了,怎么转都对称。 这个喷泉雕塑好眼熟,是不是在哪个商场门口来着?要是告诉森谷教授,因为商场后期的改建规划,这个原本正对大门的雕塑,现如今成了斜向的夹角位置,导致进出商场的人看见的是完全不对称的视觉效果,他会脸色大变吗? “诶,小兰姐姐,你看,这是黑川院长家的房子吗?”视线挪到了下一幅照片的时候,柯南愣了愣,转向毛利兰呼唤了一句。 在爆炸声中火光骤起的别墅,他站在门前皱眉观察了很久,所以对它的外形印象深刻。 结果,这竟然是森谷帝二的作品吗? “我看看,哦,好像真的是呢。”毛利兰打量着这张照片片刻,点了点头,“这居然也是森谷教授的作品啊。真可惜呢。” 打量着毛利兰的神色,森谷帝二背在身后的手攥成了拳。 可惜什么呢,是可惜那个死于纠纷的医院院长,还是可惜这个房子? 虽说炸弹被意外引爆是他计划外的事情,但那个破东西被炸掉,真是一件好事。 “听说黑川先生在家中被女仆刺杀了……哦,对,确实听说似乎是毛利侦探先生您解决的案件。”森谷帝二看了一眼装模作样在屋子里打量着的毛利小五郎,慢慢勾起嘴角,“不愧是才智过人的名侦探呢。” “过奖过奖。”已经接受过太多恭维的毛利小五郎习惯性地开始了谦虚,“案情本身并不复杂,加上发生在死者的人际关系网当中,就算没有我帮忙,警方稍微排查一下嫌疑人背景,也可以解决的。” “但是那样花费的成本,与现场直接破解它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吧。听说,这个案子从案发到被您解决,一共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让警方来调查的话,耗费一周甚至一个月,都是不奇怪的。”森谷帝二保持着稳定的笑容弧度,慢慢带动着话题,“我想这才是侦探们受到所有人推崇,名声大噪的原因。我原本邀请的工藤先生,传言也是这样凌厉迅捷的风格呢。” 没有夸赞侦探的智慧本身,转而表示侦探的主要职能是降低成本,这句话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柯南收回查看照片的视线,微妙地回过头瞄了森谷帝二一眼。 虽然整句话都用了敬语,也使用了很多夸赞的词汇,但听着就是不像是什么好话呢。 站在森谷帝二面前的毛利小五郎明显没感受到这种绵里藏针的攻击性,还在摸着后脑勺,笑呵呵地客气着:“哪里哪里。” 啧,又回到了那种浮夸不靠谱的中年侦探形象了。 在心中摇头,放低了一些对毛利小五郎的评价,他将重点转到毛利兰身上:“说起来,会让你们代替他来赴约,你们和工藤新一先生,是非常熟悉的关系呢。” “对,其实,我们两个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一直在同一所学校念书,确实非常熟悉……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的话,我们见面也并不多呢。”毛利兰点了点头,回答了一句,“新一,最近是有很多需要忙碌的事情,我也就见过他一两回。” “……哦,是这样啊。”森谷帝二恍然点头,同时默默把毛利兰的排行往前拨了一位。 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正是荷尔蒙最活跃的时候,毛利兰又是一个长相出色,很符合大众审美的第一眼美女,工藤新一如果和她熟悉到了能让她代替自己出席各类场合的程度,那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定比自己猜测的要更暧昧。 而他想找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不过,过几天我们就会再见面一次了,森谷教授您如果有什么想要转达的话,我可以告知他的。”毛利兰话锋一转,微笑了起来,“其实,再过几天,就是新一的生日了呢,我准备约他去看午夜场的电影,正好给他庆生来着。” “啊?” “午夜场?”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面露震撼之色,并且同声表示:“不行,绝对不行!” 毛利兰看了看两人的表情,脸上微微浮现出绯红之色,耸了耸肩:“哎呀,正好有新的大片上映,是那种人很多的首映午夜场啦,伱们想到哪里去了?” “在电影院里度过零点啊,很有青春气息的计划呢。”森谷帝二配合地露出了赞许的笑容,继续往下套话,“已经准备好礼物了吗?” “那倒还没有。”毛利兰摇了摇头,感叹一般说,“他一言不合,自顾自跑去很远的地方调查案件,几个月都不回家上学,连个招呼都不给我们打,我其实还是有点生气的呢。所以,我决定到时候看他表现。如果我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正好在逛街的时候给他选一件礼物,我们两个都很喜欢红色,我其实有几个礼物的预案了。但,如果不行的话……” 她说到后面,偏了偏头,像是为难一样在背后交叠起双手,轻轻耸了耸肩,似是无可奈何的样子。 然而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俱是从她这轻巧的动作当中,隐约听见了骨节捏动的声响。 糟了,工藤小子/我的生日,该不会变成忌日吧…… ———— “诶,居然是这样的吗?”妇人讶然地掩住嘴,“如月先生,压力也不小啊。” “是的,老师其实很关注美学教育和培训体系,他也很希望能扩大招收的弟子名额,但毕竟是国宝级的名家,如果随意开设一些班级的话,很有可能反而影响他的名声。”唐泽一脸认真地点头,“所以,我只有拿到了这次大赏的奖项,老师才会考虑正式将我纳入名下。” “嗯,我先生确实也说过类似的话,哎,美学基础教育还是要抓牢,你的老师或许有些苛刻,但这才是培养真正的艺术家需要的。”妇人叹息了一句,从小手包里抽出了一张带着香水气味的名片,“回头联系这个电话吧,我想我先生是会愿意提供一份合适的推荐信的。” “感谢您的信任,我会在比赛中加油的。”垂下头双手接过她递来的名片,唐泽一脸认真地打量着上头的内容,满脸都是郑重。 “听起来真不容易啊,喜多川同学……”头发里掺着银丝的女士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肘,不出所料地接触到了已经洗的如同一张纸板的衣物,眼中慢慢泛起慈爱,“没有家庭的支持,想要学习绘画,很艰难吧。选择这么一条路,会感到艰辛吗?尤其是在那么多其他学生的对比下。” “能学习绘画本身,对我来说就是意义所在了。”唐泽平静地点着头,没有拒绝这位太太替他拿过来的茶盘,“您能愿意给我这份助学金的渠道,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衷心感谢您。” “哪里哪里,小事罢了。” 又接过了一份新的名片,唐泽也没有忘记自己不辞辛劳的引荐人,扭过头冲着铃木园子再一次表达谢意:“多亏了您的介绍,铃木小姐,真是太谢谢了。” “谢我干什么,这都是你凭借自己的才能争取到的机会。”铃木园子的手依旧搭在他的臂弯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如果没有您帮我筛选和推荐的话,我是不可能拿到这些机会的。”唐泽摇了摇头,还是一脸的严肃正经,“真的非常感谢您。” 作为一个忠实的颜控,只要喜多川祐介的脸魅力还在,铃木园子就是他坚实的后盾,唐泽很有自信。 另外,虽然这种一板一眼的口吻是出于还原人设的考虑,他的谢意,也是一点不掺假的。 虽说铃木园子不在,他也有自己的办法,但是有园子在,实在是给他节省了太多时间和精力,眼看着这个如月峰水的弟子、艺术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家境贫寒但一心追求艺术的人设,就快要彻底落实了。 怪盗团的大家为了做好这个身份,想方设法调查了如月峰水本人很多天,对他可谓是知根知底,唐泽说出来的托词绝大部分都是真实情况。 但到目前为止,他根本还不认识如月峰水,也是事实。 不过这么一点小困难,根本难不倒他,这也是他来参加森谷帝二沙龙的另一重目的。 不谈人品啊魔怔啊之类的问题,森谷帝二在业界的名声是实打实的,能在他的沙龙上接触到足够多相关人士也是实打实的。 至于他要怎么做好这个身份吗……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关于“来我家吃火锅,就差你了”的段子,差不多就是那么一回事吧。 他先用如月峰水的记名弟子这个名号,要来一些关于大赏的推荐资源,然后再用这份推荐资源,找到和如月峰水有一些交集的艺术家,要来推荐给如月峰水的介绍信…… 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循环,主打一个空手套白狼。 等到这一圈转下来,他不是如月峰水的弟子,很快也就是了。 只要在接下来的大赏当中拿到一个名次,一切他说出去的胡话,就都会成真——一个左手大赏奖项,右手名家人脉的学生,实在是无可挑剔的选择,如月峰水根本不可能拒绝。 至于自称他准弟子这件事,也是很好解决的小事,毕竟如月峰水是真的开设有公开课的,虽然次数很少,只要再来几句“成为您的弟子是我的目标,所以我认为自己是您的准弟子”之类的说辞,凭唐泽的三寸不烂之舌,他是真的能纯靠忽悠颠倒黑白的。 而且如月峰水也是他的下一步目标。 一个森谷帝二,确实重量级,光看他殿堂的那个规模和等级,唐泽都觉得收获应该不小,但他的复活名单又不是只有一个人,多多益善啊。 套上这么一层身份,也有了更多活动的空间,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等到柯南等人回到花园中,结束了巡场的唐泽,已经和铃木园子又围在了餐桌边,一块接一块地吃着森谷帝二辛苦制作的点心,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好像真的很久没吃饭了哦,喜多川同学。”看着他手边空空的两三个盘子,毛利兰小声说。 “画材,确实还挺贵的。”柯南心有戚戚焉地嘀咕了一句。 对喜多川祐介这套因为买画材的说辞,他是有一点怀疑的,觉得说不定是用来吸引富家女关注的一个理由。 但仔细想想,喜多川祐介的那张脸放在那里,他要是真的心怀目的接近铃木园子,其实什么人设都不需要树立,只要用他那张脸正面对着她,铃木园子就会毫不犹豫地跳反,啊不是,主动靠近。 不过,为免自己这个冤大头发小被不轨之徒爆金币,柯南还是在刚刚走动的时候,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颜料价格。 然后他瞠目结舌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拉了拉毛利兰的袖子,给她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发现。 一个高中生,如果想要依靠自己的生活费完成绘画学习的话,似乎真的非常困难的样子。 “大赏的事情,你有把握吗喜多川君?”铃木园子看着闷头吃点心的喜多川祐介,满带笑意地说着。 哪怕面前的帅哥正在左手右手各一块饼干,左右开弓地往嘴里塞,没什么形象的样子,她也分毫不介意。 同样是没有吃相,帅哥做这个动作,哪怕吃的脸颊鼓起,腮帮变形,也可以叫做直爽可爱,毫不虚伪。 颜狗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且纯粹。 说要演戏就只演真的,货真价实两天没吃饭的唐泽没一点压力地吃着,带着一嘴的饼干渣,严肃认真地回答她:“我全部的未来都寄托在其中,如果在这个时候就倒下的话,那我也没有继续学习的必要了。放心吧铃木小姐。” 是,唐泽是真的准备报名这个大赏来着。 这是唐泽精挑细选的奖项,由未来可能倒在如月峰水手下的常盘集团出资建立,不限参赛者的年龄和背景,也有社会报名渠道。 至于要怎么获奖嘛…… 这么说吧,以唐泽过去外行人的眼光,他自己现在的绘画水平,也绝对是这个年龄段的上层水准,足够走艺考这条路,进一步学习艺术的水平了;而这样的水平,在黑羽快斗的评价体系里,叫作“初级绘画精通”。 所以,对吧,他要怎么做也就昭然若揭了。 这就是怪盗基德给我的自信!还不快说谢谢快斗哥! “真厉害……”铃木园子捧住脸颊,看着认真的喜多川祐介,小声赞叹着。 你说的,到底是他人厉害,还是他吃成这样还是没崩的脸厉害啊…… 柯南嘴角抽搐地走到了她身边,悄悄扯了一下铃木园子的裙摆,让她回回神,收拾一下嘴脸,以免一个不小心秃噜嘴说出什么暴言来。 铃木园子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眼扯着自己纱裙的小学生,没太明白他在做什么。 不过,看见好友和不靠谱的两个男人,铃木园子倒是突然来了灵感。 “等茶会结束,大家一起吃个饭好了。”铃木园子提议道,“我正好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自助餐,很豪华那种哦。” 直接邀请喜多川祐介还是有点太刻意了,不如,多叫上几个人,既可以缓解场面的尴尬,也可以进一步加深对喜多川祐介的了解。 以她的看法,好友这一家子,能不能算是优秀的侦探先不谈,迅速拉近关系方面,他们是真的有一套的。 “哦对了,森谷教授给了你们什么礼物啊?”想到这里,铃木园子想起他们刚才离场的理由,好奇地凑了过去。 “也没什么啦,是这个东西。”毛利兰拿出森谷帝二交给她的小礼物,“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是他自己闲来无事做的小饰品……呃,起码森谷先生是这么说的。” 在听她说自己和工藤新一的幸运色都是红色之后,森谷帝二从自己的抽屉当中挑出了这么一个饰品,作为答题的礼物赠送给了毛利兰。 理所当然的,也是对称的。 唐泽看着她手里镶嵌着红色晶体的桂冠胸针,挑了下眉。 看来这回,毛利兰没有暴露出自己原定和工藤新一约会的具体地点和时间,森谷帝二显然急了,直接丢定位器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方便混淆对方的认知,打乱对方针对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计划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一章喜多川祐介的固有属性 “慢点吃啊,台子上还有很多的呢。”托腮看着喜多川祐介快速把一份寿司塞进肚子里,铃木园子劝了一句,然后感叹了一声,“住在学校宿舍的话,还是挺不方便的吧,生活各方面什么的。” “其实条件还不错。”从盘子上挪开视线,唐泽顺着准备好的背景接着往下说,“住在学校的话可以全天使用学校的画室,而且水电之类的费用不算多。” “只在学校里学习绘画吗,没有其他的老师?”拿着一份小蛋糕吃的很开心的毛利兰,闻言诧异道,“那,喜多川君你小时候是怎么……” 往后继续说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最近读了不少心理学书籍的她默默住了嘴。 绘画这类艺术,毕竟是温饱之后才有精力去接触的学科,一般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一个真心贫寒家庭出身的孩子,很少有全心全意投入进这个行业的情况。 毕竟,就像喜多川祐介自己提到的,它真的太贵了,哪怕是作为特招生进入了有专门学部的高中,已经给了他足够的优惠政策,它的开销依旧不是一个未成年人能够负担的。 假如运用闲暇时间全力做兼职,或许也能赚够基础的生活费用,但学校的补助和奖学金又是和奖项成绩相挂钩的,分散精力去赚钱,未必还能保持住现在的名誉,可能连学都没得上了。 应该说,学画画就不是喜多川祐介表现出来的家庭环境能够负担的方向才是。 迎着三个人各异的目光,唐泽稍稍放下手里的餐盘,表情放得低落了一些:“……你说的对,我其实不应该选择这么一条困难的道路。我从小被一位画家收养,培养长大,前段时间,老师他因为剽窃学生的作品,导致了一些严重的后果,甚至有学生因为觉得前途无望选择了自杀,我也发现……嗯,总之他被捕入狱了。我也搬到了学校宿舍里。” “啊……”意识到自己问到了很伤痛的话题,毛利兰掩住嘴,和其他两人交换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眼神,不敢继续开口了。 虽然这种展开放在米花町,好像确实不算少见,但常见不代表因此受害的人就能减少分毫痛苦,因此遭受的苦难,是切实发生了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聊这些,我自己过的也挺不错的,自觉创作有了进步。”发现同桌其他人的表情,唐泽很快露出微笑,重新拿起了一块面包,“作品本身,是作者人生与思维的缩影,虽说森谷教授的其他想法我不十分赞同,但关于,作品是将思维映入现实的奇迹这一点,我很认可。” 拿着一块牛角面包没滋没味地啃,脑子里一直在琢磨和生日有关事情的柯南,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古怪地朝着桌对面的喜多川祐介看了过去。 这句话,关于现实和精神的关系,听上去有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呢…… 简单解释完这个马甲的身份背景,唐泽往嘴里塞着面包,默默思考着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地方。 喜多川祐介这个身份唯一一次登场,是为了接触九十九元康的弟子,也是杀害了他的凶手三好麻子,在当时,他就已经拿出过自己的老师剽窃,乃至于害死了自己母亲的背景,用于劝说三好麻子改变心态。 虽然柯学背景下的这些案件相关人士,都莫名其妙的很讲武德,所有或多或少怀疑过他与心之怪盗关系的人,不约而同地守口如瓶,到今天为止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过,但既然已经将这个背景告诉过别人,那就还是不要搞一些前后矛盾的事情,忠实将人设贯彻下去。 所以,虽然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斑目这么个角色,他还是将背景故事讲了出来,含混一下老师的身份,让人认为或许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画家,也就是了。 因为伤感的气氛礼节性地沉默了片刻的铃木园子,仔细琢磨着对方的话,想着想着突然眼前一亮。 “所以,你之前一直住在收养伱的画家那里,直到出事之后才搬到学校的吗?”铃木园子确认了一遍。 “是啊,我搬到学校宿舍还没多久。”把时间线擅自定在了斑目殿堂结束没多久的唐泽顺滑地点头。 “那你假期的时候要怎么办呢?很多学校,长假的时候宿舍都是不开放的吧,那不就没地方住了吗?”铃木园子的燕国地图明显没多长,两句话就已经暴露出了她的意图。 这样的话,以喜多川祐介的情况,假期的时候无家可归,需要收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铃木家还能缺一个房间不成?一点小小的开支,就能换取到整个长假可以经常见到,说不定还能带出去乱跑的帅哥,怎么算都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假期啊,我应该会去朋友家借住吧。他家还挺大的。”唐泽思考着说。 这里指的是心之怪盗团的据点来着,为之后可能会发生的相遇做一下简单的前情提要。 “这样啊……”铃木园子点了点头,一脸可惜地收起了心思。 果然,帅哥,就算是性格有些奇怪,也是不会缺少朋友的,她应该想到这个问题的。 喂喂喂,你这个目的太明显了,收敛一下表情啊园子…… 很清楚她路数的毛利兰为免她接下来说出更加离谱的发言,快速转移了话题:“那你能认识森谷帝二教授,这样看来是个好事。有他提携的话,应该会比之前好过一些吧?” “啊,这个。”总算吃饱了的唐泽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慢吞吞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呢。” “诶?可是森谷教授看上去很欣赏你啊。”铃木园子有些意外,“你在沙龙的时候说,你是在他的作品展上认识他的……” “是啊,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森谷教授会请我去茶会。”摆了个思考的姿势,唐泽沉吟,“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吧?只是在展会上和人聊了几句而已。” “……聊了什么?”稍微感受到了一点喜多川祐介KY本质的柯南,微妙地问道。 在什么样的前提下,一个人会被作品展的主人邀请来自己的活动呢? 考虑到喜多川祐介只是一个普通的参观者,不可能带着自己的画作当场展示给森谷帝二看,当然,展示了也未必能触动对方的心灵,毕竟建筑设计可是工科来着。 如果不是非常聊得来,志趣相投的话,剩下的可能性,似乎只有,抓住了什么把柄了吧…… “哦,展会上有个参观者拉着我聊森谷教授的设计理念,说他太执着对称设计之后水平有所下滑。听见他这么说的森谷教授就和他吵起来了。”唐泽耿直地解释道,“我觉得他说的也没错,不过森谷帝二教授基本功扎实,所以哪怕是在对称的框架下,设计作品也有自己的风格和理解,不算毫无可取之处吧。” 铃木园子、毛利兰和柯南:“……” 所以,森谷帝二这是遇到了一个拆台的,结果另一个拆台的没有前一个拆台的那么极端,十分感动,含泪给出了邀请函,并希望对方别说了吗? 这是什么碰瓷式的认识方法哦! 一顿饭,在一种奇特的对话氛围中度过了。 因为选择的确实是品质优秀的自助餐,能满足桌上所有人的胃口,也没有什么煞风景的中华料理之类的,所以一顿饭吃的还算宾主尽欢。 甭管喜多川祐介说话噎不噎的死人吧,铃木园子看了几个小时崭新的帅哥,自觉还是回本了的。 走出餐厅即将分别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有些恋恋不舍的铃木园子就询问起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这么有风情的帅哥,只看一次哪里够,有机会还是要约出来再见见的啊!别带上电灯泡什么的就最好了。 当然,心里虽然这么想,她表面上的理由还是很过得去的,今天牵线搭桥介绍过去的各种助学项目和艺术基金,等到对方拿到了名次后,还是要联系的。 “感谢您,铃木小姐。这是我的邮箱和电话,之后就麻烦你了。以及,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拿出手机交换了联系方式,喜多川祐介一本正经地说,“有了这一顿,又能撑三天了。” 短暂惊讶了几秒钟对方还有钱买手机的毛利兰,听到这句话也有点绷不住了,委婉地表示说:“学习确实重要,但还是注意身体,喜多川君。” “我身体一直很好,从来没生过病。生病确实太贵了,没有那么多钱治疗。”像是没听懂她言语里的暗示,喜多川祐介的回答还是很直白,“谢谢你的关心。” “不是这个意思啦……”感受到了对话艰难的毛利兰无奈地拍了拍额头。 吃饱喝足的唐泽看着她为难的表情,心情非常愉悦。 热心肠的好同学,果然是很好的人设建立途径,有事她们是真问啊,给喜多川祐介的身份搭建的完美无缺。 看着毛利兰,想起来什么的唐泽飞快瞟了眼又在沉痛思考怎么糊弄过生日的柯南,突然生出了一点奇怪的主意。 于是他很快挂起了微笑:“对了,毛利兰小姐——您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 “诶,是的,怎么了?”突然被聊了几个小时的新朋友用很正式的敬语问话,反应不及的毛利兰怔愣了一下。 “我有一个非常郑重的请求想要拜托你。”不仅语气非常郑重,喜多川祐介甚至一脸严肃地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请、请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话……”措手不及的毛利兰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礼貌地接住了对方的话茬。 “请问,您愿意成为我的模特吗?” ———— “什么?!”低着头翻菜谱的毛利小五郎拍案而起,“你说那个蓝头发的混账小子,要你去做裸模?!” 沙龙结束之后,在沙龙上确实遇到了几个有意向客户的毛利小五郎,见女儿虽然要带着茶会上认识的年轻人一起吃饭,但是同行的还有铃木园子和柯南,他也就没有在意太多,放心地让女儿跟去吃饭去了。 没想到,那个浓眉大眼的小子居然是这种无理取闹的混蛋! “呃,这么说他好像也,不太……”毛利兰抬起手,试图劝解一句,“他是说,出于艺术的考虑之类的啦……” “什么艺术不艺术的!”毛利小五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滚蛋,这就是在借机占便宜!” “就是说啊……”送闺蜜回家的铃木园子幽幽补充了一句,“还有什么叫你想来也可以……” 猝不及防被抛出了暴言之后,第一时间觉得对方怕不是看上小兰了的铃木园子大为震惊,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只邀请毛利兰一个人。 倒不是说看上小兰不行,她遇上的帅哥看上小兰的多了,主要是她觉得对方这个燕国地图是真的有点长。 你蹭我的饭,跟我们煞有介事聊了几个小时,末了突然图穷匕见,来了一句你要追求毛利兰,那也太过分了吧!这什么心机捞男! 结果,不等她把后半句的你对小兰有什么企图说出口,喜多川祐介就用十足困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像是不理解她的问题一样,对方还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你如果想来也可以啊。” “总之就是不可能!你给我去和工藤那小子看午夜场电影去,想都别想!”先前还十分反对女儿夜不归宿的毛利小五郎,立刻就转变了立场,“拉黑,给我把那个家伙的联系方式拉黑!” “我又没打算同意。嗯,不过喜多川君看上去,不像是那种登徒子啦。”想到对方那股十足电波,很难正常沟通的说话风格,毛利兰捂了一下额头。 也许是口气太正经的原因,也许是对方的眼神非常认真,毫无猥亵感的原因,她感觉喜多川祐介提出这种要求,倒是确实没什么不良意图的。 不过,抛出这种暴言,确实是惊人了一点,也让她对喜多川祐介的电波程度有了深刻的认识。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呢。”扒在她沙发后面的柯南,发出了比鬼怨气都大的声音,“小兰姐姐你居然,还认真考虑过他的提议吗……” “毕竟,他请求的样子很认真嘛,说的太难听好像有点不太好。” “比起说的难听,他这个要求本身就已经很难听了。” “可能,画画的人确实不觉得裸模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那就可以在街上拉着一个刚认识的女生,拜托对方脱光了给自己画嘛……” “这个嘛……” “给我拉黑,马上,立刻!听见没有小兰!” 虽然不存在耳膜这种东西,听到这里,诺亚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揉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好吵啊,那边真是吵翻天了。好端端的,你说这种事情干什么leader?” “你不懂,这是角色固有设定。”扯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唐泽拿出了来自森谷帝二的茶会邀请函,脸上满是皮过瘾了的快乐,“开个玩笑而已啦,他们又不可能真的同意。” “你到底给自己捏造的身份增加了多少奇怪的设定啊。”蹲在他旁边研究着地上纹路的星川辉忍不住摇了摇头,“当心真的被人家拉黑哦。” 随着唐泽手里茶会邀请函的递送,柔和的金色光幕慢慢褪去了刺眼的光泽,他们面前散碎的石片也终于暴露出了全貌。 白色大门上的锁慢慢消失,接收到了邀请函的殿堂,像是总算认可了这帮在门口捣鼓了很久的来客,缓缓敞开了大门。 长长的白色阶梯露了出来,只要能走到门前,就能正式踏入对方的殿堂了。 前提是,先解决他们眼前的这副拼图。 大小不一的几何图形,仿佛一副被人随意砸碎了的拼图一样,乱糟糟地堆在他们面前,颜色则是与整个殿堂完全统一的白色,除了能看出上头压印的浅淡纹路,连一句多余的提示都没有。 考虑到殿堂主人的习性,他们要做的事稍加思考就能得出结论了。 “另外,基德对你要求他做枪手这件事表示了非常大的不满,扬言要揍你这个不尊重艺术的家伙一顿。”用脚尖踢开了一点拼图碎片,宫野明美补充了一句,“为了接近如月峰水,真的值得做到这个地步吗?” “嗨呀,他为了保持低调不暴露身份,平时也没什么展现艺术水平的机会吧,有这么一个媒介不也挺好的?”没一点艺术节操的唐泽随意地摆了摆手,“反正也是不存在的身份,就当是个笔名嘛,我也没说完全让他来画啊?” “以你和他的水平差距,你先画初稿让他来改,和直接让他画有什么区别?”在这几天的交流过程中,已经见识过两个人真实水平,并且确实拥有一定艺术鉴赏能力的岛袋君惠一脸的不忍直视。 “这不是为了给他一个没完全做枪手的台阶嘛,重在参与……”唐泽摊手道。 “你居然直接说出来了!”早就知道唐泽能有多没下限,还是被对方的大言不惭震撼了一下星川辉瞪着眼睛。 “那我现在就是挺菜的吗,那咋办,如月峰水的殿堂你们也看见了,真的有一座富士山那么大,不想办法找点捷径,难道真的在一比一等比放大的富士山绘卷里爬山?爬到哪年去,如月峰水可不止画过一张富士山,他整天都在画富士山,只画富士山啊——!” “哎,虽然是个假身份,但是基德不能接受,也是能理解的事情。” “没事,我告诉他这样才能有更多欲石,他会接受的。” “你这根本是威逼利诱啊leader……” “还是说你想要回去体验一下,每天逛一百层的地下铁能给你刷新多少新垃圾出来……” “你们几个,吵死了。”脑袋发涨浅井成实抬起头,捏了下拳头,本就混沌的脑子被嘈杂的噪音吵的更加眩晕,忍不住回过头喝止吵吵嚷嚷的队友们,“还不过来拼拼图!10000片只有纹路的纯白拼图,还要完全对称,你们要我一个人搞定吗!那等我们攻略进殿堂里他人都已经进去了,还发个鬼预告函!” “对不起。”×4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二章真实的商业战争 “既不想找人易容,也不想拜托黑羽那边,那你生日的时候要怎么办?” “呼,总归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我就……” “大不了你就把我给你的药吃了是吧?”唐泽睁开眼睛,无言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学生,“给伱药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在森谷帝二纯白色的殿堂里泡了半天,想方设法拼拼图了一晚上的唐泽,感觉自己快被那明亮的白光烤成雪盲症了。 所以现在,他正闭着双眼,懒洋洋地坐在咖啡馆外头晒太阳,也因此,被忧心忡忡的楼上邻居给捕获了。 虽然关于他即将到来的生日和约会,唐泽知之甚详,但还是装作贴心大哥哥的样子,聆听完了邻居关于即将被迫放毛利兰鸽子的诉苦。 “可是,如果这次不用的话,我的生日怕是要变成我的忌日了。”心有戚戚然的柯南,想到最近小兰那个越发古怪微妙的态度,捂住了一阵乱跳的心口,“这多少也可以算是关乎生死的重要时刻吧……” 原本,就像唐泽刚刚说的那样,他认识精通易容的joker,也认识和他长相十足相似的黑羽快斗,如果只是在黑暗中的电影院,悄悄见上一面的话,他确实是可以拜托对方替他赴约,然后保持通讯畅通,完成一场简单的远程代打。 可是想到昨日喜多川祐介那石破天惊的裸模邀请,再考虑到毛利兰近日越来越模糊的态度,他又不太敢使用这种方案。 他还在醋意大发的状态中呢,想来关于他失踪许久这个问题,毛利兰的火气一定也不小。 这个时候,用一个谎言去面对她的期待,不仅性质十分恶劣,而且……她要是认出来的话,自己连生日当天的约会都打假赛,一定会死的非常惨,她要是没认出来的话,他的心情怕是会更加糟糕。 让人两难的抉择,从了解到毛利兰计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摇摆了一晚上了。 “悠着点吧,它毕竟不是正式的解药,甚至可能会随着你服用次数的增多,减弱这种免疫机制……”唐泽揉了揉眼睛,无奈表示,“你在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直接拒绝不就好了?毕竟你目前还在坚持自己人都不在国内的设定呢。” 虽然,感觉这个问题已经变得越来越心照不宣了,但好歹面上的理由还是如此的,继续一口咬定人在美国刚下飞机,多少还是能将就再混一段时间的。 唐泽瞄了一眼柯南的脑袋瓜,提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我给你的药,根据志保的实验情况推断,人类服用的话或许可以让你回到真正状态4-5天样子。如果你吃了药去见她,那第二天你变不回去,你要怎么跟她解释柯南不见了的问题?她已经足够怀疑你了。” 关于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是一个人这个问题,在不知道有极端危险的组织存在的前提下,在毛利兰的视野里这会是一场信任危机,不是说他用自己的身份赴约一次就能抵消掉的。 甚至到现在,问题的重点已经不在于他能不能在那天准时赴约,给她一个充满回忆的浪漫约会,而在于他到底是不是江户川柯南,是不是为了欺骗她用尽浑身解数,就是不肯正面交流一次的问题了。 而现在,对还没彻底想通怎么面对她的柯南而言,这个问题依旧无解。 除非做一些套娃操作,让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同时在场,否则其他办法,还是不能增进两人之间的信任,但一旦开始使用套娃,就只是在已经撒下的谎言上继续添砖加瓦,会进一步增加事情败露之后的矛盾。 “……让我再纠结一下好了。”柯南吐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头顶的遮阳伞。 如果选了找人假扮这条路,那他就得尽快找扮演者对台词了,而如果想要用解药来解决这个问题,他恐怕得去找一趟灰原,问问有没有效果相对没那么好的阶段性药物,或者问问改变服用剂量,能不能减少生效时间…… 反正离他的生日还有一些时间,足够他做出决定了。 “比起这个问题,那天的爆炸案,有什么新进展了吗?”看假小学生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唐泽顺滑地过度到了下个问题,“给你的炸药调查出什么结果没有?” “经过博士的检测,它主要的配方是C4,与前段时间东洋火药库失窃的那批炸药的主要成分相吻合。”提到了案件,短暂从青春恋爱物语抽离出来的柯南很快摆出了严肃的表情,“犯人的犯罪目的,非常明确啊。” “你的意思是?”唐泽挑了挑眉,等待柯南的进一步解释,并期待对方多少能触及到一些和组织有关的消息。 “这批炸药,原本是打算用于拆除已经超过使用年限的高架桥,改建快速通道用的。换句话说,它就是为了破坏坚固的建筑结构而存在的火药。”核对着自己发现的消息,柯南做着判断,“而且,失窃的那部分数量,远不止当天在黑川家使用的那部分。这个家伙,恐怕还有更多计划。” “嗯,具体失窃的火药,有多少数量呢?”唐泽问出了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如果真的是非常大量的火药,犯人是怎么能从火药库把它运走的,是火药库的看守不够严密?” “……嘛,差不多吧。”了解到了一些内情的柯南尴尬地转了一下眼睛,“就是一些值班疏漏什么的。” “唔,按照我们的推测,失窃的火药是还没有被制作成成型的炸弹的,既然它原本准备应用在爆破拆除上……”唐泽摸了摸下巴,根据印象当中米花市政大楼的体积,估算起来,“那,这批火药的体积,应该是,有那么一立方左右?” “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柯南想到自己通过工藤新一的身份在警方那边得到的确切消息,不禁捂了下脑门,“连外部危险品的包装都还没拆除,毕竟爆破是计划在两个月后进行的。” 然后不知怎么的,这么一批火药就在前两天清点库存的时候,被发现丢失了。 不管从什么角度尝试解释,这都是让人瞠目结舌的战绩,所以柯南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么危险的爆炸物都能大量失窃,想到那里还有为数不少的枪支弹药,就忍不住担忧。” 唐泽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上了,这就对上了,你们柯学枪击案为什么那么多的原因找到了。 哪怕犯人的枪械来路不正规,黑市能直接买到那么多枪支弹药,总归是有原因的吧? “还有炸弹制作的问题。”柯南拿出自己的本子,面上的凝重之色不减,“我拜托我爸联系了一些专家做了分析,不管制作它的人是谁,这都不是一个新手能完成的作品。塑胶炸弹确实性质稳定,品质优良,是不容易出意外的种类,但是对方制作引信和发信装置的手法有些过于老练了。” “没有能找到特征对应的犯人吗?”知道不少精通犯罪心理学的国家都有类似数据库的唐泽追问了一句。 虽然暂且不知道工藤优作神奇的人脉都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但他确实是一副在各国警界都有不少厚米的架势。 或许是他全世界各地到处跑的时候,给不少地方做过什么案件顾问之类,扮演不是侦探胜似侦探的角色积累下来的吧。 更担心这个世界的治安了,这破地方靠我们的缝缝补补真的有救吗? “没有。”柯南给出了否认的回答,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放松。 不管没有被收录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是这方面的新手,没有留下太多案底,还是因为这是一个逍遥法外多年的专业人士,亦或者更进一步,这说不定与对方的职业经历有关,这可能是一个从事相关职业的人员,这个案件都变得更糟糕了一些。 “不好办啊。”明白他想法的唐泽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现在还是应该把目光放在黑川家本身上。” “你认为这个犯人就和那个凶手女仆说的一样,是因为与黑川家存在私人恩怨,才会选择他们作为目标?” “不,我是说,你应该多留意类似的案件,纵火、煤气爆炸、造成严重损失的火灾之类的。”唐泽把食指伸了过去,在柯南本子上画成了蜘蛛网的线索表上点了点,“你也见到当时的情况了。如果我们不是事先发现了这些炸弹,事先有了一个明确概念的话……” “……那么,这个案件也很有可能被认为是一桩普通的纵火案。”柯南认同地点头,翻到了下一页,“另外,如果把调查的目光重新拉回黑川家的话,你看,这是我根据你的反馈,结合警方的信息,还原出来的炸弹安装位置。” 本子上,是一张手绘出来的黑川宅邸平面图,包含了完整上下两层的结构,也简略标示出了出入口。 一流侦探的记忆力和调查能力,确实不是盖的。 “这个犯人,是个了解黑川家建筑结构的人。”唐泽看着图上用红圈一一标识出来的炸弹位置,“他选择的爆破位置非常精准。” “是,黑川先生房屋的二楼,在火灾后几乎彻底倒塌了。”说着,柯南看了唐泽一眼,“……如果不是你多拿了一点下来,二楼应该会整个倒塌的。” “嗯,而且犯人了解建筑力学。”唐泽补充。 “他的用量,用精准来形容其实不太恰当。我觉得,这应该被称为足够克制。他想要毁坏建筑物的决心,是很确定的,而且没有任何避开居住者的意思,完全覆盖了起居室和生活区域。”眼神从那一串复杂的回归方程上一扫而过,不想回忆自己的计算过程的柯南,给出了自己最终的结论,“这是一个目标坚定,犯罪意图明确,充满攻击性的冷漠犯人。” 他说着,抬起头看向提前发现了对方的布置,或多或少也许打破了这个人“完美计划”的唐泽。 “他没有把人命当一回事过,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 “请务必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 吧台后的安室透,一边捣鼓手里的咖啡滤纸,一边听着耳机那头的声音。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他敏锐地转过视线朝那边望了一眼。 结束了和柯南的信息交换,把自己晒的很暖和的唐泽,正在慢吞吞地朝着咖啡馆内部挪动。 安室透收回了警惕的视线,继续通话。 他的声音通过特殊的程序处理,以一种失真电子音的形式,传送到了通话的另一头:“您认为,有人在调查他的身份和背景情况,是吗?” “对,虽然这种调查非常隐晦,但我现在的判断是这样的。”耳机中,沉稳平和的男声回答着他的问题,“我想,这与他之前的经历脱不开干系。” “不用过多担心,关于我们的背景和生活经历,已经抹除的足够干净了。”安室透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热气蒸腾的咖啡壶,平静地说,“我会留意这个情况的。不用过度忧虑,诸伏先生。” “好,多加小心。” 电话挂断,安室透抬起手拨动了一下耳机上的按钮,面色如常地拿着新一份的咖啡,走回吧台前,看着行动速度缓慢的唐泽慢慢坐了下来。 “你最近又在干什么,我看你忙的很的样子。”安室透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这几天很喜欢和楼上的侦探们一起行动啊,有什么新发现?” 虽然用了一个疑问句,安室透的语气里却没有太急迫的追问,唐泽忍不住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这句忙得很,到底是在指唐泽自己,还是在问怪盗团的动向?他们忙是真的很忙就是了。 唐泽飞快扫了一眼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游戏UI界面的右上角。 极具辨识度的P5死线任务目标栏,正静悄悄挂在那里。 此时,那里拉了一长串的进度条,分别记录着唐泽关于降谷零的几位警校朋友们的任务进度情况。 第一个进度条,已经随着怪盗团刻苦努力的奋斗,走了过半,预计在解决完森谷帝二的问题之后,就差不多能凑齐了。 难的是第二个进度条,也就是关于这些人的信息收集情况。 知道剧情设定的唐泽,大概能推断出要去哪里,问什么人,能收集到关于这些人的情报,毕竟他们基本都还各自有着亲属在世,但目前他们确实没有特别正当的理由直接A到人家门上去调查已故亲友的具体情况,所以目前来说,进度都较为缓慢。 即便有降谷零的电影院作为辅助,唐泽也只能确保能优先收集到关于诸伏景光的具体信息。 这倒是没有出乎唐泽的意料。 这几个人,不管死亡的时候多少岁,都是已经在世界上生活了二十多年,已经有了成熟三观的成年人。 在只把他们当纸片人的时候,他们可以被用标签简略地概括,但当想要还原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时候,人的复杂多面性,就势必会成为需要解决的问题。 说白了,除了诸伏景光是降谷零从小认识的朋友,他们两个足够了解彼此之外,在警校的这短暂的培训经历,也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片段和缩影。 想要只通过降谷零这个一个渠道去了解他们全员,是个太过傲慢的想法。 而且哪怕是诸伏景光,也不是说难度就因此降低了多少。 别忘了,比起其他几个人,诸伏景光的身份更为特殊,他是个死在了岗位上的卧底来着,不管是组织方面,还是公安方面,都会想尽办法消除他过往的生活轨迹。 包括他的亲友本人,比起其他人的亲属,也许旁敲侧击,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醉,就有机会听到了一些充满感慨回忆之情的缅怀,他们只要稍微透露出一点想要了解诸伏景光的迹象,敏锐的诸伏高明只怕是很快就会警惕起来,不给他们留下丝毫空隙。 没办法,他们总不能直接A上去说,你好在吗,我们打算复活一下你弟弟,能请你聊一聊他的过往生平吗? 总而言之,困难重重。 但是就像里昂说的,唐泽自己选的吗,哪怕是challenge难度,也只能哭着打下去了。 叹了一口气,唐泽深深看了站在对面的罪魁祸首,幽幽地说:“是啊,忙的很,忙得快要不行了。” 被你扒马甲,整天在这里玩真心话与大冒险,完事还因为你的愿望,不得不疯狂加班…… 这么一算,我好亏啊,可恶。 满以为又会听到一阵打哈哈的安室透不由挑了挑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唐泽脸上的表情。 嗯,也不像是准备摊牌的样子啊,这是要找他聊什么话题吗? “你最近都有接到那边的什么任务,能说来听听看吗?”唐泽深吸一口气,准备试着询问一下与网站相关的话题,“我稍微有一些发现。” 毕竟,组织虽然运营的是网络站点,但是综合考虑下来,立足实体产业的组织,就算收集到了足够的“愿望”,也还是需要有人手去具体负责实行的。 那么调查目标情况,通过一些手段完成目标心愿这些步骤,总归需要有人去执行。 会不会有一些任务,落到了不知情的安室透手中呢? 唐泽准备试探一下,有机会再去调查一下琴酒和贝尔摩德近日的动静,从源头,抢走对方的订单。 最好顺便搞废对面几个业务员,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实的商战。 等着吧,抢单的缺德佬们,商业战争就要开始了! 我去研究一下那个龙珠怎么搞哦,等等 (本章完)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看见有人问龙珠怎么玩,我研究了一下,好像是要写一份新年祝福和年终总结的样子。 可是我前几天刚写过阶段性总结了【沉默】你不早点说啊起点! 那就随便聊聊好了,顺便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快要过年力! 2023年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一年。 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会突然一个急转弯,走上了一条之前完全没考虑过的道路,一年间就写了比这辈子写过的字数加起来的总和还多的内容。 ——你告诉22年的我,明年你会写180万字并且成为全职写手,我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很多热情的书友,突然拥有了打游戏的最高配置,这是曾经的社畜不敢想象的生活。 我记得很多活跃的书友名字,一些是书友群的活跃人口,一些则只在书评区活动,都给了我很多支持,非常感谢各位,你们的每一条本章说和帖子,我都有在看。 我甚至有在刷其他平台自己的作品tag,感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和热爱,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如果过去的一年教会了我什么的话,那就是改变永远会发生,不要畏惧拥抱所有可能,等待,并心怀希望吧! 关于24年的话,聊聊接下来的写作计划。 哦顺便,春节不断更,尽力加更吧。 毕竟作为一个已经全职的网文写手,没有了五险一金的小废物,过年是没资格上桌的,也不是很想跑亲戚,对我来说,作为网文写手最恐怖的时刻,就是你的亲朋好友开口问你写什么的瞬间。 如果情况理想我是希望24年内能完结……但不保证一定能写完。 这都已经快200万字了,我才好不容易写到复活赛,这可是开书就准备好的部分啊,可恶。所以会不会爆字数我自己也不知道【沉默】。 但新书姑且是有在准备了,这回我会好好打磨开头的,不会犯这本的问题了【擦泪】 谢谢大家一年来的支持,现在均订已经5000了,让我畅想一下连载期大精品的未来吧!虽然很难。 再次祝大家新年快乐,假期多多!在新的一年想完成的目标都实现,多多搞钱,永远不死!ヾ(@^▽^@)ノ 第六百一十三章清洁工,啊不是,清道夫琴酒 “方便制备危险品的实验室啊……”灰原哀放下手里的笔,沉思片刻,“除了与乌丸制药有联系的各类实验室,还可以考虑一下高校实验室吧。应用化学是很多学校都会开设的常见专业,而由于课题组的经费来源驳杂,采购又……总之,如果你想要能大量提供氰化钾、苛性钠之类的药物,盯紧实验室总没错的。” “走私枪械和军火吗?唔,我写几个地址给你吧。”赤井秀一思考了片刻,拿起手边的纸张,“严格来说,我们这里准备的军火——包括你拿走的那些,也不是正规途径运送过来的,这你想想也能明白。其实,高仿模型店是个很好的幌子,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他是我们这里负责相关事宜的成员,你可以和他联系一下……” “你问炸药都有什么来源?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阿笠博士茫然了片刻,挠了挠自己光溜溜的地中海,“我也很少接类似的订单的,那毕竟是危险的东西,不是信任的人,很难确保交付的成品会不会被用在其他用途,你就算问我,我也很难给伱具体的答案……不过我可以给你几個网址,那边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订单什么的,我日常也是从那边接取一些委托……” “调查管制类的刀具都有哪些购买渠道?好奇怪的题目,这是你选择的社会实践内容吗?你等等哦,我回去问问看家里负责采购的人……”铃木园子迷茫地偏了偏头,但还是拿出了手机,开始编辑邮件,“事先声明哦,我家里不会买这种危险的东西的,但是想要了解一下,肯定还是能找到的。” …… 哪怕是充分了解唐泽人脉发展情况的怪盗团成员们,当看见唐泽拿出来的厚厚一叠纸张的时候,表情还是诧异莫名。 “这算什么?”拿起了一本影印本的浅井成实翻过了几页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东京都地区涉案违规物品来源与购买渠道调查记录》嘛?” 岛袋君惠翻看着唐泽拿出来的东西,一脸你们城里路子这么野的惊奇,低声喃喃道:“在东京犯案,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路吗……” 拿起一本正要开口说明的唐泽不由侧目。 ——哦对,她还真有立场说你们东京人真会玩。 毕竟这位杀人是走简单质朴的路线,直接上手勒死的,堪称原教旨主义凶手型,不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 “想要搞明白组织在这些治安案件当中扮演的角色,调查物总比调查人轻松。”把思绪从跑偏的奇怪“凶手流派之争”问题上拉回来,唐泽清了清嗓子,顺手rua着辛苦整理和统计的诺亚的布偶,“只要想办法堵住其中的一些窟窿,总不能什么订单都琴酒亲自送货上门吧?那也算是打击到对方的进度了。” “所以,这就是你最近那么热衷于顺手捣毁组织据点的原因?”宫野明美稍微翻了翻手里的文件,被那画满了各色标记,密密麻麻的东京地图看了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而且都是人流聚集区的。” “既然要做人的生意,那就总得有方便仓储的地方嘛。”唐泽摊了摊手,解释着自己的逻辑,“反正我做的都很隐蔽。” “是啊,比如明智吾郎调查案件的时候,恰巧嫌犯逃窜,恰巧慌不择路之下路过了某个据点的通道,比如警方日常巡逻的时候,路遇入室盗窃案件,正好失窃的是某个底层负责人……”看文件看的快晕字了的星川辉放下手里的文件,揉了揉眼睛,“也亏你能说服公安那边陪你演这出戏。” “理由正当,结果对大家都好,何乐而不为?”唐泽露出了属于教官的和善微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忙着帮安室透处理他手里的组织业务,倒不如来打打假赛,有效打击组织势力。 正好做了那么久的专项特训,该有点实践课检验一下假赛水平了,假赛打的不过关还怎么掩护卧底? 虽然全能米花超人降谷零,一般需要的只是一些帮忙调查做杂事的工具人,不太需要这种程度的配合,但他不需要,你不能没有啊? “……其实,还有更简单的办法的。”星川辉丢开手里厚重的文件,犹豫片刻,放低了声音说,“你知道的,我在过去,经常进出组织的各类设施。因为他们日常做的也都不是什么干净的活计,有所折损甚至不需要理由。” 正在检查诺亚绘制的统计图表的唐泽微微皱了皱眉,抬起眼睛从文件的边缘看了一眼星川辉。 这话的暗示非常明显,星川辉是想要说,更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线下真实本人。 这也是过去的他正在做的事情,吞口重彦好端端的,也不可能养一个完全没用的私生子在自己宅邸里。哪怕没有给他提供什么好的物质环境,那毕竟也是一张嘴,而且是有可能威胁到他政治前途的污点。 如果没有唐泽出现,没有吞口重彦自己因为办事不力被组织绞杀,星川辉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成为“折损”的一部分。 做黑活的底层成员,因为黑活惹火上身,悄咪咪死在东京的某个角落,太正常了。 哦,卷进命案暴毙的也不少,你总不能指望手上不干净的暴力集团成员,日常里与人为善,扶老奶奶过马路吧?这种人在柯学世界很难命长。 “虽然说,直接抡铁锤,下毒药,作为真实的商战,在这个世界似乎非常合理,但能有合法的途径去解决,那就没必要用那种方法。”在星川辉试图自荐之前,唐泽直接开口截断了他接下去的话。 星川辉抬起头,略带固执地看着桌对面的唐泽:“但是那样效率更高。我也,更擅长这些。” 大张旗鼓打商战的唐泽做了那么多的规划,结果他能参与的部分,似乎只有替唐泽应付日常校园事务,时不时以明智吾郎的身份参与一点边缘的计划,这让星川辉有点挫败。 作为整个怪盗团里唯二真正的未成年人——诺亚除外——他很担忧随着唐泽的势力一步步扩张,自己能发挥的作用会越来越少。 其实是唯一的未成年人,毕竟,唐泽是个刷绿漆的老黄瓜了。 唐泽端详了一会儿星川辉脸上的表情,按了按额头。 星川辉的成长经历很不健全,他的性格是存在许多扭曲之处的,接收了他的唐泽非常清楚这一点。 即便是被自己带出来之后,星川辉也没有因此变得健全多少,反倒是因为接触到了强大的力量,更加放弃去思考公序良俗的事情。 也幸亏他唯唐泽的马首是瞻,就算自己缺乏对正常生活逻辑的认同感,也会忠实履行唐泽的决定,没什么失控的可能性。 这也是唐泽更倾向于让星川辉替自己去多上上学的原因,接触一下正常的同龄人,有助于人格的塑造。虽然星川辉自己可能不觉得,但慢慢加入正常社会生活之后,他性格里极端偏执的那一面已经慢慢趋于平和了。 算了,谁让自己选了这么一个孩子,把他拉下水了呢?慢慢来吧,教育是长久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好吧。”顶着星川辉强烈的眼神,唐泽叹了一口气,“那你找一个你最常去的据点……” 星川辉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去给他们的自来水管放点泻药吧。” “……喂,唐泽!” “干什么,这确实是很有效的方法吧,而且一瘫痪就是一整个据点,比单杀一两个人要有效果的多……撒手,撒手,拽领带过分了啊!” ———— “你还真的,是给组织添了不少乱子啊。” 虽然不认识星川辉之外怪盗团的任何人,但因为紧盯着唐泽,对怪盗团的动向认知简直像个编外人员的安室透,心情复杂地看着放学回来的唐泽。 ……可能也未必是放学回来,因为星川辉的存在,唐泽这个学上的还是挺有水分的。 起码以安室透对唐泽知识水平的了解,考试考成那个样子的肯定不可能是唐泽自己。 “连你都已经听见风声了?”端着一杯咖啡凑到嘴边的唐泽,闻言满意地笑了起来,“那效果应该还挺不错的。” 安室透摇了摇头,想要叮嘱唐泽低调一些,免得暴露自己,想到他身后的怪盗团,又知道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就像自己身后有零组的存在,在爬到了当前地位的现如今,想要坐实身份,多的是渠道和手段,有怪盗团作为后勤的唐泽,想要掩盖自己针对组织的行径,也一样易如反掌。 别跟他计较,他毕竟是没有出身的灰色卧底,他毕竟是没有出身的灰色卧底……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的安室透稍微顺过了一点气,只是嘱咐了一句:“你当心一点安全,一下子集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琴酒已经注意到这边的乱子了。” 哪怕遭遇的是各种各样的随机事件,哪怕过去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某地治安水平下降,连带着组织一起遭殃的先例,但发生在东京,性质还是稍有不同。 这里可以被视作组织在东半球的大本营,老窝被捅了,和普通出状况明显不是一个概念。 听他提起琴酒,唐泽挑了挑眉,笑出了一排闪亮的大牙:“注意到才好。” 要说搞瘫组织运行最好的方法,比起他折腾的这些事,最简单便利的途径,就是直接把琴酒打趴。 满地小菜鸡,内鬼,划水怪,琴酒这个劳模没了,酒厂能瘫痪一半你信不信? “琴酒最近惹到你了?”敏锐地感受到了唐泽隐隐的战意,安室透有些意外,“你们最近,没什么接触吧?” 库梅尔算是位于东京的代号成员里,个人能力较强的那一波,时不时被琴酒抓差并不奇怪。 尤其是琴酒手里有非常多需要接触外界的交易类内容,加上他强烈的疑心病,他的狙击手需求很高,而库梅尔恰好是具备接近赤井秀一的狙击能力的人。 不过,自从波本旗帜鲜明地开始拉帮结派,准备搞自己的小团体之后,不想掺和组织情报系统内斗的琴酒,就明显降低了调用库梅尔的频率,既是为了避免波本借机生事,也是为了表明自己和波本这边真不熟,在两方中毫无倾向。 安室透当然赞同唐泽针对组织成员的任何敌意,但突然有这种情绪,说不定是琴酒又给他安排了什么棘手的任务而自己不知情,那就有必要探究一下了。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惹到我了。”唐泽捏了一下拳头,皮笑肉不笑起来,“真是一个烦人的家伙。” 你说组织也给你什么优厚待遇,其他人整天拿着经费花天酒地,你整天住在车上恨不得7/24地上班,到底图啥啊? 就算不考虑立场问题,你这也是工贼你知道吗琴酒! 更别提…… ———— “脚抬一下。” 坐在咖啡吧台边的唐泽翻过一页,正要继续问问题的时候,琴酒不咸不淡的冷冽声音从身后传来。 唐泽看着站在面前的认知诸伏景光脸上略带戏谑的笑意,咬了咬牙,忍气吞声地抬了一下脚。 一把巨大的拖把擦着他的脚下刮了过去,看那个架势,一副很想把凳子上的唐泽也连人带凳子一起扫进垃圾桶的样子。 唐泽额头的青筋突了突,收敛住笑容,面无表情地回过头。 手里拖着一个巨大垃圾桶的认知琴酒完全无视了唐泽的表情,径直从他身后穿了过去。 在唐泽不善地看过去之后,对方从白色的帽檐下方回以了一个同样凌厉的瞪视。 这里是降谷零的电影院,是最近除了森谷帝二的解谜建模大闯关之外,唐泽最常去的殿堂。 目的,目的自然还是那个目的,收集关于降谷零几位警校同期的信息。 其他几个人倒还好,虽然降谷零对其他几人也算是很了解,但只是当了半年同学的关系,再志趣相投,毕竟不是去查户口本的。 靠着自己在降谷零殿堂的默认好感度,唐泽先是追在几个认知人偶后头做好了问卷,又花费了几天时间刷完了降谷零警校时期的所有的相关影片,就已经基本把从这里能了解到的内容掏空了。 诸伏景光则比较特殊,身为降谷零的幼驯染,他这里的信息量要明显大于其他人,根据进度条的涨幅来判断,还没彻底挖完,所以唐泽有事没事,都会来这边继续调查工作。 也因此,他就不得不正面接触到组织发给降谷零殿堂的哨兵,也就是这边的认知琴酒了。 一如唐泽之前的猜测那样,降谷零殿堂也在波本正式踏入组织内部圈层之后,被发放了一个认知琴酒。 认知琴酒,在殿堂里的形象,貌似不全是殿堂主人对他认知的具象化,更像是首先遵照“具备攻击力的卫兵”、“拥有特殊权限的保卫机制”,再融合殿堂主人对琴酒的概念,综合生成出来的。 所以,皮斯科殿堂里的角斗士琴酒形象,也就可以理解了。 也因此,唐泽对降谷零这边的认知琴酒预设是监控室老大爷、看门警卫、停车场保安之类的岗位,当他一脚踏进降谷零家,看见穿着清洁工套装的琴酒,是真的没绷住。 有一说一,这个形象本身其实还挺好看的。 琴酒的一头银发梳成了高马尾,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以及遮盖住大半张脸的口罩,全身都被白色的制服包裹住。当他拖着一只足有一人高的巨大垃圾箱走过的时候,有一种连环杀手在乔装运尸的美。 道理唐泽也都懂,清道夫吗,很符合降谷零对琴酒的评价,而且作为清洁工,也会有特殊的通道,可以随意出没于降谷零电影院的所有角落。 但,琴酒在降谷零的电影院扫地这种事,该难绷还是难绷。 看得出来,虽然因为殿堂主人潜意识里把唐泽视为自己人,认知琴酒不会对唐泽有什么攻击性,但对这位不速之客,他明显是非常厌恶的。 顺便一提,他对阴影降谷零本人也不太客气,唐泽见过游客打扮的金眼睛降谷零被琴酒拖在身后的巨大拖把刷倒过。 连殿堂主人本人都被针对了,也算一视同仁吧,但在熟人家里看见琴酒,以及对方给他近期的调查带来的阻挠,还是让唐泽心情很不好。 更不爽的是,因为这个认知琴酒也已经是降谷零殿堂的一部分了,不想与整个殿堂敌对,唐泽就不能表现出对这个家伙的任何敌意,所以哪怕看见他,唐泽就感觉胸口被戳过一刀的位置隐隐作痛,还是得保持忍耐。 这就很不好,非常不好。 希望灰原哀的药物破解进度搞快点,早日替降谷零的殿堂杀杀菌。 唐泽定了定神,转回头,继续看向下一个问题:“请问您是更喜欢猫还是狗?” “问这么详细,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啊客人……”被唐泽纠缠住了的前台叹着气,在对上唐泽不依不饶的眼神之后,无可奈何地回答道,“好吧,我是狗派。” “嗯,好,那下一题……” ———— “叮铃铃——” “喂,您好,这里是……” “我找工藤新一。”透过变声器,依旧能听出冰冷厌恶感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对方未竟的话,“请他接一下电话。”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四章柯南喜多川祐介到底什么毛病 “喂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从东洋火药库偷走了那批炸药的人。” “什么?!” “你要是不想和我断开唯一的联系渠道的话,给我你的手机号……” 站在实验室入口的灰原哀听着客厅当中的动静,等到收到消息的柯南从阿笠博士家冲出去之后,才默默挂断了手里的电话。 她从听见对话开始,就飞快打通了唐泽的电话,然后一言不发地转播完了全过程,什么话也没说地挂断了电话。 唐泽手里有工藤的定位器,这点她很清楚。 但是真到了紧急时刻,比如现在,以工藤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向其他人求助,万一唐泽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小问题也有可能变得严重。 “诶,小哀,你做完实验了?”将被柯南抛在一边的电话听筒挂回原位,阿笠博士注意到了从地下室朝上走来的小女孩,打了个招呼,忧心的目光朝着绝尘而去的柯南背影看了一眼。 电话对面的人通话的全程声音都不大,他只隐约捕捉到几句“那些小孩要出事了”、“绿地公园”之类的,希望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吧…… 阿笠博士手里麻利地拨着目暮警官的号码,灰原哀瞥了一眼他的动作,踩着柔软的棉拖从他身边走过。 她进到了厨房,随手将咖啡杯搁在冰箱边,低头扫了一眼传来信息提示音的手机。 【OK,收到。】 按灭屏幕,她将身上的白大褂解开,耸了耸肩:“嗯,培养菌长得不错。可以放心了。” ———— “堤向津川绿地公园……” 脚下的滑板风驰电掣地挑着印象中的近道,柯南嘴里念叨着犯人给出的地址,飞快地赶着路,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对方自称是盗走了炸药的人,这与他和唐泽先前的判断稍有偏差,他更倾向于认为盗走并制作了炸弹的是一拨人,想使用它达成目的,是另一拨人。 然而从电话中的用词来看,这个神秘的联络人显然想把全部的责任一力担下,或者说,他潜意识里将自己视为案件的主犯,不认为提供了道具的那边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不像合作关系。交易?意外获取?还是说此人自己也不清楚制作者是谁? 柯南一边思考着一边快速冲向了绿地公园,一路上横穿马路,机动车道逆行,完全无视交规地冲刺着。 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方的路况上,也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和他同步接近,穿着卫衣,用兜帽把脸整个遮住了的人。 他收起滑板,迈着小短腿跑动着,与身边遮住了他身形的人一起,快速进入到绿植环绕的公园当中。 堤向津川绿地公园,顾名思义,它是建立在河堤上的临水公园,植被茂密,风景优美,加上有一块足够进行许多体育运动的空地,这会儿到处都是散步的人群和玩闹的学生。 不过柯南还是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最吵闹的几个人。 “光彦,你这样是犯规知不知道!”叉着腰的元太很不满地抱怨着,“你都玩了多久了,也该轮到我了吧?” 专注地搓着手里摇杆的圆谷光彦头也没回,专注地看着天上划过的飞机:“别闹,这個不是普通的飞机玩具,是仿真航模,不好操控的,你等我彻底学会了再教你们。” 吉田步美看着造型流畅的模型飞机从身边又一次划过,冲上天空,也鼓起了嘴:“我也想玩一玩。说不定是伱学不会呢,让我试试看吧!” “你们怎么在这里!”察觉到犯人说的“那些小孩”指的是谁,柯南大惊失色,“那个遥控器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个犯人调查工藤新一的身份已经到了如此深入的地步,连江户川柯南的关系都纳入其中了吗? “哦,柯南!”毫无危机感的熊孩子们朝着奔跑过来的小伙伴挥着手,步美笑眯眯地解释道,“是一个好心的大胡子叔叔送给我们的。” “他说,这是一架轰炸机呢!”兴致高昂的元太补充道。 “轰炸机……!”顿觉不妙的柯南抬起头,观察着那架足有1米的玩具飞机,并很快发现了异常之处。 轰炸机确实是轰炸机,仔细一看,虽然涂装颜色稍有差异,但这架飞机看起来是B-29轰炸机的仿真模型。 只是飞机的下方吊装着一个形似导弹的黑色物体,可要说它是模型上模拟导弹的结构,对比飞机的体型又太大了一些。 难道说,它就是炸弹吗?! “光彦,遥控器给我!”大喊了一声,柯南丢下滑板快速冲了过去。 “干什么,你要插队吗?”小岛元太立刻不乐意了起来,一把将柯南挡住,“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不,这个上头装着炸弹!”生怕说轻松了会被这群同学无视,柯南大声提醒道,“随时可能发生危险!” “啊?” “什么?” 还在争夺遥控器控制权的两个人齐齐一愣,手里一个哆嗦,沉重的遥控器就在两人下意识的甩脱动作当中被抛了出去。 ……然后被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 “炸弹?”来人把手里的遥控器稳稳抓在手心,转到了正面,“什么炸弹?” 说话的人身上套着一件白色的卫衣外套,兜帽严严实实地扣在脑袋上,从旁边很难看清他的脸,但海拔过低的几个小学生自下而上一眼就看清了。 “喜多川祐介!”这张不久前才见过一次的脸,柯南无疑印象深刻,一口就叫破了他的名字。 对方淡淡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直呼其名的做法没什么反应,只是低下头,继续琢磨手里的遥控器。 心情高度紧张的柯南无暇顾及其他,只是高声提醒道:“小心,别让那架飞机接近人群!” 会将这架飞机交给孩子们,犯人的目的总不会是放个烟花给大家助助兴,想必对方是想要利用这颗炸弹制造一些音量,引人注意的。 刚刚升空的飞机失去了遥控的操纵,保持着惯性开始朝下滑翔。 拿着遥控器的喜多川祐介抬眼看了它一眼,拨动了两下摇杆,语气闲适地说:“没玩过这个,我不太会操作。” 啊?!那你还捏在手里干什么,不会就交给别人来啊! 瞪大了眼睛的柯南正待要一个起跳,劈手夺下那块事关生死的遥控器,就见喜多川祐介转过身,像个棒球投手一样,旋身抬起了腿。 他一个胯步,姿势标准地带动腰部,将握在右手里的遥控器,朝着飞机的方向直接砸了过去。 “喂!小心,快散开!” 完全没想到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柯南伸出去的尔康手还僵在半空。 你还别说,打棒球的姿势还挺标准……美术生还练棒球的吗…… 可是,那可是塑胶炸弹,单纯的撞击是不太可能触发爆炸的啊,就算你砸中了也还是来不及疏散人群的! 沉甸甸的遥控器划出了一条抛物线,准确地砸中了飞机模型的底部。 相撞的两物确实没有引发炸弹的爆炸,但原本的滑翔轨迹被侧面砸来的遥控器一撞,顿时偏离了原本的航线。 两样东西在相互碰撞之后,换了一个角度,朝着河堤外的方向坠落了下去。 在肾上腺素飙升的柯南眼中,一切都像慢动作一样。 “滴——轰!” 一道微弱的红光闪过,就在那架模型和遥控器即将坠入水中的时候,炸弹被引爆了。 巨大的爆炸能量快速扩散,黑烟一下子弥漫开来,浓烈的气味中,被撕扯成碎块的遥控器和飞机残骸砸进了水里,崩碎开的小块还引起了岸上其他人的小声惊呼。 整个过程过于流畅,以至于都反应不过来该说什么的柯南:“……”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呆滞在原地的柯南表情一沉。 这个时候会打他电话的,就只有那个犯人了。 他接通电话,正待要直接冲着对面发出怒吼,对面的男人抢先发出了笑声:“你果然就躲在东京,工藤新一。想要找到你,这不是很简单吗?” 差点直接用自己的声音回答的柯南,脊背一僵,背上微微寒了一下。 哦对,这个人联系的是工藤新一,拨打的也是工藤新一的那个手机号,要是他刚才一个没忍住…… 咦,他为什么知道我到现场了?他也在现场,或者,他能看得见现场情况。 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的柯南,忍不住飞快扫视了整个公园一圈。 假日的公园人数并不算少,然而在他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并没有看见任何符合几个小学生说的那个大胡子叔叔特征的人。 所有人都在因为突如其来的爆炸嘈杂地议论纷纷,表情大多惊慌或者茫然,也没有什么像是爆炸犯的人存在。 反倒是…… 柯南的目光,定在了望着爆炸的飞机,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的喜多川祐介身上。 喜多川祐介此时也拿着自己的手机,靠在了兜帽中的耳朵边,似乎是在报警的样子。 柯南眼前一亮。 啊,原来如此! 因为跑过来接触遥控,打飞飞机的,都是喜多川祐介,而他不知道为什么,套了一件能遮住脸的卫衣。 所以在远处观察着现场的犯人眼中,赶到现场解决问题的人,确实就是“工藤新一”没错! 柯南竭力保持住了镇定,慢慢拉起了蝴蝶结变声器,用余光留意着喜多川祐介的动作,凑到手机边说:“你是谁,制造这种爆炸到底是要做什么?” 仗着有喜多川祐介这个幌子,猜测犯人的目光应该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他朝着更远处张望起来,并很快发现了河对岸的废弃大楼顶上,站在那里的人影。 拨动了一下眼镜腿上的按钮,他利用博士安装的摄像头放大了画面,很快,就在天台的残垣断壁当中,发现了一个举着望远镜的可疑男人。 正如步美他们说的那样,男人脸上有着夸张的大胡子,头顶戴着帽子,身上裹着灰黑色的大衣,一眼看过去像是贫民窟里的流浪汉,几乎发现不了任何能确认身份的特征。 这很有可能是一种乔装改扮,不仅别有目的,而且早有防范。 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清楚这一点的柯南暗暗咬了咬牙,悄悄挪动了几下,将自己小小的身形,完全藏在喜多川祐介身后。 这样,从对方的观察角度来说,就连他这个正在接电话的小孩都看不见了。 “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想要做到的事情就在眼前,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毁灭的无能为力。”发出了一声嗤笑,男人接着说,“接下来,1点左右,还有另一颗炸弹会爆炸。地点是米花车站前的广场。” 米花车站,那可是米花町进出人数最多的JR站点…… 如果在那里的站前广场发生了爆炸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修正错误,而这个错误也包括你,工藤先生。” 在结束了这番洋洋得意的宣言之后,电话被对面先挂断了。 柯南咬了咬牙,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他的空间尚算宽裕。 “你在做什么?” 柯南抬起头,就见到打完了电话的喜多川祐介低下头,正在打量着自己。 “刚刚那是什么情况,炸弹,飞机什么的。”喜多川祐介俯视着他,指了指前方草地上爆炸造成的碎屑,“你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 确实,方才情况紧急,他让孩子们远离飞机和遥控器的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现在回头看看,莫名其妙冲进公园里说飞机有炸弹,然后飞机就真的爆炸了什么的,实在是十分可疑。 “那个……我就是偶然听见有人这么说……”柯南开动着脑筋,嘴里含混地念叨了两句话,眼珠转了一下,重新看回去,“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严格来说,这个和他同步出现,同步进入公园,真的听信了小学生的话,处理掉了炸弹的家伙,也没有比他合理到哪里去吧? 哦对了,考虑到炸弹犯的情况,似乎并不能完全把喜多川祐介的疑点洗清。 ……毕竟,就在犯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这个人也拿起了电话不是吗? 这么想着,柯南重新挺直了脊背。 “我来公园里写生啊。”喜多川祐介用拇指向身后指了指。 柯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的在不远处的长椅边看见了颜料盘和画架。 “……我明明记得,你之前是从外头走进来的啊……”柯南愣了愣,不由有些迷茫。 “啊,因为要去买打折的面包,离这里有3公里的路,我拜托那边的女士帮我先看管一下了。”说着,喜多川祐介抽出了一只插在兜里的手。 一块炒面面包,上头贴着浮夸的红黄两色促销标志,写着“-90%”的字样。 “那,你这个打扮……” “哦,前几天写生的时候没留意,晒脱皮了,所以今天穿了外套。” “所以你打电话,是为了……” “报警啊,不然呢?” 两个人默默对视着,彻底问没词了的柯南一阵语塞。 你还别说,细细推敲下来,一切还真是无懈可击。 除了过于巧合,以至于让犯人都误会了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就是失踪多日的工藤新一之外,对方的行为逻辑没有一点奇怪之处。 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接警的警署已经飞快赶到了。 最近的一座警署,就在距离此处公园不到200米的街对面,犯人会选择这个地方犯罪也是有点明目张胆的。 要是被警察扣留住,盘问情况那就糟糕了…… 哦对了,去下一个地方的话,难保犯人会不会继续隐藏在某个地方观察,他还得想办法把喜多川祐介一起叫上什么的。 柯南咬了咬牙,伸手拽住了喜多川祐介的衣角。 虽然到现在再去装小孩,似乎有点迟了,但喜多川祐介是个脑回路有点异于常人的家伙,那说不定…… “那个,喜多川先生……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 “……事情这么紧急,你就不能选择其他交通方式去吗?” 被拉着手走在人行道上,柯南捏紧了拳头,看着脚下一块块被跃过的砖块,忍不住开口说。 “但你不是说,那个预告的炸弹犯说第二个炸弹要在1点多才会被引爆吗?”慢条斯理啃着面包的喜多川祐介,含糊地回答道,“我也没钱坐地铁。这条路我走过的,只需要不到半小时,很快就都到了。” “可是,可是你的高中不是在杯户町吗,你不坐地铁你每天是怎么到这边写生的?”柯南抿紧了嘴,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走过来啊。”觉得他的问题非常奇怪的喜多川祐介低下头,不理解地看了他一眼,“那不然呢?” 被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噎住了的柯南:“……” “反正你说的,对方说你如果报警他就立刻引爆炸弹,那低调一点也没错。”喜多川祐介煞有介事地点头,拉着他继续穿过天桥。 刚想拿出滑板加速行动的柯南:“……” 完了,他有点后悔叫这个人帮忙了,虽然看不出到底什么毛病,但感觉多少有点毛病…… 他现在去喊唐泽套个卫衣来串场换人来不来得及啊?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五章柯南我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米花的JR站前广场面积并不大,考虑到它主要交通站点的地理位置,处在主干道交界处也不允许它有很大面积,只有数棵树木和几道长椅。 听起来是能降低搜索难度的好事情,但走进站前广场的时候,柯南还是不免感到棘手。 这里往来经过的行人实在是太多了,在没有警方协助封锁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犯人会将炸弹放在哪里,又会不会被路过的人随手带走。 能够炸毁建筑的塑胶炸弹,在人群中爆破的话…… “不用着急,小朋友。”落后他几步的喜多川祐介穿过人行道,施施然揣着兜,“犯人既然说了,会在1点之后引爆,那这次很大概率会是定时炸弹。” “……你对这种事情,还有过研究?”没想到还没运用起大脑,就先被一脸状况外的普通人安慰了一句,柯南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话说喜多川祐介一副瘦瘦条条没吃饱过的样子,怎么个头还长得这么高的,和他说话还挺累。 穿着3cm增高鞋的喜多川祐介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如果不是定时炸弹的话,他提时间干什么。” “就算不用定时炸弹,他也可以用遥控装置啊?”柯南先反驳了一句,然后又摇了摇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虽然喜多川祐介的判断听上去比起推理,更像是肌肉直连大脑的下意识反应,但他这句话却没说错。 如果犯人的目的和他电话里描述的一致,那么对方想要针对的还是工藤新一,并且不是奔着直接炸死他,而是为了让他感受到自己不能阻止悲剧发生的痛苦。 这表明了案犯的极端自信,也说明对方这两个炸弹更近乎于“开胃菜”,是想要来试试他这个侦探的深浅的。 一如之前所调查到的那样,失窃的炸药,可远不止这么一点。 为了不让他们的行为太过奇怪,他没有拽着喜多川祐介,自己先绕着站前广场转了一圈,简单排除掉一眼就能看见的外立面,以及垃圾桶、树枝上方这些相对容易想到的藏匿地点。 高中生这么干会显得很引人注目,但一个多动症的小学生感觉就十分合理。 也就只有这個时候,能感受到小孩子的便利之处了。 简单转完一圈,一无所获的柯南返回到坐在长椅边的喜多川祐介身边,准备拜托对方查看一些自己不容易看清的部分,比如树冠等位置,却见他低下了头,正在仔细观察着座椅下方的东西。 柯南凑过去一看,那是一个粉色的猫箱,外壁上贴着可爱的粉白色贴纸,靠近了就能听见细弱的猫叫声。 “还请将它带走……”念出了上头写着的字,柯南观察了它一会儿,皱起了眉。 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猫包,倾向十分明显的装饰风格,加上这种醒目的颜色,这是十分迫切想要让人注意到的举动,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弃养的小女孩之类的角色形象。 在这种前提下,这张笔迹过分清晰的便笺,透露出的年龄倾向就有些不同了。 不是什么很大的疑点,但是确实存在微妙的可疑感。 柯南正想要伸手将它小心一点拿出来,喜多川祐介已经弯下腰,把猫包直接提出来了。 “喂,小心一点……”虽然知道很有可能不至于上什么平衡杆之类的夸张装置,看见喜多川祐介豪迈的动作,他还是不免心惊肉跳了一下。 喜多川祐介回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稍微摇晃两下,不会吓到猫的。” “……你盯着它的原因,是因为里头有猫?”为喜多川祐介的敏锐短暂困惑了片刻的柯南眉毛一跳。 “那不然呢?猫包里没有猫还能有什么?”喜多川祐介反过来一脸困惑地看了回去。 两个人无声对视了几秒钟,感觉这段对话有点弱智的柯南拍了下脑门,伸手直接打开了猫包上的锁扣。 一只奶茶色的小脑袋在下一秒探出了头。 “是暹罗猫啊。”喜多川祐介伸手抚摸了一下小猫稍显凌乱的毛发。 猫咪凑近他的手嗅闻了几下,嗲嗲地叫了两声,主动爬到了他的膝盖上,很是自来熟地蹲坐了下来。 “好乖,听话哦。”喜多川祐介露出微笑,伸手拍扶着猫咪的脊背,“这里很危险,不能呆在这边,我带你去其他地方。” 居然意外是会受猫狗欢迎的类型吗? 柯南看着乖乖被他抱在怀里,在抚摸下发出咕噜声的猫,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既视感,忍不住眯缝着眼睛回忆了两秒钟,自己在哪里见过这种场景。 但现在情况紧急,他灵活的发散思维很快收了回来,打开猫包的上的小门,朝着里头望了一眼。 鲜红的倒计时装置,正静静一秒一秒地数着。 还真的是这个……! “喜多川先生,你看!” “嗯……还有半个小时呢,不如这就走回去……” “……为什么还要专程走回去啊?!” “可是我画架还在那边呢。你要是等不了的话,不如直接报警好了。” “别!别拨号!先不用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找个河道去去就回!” 没有再提出异议,唐泽目送着被电波人整得落荒而逃的小学生背影,抚摸着手里乖顺的猫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喜欢什么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扛,谁都不通知一声是吧? 就应该让你感受一下,joker已经是怪盗团里最好说话的人了,隐瞒着对方擅自行事,那过来对接伱的就不知道都是什么人了。 “还是太喜欢什么问题都自己来解决了啊,小英雄。”把纤瘦的猫咪拎起来,唐泽与它冰蓝色的双眼对视了一会儿,微笑起来,“你以后就叫nekko了,小猫咪。” ———— 两起爆炸发生后,虽然因为柯南的及时赶到和及时处理,炸弹没有引起任何人员伤亡,也没有造成严重的财产损失,但这起针对工藤新一的报复性爆炸案还是得到了重视。 几位接触过爆炸犯的目击者都被目暮警部叫去接受了询问,等柯南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被他的几位小学同学团团围住的喜多川祐介。 “我可以摸一摸它吗?”眼巴巴地看着趴在他肩上的猫,吉田步美小心翼翼地开口说,“我不会弄疼它的。” 埋头画着什么的喜多川祐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要摸它,问我做什么?你应该问它。” “这样吗?”吉田步美被他说的一愣,思考了几秒钟,放弃理清这中间的逻辑问题,真的转向懒洋洋趴在他的肩上的暹罗,“那我可以摸你吗?呃,我应该怎么叫它?” “它叫nekko。” “Neko?你是说它就叫猫吗?” “不是,这里有一个促音,是nekko。” “什么意思?” “树根的意思,就是树底下。” “啊?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 “因为就是在树底下发现的啊。” 还树根,按这个命名逻辑,这只猫应该叫椅子下头,炸弹挂件之类的…… 又一次被弱智对话听抽抽了的柯南抚了下额头,走过去打断了他们:“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询问还没结束吗?” “你看柯南,这个哥哥好会画画的!”见到是他,步美兴高采烈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指了指喜多川祐介手里的本子,“这就是我们见到的那个大胡子叔叔,他画的简直和我说的一模一样!” 柯南愣了愣,赶紧凑近去看。 就见随手拿了一本笔记本,一支圆珠笔的喜多川祐介,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上的速写人物画,一个戴着墨镜贝雷帽,穿着大衣的大胡子中年人,自他的笔尖被描绘而出。 和柯南通过眼镜的放大看见的那个男人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喜多川祐介还有这种技术?柯南不由刮目相看。 犯罪模拟画像可不是听上去那么简单的工作,更别提口述特征的还是几个语言表达能力有限的小学生,想要准确地把握住身高、衣着特点、装扮细节,是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准确的把握能力的。 换句话说,没经过专业的培训,能把别人口述的形象绘制到这个完成度,足够说一句天赋惊人了。 “好厉害……”不掺水分地夸赞了一句,总算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美术生素养的柯南有些惊讶,“可惜,这样还是很难抓住人。” “是啊,对方应该是故意遮盖住了所有特点的。”喜多川祐介点头肯定着,慢慢画完了男人手上的黑色皮手套,才放下了笔,“看样子,指纹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就算有指纹,也已经被炸光了吧。”柯南想起同归于尽的遥控器和飞机,不觉得现场还能剩下什么痕迹。 将手里的本子还给几个小学生,看着他们高举起画像,兴致勃勃地朝着刚出来的办公室冲了回去,喜多川祐介耸了耸肩:“你不是说这个犯人是在针对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吗?其实排查这个方向会更快一点吧。” “这个嘛……”柯南尬笑了两声,摸了摸脑袋,没好意思说话。 如果将被他逮捕的犯人和凶手,以及他们的亲属,都视为自己得罪过的人,那他得罪的人可太多了。 虽然他正式开始做侦探也就是高中之后的事情,但他能一路办案做到被媒体夸张地称赞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总是有原因的。 也是因为年岁尚短,有幸被他送进去的犯人们,别说刑满释放的了,真被判了死刑的,都还没几个被执行的呢。 但是这些犯人大多数也有自己的亲朋好友,考虑到他们中超过半数,自己就是因为亲朋好友的恩怨才选择了犯罪,报复的循环会不会算到他这个侦探头上,还真不好说…… “哦,得罪太多人了是吧?”喜多川祐介恍然地点了点头,“那可以找他本人过来做一下排除吧,就是那种什么,嗯,罪犯侧写什么的。” “你是说电视电影里那种,根据犯罪行为猜测犯人有什么基本特征的吧?那种的话,咳,新一哥哥他不太会的啦,他是推理派的。”挠了挠脸颊,柯南顺着他的思路思考了片刻。 要是说这种犯罪行为侧写的话,他倒是也认识略懂的人。 他的印象里,父母是心理学者的唐泽,还有,从美国回来的明智吾郎,应该都会一点…… 对哦,他们两个好像关系还挺不错的呢,虽然明智吾郎给他的印象不算好吧。 咦?他为什么会突然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没管突然陷入沉思的柯南在琢磨什么,喜多川祐介拿起警员拿来哄小孩的小饼干,毫不脸红地直接拆开吃了起来,随口说了一句:“也没有那么难推断吧?他既然擅长推理,肯定也擅长做这个。就比如说,这个犯人应该挺有钱的。” “啊?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结论?”没绕明白这是怎么联系起来的柯南愣了愣。 “就比如这只猫。”喜多川祐介反手掏了一下,把躲进了他帽子里的猫脑袋提了起来,“我刚刚上网查了一下,感觉它的品种挺好的,身上也很干净,应该不是随手抓的。那同样是想要引起路人注意,他不随便抓一只流浪猫,而是选择买了一只猫,说明他平时不缺钱。” “你是指,他会花钱去解决一些本不需要花钱的问题。”听明白了的柯南思考了一会儿,点头认可了这个逻辑。 “还有那个飞机模型,很贵的,是我只会去模型店里蹭着画的东西。”喜多川祐介咬碎了嘴里的饼干,又拿起一块。 “嗯,这倒是,但其实他犯罪过程里最昂贵的,是那两个炸弹。”柯南指出。 两起案件花费个几万円,而且是在明明有更便宜的选择的前提下,这个犯人确实不可能是生活拮据的人。 但整个案件最难搞到的部分,还是那两块炸弹。 “对啊,所以他偷了火药。”喜多川祐介吃饼干的速度很快,眼看第四块就下了肚,“但说不定也是他雇人偷的,或者有人偷出来他买走了的。” 这就和柯南先期关于这批炸药的推理不谋而合了,柯南摸了摸下巴,缓缓点头。 他得罪过的有钱人,嗯,确实是个有用的筛选条件,可是加上这一条,人数依然非常多呢…… “再比如,这个人应该是从事艺术行业的。”见他点了头,喜多川祐介又补充说。 这个猜测就有点深了。 柯南不免发出了疑问:“咦?为什么这么想?” 前面一个推理还算容易理解,后面这个就不太搞得懂了。 是因为喜多川祐介自己就是个脑子不大对头的画家,所以存在某种奇怪的“同类的共鸣”吗? “你不觉得很幽默吗,他的这两个案子。”喜多川祐介用一种“你在明知故问”的眼神,奇怪地看了回去。 “……幽默?”柯南看他的眼神越发奇怪起来。 幽默?如果不是他们及时阻止,就以模型飞机上的那个炸弹当量,现场死伤人数说不定会有两位数。 这可是很严重的危机和案件。 而且说到底,谁会觉得炸弹犯幽默啊? 知道喜多川祐介有点神经病但没想到他这么神经病的柯南还是大为惊奇。 “对啊,你没注意到那个飞机模型的型号吗?B-29轰炸机。”喜多川祐介用沾着饼干屑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爆开的手势,“你也知道,它是用来干嘛的。” 这可是让广岛和长崎瞬间满地熟人的那款轰炸机型号,用它来悬挂炸弹,这个事,对吧,就有种说不出的怪诞的幽默在里头。 细想一下还怪地狱的。 “猫咪这件事也是。他甚至精心给包裹做了设计和装饰,确保它能引起人的关注,你再想想那句话,‘还请将它带走’,对吧?”喜多川祐介耸了耸肩,做了个你自己意会的表情,“这种创作欲望,我觉得做其他行业的,未必会有这种闲心。” 就算你说的没错,犯人真的是这么想的,能理解到这一层的你,本身也是足够离谱了吧? 怪不得你要说对方是从事艺术行业的呢,你们画画的都这样? 柯南大为不解地看了他一会儿,用很缓慢的速度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懂了,犯人是个和这个家伙一样神经病的艺术家,和他唯一的区别是比较有钱。 果然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叮铃铃——” 又是一连串的铃声响起,在和阿笠博士谈话,一直留意着他这边的目暮警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快步接近了过来。 “是犯人的来电?”看柯南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表情沉重的样子,目暮警部问道。 柯南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一言不发地接通了电话,按了免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总不能又一次拿起变声器开始说话,还好这种情况下,让警察来与他对话也是较为合理的发展。 “稍微有点难度的挑战,但对你来说只是餐前小菜,不是吗?”电话对面,经由变声器被扭曲得音色怪异的声音,几乎是在接通的一瞬间就响了起来,“我看见你走进警局了,这就是正式宣战的信号了对吧?那么就来正式较量一下吧。我在东都环状线,已经安装了5枚炸弹。”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六章求唐泽一共吃了多少东西 “今天4点之后,如果东都环状线上的列车行驶速度低于60公里每小时,那么炸弹就会引爆;如果在太阳落山之前,你们没能成功拆除它们,炸弹同样会被引爆。” 眉头拧的很紧的目暮警部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拿起了柯南的手机。 反正对方都认定了手机的主人已经进入警局了,换警察来继续这场对话也就变得非常合理。 “你做这些事情,到底是在图谋……” 这道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通话的对面发出了一声经过变声依旧十足轻蔑的冷笑,似是对“工藤新一”找来了“帮手”这件事十分不屑一般。 “报警了也没关系,牵扯进更多人进来,只会让你的无能更加暴露无遗,我会在胜利之后向所有人宣布,输掉了这场赌局害死了所有人的,就是你。” 不仅拒绝沟通,拒绝了正式的对话,甚至没有提出对应的要求和勒索目标,这是一个决心坚定的疯子。 明白这次遇上了最棘手的凶徒,目暮十三的脸色同样变得难看起来。 没有谈判的余地,那么警方也就失去了大部分己方能在其中操作的空间。 而且虽然犯人的逻辑足够强词夺理,明明安装了炸弹,心怀恶意,制造了爆炸的正是他本人,但如果他如同自己说的那样,将“爆炸是警方和侦探无法解开他的谜题及时拆弹导致的”这一结论公之于众,那么确实会有相当一部分,将这些问题归咎于他们。 这就是做这种职业,站在这位置所不得不面临的天然拷问,毕竟他们的职责,就是惩治犯罪,维护秩序。 电话对面的男人像是对这边的沉默非常满意,发出了一声畅快的笑声之后,补充了最后一句话:“好了,言尽于此,我没有更多想说的了。” 电话挂断,嘟嘟的忙音传开,办公室里的几个人各自面面相觑起来。 “说起来,你们之前说,犯人误会你们是工藤老弟,这个是怎么回事?”直面这个态度堪称嚣张至极的犯人,重视程度一再提高的目暮警部忍不住看向了带着手机找来的小学生和老爷爷。 他记得,工藤老弟不是说因为什么原因跟着爸妈出国了吗,怎么连自己的手机号都…… “哦,这個啊,这个犯人应该不认识新一他本人啦。”阿笠博士飞快瞟两眼柯南和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喜多川祐介,硬着头皮解释道,“他打的是新一家的座机,然后我们听见他关于炸弹什么的问题,不敢说新一不在,就随便给了他一个手机号……” “所以,这个被柯南小朋友带过来的年轻人……”目暮十三看向默默不说话,已经吃掉了警员们给小朋友们准备的三人份饼干的喜多川祐介。 “哦,我的声音年龄一听就很大嘛,柯南的声音也一听就是小孩,柯南就在去找炸弹的路上找了一个年龄合适的,朋友……”努力为这场别开生面的乌龙找补的阿笠博士推了下眼镜,不无心虚地说。 “不管怎么说,牵扯不知情的市民进来都不合适。”目暮十三又看了一眼一脸状况外,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今天在与怎样的危险交锋的喜多川祐介,对他们这样忽悠无知高中生的行为还是非常不赞同的。 “是是是,是这样……”有理说不出的阿笠博士只能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一叠声地点头。 “也亏你们拉个陌生人,就能把犯人糊弄过去。”目暮十三摇了摇头,小声念叨了一句,“幸好犯人不认识工藤老弟。” 阿笠博士干笑了几声,看了眼同样表情尴尬的柯南,擦了擦光滑的脑门,没敢继续吭声。 没办法,他们怎么也不好把柯南开着变声器接电话,结果在连番的巧合之下,让犯人误会了工藤新一抵达现场的事情解释清楚,只能任由警察们误会了。 念叨完了不守规矩的老爷爷和小朋友,某种程度上都快习惯了的目暮警部转过头,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高木,你去通知东都铁路的指挥中心,把炸弹的情况告知一下,要求他们尽量清空所有正在运营的列车,4点之后,全线运营速度不能低于60公里每小时!” “是!” “佐藤,联系爆炸物处理班,在4点之前,环状线上所有正在运营的列车每辆必须有专业人员登车,筛查炸弹情况!” “……是!” “白鸟,伱带两个人,去调取一下和工藤老弟有关的卷宗,做一下简单的人际筛查。” “是!” “我去通知毛利老弟,然后直接去坐镇东都铁道的指挥室,直接沟通爆炸物处理人员。” 吩咐完毕,正了正头顶帽子,目暮十三就准备抬脚离开警署,赶往东都铁路指挥部。 “……那,那我们呢?”自认提供了关键性线索,结果眼巴巴听了半天,连提到一句都没有的少年侦探团的几人,眼巴巴地看着他冷酷无情的背影。 “你们……”目暮十三回头看了一眼,朝着办公室里的警员们挥了挥手,“再给他们拿点饼干。” 辛苦提供了这么久证据,结果混点小饼干,还被毫无自觉的高中生吃光了什么的,小朋友们确实有点可怜了。 “啊——?” ———— “成实,那边开始行动了。” “终于开始了吗?”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的浅井成实睁开眼,活动了一下略微有些僵硬的手脚,调节着耳边的耳麦,“那就走吧。” “这么久不做医生了,手还稳得住吗?”耳机中的女声调笑了一句。 “我以前也不是外科医生啊?不过基础的外科操作还是会的。”浅井成实拉高口罩,将自己的脸完全隐藏在黑色的口罩当中,趁着列车进站,疏散旅客的混乱场景,轻盈地钻过警戒带,走进了维修通道当中。 “再次注意检查方向,不要让自己的影子遮盖住铁轨。”宫野明美看着前方的视窗,强调了一句,“等到炸弹被引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森谷帝二的殿堂。我们的时间同样有限。” 以整个西多摩市为原型的殿堂占地面积极大,即便是以他们现在的攻略进度,想要在最快的时间突破整个中轴线,难度依旧很大。 而他们只会有今天这一天时间了。 “放心吧,我们不会失手的。”岛袋君惠很有活力的声音传来,“拜托你费心了诺亚!” “交给我吧。5颗炸弹位置已确认。前进,环状线列车即将以70码的速度保持运行,两辆车之间你们将只有3分钟的时间进行操作。注意安全二位。” 宫野明美切换了几个监控角度,目送着两名擅长乔装的同伴完成潜入工作,拨动了一下控制台上的频道信号。 “星川,该你了。” “收到。” 整理了一下发型,将微型的耳麦更深地藏进头发的掩盖当中,星川辉看着镜子中面无表情的明智吾郎,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衣着,绽放出了一个和煦自信的笑容。 他走出洗手间,将门前的维修牌收起,走安全通道快速进入站内,越过正在被警方封锁的进站层,走向铁道的指挥室。 “……明智老弟,你怎么来了。” 听见身后动静的目暮十三回过头,看着走进门的明智吾郎,有些惊讶。 倒不是惊讶他为什么能走进来——这帮未成年侦探想要进入刑警们控制的现场,他们那张脸比什么证件都好用。 他主要是惊讶明智吾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虽然以东京媒体们的嗅觉,关于爆炸的问题他们可能只能压下不到半小时的消息,但这么快就被看透了什么的…… “目暮警官,毛利先生,下午好。”带着笑意抬起手打了个招呼,星川辉站到了他们身边,左右看了看一片兵荒马乱的指挥室,脸上的笑容略略加深了一些,“我正巧来这里坐车,突然听见了关于铁路因故障停止运营的广播,但我看见登上列车的警察……嗯,让我猜猜,炸弹吗?” 目暮十三看着他一脸的从容表情,扶了下帽檐,无可奈何地说:“很明显吗?那可能瞒不住那些记者们多久了。” “我上来的时候,楼下已经有扛着摄像机的人在进站了,没留意是哪个电视台的。”星川辉点了点头,委婉地说,“您最好安排人手写一份能公开的信息通稿,准备发布会。” 一直呆在洗手间待命的他确实没机会亲眼看见这些东西,但有着诺亚这个能轻易入侵摄像头的电子幽灵,现在的他对东都铁道总站上下的情况比警方更加了如指掌。 在接到了警方通知的东都铁道方面在短暂的手忙脚乱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清空了行驶中的所有列车,安排赶到现场的警员登车,并在简单的调整人员之后,继续安排司机发车。 没办法,犯人的威胁当中对列车的行驶速度是有需求的,万一直接停运,4点一到炸弹就被引爆,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以目前环状线的运力,加上环状线本身架设的位置等因素,列车上没有乘客不代表炸弹不会威胁到他人的生命安全。 毕竟这个犯人的说辞语焉不详,关于炸弹到底在哪里,会不会干脆安放在了环状线的车站当中,都是未知数。 沿线的数十公里,他们现在只有2小时的时间能够处理,难度巨大。 “那群狗鼻子的家伙。”目暮十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苦思冥想望着前方的监控画面沉思的毛利小五郎,又看一眼明智吾郎的脸,干脆复述了一遍大概的事情经过以及犯人说出的内容。 一个侦探是用,两个侦探也是用,现在多收集点聪明才智总没错。 星川辉沉稳地点了点头,摆出了个思考的姿势,垂眼沉思,实则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耳中的声音上。 关于森谷帝二的计划,通过各种手段他们已经获知得差不多了,正经准备“拆弹”,或者说,准备“放烟花”的队友们,已经走上了轨道,只等日落时分,给森谷帝二这个自以为是的控制狂一些惊喜。 现在的问题并不是如何解答他的这个谜题,而是应该怎么说,能说多少的问题。 这从来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以明智的身份来到指挥前线,目的也只是帮唐泽插个眼而已。 抱着一包小学生买单的薯片,坐在便利店外等待里头激烈讨论着的小学生们出门的唐泽,借着薯片的遮掩小声回答了几句话。 于是目暮十三就看见,在片刻的思索之后,明智吾郎摸着下巴,给出了一个回答:“虽然暂时不知道他将炸弹装在什么地方了,但能确定的是,这个人应该在轨道沿线设置了一些装置,基本可以肯定是在铁轨上。” “你有什么想法?是猜测也没关系,说说看。”目暮十三眼前一亮,赶忙追问道。 “犯人给出的时间和速度都非常精确,太精确了。当然,关于4点启动这件事,这很好办到,这个犯人,听你们描述,也擅长使用遥控装置控制炸弹。”明智吾郎抬起手,指了指随着时间接近4点,重新关上闸门,开始启动的列车,“但关于车速,这就不是遥控能解决的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他设置了一些测量手段?”想了半天大脑还是一片混沌的毛利小五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开口说。 “是,不管是测速仪,还是其他装置,除非直接在车辆的引擎和操控台上做手脚,否则能准确确认车速的方法,都得设置在列车外部。在操控台上安装装置的难度太高了,铁路可是每天都要定期检查的。”组织好语言转达完了唐泽的重点,自觉自己说了好多话的星川辉吐了一口气。 哪怕再习惯于扮演明智吾郎的角色,他也很难喜欢上社交这件事本身,或者说,要以社交辞令和不那么熟悉的人对话,这本身就是在挑战他的弱点了。 几个月前的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习惯保持住这么一个角色,甚至渐渐学会了怎么使用如此正式的口吻说话。 唐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自己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细想觉得有点可怕的程度。 “你说的很有道理……”将身侧年轻人的吐气动作理解为做出重大决策的压力感,目暮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有太大压力,就算炸弹最后没能顺利拆除,也不会是你们的问题。” “侦探要做的,不就是这种事吗?”虽然不明白身边胖胖的警官突然感慨什么,星川辉还是习惯性地拿出了惯用的喊口号方式,顺势接住了他的话头,“如果人手方面没问题的话,我建议你们最好现在安排人检查一下各站之间的轨道情况。只要能阻止装置本身生效,那么就和阻止炸弹被触发是一个意思。” “嗯,确实也是一个方法。”目暮十三点了点头,上前与指挥室的负责人沟通起来。 星川辉站在原地,看着随着站长的指令,开始陆续出现在轨道上的维修人员,用指尖敲了两下手机背板。 好了,现在轨道上到处都是人了,可以通知诺亚不需要保持画面剪辑了。 两个一身黑衣的人,混在散落轨道各处的维修队伍当中,一点都不会显眼。 ———— “目前时间已经接近四点半了,各位观众,大家可以看到,下方的东都环状线全线,目前已经有30分钟,没有任何车辆靠站……” 围在便利店的电视机前,几个小学生十分紧张地看着画面当中的航拍视角。 从上向下看去,双向的灰黑色列车,像是头尾相连的昆虫,密密麻麻,接连不断地穿梭着。 “可恶,我们要就这么看着吗?我们也是侦探,怎么能这么坐以待毙呢?”愤愤不平的小岛元太砸了一下手边的桌面。 “目暮警官根本不肯带上我们,明明我们也是提供了关键线索的重要证人!”吉田步美攥紧了小拳头,也十分愤愤不平。 “那不然呢,警方也不可能让其他人在这个时候登上列车吧……”斜了一眼做英雄的心又苏醒了的几个小学生,“你们几个小声一点,炸弹的事情还没向民众公布呢,现在说会引起恐慌的。” “没关系的吧?反正就算说了,他们也会说什么‘小孩子瞎说’、‘恶作剧’什么的。”已经被类似的理由怼惯了的圆谷光彦老成地叹起了气,“做小孩子真麻烦啊,大家根本不拿正眼瞧我们。” 谁说不是呢? 柯南摇了摇头,望着电视里的直播画面出神,不断思考着日落,以及行驶速度的问题。 或许是确认了站在对面的就是工藤新一,这个犯人的情绪明显比开始有所高涨,给出谜题之后甚至连提示都不放出来了,一副“想要考考你”的样子。 以这个犯人的自命不凡风格,他是不会甘心自己的威胁仅仅被当作是炸弹犯的叫嚣,在他的视野里,说不定觉得自己还在决战智力巅峰什么的呢。 那么,在他看来,他目前给出的信息,已经足够让侦探在不到场的情况下,推测出炸弹的安放位置。 让我想想…… 坐在便利店外的唐泽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将最后一根薯条塞进嘴里,叼着它含混地冲着耳机那边说:“时间差不多了,大侦探快要解决问题了。烟花放好了吗各位?该准备亮相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七章怪盗团的战书 “检查结果如何?”抬头注视着前方忙碌的指挥室,见接完电话的目暮十三表情严肃深沉地走过来,星川辉出声询问道。 “你猜对了一半,明智老弟。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检查过了列车上的情况,确实如你猜测的那样,列车上没发现什么疑似炸弹的物品。”目暮十三看了一眼时间,强调道,“时间差不多了,如果再想不出办法,二位,我得去准备通知媒体的通稿了……”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再次被拨通了。 “喂,哦,工藤老弟!你有什么想法了吗!”听见了久违的声音,目暮十三不由抬高了音量,有点振奋。 以工藤老弟的性格,如果不是发现了能够解决问题的确切答案,他是不会主动拨打来这通电话的! ———— 躲在公共电话亭当中,用余光留心着同学们的动向,柯南冲着听筒对面说着话。 几个被他劝说下来,暂时放弃了奇怪英雄思维的小学生们,正站在便利店外,围着喜多川祐介裹在外套里睡着了的猫咪,压低着声音研究着什么。 暹罗躺在喜多川祐介的臂弯里,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并不理会比比划划,围着自己找闹的小孩子们,脾气好得出奇。 该说今天幸好有喜多川祐介在吗?柯南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用猫罐头什么的把不听话的小猫们全都固定住了的如释重负感。 “如果列车的行驶速度低于60公里,炸弹就会被引爆,与此同时,如果太阳落山吗,同样会引爆炸弹……两个条件的相同之处,其实是光线。”收回分神的注视,柯南给出了自己的思考结果。 “光线?你的意思是,凶手的设计与光线存在一定的关系?”眉毛跳了两下的目暮十三,忍不住扫了站在一边的明智吾郎一眼。 和众人站在一处的星川辉听着外放的通话当中对面的说话声,对他的注视感到不明所以,但还是遵照扮演明智吾郎时的准则,露出了标准的笑容。 从他的笑容当中感受到了恍然和自信,目暮十三也有点感慨。 也差不多是在散出去的人手开始争分夺秒检查轨道线路的时候,明智也提出了一个类似的假设,大意是说,就像道路上的测速仪器常用的原理那样,凶手设计出来的机关很有可能会有类似“红外”之类的功能,所以希望检查的人员尽量不要过分靠近铁轨或两侧的管网,以免检查者的影子遮蔽住了哪里,误触了炸弹什么的。 两個年轻人的思路不谋而合,果然不愧是在东京都地区闯出了名声的侦探们,闪耀的年轻人们啊。 “是的。我认为,炸弹应该被安设在了环状线的轨道之间,是一个已经被激活了的,自动设有略微超过12秒钟一点时间的定时炸弹。”柯南笃定地说着,“凶手提前为炸弹设计了光敏开关,作为倒计时开始计算的条件。” 手上飞快翻得自己写着简单算式的页面,柯南称述了一下计算过程,然后给出了自己的计算结果。 “东都环状线的列车单节车厢长度约20米,整列数据大概是200米,所以只要车辆无法在12秒内通过同一个位置,也就代表着车速已经低于60公里每小时,倒计时就会走完,而相反,只要车辆通过,光线恢复照射,倒计时就会被终止重置……” “所以,所谓的太阳落山之后就会引爆,是因为太阳落山以后,失去了光照的机关就会自行激活,然后爆炸?”反应过来的目暮十三一下捏紧了手机,有些激动起来。 “是。我已经查询过了,今天东京地区是个大晴天,日落时间为18点06分,你还有1个小时的时间,目暮警官。”推理得到了认可的柯南如释重负,靠在了身后电话亭的玻璃门上,“所以,只要现在让航行在环状线上的列车立刻进站或改道,离开整个环状线的铁轨,然后及时筛查出炸弹的位置进行处理,就能将损失压到最小。” “我明白了。”挂断电话,目暮十三看着站在前方的铁道管理部门的负责人,“坂田局长,你也听见了。” “好,我知道了。”点了点头,局长上前几步,彻底接过了指挥中心的控制权,开始安排还在行驶中的车辆进行改道和进站,“11号车,3分钟后在芝滨站转入货物列车线路!紧急疏散货物线路上的车辆……” 看到这里,明智吾郎抬起手,轻轻鼓起了掌:“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工藤新一吗?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安乐椅侦探,也能做的这么到位,厉害。” 从他这句“安乐椅侦探”中听出了一股隐约讽刺的毛利小五郎,转头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起案子,确实是因为那个小子而起的,但这应该,不能叫安乐椅侦探吧,反正他也……嗯?不对。”说到这里,毛利小五郎眉头一皱,“他人不在东京的话,那小兰约出去看电影的是谁?” ———— “说到底,小兰你根本都不确定工藤今天晚上到底来不来,你就这么确信地买了两张票啊。”坐在毛利兰对面的铃木园子看了看梳妆打扮,一脸郑重的闺蜜,不是滋味地撇了撇嘴,“他都没明确回答伱究竟能不能来。” 为了重要的日子,尤其是对方的生日,如此精心打扮过一遍,最后如果被放了鸽子的话,怎么想都很凄惨吧? 真希望那个推理狂,好好看看小兰现在这个样子。 “我只是觉得,他的生日也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我想,他哪怕不能来见我,也应该给我一个答案。”用手心里的热饮暖着手,毛利兰抚摸了一下身上崭新的鲜红外套,冲着铃木园子弯起眼睛笑了笑,“哪怕他真的,暂时不能来见我,有一个肯定的期限也好。” “你说的对,感觉,确实是很久没见过他了呢。”估算了一下上次见到工藤新一的时间,铃木园子咋舌了一下,“连个招呼都不和我们打,是很过分啊。” “对啊,遥遥无期地等下去,真的会非常消磨耐心。”搓动着杯子的光滑杯沿,毛利兰摇了下头,“希望这次我能等到答案吧。” “也就是你了,换我被人这样爽约,除了电话人影都不见的,我早把他甩了。”铃木园子说着,豪迈地挥了挥手。 “嗯,哪怕对方是帅哥,也一样?”毛利兰闻言忍不住调侃。 “帅哥,也得看什么样子的帅哥吧。而且不爱我的帅哥,我也不会死死贴住人家不放的。”铃木园子摊了摊手,“我是想要谈一段甜甜的恋爱也,又不是只想看见一张帅脸。如果只是看看脸的话,我看电影看电视也一样啊?” “你想法,意外得挺清晰的呢……” “我一直想的很清楚啊?” “但是前提是,必须从颜值开始对吧?” “那是当然的了……嗯?” 笑嘻嘻将一勺子蛋糕凑到嘴边,铃木园子感觉视线的角落当中,有红亮的东西闪烁了一下。 她转过头,朝着动静传来的方向看去。 她们现在正坐在下午茶餐厅的卡座当中,七层的高度足够她们将下方的街景一览无余,其中也包括了假设在道路上方的JR站,以及越过了道路的列车线路。 闪烁的东西正是那个方向的,她看过去,正好看见了橙红色的引爆光芒,以及瞬间扬起的烟尘。 “那是怎么回事,爆炸了吗?!”一瞬间联想到了餐厅电视当中一直在播放着的新闻消息,铃木园子紧张起来,朝着远离落地窗的方向小小挪动了一下身体。 她就说,好端端的封闭线路停止运营,基本是逃不开什么爆炸、威胁、袭击之类的事件的。 这要是警方处理有一点不当之处,发生了爆炸的话…… 虽然距离铁道桥有一点距离,她还是本能地想要尽量远离可能的爆炸源,生怕冲击波造成什么影响。 “不像是爆炸呢。”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的毛利兰,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下方的位置,犹豫地说,“灰白的烟……更像是烟花?” 下一刻,像在佐证她的话一般,一颗闪亮的光点从爆炸的中心升腾而起,在黄昏的鲜红背景下,猛地炸裂开来。 “特效烟花吗?”心情重新放松下来的铃木园子,定睛分辨了一会儿,“好像是个英文单词?know?” 同一时间,不只是坐在餐厅当中目睹了这一幕的两个女高中生,紧锣密鼓地组织排查,试图赶在爆炸发生前解决问题的警察们,以及还在持续航拍,跟进整个事件进度的媒体,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场景。 带着隔音耳机,扒在直升机门边的连线记者,瞬间激动了起来,语调一下子上去了两个八度:“观众朋友们,你们看见了吗!刚刚发生的新情况!东都环状线轨道上发生了爆炸,不,不应该说是爆炸,应该说,是一场稍显奇特的烟火。我们的镜头忠实记录了这一幕,让我们靠近一点看看!” 配合着他慷慨激昂的解说,他身侧的摄影师配合地改变了焦距,试图放大观察镜头中还没能散去的灰白色烟尘。 “哦!我们好像看见了什么!那个是——” “滴——” 黑羽快斗按下遥控器上的待机键,一脸无趣地将它抛到一边,嘴里模仿着电视中记者的声音,将他没听完的部分自动自觉地补完了:“——‘心之怪盗团的预告函’!哎,我都告诉他们了,把那种东西和火药一起填充,那实际效果只会是成为爆炸助燃的一部分。结果那家伙居然来了句,‘所以我才来问你扑克牌都用什么材质做的啊?’” 看见那行字就已经脑补出了对方一脸理所当然表情的黑羽快斗,不禁又翻了一次白眼。 他确实是很注重仪式感和视觉效果的怪盗,但那是因为他本质上依旧是一个魔术师,包括前任基德,就是他的父亲,也是如此。 而且魔术的华丽声光效果,危险是留给表演者自己的,这帮本质上根本是强盗的家伙…… “都用特殊材质去做预告函,再塞进炸药包里,那和破片手雷也没什么区别了啊?!”手里的扑克枪确实具备一定杀伤力的黑羽快斗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音,“用其他方式不行吗,比如在旁边喷个logo什么的,非要用这种方法……” “少爷,在铁轨上喷漆,对铁路方面来说,应该比清理一些预告信成本更高。”往他面前的桌上摆上茶水的寺井黄之助温和地提醒了一句,“他们引爆的时候也有留意,在附近没有人员的时候才引燃的。” “可是这样做的话,成本自己本身就更高啊……”想起了这帮人素来铺张浪费的作风,经费只出不进的怪盗端起了茶杯,发出了一声心酸的叹息,“他们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钱。” “向他们出售特殊的纸张原料,我们也没亏本啊少爷。”寺井黄之助又提醒了一句。 “哎……”从手边拿起那枚灰黑色的结晶,又一次用放大镜凑近了观察,黑羽快斗叹了一口气,气势又一下子跌落了下去,“反正,希望别查到我头上吧。” 虽然他觉得,警方应该不会随意将他们联系起来,自己也几乎没有留下过任何特殊的扑克牌作为证据,但只要一想到,日后自己使用扑克枪的时候,说不定哪天就会被警方发现他和心之怪盗团的联系…… 还是那句话,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抓紧改良配方好了,拜托你那个朋友了寺井爷爷!” ———— “心之怪盗团?”发出了一声近乎怪异的叫喊,柯南捂了捂嘴,确认过左右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动静,才重新举起公共电话亭的听筒。 “邮件已经发过去了工藤老弟。”事情临了,被人杀了个回马枪的目暮十三也是一脸的头痛,“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被提前拆除的炸弹,以及,呃,每个位置大概200多张的心之怪盗团预告函。” 怎么就一点都不意外呢? 总算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的柯南按了按太阳穴。 发生了这么大事,自己连一声告知都没发送给joker,这种做派不乏下想要点他的意思。 他全情投入在这起针对自己的爆炸威胁案件当中,差点忘记了,就算自己不通知,自己身上也有joker装着的定位器这件事了。 看样子,自己这回没及时向对方沟通案件进度的行为,多少还是惹毛了一点这帮怪盗,让他们同样单方面没通知自己,强硬介入了案件。 就算自己没解开谜题,到时候爆炸的也只会是5枚恶作剧一般的宣告函,以绝对地挑衅姿态,朝着这个本来冲着他来的犯人,发起了挑战。 理论上他应该好好谢谢他们,就算没有事先通气,这个举动也是在为他分摊压力,但是joker那张促狭的笑脸在眼前一闪而过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地又感到了一阵脑袋跳痛,再次按了按太阳穴。 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心绪何等复杂的目暮十三接着解释道:“他们引燃的应该是5颗专门的定制烟火,按照环状线的线路顺序,依次是五个单词——‘We know who you are’。嗯,听上去是在说犯人呢。” “心之怪盗团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知道犯人是谁。”柯南稍微振奋了片刻,很快又意识到这代表他将不得不主动联系joker,刚上扬的心情又下滑了下去。 可恶,这根本就是在逼他先为自己的信息不告知道歉去的嘛…… 挂断电话,走出电话亭的柯南看向带着几个小学生在旁边画了一会儿速写的喜多川祐介,快步走了过去:“我打完电话了,可以走啦喜多川先生。” “你打完了?”画完了最后一笔的喜多川祐介点了点头,将已经睡的很熟的nekko往肩上一搁,把手里的几张猫咪速写分给了几个孩子,顺便没忘记夸赞两句他们手里的画,“都画的挺好的。你们很有天赋哦。” “真的吗!” “哇塞,没想到我也能当画家呢!” 柯南的视线从几个孩子手上奇形怪状,勉强能看出兽形的画上扫过去,嘴角抽了两下。 这几个熊孩子已经足够充满自信了,别为了哄孩子胡说八道啊,给他们一点错误的信心,真不知道回头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真有意思,我之前还不明白,公共电话亭上提供电子支付渠道到底有什么意义,今天算是明白了。”喜多川祐介俯视着矮小的柯南,将猫往上顶了顶,感叹了一句,“真有拿着手机打公共电话的人啊。” “这个吗,我一不小心拿成新一哥哥的电话,自己的电话丢在博士那了,我也没办法嘛……”一阵尬笑的柯南勉力解释道。 喜多川祐介点了点头,似乎没打算计较这件事,只是拍了拍黑色裤子上的奶茶色白色双色猫毛,平静地表示:“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宿舍了,现在不动身的话,可能赶不上校门关闭了。” 还真的打算从这里走回杯户町啊…… 震惊地看他一会儿,柯南想到什么,视线又挪到了他肩上的猫咪身上:“那,这只猫的话……” 一个自己吃饭都困难的高中生,是没什么养猫的条件的吧,更何况他还住在学校宿舍,连独立的个人住所都没有。 “我会寄放到我朋友那里,学校宿舍不让带进去的。”抚摸了一下猫咪柔软的背脊,喜多川祐介笑了起来,“放心,nekko会得到很好的照料的。” 再听一次这个名字,还是感到语塞的柯南“……”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八章殿堂-西多摩市伊甸园 “犯人是谁……我确实知道。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哈?可是这个犯人,现在是在针对我进行犯罪啊……” “是不是针对你的犯罪,我们都要处理的。这么有自觉把自己当作关系户之前,能不能尽一点关系户的义务,比如事发当时及时通知什么的?” “啊哈哈,我就是一时情急……” 与少年侦探团的几人分别,匆匆赶往毛利小五郎那边的柯南,冲着手机麦克风发出着不尴不尬的笑声,试图让对面joker的语气缓和一些。 “所以你现在找我打听,是为了提前找到犯人的动态吗?”伴随着轻笑声,柯南听见了一声清晰的机关动作的声音,就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相互撞击了一样,“全部的线索都在你眼前了,找我来作弊不合适吧?” “全部的线索,都在我眼前吗……”注意力全都停留在怪盗团的那句“we know who you are”上的柯南愣了愣,忍不住开始回忆起种种细节。 听见柯南慢慢低落下去,若有所思的声音,知道他找到思路了的唐泽笑了两声:“你似乎发现什么了。那就来试试看能不能在我们公布答案之前找到他好了,名侦探。” “你对他很有信心嘛。”看着唐泽挂断电话,从大门的顶端轻巧地一跃而下,浅井成实上前两步,接住了随他一块掉下来的柔软东西,低头看了看,“……对这位也是。” 从两米多高的高度跳下来的暹罗猫任由他抓在手中,眨巴了两下眼睛,发出了两声乖顺的喵喵声。 匆匆赶场而来的唐泽,几乎是擦着殿堂大门封闭的最后几秒钟,用他的钩锁攀住了正在合拢的殿堂大门,自顶端一跃而下。 也因此,被他带过来的毫无防备的猫咪,被爪尖扒住的布料猛然的变化惊了一下,直接从他的肩上掉了下来。 “没点过人之处,要怎么做我们怪盗团的猫呢。”唐泽招了两下手,“nekko,过来这边。” 听见他呼唤的猫咪动弹了两下耳朵,翻身从浅井成实身上跳了下来,在他的羽织袖口踩了两个梅花印。 拽住唐泽长的已经低过膝盖的围巾尾部,猫咪身手矫健地顺着往上爬,很快在柔软的围巾包围中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转了两圈,安分地躺好了。 又摸了两下猫头,唐泽心满意足地走到队伍的最前列,看向前方一片纯白色的庭院。 招猫逗狗的事情,唐泽平时干的多了,之所以突然兴起,将这只被无辜卷进了事件当中的猫咪留下,就是因为发现了这只猫对他身上的亲和力光环格外敏感的原因。 该说是有灵性,还是相性合适呢?但能相遇就是缘分,他们也不差一口给猫的吃食就是了。 “确实是很聪明呢。”宫野明美好笑地看着这一幕,“两位都是。” “好了,那边的世界交给侦探们就好。”唐泽抽出手里的长刀,挽了一个刀花,“怪盗们该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些树木和,这些东西,全都是石制的吗?”已经试探性地短兵相接过的星川辉抖了两下手腕。 “是啊,建模一般的模型世界,配上石制雕像什么的,很符合一個英式建筑推崇者心目中的‘伊甸园’形象吧?”唐泽活动了两下脖颈,望着前方那些脸上照着完全对称面具的雕塑们,并不感到十分意外,“他的世界只有冰冷的建筑和几何,是不需要活生生的物体的。” “但这种质地的守卫,确实是有点过于坚硬,面具都很难抠下来。”输出在怪盗团名列前茅的岛袋君惠抽出一双弯刀,有些苦恼起来,“难道我们也要用炸药伺候它们吗?” “没那个必要,下午的事情令我稍有启发。”唐泽说着,指了指殿堂当中不断变幻着位置,如同日月星辰般围绕着整个殿堂上空旋转的几个光源,“答案是,‘光线’。” 森谷帝二的“伊甸园”,总体外观类似没有给模型完成贴图渲染的3D软件预览状态,唐泽猜测,这或许是因为西多摩市的建筑在最后并没有能成功被落实,整个巨大的设计规划,终究只停留在了“构想阶段”,它在森谷帝二的潜意识当中,终究是一个半成品。 而在许多这类设计软件当中,为了能看清白模的细节,形成一个初步的效果图,预览状态下的设计者会为工程布置多个参数各异的光源,给白色的模型制造出明暗不等的阴影,让画面初步具备立体感。 现如今,这个一重重严格遵照几何比例的箱庭里,庭院中的这些守卫,正被周围建筑以及树木的阴影,或多或少地笼罩其中。 不考虑殿堂主人的精神状态,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种画面确实具备独特的设计美感,结合了古典审美与现代建筑功能性的西多摩市伊甸园,恍惚之间确实会有让人误入奇景之感。 森谷帝二或许是个顶级糟糕的乙方,但确实可以算作审美优秀的设计师,被奉为大师是不为过。 奈何人确实有点毛病,救都救不回来。 “光线吗……”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岛袋君惠举起右手的弯刀。 她身后,耀眼的火光一下子亮起,瞬间照亮了前方数米的空间。 就在被光线笼罩的瞬间,虎视眈眈朝着几个人逼近的雕塑守卫们,行动立刻停滞住了。 “你猜的还挺准的。”目睹了这一幕,浅井成实扬了扬眉毛,“这是因为他整出来的炸弹,见到光就会‘停止倒数’?” “是啊,这毕竟是他计划的重要一环,日思夜想了这么久,一定会对他的认知产生一定的影响。”唐泽点头,语气轻松地解释道,“而且,对设计师来说,被光照亮的‘雕塑’,就是需要接受审视的‘展示品’了,哪里能乱动呢?” “好了,关于犯人的心理剖白环节,你们可以留到解决问题之后再复盘。”展开了折扇的宫野明美打断他们俩的交流,“抓紧时间,我们还要出去解救被犯人迫害的无辜市民们呢。” “伱说的对。各位,打起精神,该上了。persona——” ———— “你要说,工藤老弟经手过的,影响比较重大的案件啊……”目暮十三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我只对东京范围内的部分比较了解,工藤老弟解决过的案子可远不止是我们这边的部分。” “能了解东京范围内的就足够了,这个犯人不像是远赴重洋,专门来报复人的。”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能在东京各处安装这么多炸药,他一定是对这里的环境有所了解的。” “这么说的话,那或许是西多摩市的冈本市长那起案件吧。”目暮十三点了点头,提出了一个案子,“虽然那不是工藤老弟接触过的嫌犯里最有名或者有势力的,但因为他当时还是西多摩市的市长,由于这起案件的发生,他的名声受损,遭受了许多质疑,在几轮弹劾之后最终引咎辞职了。” 一般来说,这种地位的角色,成为案件中的嫌犯,还是比较少见的。 更别提,如果不是工藤新一的介入,这位冈本市长是很有可能逃脱的。 “唔,直接导致了一个市长的下台吗?听上去确实影响深远啊……”毛利小五郎暗暗比较了一下自己过手的案件,忍不住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 “那起案子,是一位住在西多摩市的年轻女士,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被撞身亡。一开始,我们只认为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件,然而工藤老弟在检查过车辆之后,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目暮十三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简单地陈述了一遍案件的大致经过。 “……所以最后,通过点烟器上的指纹,工藤他确定当时开车的并不是冈本市长的儿子,而是冈本市长本人。因为他当时的职位,车祸发生之后,担心影响到他的政治前途,父子二人就决定交换位置,谎称司机是他的儿子,他只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并且积极报警救援了。” “但是这样的话,反而是令他从原本的意外事故,变成了蓄意造假,试图逃避责任的违法者了吧。”毛利小五郎琢磨了一会儿,古怪地表示。 目暮十三十分赞同:“确实。只是交通事故的话,还有一定的空间,有了违法记录,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也成了让他彻底下台的根本原因。” 换句话说,如果是意外事故,只要积极赔偿,配合处理,哪怕引起了一定的舆情,控制得当的话,会成为被人攻击的污点,但不至于被抓到把柄。 现在这个结果就截然不同了,他的政敌是不可能放过这么大的一个把柄的。 “也因为他的离任,他一直在策划的西多摩市新市造镇计划,也就彻底流产了。新任市长也有想要改建道路和建筑的想法,但完全抛弃了原本大兴土木的大工程。这可是影响数万人的大项目呢。”目暮十三补充道。 “按这样说,冈本市长的亲属,比如那个试图顶罪的儿子……”毛利小五郎试探着询问道。 “哦,那也就是大概半年多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多久,他们两个人现在还身陷案件的审理当中。伪造证据对抗执法,这个是要刑事起诉的。”目暮警部否认地摇了摇头,“不过是应该检查一下他们的情况。” “我这就去联系。”很懂得看颜色的白鸟任三郎立刻点头应声,拿着手机就出去打电话去了。 “不过,炸弹处理好了就行,不论犯人是针对谁的,只要他没有造成切实的危害,那就都还来得及吧?”稍微找到了一些线索的毛利小五郎松了口气,乐观地说着。 “没那么简单。综合近日的情况来看,到目前为止这个犯人使用的分量,仅仅是失窃部分的四分之一而已。”目暮十三看了一眼因为有惊无险的解决问题,一片欢腾的铁道指挥部,眉头依旧紧皱。 “那就一点点来吧,现在犯人的想法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话说你这个小鬼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毛利小五郎低头看了眼抓着一叠图纸,低头琢磨着什么的柯南,捏紧了拳头。 “连桥上都放置了炸弹啊……”没理会他的柯南看着手中的环状线路线图,以及上头所标注的,安装有炸弹的五处位置。 “嗯,这座桥的结构有些特殊,是森谷帝二教授先前为环状线设计出的跨水大桥,完全由传统的英式风格石制搭建,在当时引发了一时轰动呢。”走进门的白鸟任三郎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自己的上司,“刚刚联系过了,他们两位为了应诉,被勒令不能离开本地,现在都住在横滨的住宅当中。不太可能是他们。” “白鸟你,对建筑还有研究啊。”目暮十三有些诧异。 “我一直对建筑学很感兴趣,一直都有关注这些东西,兴趣爱好罢了。”白鸟任三郎谦逊地摆了摆手。 路过的高木涉脚下的脚步略微一顿,忍不住从眼角斜了这位骚包的同僚一眼。 想在上司面前显眼就显眼,这么说话就有点茶了吧。 “森谷帝二……”喃喃地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柯南看着画在桥梁位置的那个红叉,眼前回放起自己前些天在森谷帝二的展览室里见到的那些照片与资料。 黑川宅……堤向津川绿地公园……隅田运河桥…… “目暮警官,除了那天黑川先生的宅邸,近几日,是不是一直有纵火案多发啊?”抓住了思绪的柯南抬起头,追问道。 “嗯,是的。其实,因为在黑川宅发现了爆炸案的可能性,这几起连续纵火案,我们都留心了这个方面的问题。纵火案是我们一致告知媒体的说法,为了防止引发恐慌。”目暮十三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意思,遂说明道,“确实都有炸弹的痕迹。” “那要不要确定一下,这些房子的设计者都是谁呢?”柯南抬起头,给出了一个提议,“说不定会有所发现呢?” 听了半天的毛利小五郎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提起了柯南后劲的领子:“你小子,乱出什么主意,别给警察们添乱啊……” “算了毛利老弟,很简单的事情,顺手查一下就是了。”目暮十三劝说了一句,“反正,安装炸弹的几个位置的监控已经在调取了,周围的住宅区情况也有在排查。” “别太看不起小朋友们啊,今天,几位小朋友可是提供了很重要的证据呢。”高木涉把被提起来的柯南解救下来,顺便劝解道,“除了给出了嫌犯当时的形象画像,步美小朋友还有说,她拿到犯人给的炸弹飞机的时候,闻到了对方身上有股香味,这也是重要的线索呢。” “香味?难道说,犯人还喷香水?”毛利小五郎愣了愣,视线不由自主向着白鸟任三郎身上偏转了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白鸟任三郎是个会喷男士香水的人。 “她说了,不是这种味道。”顶住几道异样的目光,白鸟任三郎坚强地表示,“可能是什么护手霜,药膏,或者其他味道吧。” “行吧,那就先开始调查……”说到这,目暮十三有点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可惜明智老弟说自己还有其他委托要去赴约,已经耽误时间了,要不然,让他也分析分析,说不定有新的看法。” 虽然最终炸弹的设计与明智吾郎一开始猜测的测速装置稍有不同,但出问题的是轨道而不是列车一点,确实是被他言中了。 对明智吾郎的分析能力,目暮警部也是十分认可的。 “诶?明智、哥哥,也来过了吗?”这个意外的名字一入耳,柯南不由愣了愣神。 这里头怎么还有明智吾郎的事…… “是啊,明智君凑巧就在这一站搭车,遇到了紧急情况,就找到了警方,过来帮忙调查,提供了不少思路呢。”目暮十三不无感慨,“要不是他先提出,不论装置是什么情况,一定都在轨道管网附近,当时工藤老弟的电话打过来,排查的人员未必能有那么及时赶到呢。” 由于明智吾郎提出的思路,做好了充足防护的检查人员差不多均匀地排布在了整个环状线的网络上,这也是后来工藤新一的电话一打来,警方能反应那么迅速的原因。 “他也在这里啊……”柯南嘀咕了一句,皱眉思考了片刻。 他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关于犯人身份的猜测上,由于joker断言,他已经拿到了足够推理出结论的线索,柯南才会匆匆跑到毛利小五郎这里,想要确认一下自己没有遗漏重要的线索。 不过,明智吾郎会出现在爆炸案指挥中心的现场,听上去,总有一点奇妙的违和感呢,是哪里不太对劲呢…… ———— “阿嚏——” “喂,Shade,稳住呼吸,小心一点,你快要从影子里掉出来了——” “抓紧时间,再不把上头那个没对称的装饰打碎,这个石像快狂暴了!” “别催了,在往上爬了!阿嚏!可恶,谁在念叨我……”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九章森谷帝二噎住 “小兰,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吧?”低头看了眼时间,铃木园子理了理身上的外套,难免忧虑。 “我能有什么问题?”收回看向电影海报的视线,毛利兰微笑着摆了摆手,“大不了就是新一那家伙又缺席一回嘛。” 铃木园子于是也看了一眼她一直望着的海报。 新上映的电影在商圈的各处都有购买宣传位置,就在她们两街对面的大楼上,《红线的传说》几个大字,就印在巨幅广告的一角。 哪怕那个推理狂能赶到,感觉他也会让场面很扫兴呢…… 在心里嘀咕不已的铃木园子打量毛利兰,看着她盛装打扮的样子,又产生了另一种担忧:“这么晚的时间,那家伙要是真的缺席了,也很不安全吧?午夜场的电影,散场都不早了……” “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毛利兰偏了偏头,露出笑容来,“放心啦园子。” “好吧,那明天记得和我报告战况哦!”铃木园子又确认过一遍时间,看着华灯初上,热闹繁华的十字路口,一边抬腿走向地铁站,一边叮嘱道,“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随时可以联系我哦。” “谢谢你今天一直陪我,园子。” “说什么谢谢呢。把他直接拿下,加油啊小兰!” “园子……” 无奈目送着闺蜜远离的背影,毛利兰拿出手机,点开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新消息的邮件界面。 “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吧。”她摸了摸挂在臂弯上的的礼物袋,喃喃自语着,走向今天这趟出行的重点。 米花市政大楼一楼的电影院。 ———— “什么,所有这些建筑,设计者都是森谷帝二?”目暮警部睁大眼睛,吃惊地重复了一句。 “没错,从最初的黑川宅,到后来发生过火灾的几户人家,水岛家,安田家,阿久津家……”把手里打印出来的文件递给目暮十三,白鸟任三郎脸色不太好看地说着。 他刚显摆过自己很欣赏的建筑家,就被牵扯到了眼前的疑案当中,怎么想都有点丢份。 “那上午的那个绿地公园呢?”目暮十三快速翻阅着纸张,追问了一句。 “我原本认为那個地方和森谷教授没什么关联,然而仔细检查后发现,绿地公园的长椅,是之前森谷帝二接下的设计订单,被用在了公园以及附近的人行道上。”同样匪夷所思的白鸟任三郎抱起胳膊。 “那看来,米花车站的站前广场也是如此。” “没错,站前广场是在JR线落成的时候建立的,但那条街的路灯,全部都是森谷帝二设计的英伦风铁架路灯……” “疯子。”翻完手里的东西,目暮十三总结道。 “如果这个凶手的目的真的是与森谷帝二相关的设计作品,那他已经偏执到无可救药了。”的确对建筑感兴趣,而不是临时抱佛脚的白鸟任三郎很清楚问题的严重性,“森谷帝二教授从业至今已经有三十年了,从早期的小型建筑,包括一些建筑用品的工业设计,到名气见长后开始为许多私人住宅供稿,最后,甚至囊括了很多大型公共建筑……他的设计遍布整个东京都,警部。” 如果犯人的目标,真的是针对森谷帝二的设计作品,那他接下来会在哪犯案,根本毫无头绪。 “也就是说,想要找到他的目标建筑,根本无从下手是吗?”目暮十三听得胸口都疼了,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东京的案件很多,形形色色的犯人他见过不少。 但哪怕是以他的阅历,这种偏执狂,都是相当少见,而且令人头疼的存在。 “问题麻烦了啊……” 在旁边听着的毛利小五郎沉吟着,给出了一个稍微不一样的理由:“也就是说,他对工藤那小子的仇恨,可能只是想要掩盖真实目的,他仅仅是找了个幌子,试图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说不定,他在环状线上安装炸弹,就是为了炸毁运河桥而已。”展示着手上关于环状线运河桥的资料,目暮十三觉得他的说法不无道理,“有可能真的是这样吧。” “不论是什么情况,当务之急,都应该先去找森谷教授确认一下?”白鸟任三郎提议道,“如果是他的仇敌,由他那边提供可能的人选,比我们自己排查要有效率。就算不是,关于他自己参与过的项目,他的记录和记忆肯定比我们查阅的资料更全面吧?” 说到这里,已经基本能锁定人选的柯南眯了眯眼睛,切换出了小孩子的口吻:“是说那个有两撇小胡子的叔叔吗?对哦,他家里有一个很大的展览室呢,有好多照片,上次我们去他家作客,他有邀请我们去看的!” “嗯,是个很好的起点。那就准备一下车辆,白鸟!” ———— “他到底是活在父亲的影子当中,还是说,他将延续父亲旧有的创作,视为对自己‘高贵血统’继承的证明?” 站在正中央最高耸的建筑顶端,浅井成实仰头,望着树立在顶端的几座雕像,感性地叹起了气。 “Lunar,我明白你感想很多,但再不快一点的话,要被侦探小朋友抢先了哦。”站在屋顶另一侧的宫野明美扭头看了他一眼,提醒道。 “感叹一下而已,要亲手毁掉这么多称得上设计突出的建筑,有点于心不忍。”浅井成实摇了摇头,拽住身侧机关拨杆的手却非常稳定。 “准备启动,一、二——” 随着两人手边的机关同时被触发,高大的石塔慢慢发出了崩裂的响声,越来越巨大,最终,彻底从中央完全裂开成两半。 与此同时,他们前方严丝合缝,根本找不到入口的白色堡垒,也仿佛从中间被切开的蛋糕,在不堪重负的机关简直像是快要毁坏的激烈转动声里,被朝着两侧扯开了。 看着前方摩西分海般的奇景,唐泽站在高塔的底部,旁听了楼顶两个人的对话,整了整耳朵上的耳机。 “Ark,这个殿堂让你学到什么了吗?”听着浅井成实的感性感叹,唐泽垂头,看向腿边的小机器人。 “?学到什么?”懵懂地抬头,没理解唐泽思路的诺亚眨动了两下眼睛,“你也喜欢对称的设计吗Leader?” “不不不,不是说这个,我是指超大型的殿堂规划方面。别的不提,森谷帝二的设计水平确实有一点的,你也可以学学这样的箱庭式杂糅设计嘛,让参与者分段挑战之类的……”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可以学习他的机关设计吗?” “学这个干什么?你的节目是为了让人改心,又不是真的要搞闯关真人秀……也不对,确实可以当作闯关真人秀……算了,伱当我没说。扫描下来,ark,都偷走。” “Leader,他们两个下来了。”听不下去了的岛袋君惠,打断了他们的奇怪对话,提醒了一句。 收起了玩笑之色,唐泽拍了拍手,安排起了接下来的计划:“好了,按计划分组,我怀疑最后这一节左右两侧的迷宫会存在很多需要两边相互照应的机关或者线索设计。总之,注意通讯畅通,保持联系。” “交给我吧。”诺亚点了点头,朝前踏出去了一步,身形消散在了空气中。 “注意安全,小心密室类机关。这个家伙的殿堂,可是攻击性十足呢。” “你们也是。” ———— 坐在去往森谷帝二家的警车上,柯南望着街边渐次亮起的路灯,确认过一遍时间,略微焦急起来。 森谷帝二居住的别墅区,本就离市区很远,车子在晚高峰的东京,即便是拉着警笛,能加速的程度依旧有限。 虽然毛利小五郎他们产生了犯人想要处理的是森谷帝二的建筑,找到他这个侦探手上只是顺手为之的事情,他却丝毫没有如此的侥幸。 犯人与他通话的口吻,他是有点熟悉的。 作为一个靠着现场侦察与急智处理现案的顾问型侦探,遇到想要与他来一场“较量”的犯人,是不多见的。 但他不多见,他从他父亲的资料里是真的见过很多。 ——谁让宿敌和侦探这个概念,从《福尔摩斯探案集》开始,就成为了许多侦探的标配了呢? 加上,由于了解到认知诃学,还有小兰突然积极热心想要参与相关学科内容的状态,他被迫和主动地了解了许多心理学知识,也敢于稍作判断。 这个犯人是较为典型的那种,确实是对他怀抱深切恨意的反社会型凶徒。 虽然联系到了他们这边,但话语很少,目标明确,比起交流,更像单方面的通知,完全没有给他们什么沟通的余地。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鲜少暴露情绪的人,在面对工藤新一的时候,仅有的几句发言当中情绪化的表达颇多,要将这完全解释为障眼法,比较难说通。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个犯人没有谈过条件。 不论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在他自己的视野里,想必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是什么危害公共安全的犯人在警方紧锣密鼓的搜查中东躲西藏,而是自己高高在上,给侦探和警察们一直丢出新的谜题,他应当很享受这种控制感,从给他人制造的麻烦和灾难中感受到了价值。 目暮警部的总结才是比较确切的——“疯子”。 于是,堵车的一路上都在思考类似的问题的柯南,等坐在森谷帝二家的沙发上,看着对面一脸镇定,甚至在施施然点烟斗的森谷帝二时,怀疑的警报已经拉满了。 过分整洁的体面装扮,明明是晚饭后的时间了,见几位因为紧急事态而找上门的警察,他甚至有闲心挑了一套熨烫整齐的新衣服。 面带温和的微笑,姿态却没有丝毫放低,而是翘着腿,怡然自得地点着烟,似乎十分享受被众人的视线包围的此刻。 过分干净的房屋,甚至包括沙发上的绒毛和软包,还有墙上精心布局过灯光,氛围和情绪都恰到好处的照明…… 到处都符合他对反社会型的强迫症连环凶手的刻板印象呢。 将手里的火宅甩动了两下,森谷帝二把它在烟灰缸中轻轻压折成两段,慢慢点了点头:“你们说得很有道理,这几件案子,好像是巧合到离谱了。” 这种拿腔捏调的说法方式也是。 仗着自己不起眼的小孩身份,柯南从单人沙发凳上滑了下去,绕着森谷帝二的客厅,慢慢转了一圈。 越转怀疑感越重。 虽然为了追求软装的美观,这间会客室没有被装修成完全对称的样子,一侧的墙上是许多装饰画与照片,另一侧则是时钟、壁橱、矮柜等家具,但它们在总体上呈现出了相互对照的关系,依旧,可以视作是对称的。 柯南盯着森谷帝二的后脑勺看了片刻。 森谷帝二,你还说你没有强迫症? “森谷先生,关于可能的怀疑人选,您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嘛,容我思考一下。”森谷帝二点了点头,目光却停留在走到了矮桌的另一侧,盯着桌上的照片出神的柯南身上,“那个,是我小时候和父母的合照哦,柯南君。” 正在观察房屋布局的柯南愣了愣,视线落在前方的相框中央,总算明白了森谷帝二在说什么。 “不像在日本呢。森谷教授,你的爸爸看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柯南看了几秒钟照片里的三个人,憋了一会儿,勉强接了一句。 森谷帝二冲着一个小学生展示家庭合照是什么意思,为了转移话题吗? 你怎么还盯着我,还要我怎么说,总不能让我硬夸你小时候真可爱吧? “是的,森谷教授的父亲,是一位享誉世界的著名建筑家呢,过去曾活跃在欧洲的建筑界,主要就是在英国。”白鸟任三郎笑着接了一句话,没让场面彻底冷下去,“我喜欢的就是森谷教授家这种一脉相承的设计风格呢。” 说到这里,白鸟任三郎扫了眼被放在茶几上无人问津,森谷帝二翻都没翻几下的资料文件,忍不住产生了些许联想:“说到这个,我记得令尊,过世似乎就是……” “15年前,他与我的母亲死在了一场火灾中,这个房子,正是我以遗产的名义从他手中继承的。”森谷帝二点了点头,托着烟斗凑到嘴边,慢慢吸了一口,“他确实是位了不起的建筑家,对我的人生有很重要的影响。” 说完,他的视线又停留在柯南身上,一副很希望对方接着他的话头再说点什么的样子。 没明白他在看什么,而且由于推理,对他存在许多怀疑的柯南:“?” 这是在干什么,想要通过小孩子,试探他们关于他的看法吗? 柯南扭过头,又看了眼背景是大本钟的家庭合照,眨巴着眼睛,憋出了一句:“怪不得森谷教授,看着有点像是英国人呢。” “哦?何出此言。我有哪里很像英国人吗?”听到他的这句话,森谷帝二语气还是很平静,但是嘴角一下子拉高了起来。 显然,柯南这句话说的他是很高兴的。 柯南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再三确定他真的没看出自己的身份问题,真的是在对一个小学生说话,内心不由一阵无言。 你这是在等一个小学生捧你几句,让你感受一下“孩子很纯真所以说的都是实话”的快乐吗? 这要我怎么说呢,说你从小在英国长大,本来对日本就没什么归属感,只是跟随父母的工作变动归国; 还是说你不仅家里装修风格努力运营了许多斯图尔特王朝时期的建筑经典元素,想方设法让自己找到还在英国的感觉; 又或者,关于你这一身其实不算太符合你长相风格的英式西装,过分挺括的版型和严谨的线条,让你不得不蓄了胡须,来配合这种穿衣气质…… 简而言之,森谷帝二完全是个哪里都是日本人的精神英国人。 这些理由都很充分,但柯南憋了几秒钟,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不管哪一句,听上去都太不像小学生该说,或者能说出来的话了,面对这种极有可能对工藤新一怀抱恶意的嫌犯,柯南根本不想暴露出一点自己远超一年级小学生的智力。 不知怎么的,喜多川祐介那张不管说出多么离谱的怪话,都一脸淡定平静的脸,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发际线。”柯南脱口而出,“我看福尔摩斯的电影和电视剧,英国的叔叔们,发际线都和你一样呢。” 笑容僵在脸上的森谷帝二:“……”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让人堵得慌,却又说不出一句生硬的话的感觉,让他莫名其妙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朋友,那天跟你们一起来的小姑娘呢,怎么没见她跟来?”被哽住了片刻,森谷帝二也不装了,终于问出了自己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 “他的父亲死于火灾,他却选择了用火焰,进一步毁灭所有他认为是‘不完美’的东西……”看着眼前闪烁的火光,浅井成实的脸色有些冷沉,“这真的是一个火灾受害者的孩子,会做出的选择吗?” “不好说。”对周遭的高热和火焰视而不见,唐泽大步踩着地面上的红地毯,从房间的另一边走到了浅井成实的对面,“他到底是受害者,还是……” 浅井成实的表情不算好看,似乎在森谷帝二的殿堂,不得不利用火焰来破解谜题这一点,引发了他的很多负面情绪。 唐泽看着他的表情,在心里默默揣度着。 对于这个问题,浅井成实还真的是有发言权的。 火焰,是深埋在他心中的毁灭,与催动他前行的根源,纵使是为了复仇,他也没有选择过任何类似的手段。 ——他将火焰留给了他自己,作为故事的终章与自毁的尾声。 在他看来,森谷帝二根本不像是一个受害者家属,反倒更像是另一边的存在。 “你是想说,他为了自己的野心……”浅井成实看着唐泽脸上黑色的眼罩,似乎透过它的阻挡,依旧直直注视着唐泽的双眼。 “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是这么猜想的。”唐泽耸了耸肩,等待火焰烧毁身后的地毯,转头看随着屋中的一切融化,慢慢显现出真容的大门,“是与不是,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章定番的绑架电视屏幕环节 “和朋友有约啊……”森谷帝二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重新看向几人,“我明白了,那还真是可惜。抱歉,上次和那个小姑娘交流的不错,忍不住关心了两句。关于你们刚才提到的问题,失礼地问一句,我应该把存在竞争关系的人也计算进去吗……” 刚刚技惊四座的回答,总算让在场的一群成年人不再计较他绕着房子乱跑的行为——虽然二位警官以及毛利小五郎,或多或少都有点正在憋笑的样子——终于暂时脱离开了森谷帝二注视的柯南松了一口气。 他一力主张要跟着他们一起来,就是为了能进一步印证自己的猜想,如果森谷帝二过多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那他就要失去操作空间了。 将自己的身形暂时隐藏在目暮警部等人所处的沙发后,确认森谷帝二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自己身上移开之后,他蹑手蹑脚地绕出了会客室,左右观察了片刻地形。 他记得,上次来这边的时候,展览室是在这个方向…… 辨认了一会儿方位,他很快找到了上次森谷帝二领着几人参观过的房间,踮着脚溜进门里,按开电灯。 几日前见到过的房间,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简单环视周围,确认过不存在摄像头之类的设备以后,他很快走向了第一次来时简略扫过的那些摄影作品。 展览室内的照片按照建筑落成的年代依次排序,略过开头的照片,几栋受到爆炸袭击的房屋依次出现在那里。 他抬着头,仔仔细细地对比着照片,并很快得出了结论。 果然,这些建筑都如他所料的那样,乍一看确实和这栋房子一样是非常对称的古典设计,但认真比对建筑细节,就能看出它们都不是绝对的左右对称! 他皱眉思索片刻,又转过头,看向另一面墙上属于森谷帝二后期的作品。 自隅田运河桥向后,森谷帝二的作品风格依旧,但那些明显的细节差异,诸如为了功能性,或者可能受限于私人住宅的建筑规定,而所有妥协的部分,再也找不到痕迹了。 难道说,这个就是森谷帝二的动机吗? “别太荒谬了我说……”柯南眯起眼睛,感到了一阵克制不住的愤怒,“就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吗?” 在反复确认后,愈发确信这一点的柯南,也不禁产生了和浅井成实一样的猜测。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森谷帝二的父亲,也就是为森谷帝二带来第一波名气和荫蔽的他的恩师,在建筑理念方面,并不是遵循绝对的对称原则,而是更倾向于吸收两边不同的理念,不做古板的原教旨主义者。 难道说…… ———— “不感到意外呢。”看着眼前以照片陈列馆形式存在的“回忆”,浅井成实注视着最后那张巨幅的照片,扯了扯嘴角。 依照殿堂的惯例,照片没有以完全写实的风格记录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不管是森谷帝二还是他的父母,身上穿着的都是和庭院中的雕塑极为相似的打扮,也就是都铎王朝时期的英伦服饰风格。 这是一个服装由简到繁,进入浮夸与华丽风格的时期,这使得这组巨幅的黑白照片,就像是一幅幅油画一般,画面极具张力。 也因此,虽然没有为照片配任何的讲解词,他与父母发生争吵,情绪爆发,而后几次三番在事业上与父亲意见相左之后,他果不其然地走向了极端。 最后一张巨大的照片当中,全部由黑白构成画面出现了一点色彩的痕迹。 一道鲜红的亮色,在冷淡地低垂着眼睛的森谷帝二手中亮起。 一只造型典雅的金属打火机。 这也是这一组照片当中,唯一一张配有标注牌的,上头写着的,应当就是森谷帝二这位殿堂主人为它们起的名字了。 “《涅槃》吗?”浅井成实将它念了出来,到底没控制住表情,冷笑了一声,“他从这场火灾里得到的感悟,就是这個?” “我想,他一开始也许不是奔着从中获取名利而这么做的。但等到他真的做出了这个极端的选择,他突然发现,失去了压在头顶上的权威,又有着父亲的名气为他保驾护航,他竟然真正地脱颖而出了。”唐泽走到他身边,看着那画面中唯一的亮色,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而且,虽然黑白的画面看上去不是那么明显,但从这套照片中,还是可以看出来,他父母的形象,都不是人类。”岛袋君惠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都是,与殿堂里的其他阴影相似的,‘雕塑’呢。” “依旧,不感到意外。”浅井成实点了点头。 ———— “……我想森谷帝二教授,从很小的时候起,应该就被他父亲认定,他具备建筑家的天赋与才华。”残忍的猜测在舌尖打了个转,柯南抿了抿嘴,还是没有将那纯粹的猜想说出口。 距今15年前的火灾,不论他如何分析嫌犯的心理,在内心深处,相信森谷帝二就是凶手,也早已失去了调查取证的可能性,案件的追诉期也不允许他节外生枝。 只要能将眼前的案件坐实,也就足以按死森谷帝二,不必过多阴谋论。 在浅浅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他继续往下说:“没有辜负这份期待,森谷帝二教授也确实在30多岁之后,打响了业界的名气,再加上隅田运河桥令他荣获了新人奖,他的事业彻底迎来了腾飞。” “所以我都说了,一个建筑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毁坏自己的作品……”毛利小五郎不认同地摇头,还是没能接受他的逻辑,“尤其是运河桥,你不都说了,那是他事业腾飞的起点,有什么理由要破坏它呢。” “这就是个很有趣的问题了。在那之后,森谷帝二教授不断接到各式各样的委托,不断生产出新的建筑,但一个念头,慢慢萌生了出来。不,或许,这是他从一开始就怀抱有的想法。”捏着变声器,柯南冲着手机的听筒,斩钉截铁地抛出了结论,“‘我要消灭一些错误,包括我年轻的时候犯下的那些’。是这样的吧,森谷教授。” 在警察和侦探的注视当中,森谷帝二面色阴沉地抬了抬眉毛,没有对电话当中的声音给出什么回应。 “虽然我没能赴约,但森谷教授的茶会,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不是吗?我从喜多川君那里听说了哦,关于您提到的,建筑师要为自己的作品终生负责,所以从年轻的时候就要坚持理念的想法。” 躲在门外的阴影里,柯南仔细观察着森谷帝二的表情,然后不出所料地在自己提到了喜多川祐介的名字时,捕捉到了他表情的些微抽搐。 显然,喜多川祐介的性格和说法风格,对森谷帝二这类喜欢维持住所谓“体面”的角色而言,真的是一击必杀的存在。 花了几秒钟克制住笑意,柯南接着说:“各位现在就在他的作品展览室当中,请各位仔细观察,他作品里发生了火灾与爆炸的那些住宅与建筑。再仔细观察一下,那座让他获得了第一个荣誉的桥梁……” 最喜欢的建筑师死了,现在他的代餐也塌房了的白鸟任三郎反应是最迅速的。 他在第一时间转过了头,精准地找到了那几座建筑的照片,又仔细观察了桥梁片刻,很快发出了崩溃的呐喊:“……这些房子,还有这座桥,都不是绝对的左右对称啊!” “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白鸟警官,它们确实不是绝对的对称建筑。也许是甲方的要求,也许是当时的建筑基准法之类的因素,这使得当时的森谷帝二教授被迫选择了妥协。” 不疾不徐地继续讲述着,柯南露出了一个稍显自嘲的笑意。 一般而言,哪怕是缺乏正常同理心,无法正确融入社会的人格障碍患者,也很少有会突然走上犯罪道路的,绝大部分精神疾病类的连环案犯,创伤都是在童年时期形成的,是所谓从根上长歪了的类型。 但他们犯罪,往往并不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的,而是在自己彻底离开校园环境,加入社会生活之后,因为某个点,被“激活”的。 而“激活”了森谷帝二的,却正是他这个侦探本人。 “完美主义的森谷教授当然不能接受这种妥协,他将之视为自己在艺术道路上的耻辱,人生一直顺风顺水的他,无法忍受这种现状。然后,他遭遇到了他人生最大的滑铁卢,这份阴影终于彻底激怒了他。” 森谷帝二听到这里,近乎本能地,看向了房间一角,被鲜红的绒布覆盖着的展柜。 已经渐渐被工藤新一说服,拿出了面对嫌犯态度的警察们,也注意到了他的动向,并很快走向了它。 柯南等待着他们解开幕布后的惊呼,同时低下头,翻看着手里的卡片。 熟悉的红黑二色背景,熟悉的火焰般的标识。 「bingo,小侦探,回答正确,可喜可贺。」 “有够无聊的。”掩住听筒,他嘀咕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泄露出了笑意。 偶尔一次,能提前看见这群怪盗们的信函,也是个有趣的体验吧。 ———— “快要10点了啊……” 毛利兰调整了一下坐姿,缓解一个姿势久坐给腰背带来的压力,小声嘟囔了一句,环视着周围并不算太多的人群。 因为是午夜场的影片,除非是对电影抱有极大期待影迷,亦或者是某个主演的粉丝之类的观影者,轻易不会选择这个时间段。 不过因为是恋爱电影的原因,也有很多年轻的情侣抱有与她相似的想法,成双成对地坐在等候厅中,腻歪的气氛都快要漫出来了。 虽然离午夜场还有一段时间,但如果这个时候还不能准时到场的话,那家伙真的能准时赴约吗? 还是说,到了这个时候,自己总算能等到一句迟来的解释? 就在她看着坐在附近的情侣们微微出神的时候,影厅中正在播放各个影片宣传片的大屏幕,突然微微停滞了一下。 听了好一会儿,已经成为背景白噪音一部分的音效突然停止,场中的人很快反应过来,纷纷朝着屏幕的方向看去。 一个充满了电子音质,落入毛利兰耳中却多少有些耳熟的声音,从扬声器当中播放了出来。 一道彩虹色的波纹,在屏幕中央跳跃了起来。 “正在观看这段影片的大家,晚上好。” 同一时间,不止是毛利兰所在的影院,整个东京各个商圈的大屏幕,包括商行中正在播放各类电视节目的电视机,公共场所的公共电视等等,都被切断了原本的画面,接入了这段莫名其妙的声音。 “请容我短暂地自我介绍一句,我叫诺亚方舟,也是心之怪盗团的Ark,请多指教。” “诺亚方舟……”偷偷不睡觉,扒拉在卧室门口看电视的吉田步美愣了一会儿,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是诺亚方舟!” “今天,一个可怖的凶徒袭击了许多公共场所,虽然在我等以及侦探的努力下,一切平静如常,没有发生重大的损伤,但我们无法预见会不会有更大的伤亡出现,也无法容忍这等穷凶极恶之人沐猴而冠,享受不应该属于自己的荣誉。” 伴随着诺亚的声音,发生在绿地公园的爆炸现场,以及采集自铁道监控维修人员找炸弹的场景被剪切了进来。 在画面的最后,几颗已经被提前拆除的炸弹边,烟花炸开,几个由焰色组成的字跳了出来。 下一秒,它被转换成了很具剪报风格的英文字母,在画面中央跃动了起来。 「We know who you are.」 “很遗憾,等到了现在,我们没有能等来犯人的忏悔与自白,所以在此,吾等将宣读他的罪状——” 烟花下发,随着火药的爆发迸射而出的预告信们,在一段动画的转场之后,滑入了画面的中央。 原本的电子合成童音,也在这时,换成了几道高低不等,经过了变声处理的男女声,齐声诵念出了预告信上的文字。 “傲慢无礼、行事无状,妄图用自己的标准丈量世界的罪人,‘森谷帝二’阁下……” ———— 「……您头也不回地走入黑暗,选择最极端的道路,危害他人生命的罪状,吾等尽收眼底。」 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的警察和侦探们,吃惊地看着随着幕布的滑落,暴露出的东西。 玻璃柜的正前方,是森谷帝二自己为这个作品制作的铭牌,“我梦想中的新市镇——西多摩市”。 玻璃柜当中,精巧的白色建筑模型在光线的照耀下,展现出如同古典雕塑一般规整的美感。 但真正令他们吃惊的,是玻璃柜当中夹着的那张预告函。 西多摩市规划模型正中央的高楼,以及两侧的公园喷泉,被当作了夹持卡片的基座,红黑色的纸张被稳稳卡在那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故意激怒森谷帝二,还是斜着插的。 「艺术家追求极致的理念,乃是发乎于心,见之于行的自我约束,是向上的苦行与拷问,绝不应成为伤害他人的借口。 你阴暗而偏执的欲望,吾等将连根拔除。」 “心之怪盗团,敬上……”情不自禁念出来了的白鸟任三郎喃喃地读完最后的落款,转过头,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脸色僵硬的森谷帝二。 虽然嘴上,警察官方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心之怪盗团的存在,也没有正经表现出对他们判断的采信,但在内部来说,迄今为止从无失手的怪盗团,确实就是高效标记犯人的信标。 所以在转身的瞬间,白鸟任三郎已经连手铐都掏出来了,只等森谷帝二的下一步反应,就准备开始念逮捕的台词了。 门外,已经提前预见了这一幕的柯南转动了一下手里的卡片,耸了耸肩。 好吧,虽然不是很能理解这群人奇怪的仪式感……但今天这一出,说不定也可以当作是自己为他们提供了一部分线索的结果。 毕竟,他现在手表里可还装着joker的定位器,本质上可以视作一个怪盗团的移动视野来着呢…… 想到了自己可悲定位的侦探有些心酸地甩了两下明信片大小的纸卡,但刚得到答案,就被阅卷老师打了个对钩,验算了一波结果,他又不免有点高兴。 哎,总觉得,自己好像完全被那家伙拿捏了似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对joker的印象,比起怪盗,更像是武力和技巧值超标,所以完全用灵活形象示人的义警,用怪盗来称呼他,主要源自于他自己的坚持,以及确实称得上神秘主义的行事风格。 他们什么时候也和怪盗基德一样,会搞这种技巧性的放置手段了? ———— 知名不具的技术指导瞪着自己被切断了信号的电视机,发出了非常不忿的声音。 “哪有这样简单粗暴直接绑架全东京的通讯塔给自己搞知名度的!额啊,我绝对,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和他们混在一起了!可恶,快点播完啊,别影响别人看电视好不好!”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一章唐泽横竖都不亏,何乐而不为,看戏 电话里的工藤新一短暂的沉默着,电话外,看见了怪盗团预告函的几人,也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森谷帝二,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凝滞当中。 处在所有人视线的焦点中,森谷帝二摸了摸后槽牙,瘦削的脸庞上咬肌微妙地翕动了两下,突出的血管分明昭示着他情绪的不平静,波动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他薄薄的面皮,彻底爆发出来了。 然而在几秒的呼吸加重之后,他慢慢调整好了情绪,依旧保持住了平稳的语调:“很有意思的猜测,这个,恶作剧,也非常有趣。警察先生们,难道你们要因为一封来历不明的‘揭发’,就直接认定,我就是这一系列案子的犯人吗?我以为警察和侦探们,都是凭证据说话的呢。” “我从不做空中楼阁的推理,森谷教授。证据的话,只要看城市模型后方的箱子,自然能找到答案了。” 手机扬声器中传来了少年侦探自信的声音,白鸟任三郎总算一片纯白的城市模型中,那张刺眼的红色卡片上挪开视线,将信将疑地两步绕过了玻璃柜,看见了随意散落在收纳箱上的几件物品。 “这不是嫌犯用来乔装的物品吗?”他将这些东西抓在手中,不假思索地说,“墨镜、胡须,还有灰黑色外套,这与肖像上绘制的嫌犯特征完全相同!” 他说话的时候还没忘记抬起头,用一种“你怎么会拉了这么大胯”的眼神,难以置信地注视着森谷帝二。 也不是说不明白百密一疏的道理,但是如此重要的证物,他就如此随意地抛洒在箱盖上……本就因为他的形象坍塌而三观地震的白鸟任三郎,表情愈发古怪。 森谷帝二恐怕不是清贵的设计大家,而是偏执的癫佬这件事,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一点,过分执着于自己的理念,转型成高智商罪犯了,虽然理由离谱了一些,到底没有过分偏离人设。 可是现在看来,连“高智商”这一点,都是存疑的。 果然,人选择偶像还是应该接触一下本人之后再议,否则一旦发现本人的真实形象,还是很容易崩塌呢…… “这不可能!”几经按捺才勉强控制住情绪的森谷帝二,看见这位对自己的作品津津乐道的前粉丝的眼神,顿时绷不住了,“我明明都有把东西好好收在书房的保险库……” 下意识的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好,立刻抿紧了嘴,然而他几乎本能的反驳,却已经被在场的几个人清晰地听进耳中了。 “被你收在保险库里了啊,森谷教授,现在我们知道了。”很快反应过来工藤新一在钓鱼执法的目暮十三摇了摇头,伸手开始掏自己的证件,准备开始固定吟唱了。 “高智商”这一点,还真的站不住脚呢…… 摸到了所谓的墨镜,却摸到了一手黑墨的白鸟任三郎抬起头,看了一眼在房门口探出头,却没戴着眼镜的小学生,大概已经反应过来这位失踪多日的名侦探在玩什么把戏了。 “这应该是柯南帮助侦探制作的伪造品吧。”随意抖了两下手里形似假发的物体,白鸟任三郎摇了摇头,“您真是经不起任何质疑的性格呢,一点挫折就会触发您的情绪,确实没说错。” 在他这样说的时候,扬声器里的工藤新一发出了两声不好说是嘲讽,还是真被逗乐了的笑声。 欺人太甚,这些家伙,这些人,一个个的——! 眼白慢慢爬上了血丝,森谷帝二瞪大了眼睛。 书房的角落当中,微弱的红点隐秘地闪烁了两下。 ———— “真是想不到啊,这不是一個挺有名的建筑家吗我记得,前段时间有看见关于他的宣传呢。” “是那个艺术展的宣传?我去参观了呢,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艺术家,脑子不正常好像也不奇怪啊。比起什么‘炸弹犯’,偷偷安装摄像头,把内容直接转播给大众,才是真的侵犯隐私吧。真是搞不懂,怎么这种人也能受到别人推崇了。” “哈?可是今天下午环状线差点因为他被引爆了也,这种程度的恶性罪犯被怎么恶劣的对待都是活该。” “犯人也是有人权的吧,把逮捕过程强制发给全东京的人看,未免也太过分了。” “反正作为可能受到伤害的普通人,我支持心之怪盗团这么对待危害数万人性命的罪犯。你好好的同情一个罪犯干什么,该不会你也是什么反社会的家伙,担心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吧?” “你胡扯什么呢你这个混蛋……” “喂,别吵,别吵啦——” 毛利兰左右望了望越来越嘈杂,兴奋激动、恐惧惊慌,被种种情绪充斥的人群,抿紧了嘴看着最大的那扇显示屏,捏紧了手里装着礼物的购物袋。 在念完了预告函之后,画满从跳脱的红黑色动画,无缝接入了森谷帝二家展览室当中,此时此刻正在进行时的拷打现场。 不知道怪盗团是如何做到的,但从这个堪比影视切镜的优秀切换效果来看,森谷帝二的展览室肯定被安装了不止一个摄像头,才有可能达成这种多机位直播效果。 坐在影厅等候区的毛利兰也经历了与其他人如出一辙的惊讶和意外,然而等到这段画面切进来以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扬声器吸引过去了。 或许是怪盗团有意为之,对话的全程都没有人提过电话那头的侦探是谁,但对这个声音再了解不过的毛利兰已经分辨出了这道远隔电波的声线。 也是因此,她现在不免有些沮丧。 “又被案子打扰了吗?”她看着画面中森谷帝二由于情绪激动,再也维持不住绅士的面具,扭曲不已,像是欲望的兽终于冲破了人皮的样子,皱了皱眉,“我的运气,好像总是不太好呢。” 不,也不应该这么说。 说不定,将她等待多时的答案再一次向后推迟,反而是个好事。 有些事永远是一鼓作气,再则衰,三则竭,面对的勇气一经受挫,想再次振作,就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预见到了今天又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她看了看手里没有一丝折痕的两张崭新的电影票,抚平了裙摆,站起了身。 时间不早了,既然等不到想要等的人,不如干脆…… 不等她抬起迟疑的步伐,画面中的森谷帝二爆发出了一阵狂热的笑声。 “你没有出现在现场,当面揭穿我的真面目,是因为伱今天有约,对吧?那就没关系了。我最大的错误,包括你,已经被修正了,还有最后的一分钟,哈哈哈哈——” “有约……”毛利兰猛地一楞,左右看了看站着数十人的等候厅,指尖感到了一阵猛烈的寒意。 如果森谷帝二的目的,一直是新一的话—— 将手里的袋子抱进怀中,这些天,因为好友们——准确说,是唐泽一个人——在旅行中屡屡遭受紧急情况威胁,读心理学顺便恶补了一些应急护理知识的毛利兰,飞快物色着合适的掩体,用最后的力气竭尽全力发出了预警声。 “趴下,各位,这里有炸弹!” “轰隆——” ———— 并不知道房间里的景象已经被及时转播出去了的柯南,一听森谷帝二所说的话,心中已是警铃大作。 是了,上次他们拜访森谷帝二的时候,小兰在森谷帝二的追问下,曾经透露出明天是工藤新一的生日,而她准备约自己出去看电影的计划。 也就是说,森谷帝二的最后一个目标—— “米花市政大楼!”看着房间角落那张俯拍照中高大的建筑,柯南瞬间反应过来,“莫非它也不对称吗?!” 可恶,那明明是森谷帝二40岁左右完成的设计,他根本都没有将它考虑进去—— “原本当然不是这样。”双手被白鸟任三郎准确铐住的森谷帝二发出了一声嗤笑,“我已经给出了准确的设计图,考虑到建筑方的预算,甚至在很多外立面的曲线上做了妥协,他们居然还是私自做了删改,说什么经费变化什么的……笑话,他们根本搞不懂我的理念,还花钱请我做什么?” 森谷帝二垂下头,看着手上银色的手铐,他名贵的、经过细致保养的金表,正被这双僵硬的金属环摩擦着,这短短的一分钟,被摩擦出了比他购买它至今加起来都要多的擦伤。 就好像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一样。 不过没关系,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不就是因为已经无法忍受过去的污点,所以哪怕拼死一搏,也要选择修正过往的遗憾。 建筑才是决定建筑家身后名声的,真正的奇迹,一些狂人的诳语,只会成为为它们的传奇增色的逸闻。 他没有丝毫可以后悔的地方。 “假如运河桥那样的问题,勉强能当作受限于经验不足和建筑法框架的遗憾,米花市政大楼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后悔的失败之作。”森谷帝二毫无愧色地挺直了胸膛,明明即将身陷囹圄,却好似得胜凯旋的将领一般,满脸豪情,“错误,马上就会消失了。” 画面播放到这里终止了,紧接着切入了电视台的紧急新闻,画面中,已经发生了第一次爆炸的米花市政大楼升等着爆炸的浓烟,探照灯照入灰色的烟尘里,犹如照亮了通往冥府的道路。 充满不祥意味的航拍影像衔接得实在太及时了,以至于画面播放了数十秒,播音员的声音响起,许多观看的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时已经不再是怪盗团的直播,他们将画面交还给了紧急赶往现场的镜头。 先前还在辩论,还没被定罪的嫌犯的隐私权,和还不确定的对公众的安全危害,到底孰轻孰重的网络,现在又迎来了第二次的沸腾。 以怪盗团以往的风格,前所未有的高调宣告,是否值得如此夸张,在又一次的爆炸切实来临之后,似乎终于得到了印证。 能被怪盗团大张旗鼓如此公布出来的犯人,果然是非同凡响的重量级。 之前言之凿凿认为心之怪盗团这是矫枉过正,民众的追捧给了他们过度膨胀的自由的人,此时也都噤了声。 可能危害到几百上千人,甚至可能在剧烈的爆炸之后危及周边商圈的恶性案件就发生在眼前,谁也不敢再断言心之怪盗团是在滥用他们的力量了。 万一再有类似的情况,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是被波及的人之一。 揪心地看了一会儿电视,寺井黄之助扭过头,发现基德已经重新用镊子夹起了盒子当中的小片碎屑,看都不看电视一眼,忍不住疑惑起来。 黑羽快斗自然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市民,但不管他多么喜欢自称恶徒,抛开怪盗的工作,他都是个是否热心肠,非常重视生命的善良少年,这种漠然的反应不是太正常。 “你好像不怎么担心啊,少爷。”憋了几秒钟,到底没忍住的寺井黄之助出声询问。 “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个恶心的建筑师,又不打算一次性爆破整个大楼,只是初步试探而已。那帮家伙出手,你什么时候见到过伤亡了。”心酸地叹了一口气,他把刚刚被自己捏的滚热的手机往兜里又塞了塞,“我担心他们真的是多余。” ———— “小兰!”试图拨通女儿电话未果的毛利小五郎满脸怒色,上前一把揪住了森谷帝二的领口,“你要对小兰做什么!” “我只是把大厅的出入口和紧急通道堵住了而已。”被人拽住的森谷帝二态度不改,冷笑了两声,“重头戏还没开始呢。不管工藤新一到场没有,为了他的宝贝女友,他也只能乖乖赴约,然后葬身火海了。” “你这个混蛋——”毛利小五郎看了一眼被目暮十三拉开的窗帘,看着远远升起了浓烟,恐怕整个市区都能看清的高大建筑,咬牙切齿。 “白鸟,马上通知拆弹小组……柯南,柯南!柯南你要去哪里!”一扭头只看见了小学生绝尘而去的背影,目暮十三愣了愣,扬声喊了起来,“这里离市区那么远,你要用腿跑过去吗!” 太阳能滑板确实失效了,也意识到这一点的柯南:“……” 可恶,果然只能用太阳能什么的,缺陷还是太大了,回去必须让博士继续改进道具才行! ———— “你倒是放得下心。” 看着半空中由诺亚投影出的电视画面,宫野明美瞥了眼也在仰头观看的唐泽,略感惊奇。 她以为,以唐泽大包大揽,不愿意让他们有一丝损伤的风格,森谷帝二安装的全部炸弹都应该已经被他拆除了什么的呢。 “不担心你的朋友们会因为炸弹受伤啦?” “担心,是有一点。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唐泽看着冒着烟的大楼,沧桑地叹了一口气,“真正危险的那部分我确实处理掉了。” “但是……?”明白他还有后半句没说完的宫野明美挑了挑眉毛。 “但是,如果我真的拆的一点都没有,那怪盗团就要站在风口浪尖了……更别提,这件事里其实存在一点组织的影子。”唐泽飞快扫了一眼星川辉的方向,没有详细解释。 明智吾郎多少是在案件中登场了的,他也不好内鬼的太明显,多少要给组织留点面子。 虽然库梅尔对上怪盗团是迟早的剧情,但不应该是现在。 “而且,想这么浑水摸鱼地找到放鸽子的理由,工藤他想得美他。”泄露出一点看好戏心情的唐泽微笑起来,“他不想去也得去。” 如果他马甲捂住了,那这是一次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如果他马甲没捂住,那快进到毛利兰暴打小学生,最期待的一集。 横竖都不亏,何乐而不为。 由于唐泽的横插一杠,担心起供货商质量的森谷帝二没有敢用自己的办公室堆放备用的炸药,于是也省略掉了关于打火机引爆器的转折。 而黑川宅的提前爆破,也算是唐泽准备的一重保险,完整交给柯南的炸弹与安装在米花市政大楼的是同一款,已经预习了一波制作者手法的他没道理考不到满分。 “比起担心他们,还是先来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吧。” 看着飙升到了顶端的警戒度,唐泽一甩围巾,钩锁缠绕住了相框顶端的挂钩。 他轻轻跃起,缩短钩锁的长度,准确地攥住了照片中那唯一的亮色。 森谷帝二手中的打火机。 璀璨的宝光,随着他的触碰闪烁起来,造型华丽的铜色打火机,如同被照片中直接拿出来了一般,被唐泽扯了出来。 巨大的照片从这个破洞开始烧灼翻卷,如同当初的那场火灾重演,焚毁一切。 自火焰熊熊的破洞当中,一只苍白色的大手,突兀地伸了出来——那是他们今晚已经看烦了的,属于雕像的质地。 问题不在于此,而在于手的大小。 “问你们一个问题。”手里紧握着秘宝落地的唐泽,看着那只手,冷静地开口。 “什么问题?” “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游戏,叫《旺达与巨像》?” “没听说过。而且,现在不是聊游戏的时候吧。” “嗯,现在你听说了。所以说大体型boss什么的,真的好烦啊——”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二章柯南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嘟、嘟——” “该死,接电话啊……”攥紧手机的柯南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爆炸现场,收紧了手指。 既然森谷帝是真的因为西多摩市计划流产的原因,仇恨上了他本人,那么知道小兰行踪之后,就不可能没有一点动作。他应该早一点想到的! 沉浸在推理状态中,慢半拍地意识到了森谷帝二计划的他,心脏跳得飞快。 虽然森谷帝二十分确切地说,他只是炸毁了市政大楼的出入口,没有伤害人的计划。 不,更确切的形容是,他想要将伤害的过程无限拉长,最好在让工藤新一死亡之前,能够尽可能久得感受到他想要赋予的痛苦和悔恨,所以不会追求一次性的直接伤亡…… 但那毕竟是爆炸,是能导致建筑物坍塌的巨大冲击力,谁都不能保证一切在森谷帝二的控制当中…… 森谷帝二的住宅距离市区确实有很远的距离,哪怕他们开着警笛,尽全力加快赶过去的速度,等车辆抵达米花市政大楼前的时候,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不等毛利小五郎阻拦,跳下了车的柯南已经捏着自己打得发烫的手机,一溜烟地钻进了人群当中。 不管电话能否接通,他接下来都必须要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去赴这场前途未卜的约,留在这里,当着其他人的面他无法开口。 接下来,是属于工藤新一的时间。 “嘟——嘟——咔嚓。” 没有停止过拨打的通讯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电话被接通了。 “喂?!”已经把变声器提前扯起来了的柯南,冲着那边大喊了起来,“小兰,小兰!你在影厅里吗?受伤了吗?!我——” “新一!”电话那头,毛利兰中气十足的声音听上去比他更加忧虑担心,“你现在,还没有过来对吧!” “……啊?”一脚踏进安全通道口的柯南,短暂地愣了两秒钟。 “你没有过来吧?!我听见电视上森谷帝二那样说话,然后出口发生了坍塌,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毛利兰吐了一口气,松开了手里的石块,跌坐在了地上,喘起了气。 不知道是因为设施坍塌导致的信号屏蔽,还是因为周围发生了事故造成的信道堵塞,她很着急地拨了工藤新一的电话好几回,却没能得到回应,原本还在庆幸对方因为放自己鸽子逃过一劫的心,悬得越来越高。 在确认过现场没有什么伤员,协助被困人群里的几个因为坍塌受伤的人处理好了伤口之后,打不通电话的毛利兰,索性开始试图挖掘起来。 不知道是犯人有意控制了爆炸的威力,还是影厅的结构本身足够坚固,又或者是他们运气极佳…… 总之,虽然在等候区的人都被刚刚的爆炸所困,但除了被碎片划伤的个别倒霉蛋,没有出现其他的严重意外。 所以,哪怕暂时被困在了建筑当中,但在短暂的惊恐期过后,包括影厅的工作人员,都慢慢恢复了情绪,维持了秩序,准备开展自救。 在看见毛利兰原因不明地狂刨出口的坍塌物之后,很多人居然也被带动了起来,跟在她身后齐心协力,开始试图挖通被掩埋的出口。 可能是米花市民确实素质高,也有可能是他们应急能力自然而然的出众,当现场从哭哭啼啼等警察,转向自力更生之后,只经过了几分钟的混乱,他们甚至开始合理分工起来。 有力气的成年男女过来和毛利兰一起试图搬开建筑废墟,年幼的孩子和老人被安排去了结构更稳定的安全区域,没有力气参与挖掘的,就开始负责一些简单的后勤工作。 莫名其妙的,明明应该是一片愁云惨雾,等待救援抵达的现场,现在沉浸在了一片众志成城,齐心抗灾的积极氛围里了。 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发展不太对劲的毛利兰,总算接通电话之后,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喋喋不休地说了下去:“我还专门去正门确认过通道里没有人,也没有被压扁的人体,就开始想办法挖通安全出口。大家一起挖了半個小时,才看见了一点安全门,你要是再不接通的话,我,我都要以为……” “我,我才刚到门口……”又一次真的要放鸽子的柯南不是很有底气地回答着,看着楼梯上方被倒塌的水泥柱压得只剩一些空隙的安全出口,小心翼翼地反手带上了身后的安全门。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在听见毛利兰似乎十分健康,状态良好的声音之后,原本的恐慌慢慢消散,但是一种新的恐慌又开始产生出来。 她听上去确实是有点哭腔的,但产生哭腔的原因,和他原本设想的注定相去甚远。 他现在开始担心的是,要是自己真的准确说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毛利兰真的带着人给门挖开了,拉开门一看……他,他应该…… 手已经下意识摸到了唐泽给他的小药盒上的柯南:“……” 要不然,干脆心一横,先、先把药吃了…… “所以你没有受伤,对吧?是也被困在了通道里,还是能自由进出?”一口气说了两三分钟,口干舌燥的毛利兰接过旁边去茶水间接了温水过来的女士递过来的杯子,道了声谢,喘匀了气,问了起来,“你刚刚说你到门口了,在哪个方向,手机还有电吗,能听见我们这边的声音吗?” “我,我……”被她连炮竹般的问题砸地一阵后仰,已经爬近安全门的柯南张口结舌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反问,“你,怎么突然好像很会处理这种情况了一样……” “这不是基本的事故应急处理方法吗?我之前和大家出去旅行,然后遇到了一些意外,唐泽也建议我可以学一点这方面的知识。”毛利兰低下头,看了一眼脚上被自己掰断了高跟的鞋,还有点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新衣服,确实是都弄脏了呢。” 手按在安全门冰凉的金属面上,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柯南:“……” 考虑到眼前的场面,怎么听都觉得是很有预见性的建议,能给出这种提议的唐泽,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个很够意思的朋友。 但是他怎么就,感觉那么憋得慌呢…… “……我知道伱担心我。”情绪总算松懈下来的毛利兰,想起电话一打通的时候,对面那快要喊破音了的激动声音,软和下了语气,“我也很担心你。别怕,既然心之怪盗团能发现森谷帝二的问题,给出预警,说不定,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决了。” 总感觉角色哪里倒错掉了的柯南,嘴角抽搐了好半天,总算憋出了一句:“好,你也别害怕,我就在你附近了……” 他的这些个朋友,一个二个的,都是做出了对他有好处的选择,但是综合下来,为什么似乎得出了一个与他的预想截然不同的场面呢…… ———— 被两位深情(误)隔门相望的小年轻念叨着的心之怪盗团,现在暂时没有空关心他们的小困扰。 唐泽差不多是快要被当成流星锤一样甩出去了。 “烦死了,体型大了不起是吧——”在烈烈的狂风中,脸都快被吹歪了的唐泽发出了一声怒吼,快速缩短钩锁的长度,避免自己的攻击又一次被巨大的雕像甩开。 “那也没办法啊!”听见他声音的浅井成实,险之又险地躲开了一记锤击,扬声回答道,“谁让他是赫菲斯托斯呢!赫菲斯托斯可是泰坦啊——” “还古希腊掌管雕塑的神呢,他也配啊?!”最烦极巨化boss的唐泽满是感情,没有技巧地大喊着,“瞄准一点啊Lunar,别聊天了!” 整个人沉在阴影的遮蔽里,挂在唐泽腿上的星川辉也用喊的叫了一句:“你才是专心一点,我瞄不准他的眼睛啊,要烧起来啦——” “在努力了,Karma,来点水啊!” “什么叫来点水……算了。海幸彦——” “再把铁砧推远一点illusion!” “Ark,齿轮那边好了吗——” ———— 怪盗团那边一片欢声笑语的时候,带着森谷帝二赶到了现场的警察们也在紧锣密鼓地忙碌着。 从被家里带走之后,森谷帝二全程一言不发,不论如何逼问他炸弹的安放情况和细节,他都只是阴沉着脸色,没有一点回答的意思。 看着一片忙乱的现场,森谷帝二也只是冷笑了两声,修剪整齐的指甲却还是慢慢抠进了掌心里。 比起警察,他现在真正在畏惧的,是那张小小的,如同鲜血或者火焰一般的卡片。 对这个都市传说一般的神秘团体,他肯定是听说过的,但从来嗤之以鼻。 一封简单的预告,神不知鬼不觉地令人改过……这又不是什么天真的童话故事。 然而,当自己真的走上了极端的道路,真的心里有鬼的时候,再面对这风格浮夸可笑的手法,却也没有不屑一顾的底气。 他不敢说出口的事,可不止是这么一件而已…… “森谷教授。”抱着胳膊看着被疏散封锁的现场,看着警戒线围绕住原本灯火通明一片繁华之色的大楼,目暮十三神色严肃而无奈,“你是很富名望的设计师,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新作品,你的足迹原本可能遍布全世界,为了一点恩怨,毁灭掉这样的可能,真的值得吗?” 威胁恐吓都不管用,而森谷帝二作为一个不缺钱也不缺利的名人,当他连脸都不要了的时候,想要撬开他的嘴,警察也是没什么招的。 所以这一段话,与其说是他在劝说,倒不如说他是在感慨。 他确实是不太理解森谷帝二的想法,不过他还是突然想起了,今天下午的时候,那个叫喜多川的年轻人一口断定凶手也是从事艺术行业的这件事。 虽然,艺术家脑子不正常也不奇怪的样子,但想起那个生活困窘而拮据的少年人,再对比森谷帝二,无疑后者已经是站在了行业顶端,已经走到了人生巅峰的存在。 这么一想他就更不理解了。 学艺术成本高昂,需要长期培养,养出一个能熟练的优秀人才并不容易。 以艺术为职业,就是想要依靠这门手艺赚钱,真的赚了大钱了,又开始抱怨自己的职业没能满足自己的艺术追求…… 到底是图啥呢? “你不懂。”一直没说话的森谷帝二抬起眼睛,看着前方在黑色的烟尘里轮廓模糊的大楼,自言自语似的说,“建筑是不一样的,建筑是建筑家生命的延续……” “可那些都是建筑商花钱盖的啊?你要真有意见,你花钱把地皮买下来再随便处理不可以吗?”目暮十三提出了一个灵魂的问题。 “那样根本不可能啊!”又一次被“不是你花钱”的论点戳中的森谷帝二瞪大了眼睛,“建筑的世界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感情,这是一个只有秩序和规律的世界!” “可是规律就是——” “你给我闭嘴!” 忧心忡忡望着现场的白鸟任三郎手抖了抖,看着眉毛困惑地凑在一起的目暮十三,凑过去小声提醒道:“他不想听这个,别刺激嫌犯了……” 作为喜欢森谷帝二父亲的作品,因此也对森谷帝二爱屋及乌的粉丝,白鸟当然也是去看过森谷帝二的那场作品展的。 而那次微妙的辩经,已经随着围观人群的口口相传,在现场传播开了。 虽然无法还原对话的细节,但是“你自己没花钱”这个问题,显然是森谷帝二的痛点来着。 “好吧。”为免激化森谷帝二的不配合情绪,目暮十三总算转移了话题,“爆炸物处理组的人到位了吗?” “他们正在排查,但初步怀疑,更多的爆炸物可能被安装在了已经被坍塌封锁住了的区域当中。” “不好处理啊……” 那是当然,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要让给他的人生带来污点的家伙彻底消失,他设计好的爆破,哪里是那么容易被解决的。 他可是…… 森谷帝二捏紧的拳头突然一松,表情慢慢僵硬住,身体也渐渐摇摆了起来。 “诶,森谷教授?”第一反应是森谷帝二又要整幺蛾子的目暮十三,条件反射地一把给他攥住了。 然而,被他抓在手里的森谷帝二表情还是慢慢松懈下来,显得有些呆滞。 不再肌肉紧绷之后,松弛的皮肤将他的年纪显露无疑,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 抛开疯狂的内核或者名望赋予他的富贵和矜傲,森谷帝二也只是一个年过半百的普通老人,由于长时间的高强度伏案工作,甚至老态比普通人更明显一些。 此刻他的样子,才真的有点像是落网了的犯人该有的状态了。 目暮十三和白鸟任三郎下意识对视了一眼,对眼前的场景不约而同地感到了熟悉。 然后动作很同步地调整了一下胸口的执法记录仪。 怎么说呢,熟能生巧吧,有预感了。 果不其然,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森谷帝二的头颅缓慢地垂了下去,沙哑而疲惫的声音发了出来。 “炸弹的安装位置,还有设计图,都已经被我销毁。但我有一份电子存档,就在我的秘密邮箱里。账号是……” “哎。”拿出了本子开始飞快记录的白鸟,情不自禁地叹气,“他们要是动作再迅速一点,能在10点前解决的话,是不是连现在的问题都……” “说什么呢白鸟。”顾虑到这段认罪的自白很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目暮十三咳嗽了一声后,严肃地打断了他,“我们是警察。” 真的把制裁罪犯这种事完全交给心之怪盗团什么的,像什么样子……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三章唐泽我一般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靠坐在安全门上,柯南再三确认道:“你们在大厅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物品吗?” “是啊。”忙碌了一个多小时,略感疲惫的毛利兰端着一杯温水坐在墙边,看着大厅里来来去去的人,“也有人担心过类似的问题,但我们检查了几遍,没发现奇怪的东西。” “无主的包裹,奇怪的袋子,藏在障碍物里的物体……” 以森谷帝二当时的口吻,怎么也不应该只是虚张声势啊?倍感难以置信的柯南忍不住开始一一列举。 “嗯,没有发现呢。如果森谷教授是计划接下来继续爆破,或许他安装在了一些隐蔽的地方,通风管道之类的……”说到这,想起了森谷帝二真正的目标是工藤新一,毛利兰把手里的水杯捏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先别说这个,你现在到底在哪个位置?万一,森谷帝二在你那边做了布置怎么办?” “我……”手指又在塑料药盒上鬼鬼祟祟地摸了两圈,柯南拨开了药盒的锁扣,终于松口说,“我在安全通道的位置。就在最外侧的安全门外。” “通道没有被爆炸波及吗?” “是被波及了一点……不过现在结构还算稳定。楼梯下方挺安全的。” “那你还不想办法离开!”毛利兰眉毛竖了起来,音量顿时上去不少,“你也知道犯人想要做什么啊!” 森谷帝二盯上她的理由,是她透露出了自己与工藤新一的关系。 要是新一当真因为她而在这里出事,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吗? 现在认为自己很安全,能处理好现状的毛利兰对工藤新一现在的决定非常不赞同。 “你是被我连累的,小兰。处理事故的消防和警察已经到了,不确认过你的安全,我怎么可能放心离开。”柯南反射性地一口回绝。 虽然他现在心虚的要死,想到万一受困群众从内部打开了安全门,他根本无法解释自己出现的问题,他就感觉一阵呼吸困难……但他还是牢牢坐在原地没动。 在生死危机面前,关于诚实与否,毛利兰会不会生气,生气了会不会一拳把他打进墙里什么的,都是小问题了。 “可是,如果你因为我在这里,而出了什么事,我、那我……”毛利兰转过头,看着身侧的金属门,咬紧了牙齿。 要是她这些天的怀疑不是无的放矢,那么,现在站在这扇门背后的,根本不是成人体型,而是力气弱小,根本无法独立逃脱危机的小孩子。 如果森谷帝二做了后续的安排,那么当二次爆炸发生时,外头要比里头危险的多。 想到这里,她的担忧又不禁化作了怒火。 这怒火,既是对莫名其妙有所隐瞒,连一句解释都欠奉的工藤新一本人,也是对擅自把她当成了威胁新一工具的森谷帝二。 “快给我离开,趁还能离开这里,快点离开!去找警察,去向人求助!”在这股怒意的驱动下,她的声音掷地有声,“伱现在,你现在的样子难道不是根本没办法——” 明明再过几分钟,就该是电话对面的那个混蛋的生日了。 她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怀抱着一往无前的勇气来到这里,是想要一個清楚明白的答案,想要一个美好的结局的。 结果现在,两个人在这里隔着根本无法被打开的门扉,像在斥责一般,相互喊叫着。 隔着薄薄的距离,却好似隔着万里的可悲壁障,好似永远也接触不到真实彼此的感觉,这种感觉…… 还有,被人当做筹码,被视作可以随便处置的弱者,切实变成某个亲近之人软肋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更别提,被威胁的那一个,甚至都不愿意和她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告诉她自己到底有什么难处! 可恶,真是,可恶啊! 察觉到毛利兰接下来要吐出来的词汇,柯南缩了缩脖子,将手机稍稍拉远,好似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具备真实的攻击力似的。 小兰她,莫非是想要说你一个小学生想怎么从爆炸废墟里逃走之类的话吗……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终于捕捉到了废墟当中的那一丝微弱的啜泣声,让他忍不住一个猛抬头,正看见了楼梯上方倒塌的水泥块里露出的衣角。 这是,有人被压在底下了吗?! “等一下,外头这边好像……”救人的心一下高高提起,加上本能地想要打断毛利兰的话,他站起身,想要靠近检查一下情况,朝着电话那边喊了一句。 “新一!你别……!”感觉青梅竹马又想要避开自己的问题,毛利兰瞪圆了杏眼。 “滴——轰——” 电话那头,以及她身边金属门的外侧,传来了她最不想听见的不祥声音。 “新一,新一——!” ———— “砰——” “嘶,痛痛痛——” “啊、明美,你压住我头发了——” “抱歉君慧,我马上起来……啊!” “你们几个,我要被压死了……” 第一个掉下来,本来想快速让开,结果看见队友天女散花一般从半空中一个接一个往下掉,反射性接了一手的唐泽,发出了气若游丝的声音。 “呃,我的腰,嘶……”因为羽织的风阻掉歪了一点,拦腰砸在了障碍物上的浅井成实,也发出了一声气音。 “为什么、会掉到工地上……”差点被脚手架戳了个对穿,努力躲避还是被挂在了墙上的星川辉挣扎了几下。 “没办法,秘宝之间就在中轴线的最中央嘛……西多摩市,没有用森谷帝二的计划,但很多建筑确实正在改建……”扶着岛袋君惠爬起身,宫野明美把快被她们两个砸扁的唐泽从地上拔了出来,“你还好吧阿昭?” 唐泽刚想说点什么,一声尖利的猫叫自远而近,刚抬起头,一只势大力沉的猫砸在了他的脸上。 “噗——” “唐泽,唐泽——晕过去了吗——” 勉强从钢筋上爬下来的浅井成实扶着墙,勉强站直:“谁让他没事干带猫进去打殿堂……” “话说,秘宝到底是什么东西?”确认唐泽还有气的岛袋君惠,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宫野明美闻言,翻看了一下紧紧拽着秘宝的唐泽的手:“我看看……嗯,不出所料,是新人奖的奖杯呢。” “先想想办法下去吧。这可是还没完工的超高层建筑,这个点施工电梯肯定关闭了。” “幸亏是超高层建筑,否则从那么高的巨像身上掉下来,除了唐泽我们都得被摔死。” “这是快要完工的那个西多摩市的大楼吧?那个全日本最高的双塔摩天楼什么的。” “啊,是这里啊。我们在殿堂里居然都爬到那么高的地方了吗?” “是森谷帝二的阴影高的太过分了吧……” 好不容易从晕乎中恢复过来,把猫抓在手里的唐泽:“……” 这叫什么,该说森谷帝二和这个破楼还真是命里犯冲吗?缘分啊。 “啊,12点了呢。”检查着手机摔落下来是否完好的浅井成实,一眼注意到了时间,“我们还挺准时的。” “12点了吗?”唐泽抬起头,穿过还没封好顶的大楼顶端,看见了升到当空的明月,“那正好。我送给某个人的生日礼物,应该到位了吧?” 很快意识到了唐泽在指谁的星川辉,正在努力把自己从墙上拽下来的动作顿了顿,忍不住追问了一句:“等一下,你说的礼物,该不会是……” “对啊,他那边现在还有什么,当然是炸弹啊。”唐泽秒答。 “哈?” “哎呀,他现在大概率在和兰同学隔门演苦情戏呢。我给他们门顺手炸开了,这不好事吗?精准估量过当量了,只会炸开门,谁也伤不到的。不谢。” “哈?!” ———— 顶着爆炸的浓烟和尘土,毛利兰不顾周围人的阻拦,奋力拉开被爆炸毁坏的金属门,冲进了火光当中。 “新一、新一——咳、咳咳——” 她的视线完全被滚滚浓烟遮蔽,根本看不清前方的状况,只能本能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艰难地在充满障碍的狭小楼梯间里摸索起来。 碎裂的水泥块,裸露而出的钢筋,还有更多轻质地的建材,以及堆放杂物用的防水布…… 她的手心一一感受到了这些物体,下一刻,突然摸到了一片温热的东西。 液体,温热的,粘稠的,配合上比她的手心稍凉的体温…… 血、有血! “新一、新一!”恐慌瞬间爬上了心头,毛利兰不敢直接抓住自己摸到的东西,生怕对触碰到的人造成二次创伤,“有人受伤了,急救箱在哪里?!” “小姐,冷静一点!”她身后大厅里的人慢她几步,总算找到了毛利兰的位置,走过来试图将她从地上扶起,“这里还有火,小心!” “是个孩子,是、是个小孩子……”毛利兰嘴唇颤抖着,眼泪已经冲开了脸上的黑灰,划出了一道泪痕,“救救他,救救柯南……” 果然,果然事情就像她猜测的那样……! 可是她绝对绝对,不想用这种方法得知真相! 不管他是谁,不管是柯南也好,是新一也好,她都希望他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的…… 眼泪彻底模糊了视线,毛利兰抓紧身后扶住她的人的手,语无伦次地哭了起来:“不是说消防队的人到了吗?救救这个孩子,好多的血……如果、需要输血的话,我和他是一个血型,我可以和他一起去医院……” “……小兰姐姐?” 被这道茫然的声音打断,痛哭流涕中的毛利兰愣了愣,呆呆地看向前方。 影响视线的烟尘慢慢散去,楼梯间中的视野变得清晰了起来。 同样灰头土脸的柯南,好好站在那里,手里扶着一个腿被重物压住,胳膊上划拉开了一道大口子的小男孩,同样呆呆地回视着。 “……啊?”*2 ———— “噗嗤——” “你再笑,你就要削到自己手了……”盘坐在病床上的柯南看着随着唐泽笑得手抖,变得奇形怪状的苹果皮,磨了磨牙。 “噗,对不起,但是……”唐泽把表面被水果刀刮出波浪形的苹果,递到病床上的小孩子手里。 “别笑了,我是真的很苦恼好不好……”看了看手里被不敬业的削皮师傅挖得沟沟壑壑的苹果,柯南用力咬了一口,狠狠咀嚼了两下。 为了避免笑的太过分,一刀扎到自己腿上,唐泽沉稳地将水果刀先归鞘,放在了病床的床头,才开始了简略的总结。 “所以,昨晚你赶到了安全通道,在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发现楼梯间里好像有一个小孩子被困住了。” “是啊……” “然后你正好上去检查的时候,安全门因为爆炸裂开了。” “对……” “然后兰同学一伸手摸到一个受伤的小孩子,就以为是你被炸倒了,哭着叫你新一又叫你柯南,说要给你输血……她真的发现你是谁了。” “哎……” “噗——哈哈哈——”彻底绷不住了的唐泽拍着大腿大笑了起来。 “唐泽!”恼羞成怒的假小学生愤愤砸了一下床。 “我一般在这种时候是不会笑的。除非、除非忍不住……”靠在了床头柜上的唐泽捏了两下鼻梁,“你这是纯粹的倒霉啊!” 说实话,虽然最后这一波坦诚相见,确实是唐泽干的,但是这么有节目效果他还是没想到的。 唐泽原本预计的场景,大概会是柯南发现即将暴露,连躲带逃,又或者是,因为担忧对方,顶住社死的尴尬,停留在原地扯一些“新一哥哥刚刚出去了”之类的胡话…… 直接快进到这里,唐泽是真没绷住。 不愧是剧场版,整的活就是带劲。 托着脑袋的柯南翻了个白眼,脑中已经浮现了一个嫌疑人。 他和毛利兰面面相觑地愣在原地没多久,就被被赶来的救援队带出大楼,虽然只有一点轻微的擦伤,他也被打包抬来了医院接受了检查。 之后,他终于从多个角度知道了这一晚发生的事情的全貌。 能提前发现森谷帝二的心之怪盗团,没有坐视危害公共安全的重大爆炸发生。 从现场情况,以及森谷帝二本人的证词来看,真正会造成危险的大部分炸弹都被他们及时处理掉了。 除了就在他们发出预告信不久立刻爆炸了的那一波炸弹,其余都被清除了,也就是说,他心急火燎地赶到现场的路上,怪盗团的人或许正在建筑里紧锣密鼓地解决问题中。 也是因此,他更加确认了,那枚恰巧炸开安全门的炸弹,绝对是对方有意为之。 Joker!这波要说没有他的事,打死柯南都不信好不好! 可是他发过去问责的邮件,被对方用“我炸开门是为了方便被困市民逃生”的理由给堵回去了。 这真是,这真是……! “嗯,反正结论就是,你现在差不多是马上就要暴露了。”笑够了的唐泽总算控制住了表情,一边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一边稍微正经一点地问,“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和她摊牌吗?” “我也,不知道了……”脱力地往后一倒,柯南在枕头里弹了两下,呢喃着说,“继续欺骗她似乎并不合适,但是,直接告诉她的话……” 虽然场面确实很僵硬,虽然一回想起毛利兰那哭花了的脸上呆滞的表情,他就尴尬得脚趾都抠紧了。 但,现在仔细想想看,现在好像就是最适合的时机了。 时间到了这一步,除了组织的压力这一点外,毛利兰已经猜出了绝大部分的真相,与她好好谈一谈,将真相说明白,这可能就是最佳的机会。 可是,到了这临门一脚,他既动摇,又不免退怯。 面对黑暗,面对罪犯的威胁,他有十万分的勇气,但面对眼泪,面对关心他的人那希冀的眼神,软弱又悄悄升起…… “好了,估计兰同学还得住院观察两天,你还有时间。慢慢想想。”唐泽看着他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出神,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肩膀,“我个人的话,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构建在欺骗基础上的感情,实在是非常脆弱。但这只是我的想法,你也有很多自己的顾虑,所以,仅供参考。别太有压力了,小朋友。” ———— “你的意思,是不赞成我坦白吗灰原?”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到处宣扬组织的存在。他们的触须到处都是,这会给毛利家带来危险。如果你能处理好这个问题,我没必要有什么意见……哎,知道你到底是谁的人,一只手快数不过来了工藤。” “服部,你怎么也一直在笑哦……” “没办法,噗嗤,确实、确实很好笑啊!不过,工藤啊,你居然到现在还没暴露,这已经很让人意外了好不好。” “妈,我认真在问你问题呢!就算我坦白,我也不会跟你们离开日本的啊?!” “哎呀,说话好伤人哦新一,孩子真是越长大越叛逆了呢……那你要怎么办,你要找黑羽家的孩子再帮你一次吗?” “我……” “叮咚——” 门慢慢拉开,唐泽看着站在门前的矮小孩子,露齿一笑。 “我刚刚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找过来呢。怎么样,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了吗,侦探君?” 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 默默捏了一会儿拳头,柯南控制住了嘴角的抽动,调整了一下呼吸。 “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绷紧了脸,柯南关上了身后的房门,开门见山地说,“首先,喜多川祐介,是怪盗团的人吗?”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四章唐泽脑补还得是你啊柯南 “……很有趣的问题。”挑了下眉毛,唐泽往身边的墙上一靠,饶有兴趣地反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昨天离开大楼,知道了外界发生的情况,我就忍不住一直在想,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去森谷帝二那里,安装了摄像头的呢?” 抱着胳膊,柯南盯着眼前表情悠闲到有点欠揍的人,一条一条数了起来。 “然后我发现,当我们几个人去森谷帝二的展览室参观的时候,离开了花园大约半个多小时,期间,喜多川君被园子带着介绍给了几个赞助人,因为其中有人当场拍板了赞助的相关协议,所以他们临时借用了森谷帝二的书房,也就代表着他是离开过所有人的视线的……”想到喜多川祐介,柯南忍不住摇了摇头,“森谷帝二确实不可能意识到。” 就连整场活动一直绕着喜多川祐介打转的铃木园子,都没有能察觉到这在宅子当中短暂的来往时间造成的空隙,当时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毛利兰身上的森谷帝二想察觉难度只会更大。 “还有,昨天最早的那几颗炸弹。你们注意到了森谷帝二,也干涉了他的行动,那就说明是想要插手这件事,想要阻止破坏的。那这就与你昨天一开始的态度有所矛盾了。除非……当时的你其实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 想到了自己昨天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遇到了喜多川祐介,柯南就感到了一阵无言。 如果说joker的情报能力,其中有一部分来自他优秀的扮演能力的话,那喜多川祐介仰仗的恐怕就是那浑然天成的电波气质了。 正常人应该很难想到,一个喜多川祐介这样的角色,居然会是过来探听情报的探子吧…… 哪怕是现在,已经九成九确定对方和怪盗团有关的现在,柯南想起对方那一脸的坦然,仿佛产生怀疑的他才是有问题的那一個,依旧不免心生动摇。 要不是巧合实在太多,而侦探从不信任小概率事件,柯南怕是会觉得是自己疑心过重了。 “所以,你的结论是……?”好整以暇地挑着眉,唐泽看着柯南脸上那微妙的表情,忍不住逗了他一句。 怪不得工藤夫妇总喜欢耍他玩呢,看严肃板着脸的小学生变脸,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承认吗?不承认我也不会信的哦。”哼了一声,柯南的脸色更臭了,“我说为什么森谷帝二会把他误会成工藤新一,他当时根本是跟在我身后吧……” 一旦将喜多川祐介也是心之怪盗的信息代入进去,他的所有行为一下子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为什么对爆炸案这么危险的情况淡然处之,毫无危机感和紧迫感,用单纯的神经大条解释夸张了一点,把那看作是对事态发展了然于心的从容,事情就合理了许多。 还有,他会结识森谷帝二的原因,如今回想他的说法,比起偶然的相遇,更像是用另辟蹊径的方式,高效地接近他们的目标。 整件事真正的过程,大概是,因为他告知了joker自己的行程,森谷帝二就上了怪盗团的调查名单,身为画家的喜多川祐介利用身份的优势接近目标的途中,遇到了他们。 在发现森谷帝二想要对付的是工藤新一之后,他们后续的计划就把他也囊括了进去。 于是在森谷帝二发动袭击的当天,自己一接到那通匿名电话,早已经安装好了摄像头什么的怪盗团,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动向,于是找上了匆匆赶到现场的自己…… 越想越通顺,越想越合理,喜多川祐介那张气质忧郁的帅脸在他这都打上了一层阴险狡诈的滤镜了。 “喵——” 一声猫叫,让柯南越发严正的表情凝固了一下。 他低下头,就看见一只再眼熟不过的小暹罗猫,轻巧地从走廊一侧转了出来,蹭着joker的裤脚转了一圈,拿对方黑色的裤子磨起了爪子。 “这、这不是……”声调上去了一个八度,柯南直直指着那只猫,语气莫名悲愤。 你还说你不认识喜多川祐介!这不是连装,都没打算装一下的吗! 唐泽弯了弯腰,摊开手心,方便nekko借力攀爬上来,任由小猫爬到自己肩头。 他知道这不是猫在拿他裤子磨爪,只是昨天在殿堂里,nekko习惯拽着他围巾爬上爬下,这会儿找不到攀爬的地方了,在疑惑地扒拉。 “没办法,祐介的宿舍不好养猫嘛。”摸了两把柔软的猫,唐泽带着柯南走向熟悉的会客室,“进来说吧。” “他果然是你们一伙的。合伙耍我很有意思吗?”柯南没什么好气地跟在他身后,很快就发现房间里比以往多了些东西。 猫爬架、磨爪子的剑麻、猫玩具等等,零零散散地散落在房间的地面上,不难看出这里的主人很喜欢这位新成员,喜多川祐介说得不错,nekko确实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恐怕这才是joker杵在门口说了半天话不让道的原因,一走进门就该露馅了。 “嗯,喜多川祐介是心之怪盗团的一员。”唐泽说了一句毫不心虚的大实话。 总算听见对方松口的柯南撇了撇嘴:“所以用那个说话风格接近目标什么的,也是伱们设计好的伪装吗……” “哦那倒不是。比起精心伪装,他属于随遇而安的天赋派。”唐泽大言不惭地胡扯道。 所以你们是打算怎么接近目标,靠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对话方式吗? 柯南抽了抽眼角:“……有点过分随遇而安了吧。” “俗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如果你不是提前知道我们的情况,换你是森谷帝二,你会怀疑喜多川祐介是来刺探监视你的吗?” 仔细想了想对方那个怎么看都不觉得有演技的样子,柯南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还真是无法反驳呢…… “能发现祐介的问题,进步不小了啊侦探。”给他扔了一罐冰咖啡,唐泽坐在自己坐惯了的位置上,“作为报酬,说说看吧,找我什么事情?” “报酬……”眼角跳了跳,柯南嘴角抽搐着问,“你该不会是……” “对,我们打赌你能不能发现来着,谢谢你让我保持了连胜记录。”抬了抬手里的杯子,唐泽肯定了他的猜测,“彩头就不告诉你了,总之,多谢了。” 这帮家伙…… 每次来找joker,都能体验到全新版本的无言以对,柯南感觉自己都快对此麻木了。 明明是来揭秘,想要先声夺人,在气势上压过一头的柯南泄了一口气,没什么滋味地阐述了一下自己会发现问题的原因:“森谷帝二的茶会结束的时候,他自我阐述说,他原本被一个画家从小收养,但他的老师因为剽窃作品卷进风波而入狱……” 由于他在吃完饭后对毛利兰的暴言,雷达被唤醒了的柯南立刻着手调查了一下喜多川祐介的情况。 他本以为,既然人都入狱了,很有可能是出现了严重的刑事案件,比如被剽窃者发现了他老师的行径,他老师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灭口,又或者因为一些名利上的纠纷,和枪手发生的矛盾之类的…… 这不能怪他脑补的太多,实在是作为一个侦探,这种情况司空见惯罢了。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他没能调查到符合对方描述的案件。 面对工藤新一的询问,目暮警部给出了一个他没想到的回答:“嗯,确实没查到类似的卷宗,不过,因为心之怪盗团最近几个月的活动,我们这里有很多没有计入卷宗的案件,也许这个人主动道歉忏悔,自首了之类的吧……” 说话的目暮十三语气带着说不出的萧索,满是被文书工作折磨到不行的疲惫。 心之怪盗团插手,导致案件没有发展到最坏的结果吗……由此,柯南产生了一些奇妙的联想。 “……我想,或许就是他求助到你们这里,或者你们在偶然间注意到了他当时的困境。”柯南说着,瞄了一眼爬到了joker脖子边上,亲昵地磨蹭着的猫咪,“被你们帮助的人,成为你们的关系者,这似乎是很普遍的情况。” “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唐泽赞许地点了点头,并决定把这条加入喜多川祐介的背景故事当中。 在完全没有原作剧情发生的前提下,靠着强大的逻辑能力给他把剧本都编圆了,绕了一圈意外地得出了与原设定相去不远的结论,还得是你啊柯南。 我以后搞马甲,逻辑问题就靠你给我扯了,笔给你,你来你来。 “你们居然,还会吸纳普通高中生啊……”柯南表情复杂起来,说话间环视了一圈这个占地面积可观的别墅。 而且,喜多川祐介都困窘到吃不起饭了,住在大house的怪盗团,居然都没有帮衬一下过的吗…… 唐泽斜了他一眼:“怎么,我和星川看上去很老吗?祐介他只是不希望改变自己过去的生活轨迹,只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罢了。” “哪怕他都吃不起饭了?”完全理解不了的柯南震惊地追问。 谁知道呢,反正电波系艺术家是这样的呀,这可不是唐泽随便给他添加的设定。 喜多川祐介从来没把怪盗团的资产,或者说,朋友的资产,视作自己的资源,这是他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 至于现在他的怪盗团里,情况截然不同的成员们吗…… 虽然不会宣之于口,但他们就是自己资产的一部分,唐泽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唐泽耸了耸肩:“艺术家的坚持吧,或许。反正铃木小姐帮他联系到的助学金已经可以负担他接下来的高中生活了,尊重他的想法吧。” 听他这么说,柯南反倒是意外了起来:“哦?我还以为那只是他为了方便在森谷家行动找的幌子……” “我说了。”唐泽敲了敲杯子,“随遇而安的天赋派。” 唐泽当然是不差钱的,但是为了给喜多川祐介这一马甲增添足够真实的细节,唐泽没有拒绝那些资助协议。 这笔钱,唐泽是真的提供了一个账户给铃木园子,并且已经物色好了想要资助的学生,准备让这笔钱发挥它该发挥的作用,将它匿名转赠给需要的人。 论做马甲,唐泽向来是认真的。 “好了,我替喜多川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也别总问我们成员的事了。你不是还有其他问题吗?说吧。”很清楚柯南此行目的的唐泽抬了下眉头。 因为他的横加干预,影响更为严重的爆炸没有发生,早有准备的毛利兰也没有陷入原本那种将全部的希望放在工藤新一身上的绝境,U jump I jump的生死离别场面也就被蝴蝶掉了。 于是,拐了个弯的剧情,以一种非常奇妙的角度,嫁接到了下一个环节。 ——面对已经认定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毛利兰,该怎么想尽办法掩盖住他的身份问题,度过这一段危机。 关于到底怎么做,到底要不要做,除了刚醒来的时候问了唐泽本人,柯南还向所有他身份的知情人都征求了一遍意见,明显陷入了一种巨大的动摇当中。 发展路线与原作截然不同的灰原哀,对组织没有了那种绝对的阴影和恐惧感。 正相反,因为她现存于世的亲人们,全都奋战在与组织抗衡的第一线,而她也找到了自己的武器,找到了那个能撬动庞然大物的支点。 所以在工藤新一的身份问题上,失去了她的极力反对,柯南也就没有了誓死捂住马甲的决心,正在权衡中摇摆不定。 “在米花市政大楼,小兰误以为我因为爆炸受伤,失态之下同时用‘柯南’和‘新一’称呼了我。我十分确定,她已经认定了我的身份。”幽怨地看了一眼导致这个场面的罪魁祸首,柯南十分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可能随便把组织的存在透露出来,可这就不能解释我为什么会如此欺骗她。” “好吧,我们的蒙面英雄,要在不知道他身份的小女友面前露馅了。所以,你是想要怎么做,依然隐瞒她,还是说……?”听着他的口吻,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的唐泽顺着他的话头问了下去。 “……就算想要对她坦白,解释清楚前因后果,也不能用现在的样子。我需要和她,认真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深深吸了一口气,柯南严肃起了脸色,“我知道,你的易容能力非常厉害,能轻而易举扮演另外一个人。” “确实如此。” “嗯……再过几天,就是帝丹一年一次的学园祭了。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五章诸伏景光的……蛋 “你居然同意了他的要求。你不是一直不赞同他隐瞒身份的吗?” 扭过头,唐泽看着套在小号白大褂里的灰原哀,朝她招了招手。 “我确实不赞同。”朝一边挪动了一下,给灰原哀腾出了一块位置,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唐泽把趴在肩上的猫抱到怀里rua着,“我理解他的处境,但把毛利一家都牵扯进了事情里,却连存在风险这个基本事实都不告诉他们,这对他们不公平,也不安全。” 不管是毛利兰还是毛利小五郎,都没有,也不太可能进化成能与组织一较高下的红方高手,这是他们甚少参与进主线的原因。 甚至一直到剧情后期,哪怕都到了险些成为琴酒枪下亡魂的时候,对于组织的存在,他们依旧毫不知情,突出一个全靠主角光环庇佑。 “那你还同意他的计划。”灰原哀抿了抿嘴,“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出现,会给你造成额外的麻烦吧。” 她说话的时候,忍不住仔细打量着唐泽现在的扮相。 虽然现在因为她是对唐泽身份知之甚详的知情人士,唐泽不会继续刻意改换声线,所以用的是属于他自己的声音,但他的外表,依旧是那副白发红眼,与自己的长相略有相似却截然不同的样子。 怪盗joker哪怕偶尔会出现在镜头前,也还是一个不需要社会交际的特殊身份。 唐泽捏造出这个“joker的真实形象”,基本上没有什么登场的机会,白发在很多地方过于显眼,并不利于隐藏和伪装。 可以说,这個白发的“雨宫莲”形象,就是为了面对工藤而单独定制出来的。 她垂下头,看了一眼将鼻尖凑到她的大衣上嗅闻的小猫,小心地挪动了两下,避免猫咪真的接触到她常年与各类试剂接触的白大褂。 这个小家伙也是如此。 不论是空间还是财产方面,他们这里养一只猫是绰绰有余的,但忙碌的怪盗本来应该没多少精力花费在陪伴宠物上。 如非为了工藤主动掺和进案子里,就算想养猫,唐泽肯定也是要等到他处理完各种棘手的麻烦,有自己的生活,悠闲下来之后。 为了工藤这个家伙,唐泽似乎做出了许多超出他自己计划的改变和妥协…… 真不知道这些侦探,到底是哪里这么深深打动他了。 唐泽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放心吧,问题不大。” 唐泽知道,灰原哀这里指的,是身为库梅尔的唐泽肯定是需要做一些工作来掩饰工藤新一的问题。 对此,唐泽非常放心——就算没有他在,贝尔摩德也会想方设法捂死这个消息的。 比起担心工藤新一的身份安全,还不如担心提早刷新的爱尔兰被发作的贝尔摩德预判性弄死呢。 考虑到他后来真的是从这场学园祭得到了工藤新一未死的消息,唐泽的想法还是很有成真的可能性的。 “我会同意他的想法,除了尊重他自己的选择之外……”唐泽摸了两下手里的猫,慢慢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是觉得,他现在想法似乎与一开始时有所不同。” 服用临时解药,用工藤新一的身份回来见毛利兰,再由灰原哀扮演成柯南的样子,用在爆炸现场呛到了烟雾的理由,暂时失声几天…… 只看柯南提出的要求,一切和剧情本应该发展的方向好像没什么不同。 但只要回想起柯南方才的表情…… “那不是一个准备粉饰谎言的人会有的状态。暂时不知道他下定了什么决心,不过我想,事情一定会出现一些有趣的变化的。”唐泽抬起手,揉了两把灰原哀细软的头发,“要麻烦你几天时间了。” 被他拍了两下脑袋,灰原哀低下头,与揣着前爪窝在唐泽腿上的猫咪对视了几秒钟,很快意识到,唐泽摸猫的动作,和摸自己脑袋是差不多同步的。 发现这一点,她立刻不爽地甩开了唐泽的手。 以唐泽的协调能力,他的双手分心两用根本不是问题,这么同步的动作和节奏,只能是故意为之的了。 “……去毛利家住几天,小问题罢了。总之,你自信你能处理好就行。”唐泽都这么说了,纵使担心依然不能完全避免,灰原哀别开了头,没有再坚持反对下去,“先别管侦探的小麻烦了。你刚刚让我看的东西……” “怎么说?”唐泽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 依靠塔罗定位,唐泽确实可以预判到柯南的出现,但这又不是什么非得当场让灰原哀参与的对话。 她会出现在这里,是被他们通知说,正在进行的那个惊天计划有了新的进展。 作为计划的“见证人”,兼认知诃学研究人员,她立刻在第一时间赶来,进行初步的研究和检查。 “我用手头的仪器简略查看了一遍,我也搞不清它到底是什么构造。”灰原哀抱起手里的PDA,快速点开了几份数据拉动了一下,“不过伱的部分猜测确实是正确的。它所散发出的能量状态,确实与X合金非常非常相似。考虑到X合金的种种影响,我建议你把它留在实验室里,别随便带到其他地方去。” X合金,她接触过许多,也经手过许多,算得上司空见惯。 但那个东西实在太大了,组织这么多年来从世界各地收集到的合金碎片,都未必有它十分之一大小。 离开了这处经过数月的改造,越来越接近过去认知诃学实验室配置的场所,这种特殊的波长甚至有可能引来组织那边专用探测仪器的注意。 为了找到这个东西,组织满世界搜寻,制造了太多的死伤和苦难。 如果不是姨父姨母的实验一力主张X合金虽然是认知的产物,但绝不可能从人脑中直接提取,她都不知道组织会做出多么泯灭人性的举动。 想到这,她忍不住从液晶屏上挪开视线,打量了唐泽几眼。 “另外,有关那个你认为与组织高度相关的网站,我查了一些文献,觉得工藤提出的观点有一定的道理,但实现的途径,或许不止是‘抽象的概念’那么简单。” 唐泽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机器。 灰原哀翻动的指尖,正好停留在了她为了留档,为降谷零的愿望凝聚成的金色樱花拍摄的影像上。 “你觉得,他们也得到了‘这个东西’?”唐泽示意了一下她指尖的图像。 “有可能,这才是X合金产生的原理。谁知道呢。”灰原哀耸了耸肩,继续划到下一页,“我只知道,你现在简直就是组织最梦寐以求的那个碎片,得到了你,组织就拿到了他们最想要的那片拼图。” 具备认知的特殊能力,能直接影响他人的精神和人格; 实现强烈意志的梦想,将已经消逝的灵魂带回到这个世界; 甚至,唐泽本人能够将自己驱散的欲望吸纳成全新的物质和结晶,无中生有地制造出新的“X合金”…… 他就是组织所想要拥有的一切。 “你这个语气,这是什么勇者和魔王抢夺决定世界命运的王道故事片场吗?”被她逗乐了的唐泽笑起来。 “是啊,只是你不是勇者,你就是魔戒而已。”对他丝毫不担心自己安危的样子,灰原哀摇了摇头,从柔软的沙发包围中站起身,“具体的检查数据我交给诺亚了,他会给出更准确的报告的。实时的检测仪器都已经打开了,不要随便移动它的位置。” “有新的变化,及时联系,我明白的。”唐泽点头,自觉地补充上她最后要嘱咐的话。 “还有,给地下室入口装好宠物护栏。” 说话间,犹豫了许久的灰原哀终于试探性地伸出手。在暹罗猫的挖煤脸上快速碰了碰。 Nekko没有一点怕生的意思,动动鼻子,主动凑过去碰了碰她的指节。 或许是被猫咪湿漉漉的鼻头惊到,灰原哀飞快缩回了指尖,握成拳抵在唇边,掩饰地咳嗽了两下:“我在实验室里发现一根猫毛,就要你们两个好看。” “这就回去了?” “这都几点了,我还要回去给博士做饭!” “想摸猫就直说嘛,明明是很受小动物欢迎的类型。你说对不对,nekko?”目送着灰原哀逃得飞快的背影,唐泽好笑地将小猫崽翻过身,顺了顺它肚皮上的短毛。 “喵~”四脚朝天的猫咪伸了伸爪子,发出了无辜的叫声。 ———— “毕竟是有点违背科学原理的超自然现象,表现特别一些也正常……”宫野明美喃喃自语了几句,还是忍不住指了指面前的东西,“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会是一个蛋?” 经过了灰原哀的检查,确认过这应该确实就是他们近日努力的结果,几个人聚在实验室里,围着被贴了许多传感器的东西,默默无言。 “好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唐泽环抱着胳膊,打量着这个没有一丝纹路的洁白大蛋,沉沉叹了一口气。 该说缝合世界就是缝合世界,别的有没有不知道,节目效果是真的管够。 在成功获得了森谷帝二的秘宝后,作为偏执狂中的战斗机,哦不,轰炸机,他的欲望质量果然不负众望,靠着一己之力,提供了能与他们半个月努力相当的欲石数量,直接将他们的第一个进度条推满了。 也就是说,第一场复活赛即将宣告结束,唐泽离自己为这个世界带来的最大的奇迹,只差收集个人信息的部分了。 毕竟是原理不明的大复活术,会发生什么样的奇特情况,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神展开之类的情况,唐泽是做过设想,有一些心理准备的。 认知诃学吗,太科学了就不礼貌了。 话虽如此,当唐泽领着队友们走出尚未完工的双子大楼,迫不及待地赶回怪盗团的别墅,兴冲冲地点下第一个完成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依旧出乎了他的预料。 就在他点下完成的下一秒,穿着酒保装的里昂施施然打开了门,抱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蛋走了进来。 像个送货上门的外卖员一样,里昂把东西往他面前一撂,摘下帽子行了个礼,转身就想走。 呆滞地看着这一幕的唐泽一把薅住了他的衣服下摆:“等一下等一下,你给我等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你的任务成果啊。”里昂一副你在明知故问的样子。 “不是,为什么会是个蛋啊?难道你要我把一个大活人从蛋里孵出来吗?!”根本绷不住的唐泽指着那枚离开了人手依然稳稳立在那里的蛋,表情管理都失效了,“就算这里真的是子供番这也依然太离谱了!”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这是一个让生命被世界重新‘孕育’的过程,既然是孕育,总会用一个符合概念的形式展现出来。”里昂把自己的衣角从唐泽的爪子里解救出来,摊了摊手,“蛋就很合适啊不是吗?” “人又不是卵生的,合适在哪里?” “总是需要一点仪式感的吗,总不能给你播放一段魔法少女变身动画,然后直接变一个大活人出来吧。” “那蛋也依然很怪啊,太怪了,我要怎么给大家解释这个问题,给我拿回去啊!” “抱歉,天鹅绒房间,只出不进,已经拿到现实里了,我是带不回去的。” “你一开始就让它留在酒吧里不就好了!” “酒吧里有一个蛋,比你们实验室里放一个蛋更奇怪吧?” “所以你不想放酒吧里就放我家是吧!” “喂,那不止是我的酒吧,也是你的梦境。要是我不拿出来的话,那不就变成了你在梦里把蛋直接孵出来了吗?你想一想这个逻辑,仔细想一想。而且不只这一个,你还要复活好多人的……” 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个道理,顿时噎住了的唐泽:“……” “其实,说它是概念化的‘孕育’,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浅井成实试探地碰了一下平滑的蛋壳,“它确实像是某种,幻想中才会存在的东西。” 浅井成实的描述相当客观。 这枚足有近1米高的巨蛋,外表洁白光滑,哪怕没有光源的照射,也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它始终保持着树在原地的状态,没有任何外物支撑的情况下,也能稳固地垂直于地面,认真观察,能发现蛋的底部,距离放置它的平面还有1厘米左右的空隙。 “磁悬浮发光恐龙蛋。”唐泽给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总结,“有一种用它做料理,吃了能霸体的感觉。” “所以,到时候那位降谷先生的朋友,就要从这个东西里钻出来吗?”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岛袋君惠不免沉默了一下。 几个人齐齐凝视着这个差不多正好能蜷缩进去一个人的蛋,思维都开始情不自禁地发散了起来。 “……我有点发毛了。”星川辉嘴角抽搐着说。 “如果里头真的装着一个人,那需要搞个孵蛋器什么的吗?加热装置?”宫野明美胡乱猜测着。 “没有加热的必要,实验室里本来就是恒温的……啊,我为什么要认真回答你这个问题。”感觉自己思维快被同化了的浅井成实抓了一把自己的长发。 “你这么一形容,我突然有点感兴趣了。”唐泽摸了摸下巴,扬声说,“诺亚,在吗,围着这个蛋再装三个电子眼,有任何动静立刻通知我。” 按照任务的顺序来计算,第一个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人,应该就是用死亡给降谷零留下了最沉痛的印象的同僚,也是他最好的友人,降谷零的幼驯染,诸伏景光了。 诸伏景光破壳珍贵影像什么的,总有一种,能卖大价钱的感觉呢……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六章怪盗的同盟 “叮咚——” “您好,宅急送。麻烦签收一下。” 打开门,岛袋君惠看着1米多高的扁平包裹,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在快递员的又一次催促下,慢吞吞拿出了用于签收的姓名章。 “雨宫天,对吧?在这里盖章——” “别理他君惠姐,把他直接拽进来。”叼着牙刷的唐泽从楼梯朝下探出头。 “诶?”岛袋君惠愣了愣,仔细打量了几眼用鸭舌帽掩住自己半张脸的快递员。 “咦,有什么事吗?”抬起头,露出一张十分平凡,让人过目即忘的脸,茫然的快递员摸了摸后脑勺,“我们认识?” 岛袋君惠还在犹豫,挂着黑眼圈的星川辉已经幽幽从走廊的另一边靠近过来,一把攥住快递员的胳膊,把对方连人带包裹扯进了门里。 不管唐泽是发现了什么,先控制住准没错。 岛袋君惠慢半拍地抓住对方的手臂,和星川辉一起合力,将人拉向了会客室的方向。 “喂,这位顾客,如果是有事要交流的话,没必要这么……”被两人扯住的快递员一直被拉进房间里,都还在用力挣扎着,一副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的不知所措样子。 “别装了基德。”用梳子与乱翘的头发搏斗着的唐泽从另一边走进会客室,直接叫破了对方的身份。 快递员挣扎的动作顿时停顿住,黑羽快斗又沉默了几秒钟,与唐泽对视了一会儿,确定他真的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在诈胡,终于垮下了肩膀,把脑袋上的帽子扯开了。 “……你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这次连易容面具都没用,伪装绝对完美好不好。”在头发上捋了几下,恢复成自己发型的黑羽快斗很是不服气,“你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出我的身份来?” 为了不被唐泽一眼看穿,黑羽快斗精心挑选了一身合适的衣服,用化妆品仔细修正了自己的面部轮廓,连手上符合职业特征的小痕迹都没忘记画,就是想测试一下唐泽到底是怎么能精准认出他来的。 见识过唐泽与其说是魔术,不如说是魔法的神奇力量,打死黑羽快斗,他都不相信唐泽是凭眼睛认出来的。 现在他十分确信,唐泽这家伙是在作弊,绝对是有什么特殊的识别手段! 用超能力对付魔术师,这是犯规好不好,犯规! “有什么猜不出来的。”唐泽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你辛辛苦苦改了两天的画作,难道你会真的交给宅急送公司,让他们帮你运上门吗?” 更别提,这份署名是喜多川祐介的画,是艺术水平当世无双的怪盗耻辱的枪手作品,打死黑羽快斗,他都不可能让它经过别人的手。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基德丢不起这个人。 当然了,作弊他确实是能作弊的。 有塔罗在,不论是黑羽快斗还是克丽丝·温亚德,这些柯学换脸大师在唐泽眼中注定无所遁形。 而且就算没有塔罗在,拥有着经过侦探和卧底反复加强的第三只眼,唐泽也能轻易识别出易容者来。 ——毕竟,除了化妆化到如同换脸的浓妆姑娘,正常人脸上不可能有特殊提示的红光的,对吧? “你管那叫改?!”被唐泽的大言不惭气到,黑羽快斗忍不住蹦跳起来,“那根本是我自己画的好不好!” “我确实提供了一份初稿,对吧,参考照片也是我拍的么。”一点都不脸红的唐泽接过宫野明美递过来的盘子,用三明治的尖端指了指被浅井成实拖进房里的画,“你不能否认这确实是我们的共同创作,对吧?” “如果拖后腿能算进创作的一部分,那么你确实参与了。”黑羽快斗翻了唐泽一眼,却也没拒绝他递过来的热巧克力。 Joker这家伙动动嘴皮子的计划,自己却不得不出人又出力地忙乎了好几天,喝他一杯巧克力,黑羽快斗没有丝毫心虚的。 唐泽这人,哪哪都没啥品味,属于怪盗界的耻辱,唯一值得称道一点的就是口味和自己还蛮接近。 也就仗着有超能力在,这群人行动的时候,除了偶尔参与计划所以提前得知动向的他,不会被其他同行看见,要不然早就被开除怪盗籍了。 “伱不得不承认,这个风格化的富士山,创意还是不错的,对吧?”艺术水平遭到质疑的唐泽坚决不承认黑羽快斗的观点,“如果最后得了奖,这个奖得有我四分之一的。” “你说的是因为你留下来的那部分颜料根本清理不干净,我不得不在你那糟糕的色彩基础上重新创新,所以最后处理成滤色后的效果吗?”黑羽快斗嫌弃地啧了一声,“下次别画那么厚的底稿。画你这一幅画比做赝品都费事。” “你做的赝品要是能拿去参赛,我肯定直接采纳了。”想起黑羽快斗发送过来的那堆照片,唐泽好一阵摇头。 “我练习画画,又不是为了参加什么比赛的。”业务能力从来十足过硬的黑羽快斗一脸傲气,“只要那些评委没瞎,想要什么名次都是手到擒来。” 说到这里,黑羽快斗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虽然他磨练各类艺术创作能力,是为了怪盗的业务能力,但毕竟水平放在这里,他的艺术造诣是足够的,艺术家的骄傲,他当然也有一点。 然而,他偏偏不得不因为唐泽的请求,跑来给人当枪手,他为这段同盟关系真是付出了太多。 喝了一口甜滋滋的热可可,黑羽快斗心酸地表示:“所以,欲石再给我两个。” “别的好说,这個免谈。”唐泽冷酷地摆了摆手,“你不是都确定了,那个东西不是潘多拉了吗?怎么还要那么大量的。” “确实不是潘多拉,起码,不符合我打听到的潘多拉的特点。但我发现,它好像意外的有一些特殊用途。总之,再给我一点。”黑羽快斗指了指正在被拆封的包裹,语带威胁,“接下来,你这个‘喜多川祐介’的后续运营,还得需要我继续协助的。” 这是他能同意唐泽要求的原因之一。 哪怕他考虑到这个身份初学者的设定,没有发挥全部的力量,那也是怪盗基德的画,他就算想故意画生疏都很难。 而如果这个身份展现出了这样的水平,接下来总不能比现在还差劲吧? 所以,唐泽以后要拜托他的机会,还多的是呢! “趁火打劫是吧?” “帮你这个忙,我又没什么好处,还得做代笔,传出去很掉份的好不好。” “你就把这当作一个笔名嘛!这个身份你喜欢你也可以拿去用用的。” “我想要当画家我还需要你一个身份?四个,再给四个,一切好说好吧。” “只能两个,多了没有。” “那就三个,你那两个我为了研究磨碎得差不多了,两个根本不顶用……” 本来还饶有兴致地围着画作看的几个人,表情微妙,相互看了几眼,默默拖着画作离开了。 这里的气氛有点太社会了,再听下去快要不能直视好好的画了。 等到走在最后的浅井成实关上走廊的门,两个讨价还价中的怪盗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嘴上的叫价,对视了一眼。 “说吧,非把我拖进门到底什么事情?”知道唐泽认出他也没必要把自己叫进门的黑羽快斗,稍稍压低了声音,“有什么不能line上说的?” “我有一点小小的,小小的想法。”唐泽捏着两个手指,做了个在韩国会被举报的手势,“你还记得工藤新一吧?” “怎么可能不记得。我还得感谢一下他呢,他的身份应付警察,是真的好用。”黑羽快斗一开口,就说了一句柯南听完要炸毛的话。 “那就是了。现在,我们可怜的遭受迫害的侦探,有一点小麻烦……” 压低了音量的两个怪盗头挨着头窃窃私语着,会客厅中,阴险且社会的气息,莫名其妙得更重了。 ———— “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再过两天就该到学园祭了。女主角要是缺席了的话,我们的戏剧也就泡汤了哦。” “我都说我没什么事的啦,是爸爸坚持要我再住院观察两天,其实我当天就可以出院了。”接过好友的递进手里的水果,毛利兰看着她手腕上的绷带,“你才是要小心身体啊园子。” “没办法嘛,骑士用的可是仿真的铁剑,沉的不得了,我一个没注意没拿稳……”铃木园子揉着自己的手腕,十分遗憾,“看来我是没办法扮演拯救你的骑士了。王子和公主同时受伤,真是多灾多难的剧组啊。” 所以说,果然不应该为了俗套的浪漫戏码,选择戏剧这种麻烦的节目呢…… 毛利兰摇了摇头,关心起了这个节目的未来:“你找好替演的人选了吗?要背诵剧本,还要修改戏服,时间很紧迫了。” “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吗!”拍了拍胸口,铃木园子一把将她身后始终在看手机的低头族扯到了病床边。 “诶,你要让唐泽来演王子吗?”毛利兰愣了愣,视线本能的一低,想起感冒了的柯南没被允许来医院探望,才重新控制住表情,看向了抬起头的唐泽。 他们选择的剧本里,可是有吻戏的呢。 虽然原本也没打算接吻,只是借位,但如果换成男演员,哪怕是没有真的吻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学校里肯定全是风言风语了。 想到会来看表演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再看看唐泽那张俊秀的脸,毛利兰提前忧愁了起来。 “这不是一个很完美的选择吗!”铃木园子拍了一下唐泽的胳膊,觉得这个自己的想法十分完美,“唐泽这么瘦,穿我的那套衣服一定没问题,增高鞋都不需要了。而且以唐泽的特殊记忆力,只要看一遍剧本,就全都背下来了啊!” 其实背不下来问题也不大,毕竟绝大部分的台词都是女主那边的,作为高冷挂的帅气男主,剧本中的黑衣骑士台词相当有限。 所以,身为男主角只要帅就够了! 毛利兰看着一脸茫然状况外的唐泽,一阵无奈。 园子应该只是,想看唐泽穿黑衣骑士那套很帅气的黑色骑士装而已吧…… “是这个病房吗?”三个人说话间,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毛利兰是在这里吗?” “是和叶和服部啊,你们怎么来了?”坐在床上的毛利兰朝门口挥了挥手。 “我们听说你和工藤被卷进了爆炸案里受了伤,立刻赶过来了。”远山和叶抱着一束康乃馨走进门来,“你们还好吗?” “没有没有,有一点小擦伤什么的而已,你们真是太夸张了。”毛利兰接过她手里的花束,又看了看床头堆放起来的水果,哭笑不得。 如果只是米花市政大楼发生了爆炸,虽然肯定也会登上许多新闻的头版头条,但个中细节,不关注这类新闻的人总不会知道的太详细。 奈何,经由怪盗团大手笔的全城广播,偏执狂艺术家蓄意报复侦探家属的事件闹得满城风雨。 得知她因为这件事入院,只要稍微熟悉一点的人都来探望了一圈,她这里的来客真是络绎不绝。 “唐泽你也在啊。呃,柯南呢?”服部平次跟进了病房里,没见到熟悉的人,下意识左右看了一圈。 “他在火场呛多了烟,嗓子不太舒服,在家里休息呢。”唐泽解释着,背朝众人快速眨了两下眼。 服部平次很快心领神会,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样啊,没什么事就好。” 看唐泽这个样子,工藤应该是有了一些新的打算了。 “是啊,有惊无险,就是动静闹的比较过分。”毛利兰朝他们弯起眼睛,“还是谢谢你们的关心。” “我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听见你们在说,剧本什么的……”简单地寒暄完,远山和叶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唐泽和扒住他胳膊的铃木园子,“是有表演活动吗?” “是啊,这周末是帝丹的学园祭,小兰有节目要演出。是剧场里很受好评的剧目哦,你们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参加啊。”铃木园子认真打量着皮肤黝黑,充满运动感的健康帅气的服部平次,十分好客地邀请起来。 “哦?毛利同学演女主角。然后,唐泽演男主角吗?”服部平次睁大了眼睛,惊奇得看了唐泽一眼。 当着工藤的面吗,那你真的很勇哦唐泽。我支持你! 从对方直白的眼神中感受到了看好戏不嫌事大,唐泽正待要说点什么,眼神向服部平次身后一扫,到嘴边的话头立刻转了个向。 “新出医生,您来也来看兰同学吗,早上好。” “早啊各位。”新出智明含笑走进病房里,先认真看了几眼气色不错的毛利兰,又环视了一圈病房,“很热闹啊这里。” “新出医生,你也来啦!”比毛利兰反应更快的,铃木园子先是为新冒出来的帅哥高兴了一会儿,看见他脸上疑惑的表情,赶忙调整了表情,“抱歉,之前和您说的替演的事,我们准备拜托唐泽了。” “哦?唐泽同学同意了吗?”新出智明讶然地看了一眼唐泽,“之前朱蒂老师说,唐泽同学不太喜欢在大庭广众的场合表现,连英语课上的情景剧,都不愿意参加呢。” 什么情况库梅尔,你要和angel演吻戏吗?我看你小子是哪里皮痒了,想松快松快。 “我,确实不太喜欢那种场合。”从贝尔摩德的眼神里敏锐地读出这句话,唐泽点了点头,委婉地说,“不过,情况特殊,而且铃木同学的意思是,这个角色有很大一部分戏份都是蒙面的。主演依然是兰同学,只是稍微帮个忙,是不是我都没关系。” 你别瞎说啊,我可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而且到时候,上台的人,也不是我啊。 贝尔摩德微微眯了眯眼睛,审视了一会儿他脸上的表情,慢慢转开了视线,重新朝着毛利兰笑了笑:“看来,大家还是更喜欢年轻的帅哥啊。真遗憾。” “哪里哪里,新出医生很受欢迎的。”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毛利兰还是赶快澄清,“只是参演舞台剧,还得参加彩排背台词什么的,太麻烦您了。” “没关系的,不用安慰我,我已经过了被女生讨厌就自我怀疑的年龄了。”贝尔摩德朝她温和地笑了笑,伸手不由分说地揽住了唐泽的肩,默默使劲。 人选突然从自己换成了这个家伙,要说中间完全没有库梅尔的干预,她是一点不相信的。 “机会就让给唐泽同学吧。唐泽君,抓住机会好好表现哦。”重重拍了两下唐泽的肩,贝尔摩德瞥了他一眼,眼中是明晃晃的质问。 到底是什么情况特殊,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我会加油的。”默默承受住了贝尔摩德的重击,唐泽在心里长长地叹气。 虽然确实是铃木园子的灵光一闪,但他这么说,贝尔摩德肯定不信的,一会儿还得为这件事解释一下。 顺便还得解释清楚森谷帝二的问题。 在贝尔摩德眼里,冲着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来的森谷帝二,是已有取死之道的,而没能先一步直接把森谷帝二处理掉的库梅尔,这个保护者的身份多少是失格了一点。 今天没在这里遇上,晚一点,她也是要找唐泽问责来的。 哎,这不还是柯南的奇思妙想来着吗?节目效果全是柯南在整,屁股全是他在擦,他为这段同盟关系真是付出了太多。 所以,我如果回头给你找点无伤大雅的小乐子,也不能怪我不讲道义,对吧?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七章贝尔摩德波本真不是人啊 “你真是让我意外啊,唐泽君。” 远远看了一眼站在走廊另一边等待唐泽的服部平次,贝尔摩德换了一个倚靠在窗台上的悠闲姿势,确保自己的表情不会被那边的人看见,冲着唐泽眯起了眼睛。 “最近,你们班上可真是热闹。我先前以为你是个喜欢低调的孩子,是在帝丹上了一段时间的学,想要改变一下生活状态了吗?” 病房的走廊上,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匆匆的往来着,病房的隔音更是薄弱,大概顾虑到这些因素,贝尔摩德没有干脆地切换回自己的身份,而是又用新出智明的状态开始打起了机锋。 唐泽垂下眼睑,遮盖住眼中因为戏来了而格外闪亮的光。 幸好,他最不怕的就是当谜语人了。 “您太夸张了,新出医生。我没有想要登上舞台的意思。” ——没准备抢工藤新一的戏份,我也没准备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是他们的剧目突然发生了变故,男主角的人选待定……不过,我只是临时候场,稍微顶替一下位置,具体的人选要看男女主演的意思了。” ——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那边出了新状况,我帮忙糊弄一下。 “不过新出医生,这对您来说是个好消息吧,您不是还要忙着家里医院的事情吗?学校医务室这边,我看您最近都忙不过来了。” ——别开火,打的是友军,另外你最近不是被FBI什么的烦的够呛吗,情况也许有所转机。 贝尔摩德偏了偏头,表情松动了一些。 发生了变故,但是,是个好消息……怎么,cool guy那边有了新情况么? 观察了一会儿唐泽低眉垂眼的表情,她慢慢点了下头。 好吧,看来是有额外的状况发生,而库梅尔认为这個不适合提早和她通气,所以隐瞒了消息。 也好,对所有人,包括她都抱有防备,库梅尔才能扮演好他的角色,忠诚地履行好他的职责。 于是她淡淡揭过了这一茬,转而问起了森谷帝二的情况:“前几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幸好毛利同学没有受到什么严重伤害。我记得,你住得离她家很近,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嗯,这就是来问责森谷帝二的事情了。 也是个需要斟酌一下的问题,在贝尔摩德眼里,他现在这个身份很大一部分价就在于离柯南他们的生活很近,能发挥比她更大的作用。 不过,这个问题唐泽也是早有准备了。 “内情,稍微知道一点。”唐泽转了一下眼睛,做了个为难的表情,“但是后来的事情,因为我有些事要忙,没有参与,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情况,但我有不能掺和的理由。 “或许您可以直接问兰同学?我后来听毛利大叔说,因为中途有不少人帮忙,有警方和他还有明智之类的侦探在,算得上是有惊无险吧。” ——我也不是完全没帮忙,只是受限于身份,能做的事不多。另外,我有提前评估风险,确认不会有严重问题就及时抽身了。 “也许明智知道的会更多一些?我记得,之前您因为家里的案子,好像接触过明智君来着。” ——中间有组织的影子,所以,稍安勿躁,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不过,那位森谷教授,他的丑恶行径都被公之于众了,应该没有机会再威胁到别人的安全了吧。” ——他暴露的太彻底了,现在处于风口浪尖,先按兵不动,视情况而定吧。 说到这里,唐泽终于抬起了眼睛,和贝尔摩德对视了片刻。 这倒不是说对视能传播什么脑电波,主要是得做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接下来的部分让谜语人自己去悟。 果然,十几秒的视线接触之后,贝尔摩德再次点了点头,总算露出了一点微笑。 库梅尔,居然用明智吾郎的身份参加过这个案子的进程,而她从新闻,或者其他消息渠道,都没能发现这一点。 连她都没有发现,那么组织也很难发现。 库梅尔的手段,还是如此利落干净,不留痕迹……那就足够了。 “好吧,你也辛苦了,接下来的学园祭加油啊。”她重新站直身子,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您还有家里的事要忙,这样太麻烦你了。”唐泽抬起手,状似整理头发地拨弄一下自己的刘海,指节在眉峰上划过,“还有人在等我,就不和您多聊了新出先生。” 这个动作…… 很快联想起爱尔兰那极具辨识度的跳脱的眉毛,贝尔摩德了然。 “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而已。去吧唐泽君,和朋友玩的开心一点,学校见。” “嗯,学校见。” 唐泽朝着她规矩地弯腰行了个礼,直起身与她擦肩而过,朝着服部平次的方向走去了。 有了些想法的贝尔摩德,注视了一会儿他低着头,显得有些猫着背的背影,面上带着微笑,心里暗暗皱眉。 库梅尔这个语气,大概就是说,最近不要让爱尔兰靠近帝丹高中的意思了。 看样子,cool guy那边的的状况,闹得动静可不小,是需要对组织方面严格守密,不能泄露分毫的程度。 看来她得仔细规划一下了。 先想办法弄明白,森谷帝二是怎么和组织扯上的关系,看看能不能将他们的视线先转移到爆炸案的事情上,掩盖一下angel在案件里的重要性…… CPU功率全开的贝尔摩德,脸上保持着属于新出智明的温文笑容,远远冲着服部平次的方向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那是伱们学校的校医?”等唐泽走到了面前,服部平次奇怪地打量了他几眼,“虽然我知道,你在学校里不太和其他人交流,看你这个样子还是不习惯。” 由于身份信息泄露的问题,加上有些猫腻,但对唐泽而言印象足够深刻的校园霸凌的记忆,所以唐泽除了工藤的女友和她的闺蜜,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这点服部平次是知道的。 而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唐泽基本就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的自闭状态,这点他也清楚。 但看唐泽和人这么一堆敬语,低眉顺目地说话,他还是很难适应这种状态反差就是了。 “什么样子?我只是面对不熟悉的人懒得交流而已。”唐泽没好气地拍了他胳膊一把,“走吧,工藤还在等我们过去呢。” “差点忘了问你了,工藤什么情况?” “阿笠博士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没告诉你情况吗?” “啊,他真的快被毛利小姐戳穿啦?” “呵,这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吗?” “你说的对,那家伙的演技确实一般……” ———— “不是快被拆穿了,是已经被拆穿了。”托着下巴坐在咖啡馆的卡座里,柯南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逊的吗?该不会,是你自己说漏嘴了吧?”服部平次喷笑起来,吸管在果汁里吹了几个泡泡,“看你叫唐泽的时候,哥哥两个字好像烫嘴一样,到现在都卡壳,会暴露好像不奇怪。” “怎么可能啊!只是围绕着我发生的巧合太多了。”瞪了他一眼,柯南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体验,摇了摇头,“仔细回想的话,她其实表现的足够明显了。” “嗯,感觉兰同学已经有一阵,没有把你当成真的小孩子来对待了。”唐泽抬了抬咖啡杯,“恰好在工藤新一失踪那天出现,恰好长得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恰好有许多相似之处……如果不是因为别人帮你打了几次掩护,给了‘柯南’和‘工藤新一’一起出现的机会,我想兰同学很早就能确认你的身份了。” “你也觉得我太天真了吗?想要隐瞒住从小一块长大,很了解我的女孩子……”想到父母的语气,柯南搅拌着面前温热的咖啡,心情十分复杂。 “小看女孩子,是要吃大亏的。”当时,电话那边的工藤优作语气充满了感慨,“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似乎为时过早,不过,你确实该认真想想,这段关系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对两个尚未成年,连关系都还没确定的少年男女,让他们去考虑关系的维持,去思考懵懂的荷尔蒙作用之外的东西,担忧的似乎太早。 奈何频发的意外,让人对这段关系的现状不得不担忧。 “信任,是绝大多数关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怀疑,虽然不像背叛那么严重,但它消磨情谊的能力偶尔会比背叛更加令人痛苦。”工藤有希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发出了一声长叹。 毛利兰黯然神伤的脸,灰原和博士严肃的警告和叮嘱…… 还有更多人的,各式各样的答案…… 纷乱的思绪在他运转飞快的大脑里翻腾,柯南苦恼地按住两边的太阳穴:“我唯一不明白的是,她如果已经非常确定了,到底为什么不对我直说呢?” 这种患得患失,悲喜不定的体验,简直像是在等待宣判的囚徒,让他煎熬又挣扎。 “虽然你总是能看穿凶手的心思,但对自己的事情,又总是当局者迷呢。”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果汁,服部平次对这家伙的不解风情大摇其头,“要是她……真的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那么她不主动说出来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了。” 他倾斜了一下杯子,卷成几圈的吸管转向了柯南的方向。 “她在等你先开口,等你亲口告诉她真相啊。” 差点被咖啡呛了一口的唐泽默默咽下嘴里的液体,无言地看了一眼振振有词的服部平次。 说的跟真的似的,搞得自己很有经验一样。 说英雄谁是英雄,当局者迷的到底是谁啊? 柯南垂下视线,凝视着杯子里被搅拌的奶泡慢慢破裂,一时无言。 “哪怕你担心知道组织的存在,会威胁到她的安全,那你也完全可以只向她描述自己的处境,说你无法暴露真实身份,是因为那样太过危险。”服部平次摊了摊手,“我相信兰小姐能理解你的想法的。” “……她是个会把别人的痛苦,往自己身上揽的滥好人。”泄气地将搅拌勺丢在杯中,看着被搅拌到色彩不均的咖啡缓缓模糊掉勺子的轨迹,柯南将它凑到嘴边喝了一大口,“我知道和盘托出,或许更为轻松,我只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现在的问题是,你住在她家里,和她朝夕相处,你现在没有能瞒住她的自信,难道之后就有吗?”服部平次一语道破他现在的痛点。 “而且……上一次是黑羽君和你父母帮忙,更早之前,虽然不知道帮你应付过去的是谁,是不是你那个神通广大的怪盗朋友,但总之别忘了,为了隐瞒身份,你已经向她说了很多次谎言了。”唐泽精准地补了一刀,“兰同学现在的心情,也不平静吧。” 别总琢磨那么多,在这里扯花瓣一样我能说、我不能说的了,除了你自身的情况外,毛利兰的怒气槽也已经满差不多了。 如果要准备挨削,记得提前通知他一声,迟了来不及拉进认知世界,那就真的要被打死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让我再想想。”捂住脑袋,柯南发出了一声弱弱的悲鸣。 “加油吧大侦探。”唐泽同情地拍了拍他捂住脑袋的左手。 “起码努力活到下次见面啊。”服部平次拍了拍他捂住脑袋的右手,更加直白地说。 “……找你们商量这种事,我真是吃饱了撑的……” ———— “临时解药……” 穿着黑色礼服,用一顶带纱网的帽子遮住了脸的贝尔摩德,不可置信地重复着这个词语。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就算我不知道,从你快要捏碎我胳膊的这个力度来看,我也应该知道了。”唐泽笑吟吟地晃了晃手里鲜血一般的葡萄汁,“你能明白我在做什么了吗?” “他,从哪里弄来了这种东西?”贝尔摩德从黑纱的间隙凝视着与她挽着手,状似亲密的少年人,手上的力度一再加大。 APTX4869的临时解药,临时解药……! 对cool guy来说,它也许真的只是一剂在濒临暴露的时刻,用于救场的“解药”,但对他们而言,它所代表的东西就太多,太多了! “还能从哪弄来?没必要明知故问,女士。”把杯子凑在嘴边,遮住自己的嘴型,唐泽轻声细语道,“要是随便什么人都具备破解它的力量,那么琴酒的穷追不舍意义何在?控制一下情绪,有些引人注目了。” 贝尔摩德浅浅吐出一口气,从长桌上拿起一杯酒,与他轻轻碰了个杯,同样把它凑到了唇边。 “你说的对,有些话,应当在更加私人的场合说。” 更别提,现在的库梅尔,早已是东京许多圈层里引人注目的角色。 说着这么一句语义暧昧的台词,她拉着面带温柔笑意的库梅尔,穿过纸醉金迷的大厅,向着更加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走去。 路过窃窃私语的女士们时,几句关于长相俊俏的明智吾郎私生活问题的议论划过她敏锐的听觉,贝尔摩德忍不住侧目,打量了一下身侧年轻人的面色。 正巧还没走到她的目的地,贝尔摩德索性与他小声闲聊起来。 “最近,波本给你的压力很大?”她瞥了一眼暗暗把视线投过来的女人们,委婉地表达道,“豪门贵人们是不错的目标,但真的不必急于一时。” 就算是用美男计,让波本自己去不行吗,你一个未成年跟着掺和个什么劲。 唐泽保持着弧度适宜的微笑,同样朝那边看了一眼,无言地收回视线。 有一说一,他虽然是挺喜欢因地制宜,利用自己不同的长相状态,更快地调节外在表现以方便达成目标,但事情真的还没到需要出卖色相那步。 最近波本手里情报网的“集中扩张”,主要是公安在帮他大着胆子作弊。 换成你是来当这个卧底,背后有一整个情报部门帮你唱双簧,谁来谁都可以是人脉专家,他这个东京人脉王,只是安室透拿来敷衍组织的一个幌子。 话是这么讲,但是前有铃木园子的颜狗属性作祟,后有日向幸的误打误撞莫名配合,整个气氛就朝着桃色新闻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加上星川辉这张收拾干净了足够俊的脸蛋子…… 真不知道波本和库梅尔,到底算是谁更风评被害一点。 但面对贝尔摩德,唐泽能怎么说呢,唐泽只能含泪把奇怪的名声往头上一戴,顺势进入了他早已熟悉的,狗血剧本状态当中。 “放心,我有分寸。”隔着手套拍了拍搭在自己臂弯中的手掌,他放低视线,睫毛的阴影遮住了全部的瞳色,语气更显轻缓而缥缈,光速进入了青春伤痛风格的说话模式里,“我和波本,都已经对彼此的底线有所了解了。这只是,各取所需,女士。” 看样子,居然还真的…… 贝尔摩德打量着库梅尔那张属于少年人的光洁脸庞,不禁摇头。 不管怎么说,哪怕这张俊美的皮囊下头困着的,是恶魔一般的灵魂,库梅尔确实只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罢了。 成年人的不择手段,真是令人作呕啊。 “最近的波本,简直让我,刮目相看啊。”贝尔摩德叹了一口气,“我也开始相信他真的能坐上朗姆的交椅了。” “阿嚏、阿嚏——” 辛苦了一整天,还坐在公寓里不断检查诸伏高明近期情况的安室透,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八章真正的银色子弹 “我的事情没什么好聊的。还是说刚才的话题吧。” 没有深入刻画波本欺压未成年的丑恶行径,唐泽见好就收,找了个在藤蔓与花丛的掩映下不容易被观察到的亭子,继续聊起了在宴会厅里没说完的话题。 “所以,cool guy是打算,利用那份解药暂时恢复自己的身份,用来解决其他人对他产生怀疑的问题吗?”贝尔摩德摘下头顶的纱帽,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女性面孔。 深知自己已经被FBI盯上了的贝尔摩德,自是不会随便出来接触明智吾郎,给他带来麻烦的,她今天也照例选择了虚假的身份赴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对他而言,这就是最迫在眉睫的危机了。”唐泽顺着贝尔摩德的逻辑,发出了几声自嘲的笑声,“有的人用火药制造烟火,有的人用火药带来战争……好像天生就是如此卑劣一样。” 贝尔摩德拍打着雕花的扶手,同样笑了起来。 生而为原罪,这才是他们合作的根基,她不需要一个对自己的立场定位不清的合作者。 库梅尔这样就很好。 那么,就只需要再确认一点细节…… 贝尔摩德收起笑容,用低且冷冽的声音问了起来。 “解药的效果稳定吗?” “在我们能接触到的仅有的两位受试者身上,显然是稳定的。” “能发挥多久的效果?” “三到五天,也许再久一些,但不会延长多久。” “那种药物是什么样子?” “无色无味,凑近闻,有一丁点酒精的气味……”慢慢摸到了贝尔摩德的思路,唐泽想了想,选择了略微冒进的策略,直言不讳道,“简直像是命运定好的终章,不是吗?” “是啊,一剂良方呢……” 贝尔摩德放低视线,将调整好了的帽子重新戴了回去,遮盖住自己的表情。 藏在重叠的黑纱后,她穿过细弱的经纬线,看向花藤外紫罗兰色的夜空,终于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女人愉悦的笑声引起了花园里宾客的注意,顺着声音一望,看见明智吾郎那张含笑的脸,又了然地收回了视线。 面对英俊体贴的少年人,这些夫人们发出怎样的笑声,似乎都十分合理。 “真好,真好。”笑得弯下了腰的贝尔摩德轻轻鼓起了掌,“真是为自己挑选了一根上好的绞绳呢,雪莉。” ———— “贝尔摩德,说不定在这段时间里就会想办法找空隙来带走我?”灰原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下子收紧,痉挛般死死抠住了裤子的布料,“那,那我是不是……” “嗯,我告诉了她临时解药的消息。” 被脸上突如其来的凉意唤回神,灰原哀抬起头,看着唐泽将手里调好色的膏脂在她脸上抹了一道。 “这个颜色差不多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唐泽接过岛袋君惠递过来的面具涂抹起来,随口回应着灰原哀的问题,“她确认了工藤的身份,其实也就猜到了你逃脱琴酒视线的方法,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主要是因为你现在的样子。” “……我明白。”灰原哀闭了闭眼,“她甚至比我更恐惧那种药的问世。” 经过唐泽的解释,灰原哀现在稍微理解到了一点那個女人的想法。 虽然这并不改变贝尔摩德冷酷凶残的本质,但她稍微能摸清对方的脉络了。 为了不牵扯到工藤新一,为了不让A药存在成功实验体的消息暴露,贝尔摩德简直煞费苦心。 她甚至围绕毛利小五郎制造一些动静,故布疑阵,就是为了引开所有关注者的视线,如果可能的话,她说不定会在弄死自己之后,利用易容术伪造出逼真的“雪莉之死”的记录,让一切看上去与那些神奇的药物无关。 想到这里,她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怪不得唐泽能那么迅速地跟上贝尔摩德的思路,利用谎言和话术快速获取到她的认可,这不正是一个已经靠着“唐泽昭之死”瞒天过海的精湛伪装者吗? “反正,等她看见变回原样的工藤,她也会发现这个问题的。”想起有唐泽的支持,灰原哀吸了一口气,稍稍镇定了一些,“她现在应该是在等待学园祭到来,亲自确认过工藤的情况,就会准备动手了吧。” “以她的多疑性格,她不会单纯采信我的一面之词的,所以肯定是要等到见到真正的工藤之后。”把手里面具往妹妹脸上比划了一下确认尺寸,唐泽嘴里轻描淡写地说着,“这是她唯一有可能带回‘宫野志保’的尸体的机会。” 这就是贝尔摩德说雪莉为自己找了根绞绳的原因。 她一直没有对灰原哀下手,除了需要引开FBI,引开其他人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之外,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灰原哀现在的样子。 带一个变小的雪莉回去,那么接下来倒霉的就得是工藤新一了,更别提贝尔摩德一点都不想让A药已经接近成功的消息传回组织当中。 那样,杀死一个雪莉,还会有下一个雪莉冒出来,证明了这个研究路线的正确性,陷入疯狂的组织只会不顾一切。 然而临时解药的出现,无疑是新的转机。 只要在抓走灰原哀之后,逼她服用临时解药再杀死她,那么贝尔摩德就能成功带回宫野志保的尸体,她所有担忧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而且,志保,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APTX4869与其说是由你研发,不如说是你接手了你父母的研究,将它继续推动了下去。”修正完面具的细节,唐泽注视着灰原哀带着一些薄薄泪光的眼睛,“所以,它的主要成分,和‘银色子弹’其实是相似的,对吗?” 哪怕明白面前坐着的是永远会站在自己身边支持的亲人,灰原哀还是反射性地仓皇低下了头。 怀抱着纯粹的,属于科研者的求知欲和天真,她和她的父母触碰了不应该去尝试的领域,放出了不该得到自由的野兽。 这是她永远无法推卸的责任。 “……是的,确实是这样。”她轻声回答着,声如蚊蚋。 “那就没有错了。”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继续追根究底,探究他们研究的残酷后果,唐泽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怪不得贝尔摩德都笑嘻了。” “啊?”没听明白这句因果关系的灰原哀,茫然地抬起了脸,正巧迎上了唐泽按上来的手。 冰凉凉的易容面具盖在脸上,将她本来想说的话全数按下去了。 “你觉得,既然已经有了银色子弹和A药的接连问世,在研发的这二十多年间,组织的高层,包括在背后提供支持的某些富商政要,他们会老吗?他们会死吗?他们之中,会有急不可耐想要尝试延长寿命的人吗?” “诶?”思路还转悠在自己制作的药物杀害了多少人上的灰原哀,慢半拍地愣了愣神。 “当然会的吧。”拿着制作好的假发走进门的宫野明美冷哼了一声,顺手摸了摸妹妹细软的头发,“不计代价,不管其他人的死活,耗费无数财力物力也要研发下去,这种事只有那些老不死的才做得出来。” 对一些人来说,最大的痛苦,就是人死了,钱没花完,这句话是非常真实的。 如果不是这种人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如果不是贪恋如今的人生,这种耗资巨大,甚至需要拿人命去填的项目,是做不起来的。 “可是,这两种药物,我都没有见到过真的使用它们的患者……”脑袋转了几圈,跟上了唐泽思路的灰原哀难以置信起来。 “这种沾上了就洗不干净的事情,他们肯定不可能留下医疗记录的啊。”拍了拍傻妹妹的脑袋,唐泽怜惜地说,“仔细寻思,这其实是个逻辑问题。” 要是真的一点成果没见,组织还不要命地往里砸资源,那他就该怀疑酒厂不是什么犯罪集团,而应该是医药复合体用来走账的皮包公司了。 毫无成果,没一点进展,股东们如果还往里头不要命地砸钱,那这哪里是在搞科研,这明明是在搞金融。 按照唐泽的怀疑,考虑到乌丸莲耶非常不科学的年龄,说不定连boss本人,都是这种药物的服用者呢。 “姨父姨母的研究开始于二十多年前,当时连明美姐应该都还没出生。”唐泽掰着手指开始分析,“而我父母的研究则是在我2岁之后开始的,也就是距今约16年前。得到组织的重视,严格计算是从我康复之后开始的,也就是8年前了。” 在脑中过了一遍时间线的灰原哀主动接过了话头:“你说得对,要是他们没有任何成功案例,那就没有如此重视认知诃学的必要!” 见灰原哀绕过了弯,唐泽赞许地点头。 人总得先确保生存,再考虑生活质量,就是这个逻辑。 对那帮老不死的来说,要是活都活不下去,认知诃学能帮他们攫取到的资源又有什么意义呢? 简而言之,认知诃学的研究既然已经被提上了议程,那就代表前置的医药科技,他们已经点亮了。 “所以,你的解药,就真的意义非凡了。”唐泽挤了挤眼睛,做了个搞怪的表情,“伱和工藤都是年纪轻轻的误食了A药,突然变回了小孩子。那帮老不死的可不是。” 正如之前唐泽测试过的那样,A药的变小效果,它是一个正向的增益buff,而不是debuff。 正相反,灰原哀制作的临时解药,才是那个debuff。 用游戏一点的思路来理解,如果能把变回大人的工藤新一拖到认知世界进组队研究一下,说不定吃了解药的他当时血条下头,反而是会挂着一个倒数中的debuff,等到debuff时效结束,他就变回去了。 但问题是,如果同样的药效,作用在那帮早就应该死的不能再死的老东西身上呢? 从年富力强的状态重新回到衰弱不堪,也许只是一个瞬间,他们不堪重负的脏器,就会瞬间摧毁他们的内在系统。 说白了,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变回十七八岁能再变回去,某些老帮菜变回尸体,那就真的是尸体了…… 尤其,考虑到乌丸莲耶的岁数,对吧? “所以我说,你的研究注定意义非凡。”唐泽抹平灰原哀脸上面具的缝隙,顺便用指头戳了戳妹妹的脑壳,“那既是拯救你和侦探同学的解药,也将是给他们致命一击的毒药。非要说的话……” 顺手拿起了一边桌上的药盒,作为以防万一的应急物品往灰原哀手中一塞,唐泽点了点这个小盒,弯起了眼睛。 他比了个枪的手势,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一抬。 ““我觉得,这才是能给妖魔鬼怪致命一击的,真正的,‘银色子弹’。” ———— 去见贝尔摩德的晚宴已经是晚餐时分,由于没给那么小的孩子做过易容,回到别墅帮助灰原完成易容工作又耗费了他不少时间。 然后是惯常的情报整理,怪盗CH巡回,关心一圈团员状态,检查一下据点安全情况…… 等到唐泽结束完一天忙碌的工作,波罗咖啡馆早已打烊,差不多到了醉汉们找到各自的酒吧或居酒屋,该露宿街头的时间了。 人类的文明沉沉入睡,深夜的街头一片寂静,整个米花商业街只剩下店头的招牌还在不甘寂寞地闪烁着。 对适应了都市生活的人来说,这种安静是有些可怕的,容易担心阴影里藏匿着某些褪去文明面具的恶意。 不过从来到东京以后,没体验过几天闲适生活的唐泽倒是很适应这个时间段,甚至觉得十分清静。 虽然米花治安不好,但是这个时间属于连琴酒之外的犯罪分子都睡着了,更别提脆皮小混混们,没什么可担心的。 因此,当唐泽走到波罗咖啡馆门前准备掏钥匙的时候,发现门口居然坐着一个人,而且不是熬夜皇帝安室透的时候,属实大为震惊。 “兰同学,你这是……”唐泽下意识抬起手,确认了一下自己身上还穿着校服,不会暴露出奇怪的身份信息。 用手支着头,脑袋一点一点的毛利兰猛地抬起头,在进入警戒状态前看见被灯牌照亮的脸,松了一口气:“唐泽,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唐泽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已经黑灯瞎火的毛利侦探事务所,“是有什么事情吗?和毛利大叔吵架了?” 他说话的时候,还是稍微有点心虚的。 唐泽自己的作息是完全违背普通高中生状态的,真的把他视为单纯学生的人,很容易从他高强度的工作状态里察觉到问题。 更别提,毛利兰这明显是来堵自己的。 快速过了一遍最近的情况,确认自己没啥得罪毛利兰的事情,唐泽重新挺直了腰:“这么晚不休息没关系吗?明天就是学园祭了,你今天才刚出院回家。” “我就是在医院睡太久了,所以才会睡不着,有些失眠。”毛利兰耸了耸肩。 看她这副打定主意要谈什么的架势,唐泽想了想,指了指紧闭的咖啡馆店门:“好吧,那要进来坐坐吗,我给你热点牛奶?” “不,我……”犹豫了片刻,毛利兰看了高悬的明月,站起了身,“好吧,麻烦你了唐泽。” 走进门,上阁楼收拾了一下衣服和包,把诺亚的娃娃从包上摘下来塞进口袋里,唐泽打量了片刻落地镜里的自己,才吸了口气,走下楼去给毛利兰准备热饮。 这么在意仪态,倒不是唐泽当久了明星侦探有偶像包袱,主要是他隐约猜出了毛利兰的来意。 唐泽自觉最近都挺安分的,也没闹出什么需要朋友半夜来开导的乱子,那么毛利兰找他的理由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果不其然,接过他递来的热好的香芋牛奶,毛利兰搓了杯子好一会儿,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唐泽,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非常认真地回答我。” 绷直了脊背,她穿过吧台暖黄色的灯光,定定直视着唐泽的脸,努力想要加强自己的气势,一脸的严肃认真。 “柯南他,到底是谁?你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你是不是很早就发现了他的身份存在问题,所以才会和一个小学生来往密切,关系亲近——明明你对柯南的其他同学根本不是这个样子,明明你连面对我和园子的时候,偶尔都会露出看孩子一样的宽和目光; 你是不是因为知道其中的内情,才会时不时提一嘴我与新一的感情状况,就好像如果我的心境没有变化,就无法面对这段感情一样。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和他一起,在欺骗我。 毛利兰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从那双明亮的,甚至带着一些哀求的眼睛中接收到了这些情绪,端着一杯热茶的唐泽短暂地犹豫了。 在柯南的身份问题上,他确实不完全赞同柯南连危险都不告知毛利一家的做法,但在总体立场上,他能完全理解柯南的选择。 在做出决定的那个时间,柯南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样,他近乎本能地选择了已经生活十几年的环境,选择了自己不想抛弃的关系…… 拆碎了仔细分析,能说出他这样那样的不是和考虑不周,但在唐泽眼中,对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来说,这个决定本身已经代表了莫大的抉择的勇气。 不是谁都能独立做出决定,并且为之承担一切后果的。 只是站在事后理性人的角度上,谁都可以是诸葛亮罢了。 所以在事实行动层面,唐泽从来没有向毛利兰扒柯南马甲的打算,反而是选择用各种手段,帮他打了好几次掩护。 这不是他应该替别人决定的事情,他尊重工藤新一的选择。 但不可否认的是,毛利兰也是他的朋友,她也为自己做了很多,作为一个朋友,她从来没有辜负过唐泽的期待。 欺骗就是欺骗,善意的谎言也是欺骗。 看着脸上混杂了希冀与乞求的毛利兰,唐泽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很可能会决定很多事情的走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听说过,卧底吗,兰同学?”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九章唐泽测不准定理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身上还穿着运动服的毛利兰捏紧了后台的幕布,紧张不已。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帝丹的学园祭很有名的。”铃木园子大大咧咧地拍了两下闺蜜的后背,“除了学生和家长,很多毕业了的校友也会来,学校偶尔还会请一些艺人来表演,来参加的人一直很多的哦。” “可是,摊位搞得也很有意思,怎么都挤过来看舞台剧了。”拍了拍胸口,毛利兰做了个深呼吸,“搞得我要不会说话了……” “小兰!” “和叶,你来了。”一扭头见到熟悉的人,毛利兰松开握紧的手,绽放出微笑,“谢谢你辛苦赶过来……咦,服部君没和你一起过来吗?” “没有。”提起这点,远山和叶额头的青筋就是一阵跳动。 “服部君是有事吗?我记得前两天,他不还说有空的话会来参加的……”毛利兰疑惑起来。 “当然就是又临时有事咯。”远山和叶不是很爽利地整了一下自己的外套,“说什么要去见委托人之类的……这帮子侦探。” “这样啊,这么可惜吗?”铃木园子托着腮,不禁唏嘘,“亏我还挺喜欢他的呢,深色皮肤的帅哥可不多见啊。” “嗯?”雷达一下子响起来了的远山和叶睁大了眼睛,锐利的视线立刻开始上下扫视起铃木园子。 “她开玩笑的啦。”在远山和叶发作之前,毛利兰连忙拉住她的胳膊打圆场,小声解释了一句,“园子遇到什么帅哥都这样,偷偷告诉你,她还向唐泽表白过呢……” “哦?!”锐利的目光立刻切换成了另一种模式,远山和叶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展开讲讲?” “你们在说什么?”还不知道有人顶着她的皮站在路边和唐泽演过一回狗血疼痛剧的铃木园子叉着腰,疑惑不解地来回看着两个人。 “这个嘛……”总不好大庭广众之下说好友糗事的毛利兰尬笑了几声。 这要我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和叶,我和柯南撞到过园子与唐泽站在街头,面带伤感的对望吗? “啊,唐泽!”视线一转,捕捉到拿着台本走近的身影,毛利兰像见到救星似的一把抓住了他,“那、那个,新改过的台词背好了吗?” 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唐泽把手里的台本递给后台负责控场的铃木园子:“我看过一遍就记住了啊?这是你的,记得确认一下新台词的时间点,布景组需要提前进一下。” “明明是和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唯美的剧目,却说什么台词太露骨要适当修改什么的,真没品啊。”接过了新台本的铃木园子快速翻动着,念叨了两句。 “没办法,来的人太多了,大概是担心媒体那边说话不好听吧。”唐泽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一两句台词而已,无所谓的。” 反正,这個剧本大概率也是演不到结局的,理论上等到黑衣骑士上场亮完相也就能够叫停了,这种剧本末尾的内容,随缘了。 “一群老古板……”铃木园子嘟嘟囔囔地确认着时间,“一点新潮的剧本都接受不了……” 远山和叶认真打量了一会儿唐泽,又仔细研究了几秒钟铃木园子的表情,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也。” “什么不像?”毛利兰茫然地转头看她。 “不像有化学反应的样子。”远山和叶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听上去比我和平次说话的样子还要寻常。” “毕竟没有告白成功嘛。园子,大概只是尝试一下而已吧。”毛利兰失笑地摇头,“她总喜欢说自己遇不到心仪的帅哥,但我觉得主要真的是她没认真对待过这个问题。” 如果,园子真的喜欢上了某个人,全力以赴地接近对方,以园子那真挚而热烈的性格,她倒不觉得有哪个男生真的抵挡得住。 大概,她还是怀着某种女生主动去追求男生,会显得自己魅力不足的念头吧…… “哎呀,别说人家了,你自己呢小兰?”谈到了恋爱话题,远山和叶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毛利兰,挤了挤眼睛,“你的工藤呢,怎么没见到他人?” 邀请函都发给了她和平次,没道理不给工藤新一发一份才对啊,她悄悄观察了好久,连一个疑似的目标都没有。 依稀记得唐泽说过服部平次几乎就是染了个色工藤新一这件事,白皮肤的服部平次是什么样子,远山和叶真的还好奇了挺久的呢。 听见这个名字,毛利兰愣了愣,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和铃木园子说话的唐泽,抿了抿嘴,低垂下了视线。 “他啊,他用不着我的邀请函。”重新抬起头,毛利兰微笑起来,“他自己就是帝丹的学生。只要他想来,怎样都会出现的。” “听这个意思,某人是来不了了。”从她的语气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同病相怜的远山和叶抱着胳膊,“侦探啊,侦探。” “是啊,侦探,就是这样子的。”毛利兰弯了弯眼睛,脸上看不见一丝郁色,“喜欢上侦探,果然是件麻烦的事。” “小兰……”对她的表现感到意外的远山和叶怔了怔。 “伱们几个,不去换衣服吗?”不是很爽快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毛利兰越过远山和叶的肩头,朝着来人挥了挥手:“爸爸,你怎么到后台来了?” “好奇一下女儿打扮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不行吗?”毛利小五郎两手插在兜里,看着她身上运动服,不是很爽快,“再二十多分钟就要开场了,对我们都要保密的吗?” 原本对舞台剧反应平淡的毛利小五郎,在得知唐泽顶替了铃木园子成为了男主角,顺便今天小兰的扮相几乎可以说是穿着一套华丽的婚纱之后,立马就精神了。 在毛利小五郎眼中,但凡是个审美正常的异性,都不可能不对自己的女儿动心的,唐泽自然也不例外。 有一个漂亮的女儿,真是一件骄傲又苦恼的事情。 “不,是新来的化妆师说要帮我们重新调整服装细节,估计很快就要叫我们去换衣服了吧。”留意了一眼时间,毛利兰再次点头,“我第二幕才需要上台,唐泽的戏份更是在后面,完全来得及的。” “新来的化妆师……”毛利小五郎顺着女儿的视线看了过去。 一头有些熟悉的艳丽桃粉色,跃入了他的视线。 “这、这不是那个,那个……”眯眼回忆了一会儿,越看越眼熟的毛利小五郎“那个”了半天,话到嘴边就是叫不出名字。 “这是和明智君关系很好的那个化妆师,May女士。”毛利兰替他说完接下来的话,顺便解释道,“明智君说今天就算赶过来也会错过舞台剧,十分遗憾,作为补偿,就拜托了关系好的化妆师姐姐来帮我们忙……” “又是一个来不了的?”听服部平次咬牙切齿吐槽过好几回这个名字的远山和叶若有所思,“哎,侦探啊,侦探。” “她啊……”来回在女儿和唐泽之间看了看,毛利小五郎嘴角抽了抽,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先嘱咐谁注意人身安全。 他记得,这是个喜欢年轻男生的富婆来着呢…… 感到自己大概也许可能哪里风评被害了一下的岛袋君惠古怪地推了推脸上夸张的彩色墨镜,向后扫视了一眼,转回头继续专心致志忙起了手上的工作。 团里有了正经的化妆师,May这个还算好用的身份自然就移交给了业务能力过硬的岛袋君惠。 幸亏May这个身份最引人注目的特点一直是夸张前卫的造型,而不是长相本身,不需要经过额外的装扮,她就能够很好地胜任这个身份。 这次,为了配合工藤新一的闪亮登场,她自然也就被借过来了。 算了,风评被害就被害吧,只要多认识团长一段时间,哪个风评能不被害的?巫女小姐利索地抖了抖刷子,想得很开。 “……总之,你给我注意点影响,手脚都规矩一点。”毛利小五郎结束了絮絮叨叨的叮嘱,才不太放心地松开了唐泽。 “好啦爸爸,这只是一个舞台剧……”毛利兰哭笑不得,把还想给忙碌的后台碍事的父亲向外推了推,“快去观众席吧。对了,柯南呢?” “在那边呢。”毛利小五郎向后指了指后台入口处的门,“嗓子还没恢复,话都快说不出来了,我让他呆在家里还不肯。” “咳、咳咳咳——”发出了一串听着就很不妙的咳嗽声,门口的小男孩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小兰街机……” 沙哑干涩,仿佛从七八岁一下子跳到了变声期一般的声音,几乎无法听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在说话,听得几个人俱是一愣。 “说话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啊。”毛利兰担忧地弯腰看了他一会儿,“感冒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蹦了一句话出来,不太习惯眼睑上方刺挠的硬质刘海,灰原哀借机猛地甩了甩头。 唐泽用拳头顶住了嘴,把笑声咽了回去。 时间短暂,甭管是他还是基德,都不可能用两三天的时间就教会灰原哀伪装声线的技巧。 博士的项链形变声器还没能问世,唐突戴口罩来扮演过于刻意,于是两个怪盗在短暂的交流过后,很快找到了折中的解决办法。 只要学会怎么让声音保持沙哑撕裂,小女孩的声音很容易就能让人分辨不出男女,他们只需要教会灰原哀如何科学地发出压嗓的声音而不伤声带就行。 现在看上去,效果不错,不过宫野明美一听就会唐突大笑的毛病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好了,别太紧张,好好表现哦小兰,我们在台下给你加油!”毛利小五郎拍了拍女儿的肩,鼓励了两句。 “加油。”顶着毛利小五郎的死亡凝视,灰原哀也只能举起拳头挥动了两下。 哎,帮工藤这个忙,可太辛苦了,回去她要多抽那小子两管血。 正好,现在他人也变大了,抽血的时候都更下得去针了呢。也确实需要研究一下A药临时解药给他身体造成的变化…… 被粗硬的黑发挠得难受的灰原哀杀气腾腾地走了。 “哎呀,感觉他变安静之后,可爱了很多嘛。”铃木园子看着捏着拳头噔噔走远的背影,摸着下巴调侃了一句。 “女主演,过来化妆了。”轻松使用着那种刻薄的御姐声线,岛袋君惠朝着几个高中生扬了扬下巴,“或者你想用一张素面朝天的小脸蛋接受舞台灯光的炙烤?那看起来会像个白生生的女鬼的,我衷心不建议你这样做。” “对、对不起,马上过来!”当被年长的女性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毛利兰忍不住会想起板着脸说话的妃英理,几乎是本能地绷直了脊背,快步朝她跑过去了。 “好、好凶哦……”远山和叶缩了下脖子,“这就是,那种,很有名的化妆师吗?” “她对明智君说话倒不是这样的。哦,好像,对唐泽也……”铃木园子捏着下巴念叨了几句,说到这里,忍不住转头打量了一下唐泽轮廓清晰的侧脸,“唔,看样子,那些不是谣言呢……” 关于这个自称May的造型师,是个喜欢小男孩,喜欢搞包养的富婆什么的。 墨镜后的岛袋君惠不需要仔细听,都能猜测出来那边在讨论什么,默默看了一眼后台的天花板。 那不然呢?不管是明智吾郎,还是唐泽昭,都是团长啊…… 明美对唐泽的态度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而和唐泽相处时日尚短的自己,也不可能给新任老板甩脸色看。 所以她都说了,靠近唐泽,就会风评被害,这简直是一种真理。 认识唐泽本人,说不定会被他拿去捏造进苦情戏里,或者会对他产生严重误判,被绕进他的逻辑出不来。 认识明智吾郎,在贝尔摩德那里很快就会得到奇怪的名声。 认识joker,则会遭到更加肆无忌惮的迫害,可怜的怪盗KID,仔细算一下,不仅在被压榨劳动力,甚至还要想方设法地隐姓埋名,避免自己风评被害…… 所以只要认识任何一款唐泽,风评被害就一定会出现,她愿意称之为唐泽测不准定理。 无语了片刻,岛袋君惠看着在化妆镜前端正坐下的毛利兰,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轻转了一个方向。 算了,手头的工作要紧,毕竟今天是个意义非凡的日子。 对唐泽,对那个侦探,都是。 哪怕是冲着唐泽苦心孤诣的准备工作,她也不会让这出精心准备好的剧目出问题的。 “好了,准备好成为倾国倾城的公主了,小姑娘。” ———— “接下来,是由二年级B班带来的‘浪漫洗牌’,敬请大家观赏——” “哇哦,布景做的挺用心的。”看着幕布缓缓揭开,远山和叶小声惊叹了一句。 “肯定的嘛,负责这出戏的是园子那个小姑娘啦。”毛利小五郎摆了摆手,“马车和戏服,都是她从家里某个主题乐园借过来的。” “这么大手笔啊……”远山和叶“哦”地小小惊叹了一下,而台上,前来迎亲抢公主的车队已经一边念完了登场的剧本,行驶到了城堡前。 巨大的城堡布景缓缓被推到台前,一个身披头纱的背影,自城堡的窗户位置现身。 “哦,来了来了!”毛利小五郎立刻兴奋起来,放大了音量挥起手,“等你好久了,当家花旦!” 上次,女儿差一点成了电影主演的事情,他偶尔还会想起,并且为当时的混乱感到微妙的内疚。 所以,他一定会尽他所能,支持女儿的所有表现。 “太漂亮啦,好样的!”虽然还没能看见女儿的脸,毛利小五郎大声疾呼着。 “嘶,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啊,该死的平次……”本能地捂住耳朵的远山和叶,立刻缩起了肩膀,假装不认识身边咋咋呼呼的大叔。 “万能的天神宙斯啊。请听一听我的祷告。” 提起宽大的裙摆,毛利兰慢慢转过身。 明亮的聚光灯将舞台照得一片雪白,这让她身上层叠的裙装十足的闷热而沉重。 越过舞台的边缘,下方的观众席一片暗沉,攒动的人头从台上根本看不清每一个人的面容,就好似面对着无穷无尽的影子。 自然也找不到她想要找的那个人。 在某个短暂的瞬间,她嘴角的苦涩笑容是那么的真实。 唐泽的问题,果然需要长久的思索,现在的她,给得出答案吗? “为何如此对待我?难道我应当沉沦在,这桩遭受诅咒的姻缘当中吗?” 真漂亮啊,小兰这个样子。 好似真的被困囚于高塔里的公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吧? 好样的小兰,继续加油! “快快快,快一点准备,这一幕结束,就该到男主演登场了!”确认过台前情况一切正常,铃木园子缩回头,一边从拥挤的后台穿过,一边大喊着,“唐泽,就要到你了,衣服换好了没有?唐泽,唐……诶……?”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章侦探浓度高到该刷事件了 “来者何人!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桥牌公国,桃心公主的马车吗?” “我们就是奉命来破坏这桩婚事的。王国和公国只有维持住以往的仇视,对我们才有利。” 台上饰演两方士兵的学生卖力地演起了打戏,坐在台下的远山和叶古怪地撇了撇嘴。 “为什么是扑克牌?这个故事的背景是什么,爱丽丝漫游仙境吗?”她左右看了看,小声问起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的柯南。 还能是因为什么,主要是因为铃木小姐借来的道具都是游乐园的演出服呗。 灰原哀瞥了她一眼,想了想,最终只是沉重地“嗯”了一声。 她能说什么呢,这么一长段话,要用变调的声音说,实在是太考验技巧了。 “哦,这样啊……”摸了摸下巴,远山和叶陷入了沉思,“那看上去这个剧本,写的还挺有想法的。” 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的灰原哀,默默看了一眼她的侧脸。 嗯,确实挺有想法的……她指的是唐泽。 配合着渲染气氛的音乐,护卫着公主的卫队尽数倒下,袭击者们将公主从精致的马车上带走。 也许是气氛渲染到位的原因,也许是负责在案发现场惊叫的毛利兰感染力较强,看到这里,本来一脸轻松,只是随便看看的远山和叶,也不由自主慢慢紧张起来。 纷纷扬扬的黑色羽毛,伴随着设置好的机关,从舞台的天花板上向下飘落。 “咦,是乌鸦的羽毛,难道是……啊——!” 一身黑衣,身后披风招展的骑士,从后台设置好的高台上一跃而下,手中的剑划过一道刺目的白光,如同劈开了黑暗的雷霆,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哇、哇哦……”哪怕知道,这种时刻肯定要轮到重要角色出来救场了,远山和叶还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叹,“好酷哦。唐泽演的很好啊,简直就像真的握着剑杀出来的骑士一样。” 台上,落地的黑衣骑士抬起剑,挥舞着冲向了挟持公主的袭击者们,台下的毛利小五郎看着他将盛装的公主护在身后,不是滋味地啧了一声:“当然像了。因为那就是一把没开刃的真剑啊。” 就算明白台上的一切都是演戏,看见一个臭小子和女儿拉拉扯扯,该有的不爽还是一点都不少有。 “真剑?”远山和叶愣了愣,本能地观察了一会儿台上男主演的动作,忍不住有些疑惑。 上次在大阪见面之后,她是跟服部平次详细地打听过唐泽的情况的——总得搞清楚平次在东京都认识了些什么人,才能分辨清楚他有没有认识奇怪的女人吧? 也因此,她是听说过唐泽是学过搏击,具备相当的武力值的。 是这把剑特别重吗?总觉得唐泽拿着它,有一点不是那么自如的样子啊…… “好吧,看上去很重的样子,怪不得铃木小姐会扭伤手腕。”远山和叶思索了片刻,只好勉强说服自己。 那是当然的了…… 静静注视着台上发生的一切,灰原哀侧过头,看了一眼身侧。 在观众席的黑暗中,两个戴着帽子的人摸到了他们旁边的空位上,紧挨着他们坐下了。 灰原哀抿了抿嘴,紧紧抠住了凳子的边缘,抬起手情不自禁地按揉着脸部的轮廓,生怕控制不住肌肉让面具不够服帖。 正到浪漫的高潮部分呢,她实在是害怕自己一個没忍住,提前笑出声来,那样气氛就不太合适了。 在骑士假模假样的进攻中,袭击者们高呼着点子扎手,哦不是,高呼着来人的厉害,不敌撤退。 躲在骑士身后的毛利兰等到最后一个演员消失在对侧的幕布后方,继续按部就班地念着台词:“接二连三地拯救我,您到底是何方神圣?身着黑衣的无名骑士,如果你愿意满足我的心愿,可否……” 不等她说完接下去的台词,站在她身前的骑士转过了身,抬起手,搂抱住了她。 这个拥抱非常用力,毛利兰几乎被整个人从地面上提了起来,忙不迭抓住对方的手臂。 宽大的黑色披风在骑士身后划出一个半圆,毛利兰雪白的裙摆也在这个拥抱下轻轻旋身,从上向下看,泾渭分明的黑白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毛利兰愣了几秒钟,大脑短暂空白了几秒钟,想了想,轻声冲着脸侧的头盔耳语道:“唐泽,这段剧本上没有啊,出了什么情况了吗?” “唐泽这小子——”血压上涌的毛利小五郎捏紧了拳头,刷地从座位上站起,就想向着舞台的方向冲刺。 眼疾手快的远山和叶一把拉住了毛利小五郎的胳膊:“喂大叔,现在不能上去啦,正是高潮戏份呢!” “他之前明明答应的好好……!” 拥抱着她的人毫无动静,察觉到了台下微妙的骚动,毛利兰不由惊慌地朝着后台的方向看去。 铃木园子站在后台的入口处,用力挥舞着手里的白板,上头写着“继续下去”几个大字,似乎不觉得台上发生的是超出剧情的意外一样。 这,园子她…… 该不会,园子觉得台本被修改了很不爽,临时串通唐泽制造一些更夸张的爆点吧……? 毛利兰腹诽不已,但当着礼堂中数百观众的面,她轻轻吸气,只能接着之前的台词继续演下去。 在被突然拥抱住之前,这里本应该有一个骑士向公主揭面的过程。 公主应该伸出双手捧住骑士的头盔,将它摘下,在看清对方的真面目之后,因为脸上熟悉的伤疤,惊叹地发现这位骑士竟是从小与自己结缘的王子。 但现在,这个环节被对方的深情拥抱中断,她估算了一下时间,只好硬着头皮跳过了之前的部分,稍稍改了下台词:“莫非,你其实是黑桃吗?想不到,被我父王砍伤眉心并赶出庭院的你,居然是扑克王国的王子……” 嗨呀,这下真是,全乱套了。 一边说,毛利兰一边尴尬地绷紧了脚背。 这不根本还没看见为王子的脸吗,这台词,根本对不上剧情啊。 完蛋了,接下来该怎么自然而然地摘掉骑士的头盔呢,还是说等结束了吻戏,让唐泽自己把头盔拿下来什么的…… 心里懊恼不已,毛利兰面上依旧尽职尽责地保持着欣喜的微笑,轻轻踮起了脚:“如果您还没有忘记我们过去的约定,就请在我的双唇上,证明这一点……” 她勾住骑士刺绣着华丽纹路的领口,抬起头凑向对方的嘴唇,预备照排演好的剧本那样,靠近一些,再利用一个旋转完成借位的动作。 在贴近时,一丝微微的疑惑在她心头闪过。 奇怪,是她今天穿的高跟鞋更高了吗?为什么感觉,靠近唐泽的脸好像比之前排练的时候简单不少…… ———— 站在礼堂二层空荡的看台后方,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的唐泽,用肩膀顶了一下站在身边的人。 “怎么样?是不是还挺好玩的?”用着不属于自己的声线,唐泽脸上挂着兴致很好的微笑,“我说了,今天会很有意思的。” “嘘,别吵。”被他撞地歪了一下的贝尔摩德斜了他一眼,重新拿稳手里开着相机模式的手机,正正对准台上的男女。 好吧,提前瞒着angel,让他们两个直接上演吻戏,确实有点不厚道。 但想想看,这似乎反而给了她记录下两个孩子初吻的机会,她脸上慈祥的笑容顿时就又挂起来了。 “喂喂,控制一下。”藏身在黑暗中的唐泽翻了下眼皮,“你用这张脸这样笑实在是太诡异了。” 贝尔摩德毫不留情地呛了回去:“闭嘴,你用这张脸翻白眼也没好到哪里去好不好?” “瞎说,他明明自己就经常……” “呀啊——” 高分贝的尖叫声,就在台上的少男少女即将亲吻上的前一秒,响彻了整个礼堂。 由学校的篮球场改建而成的礼堂是个高大而封闭的空间,尖利的声音如同经过了回声壁的放大,在这片场地中不断回荡着。 配合上漆黑一片的现场,惊悚气氛顿时拉满了。 两步走到栏杆处,美瞳片后面的双眼转向赤红色的唐泽向下俯瞰着,清晰看见了被标注出来的,扑倒在地的人体。 他不免可惜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想提前做点什么,让工藤新一起码把嘴啵完,实在是他能做的不多。 受害者确实是个有阴影的,奈何在毛利兰和柯南遭遇爆炸案,被火速送往医院的那个夜晚,凶手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考虑到凶手的动机也是早已发生过的惨案,对这种正义执行类型的案子,唐泽一向缺乏插手的立场和动力。 更别提,他们当时还在被森谷帝二的大号泰坦人形打得下不来地呢。 “好像死人了。”唐泽回过头,看向走过来的贝尔摩德,小声说,“我看着像是……” 看清贝尔摩德脸上的表情,唐泽的声音慢慢变小,渐渐收声。 这一脸阴云密布,下一秒就想掏枪把搞事的人全都毙了的阴间表情哟…… 还是别提前透露凶手的身份了,他怕贝尔摩德控制不住情绪,制造出新的血案来。 “冷静,冷静,工藤新一是不会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的。”唐泽拍了拍她的肩,顺便扣住了她的肩头,以免她暴起伤人。 回过神的贝尔摩德哼了一声,顶开了唐泽的手,看着转而将毛利兰往身后一护的黑衣骑士,遗憾地收回了手机。 有时候,她对cool guy这总会被各种命案不断干扰的人生,多少感到烦恼。 作为一个侦探,频发的案件固然能让他更快获得名望,但相信不止是他自己,包括所有他亲近的人,诸如angel,都应该深受其害……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了眼身边的人,又垂头看着人头攒动,试图搞清状况的观众们。 嗯,提到这一点,好像也不好说。 或许对这个小小的礼堂来说,三四百个人里含有四个侦探,浓度实在是超标,不发生一点问题都说不过去了…… “走吧。”好一阵摇头,贝尔摩德拉扯了一下头顶的帽子,“我们不就是为了这一刻而来的吗?该下去了。” ———— “死者是二十八岁的蒲田耕平,是米花综合医院的医生,在观看戏剧时突然倒下……”目暮十三念到这里,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是这样没错吧?” “对,他突然弯下腰,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我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他就……”女人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狰狞的脸,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会是这杯饮料的问题吗?”放好证物标号牌,高木涉拿起地上的纸杯,“差不多快喝光了呢。” “不知道,我当时在专心看舞台剧呢……”女人回忆了片刻,还是摇头。 “那么他倒下去的大概时间是?”目暮十三转向这位目击证人,继续询问。 “我不是很确定,但反正,戏剧开始表演的时候,应该已经是两点后了吧。”女人看了一会儿时间,语气迟疑。 “是两点四十分,目暮警官。” 听见身后笃定的声音,目暮十三转过头,一张经过了妆容修饰更显精致,但还是一眼认得出的脸映入眼帘。 “小兰啊,哦,对,帝丹高中,这是你的学校对吧?”目暮十三恍然点头,“你看见这个人出事的时间了?” “我当时,在台上演戏呢。”毛利兰无奈地提起裙摆,示意了一下身上称得上沉重的戏服,“我们的剧目是多次演练过的,为了配合道具组的布景,时间点都很清晰。尖叫发生的时候,正好是到了中场的高潮戏份。” 她说着,转过头看了一眼身侧沉默的骑士:“伱也能确定这一点吧,唐泽?” 她身边的人没有说话,只能从头盔的朝向,判断出他在她开口后,低下了头,似乎在观察着倒地的死者。 “既然小兰在这里,那么,那个男人肯定也已经……”目暮十三眯起眼睛,环视着周围。 “哦?在找人吗警部?”站在人群内圈的毛利小五郎也左右看了看。 “……就是在找你啊。”露出了不出所料的了然表情,目暮十三让开了一个位置,让毛利小五郎走近过来。 他就知道,出了这种情况,侦探肯定不会缺席。 “明智老弟呢?”谨慎起见,目暮十三又环视了一圈,确认道,“我记得你们和他关系还可以。该不会也请了他过来吧?” “哦,他好像是说,有什么事要忙,得到四点后才能赶到……怎么了,你觉得这个案子需要明智来参加吗?”毛利小五郎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那就好,那就好……”暗暗松了一口气,目暮十三重新挺直了腰板,“没事,我们先看看情况。” 只有一个侦探,那情况应该不会太复杂了…… “警部,死亡原因已经确认了。是……” “氰化钾。”高木涉的话,被身后的声音直接打断。 高木涉转过头,就看见了一个白裤子,黑上衣,戴着一顶把脸遮住少数的鸭舌帽的少年人,慢慢越过折叠椅的阻拦,走到了近前。 “他应该是因为吃了氰化钾死亡的。” “嗯?怎么,你提前接触过尸体?”皱了皱眉,目暮十三不悦地看了过去。 他还以为,东京的市民们已经有了不少面对突发情况的经验,除了侦探整天在他们的案发现场进进出出,不会有人随便破坏的呢。 你没看见,坐在死者旁边的目击者,在确认过死者已经停止了呼吸后,都毫不犹豫地主动后退,自觉将现场围成了一个圈吗? “不需要接触,也能轻易分辨吧。”两手插兜的少年耸了耸肩,“这位大哥明明疑似被毒杀,但嘴角和指甲却呈现出了粉红色。氰化钾的毒发症状,就包括影响死者体内的血氧,呈现出一种缺氧的红润状态。” 说着他抬了下下巴:“看这位法医的样子,我没猜错哦。” “嗯,确实是死于氰化物中毒。”拿着记录文件夹的法医点了点头。 “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你当时坐的很近?”目暮十三看向这个自信莫名的年轻人,重新拿起了做笔录的本子。 “那倒不是,我坐在第八列,离这里还远得很。”摇了摇头,年轻人指向了人群中戴着领结的孩子,“那个小弟弟能为我作证。对吧?” “是柯南啊。”目暮十三顺着看过去,点了点头,“那你其实坐在毛利老弟身边咯?” “正是如此。”年轻人点了点头,吸了一口气,捏住了自己帽子的边缘。 好吧,虽然暂时还搞不明白那家伙的打算……但工藤,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向兰小姐坦白的计划。 那他的擅作主张,就不是画蛇添足。 为自己暗暗打了打气,服部平次扯开头上的帽子,甩了甩脑袋,冲着他们自信一笑。 “太久不回来,大家是把我忘记了吗?我正是,工藤新一!” ———— “啪、啪、啪……” 唐泽抬起头,不明所以地往身后轻轻鼓掌的贝尔摩德看去。 这戏刚唱了个开篇,怎么就鼓掌了?你这样的人在剧院属于喝倒彩好不好。 “这是那个,叫做服部平次的孩子,对吧?你之前的判断确实精准,库梅尔。”贝尔摩德赞许地回望过去,“哪怕事先并不知情,他也本能地做出了对cool guy最有利的选择。” 也许冲动,也许缺乏深思熟虑,但他确实,正是工藤新一所需要的那种朋友和助手。 留他一命,甚至保护住他的安全,果然是个好的选择。 总算理清她逻辑的唐泽:“……” 瞎扯淡,我才不是很懂你们掺水酒干妈的逻辑,要夸就夸,别带上我嗷。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一章一地的工藤新一 “嗯?!” “什么?!” 几个站在他对面的人齐齐一愣,上下打量着他的样子,一脸震惊。 “嗯?怎么是这副表情,不欢迎我吗?”心里微微发虚的服部平次努力挺直腰杆。 一见面的时候,唐泽的说法其实没什么问题,他和工藤长得确实是很像。 但像,和一模一样,还是有差别的。 除了发型和肤色,他的眉眼与工藤也有不小的差别,属于一眼看过去难辨真假,定睛比对则较容易暴露的程度。 对不够熟悉他们两个的人而言,这个程度的相似足够糊弄住了。 奈何对面站着的全是很熟悉工藤的熟人。 就比如认真调整了一下刘海,让视线不受阻拦,一脸严肃地端详他的毛利兰。 上下扫过他的样子,毛利兰皱了皱眉:“可是,你……” 不等她将质疑先抛出来,愕然的声音先从他身后传来了:“平次,你在干什么呢?” 糟了,和叶怎么在这里! 专门挑了个容易激怒她的理由和她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满以为被放了鸽子的远山和叶肯定会缺席的服部平次一下子绷紧了背。 远山和叶古怪地看着他,突然直接伸出手,在他脸上划拉了一下。 再收回来,她的指尖就已经沾满了白色的粉末。 很显然,以服部平次的肤色,想要伪装到工藤新一的水平,他脸上糊着的粉肯定是不会少的。 “这是涂了一层粉底吗?发型也换了。喂,你在表演歌舞伎啊?”远山和叶看着被自己擦去的地方暴露出来的肤色差异,抱着胳膊疑惑起来。 “呃,这個……” 尬住了的服部平次看了一眼表情微妙的警察们,还有已经开始青筋鼓胀的毛利小五郎,暗叫不好。 毛利兰有多熟悉工藤,和叶就有多熟悉他,有和叶在,他的戏还没开始唱呢,就被直接戳穿了。 在心里叹着气,服部平次尴尬地擦了几下脸。 幸好,他还准备了备选方案。 “你开什么玩笑呢小子。”毛利小五郎竖起眉毛,怒气冲冲起来,“你是想要来耍我们吗?” 不,说不定更大的可能性,是想要浑水摸鱼,借着工藤那个小子的身份靠近小兰…… 还沉浸在女儿在台上被人搂搂抱抱的血压升高状态中的毛利小五郎,思路几乎立刻转向了这个方向。 “抱歉抱歉,我就是觉得,好玩嘛……”服部平次说着,用余光注意着身后的人群。 观察片刻,他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扯,将另一个同样戴着鸭舌帽的人拽到了身边。 “我,我就是想试试看,你们能不能直接认出工藤和我呢。”不待身边的人说话,服部平次一把将他的帽子扯了下来,“你说对吧?” “哈?”被他拽过来了的人呆呆看了服部平次几眼,又呆呆看了一会儿不远处的尸体以及围在周围的警察,慢半拍地发出了一声困惑的声音。 帽子下的人,有着一张与此刻的服部平次十分相似的脸,如果服部平次脸上没有因为刚刚的擦拭而不太均匀的肤色,那么他们确实就像是同胞兄弟似的。 “诶,工藤老弟?”指着第二个人,目暮十三诧异起来,“你回来了,都没听见一点消息呢……” 被服部平次抓在手里的“工藤新一”眨了眨眼,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就被身边的服部平次拽了一下袖口。 他看了一会儿服部平次脸上的表情,撇了下嘴,继续保持了沉默。 好吧好吧,他不说话总行了吧? 见对方配合,服部平次松了一口气,一边擦干净了脸上的粉,重新暴露出真正的肤色,一边揽着对方的肩,大大咧咧地说:“就是有人说我们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不是太服气,所以想试试看伱们能不能认出来嘛。你看,我和工藤其实,还是很不一样的,对吧?” 幸好他做了两手准备,要不然和叶这一擦,他辛苦半天的努力直接前功尽弃了。 反正,在案件现场,毛利兰不会跑来拽住忙于查案的侦探们不放。 只要自己解决这起案件,拉着身边的“工藤新一”稍微演点戏,然后趁着毛利兰找他们说话之前溜之大吉,那么也算是完成了他计划中的“让工藤新一和柯南同时出现”的目标了。 “继续侦查吧警官,我们开玩笑呢。”服部平次笑了几声,示意了一下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老兄。 “知道是案发现场,你们还搞这出……”目暮十三摇了摇头,对侦探的离谱认知再上调了一个等级,重新拿起了记事本,“蒲田先生的饮料是他自己购买的吗?” “不,是我在那边的摊位上买了四人份的饮料,然后将饮料拿回来的。”站在内圈,留着黑色短发的鸿上舞衣很快回过神,接过了他的问题,“接着我把所有东西都给了三谷,就去洗手间了。” “那么,三谷先生,饮料是你递给死者的咯?”目暮十三接着看向下一个人。 有着一张圆脸的三谷阳太紧张地应声:“我只是留下了我点的乌龙茶还有鸿上的冰咖啡,另外两杯递给了坐在旁边的野田。” 一开始回答目暮十三问题的卷发女人也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几个人一个传一个,三谷把剩下的两杯传到我手上,我留下自己的橙汁,把最后一杯递给了三谷。” “抱歉打断一下,所以你们和死者是一起来的,你们相互认识,是吗?”没等警察们接着向下盘问,又是一道额外的声音插入到了谈话当中。 “哦,我们都是帝丹毕业的校友,而是戏剧社的,现在在同一家医院工作,所以每年都会来参加学园祭看看演出……”鸿上舞衣本能地回答着这个问题,然后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从众人的右侧,又是一个年轻人越众而出,又是熟悉的遮头盖脸的鸭舌帽,熟悉的大步向前,跨过周围折叠椅的阻挡…… 感觉到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的几个人,眉毛齐齐一跳。 “那么,再加上卖东西的这个同学,经手过饮料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吧。”进场的年轻人自顾自地看向落后他们几步的眼镜女生,“我记得,你是叫蜷川彩子吧。” “对,他们是从我的摊位上买走东西的……”她打量了这个人几秒钟,又困惑地看了两眼勾肩搭背的服部平次两人,“……工藤,学弟?” 摘下了头上帽子的人闻言,冲着她微笑了一下:“你认得我啊。” “又、又一个工藤老弟?!”目暮十三瞪大了眼睛,震撼不已,“你们,这到底是……” 毛利兰猛地转过头,仔细观察着这个新冒头出来的人,又扭过头,看了一会儿服部平次身边的人,表情也慢慢迷茫起来。 不等他们搞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工藤的问题,另一道几乎听不出区别的声音,再次从他们的左侧响起。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蜷川彩子学姐,你和死者,也是认识的吧?” 再次的,一个拉着帽兜的年轻人,越过折叠椅的阻拦,站在了他们面前,扯开了遮盖脸部的帽子。 “你,也是工藤学弟?”蜷川彩子眯着眼睛,忍不住把脸上的眼镜往后推了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度数又升高了,“呃,不过,我确实认识死者没错。” “嗯,我进场的时候,恰好注意到了死者的样子,他本来想来摊位前帮忙取饮料,一看见学姐你,立刻脸色难看地离开了。你们关系不好么?”新来的工藤新一侧了下头。 “彩子小姐,你也是帝丹的学生啊……”被意外状况打断了思路的野田梦美注意力重新转回了女生身上。 “你们,也认识她?”目光还在三个工藤新一身上转来转去的目暮十三,凭借着刑警的本能,下意识地追问。 “嗯,当然,她是我们院长的女儿,我们几个都见过她的。”鸿上舞衣回答道。 “原来如此。” 这次的声音,来自后方。 熟悉到有点过分,目暮十三这下连眉毛都不跳了,完全是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 第四个工藤新一,拿起头顶的渔夫帽,姿态悠闲的靠近,仿佛对现场已经出现了的三个复制体熟视无睹:“假如蒲田先生确实死于饮料中的氰化钾,那么嫌疑人,就是你们四个了。” “等、等一下,不可能是我啊,我和蒲田点是一样的饮料,也不是我负责分发的,如果是我下毒,我是很可能毒死我自己的!” “我也不可能啊,我只是把饮料拿给大家,根本没机会下毒。” “盖子上都写着装的是什么,我们没必要打开盖子。” “对,咖啡上还放着糖浆和奶精……” 这边的四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那边,站在四个方位的工藤新一们,相互打量了彼此,也开口聊了起来。 “我说,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吧?” “我倒是猜到发生什么情况了呢……不过这样算的话,好像多了几个奇怪的人。” “我,我也……” 侦探们吵作一团,嫌疑人们吵作一团,整个案发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目暮十三吸了口气,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 现在案情一塌糊涂,侦探们也莫名其妙。 而且考虑到这么多个工藤新一,起码得有一个真的工藤新一吧,加上来自大阪的服部平次,以及同样在现场的毛利小五郎…… 侦探太多了,有点不好办啊。 “停一下,先停一下。”竖起手掌,目暮十三开口道,“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混乱。要不这样子,你们先找出到底谁是工藤,服部君,毛利老弟,我们先去继续盘查,如何?” 他的分工没什么问题,但是听完他的这段话,整个现场短暂的安静了几秒钟。 很诡异啊,就很诡异,有种活下来就是工藤新一的美。 “莫名其妙……”毛利兰调节一下头纱,摇起了头。 抱着胳膊,远远看着几个打扮各异的人被警察们赶羊一般驱到了一边,毛利兰抱起胳膊,嘀咕了起来:“如果这么做,是想要让我别对他的不告而别太生气的话,那他是成功了。” 如果说看见服部平次跑来冒充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当发现对方的真实身份,她还稍稍有些被愚弄的愠怒的话,当初中第二个工藤新一,第三个工藤新一,第四个工藤新一…… 她现在的心情就是又困惑,又哭笑不得,甚至有点怀疑难道这就是新一给学园祭准备的节目了。 工藤新一大乱斗是吧?那是还挺有意思的。 “算了,别管他们,我们……嗯?唐泽?”扭过头,见身边的黑衣骑士两手扶着头盔,一言不发,毛利兰歪了歪头,“怎么了?是新一,呃他们,让你感觉哪里不对劲了?” 黑衣骑士捏紧头盔的手忍不住收紧了一些。 该死,他就知道,提前把计划告知joker和唐泽,却没有告知服部,是一个顶顶错误的决定! 这群家伙在干什么啊,他一会儿还该不该掀头盔,掀开头盔应该说什么啊! “没事。”掩住嘴,他只能含混地开口,简短地回答了一句,“我去那边看看。” 趁着围观人群的注意力都在嫌疑人,以及那群工藤新一身上,他偷偷朝着礼堂侧面的摊位,逃也似的摸过去了。 不管到底是他的哪个朋友在给他找乐子,先把眼前的案子解决掉吧…… ———— 被隔离在人群外,四个工藤新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都在评估着对方的身份与目的,一时间都没有开口。 “那个……”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被服部平次扯过来的那个。 他甩开了头上的帽子,重新揉了揉被鸭舌帽束缚住的头发,开口说:“先声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误会,不过,我并不是工藤新一。” “你不是工藤新一,那你是?”最后一个出场的渔夫帽打量了两眼他在整理后垂到了颈后的半长发,挑了挑眉。 “我叫冲田总司,来自京都。”从口袋里找出了一根发绳,快速在脑后扎了一根小辫,冲田总司回答,“我和服部是因为剑道比赛相互认识的。这次,是他找到我说了一些事情,我因为他的话赶到了东京。” “冲田总司啊……”第二个出场的鸭舌帽工藤新一侧过头,仔细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若有所思,“那你和我长得,真的很像呢。” “我也没想到,世界上居然存在这么夸张的巧合。”冲田总司摸着下巴,左右看了看这三张看不出任何区别的脸,“难道说,我其实长得是很容易被错认的大众脸嘛?” “有可能哦。”帽兜工藤新一摊了摊手,“就算不考虑我们,你和服部长得也很像啊。” “唔,也许是肤色差别吧,我过去也没能意识到这一点呢。”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冲田总司也觉得十分神奇,“反正,不管你们是什么情况,我确实不是工藤新一。” “OK,排除一个选项,现在是三选一了。”帽兜工藤点了点头,看了看左右两侧的两个人,“除了冲田君,没有主张自己不是工藤新一的了吧?”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再说话。 “这就对了,三选一才对味吗。”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帽兜工藤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身后还在继续询问,做笔录的警察们,“众所周知,工藤新一是东部最有名的高中生侦探。不如先来一起看看案子,检验侦探的唯一办法,就是破案了吧?” ———— “死者的饮料不是冰咖啡,而是可乐?”目暮十三拿着没有被使用过的奶精和糖浆,再次确认道。 “对,因为我以为,这样他就不得不来找我更换,我就可以和他稍微聊一下了。”蜷川彩子低下头,放低了声音,“我还是想要向他解释一下我解除婚约的原因的。” “婚、婚约?”目暮十三低头看了看大蜷川彩子11岁的死者,不由大跌眼镜。 “嗯,家里希望我一毕业就结婚,但是我感觉很不安,于是打电话拒绝了他。我想和他解释清楚,可是从那之后,他不接电话,我去意医院找他也避而不见……” “所以,他是被小自己十岁的女高中生甩掉了?”毛利小五郎简单总结道,“那就不得不考虑一下自杀的可能性了。如果换作是我,可能也会觉得没脸活下去了吧。” “就为了让一个小女孩因此受到怀疑,或者背上不好的名声?”目暮十三嘴角抽了抽,“那,也算勇气可嘉吧。” 用生命报复什么的,常见是常见,用这种方式,还是有点曲折了。 心里犯嘀咕归犯嘀咕,既然有人提出假设,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目暮十三冲着下属吩咐道:“好吧,确实不能完全排除自杀的嫌疑。高木,你和几个证人去受害者的车上看看,做一下简单的排查。” “是!” 高木涉领命,带着三个死者的同事冒雨而去,在旁边观察了许久的服部平次转了下眼睛,向后退了两步。 他的目标,是默默站在毛利小五郎腿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柯南。 “喂,工藤,你是不是也发现了?我觉得凶手,应该是那个人吧……”服部平次蹲下身,凑到对方耳边,小声说起了话。 目光一直瞄着那边的工藤新一大乱斗的灰原哀,不得不收回视线,用一种看傻孩子的同情眼神,看了一眼絮絮叨叨,说着自己分析的服部平次。 这么一看,工藤也不是太寂寞嘛,这不还有个真的笨蛋么?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二章工藤新一四重唱 “警部,在蒲田先生车子的仪表盘附近发现了少量疑似氰化钾的药物。”抓着一只透明证物袋的高木涉快步走近目暮十三身边,“看来蒲田先生,说不定真的是自杀的。” “嗯,鉴识科确定过了,他们四个人的杯子当中都没有毒物痕迹。”目暮十三同样给出了结论。 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死者是自杀这个匪夷所思的猜测,竟然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杯子里没有毒物,基本能否定他人下毒的可能性,加上多个证人证明,死者下车前主动接触过疑似药物的物质。 毒药出自死者自己之手,就斩断了指向其他嫌疑人的思路。 比如,或许浦田耕平不是心怀死志,说不定他是带着毒药想要来谋害甩了他的蜷川彩子,只是在吃东西时忘记自己之前接触过剧毒药品之类…… 参加高中的学园祭,带着剧毒物质,可疑的反而成了死者本人。 “从这些情况研判,现在没有支持本案是他杀的证据。”经过思考,目暮十三点头说,“可以暂定本案为……” “……较为单纯的谋杀案。” 自信笃定的声音,制止了目暮十三初步的案件判断。 又来了,又来了。 目暮十三转过头,无言地看着从摊位边走来的人。 “第五个工藤老弟了,是吧?”在开口黑衣骑士摘下头盔之前,经历过数次这個场面的目暮十三学会了抢答。 “是四个。”站在一边的鸭舌帽工藤煞有介事地点头,“刚刚出局了一个,加上他还是四个。” “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目暮十三放下抓着手里的记录,“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今天是有什么整蛊节目吗。” 就是整蛊,也先得把眼前的案件给解决好吧,命案现场,是什么能随便胡闹的场合吗? 摘下了头盔的工藤新一甩了两下被做工过分扎实的头盔压趴的头发,看着脸上个个带着笑容,简直称得上嬉皮笑脸的另外三个“工藤新一”,翻了下眼皮。 “你看。”兜帽工藤凑近渔夫帽工藤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就说了啊,他自己就会翻白眼的。” 现在站在正版工藤新一对面的,想当然的,就是工藤新一本人关系网里的四位易容能力者中的三个,唐泽,贝尔摩德和基德。 ——当然,黑羽快斗没易容,只是照着工藤新一的照片给自己做了个发型。 “我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了,一些小问题而已。”很清楚自己现如今关系好的朋友们都是些什么样子的工藤新一无奈地拍了拍脑袋,“先解决案件的问题吧。不管我们谁是工藤新一,首先,我们肯定不在嫌疑人的行列,是与案件无关的第三方,能作为侦探给出自己的看法,对吧?”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的余光不由自主朝着毛利兰的方向偏过去。 目前现身的几个“工藤新一”当中,他能确定的是,肯定有一个是joker,有一个是黑羽快斗。 前者,是他为了拜托对方帮灰原哀易容,不得不告知了对方自己准备服用临时解药的计划。 以这位心之怪盗做事全凭喜好的风格,知道这种消息的他绝对是要掺一脚的。 后者嘛,考虑到有可能通知黑羽快斗的人,有且只有唐泽,是谁干的好事他想都不用想就猜到了。 对唐泽的性格,他自觉自己现在已经摸清楚路数了。 知道了他的打算,在确定有灰原从旁协助,他原本的计划不会出现什么问题,那么叫来黑羽快斗恶作剧一下,当然属于无伤大雅的娱乐。 无伤大雅的娱乐,自然是多多益善。 服部平次和那边突然扯出来的“工藤新一”,他能理解服部的想法,只能说,十分感谢并哭笑不得。 这样计算下来,就有一点问题了。 ——多出来的那个“工藤新一”到底是谁? 如果对方和黑羽的情况差不多还好,但假如,对方是因为知道真正的工藤新一根本不可能出现,所以才肆无忌惮地使用他的身份…… 自己的情况如此特殊,容不得他不小心。 顾虑到这种情况,工藤新一没有选择现在就说清楚自己的身份问题,而是准备再观察一会儿,谋定而后动。 毛利兰看了一会儿面前大量的工藤新一,又转过头,打量了片刻被服部平次拽着说话的柯南,点着下巴思索起来。 注意到她的动作,工藤新一咽了口唾沫,本能地感到了一丝紧张,连忙转过头重新将注意力转回了案件上。 “饮料杯中没有毒物,而相对的,死者的车辆里反而发现了毒物,乍一看,确实容易得出蒲田先生似乎是自杀的结论。”黑衣骑士转过头,朝着目暮警官解释,“但我认为,这起案件是显而易见的谋杀。” “唔,现在的案情,认为他是自杀确实不自然,但目前找不到其他证据能支撑谋杀的观点。死亡的蒲田先生和其他三个人的杯子中,都没有能发现毒物,整杯饮料从摊位上到被死者饮用的过程,没有被人重新打开过,而最有可能做手脚的蜷川彩子同学,是没办法预知买了同一种饮料的两个人会拿到哪杯的。”目暮十三简单梳理了一遍现在的情况,再次确认了现阶段的结论。 “现在没有发现毒物,只能证明,毒物确实不存在于饮料当中。”鸭舌帽工藤摇了摇手指,脸上带着一种对一切了然于心的自信与闲适,“无法证明死者没有被人下毒。” “除了饮料,死者难道还吃下过别的东西吗?”目暮十三皱起眉,“目击证人们都没有提过这点呢。” “他是只喝了饮料,但是饮料杯里,不是只有饮料而已啊。”兜帽工藤两手插在外套兜中,倚靠在身后摊位的桌子上,抬起手拍了拍摊位上的机器,“糖浆、奶精、冰块、砂糖……出于满足不同客人需求的考虑,这个摊位上的饮料并非离开售卖者的手,就再也不会被人打开了。” “……正是如此。”观察了三个人一会儿,意识到不只是自己确认到真相,工藤新一皱了下眉,很快接过话头,“冰块,我认为,凶手是利用了冰块,完成了针对死者的谋杀。” “是啊,其他的物料,诸如奶精或者糖浆,因为不能事先知道学生们会选用什么样的售卖方式,凶手是很难提前准备的。如果出现了与现场使用的配料不同的包装,凶手很可能迅速暴露。”渔夫帽工藤拿起了摊位前一枚被人开封过的奶精塑料盒摇晃了两下,“更何况,死者最终喝的其实并不是咖啡。” “由此可以确认,凶手不会是制作饮料的蜷川彩子小姐。一如她的证词所言,她私自更换了死者的饮料,目的是为了让他找自己换回来。”兜帽工藤补充了一句,“她可能在饮料中做手脚的可能性是最低的。” 被人不断补充说明的工藤新一本人,环视了一圈周围观众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气。 “……氰化钾不易溶于低温的水,所以只需要提前把冰块打一个孔,将毒药安放进去,再重新将孔洞补充水分冻住,放进死者的杯子当中,毒药会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流出来。所以,蒲田先生没有在饮用的第一时间直接死亡,而是差不多喝光了整杯饮料。”继续着自己的思路,工藤新一接着说。 他们使用的论点,思路各有各的方向,却又相互印证,听上去都通往了同一个答案。 围观人群左看右看,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惊叹。 他们已经没有在考虑谁才是真的侦探,已经渐渐过渡到了真精彩,再来点的状态当中。 看着这一群工藤新一流畅地相互对话,他们简直目不暇接,简直就像看着工藤新一脑内演练的场景似的,充满了情景感。 “嗯,你、呃,你们说的有道理,工藤老弟。但是蒲田先生的杯子当中并没有发现融化出来的毒药啊。”目暮十三抿了抿嘴,开口暂时打断了一下接话接得十分自如的几个工藤。 “很简单。现场发现的杯子,杯盖是打开着的吧?”鸭舌帽工藤顺手拿起了摊位上没拆封的一组一次性饮料杯,“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不是摔在地上砸开的吗?而且死者的死法十分痛苦,他抓紧杯子,导致纸杯变形,所以挤开了塑料盖,也很正常。”毛利小五郎同样反驳了一句。 “不可能,如果是这种原因,纸杯不会如此完好无损。我刚刚检查过了证物,除了杯盖和吸管掉出,整个杯子没有丝毫损伤。”渔夫帽工藤否认了这种可能性。 “所以说,饮料喝完后还要打开杯盖,就只有一个理由了。” 慢慢悠悠地,从兜里拿出了一枚十元硬币,抛接了一下,兜帽工藤朝前弹了一下硬币,将它精准地弹到了工藤新一抱在臂弯中的头盔上。 反射性地抬起手抓住这枚他确实需要的硬币,正版工藤新一古怪地观察了一会儿这个家伙。 他的意思是,要自己接着说吗? 懂了,看来这个工藤新一是joker。 先确认下一个人的身份,工藤新一没有拒绝这枚落进手心里的硬币:“所以,蒲田先生不是将毒药喝下去的。他是把它吃下去了。” “哦,原来如此!有些人是会在喝完饮料后将杯中剩下的冰块,拿出来吃掉。”高木涉恍然。 注视着那枚被接过去的硬币,鸭舌帽工藤瞥了兜帽工藤一眼。 不需要多加说明,这个就是唐泽了。 所有的“工藤新一”里,唯一真的提前和工藤新一通过点气,多少还会照顾一下本人感情的,只有唐泽了。 反正他是不会这么做的,都让工藤帅完了,那到时候谁是真货不是一下就被发现了吗。 转了一下头上的帽檐,他果断指向了站在一边,脸色些微不安的鸿上舞衣。 “所以,毒杀了浦田耕平的,只有你有这个可能性了,鸿上小姐!” “什么,舞衣,你为什么……”同行的其他人一脸惊讶地看着鸿上舞衣的侧脸。 “你负责购买的饮料,因为以为死者购买的是咖啡,你完全可以自然地站在桌边,打开杯盖加上糖浆等等……所以会做出这种设计的,就只能是伱了。”渔夫帽工藤微笑了一下,抬起手拍了拍兜帽工藤的肩。 设计了半天,最后还是甘心做了助手,将最亮眼的部分交给了cool guy本人…… 某些人,似乎心软得比她还快啊。 根本不是心软,而是从一开始就拿着谜题答案,所以不想照本宣科的唐泽斜着眼睛看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可惜,打开之后你才发现,摊位上的人居然误给了冰可乐。” “所以,她才会用急着去洗手间作为借口,一直等到表演快要开始,才将饮料交给了三谷阳太先生,这就是为了不让死者有足够的时间更换饮料。”动了几下手指,工藤新一拿出了自己发现的荷包,“我在洗手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这个钱包。” “塑胶质地,不会渗水,放一点冰块,加上一点干冰之类的制冷物品,想要携带它抵达会场,是很简单的事情吧。”鸭舌帽工藤指了指那只粉色的小钱包,“很隐蔽的造型,携带着不会引起怀疑。” 在工藤新一*4的注视下,凶手鸿上舞衣明显有点慌张。 三个饰演工藤新一的假工藤,都是演技优秀的易容者,除了相互知道一些底细的他们自己,旁人几乎都没有察觉到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工藤新一。 这就使得他们四个使用的,全都是工藤新一在推理时惯用的那种不算咄咄逼人,但却笃定万分的自信口吻。 一个工藤新一这么说话,已经很让凶手有压力了。 四个工藤新一,对台词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步步紧逼,把所有可能的细节都给堵上…… 有机会享受到了所有凶手都没法感受的工藤新一四重唱,脖颈上已经全是汗了的鸿上舞衣咬紧了牙关。 ……她确实犯下了大错,踏过了那条红线,现在的她,是无可救药的杀人凶手了。 但是,一桩基于私人恩怨的毒杀案,真的至于这样吗?!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和蒲田都点的是咖啡,也都被换成了可乐。”鸿上舞衣用力吸气,努力做出了回驳,“我也把自己的饮料喝光了,这要怎么解释呢,大侦探?”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三章工藤新一在工藤新一模仿赛中荣获第二名 “答案很简单。”鸭舌帽工藤打了个响指。 正要开口的黑衣骑士微微皱了下眉,瞥了他一眼。 虽然,他也是很喜欢在确定了整个案件的真相之后,进入一种较高的状态当中,但那主要是他很享受将谜题答案的逻辑一一梳理,解释给其他人的过程。 打响指什么的,还是过分了一点吧。 懂了,鸭舌帽的这个,应该就是黑羽快斗了。 他与黑羽快斗,只有对方被唐泽叫过来救场那次,有过长时间的交流,称不上了解彼此的性格,那么在扮演途中,带上一些自己的性格痕迹,就非常正常了。 “因为你在两杯饮料里,都加了毒冰块。”收回视线,他直视着冷汗直流的鸿上舞衣,拿出了帽兜工藤扔给他的那枚硬币。 “这怎么可能,她自己的饮料,也已经被喝光了啊?”率先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警察们。 “是个很冒险的决定,但正因为她是凶手本人,她才很清楚,只要在冰块融化之前喝完,手里的东西就是安全的。”帽兜工藤解释了道。 “可是,这样的话她的杯子里肯定是会检测到毒物的啊,如果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冰块的话,也会很显眼。”目暮十三摸了摸下巴,顺着他的逻辑思考着,“她有什么藏匿的方法嘛?” “假如,她也假装和蒲田先生一样吃冰块,但实际上是悄悄将冰块,放在了其他地方呢?”拿出joker扔给他的那枚硬币,工藤新一闭起了左眼,用拇指瞄准着鸿上舞衣的方向,弹起了手里的硬币。 硬币轻盈地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落入了鸿上舞衣外套的兜帽当中。 戴着渔夫帽的工藤快步接近过去,拉开了鸿上舞衣颈后的连身帽,抖开手帕,将落入其中的硬币拿了出来。 “氰化钾,是可以令铜币产生氧化还原反应的物质。”捏着那枚硬币,贝尔摩德向所有人展示了一下变得光洁了少许的边角,“你们看,十元硬币的锈,脱落了一点呢。” “……真厉害啊,你们啊。”左右看了看配合无间的几個工藤新一,目暮十三不由讶然,“这确实是个足够隐蔽的位置。连帽子的问题都能发现,不愧是,呃……” 在目暮十三说出“你们”之前,扶额的工藤新一抢先回答道:“因为刚刚,你们和高木警官赶去车边的时候……” “……明明下雨了,我却没有戴上帽兜,这很奇怪,对吗?”瞥着那枚已经沾上了她罪证的硬币,鸿上舞衣吸了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 随着这口浊气慢慢吐出,鸿上舞衣的表情慢慢轻松了下来。 事已至此,她确实被人完全看透了,再嘴硬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这样也好,一切反而轻松了许多。 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现在终于能说出来了。 三谷阳太诧异地看着鸿上舞衣的侧脸:“真的是你把他给……你们两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啊。” “对,确实是我毒死了他。”鸿上舞衣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位与自己入职了同一个医院的老同学,冷笑了一声,“那个男人,根本不配做医生!” “诶?”野田梦美茫然地眨了眨眼,回忆了一会儿,“可是,蒲田的口碑一直很不错,他最近,论文不是还得到了知名学报的认可,马上就要被刊登了吗……”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要杀了他!”鸿上舞衣瞪大了眼睛,厉声说,“身为心理医生,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那根本是在杀人!” “心理医生?”戴着兜帽的工藤愣了愣,忍不住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装进了裹尸袋,正被几名警员合力抬上担架,即将被拖走的死者。 这和他记忆中的剧情是有一些微妙的出入的,尤其是结合心理医生这个词…… 借着帽兜的遮掩,他压了压眉毛,做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 怎么说呢,他好像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野田,三谷,我们和蒲田,并不是米花综合医院全部的帝丹校友,我们那一届,考入医学院最后又回到了米花町来工作的学生还有几个。”鸿上舞衣竖起了眉峰,表情慢慢变得凌厉,“你们猜,他为什么偏偏始终和我们关系交好?” 做护士的野田梦美和保卫科的三谷阳太交换了一个眼神,表情同样慢慢变得微妙。 “还不是因为,我们都不是医生,所以不会明白他到底在做多么可怕的事情。”鸿上舞衣愤然地捏紧了拳头,“因为彩子小姐取消了与他的婚约,他找我出来喝酒。就在借酒浇愁的时候,他才透露说……为了完成那篇论文,他对手下的患者进行了分组的药物测试,运用了现在根本没有得到主流认可的实验疗法。那些孩子都不知情!” 鸿上舞衣说到这里的时候,指尖已经因为过度的压迫,展现出缺血的苍白色。 事到如今,虽然作为罪魁祸首的浦田耕平已死,僵冷的尸体就在他们身后,正在驶向自己生命最后的终点,想起那晚听见的内容,鸿上舞衣还是不免齿冷。 “可是,蒲田他,在患者和家属那边的评价一直不俗,我听说他很快就会升职了来着……”从没见过鸿上舞衣这种样子的野田梦美,不仅从好友脸上感受到了陌生,甚至隐约有一些畏惧。 畏惧于怒而杀人的鸿上舞衣,也畏惧于她即将说出来的话。 如果蒲田耕平的治疗真的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严重后果,那么现在知情,而且在米花综合医院任职的自己,说不定也会被牵累…… “毕竟他的许多患者都是青少年人。运用了违禁药品,强行抑制了患者们的精神问题,令他们表现得乖巧且言听计从……他的名声自然会很好。”知晓了他治疗猫腻的鸿上舞衣此刻称得上疾言厉色,“可那根本不是在治疗!只会让那些人走向无可挽回的毁灭!而他自己呢,不仅不对自己做法感到后悔,还对即将获得的荣誉如此沾沾自喜!” 鸿上舞衣说到这里,默默转过身,环视着被学生和警察们包围着的礼堂,看着周围的篮球框和运动器材,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甚至,甚至因为他在青少年患者间的高评价,他马上就要被帝丹聘用为心理医生了!”将这个从浦田耕平口中听到的秘密说出口,鸿上舞衣的眼里忍不住涌上了泪意,“在帝丹的时期,是我人生中快乐的几年。我不允许他给学校抹上这等不光彩的污点……” “舞衣……”野田梦美捏紧了手,不忍地看着鸿上舞衣此刻的表情。 站在场边,本来只是作为最早被排除了嫌疑的怀疑对象过来凑数的蜷川彩子,听见这句话不由一愣。 她拒绝了蒲田耕平的婚约,让对方挫败到在酒后吐露出自己隐藏得很好的罪行,这件事已经足够戏剧化了。 再加上蒲田耕平就是即将入职过来的心理医生这个消息的话…… “啊?”眼神仍然在几个工藤新一之间游移的毛利兰,突然回过神,呆呆地朝着尸体被抬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我的考试……” 为了成为第一任心理委员,她花费不少时间去准备笔试和面试,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名额来着呢。 结果,她的“老板”还没成功入职,就死在学校当中了。 “天哪,如果换了人选,会不会重新出题啊……”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可能性,毛利兰有点痛苦地捂住了脑袋上的发冠。 这可真是个十足可怕的消息。 而唐泽,唐泽听完鸿上舞衣的描述,视线从在场的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冥冥中的意志,似乎正笼罩在体育馆的上空。 鸿上舞衣的说法,有一种他稍微听一耳朵就能感受到的迷之既视感,总感觉某个已经被自己弄疯,收押在公安手中的心理医生,仿佛在这一刻魂兮归来了一般。 帝丹的心理医生传说,似乎从这一刻起,就已经开始发威了。 “‘摆布了那么多孩子的我,竟然会被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女孩儿甩了,这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世界。’”那晚亲耳听见的所有内容结束了重放,鸿上舞衣的表情重归平静,“听见他这样说的我就知道,我必须阻止他。这是为了彩子小姐的安全,也是为了整个帝丹的学生。我不让他再伤害更多人了。” 把这些她压抑了许久,也不可能在职场中告诉任何人的话,痛痛快快地说出口,鸿上舞衣轻松地直起了腰。 她这个时候才看向将自己抓出来的侦探本人:“虽然不知道伱们谁才是真正的工藤学弟……但,刚好遇到下雨,你们还是有几分运气的,学弟。” “即使不下雨,我也会抓住你的,学姐。”帽兜工藤,也就是唐泽,转过头看向这位犯人,一语双关地说。 哦,你是说作为心之怪盗,在事发之后搞一些操作,让这位学姐自己去自首是吧? 那你确实是没瞎说呢joker。 半月眼地瞄了这位好友片刻,工藤新一收回视线,看向面带自嘲的鸿上舞衣,指正道:“即便没有这个偶然的发现,我也已经锁定了凶手的人选,学姐。” “哦?是这样吗?”鸿上舞衣惊讶了一下,忍不住左右看了看其他几个工藤,似乎想要征询一些意见似的。 “是,你那份根本没有打开过的糖浆和奶精,就足以说明问题了。”鸭舌帽工藤同样点了点头。 “如果你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根本没有在饮料中动任何手脚,没有打开过杯盖,那么你就不可能提前发现你杯子当中的不是咖啡而是冰可乐。”渔夫帽工藤也附和道。 “没错,按照你自己的证词,因为时间紧迫,你将饮料交给了别人,等你从洗手间回来后,戏剧已经开场,场地当中一片黑暗。”兜帽工藤也赞同了他们的说法。 好吧,不管这三个人究竟在玩什么,不得不说,他们也都是十分厉害的家伙,可以称得上是侦探了。 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几位复制体,工藤新一只能接着他们的话头,继续往下说。 “黑暗当中,即便打开了杯盖,也很难分辨杯子里的究竟是什么饮料。你之所以拿了糖浆和奶精却没有使用,是因为你提前发现了问题,这就证明你曾经打开过杯盖。” “所以,非要归功于谁的话,或许是跟换了你们饮料的蜷川彩子学姐吧。”兜帽工藤转过头,看了一眼表情错愕的女生。 “……总归,是败给了帝丹的学弟学妹们了,是吧?”鸿上舞衣叹了一口气,终于释然地笑了,“学姐以你们为荣。你确实是帝丹的骄傲,工藤学弟。” 既然不知道该对哪一个说……那就默认,这些侦探都是在替工藤学弟,表达他的观点吧。 ———— “好吧,现在,凶杀案的问题确实解决了。”目送着高木涉押送着戴上手铐的鸿上舞衣走向警车,目暮十三转过头,打量着一圈工藤新一,扶了扶帽子,“你们几个,谁才是工藤老弟呢?” 很多侦探不喜欢参与推理之外的案件侦破和落实部分,但偶尔也会出于对案件细节的好奇跟进一下他们的处理进度。 所以虽然很大概率会被拒绝,但邀请一下侦探本人来旁听口供,给一些意见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 问题是,他现在不知道应该邀请哪一个,还是干脆把四个全都邀请一遍算了。 不知道工藤老弟又在搞什么事情,真是头疼啊…… 一早回到了自己家里,更换了自己的衣服顺便携带上了学生证的工藤新一很清楚,他想要澄清自己的身份其实很简单。 其他两个人明显是易容,而就算黑羽快斗和自己长得很相似,也不可能像他一样自证身份。 但是…… 想到这里,抱着头盔的黑衣骑士忍不住收紧了一下手指,扭头看向了站在场边的毛利兰。 虽然现场的一片混乱,是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乌龙以及恶作剧,但现在场中真的站着四个相似度极高的工藤这件事,让他忍不住想要听听毛利兰的想法。 她能认出真正的自己吗,又会怎么想现在的情况呢? 她会因为同时出现的柯南和工藤新一,而心生动摇吗…… 毛利兰对上他的视线,定定地与他对视了几秒钟。 两人的视线交汇,各自都短暂陷入了沉默。 几秒钟之后,毛利兰慢慢勾起唇角,冲着他展颜一笑。 她认出来了。 从这个笑容中看出这一点,工藤新一的眼睛不由一亮。 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什么的毛利兰,拉扯了一下鬓边的头纱,扭过头,有些赧然地嘀咕了几句什么,但从表情上看,她并不抗拒他突然的回归。 这就好,这就好…… 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工藤新一重新笑了起来,上前一步,准备澄清自己的身份:“其实……” “其实,这是工藤新一带给大家的一场学园祭的余兴节目。”兜帽工藤一个大跨步上前,伸手勾住了黑衣骑士的肩,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这本来是准备在舞台剧结束后给大家展示的。只是意外发生了命案,所以机会正好……” “是的,休学了这么久,突然回归,总应该给大家带来一点惊喜吧?”鸭舌帽工藤斜了对方一眼,伸手在外套里一掏,突然拿出了一叠纸来。 “‘工藤新一大票选。你觉得,现场出现的所有工藤,谁才是真正的工藤新一呢?’” 还没搞清楚状况,满场既没找到唐泽,也没找到新出医生的铃木园子,一走回礼堂当中,就被塞了一张纸。 她逐字逐句念完上头的问题,一脸古怪地看了一会儿处在视线中心处几个工藤新一。 “就不给你发了。”走过毛利兰的时候,鸭舌帽工藤突然收回了手,低声说了一句,“评委下场参与比赛,那就违规了哦,小姐。” “这哪里有……”正想伸手拿过一张纸写上正确答案的毛利兰一阵哭笑不得。 “放心,知道某人没给你透过题。”跟在他身后绕场,顺便收答案纸的兜帽工藤走过来,补充了一句,“但是,你是不会轻易被欺骗的对吧,明察秋毫的小姐?” 不会,轻易被欺骗吗? 毛利兰愣了一下,忍不住越过人群,看了一眼低头与柯南说着什么的黑衣骑士,抿了抿嘴。 那还,真是不好说呢。 (本章完) . 第六百三十四章全场还有谁不认识唐泽? “果然,台上那个骑士才是工藤同学吧,我就说作为我们帝丹高中的骄傲,他是不可能随便缺席学园祭的!” “不好说吧,我跟B班的同学打听过了,原本定下的演员是他们班另一个男生。工藤同学,应该没时间赶过来彩排……” “我觉得戴鸭舌帽的那个是真的。” “是吗,我看不出来呢。” “不觉得有种独特的帅气感吗,那种聚光灯全都会打在他身上的帅气!” “听起来好花痴哦……” 哪怕五感只是普通人标准,工藤新一也已经能从周围热闹万分的人群当中捕捉到许多关于他们的议论。 发生在学园祭上的命案为他们的“节目”吸引到了足够的关注度,甚至因为几位工藤新一出其不意地掏出问卷的操作,一愣一愣的观众们这会儿还没品味过来命案侦破突然转进侦探选秀是个什么情况呢。 而说到这個问题…… 打了个哈欠,他转回头,看了一眼桌面上横七竖八的纸张,突然深刻意识到了这个主意是谁挑头的。 Joker,一定是joker,这种印刷起东西仿佛不要钱,漫天扔纸的风格! “……你们还真的在这里唱票啊。”撑着脑袋的工藤新一看着几个人拿着那些问卷,头疼地按了按脑门。 他猜,事件的最后会转进到莫名其妙的票选,以及所谓的惊喜节目上,应该是为了让出现一堆工藤新一的事情不至于不好收场,提前给他想好的理由。 或者说,是某些人搞恶作剧的兜底手段吧。 道理他都懂,但当看拿着一叠问卷的这群人,真的一本正经在这里计票的时候,是真的很难绷得住。 “演戏要演全套的嘛。”统计完了手里的这一叠,唐泽举起了面前画满正字的字,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喂,你看,第一不是你也。” “哈?!”刚刚还对票选什么的毫不在意的工藤新一立刻坐直了身,“你说什么?” “第一名,好像是我的样子。”凑过去打量了一会儿,鸭舌帽工藤露出了一个笑容,再次打了个响指,“很有眼光啊大家。” “喂喂喂,我明明才是……” “好啦,开一个玩笑而已。”一手把跳起来的工藤新一本人压了下去,唐泽憋着笑,摆了摆手,“其他人都认不出来,只有特定的人能认出来,这不恰恰是你想要看见的效果吗?” “对啊,你这一整出戏,只是想唱给兰小姐一个人听的嘛。”笑眯眯的服部平次站到另一边,忍住笑,按了按工藤新一的肩膀,“我都不知道,和工藤你长得像的人有这么多啊。” 桌边的几人闻言,不由侧目。 你说这话之前,能不能先照照镜子看看? 被两边的两只手压在原位的工藤新一挣扎了一下,依旧动弹不得。 “……可恶。”仔细一盘算,现场好像真的只有自己对体术一窍不通的样子,战斗力只有一鹅的名侦探愤愤锤了一下桌子。 他就应该好好学体术的,就应该! “好了,我们去向同学们公布票选结果了。”朝着贝尔摩德使了一个眼色,唐泽站起身来。 他们两个不管是谁,都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揭开面具的。 洋葱人同学唐泽尤其是。 在工藤新一眼中,他此时是怪盗joker,在贝尔摩德看来他则应该是明智吾郎。 为了易容的效果,担心中途会有人不讲武德直接上手揪脸的唐泽,肯定是不太可能搞面具叠面具的操作的。 就算能把两层面具贴服帖了,脸比其他工藤新一大一圈算怎么回事? 所以现在的现场当中,只有基德勉强算是能知道他这些马甲的知情人员,不会对他揭开面具露出的脸表示质疑。 “伱还没给我介绍过这几位呢,他们是……?”服部平次抬了抬下巴,不免好奇起来,“他们都是和冲田一样,长得和你差不多的人吗?和你长得相似的人,意外得很多啊。”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地看着起身离座的两个人的背影,扭过头看了一会儿黑羽快斗,突然伸出手,在他脸上拽了一下。 “嘶,别搞偷袭啊工藤!”还在看好戏一样看着唐泽背影的黑羽快斗嘶了一声,“不是说好了,今天不用扯脸这招的吗?” 果然,这个是黑羽快斗。 确认过自己结论的工藤新一收回视线,简略地介绍道:“这位是黑羽快斗,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是我妈妈朋友的孩子。那两个的话……有一个应该是joker吧。” “啊?那个,怪盗吗?”扶着工藤新一肩膀的服部平次踉跄了一步。 “对啊,他也是个很擅长的易容的家伙……”想起身为柯南的自己与两个怪盗的初遇,工藤新一嘴角抽了两下,“而且他肯定准备有我的易容面具,我很确定。” “唔,另一个应该也是易容的吧?可能是个女性呢。”拿着一杯冰可乐吸着的黑羽快斗压了压帽子,随意回答道,“我刚刚路过的时候,从她身上闻到了一点香水的味道。绝对是女式香型啦。” 服部平次发现了他手里的饮料,不由侧目。 因为刚刚发生的命案,本来排着长队的饮料摊位一下子空闲下来。 考虑到刚刚就是在这个场馆当中,有人正因为在饮料中误食了毒物身亡,也不是不能理解。 所以,大喇喇拿着杯可乐喝个不停的黑羽快斗,就显得有点神经过于大条了。 “凶手不是交代了吗,她的毒是自己带着的毒冰块,有什么关系?”注意到几个人的注视,黑羽快斗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介意这种事啦。” 说话的时候,他的思维其实与工藤新一短暂同步了一下,想起了自己与joker因为漆黑星辰而相遇的那两回。 由于那封语焉不详的谜语信,以及那张分明与自己毫无差别的脸,所以他断定,自己只打了一个照面,就被joker叫破了现实身份。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说不定是冤枉joker了。 他到底易容的是工藤新一还是他,这还是个未知数呢。 “好啦,我也该走了。”调整好了鸭舌帽,黑羽快斗站起了身,“感谢各位的邀请了,很精彩的演出哦。” 怎么听都觉得他说的不是舞台剧,而是刚刚这一出工藤大乱斗的工藤新一:“……” 始终留意着这边交头接耳的帝丹学生们,看着另外三个工藤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而只有黑衣骑士版的他留了下来,并且迎着毛利兰的方向走了过去,纷纷发出了各式各样的怪叫声。 “天哪,怎么会,我猜错了吗!” “我都说了很明显这个才是工藤同学啊!他可是我们学校最出名的人也,你连他的特征都认不出来,真丢人!” “你说的那么大声干什么,你不也没答对吗!” “想想也对啦,工藤同学和毛利同学,不是男女朋友来着的吗,他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和她演爱情戏的啦。” “嗨呀,看来你之前说,他是因为学校出了命案才赶来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吗。他这不分明就是为了毛利同学而来的吗?” 注视着工藤新一向自己走过来的毛利兰忍不住朝着说话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找不到究竟是谁所说,又只好收回了视线。 真是的,如果真的有这么在意她,彩排的时候都哪里去了哦…… “小兰……”绕场一圈走回来的铃木园子眉头紧皱,小声说着,“你有看见唐泽吗,我刚打他电话也没人接,到处都找不到的样子。” “诶,唐泽不见了吗?”一走近就听见这句话的工藤新一愣了愣,本能地脱口问道。 “是啊,唐泽就是之前准备演你这个角色,把戏服换下来给你的那个……诶?”铃木园子说到半道,迟疑地看向了工藤新一,“你认识他吗?我记得,你们两个好像没见过面……” 唐泽是在工藤失踪休学的那一天转到班上的转学生,在之后,虽然听小兰提到过,工藤这家伙是回来过两回的,但描述中,一次是在毛利大叔出去处理委托的时候偶然碰到的,另一次则是在那个险些出人命,大家呆呆看着主唱哥哭得梨花带雨的KTV。 不管哪次,工藤新一都不应该见过唐泽才对啊。 “啊,这个,他是个帅哥来着吗,挺好认的。我听小兰和柯南在电话里提到不止一次了……”工藤新一绷直了脊背,忙不迭找补,“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的那个,对吧?” 新一这家伙啊…… 抿了抿嘴,毛利兰提了一下带着裙撑的裙摆,有点无奈。 “别瞒着我了,唐泽都告诉我了。”毛利兰歪了歪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久别重逢的心上人,“你们两个合伙骗我,很有意思吗?” 什、什么?!难道,唐泽把自己卖了吗?! 他不是都和唐泽强调过,是自己有些话想要和小兰说,所以才…… 心跳瞬间上去了的工藤新一瞬间感觉汗流浃背,戏服下的衣服都湿了,猛地绷直了腰背,想要解释什么。 “他说了,你说的那个委托,就是他的案子,对吧?”欣赏了几秒钟工藤新一的瞠目结舌,毛利兰微微勾起嘴角,才继续说道,“你说的那个委托人,就是唐泽,因为他的案子牵扯到了一些严重的问题,可能涉及到高层什么的,所以你才没有办法回来。对吧?” “呃……”话到嘴边的工藤新一一下卡住了壳。 害了他的人是组织,害唐泽父母,又让唐泽身背案底的也是组织。 认真一琢磨,好像真是这个逻辑啊…… 一句假话没说,却把真相粉饰成了另一个风格,这就是唐泽的功力吗…… “居然是这样?难怪我之前搞救助会的时候,问唐泽需不需要帮忙也处理一下他的问题,他回答我说不用了,因为有人已经在为他劳心劳力地奔波……原来是说你啊。”铃木园子锤了一下手心,一脸恍然。 她就说嘛,再厉害的人也不至于让唐泽一口回绝她的帮助吧?她不信全日本还能有他们铃木集团找不到的律师。 这样看起来,是背后还有隐情啊。 恍然完了之后,铃木园子眯起眼睛上下扫了他几眼,伸出指尖嫌弃地戳了戳工藤新一身上厚重的服饰:“唐泽可是很信任你的哦,连我的帮助都拒绝了。这都几个月过去了,你行不行啊你?” “这个,进展其实是有一些的……”尬笑着的工藤新一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汗涔涔的后颈一片冰凉。 也太吓人了……唐泽这家伙,小兰找到他问了,他都不提前和自己说一下的…… “打扰一下,几位。”几个人说话间,黑衣白裤的工藤新一,哦不,冲田总司走到了他们面前。 扎起头发后,他就已经能与工藤新一明确区分开了。 现在,两个人都在场的时候,将他和工藤新一放在一块对比的时候,他们的脸确实相似,但轮廓其实稍有区别。 身高倒是差不多,但或许是练习剑道的原因,冲田站在那的时候有一种一眼就能看出的挺拔体态,确实与只有一鹅的工藤新一不太一样。 “抱歉,也许有点唐突,但是我刚刚听你们提到了唐泽的名字。”冲田总司朝着几个人礼貌地各点了一下头,就急切地开口说道,“你们,是唐泽转学后的同学吗?” “你也认识唐泽?”一句话脱口而出,铃木园子说完自己不由愣了愣。 对哦,她为什么要说也? “当然,这次我来东京,就是通过服部听说了一些他的消息,所以特意赶过来找他的。”冲田总司眉心聚拢着一道褶皱,但还是认真地自我介绍起来,“忘了向各位自我介绍了。我叫冲田总司,是和服部君在赛场上认识的朋友。我就读于京都泉心高中……” “……也就是,唐泽之前的学校。”两步走上来的服部平次接住了他的话,站到了三个人面前,“我今天来帝丹,其实是专门为了带着他来找唐泽的。他的案子,我可能找到突破口了!” (本章完) . 第六百三十五章震惊,唐泽居然拿侦探们当代餐 顺着侧面走进体育馆的安全通道,两个工藤新一彼此对视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 “偶尔做一回侦探,挺有意思的吧?”唐泽摘下帽兜,整了一下被压趴的头发,微笑着看向身边的人,“用他们的视角看这个世界的感觉如何?” “确实有点意思。”贝尔摩德扯了扯渔夫帽的帽檐,嘴角始终挑的很高,愉快之情溢于言表,“你是为了这种理由,选择去做侦探的吗?” 在她心目中,库梅尔不是为了如此天真的理由,浪费宝贵机会的人。 暗无天日在组织当中做炮灰做到十八岁,明智吾郎,是他仅有的,能用自己的脸站在阳光下的机会。 尽管这个身份注定是谎言的注脚,那也是他拼死一搏才抓在手中的东西,在正式接触库梅尔之前,她始终对他的侦探身份深感困惑。 今天正好气氛到这里了,她就顺口问了起来,想要听听这个心思深沉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当然不是。”总不好说自己是在玩梗,唐泽调整好表情,一整套胡话顺畅地扯了起来,“整天和暴力犯罪打交道的家伙,就算走入了正常的社会当中,又能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呢?” “怎么,你觉得在组织生活的经历,对你现在的职业是有所裨益的?”贝尔摩德听到他理所当然的说法,忍俊不禁。 做职业罪犯的履历,竟然对做侦探有所帮助,这话要是被cool guy听见,怕是能把他气得不轻。 “当然。绝大部分凶杀案,哪怕经过精心规划,动手的人依旧生涩。他们的杀意来自种种负面情绪的助推,对死者的恨意,对旧人的歉疚……为了仇恨,出于恐惧,激愤却又战战兢兢……” 摊开五指,唐泽低下头,注视着手掌上的纹路,仿佛真的随着这段话,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每当我站在那样的现场,注视着倒在地上的人,贝尔摩德,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贝尔摩德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注视着用着工藤新一脸的库梅尔。 阴雨绵绵的天气,纵使是白日,积压着灰尘的窗也没能将多少光明投入这处鲜有人踏足的阴暗楼梯里。 站在那的,简直真的像是踏入了黑暗当中,已经无法回头的工藤新一一般。 “毒杀,勒毙,坠亡,拙劣至极的设计。贝尔摩德,我在想,”花费了一些时间,总算让瞳孔因为昏暗的环境放大许多,唐泽终于抬起头,露出了黑沉沉,如同将光线吞噬殆尽的双眼,嘴角却相反地露出了一丝欣喜的微笑,“所有犯罪的痕迹,在我眼中就像是被标注出来的提示一般浅显,他们却一点都看不见。为什么只有我和侦探能做到呢?莫非所有侦探,都是天生的犯罪者吗?” 贝尔摩德看着他脸上此刻这张属于工藤新一的脸,陷入了短暂的怔愣。 虽然都是侦探,虽然年龄相仿,甚至现在都在同一個班级上学,但库梅尔和工藤新一,是从来没有令她产生过分毫联想的,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工藤新一有着一颗属于正义与光明的心,是不会被黑暗熄灭的灯火,选择侦探这个职业,既是他天才的头脑赋予他追逐问题的本能好奇,也是他的天性使然。 库梅尔呢,截然相反。 他的出生不被人祝福,他的童年颠沛流离,在被父亲找回之后,虽然能求一个温饱,但却陷入了组织这个更大的泥潭当中。 这是一个自始至终都在黑暗中生长的家伙,如同厌氧菌一般,本应该是畏惧阳光,厌恶阳光的存在。 这两个人却偏偏,隔着重重虚假的身份成为了朋友。 而现在,看着库梅尔脸上那稍显奇异的微笑,她离奇地发散起了思维。 或许将这两个孩子的人生经历对换,他们就会成为彼此现在的样子。 “看来,侦探,真是很适合你的职业。”沉默片刻,将所有复杂的思绪收敛在心中,贝尔摩德只是如此简短地回应道。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弯起眼睛,唐泽冲她爽朗地笑了笑。 贝尔摩德注视着他此刻的笑容,想到刚才他大笑着拍打工藤新一肩背的样子,一时间都快要分不清,哪一边才是他发自真心的表情。 刚才站在工藤新一身边的库梅尔,真的如他现在说的这样,对侦探本身,毫无憧憬吗? 一些零碎的回忆在脑中浮现着,贝尔摩德面上毫无表示,只是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金属盒,递到了库梅尔面前。 “给,你要的东西。合作愉快,共犯君。虽然不知道你调查这些是要做什么,但祝伱一切顺利。” 接过她的东西,唐泽感受着落入手中的盒子轻飘飘的重量,面上不显,在心里却狠狠握了握拳。 好,终于成功绕过了安室透本人,拿到了诸伏景光作为苏格兰威士忌在组织里的工作记录了! 这才是唐泽主动向贝尔摩德透露临时解药问题的真正原因,那是他作为交易,告诉给贝尔摩德的消息。 只不过当时的贝尔摩德虽然信了七八成,还是用消息还没收集完作为理由搪塞了过去。 唐泽猜,真相或许是她想要等到学园祭当天,亲眼确认过工藤新一真的出现并且安然无恙,才会彻底取信库梅尔的消息,将他提出的条件交给他。 谜语人疑心病都很重,唐泽懂的。 “谢了。要绕过波本的信源调查一些东西,可真是费劲。”将东西揣进口袋当中,唐泽指了指安全出口的门。 作为新出医生的贝尔摩德,和作为唐泽的他自己,已经缺席了过长的时间,再不出现就要变得可疑起来了。 大概猜到了库梅尔是为了什么而调查的贝尔摩德看了一眼被他卷进掌心里的U盘,淡淡笑了下。 身为卧底的苏格兰威士忌,曾经也是年轻一辈的新晋成员当中能力十分突出的一个。 作为加入组织时间前后相差不远的新人,苏格兰身为组织培养出的几个狙击手之一,与很多成员都有过合作记录。 从他的工作记录当中,说不定就能发现许多成员的弱点或纰漏,加上库梅尔如今能轻易接触警方、甚至用查案的理由调取一些卷宗的身份…… “看来,有些人,要有麻烦了。”转过身,飞速开始调换易容的贝尔摩德微笑着,撕开了脸上的面具。 只要这个麻烦没她的份,她当然乐见其成。 ———— “诶,你受伤了吗?在哪里?!”听见校医的话,毛利兰几人连忙拽住唐泽,左右检查起来。 “一点小擦伤而已,因为从后台出去的路太黑了,没留心被刮伤了一点……”展示了一下自己打着绷带的小臂,唐泽摆了摆手,“新出医生已经帮我处理好了,没事的。” “还是要小心一点,注意安全啊。”已经切换成了新出智明的贝尔摩德拍了两下唐泽的肩膀,替他们的缺席解释了一句,“我带着唐泽君去医务室,再回来的时候,这边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还有警车进出,我就知道应该很难挤进场馆里,所以干脆等了等。听说是出了命案?” “是啊医生,死者说不定你还认识呢。”扯了扯唐泽手臂上的绷带,确认过确实只是一点皮外伤之后,松了口气的铃木园子见话题转了回来,谈兴又回来了,“刚刚的凶手说,今天的死者原本是要入职我们学校的心理医生呢。你见过他吗?” “咦,是蒲田医生吗?”演技十分自然的贝尔摩德愣了片刻,一脸的惊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听那个下毒的学姐说,他虽然是个很有名的心理医生,但是医德不好,是个随意在患者身上测试没有得到认可的治疗方法,为了自己的学术成果害死了人的家伙呢。”铃木园子抱着胳膊,不无感慨,“虽然选择杀人这种方式确实过于极端,但考虑到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我也不是特别意外呢。” 由于成立了相关基金的原因,铃木园子这些日子以来,看见了许多深陷各种困境,求助无门的人。 在她眼中,为了保护帝丹高中,选择了极端路线的鸿上舞衣无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稍显极端,但确实不令人意外。 “不要因为凶手杀人的理由听上去合理,就过分共情凶手哦,园子。” 铃木园子转过头,正看见领着冲田和服部快步走近的工藤新一。 “无论如何解释,我还是不能理解凶手们动手杀人的理由。不,其实,从逻辑和情感的角度,也是能够理解的。我只是,无法认同罢了。”身上还穿着属于黑衣骑士的戏服,工藤新一走到几个人的身边,看向站在一边的唐泽。 “……找了你很久,唐泽君。虽然你是我的委托人,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呢,幸会。”怀着一种微妙的心情,工藤新一朝着唐泽伸出了手。 说什么是去医务室了,这家伙恐怕是故意等到黑羽快斗离开,才赶过来的吧。 一个让人头疼的损友,却又无法否认对方的插科打诨是出于好意。 第一次正式用属于自己的身份站在好友面前的工藤新一心情十分复杂。 “幸会。我是唐泽昭,应该不需要自我介绍了。”与他客气地握了握手,唐泽用余光扫了一眼挑眉不语的毛利兰,微笑着收回了视线,转向了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冲田君,好久不见。” 自从彻底找回了过往的记忆之后,唐泽花费了一些时间,整理过自己在京都的生活情况,然后并不意外的,在记忆当中找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一如唐泽之前告诉过柯南的那样,他在过去的十八年当中,基本是有意在与周围生活的人保持距离。 不加入任何社团,不与任何同学保持关系,由于父母的缺席,学校的家长参观或者家长会之类的活动也从不参与…… 他保持着一个正常人所能拥有的最低限度的社交,如同透明人一样进入了高中。 在泉心高中的生活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家和学校,两点一线,谨小慎微地保持得体的状态,不至于孤僻到完全不和人沟通,却也永远和所有人保持距离。 虽然如此,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性格天然开朗,长相英俊,为人也很好的冲田总司,依旧是连他都会有着深刻印象的人。 更别提,他们俩其实是一个班的同学了。 非要说的话,唐泽和冲田总司,关系还算得上不错——毕竟他和谁都不熟,能保持一个点头之交,就算得上他人际圈中较为靠近的那一拨了。 之所以,会和冲田总司更熟一点…… “唐泽同学!”比起一脸微妙对暗号一样的工藤新一和唐泽,冲田总司的情绪明显要激动得多。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唐泽的手:“你不声不响地转学走了,如果不是服部找到我,询问你的情况,我都不知道,你居然……” “冲田,小声一点。”追上来的服部平次拉了一把冲田总司的衣摆,提醒道,“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谈这件事好了。” “好。”深吸了一口气,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唐泽的状态,确定他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冲田总司才放开了他的手,“看样子你在帝丹过的也不错。那就好。” 说到这里,冲田总司动作顿了顿,扭头认真看了看工藤新一那张与他有九成以上相似的脸,挠了挠后脑勺。 “难怪你会突然选择将那么至关重要的案件交给同龄的侦探。”摸了摸下巴,冲田总司恍然道,“你选了两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侦探呢。看不出来啊唐泽同学,你对我还挺信任的吗。” 动作同步僵硬住了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 忍不住抿起了嘴的唐泽:“……你多虑了冲田。” ……之所以和冲田总司会稍微熟一点,正是因为对方这种过分热情且自信的性格。 在冲田总司眼里,只要没当面给他脸色看的,都可以叫作关系不错的朋友。 反正,他自认自己是个交友甚广,朋友满天下的开朗大男孩就是了。 所以唐泽会飞快和侦探们混熟,是这种原因的吗?! 震撼的铃木园子视线在三个人脸上来回打转,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我只听说过,找对象的时候会忍不住找与自己的前任相似的类型。难道,交朋友的时候也会吗?” 感觉自己被形容得像满天下找替身的渣男一样的唐泽:“……” (本章完) . 第六百三十六章发生在那一天的故事 “……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吗?”听完冲田总司的话不由震惊的铃木园子,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唐泽的方向,“长成唐泽这样,在学校里都没有多少朋友?你们高中帅哥很多吗?这也太严格了……” “那倒是没有啦。真说人气的话,我印象里唐泽挺受女生们欢迎的?情人节的时候,鞋柜、抽屉,都会被巧克力塞爆掉呢……”冲田总司回忆着说,“不过,好像除了我之外,确实没见他有过什么关系好的同学。” “一个都没有吗?” “我印象里是没有……” “咚”的一声,唐泽重重把饮料撂在冲田总司面前:“别胡说了冲田君,吵死了。” “你看,就像这个样子。”冲田总司指了指唐泽没好气的脸,“我们关系确实还不错吧?他对其他人说话都不是这个态度的。” 不,这根本是被烦的没办法了吧…… 看着唐泽无奈地摇着头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总感觉体会到了一些他们相处方式的铃木园子嘴角抽搐了几下。 “你不声不响地转学,突然人就不来学校了,找老师打听也没能找到消息。我想方设法找到你的住址,然后发现你家居然变成了火灾废墟……”冲田总司瞥了眼唐泽的表情,重重叹了一口气,“我都以为你是出了什么意外呢。” “学校里有什么奇怪的传言?”立刻明白了他言外之意的唐泽挑了挑眉毛。 “你这不是反应很快嘛?”已经习惯唐泽一言不合就直接点破真相的说话风格,冲田总司撇了撇嘴,“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留下,突然就不见踪影,传言肯定是有不少的。” “看伱这個表情,他们说话不太好听吧。”不感到意外的唐泽将方糖往咖啡里丢,很平淡地点头,“不令人意外。” “可是,说你被卷进杀人案,入狱甚至已经死掉了什么的,太夸张了吧?”冲田总司抱起胳膊,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你们去我家找我这件事,起不到什么正面作用的。看见那些废墟,他们的传言只会更加夸张吧。”对泉心高中的氛围很有数的唐泽耸了耸肩。 “这个嘛……”冲田总司眼神朝着一边飘了一下,“他们,都开始在你座位上放花瓶了……” “我就知道。”唐泽反应平淡,垂头自顾自地搅拌咖啡,“人之常情。” “喂喂,这明明是因为你连一个联系方式都不给大家留,想要找到你都没办法。”说到这里,冲田总司竖起了眉毛,“对哦,我和你同班了两年,你连一个邮箱地址都不给我,你来东京才几个月,怎么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可恶啊,这不公平!” 唐泽把咖啡凑到嘴边,默默喝了一口,没有回答他的抗议。 那当然是因为告诉他们联系方式也没用啊,真出事了只会徒增烦恼,让他们也被列入组织调查的名单里。 而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印证了唐泽的想法不是杞人忧天。 他当时的联系方式,连同社交账号,都被组织一并拿走销毁了,来到东京的他用的是一套完全空白的全新手机号。 各拿着两杯饮料走回桌边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齐刷刷地看了冲田总司一会儿,又观察了一会儿唐泽的表情,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感觉冲田总司的说法不像假的,他们两个确实是要熟一点。对完全不熟悉的人,唐泽向来只会带着疏离的微笑,说几句敬语,是不可能这么说话的。 但唐泽的说法,好像也是真的,他完全没有给过去的同学留下任何可能接触到他真正生活的机会呢…… 莫名感觉哪里平衡了的两个侦探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落座。 “话虽如此,唐泽真正的情况没比你们学校的同学猜测到的好多少吧?”围观了许久的远山和叶一语道破,“伤害罪,还是重刑犯,这可不是好处理的情况。” 纵使唐泽有保护观察这种对未成年人网开一面的缓刑手段,他的人生已经切实受到了影响,这是不争的事实。 “是别的任何人都算了,唐泽同学绝对不可能,他不会做这种事情。”冲田总司皱起眉,一脸严肃地说,“我绝不相信唐泽会是犯下重罪的少年犯。” 在从服部平次口中确认过委托他来学校调查的竟然就是唐泽本人之后,冲田总司立刻就要求服部平次带自己一起去东京,见唐泽一面。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失联几个月的同学,面对的居然是如此深重的恶意。 尤其想到唐泽惯有的,对一切似乎都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唐泽简直好像能预料到如今的生活随时会迎来崩塌,所以不需要多加在意似的。 冲田总司越是回忆,越能找到许多蛛丝马迹,由不得他不多想。 “说得对,唐泽不可能是那种人。”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齐齐点头赞同。 “你之前说的案件突破点,是怎么一回事?你终于锁定了案件的相关人员吗?”见整桌人同仇敌忾地达成了一致意见,工藤新一看向服部平次的方向。 “目前最大的阻碍依旧是卷宗的调取问题。由于这起案子已经宣告结案,而因为牵扯到了未成年犯罪问题,卷宗被严格保密,想要搞明白对方利用了什么证据作为裁决依据,依旧困难重重。”服部平次说到这里,伸手拍了两下冲田总司的肩,“所以,听见冲田的说法,我才终于找到了一丝突破的可能。” “唐泽是在11月2日的放学路上,遭遇了那起将他诬告为伤害犯的案件的,没错吧?”冲田总司挑起了一边的眉毛,“那我说不定,能找到相关的目击者。” “你是说,目击到了案件现场的目击证人吗?”唐泽愣了愣,皱眉回忆了片刻,按住了太阳穴,“可是我记得,当时天色已经晚了,我在回家路上,想起因为活动的原因没有提前准备食材,就干脆去找了个商业街吃了晚饭才回家。然后在回家路上……” “不可能,唐泽,如果这个案件真的发生过,那么就不可能是你描述的这个样子。”冲田总司深深皱起眉,坚定地反驳,“因为我就是11月2日那天最后见过你的人。” ———— “苏格兰威士忌?”咀嚼了一遍这个生疏的代号,爱尔兰皱眉回忆了许久,重重摇了摇头,“我听说过他,但几乎没和他合作过,我过去主要是跟着皮斯科的。” 爱尔兰从十几岁认识枡山宪三,随同对方在组织中一路打拼多年不假,但枡山宪三去世的时候71岁,他们两人认识时,也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 组织高层脑子再不清醒,也不至于放着年富力强的年轻人不用,让枡山宪三去一线做什么行动组的任务吧? 反而是爱尔兰,常常会替枡山宪三去处理一些类似的黑活,他的个人能力也基本是在这些事务当中培养出来的。 所以也不难反推,他和其他行动组人员的合作机会并不多,主要活动区域也是跟随在枡山宪三周围,和进入组织五六年的几个年轻威士忌关系很普通。 “那就好,看样子他们的行动不会阻碍到你。”欣赏着手中新打印好的照片,贝尔摩德唇齿间始终含笑,“但还是给你一个忠告,最近别去招惹库梅尔。他和波本近日怕是会有大动作。” 爱尔兰斜了一眼手机的听筒,眯了眯眼睛。 这句话,到底是说波本会有什么新的动作,还是说库梅尔可能与波本爆发什么新冲突? 这听上去明明是个对他有利的机会,但是贝尔摩德却警告他要离远一点…… 在心里分析了片刻,爱尔兰绷直了嘴角,冷声说:“怎么,他们两个又闹出了什么新乱子?” 他们两个会不会闹出新乱子她管不了,在cool guy变回小孩子之前,不能让爱尔兰正面撞见恢复原样的工藤新一。 与工藤新一面貌相似的模仿秀节目,作为一种似是而非的传言,糊弄帝丹高中的学生以及耳朵灵敏的记者们好说,放在知道工藤新一“死讯”的组织人员那里,就是极度可疑的事情了。 她不能让任何抓不准底细的人发现这个问题。 “他们最近有强烈的党同伐异的需求。怎么样,是不是在被库梅尔撞破了一回之后,突然忙了不少?” 导致爱尔兰被抓差的罪魁祸首贝尔摩德吐了一口烟圈,轻飘飘地甩着锅。 好吧,虽然是她朝上头进了一些谗言,让他们重启了对爱尔兰的业务考核,才导致他最近忙的根本没空来找库梅尔的麻烦…… 但这确实是库梅尔要求的不是吗?她的说法也没有错。 “还真是他干的。”爱尔兰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果然,之前毫不做掩饰地跟在库梅尔身后,还是太冒进了。 不能对这对大小变态同事有一丝轻视啊…… “好,我知道了,我会留意动向的。”爱尔兰沉声应下了她的嘱咐,随后补充道,“组织那边的任务,还要拜托你的配合了。” “真可惜,如果你不是在库梅尔面前暴露了意图,说不定他才是更好的合作人选……”假惺惺地惋惜了两句,贝尔摩德嘴角抬得很高,“毕竟,他是个侦探,比你更容易接近警察不是吗?” “那还真是敬谢不敏了。”冷笑了一声,感觉到电话对面的女人又开始了话里有话的嘲讽,爱尔兰威士忌挂断了电话。 “唔,脾气真坏呢。”听着电话里拉长的忙音,贝尔摩德低低笑了两声,继续注视着手里站在人群中默默对视的少男少女们。 性情急躁的人,是威胁不到她聪明的小朋友们的。 哦,库梅尔,当然也是,聪明的小朋友。 ———— “按照你的意思,11月2日那天,唐泽是正常回到自己家的?”听完了冲田总司的陈述,工藤新一不由惊奇。 “是的。我家和唐泽家不顺路,所以我们放学虽然会一起回家,但是基本在中途就会分开。”冲田总司认真地解释道。 “……那不能叫一起回家,是你自己坚持要跟着我一起走。”唐泽强调道,“我只是在正常地往家里去而已。” 冲田总司无视了唐泽的抗议,接着说道:“11月2日那天,也就是唐泽出现的最后一天,我和他像往常一样在分岔口分别,然后我发现,我下午跟唐泽借走的课本没有还给他,所以就又折返了回去,一路找到了唐泽家门口。” “我当时在家?”已经懒得吐槽根本不是借,完全是冲田自顾自拿走了的唐泽反问道。 “对,你当时在家。”冲田总司郑重地点头,“你开门取走了东西。” ……还顺便拒绝了我去你家蹭个晚饭的要求这种事,就不说了。 “如果你的说法没有错的话,那就一定是在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家的。” “这倒是事实。”由于察觉到生活中围绕着自己的隐秘监视,从来不会做任何冒险之举的唐泽点了点头。 托着下巴听了半天的服部平次抬起头,补充问道:“当时的唐泽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吗?” “异常表现啊……”冲田总司撑着下巴努力回想了,过了一会儿,才迟疑着说,“嗯,开门的时间太久了算不算?从我按门铃,告诉他我的来意,到他来给我开门,感觉过去了得有足足十几分钟……不过唐泽家很大的嘛,我以为是他手里有其他事情要忙。” “不,不可能。”意识到问题的唐泽眉头同样拧得很紧,“我家里没有装很多联通门铃的对讲机。所以如果你听见了我回答……那时候的我,应该就站在门口。” 明明只有一门之隔,还是花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的话…… 脑子转得飞快的侦探们同时瞪大了眼睛,给了彼此一个眼神。 也就是说,唐泽当时的状态一定很不对劲,说不定……袭击者,当时就在唐泽的家中。 那么唐泽对冲田总司的平静拒绝,就很有可能是出于另一种目的。 ——不想让冲田总司,暴露在威胁者眼中。 当时的唐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注视着意外出现在他门前的冲田总司,并亲手拒绝了这份仅有的,获救的可能性呢? 想到这一点的侦探们齐齐看向还没反应过来情况的冲田总司,没有将这种推断说出口。 让冲田知道自己或许错失了拯救唐泽的机会,未免太过残忍了一点。 “果然。”唐泽镇定地端起咖啡杯,默默喝了一口,“我在那段时间的全部记忆,都不值得信任呢。” “唐泽……”明白这件事背后存在的庞大阴影,桌上的其余几人都有些不安地看向了他。 对一个无法学会遗忘的患者而言,否认他记忆的正确性代表着什么,他们很难想象,但却也明白,这不是轻飘飘的记忆出错那么简单的事情。 但唐泽显然不是会拘泥在这些情绪的问题上的人。 “那些人篡改我的记忆,篡改到了连当天的记忆都是虚构的,一定是有原因的。”在咖啡馆暖色灯光的映照下,唐泽的蓝眼睛闪烁着粼粼的波涛一般的光芒,“那说明,那天的我一定看见了什么东西,看见了什么,他们急需我忘记的东西。” 藏匿在阴暗处的,魔鬼的尾巴,终于要被他抓住了! ———— “我明天还要回学校上学,你们学校今天学园祭,明天一定也很忙碌。就不多打扰你了。” 站在路边,等待出租车来接自己赶往机场的冲田总司,重新戴上了自己的鸭舌帽。 不得不说,今天的事件还是给了他一些启发的,比如在东京,不遮掩相貌的话,说不定会惹来一些奇怪的误会什么的。 “所以……” 冲田总司回过头,打量着唐泽现在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向来读空气能力一流的唐泽注视着他犹疑的表情,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他不愿意太靠近冲田总司的原因之一。 他的处境那么微妙,不应该连累任何普通人,然而冲田总司却好似永远不会被他的话术所限制,越挫越勇,仿佛感受不到他明里暗里的疏远之意一般。 唐泽,真的最不擅长应付这种人了。 “手机,拿出来。” “诶?”还没有开口的冲田总司愣了愣。 “你不是想要联系方式吗?不用手机记,你要自己背下来?”唐泽挑了挑眉毛。 “哦、哦!好!”冲田总司惊讶了片刻,灿烂地笑了起来。 成功交换完了手机号和邮箱,冲田总司笑嘻嘻地按灭了手机,冲着唐泽比了个“耶”的手势:“我就说,我们肯定是朋友的,对吧?” “真是,败给你了。”摇了摇头,唐泽还是顺口叮嘱了一句,“今天聊到的事情,回去不要乱说。在将证据正式固定下之前,被别人知道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 “我明白!”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冲田总司眨了眨眼,“朋友的秘密我向来守口如瓶,你知道的。” 唐泽失笑,抬起手拍了一下他的背:“你那是守口如瓶吗?如果我不要求你的话,你早就说的谁都知道了。” “我才是不明白你呢。见义勇为是好事,我本来就应该替你宣传的啊!”冲田总司抱着胳膊,不是很服气地反驳了一句,“总之,只要有用的上的地方,别和我客气。如果案件真的开始重审,出庭作证,帮你寻找更多证据,哪怕是,帮你去要全校的联署书什么的……我都会去努力的。” “……真是,败给你了。” “没办法啊,谁让我,欠你一条命呢!”冲田总司大笑着拍了两下唐泽的肩膀,“加油啊,不要放弃努力!” 他也知道,莫名其妙追在对方身后,好像不成为朋友不罢休什么的,其实是件很没有边界感的事情,他也不是真的没有情商到感觉不出唐泽深切的拒绝和疏远。 但在眼看着要被飞驰而来的车辆正面撞中的时刻,扔开了包和书本,不顾一切飞身扑过来,将他狠狠撞开的唐泽,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如同慢动作一般,一分一毫都看的那么清晰。 包括唐泽脸上,那无法作假的焦急和关切。 所以他都说了,谁是少年犯,唐泽,都绝对绝对,不可能是的……! (本章完) . 第六百三十七章唐泽还有高手 “冲田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啊。你怎么还不回去,你明天不上课吗?”唐泽仔细看了服部平次几眼,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远山和叶,表情古怪起来,“不管是工藤的事情还是我的事情,你都已经忙完了吧?” 啊,认真想想,服部平次为了隐瞒和叶自己跑来东京的消息,特意拒绝了毛利兰的邀请呢。 也就是说,服部平次不仅说谎骗了远山和叶,甚至还专程把身在京都的冲田总司叫上,都既没有通知远山和叶,也没有问一问她今天的行程…… 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一样,要不是本人是个外表和性格都足够帅气的家伙,理应单身一辈子的。 “不上课啊,我专门请好假了。”服部平次理所当然地回答了一句,“除了你们的事情,我还得处理别的委托呢。” “又有新的委托?”唐泽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由偏向了亦步亦趋跟着他的远山和叶,表情慢慢微妙的了起来,“出了什么状况吗?” 每当服部平次出现,而且即将发生新的剧情时,有一个基本可以当做剧情判断的标准,那就是远山和叶有没有出现。 只要远山和叶和他一起被卷进案子里,那就代表服部平次该吃瘪了。 什么挨枪子儿啊,什么掉悬崖啊,携带着远山和叶的服部平次就仿佛有一个自带嘲讽效果的随从,瞬间就会晋升MT,挨最毒的打。 这也许是上天要告诉他,他的感情注定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吧,简直是为他后来一次次的告白失败埋下了伏笔。 “不能算是委托,是我父亲听我说要赶到京都来,托我顺路去看看。”服部平次耸了耸肩,不在意地随口回答道。 “哦,那件事情啊。”远山和叶听他提到服部平藏,很快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开口替服部平次解释了起来,“是我父亲过去的一位部下,和毛利侦探有点像,过去是警察,现在成了一名侦探,在东京的一个侦探事务所工作。” “嗯,和叶的爸爸收到了这個家伙的来信,说是有重要事情要说,然而留下这条消息人就没了音讯。”想到父亲提起此人的语气,服部平次摇了摇头,“虽然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情况,但他们有点担心,就叫我顺路来看看。” 既视感瞬间就来了的唐泽:“……” 因为灰原哀工作状态的改变,加上后台系统的疯狂氪金,加上疯狂从组织爆金币,加上…… 总之,唐泽这只蝴蝶掀起的风,余波已经快把地皮都掀翻了,直接的结果,就是原本应该只能生效一天半的临时解药,成为了性状更为稳定的版本,起码近三天的时间里,大工藤是会十分活跃的。 他原本还嘀咕,工藤新一出现这么多天,总共只有头尾两件命案,对这位传奇的高中生名侦探的闪亮回归而言,是不是牌面不够,现在总算找到原因了。 这里还有高手呢。 “是这种事情啊。难得工藤回东京来,要不然,你叫上他一起好了?”唐泽眨巴了两下眼睛,给出了一个由衷的建议。 虽然他明白,两个武力值不低的高中生如果会被歹徒控制住,加上不如一只鹅的工藤新一,那就是买两瓶送试吃装,纯纯的送佐餐小菜。 但是加上工藤的话,说不定犯人会死的更惨一点呢?比如被愤怒的毛利兰一拳干进地里一米深之类的…… 你要是加上这么个画面,故事突然就好看起来了。 “叫上他干什么?”服部平次困惑地看了他一眼,“顺路去找个人问问情况而已,也不是太重要的事务。你们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是啊,毕竟某人就是想趁机多在东京呆两天,顺便还能逃逃课的嘛。”远山和叶鼓着脸颊,顺口吐槽道,“做侦探就能想不去上学就不去上学,挺方便的吗。” “哈?好意思说我,那事情我去办就好,你又非要跟着一起留下干嘛?伱不也是不想回去上课吗。” “少瞎说,我爸那是不放心我一个女孩子自己赶那么远的路回大阪,才让我和你结伴走的。” “你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你一个人来他就放心了是吧?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不是都和你说了别来打扰人家工藤和毛利了……” “然后你自己就跑来瞎开人家玩笑?服部平次,我看你是……” 很快就重新进入了斗嘴冤家模式的两人,话题已经完全偏离了一开始的方向,沉浸在了竖着眉毛互怼的气氛当中。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想不起来我了。 唐泽暗暗叹气,默默后退了几步,坐回波罗咖啡馆门外的座椅上,默默掏出手机,翻找服部平藏的电话。 分不清轻重缓急的高中生,他还是不指望了。 ———— “楠川?莫非是杯户侦探事务所的楠川?咳、咳咳咳……” 话说到半路的毛利小五郎摆了摆手,一阵猛烈的呛咳,一直到唐泽关上灶台上的火才缓过劲来。 “你教我的菜别的都好说,就是这个烟,未免也太大了。”看着自己没多长时间就被油污覆盖了一层的油烟机,毛利小五郎不禁絮叨起来,“这么大的火,我感觉自己上手也挺麻烦的。” “如果用咖啡馆的厨房会简单一点。你家里的灶台火不够大,油烟机的吸力也不是太充足。”鄙视地瞥了下毛利小五郎墙上为了美观选择的一体式的小油烟机,唐泽摇了摇头,“真做起炒菜,这种油烟机就是个摆设。” “总不能为了学个做菜,我还专门去楼下咖啡馆,咳、咳咳,烟味确实大啊。”毛利小五郎在鼻子前头挥了挥手,很快就被自己手上的油味再次恶心到了。 “那就抓紧时间换个大功率的油烟机呗,省下来的钱就是为了花在刀刃上的。”资深中餐家常菜厨子唐泽给出了自认中肯的建议,才把话题又扭转回来,“你认识这个叫楠川的人吗?服部先生提到了他的名字,服部他们似乎是为了找这个人才来东京的。” “认识啊。做侦探的什么出身都有,不过和我一样从刑警退下来的,还挺少见的。”毛利小五郎搓洗干净了手,端起装好盘的菜,跟在唐泽身后走向餐桌,随性地回答着,“他和我离职的原因不同,他很喜欢赛马、赛艇,甚至自行车,应该说,不赌点什么就难受那种人吧。”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该不会是以前……”唐泽拉长音调,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立刻警惕起来的毛利兰。 “呃,没有没有,我也就是,偶尔和他打打麻将什么的。”接收到女儿不善的注视,毛利小五郎立刻使劲摆手否认,“他是很夸张的那类啦,玩过了头,整天上班没精打采,喜怒无常的,所以被警队炒了鱿鱼。没想到他以前居然是远山刑事部长的部下啊……” 说到这里,毛利小五郎脸上满是唏嘘。 远山和叶以及服部平次的父亲,都是当代警察当中相当有能力的那一波。 作为毛利小五郎的同龄人,两个人基本爬到了大阪府警本部的顶层,而哪怕是现在,毛利小五郎当年的上司目暮十三,也只走到了警部的层次,基本就是在熬资历,靠着不犯错,一点点按部就班地提升。 所以,原本跟着远山和叶父亲的楠川,如果不是因为个人品行的问题从职位上退下来,有这么一个精明强干的上司,他能走到的位置说不定挺远的。 在知道了楠川原本的职位之后,他就忍不住有点感慨,也有一点隐隐的自得。 起码自己的职业规划,还算是自己主动选择的嘛! “不过没事啦,楠川这个人有点吊儿郎当的,但只要不是和他有什么金钱往来,他作为一个侦探,还算是遵守职业道德啦。”感慨完了的毛利小五郎随意摆了摆手,拿起筷子,一脸期待地伸向了盘子。 虽说不知道唐泽这小子是从哪里学来的手艺,但刚刚做菜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味道勾的不行了,奈何唐泽坚决不许他偷偷尝一口,所以哪怕有油烟味作祟,他现在还是馋的不行。 然后他的筷子尖,就被毛利兰伸过来的筷子准确地夹住了。 “爸爸……”眯着眼睛,她不善地凑近了一些,“你该不会,一直和这个人保持往来吧?” 在新出医生强力的医嘱恐吓之下——虽然她总感觉毛利小五郎的身体状态,好像也没有垮塌到这个程度——烟,父亲确实已经不碰了,酒的话,饮用的频率也低了许多。 这也是唐泽给出的策略之一。 指望一个生活状态长期不规律,说是在做私家侦探,其实作息稀烂的像是自由职业者的中年人,突然一夜之间大转弯,是很不现实的问题,严重的戒断反应,也会引发严重的反弹。 所以唐泽给出的方案就是,两严一宽,张弛有度。 烟,坚决不能碰,按照他的说法,他见过许多戒烟十数年的人,因为某一阵突然的松懈或者情绪崩溃而又抽上,烟瘾反而越发严重的情况。 酒,则可以适当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表面上还是要严格限制的。这样,偶尔偷到一两杯的时候,这种快乐感能让他短暂得心满意足一段时间。 唯独赌博这件事,唐泽的态度坚决到简直不像是个生活在柏青哥、赛马泛滥的日本的人。 “那不仅仅是简单的金钱损失的问题,兰同学。”在毛利兰多次因为制止父亲看赛马,引发了些许矛盾,而忍不住心生动摇的时候,唐泽给出的回答非常坚定,“我不和你谈那些学术上的问题,什么奖励回路,什么多巴胺分泌的……我只和你谈人性。赌博赌的不是金钱,是人性。从来不存在什么‘小赌怡情’,哪怕是一个很小的数额,它带来的那种刺激和膨胀,也足以摧毁一个人坚持了十几二十年的金钱观念。” 看见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齐刷刷的茫然神色,唐泽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文献。 那厚厚的心理学论文,放在课桌上的时候能砸出一声十分结实的闷响,给唐泽的话增加了额外的说服力。 “假设你普通地考学,普通地读了大学然后毕业,普通地开始工作。你当时的工资可能是二十到四十万円每月。这些钱,你要每天非常辛苦地通勤,上班下班,要加班到站在无人的末班车上回家。突然有一天,你看着电视上的比赛,升起了一个念头,假如我拿出一千円的工资,压一把赛马呢?哪怕赢了五百円,那不就等于多了一顿早饭,或者一杯咖啡吗?这个想法,比起那些沉迷赌博的人来说,不过火吧?这当然算得上小赌怡情,是吧?” 看见两个女孩子齐齐地点头,唐泽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往下说。 “假设你赢了,你给自己赢了一杯咖啡钱,很高兴地买了一杯咖啡回了公司。第二天,又到了同样的时间,你又想买咖啡了。你这个时候会怎么想呢,你会不会想,我昨天都赢了五百円,不如今天再试试。如果输了,就当昨天没赢过,如果赢了,不就又是一杯咖啡吗?” “听上去,是很合情合理的想法。”代入进唐泽说的情景当中,毛利兰不由点了点头。 “嗯,那么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如果你,在这个过程当中有输有赢,你会逐渐开始适应这种获得金钱的方式,慢慢的,五百円对你来说不再是半小时的伏案工作,它慢慢变成了,选一个号码的事情。万一你赢多几次,你的信心自然开始增长,你会不会产生,我手气这么好,那不如加到两千试试看呢?三千,四千呢?”说着说着,唐泽眼前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影子。 他前世卧底的地方,他见过太多极端的恶,见过太多残酷的血和泪…… 但令他印象最为深刻的,却经常是一些,被小小的罪恶一点点,拽进泥潭,无知无觉,走入了深渊的家伙。 他对这些恶习的厌恶,恰恰是因为他真的见过,真的明白它们通向何方。 手气确实向来很好,和人打牌都少有惨败的毛利兰运用起自己本就强大的共情能力,脸色慢慢苍白了起来。 确实如唐泽说的那样,这种小小的诱惑,小小的刺激,是很容易让人失去警觉的。 “赌博就是这样一个不断循环的过程。你或许会觉得,我突然让你如此严厉,不留尊严地处理你父亲的问题,是不近人情的,是高高在上的……但相信我。”唐泽深深看着坐在身后的女孩,“一个人总有负面情绪爆发的时候,人到中年,更是有种种的不如意,万一他真的选择了这种方式去发泄情绪……不斩断这个循环,谁都不知道一切会在什么时候变得无可挽回。现在的阵痛,是为了更好的未来,你要为你自己和你的母亲负责,兰同学。” 收回思绪,毛利兰重新看着毛利小五郎有些愕然的表情,吸了一口气,又一次坚定下了决心。 “要是被我发现你还和这种乱七八糟的人一起胡闹,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哦,爸爸。” 明明毛利兰语气没有太多变化,用的还是十分亲昵的叫法,毛利小五郎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在这个瞬间,他仿佛在女儿柔和精致的脸上,看见了灼灼燃烧的,铁血的意志。 可恶,女儿好好一个小姑娘,慢慢变成这个样子,怎么想都是唐泽这个天天瞎出主意的混小子的错! “我真的没有和他经常联系啦。”干笑了两声,毛利小五郎忙不迭澄清,“这些事都是以前在牌桌上说的。我,也挺久没见过他的了。哦,你看我连楠川的电话都没有,我只有他们事务所的办公电话……一些同行的正常应酬,别太紧张啦……” 默默盯着父亲的表情考量了几秒钟,毛利兰才重新松开筷子,夹起了一块回锅肉。 好吧,为了不在穿戏服的时候露怯,她中午连水都没敢多喝,现在她也很饿了来着。 “你现在的样子很不错哦爸爸。加油,我相信妈妈她,会看见你的决心的。唔……”咀嚼着嘴里的肉片,她嚼着嚼着,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你要是能学会这个菜的话,她一定更高兴。唐泽,这是什么做法,很香,很好吃!” “回锅肉哦。”看了一会儿父女交锋,感觉十分下饭的唐泽悠闲地夹起了菜。 “真的很好吃!爸爸要是学不会的话,你教我做做看好了!” “是吧,上次那个餐馆做的回锅肉狗屁都不是,对吧?” “喂,唐泽小子,不许在小兰面前说脏话!” ———— “哎,突然觉得变成大人也没什么好的了。” 抱着一盒泡面,和服部平次面面相觑地坐在自己家里的工藤新一,闻着左右两户人家隐隐约约,十分开胃的香气,十分心酸地叉起了一挑子面。 他应该把唐泽也抓过来呆两天的,可恶,吃习惯了他们做的菜,现在感觉好饿啊! (本章完) . 第六百三十八章归来的工藤新一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毛利兰表情严肃,不时仰视面前的宅邸,手上按门铃的动作丝毫不含糊。 她的表情尚算镇定,但她听着这几声根本称不上清脆的变调声响,心里还挺慌的。 工藤宅的门铃,随着宅邸主人的长期离家,早已出了故障、变调了。 柯南早就知道这件事,但一来家里房子确实暂时用不上,二来也没什么理由去修缮它,所以哪怕大号的工藤暂时回来了,该是坏的东西,自然还是坏的。 而听着这走调的门铃声……好像屋子依旧空无一人,一切只是她短暂的梦一般。 “好啦,谁啊,吵死人了!”在毛利兰继续按门铃之前,屋子的正门被人一把拉开,满脸起床气的工藤新一站在那,“按一次就能听见的!” 他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包,走过来拉开最外侧的大铁门,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经过数个月规律的小学生活,他现在的作息挺健康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变回去的身体还没能适应现在的代谢节奏,他感觉疲惫感要比原来更加严重一些。 想到这里,工藤新一默默看了一眼落后毛利兰两步的唐泽以及易容中的灰原哀。 这兄妹两个还真的都是看好戏的表情,装都不装一下的啊…… “你知道今天要去学校做什么吗?”调整了一下肩上的挎包,毛利兰朝门口追了两步。 她说这话,还是带着一些试探之意的。 昨天一下子冒出那么多款式的工藤新一,她的怀疑随之大增。 “还能做什么,先和去年一样,打扫卫生,收拾一下学园祭的残局……”活动几下脖颈,工藤新一抬手,没有摸到习惯的领结或者领带。 发现自己衣着如此不得体,他动作微微一僵,立刻把大门一甩:“我还没准备好,等我一会儿!” 好吧,看起来是真货。 心情放松了一点点,毛利兰重新直起腰,终于有心情关心起其他人:“咦,服部和叶呢,他们还没起床吗?” “他们俩估计也该准备出门了,今天还要去杯户町找那个侦探。”唐泽耸了耸肩,瞟了眼虚掩着的大门,“工藤马上要去上学,他们再不走的话,门也不好锁啊。” “你多虑了,这种情况,工藤还是会考虑临时多给我们一套钥匙的。”依旧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的服部平次探出了脑袋,“不过确实该出门了,万一楠川侦探有什么要事,去的太迟会来不及处理。” “知道要早起,你们两個昨天还玩到那么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远山和叶抱怨着跟了出来,“害得我都没怎么睡好。” “呃,我也很久没见工藤了嘛,也就聊了聊,聊了聊。”服部平次多少有点心虚,他挠了下脑袋,“你睡很迟吗,我看你昨天都听睡过去了。” “就是因为听睡着了,所以没睡好啊。我胳膊好酸……”感觉肩颈十分僵硬的远山和叶哼了一声,“你们这些侦探,都是一个样子。” 总不能说自己是难得见到工藤新一本体的形态,一时兴奋的服部平次尬笑了两声。 工藤这人,除了看侦探的品味有待商榷,其他还是挺好的嘛!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事情顺利的话,晚上我们还要赶回大阪。”远山和叶转头朝毛利兰和唐泽等人礼貌点头,说明自己的行程。 明白他们即将遭遇什么,但眼看着工藤新一本人来上学,并不敢明目张胆让星川辉跳脸代打的唐泽,同情地目送两个对自己的命运毫无觉察的倒霉蛋。 撑住啊二位,我们放学就来捞你们。 “保持联系,如果有什么情况需要帮忙,可以叫我们。”出于好心,唐泽还是提醒了一句。 回应他的,只有走远了的服部平次潇洒挥手的背影。 你现在耍帅的样子很靓仔,但回头要等人去捞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冲着他们的背影摆了几下头,唐泽重新看向工藤宅的正门。 打扮整齐的工藤新一总算是出来了,他调整着领带,不太习惯地扯了下肩头的通勤包。 小学生的双肩书包背惯了,换成这个包来背,反倒不太适应了。 他看了看站在右侧的唐泽,又看了看另一边的毛利兰,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这才是,他想要恢复的,属于自己的人生啊。 “走吧,去学校了。”突然生出几分豪情的工藤新一昂首阔步地抬起了脚。 一个去挨削,另一个还是去挨削,伱们高中生侦探都有光明的未来。 摇摇头,唐泽拉了一把沉默的灰原哀,跟上了工藤新一的步伐。 “看见工藤平时的样子,是不是突然觉得柯南也挺可爱的。”压低了声音,唐泽小声对灰原哀说。 有了上学的理由,总算能戴上口罩形变声器的灰原哀扯了下口罩。 装不便说话装多了,她现在还是不太想说话。 但真要她说的话,大的也好,小的也好,都挺臭屁的,难分伯仲。 走在二丁目朝着帝丹去的路上,毛利兰想起昨天学园祭的混乱场面,不由怜悯道:“也不知道哪个班会分到清理礼堂的任务,那边乱糟糟的,恐怕不好打扫呢。” 虽然那边发生的命案已是案情明朗,已经基本能够定性,但地上该做的取证,该画的白线,还是不会少的。 加上因为人员进进出出被弄得横七竖八的椅子,这项工作想必是很艰巨。 “舞台上的布景还要花不少时间拆。”工藤新一深表同意,“昨天太匆忙,马车都还在舞台上呢。园子是怎么搬来了这么多大型道具的?” 更别提他们的戏装,那两三米高的假城堡,都是昂贵的游乐园定制品,拆装必须要小心。 “……你人不在,对我们的情况倒是很了解吗?”毛利兰扯了扯包的肩带,斜眼看向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脊背不由一僵。 糟,想都没想就说出口了,昨天才出现的工藤新一,确实不应该清楚舞台剧的安排…… 不等他想着怎么找补两句,毛利兰轻轻揭过了这个话题:“没想到你居然扮成黑衣骑士跑上来了,还真是吓我一跳。连句台词都没背,还好意思上台啊?要是再多演一会儿,整出戏都要变得乱七八糟了。” “这个嘛……”工藤新一眼神飘忽了一下。 由于原定黑衣骑士人选唐泽是纯粹的内应,所以剧本他当然就提前拿到了。 但对这一情况并不知情的铃木园子发现他来替换唐泽之后,就铆足劲怂恿他上台直接抱住公主吻下去,至于台词,会有人在后台给他提示什么的。 工藤新一可耻地心动了。 他正纠结要怎么开口回答,看了他脸一会儿的毛利兰“噗嗤”笑了起来,像是领会到什么一般,扭过了头,换了个话题道:“所以呢,你觉得演出怎么样?” “诶?你说戏剧吗?昨天都没能顺利演完呢……”工藤新一遗憾地耸了下肩。 哪怕昨天的吻戏到最后都没能成功,但能拉着小兰的手在台上深情对望,也不是坏事呢。 “我是说,嗯,”毛利兰不好意思地捋了下耳边的鬓发,“我是指桃心公主这个角色啦。也不是一定要知道怎么样啦,我就是……” 就是想问你觉得这个角色我演得怎么样啦…… 没好意思接着说下去,毛利兰撇过头,看向走过的商铺橱窗当中自己的倒影,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到夸张的程度。 目的好像太明显了,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提问…… “哦,你穿那套礼服的样子很好看啊!”工藤新一回想了片刻,直接回答了一句,“和你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呢。” 这话听着有些肉麻,但他倒不是存心在恭维。 毕竟也只能夸一下扮相了吗,他们的戏只演到了公主出嫁遇袭,骑士从天而降的剧情,他也没机会再体会一下后面的角色演绎了。 但不得不承认,一走上台,看见裙摆飘飘的毛利兰站在面前的时候,他确实是有被惊艳到。 落后两人一步,牵着灰原哀一路跟着的唐泽听得嘴角一抽。 什么叫和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你该不会是在说她刘海的角没了吧? 你还别说,角被发冠挡住的毛利兰,颜值确实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又有所提升了的。 要怪就怪手滑涂歪了的上色助手和为了辨识度不择手段的作者吧。 在心里腹诽着,唐泽顺脚踢了一下工藤新一的后脚跟,制止他把接下来的煞风景台词说出口。 现在这个气氛就挺好的,你可别多嘴了。 正待要再评价几句的工藤新一被他这一脚踹得消了声,转过头看了一会儿红着脸低头不发一语的毛利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评价…… 不自在地扯了下衣领,他也低下头不说话了。 “所以说,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能和毛利小姐走到双向暗恋的阶段的。”目睹了全程,很确信没有唐泽那一脚,工藤新一又得说出点煞风景的话的灰原哀忍不住开始吐槽,“感觉他根本没有那根弦。” “长得帅,外向开朗,性格正直,危机时刻能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这种家伙就是会很讨人喜欢的。”唐泽说话的时候,顺手拍了两下妹妹的脑袋瓜。 你还说她呢,如果不是宫野明美健在,活的干劲十足,如果不是有唐泽对剧情的干预…… 这种自信笃定,有着坚定自我的阳光勇者,对这种惯性自我否定的悲观主义者简直就是特攻好吧。 “不,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第一点。” 他但凡长的差一点,毛利小姐都未必会动心。唐泽你自己不也是?哪怕你过去其实是个从不社交的自闭人,因为这张脸一样很受人喜欢啊。 灰原哀瞄了毫无自觉的唐泽一眼,忍不住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好啦,听你用柯南的声音这么说话真的很怪。”揉了两下妹妹的脑袋,唐泽指了指路口的另一边,“你该去上学了。” “柯南!早上好!” “你怎么戴着口罩,感冒了吗?” 看见另一侧奔跑过来的几个小学生,工藤新一下意识抬起手挥了挥,要冲着他们打招呼。 ——又被身后的唐泽一把给抓紧了。 “喂工藤,保持一点紧张情绪行不行。”唐泽翻了他一眼,小声说,“我真怕你一会儿绷不住,开口叫我一声唐泽哥哥。”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变大之后的工藤真的有一个嘴瓢张嘴就叫小兰姐姐的情况。 变成小孩子的时候喜欢叫哥哥姐姐,磕绊半天,变回大人了,又控制不住称谓,又开始叫人哥哥姐姐了。 工藤新一的这个演技哟,毛利兰想要完全意识不到问题,真的只能全靠装瞎了。 “少瞎说啊你。”工藤新一斜睨他一眼,看着完全打扮成柯南样子的灰原哀安安静静地走向几人,在心里默默叹气。 好吧,精神松懈的时候,他确实有点下意识要在对方名字后面加一句哥哥或者姐姐的冲动。 突然回到自己的生活当中,他可能是要花一点时间适应。 “柯南,博士说灰原感冒了,没来上学呢。” “哦,这样啊。” “昨天的球赛看了吗?很精彩哦。” “没有,昨天去小兰姐姐的学校……” 看着几个孩子越去越远的身影,工藤新一小小地吐出一口气。 以孩子的身份生活时觉得很自然的对话,现在听上去像是一场蜡笔绘制的潦草的梦境。 我真的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吗? “别感慨了。”拽了呆呆站在原地的工藤新一一把,唐泽提醒道,“再不抓紧,我们就要迟到了。” “快点走啦新一!” 三个人快步穿过转向绿灯的人行道,与此同时,越去越远的童声还能捕捉到一点隐约的话语。 “……那个是谁哦?” “工藤新一啊,就是博士隔壁那个……” “哦,那个鬼屋的!” 被拽着朝前奔跑的工藤新一差点一脚踩到唐泽的板鞋上 什么叫鬼屋的!该死,他就知道这群熊孩子一点都不可爱! ———— “哇哦,大明星工藤回来啦!” “刚回来,夫妻两个就联袂一起来上学啊?” 走进睽违多日的教室,迎接工藤新一的,除了同学们齐刷刷的注视,还有几个爱起哄的家伙扑面而来的调侃。 甚至有性格搞怪的家伙,看着脸上红晕未散的两个人,把手指凑到嘴前开始吹起了口哨。 “胡说什么呢,这群家伙。”毛利兰不太好意思,又有一些微妙的窃喜,于是只是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才没有呢,你们是不是眼神不好。”为了赶上最后几分钟跑的微微喘气的工藤新一换一只手提包,反手把落后他们好几步,这会儿才走进门的唐泽一把扯了过来,“这不是还有一个人一起的吗?” 突然被袭击的唐泽茫然地抬起头,教室中原本热烈的气氛也随之一滞。 唐泽下意识朝对角方向的座位看去,就看见若山纯子已经死死低下头,整张脸埋进书本中,根本不敢往他们这里看一眼。 先前的风波随着前因后果的澄清,已经逐渐平息,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关于唐泽人品和前科问题臆测的误会,也可以当作是解开了。 但唐泽和班上其他人的关系,依旧不远不近地僵持着。 之前的乌龙造成的尴尬没能化解,唐泽又从不主动接近除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之外的人,吃不准他到底是性格如此,还是已经被流言中伤不想和他们交流,班级里的其他人也不敢主动上来搭话。 最终的结果就是,虽然先前的冷暴力已经不再持续,但还是像他被孤立了似的,氛围没有多少缓和。 所以工藤新一突然这么一拽,搞得气氛不自觉就有点冷场。 “干什么啊你们。”明白那些人僵住的表情是由何而来,工藤新一抓住唐泽的手更加用力了一点,“该不会这次想要编排小兰左拥右抱了吧?” 一开始起哄的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有一点意外。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小兰周围出现其他的帅哥,你居然不吃醋的啊工藤。”仗着和工藤新一关系还算不错,终于有人大着胆子调侃起来,“我都以为你回来要上演一出,竹马暴打天降的戏码了……” “少胡扯啊,唐泽和我是好兄弟,那是我不在,他替我照顾小兰好不好。”抬起手用力拍了拍唐泽的肩膀,工藤新一没好气地呛声回去。 要说唐泽有没有把握住分寸,还能有比他更清楚的吗? 比起住在楼下的唐泽,他才是这段时间和毛利兰更加形影不离的那个……咳嗯。 “哦,所以你没否认,小兰是你女朋友这回事啊……” “你们几个,说够了没有!” 几乎要把手里的包带捏短,面红耳赤的毛利兰再也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推在工藤新一背上。 要不是唐泽眼疾手快地反手给人拉住,这一下就能给他翻到课桌后面去。 “谁是谁女朋友啊!还有新一,什么叫替你照顾,谁需要你照顾了!说的好像以前是你照顾我一样……” 感受到了强烈的推背感的工藤新一缓了一口气,才借着唐泽的搀扶站直,不甘示弱地还击:“唐泽确实是在帮你的忙啊,你也不能否认吧?” “也不知道上次是谁出去旅游还被人绑走,最后害的我们几个女生在山里找人。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啦!” “喂喂……” 两个人插科打诨地斗着嘴,而工藤新一的手始终牢牢扣在唐泽的肩上。 明白他用意的唐泽侧过头,看了一眼他这只动也没动的手,忍不住也微笑起来。 他就说啊,这种家伙,就是很会讨人喜欢的。 站在走廊的另一侧,从后门的窗口望着这一幕的贝尔摩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默默退后两步,假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向医务室的方向。 库梅尔,也是个只会嘴上不饶人的家伙啊。 相处得愉快就好,有他在,两个孩子好歹能平静地休憩几天,暂时不去在意外头的风雨。 至于工藤新一的相关消息,她会想办法阻止相关言论继续传播的。 (本章完) . 第六百三十九章不要靠近唐泽,会变得风评被害 “这么久没来上课,听课的时候,不会觉得听不明白吗?” 上完第一节课,毛利兰凑到工藤新一身边,看着他手里基本崭新的课本,好奇地问了一句。 “嗯?”工藤新一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两眼手里的刚合上的书,挠了挠头,“还好吧,我也没有离开很久……吧?” “这就是聪明人吗?真不公平啊。”捧着脸注意着他们动静的铃木园子摇了摇头,“也是,你的记性要是不好,也当不了侦探的嘛。” “嗯,啊哈哈哈……”工藤新一干笑了几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默默换上下一节课的课本。 这个,要他怎么说才好呢? 他的智商确实不低,由于职业兴趣和规划的原因,从小就在阅读各式各样的内容,扩展知识面。 所以高中阶段依靠背诵和基础的逻辑计算能解决的学习内容,给到他的压力不大。 但今天回来能这么无缝衔接…… 主要原因是他消失的这段时间,依旧能从毛利兰还有唐泽的作业和学习情况上,大概了解帝丹的教学进度。 除了头几分钟感到生疏,接下来的课堂部分,他听着听着,甚至生出了几分感动。 这才是17岁的人应该听的东西啊! 再在小学生里呆些日子,学那些基础的听说读写和加减乘除,他都要被迫融入段位了。 “接下来是英语课吧。”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将这些情绪表达出来的工藤新一转移起话题,“新学期的课表我还没见到过呢。” “是啊,英语课你更不用担心嘛。”很清楚工藤新一因为父母而时常往返两国的旅居生活,铃木园子挥挥手,“你的英语水平,比我的国文水平都要好。” “考试和日常会话不一样的……” 你看唐泽,英语阅读能力那么好,口语同样一流,他的英语成绩不还是整天低空飞过…… 工藤新一下意识看向唐泽的方向,在想起自己理论上和唐泽还不太熟的时候,才忍住了举例的想法。 “喂工藤,”坐在他们前排的男生见他们话题转到了英语课,转过头兴奋地说,“别管什么成绩不成绩的啦。你离开挺久的,没见过新来的英语老师吧!” “哦?换老师了吗?”实际上见过朱蒂不止一次的工藤新一预感到他们要说什么,还是只好强行打起精神,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不需要他们开口,接下去的内容他猜都猜得到。 比起乏味的成绩讨论,美女老师才是这群被荷尔蒙驱动的高中男生们喜欢聊的重点。 高中生们常讨论的话题很狭窄,异性是其中跨不过去的一大类 考虑到朱蒂的长相和身材,关于她的话题怕是会经久不衰下去了。 “很不赖的哦。”看他接了话,那个男生果不其然地挤眉弄眼起来。 “是啊,是个身材超棒的外国美女。”早上带头打趣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男生,回过头比了个大拇指,“朱蒂老师啊,简直是这個。” “不过朱蒂老师年纪好像不小。居然还是单身,真是难以想象。” “咦,她年纪多大啊?我看着挺年轻的。” “哎呀,外国人嘛,看不出年龄很正常的。上次我看见她工作证,朱蒂老师28岁哦。” “啊?我以为她最多24、25。” 铃木园子冲着这群精力过剩的男生们翻了个白眼,把英文书拍在桌面上,没好气地打断道:“少在背后议论美女的年龄。别说28,她就算18岁,也没你们份啊。” “铃木,你这么说话很过分哦!”被她一句话抢白的男生们顿时鼓噪起来。 “学校里漂亮的女生这么多,你们没有对象,是因为不喜欢找吗?”铃木园子哼了一声,不甘示弱地补刀。 她的暴击效果拔群,教室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瞎说什么呢!朱蒂老师看不上我们,那、那是因为我们年纪小!” “就是啊,朱蒂老师,对我们态度很好的。” “我没有女朋友是因为我眼光高,要是我主动找的话,我……” 女生们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纷纷参与进热火朝天的八卦话题当中。 “朱蒂老师28岁是大美女,18岁的时候当然也是大美女,大美女才看不上伱们呢。” “就是啊,还有西川,我之前听说你去找A班的那个谁,是不是表白失败了?” “诶,不过,如果说朱蒂老师,我听说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也。” “啊?我怎么听她说好像早就结过婚又离婚了,是因为丧偶才跑来日本的。” “朱蒂老师那是在你开玩笑。我撞到过她和新出医生假期一起出去玩,我觉得吧,嘿嘿……” “怎么这样,帅哥和美女内部消化了吗?好浪费!” “没有吧,新出医生似乎有女朋友的样子?” “我听说的版本是朱蒂老师,好像喜欢的是某个学生……” 说话的人一多,话题跑偏的速度飞快,很快就从嘲笑男生们的痴心妄想,转向了讨论朱蒂的情感生活上去。 叽叽喳喳的热闹讨论声四起,又在谈论到朱蒂和学生的绯闻之后,渐渐弱了下去。 早已习惯性屏蔽周围动静的唐泽,一直到课间的教室安静到有些异常,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然后接收到了各式各样隐含着好奇和八卦的注视。 ……所以绯闻对象,是我吗? 放下了手里的新论文,唐泽感到一阵好笑,一阵摇头。 在一众找各种理由,拿着五花八门的题目和材料去办公室找朱蒂聊天的学生当中,他找朱蒂的频率绝对算不上高。 奈何朱蒂作为赤井秀一的组员,在赤井秀一无暇联络唐泽,或者事态出现变化的时候,由于身份的便利,时常扮演了传话的那个接线角色。 对比之下,时不时被朱蒂点名找上来的唐泽,好像有什么特殊性似的。 要是按照他自己的习惯,已经给太多人造成了风评被害的唐泽根本不会回应这些目光。 ——放任这些传言乱窜也不会怎么样,流言蜚语伤不到他和朱蒂这类专业人士的皮毛。 但是,想起今天早上,专程拉着他展示哥俩好,似乎希望他和班上同学能相处良好的工藤新一…… 给阅读到的页数折了个角,唐泽同样取出自己的英文课本放在桌上,破天荒地开口,回应了一句这些捕风捉影的八卦。 “你们是以为我和朱蒂老师有什么吗?误会罢了。朱蒂老师有心上人的。”想了想,唐泽说起大实话,“对方是我哥哥啦。” “诶?!?!” 既震惊于自闭人的唐突开口,又震惊于唐泽说出来的内容,周围的学生发出了一叠声的惊呼。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抱着书和教案的朱蒂,推开了教室的后门,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吗?”挑了挑眉毛,朱蒂勾起自己仿佛涂满鲜血的大红唇,“可以直接问我的,要去我办公室坐坐吗?” 背后议论人被逮了个正着的高中生们立刻垂下了头,仿若无事发生般研究起面前课桌的纹理,没人敢应声。 环视了一圈,朱蒂满意地点了点头,停在了唐泽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呢,唐泽同学?” 朱蒂的红指甲重重扣在唐泽肩上,指尖力道十足,明显是听见了唐泽最后那句编排。 难得八卦人一次,还被当事人抓现形的唐泽:“……” 果然,试图加入弱智高中生们的社交,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说什么?”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脸皮厚度充足的唐泽脸不红心不跳地抬起头,“我不知道啊,表嫂。” 朱蒂掐在唐泽肩上的手指突然一松。 这小子,简直是仗着和秀的关系,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还有,他到底是从哪里发现她的情况的?还是说连这种事,都能被囊括进直觉的部分? 和满面无辜之色的唐泽对视几秒钟,朱蒂视线偏转,咳嗽一声,转身继续向讲台上走去。 “好了,别闲聊了各位,集中注意力准备上课……” 战战兢兢捧着英语书的学生们,默默交换了几个震撼又兴奋的眼神。 朱蒂老师刚刚是不是默认了,是吧,肯定是吧?! 另外,唐泽竟然是这种风格的家伙吗?从某种角度来说,好像也能当作是表里不一吧…… 在微妙的气氛当中,英语课正式开始了。 徒留听过唐泽“家族史”的工藤新一,在简单地捋通逻辑之后,缓缓瞪大眼睛。 等一下,唐泽提到过的“表哥”,好像就一个人吧? 难道说,朱蒂老师,她居然也是……?! ———— “怎么了,赤井先生?” 见戴着监听器调节频道的赤井秀一动作突然一顿,好一会儿没动静,卡迈尔奇怪地询问道。 赤井秀一,是那种只要提供给他方向和目标,就能够耐住性子,数年如一日地保持注意力和经历的高度集中,一往无前的类型。 哪怕真的感到疲惫,精力不济,也绝不可能在别人面前露怯。 他就像一只生活在野外的孤狼,深信任何的疲态和松懈,都可能成为被其他猎手抓住的空隙,不肯有丝毫放松,长期的卧底生活也令他适应了磨牙吮血,时刻锋锐的状态。 简单来说就是,在他面前都能走神到回不过神,那赤井秀一怕是得遇到什么情况了。 “……没什么。” 在正常的调换频道测试当中,被迫陪着朱蒂感受了一波唐泽厚颜无耻程度的赤井秀一吸了口气,坚强地继续换台。 算了,是唐泽的话,发生什么样的意外,他都不应该意外。 利用一下朱蒂和他的旧情免得被朱蒂清算而已,放在唐泽身上,好像也…… 不,唐泽到底是从哪打听到他和朱蒂有过一段,而且朱蒂大概率还没死心的? 别的都还好解释,这怎么也不能被划入情报能力的范畴了吧?还是说波本终于疯了,决定从赤井秀一穿开裆裤开始调查起? 首次感受到唐泽给人带来的风评被害,赤井秀一大为不解。 他自己当然不可能告诉唐泽,他觉得朱蒂也没可能对唐泽说这种事。 那数来数去,好像只有…… 赤井秀一的目光,默默看向了茫然的卡迈尔。 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同样风评被害了的卡迈尔:? ———— “去你家吃饭?”收拾书包的工藤新一动作僵了一下,反射性地警觉起来,“为、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毛利兰歪着头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表情,耸耸肩:“你都那么久没回家,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吧?服部他们还要在东京呆两天的,不如干脆去我家吃好了。” “这样啊……”发现自己反应过激的工藤新一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 事实上,哪怕没有工藤新一离开许久这个前置条件,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时常接收又被父母无情抛弃在家吃自己的工藤新一去吃饭,才是他们的常态。 反应这么大,是以另一重身份证在毛利家赖着不走多时的工藤新一,自己心虚罢了。 “那个,我记得之前听你提到,现在你家是毛利叔叔在做饭?”工藤新一搜肠刮肚地找补着,发挥急智,“我直接跑去吃饭,太麻烦你们了吧。” “没什么问题啦。”毛利兰拎起自己的挎包,一脸轻松随意,“多几个人,也不会增加多少工作量。反而是因为吃饭的人太少,做起菜不容易估算用量,爸爸还抱怨经常会做多呢。” “哦,这样啊……”干巴巴地应声,确实听过毛利小五郎如此抱怨的工藤新一仔细琢磨片刻,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心中暗暗反省。 明明小兰说的都是一些没什么逻辑问题的普通语句,他却总忍不住往有深意的方向发散。 或许,这就是疑人偷斧的真实写照吧。 “正好叫上服部和叶,我和唐泽还有爸爸一起掌勺,让你们见识下我们的厨艺好了。”毛利兰勾起唇角,很高兴的样子,“我一直挺遗憾服部他们大老远来捧场,我们却有点招待不周……” “等一下,兰同学。”将手机从耳边挪开,唐泽打断不好说是在聊天还是在过招的两人对话,平静地说出了自己早预料到的情况,“出了点状况。服部和远山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早就猜到了剧情发展方向,但通过电话确认,唐泽悬着的心终于放心地死了。 他就知道,侦探们紧张刺激dokidoki的放课后活动不可避。 结伴去给父母办事的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章侦探能力者 大包小包拎着菜走进门的毛利小五郎一回家,迎来的就是事务所沙发上坐成一排的高中生们齐刷刷的注视。 刹那间,毛利小五郎就想起了在纪录片里见过的,父母鸟辛辛苦苦带着食物回窝,看见毛都没长齐的一排雏鸟呜嘤呜嘤直叫,大张着嘴等吃饭的样子。 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油然而生,毛利小五郎突然短暂共情了需要照顾全家饮食的家庭主妇们。 照顾这帮光吃不干活的小东西,是真累人啊…… “服部那小子找不到了?” 很快,毛利小五郎就听到了血压更高的内容。 “如果只是他的手机打不通或者联系不上,可能问题不大,但远山小姐也是如此。”唐泽点点头,描述起问题,“两个人同时失联,可能性太小了。” “他们是有时间观念的人,早上已经说好等我们放学回来一起吃晚饭的。”毛利兰眉头也皱得很紧,“有什么特殊情况,我想他们会通知我们的。” “唐泽说,你认识他们今天去找的那个人,所以我们就来问你了。”工藤新一看向毛利小五郎,看着他那张同样朝夕相对多日的脸,心中感慨。 假小学生当久了,现在没法大大咧咧说话,用上一些敬语后自己竟然也不习惯起来。 “你们真是喜欢担心,走访个侦探能走出什么事情?”毛利小五郎嘀咕,但还是拿出手机翻找起通讯录,“好吧,那我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东京的侦探产业发达,做大做强的侦探事务所自然不少——这也是安室透用创业的理由搞侦探事务所,甚至没人觉得奇怪的原因——不过工作性质放在这里,再扩张产业依然有限。 毕竟侦探又不是律师,连個入门考试都没有,讲究的就是一个个性定制,一对一服务,依旧是单打独斗的居多。 所以,旗下能有十来号人,还能租用办公场所的杯户侦探事务所,已是个中翘楚,毛利小五郎当然存有他们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啊,是毛利啊……你找楠川?”语带笑意,怎么听怎么有商户气质的中年男性嗓音通过外放的扬声器传了出来,“怎么,麻将又缺搭子啦?” “不是不是,我最近都没空玩这些的……”顶着女儿瞬间犀利起来的目光,毛利小五郎绷紧头皮,连连摆手,“我找他有事,正事。” “你找他还能有什么正事啊。”对面似乎很了解毛利小五郎的作风,大笑两声,“不过你来的不巧,这两三天,楠川他都联系不上。” “已经失联两三天了?”毛利小五郎表情稍微严肃了些许,“没有报警吗?” “做侦探的,遇到事情两三天找不见人不奇怪。他说追到个大案子,要一个人跟踪,我看啊,是找到肥羊想吃独食,不知道在哪蹲坑呢。”电话对面的人明显没当回事,回答的口气十分随性。 “那今天有其他人去你们那找楠川吗?大概高中生年纪的样子。”毛利小五郎赶紧追问。 “有啊,早上十点多来过两个。是从大阪来的学生,一男一女对吧?”对面的人给出确切的回答,“我跟他们说,楠川最近不在,他们问了楠川家里地址就走了。” “住处地址方便给我下吗?好,杯户町四丁目有鸠庄……” 记录完地址,毛利小五郎望向窗外成织的雨帘,沉沉叹气。 下这么大的雨,原本只需要等迎接客人,现在还得出去找客人去哪了…… “我们去找人吧,毛利大叔。”赶在毛利小五郎开口做出决策前,唐泽主动站起身,“全都一窝蜂跑去找人,人找回来晚饭还没着落,也不礼貌。” “诶?就你们几个和柯南吗?”毛利小五郎数人头的时候下意识带上了这两天安静到过分的小孩。 被火灾和感冒封印住的柯南近两日沉默到经常记不得还有这么个人,以往烦人得要命的小鬼,少了张嘴,顿时变得乖巧可爱起来。 果然熊孩子的一大糟心之处,在于噪音分贝。 “不了,柯南感冒,下雨天出去再淋湿会发烧的。”唐泽摇头否认。 “就算伱不肯,这个小鬼……”早就体验过柯南各种死缠烂打,命案现场都往里头挤的风格,毛利小五郎习惯性地吐槽着。 谁成想,柯南一口答应了下来。 “嗯,好。”戴着口罩的灰原哀两手插在裤兜里,努力模仿柯南平日的风格,但仍能感受到那股子文静。 唐泽冲着懂事的妹妹欣慰点头。 真柯南带过去,配上足球尚且能纳入战斗力,把灰原哀带去凑什么热闹? 有明美姐的督促,死宅小朋友确实增加了晨练频率,体能的进步肉眼可见,但在打斗场合中,小腿倒腾得快一点无济于事啊。 震惊地看了柯南片刻,又看了微笑赞许的唐泽片刻,毛利小五郎心里犯起嘀咕。 唐泽说话对小孩子这么管用的吗?以前没见柯南如此言听计从啊? 看来下次查案最好叫上唐泽,就算对推理起不到帮助,只要能发挥镇压熊孩子的功效,也是一桩功德…… “你们几个高中生跑杯户町去不方便吧,又没驾照。要不还是……”本就不放心的毛利小五郎凝视了装菜的袋子几秒钟,心情又波动起来。 留在家里处理这么多的菜,和跑出去找撒手没的高中生,很难说哪个更让人恐惧。 “我找安室先生帮忙好了。”已经提前备好后路的唐泽当然滴水不漏,“放心吧。安室先生开车这么多年,可是0违章记录的。” 因为当他需要违章的时候,要么他根本不开自己的车,要么交警根本追不上他。 唐泽在心里补充道。 “楼下那个年轻人啊……”想起作为明智吾郎的上司,安室透或多或少也能被当成侦探,毛利小五郎略微放下心,“那你们抓紧时间,别找人太久,饭菜都等凉了。”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 没过多久,安室透的马自达停在了杯户町的有鸠庄楼下,四个人鱼贯而出。 然后其中两个,也就是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不约而同扒住公寓外侧的楼梯扶手,按着胸口干呕。 “这就是,你上车之前问我们吃没吃东西的原因吗?”毛利兰平复半晌,有气无力地说,“上次坐安室先生的车,不是这样的啊……” 上次,因为唐泽的神来一笔,得到几大超人护送的他们经历过一次暴雪封山,被迫留宿的惊魂夜晚。 当时,负责在茫茫白雪中辨认方向,领路压出车辙的安室透,车子开得确实非常稳当,这让毛利兰压根没理解唐泽提问的理由。 “那是因为上次情况特殊,安室先生要负责在雪地环境里当车队的车头,所以他开得比较克制嘛。”已经习惯了的唐泽两脚稳稳站在地上,同情地看着两位没见过世面的高中生。 怎么样,坐高达的感觉快乐吗? “唐泽……”缓了好半天,总算把眩晕带来的反胃熬了过去,工藤新一咬牙切齿地抬起头,“你,你管这叫开车稳当。” “地面这么湿滑的雨天,安室先生能在二十分钟里绕过拥堵的主干道开过来,确实很稳当吧?”装作听不懂的唐泽大言不惭地说,“情况紧急,还没找到服部他们,时间就是生命嘛。” 安室透开车像开高达虽然是事实,但他是知道正常人怎么开车的,倒也没把自己够拍惊险警匪追逐的车技当作寻常技能。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紧急情况,他开车真的挺稳当的,极少急刹急起步,属于能开F1,但也确实是老司机。 谁让工藤新一开口就说,他们是要去找失踪的大阪高中生侦探的呢? 唐泽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你选的吗偶像。 “202室,就在楼梯不远。”停好车的安室透走近,打量了三个高中生,摇了摇头,“还需要锻炼啊二位。” 一个打小踢球,一个学空手道多年,都自认体力不俗的两个高中生不太服气。 “哪有锻炼这个的啊,我们又不是要去选飞行员……”扶着脑袋的工藤新一小小声地抱怨着。 将侦探的抱怨尽收耳中的唐泽默默俯视他露出来的后脑勺。 难说哦。开战斗机之类的,你或许没机会了,但民航客机之流,你这辈子机会多得是呢。 趁着两个晕头转向的高中生还没缓过劲,安室透斜眼瞟着唐泽,又看两眼工藤新一,眼神中写满了“又搞事是吧,你给我等着”的清算意味。 不存在的江户川柯南,正是失踪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此事唐泽亲口告诉过他。 而现在,理论上绝不应当出现的工藤新一本人,不仅平安归来,还和江户川柯南同时现身,说唐泽毫不知情,任何了解唐泽本性一星半点的人,普遍都不可能相信。 这也就代表要不是出现了服部平次的意外状况,最近没空分心关注帝丹的安室透,指定要错过重要情报了。 ——简单点说,工藤新一,与失踪的雪莉,肯定存在紧密联系,而且唐泽对此一清二楚。 竖起食指隔空点了点唐泽,安室透暂时按下不表,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的事务上:“这户就是他们在找的楠川先生家吧。” 一走到房门前,手写告示字迹清晰地张贴在门边,上头的文字明明白白地表示户主暂时不在家的消息。 “‘午前就会返回,如有速递包裹请寄存于一楼房东处。’”挑了句关键信息念完,安室透点头,“是楠川先生的口吻。这不是伪造的。” “你也认识楠川侦探吗?”毛利兰惊讶的同时,总算明白了唐泽选择叫安室透来帮忙的原因。 看起来虽说身兼数职,整天在咖啡馆上工的安室先生,看似对创业的那部分不上心,实则在业界混得还不错。 “当然,杯户侦探事务所是比较大型的一家了。同行之间总有往来。”嘴上的口气轻松,安室透的视线依旧毫不放松,用最快的时间扫完了门口的各处位置。 “这是服部帽子上的品牌标志。”刚站到门前,立刻进入状态的工藤新一精准地指出门上浅淡的痕迹,“看来他和远山小姐没有带伞,这是他帽子留下的水迹。” “嗯,正常从杯户事务所到这间公寓,考虑到他对路线生疏,他应该在11点左右抵达门前,看见了告示,误以为楠川先生中午会返回,等了一段时间。”安室透指着不到腰高的另一处印记,“这个,或许是服部同学等累了靠坐在门上留下的。” “差不多。”比划着位置的工藤新一认同地点头。 “误以为?”毛利兰的反应不慢,抓住安室透话中的信息,“难道这个告示不是他下午会回家的意思?” “我猜,楠川先生本打算很快返回家中,但有什么事令他没能回来。”安室透示意着脚边门缝上的透明胶带,“简易的检测装置,方便确定没人偷偷进门用的。” 十分简单的手段,对于平日里需要小心再小心的卧底而言可谓常识了,所以他发现的速度极快。 关于失踪的楠川,安室透稍有了解。 因为经常参与赌博,楠川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储蓄,有新的收入,很快也会送进赌局当中。 因此而对金钱有极高需求的楠川素来喜欢铤而走险,在高风险中追求高回报,十分符合他赌徒的心态。 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在人身安全方面分外小心谨慎很正常。 “是啊,现在胶带不仅剥落,而且胶水面已经黏上很多灰尘。失效有段时间了。”工藤新一弯腰观察这节短短的透明胶带,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能发现,能力不弱他多少的服部,在门口呆这么久没道理发现不了。 终于确信服部平次出意外了的工藤新一眉头拧起。 不论实际效果是否达到预期,服部是为了帮助他特意从大阪赶来的。 要是对方这段时间在东京遭遇危险…… “服部不会无缘无故离开门口,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站在他们身后的唐泽开口说,“假设他等累了,坐在这个位置,顺势看到手边的胶带。那么他接下来,肯定就会……” 唐泽伸出手,直接抓住公寓的房门把手,用力转动。 公寓的大门应声而开。 “根本,没有上锁吗?有人闯进去过了!”毛利兰吃惊地捂住嘴,看向空荡荡的公寓玄关,接着又左右看看身边的三人,“这就是侦探吗?真厉害。” 三个真的都有侦探职阶的人冲她笑笑。 “服部也是个厉害的侦探呢。”望向这间小小的鸽子笼,唐泽提醒道。 “是,他肯定不会错过这些信息。进去看看。”工藤新一十分笃定。 在命案现场都能肆无忌惮翻找的他对闯空门没有丝毫心理压力,驾轻就熟找到小公寓仅有的居室门口。 “带折痕的纸。” “嗯,看这个压痕,它是因为塞在一个直角边上自然弯折的。” “闯入者没有发现这个,位置是自然掉落的。抽屉,或者柜门……我猜是抽屉。” “看不出拿走了什么。” “桌上这里,有铅笔的粉末,很新,还能闻到一点气味。” “应该是服部进门之后干的。我看一下痕迹的尺寸。嗯,大概10厘米的方形……” “有了,便笺本。” “嗯,服部大概用铅笔在第一页上涂抹确认了撕掉那页的内容。还有一点笔痕,这一页凑合用够了。” “贤桥町,伊藤……?” “还有电话号码,不过数字写的较轻,隔着一页看不清楚。” “有个方向也是好的。” “你说得对。” 根本没打算往推拉门里走的唐泽闲庭信步地晃到居室门口,冲没反应过来的毛利兰挑了挑眉。 他之前说什么来着?不能把侦探视作普通职业,对吧? 这个世界的侦探,比起一个职业,更像是一种职阶,一般麻瓜做不了。 “……哎。”眼见轻手轻脚在居室里转了几分钟,已经搞完调查方向的两人,毛利兰沉默片刻,突然叹气。 “怎么了?你和工藤从小长大,还没习惯这类场面吗?”唐泽奇怪地看着她。 “没有,我只是觉得,如果这就是侦探的常态,怪不得警察那么仰赖侦探们呢。所以爸爸做这么久的侦探,一直到这个年纪才偶然闯出名气,也不奇怪。”毛利兰说到这,脸上甚至有几分唏嘘,“他以前是警察嘛,可能是不适合这行。” 要是把新一,服部,甚至包括明智君在侦探职业上表现出的天赋,归纳为天才少年的话,连做服务生,半路出家的安室先生,都是观察力一流,推理能力绝佳的侦探,这个就有点…… “看来楠川先生是真的失踪了。”说到这,她不禁喃喃,“他以前也是警察来着,业务能力应该也一般吧。” 现在依旧是警察,感觉背后中了好几箭的安室透:“……” 包揽了毛利小五郎出道的真正幕后策划,一时间竟无从反驳的工藤新一:“……” “噗——咳咳咳……”这是完全理解全部笑点,憋笑憋得相当痛苦的唐泽。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一章守法公民波本 “关西口音的高中生吗?没见过啊。” “今天我一直在家,没有遇到任何陌生人呢。” “大阪那边的关西口音啊,没有来过。话说,这个男孩子看着有点眼熟……” 工藤新一遮着脸,几乎是从最后这家的门前落荒而逃的。 那位主妇阿姨的眼神实在不太对劲,他都怀疑跑得慢一点,要被疑似侦探的追星族抓住揩油。 有钱有闲的家庭主妇是狂热追星主力军这个知识,他开始觉得具备可信度了。 “呼……偏偏姓伊藤。”确认身后没有动静后,工藤新一手在脸边扇了扇风,“这是个很常见的姓氏啊,我们找了5家,没有一点消息……” “我刚才说太早了,这种事情,还是警察来的方便。”毛利兰按按膝盖,低头确认过手上的名单,看着看着不禁好奇,“安室先找到的单子很详细呢。是做侦探一段时间,和警察们比较熟的原因吗?” 她的父亲做侦探之前就是警察,甚至警视厅主管相关案件的警官们很多曾与他共事。 但在找人的问题上,毛利小五郎主要依靠的还是勤劳的双腿以及笑脸相迎的登门走访,和他们今天的状态差不多。 这就显得她手上这份地址清晰,标注明确,夸张到配上了路线图的打印件,格外与众不同。 因为他不是刑警,他是公安警察啊。 视线在几个标点上来回打转,试图找出目标地点的唐泽压压嘴角。 怎么说呢,听毛利兰对着安室透说这种把侦探看得比警察重要的话,真是让人很难绷得住。 安室透的眉心一跳,但属于卧底的强大素养令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算了,这是個名侦探的女儿,顺便还是另一个名侦探的青梅竹马,看不上警察,也…… 不,警校到底怎么回事,连职业组出身的警察都这么让市民放心不下吗?! 他回去指定要嘲讽警视厅的家伙们几句,顺便再检查一遍零组成员近期的训练情况…… “是啊,侦探做久了,自然会和管辖地区的警官们混熟。”手里拿着下属们高速赶制的文档,安室透面不改色地回答,“毛利侦探先生不是这么办案的吗?” “怎么会,有这么轻松的话,那很多警察都要考虑转行当侦探了。我爸爸处理那些普通的委托,比如找人、找猫狗、情感疑问之类的,都是自己去查的呢。”毛利兰无奈地笑起来,“您看上去比我父亲有心得。” “可能他专门处理命案久了,主要熟悉的都是刑警,和辖区的警署警察们不是那么熟吧。”安室透弯起眼睛,笑容十足阳光,根本看不出在说胡话。 当然是胡话,辖区警察处理的依旧是各类治安问题,当警察又不是听墙角的,除了公安,谁没事干喜欢搞这种人口普查的踩点业务啊…… 唐泽在心里腹诽着,一行人走到了又一户伊藤门前。 “为什么打听这个,你们是警察吗?”这次,开门的大叔明显比前几户人家有警惕心一些。 “我们只是想找……”毛利兰陪着笑脸,正打算好声好气说明来意。 安室透果断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是的,警察。寻找失踪未成年人,请多配合。” “哦、哦……”看安室透不仅这么说,甚至像模像样地拿出带警徽的证件,大叔面色稍霁,“好吧,下午确实有两个人来敲过门,应该是找同姓的人家找错门了。” “嗯,你对他们最后离开的方向还有印象吗?”麻利地打开警察手册,安室透煞有介事地提笔记录起来。 “有的,往那边的路口去了吧。对,就那个方向。” “抱歉,确认一下,是一个黑皮肤的男生和一个比较瘦的女孩子吗?” “对对,就是他们。” “几点钟见到的还记得吗?” “唔,大概下午2点左右吧……” 像模像样进行完了排查询问工作,安室透对开门的大叔说了几句诸如“案件还在调查”、“便衣行动”之类的借口,轻而易举让对方承诺不会宣扬此事,才镇定自若地转身离开。 “……刚刚、刚刚那是?!”毛利兰指了指身后的门扉,又指了下安室透随手揣回口袋里的证件,目瞪口呆。 “不是真的证件。”安室透再次弯起眼睛,笑容还是那么阳光开朗,“假证。” “这、这个也太……”服部平次失踪情况确实特殊和安室透假冒公职人员两个事实在脑子里打起架,工藤新一扶着脑袋,表情木愣愣的。 “不合法的小伎俩。确实管用,不是吗?”安室透打了个响指。 突然从他身上感受到某种明智吾郎既视感的工藤新一:“……” 唐泽用拳头抵住嘴唇,把一声爆笑咽下肚去。 该怎么形容唐泽的感受呢…… 笑点解析:安室透刚刚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他是警察嘛?他当然是。警察厅公安,职业组出身,不满30岁的警部,没有比他更警察的了。 他手里的是假证吗?确实也是,而且是考虑到他身份的问题,由零组帮他制造的假证。 ——这个好像应该叫官翻,是吧? 这套证安室透一直有,光明正大的,用的还是他自己当初入职的2寸照片,只是名字写的是“安室透”而不是他的真名。 既然怪盗基德都能考虑到行动的时候为了需求,可能要准备点警服,方便混入行动队伍当中,有深刻需求的情报人员波本,搞一套假证,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顺便,唐泽不否认自己在这个馊主意里的推波助澜。 毕竟看安室透自称假警察实在太好笑了,你越了解他的身份,越好笑。 “好了,根据方向排除一下,范围就缩小到两户了。”朝被成年人的肮脏世界震惊到的两位高中生微笑,安室透把话题重新扭回重点,“抓紧时间,应该能赶上晚饭。” ———— “关西口音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个皮肤很黑吗?”怀抱猫咪的女人沉吟片刻,摇头否认,“没到我家里来呢。” 听到女人的否定,工藤新一微微皱起眉。 可是,这里就是最后一户有嫌疑的人家了,这说不通。 服部平次作为业务比他更广泛一点的义务劳动型侦探,做过的走访委托不见得比毛利小五郎少。 他会搞错到方位都认不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谨慎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与上一户开门的人家做起对比。 富态的身材和脸,身上的衣服属于低调但质感极佳的正装; 怀里的暹罗猫油光水滑,身上的毛发甚至耳朵的形状,都经过了精心修剪。 不缺钱,带着少许知识分子的气质,对比上一户开门的男人那副拒绝配合,十分厌烦的样子,似乎是更可信。 要回之前的那家再看看吗?总感觉,还是有哪里值得再观察下。 心中不断权衡,工藤新一收回打量的目光,正待开口感谢并告辞,毛利兰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呼喊。 “您是伊藤美沙里律师吗?” “啊?你认识我?”女人惊讶,“你之前见过我吗?” “我的母亲也是律师,我听她说过您。”确认对方的身份,毛利兰展颜,“她说您接案子从不考虑收入和利益问题,是个具备社会责任感的公益律师呢。” “实在是过誉了,不过谢谢你母亲的夸奖。”女人抬手抚摸了一下被领口挡住些许的律师徽章,眉目舒展。 毛利兰的夸赞,她明显很受用。 抓住机会,工藤新一又一次开口:“我们是在找附近一户姓伊藤的人家,您知道附近有什么可疑的住户吗?” “伊藤啊……”伊藤美沙里思索着,慢慢回答道,“五丁目的小学后面好像是有一户姓伊藤的,房子明明已经是废墟,但有几个流浪汉模样的人出入。” “听上去就是那边呢。”工藤新一恍然,再次谢过面前的女士,“非常感谢,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 目送着微笑的伊藤美沙里走回房中,工藤新一转过身,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 他征询意见地看向面前的同伴:“这一家,和前一户,你们觉得需要再调查一下吗?” “你是说,伊藤美沙里律师也可疑吗?”毛利兰不敢置信,用力摇了摇头,“不、不可能的吧。肯定是之前的那家人……” “嗯,也有这个可能。”明白毛利兰是不太能接受被妃英理都交口称赞,如此好名声的伊藤美沙里被放进嫌疑人当中,工藤新一没有咬死,缓和了口吻。 在他看来,前两条街的伊藤外表确实更不像好人,但是,刚才伊藤美沙里提供了一个距离这里较远的地址,让她的可疑性一下提高。 怎么听,都像是想要将他们引得更远的样子。 “不如分头行动吧,二位。”敏锐地察觉出毛利兰的想法,安室透和唐泽对视一下,很快说道,“我倾向于服部君的失踪与这两户人家密切相关。伱们两个回去刚才那家再仔细观察,我们两个看看这家,如何?” 工藤新一认真看了看安室透,不得不佩服对方察言观色的能力。 这样的分组,不管是武力值、侦探能力,还是考虑到毛利兰的心态,都是两全的选择。 果然是长袖善舞的成年人,怪不得只用了不长的时间,事务所就运营得有声有色的。 虽然主要声色都是明智吾郎…… “好。”工藤新一点头,看了眼在他的印象里为了保护人莽了不少次的唐泽,额外叮嘱说,“发现问题记得通知我们。”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唐泽幽幽瞥了他一眼,还是主动点头,表示听到了。 目送两个高中生向路口走去,收起笑容的安室透左右活动两下脖子。 “守法公民们离开了。”同样收起了温和表情的唐泽挑了挑眉,“下面是高中生不该参与的时间。” 支开他们两个,比起什么照顾心态,更多是因为有无关市民在场反而束手束脚。 安室透转过身,看向身后重新拉上的院门,脚尖一踮,轻盈地攀住墙头。 “我们也是守法公民。”已经进入波本状态的他强调道,“你也还是高中生,库梅尔。” 什么时候波本和库梅尔闯人家还需要搜查令的了? ———— “乖乖,先在这边等妈妈。”一脸慈祥地将怀中的猫咪放在猫爬架上,伊藤美沙里抚摸两下猫咪的短毛,“妈妈忙完了就给你准备晚饭,宝贝。” 她保持着这个柔和的笑意,重新拉下阁楼的爬梯,一步步走进昏暗的阁楼当中。 眼角嘴角都是淤痕,不知道哪里被划破,鲜血正顺着眉梢滴落的服部平次靠坐在那里,努力控制着呼吸。 先前的殴打显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痛苦,他的脸颊随着呼吸微微抽动,似乎在努力减小负担的样子。 “哎呀,刚刚不是还挺帅气的吗?怎么一转眼就这么狼狈了?狂妄的大阪小子。” 下方的光朝上照耀,伊藤美沙里的脸在如此光线的映衬下堪称阴森可怖。 她甜蜜亲昵的口吻因此更让人觉得讥嘲万分,阴阳怪气。 “刚刚有人敲门的时候,这小鬼还想大喊大叫。”蹲坐在边上的男人冷笑,伸手粗暴地拽住服部平次的头发,把他的脸硬是扯了起来,“给他吃了点苦头。” “平次……你还好吗,平次……!”感受着贴在身后的身体的颤抖,远山和叶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小声说。 她怕说得太大声会引起歹徒们的不满,一时间眼角被泪水充斥,却不敢落泪,唯恐引发新一轮的暴力。 或许是想要用她威胁平次屈服,还没到对她动手的时候,不论他们两个谁发出抗议或者试图争吵,他们都会对服部平次拳脚相加,搞得她现在根本不敢吱声了。 “交友甚广啊,大阪侦探?”伊藤美沙里嗤笑,拍了两下服部平次的脸,“名侦探工藤新一也能引来?不赖啊。” 服部平次用力呼吸,试图压制住肌肉的疼痛带来的负担。 他抬起头,看着女人阴沉挑衅的脸,勉力笑了一下:“怎么了,嫉妒我吗?” “你这混小子……” “哎,先别动手。”抬起手挥退旁边的手下,伊藤美沙里老神在在地坐了下来,“我们请你来,还是看好你的实力的,小朋友。只可惜你的朋友还挺警惕的,带了不少人,要不然让他来陪你一起做做题目,也很好嘛。” 服部平次扯了扯嘴角,镇定地注视着她的脸:“被你们陷害的受害者之一都找上门来了,没有一点慌乱吗?” 工藤和毛利都找过来了,没道理唐泽不在。 虽然他不确定这个女人还记得唐泽的脸,但现在处境对他不利,对方连脸都不挡一下,明摆着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他绝对不能在言语上退让分毫,必须尽可能拖延时间。 是那群家伙的话,他们一定,能发现端倪的。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受害者之一……”伊藤美沙里蹙起眉,正待要问清楚服部平次的意思,又是一串急促的门铃声,伴随猫咪的叫唤,从下方传来。 显然,又有人来敲门了。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二章服部平次队友呢,救……卧槽 “偏偏是今天,这么多来打扰的家伙……”伊藤美沙里走下台阶,嘴中抱怨着,但向前的脚步却非常谨慎。 出身大阪的服部平次不仅是警官的儿子,在东京也确实有不少认识的家伙,比起消失了都不会被发现,指不定了解他的人还会以为他欠下赌债,已经死的不知道哪里去了的楠川,这是个很棘手的家伙。 然而,当他顺着楠川留下蛛丝马迹找上门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再棘手,再不好处理,不努力把事情捂住,难道直接摆烂去坐牢吗? 可恶,一个烂赌鬼,偏偏因为曾经当过警察,得到了那么不好对付的助力…… 伊藤美沙里在心里狠狠咬牙,打开门之前,选择慎重地凑到猫眼上向外张望。 情况已经很紧急,容不得她不小心。 一张微带稚气,人畜无害的脸,很容易引发年长者,尤其是年长女性的好感。如果不是对方出现的场合太不合时宜,以她的性格,说不定会上前和蔼地攀谈几句。 这是刚才跟在工藤新一身后的那个孩子。 伊藤美沙里谨慎地隔门凝视了他的脸几秒,又调整角度,看向他背后空无一人的门口小路与院门。 只有他一个人,或许不是工藤新一发现了什么问题。 东西落下了吗?还是借個厕所之类的?啧,麻烦,刚刚第一次被找上门,她就该装作自己不在的。 话说大门她之前不是关好了吗,没关严实? 心里不停犯嘀咕,伊藤美沙里还是在认定对方没有威胁之后,打开了门。 “怎么了年轻人?”伊藤美沙里紧紧攥住门把手,面上笑容和蔼可亲,“还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唐泽两手插在兜里,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前一步远的位置,闻言也不开口,而是冲她眯眼微笑。 莫名其妙笑什么…… 没等伊藤美沙里想明白他的行为举止,冰凉的金属物体从侧面伸出,直接抵住了她的脖颈。 保险关闭的上膛声,失去了空气的阻挠,顺着她的骨骼直接传入了耳中,听得她冷汗霎那间涌出。 这是枪口。 在她探出身体的瞬间,某个紧贴着门侧墙壁的人利用了她的视觉死角,直接用枪顶住了她的脑袋。 “下午好,美沙里律师。”举枪的人用一种温和轻柔的腔调,笑吟吟地开口,“都做这种活计了,我以为你会更谨慎一点。连续被两个未成年人骗开门,很不符合您的专业啊女士。” 安室透站直身,站在了伊藤美沙里的面前,举枪的手毫不晃动。 唐泽走上前一步,在伊藤美沙里紧张于他要做什么之前,弯下腰,让听见动静窜出来的小猫闻了闻自己的手心。 猫咪的紧张和敌意瞬间消失了,甚至顺着唐泽伸出的手臂,三两步攀上了他的肩头, “别紧张,美沙里律师。我们也不想闹的太过难看。进去说吧?” 把朝自己脸颊蹭过来的猫咪抓进臂弯里,唐泽抱着猫咪摸了两下,自觉现在的他应该挺有教父范的。 察觉到危险的伊藤美沙里立刻识趣地松开一直把住的门把手,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和配合,往门里默默倒退了几步。 “抱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平日从不与人结仇。如果是图财,我楼上的卧室里有可以搬动的保险箱……”嘴上说着缓和局势的话,她在心里暗暗思忖如何破局。 两个上门找死的侦探和一个挂件都已被制服,她的几个打手下属现在肯定守在阁楼口戒备。 只要再拖延几分钟,让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对劲,那持枪的还不好讲哪边更多呢。 先试试别让他们太过注意阁楼的爬梯,给几个人一些偷袭的空间…… 伊藤美沙里的思绪,在下个瞬间短暂空白了。 因为长相白净,一脸无辜的唐泽,一手拎着她的猫,另一只手,从自己那扁扁的通勤包里,抽出了一把AK47…… 用胳膊夹住枪身,伸手抓住稳定握把,唐泽朝她温和一笑:“麻烦您不要动好吗?我有点紧张,怕自己不小心碰到扳机。”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伊藤美沙里:“……” ———— 喘着粗气的服部平次垂眼注意着指向自己的枪口,考虑到紧紧贴在他身后的远山和叶,吸了口气,没敢轻举妄动。 既然工藤他们找上门,自己进门时造成的痕迹,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只要绊住伊藤律师这个主谋,时间拖得越久,自己越有机会制造一些引人注目的动静。 这样的话,他们才有更多生还的机会…… 屏气凝神,他尽可能摒弃周围杂音的干扰,努力听清楼下发生的对话。 “……对你很不满。你是不是忘记了……” “你们!你们也是那边派来……” “……你居然闹到被侦探发现……” 断断续续捕捉到几句对话,服部平次咬紧牙关。 到底是谁找回来了啊,真的是工藤他们吗? 他怎么从只言片语当中,感觉楼下在发生的好像不是什么正义的拷问,而是类似分赃不均,闹出矛盾的对话呢? 看守的人还在,他没机会凑到天窗前仔细观察,隔了老远更无法完全听明白那边在说什么。 可恶,不管是谁,就不能往里头走几句再说话吗,站在门口聊什么呢…… ———— 钉子一样呆在门口寸步不移的唐泽,为的就是不让他听清楚。 让正义感爆棚的红方侦探听到假酒们惟妙惟肖的黑吃黑打戏,对他的世界观不太友好,唐泽贴心地决定不让人家瞎操心了。 “无关紧要的小心思,或者捣鼓点小动作,这都好说。生活不易,您需要搞些副业补贴家用,我们都能理解。”端起波本油滑而危险的语调,安室透身上那种可亲的俊朗都被衬托成了病态的阴翳,“但真的,出手对付警察的儿子,这太过界了,女士。” “而且是大阪警本部长的儿子。”夹着机枪的唐泽老神在在地逗着猫,配合安室透的口气补充道,“难道您觉得,您过去的所作所为天衣无缝,不怕任何执法部门的审视吗?呵呵,女士……” 配合伊藤美沙里的身份,他这句话的嘲讽意味简直不能更浓厚了。 ——你自己都是法律的漏洞,伱难道觉得法律真有那么公正?这很可笑。 从他的笑声中读出这条信息,伊藤美沙里捏紧了衣服,压抑住怒气和恐惧。 他们的口吻太自信了,像戏弄老鼠的猫,仿佛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就能轻而易举地碾死她这个小人物。 果然,他们就是那边的人。 心理防线慢慢崩塌的伊藤美沙里垮下肩背,终于回答道:“可是,现在是侦探发现我的把柄在先。我从来没有毁约,也从不捞过界,是,是他们先……” 上钩了。 虽然不动声色,听见她松口承认自己涉及不法的勾当,两个钓鱼执法的卧底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诈对了。 从他们那弯弯绕绕,全是狠话,但是一句实质性内容都没有的威逼,不难看出,唐泽和安室透对她到底背后是什么人完全不了解。认定伊藤美沙里身后还存在更大的鱼,是逻辑判断,而非找到了什么证据。 首先,服部平次肯定在她家里,这点,当安室透看见玄关处有去无回的鞋印,就能十足确信了。 服部平次在她家,失联,前一个失踪的楠川大概率也折在这的,这个律师怎么看都不像是具备能一击必杀服部平次的能力的,那么房子当中还有其他同伙。 一个律师,闹到需要搞失踪两个侦探,猜都能猜出来,指定是违法乱纪,手上不干净的,能驱动如此知名的律师,蝇头小利是做不到的。 身份是上下级的唐泽和安室透在这个方面已经配合过了很长时间,连额外的对台词都不需要,一套诈胡流程娴熟无比,老谜语人了。 “你确实不曾食言,但是恕我直言,留下破绽引来警察,这本身就是你的失误。你过于不谨慎,害得我们要来给你擦屁股,别这副受害者的样子。”安室透冷笑一声,示意了一下屋内的方向,“那两个侦探呢?带我们去看看。” 终于松了口气的伊藤美沙里当即开口解释道:“那个叫楠川的赌鬼,他录下了我指导他人逃税的证据磁带,把它存放在了东都银行……” “没用的废物。”垂下枪口的唐泽冷淡地斥了一句,“人呢,别告诉我你已经把他干掉了。” “这、这个……”把人打得半死不活,自己也吃不准打没打死的伊藤美沙里顿时语塞。 “麻烦。”安室透用枪口怼两下伊藤美沙里的脑袋,催促道,“别磨磨蹭蹭的。存单在哪里,人如果死了,尸体放在哪了,另一个侦探呢?” “在阁楼上,都铐住了。我安排了两个人看守……”不疑有他的伊藤美沙里在生命危险的威胁下,语速飞快地回答着。 “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没有,那个大阪的小子是跟着前一个侦探找来的,他也没有其他证据……” “这样啊。”安室透点了下头,“没有就好,我就安心了。” 见他随着话语放下了手里的枪,伊藤美沙里刚想要松口气,余光瞥见另一侧的唐泽,突然抬起了手。 不好……! 难道,这个男人的意思是,“没有其他活人知道,所以你也可以去死了,只有死人可以保守秘密”吗? 该死,她,她也保留有证据的,她明明也做好了预案,存留了她与幕后真凶交易的证据,只要再给她一分钟的时间,她完全可以谎称自己也有一旦失联就自动发送证据的机制…… 随着唐泽抬起枪口,扣动扳机,她内心不甘的嘶吼,慢慢沉进黑暗当中。 “……你手也太快了。”确信伊藤美沙里这种人会偷偷留证据,正待再盘问两句的安室透无语地看向打出麻醉弹的唐泽,“起效这么快,从哪弄来的新弹药。组织的?” 如果不是非常确定唐泽不会随便杀人,再加上能清晰看见命中伊藤美沙里的是一支精巧的针管,就对方这个应声而倒,走得很不安详的样子,安室透都要以为伊藤美沙里已经嘎了。 说归说,他弯下腰从对方胳膊上拔下针剂的动作却很麻利。 麻醉弹的针孔很细小,就算警察赶来,也不会发现什么异样。 至于更深层的问题,刑警方面不方便解决,他自然会叫公安过来处理的。 “组织哪可能费心开发见效更快的麻醉剂。研发能量更大的炸药更现实吧。”很清楚组织风格的唐泽随口吐槽,“是工藤新一那个邻居老爷子的新发明。” “哦,他就是用这类针剂快速制服毛利小五郎的?”很快联想到前因后果的安室透恍然大悟。 “什么叫制服……差不多吧。配方改良过两版,你感兴趣自己联系人家吧,独立发明家生活也不容易。”顺口替阿笠博士谈了个大单子,唐泽冲阁楼的爬梯抬抬下巴,“你左,我右?” “一共就两个持枪歹徒,不需要突击策略。走吧,再拖下去晚饭真赶不上了。” ———— “……看样子,我们给你们带来的麻烦不小啊。”粗略判断来人很可能与伊藤美沙里产生了分歧,说不定因为楠川的事情,已经引发了幕后人物不满,服部平次大着胆子讥嘲。 不论进门的是敌是友,来人都为房内的对峙场面注入了第三方的势力。 而作为最弱势的一方,自己只能在混乱中寻求突破的机会,所以他现在,必须把水搅浑。 很快做出决断的服部平次笑了几声:“哈哈,你们还笑我太狂妄,这下子被更大的人找上门来了。现在是谁笑得太早了?” “你这个混账……”一直拿枪指着他保持控制的男人本就因为局势的变化情绪紧绷,被他这么一刺激,很快瞪起了眼睛。 色厉内荏,被自己言中了呢。 继续说话,扰乱两个看守的心神,心乱了操作自然变形,那么他只要抱起和叶,让她和自己保持同步的移动…… “你刚刚说什么,我血好像淌进耳朵里了,怎么只听见了狗叫呢?” “你他妈说什么呢——” 另一边蹲在阁楼口,戴着头巾男人瞬间被激怒,握紧拳头就准备过来给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几拳。 就是现在……! 服部平次瞅准空隙,正待要使出自己休息多时攒下的体力,爆发性地拽着和叶前冲,一只手突然从下方伸了出来,攀住了阁楼出口的边沿。 下一秒,一道灵巧的身影借力跃上,轻巧的一记鹞子翻身,膝盖就重重撞在了扑过来的男人脊背上。 精准地攥住男人的手臂,唐泽小臂一翻,一个标准的擒拿术,就把虎背熊腰的男人压得只能在地上惨嚎起来。 是唐泽! 没想到唐泽这种技巧性的选手,居然也能打出如此力量巨大的爆发性招式,服部平次先是一喜,随即想起另一名匪徒,赶忙出声提醒道:“小心,他们有……” ……枪…… 他扭过头,就见持枪的男人已经被安室透一拳正中面门,手里的枪被顺势合身撞上去的安室透劈手夺下,飞快拆去了弹匣,扔到了一边。 这一拳砸得异常结实,从安室透结实的小臂肌肉上,不难看出,他手上的功夫相当充足。 被正中了面门的男人连声哼唧都没发出来,好似撞上了什么沉重的障碍物一般,默默倒了下去,砸得木机构的阁楼好一阵震动。 服部平次忍不住从牙缝里吸了口凉气。 这下真是,看着都疼。 饱满的弹匣划了一道抛物线,命中了倒在地上的楠川,弹了起来,砸得装死中的楠川发出两声闷哼,总算让一边倒的KO场面有了一丝斗殴的气质。 “还好吗,几位?”补上手刀,确认持枪者失去了意识,安室透拉扯两下随着动作变形的手套,微笑着转向服部平次的方向,“跑出去办事办得找不到人影,大家都很担心你啊,服部君。” “是你啊,安室老板……”看清来人是安室透,服部平次想起明智吾郎的风格,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明智吾郎的老板,风格跟他真是一样一样的。 好吧,或许这不能被当成风格暴力,而是美国风格的侦探习惯的路数,他们能成为合作者,确实是有原因的。 唐泽就不一样了,灵活而且有效,学体术主要是为了自保,出手更有分寸…… 他再次转头,就看见唐泽收回一拳砸在男人后颈的手,左右扭动男人的脑袋,确认对方已经失去意识。 发觉自己话说早了的服部平次:“……” 怎么说呢,看着倒了一地的持枪歹徒,服部平次莫名产生了微妙的心虚感,好似他们不是出于保护人质的迫切在正当防卫,而是借着有人质在,正当地暴力执法似的。 这两个人,明明是来营救他的队友,为什么会打出一种闯入人家搞袭击的杀手风格来啊……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三章目暮十三死了一地人? 等到另一边,确认了另一户伊藤不存在问题的工藤新一折返回来的时候,解开手铐的服部平次与远山和叶已经被扶下阁楼,披着毛毯坐在楼梯上等警察了。 “居然真的是伊藤美沙里律师……”毛利兰望着大门敞开的房子以及里头被唐泽和安室透在地上一字排开的犯人们,心情不由低落下去。 闲的没事干正在给歹徒们摆盘,哦不是,调整体位,给他们摆成两手安详放在胸口平躺的唐泽,闻言朝她看过去。 毛利兰身上自然是有缺点的,十几年的生活给了她一些挫折,却没有打磨她,她的个性里包含了许多天真带来的优柔寡断,容易被眼前的苦难打动,会忽视更深层的事件影响等等…… 她的形象越来越被框定在大和抚子的身份里,越来越像个被规训框死的普通人,像个不花费多少脑筋,只需要在意家庭与爱情的小女生。 而唐泽想要做的,始终都是让她睁开眼睛,用自己的双眼考量这个世界。 留意到工藤新一的表情,唐泽挂着隐秘的微笑,重新转回身去摆盘,顺便尽量掩盖自己和安室透留下的暴力痕迹。 虽然见义勇为的本心是好的,也不能让警方太过为难,对吧? “小兰……”向前迈步的工藤新一脚步顿住,转过头,担忧地打量毛利兰的神情。 伊藤美沙里的不自然之处,他们第一次登门时,他就产生过怀疑,听毛利兰说她是一位不太在乎职业收入的律师,他的怀疑反倒更甚。 以律师的收入水平,生活如此精致奢靡很正常。 实际上,律政女王妃英理同样是一位经常热心公益,常做法律援助的律师,但她毫无败绩的璀璨职业生涯为她带来了更多报酬高昂的委托,她的生活水平同样不低。 但正因如此,如果不是职业收入确实低微,只是普通地做公益律师,妃英理根本没有专门夸赞的必要,所以伊藤美沙里这等贵妇作态,就让人情不自禁疑问,她钱都哪来的。 加上她开门后的回答,她在工藤新一眼中十足可疑,然而照顾到毛利兰的心情,他选择了更加迂回的处理方法,不想让毛利兰亲眼看到憧憬的女士被逮捕的画面。 ……虽然,唐泽和安室透的效率太出人意料,让他后续的打算没派上用场就是了。 工藤新一飞快开动脑筋,试图找出能安慰毛利兰的词语,却见毛利兰短暂低落片刻之后,又一次抬起了头。 “嗯,之前唐泽说,世界很大,许多黑暗面是我不曾想象过的,真是这样啊。”毛利兰叹气,语气中失望与感慨交织,“名声斐然的伊藤美沙里女士,居然和不法分子联系如此紧密,那整個律师行业……” 一直当作楷模的形象之一倏然崩塌,她是难过的,但联想到前两天与唐泽的那番长谈,她的心态微妙地偏转了少许。 “不行,我必须把这件事记下来,告诉园子。”感慨到半路上,想到闺蜜近日的“事业版图”,毛利兰悚然一惊,用力锤了一下掌心,“她爸爸给了她一大笔钱去开设法律援助补助,肯定有很多道貌岸然的人试图领取津贴……我得多提醒她。” 念叨着这些话,她走到素来身上装备齐全的唐泽身边问了问,成功要到了一份纸笔,认真地站到了服部平次身前:“服部君,和叶,伊藤律师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告诉我一下吗?” 旁观完她全套出人意料的举动,工藤新一满脸愕然。 想到她话里提到的关键词,他一脸问号地看向唐泽。 你到底都教小兰了什么东西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同样没想到毛利兰有此一问的服部平次同样一愣一愣的。 挨了一通毒打,面临生死危机,于是又一次说出了类似“这次活着离开我有话要对你说”的flag的他,刚被料理完伤口,还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应付过去和叶的追问呢。 结果,先主动开口问他情况的,既不是唐泽这个当事人,也不是充当侦探身份的安室透,却是似乎最不会参与这种事件的毛利兰…… 他的思维与工藤新一短暂地同步了。 你到底都教了毛利兰什么东西啊?完蛋,他是不是应该尽量隔离和叶,别让她和唐泽接触太多,否则怕是有一天这个场景要在自己身上重演了…… 片刻的愣神之后,面对毛利兰认真的眼神,服部平次摸了摸眉角的创口贴,一五一十开始描述他们今天的经历。 开头寻找楠川,发现对方似乎失踪有段时间,这部分内容他们都通过推理了解到了。 重点是他找上伊藤美沙里的家,并直接被持枪歹徒控制住后。 “……她以为楠川侦探是因为个人恶习,在发现她的把柄之后试图勒索,但真相是楠川的母亲曾经深陷诈骗危机,是伊藤美沙里不遗余力地帮助她,追回了大部分损失。他不相信如此热心的律师居然会操纵判决,伪造证据替人洗钱,找到伊藤律师是为了游说她放弃不法勾当,他可以当作自己没发现这些事情。”说到这里,他看了眼被唐泽抬到了楼梯下,同样盖着毛毯鼻青脸肿的楠川,一阵摇头,“结果,你们也看见了。” “哎,看样子伊藤律师的名声,不完全是误传呢。”毛利兰记录的笔顿了顿,感慨道。 “杀人犯也能在犯罪后去教堂忏悔啊,她想做好事,和她想暴富不矛盾。”一通搓揉,把脸上被安室透一拳砸肿的男人硬是物理消肿了,唐泽满意地站起身,“楠川先生既是个被赌博拖累的赌鬼,也是个念旧情的侦探,同样不矛盾。” “你们说的没错,但我的重点是,楠川主要震惊于伊藤美沙里赚黑钱的事实,拿到的证据都是围绕这个案子的,然而我在他家的时候,在他的抽屉夹层中发现了更多调查资料。”服部平次抿起嘴,克制不住的怒意蔓延上来,“伊藤美沙里做的事情不止是洗钱。她和那些人交易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那些人的要求自然进一步升级,而她的底线一再放低,已经不介意做更多事情了。所以才会出现唐泽的案子,如此荒谬的无中生有的冤罪……” “啊?她和我的案子有关?”事不关己听到这的唐泽睁大眼睛。 “什么?她和那起庭审有关联?”还没来得及往组织势力上考虑的安室透也皱起眉。 工藤新一托住下巴,思绪已经顺着他给出的信息往下思索:“根据冲田君的证词,唐泽的案件整个都是子虚乌有的可能性很高。所以,连庭审本身都是伪造的吗……” “你们,不知道?”被他们打断的服部平次呆了呆,“那你们是怎么准确找到这里的……” “这个嘛……”知道他们完全是靠着警察的情报穷举法的唐泽干笑了两声。 “就是这了。” 几个人说话间,拉响警笛的警察由远及近,已经停到了伊藤家门前。 下车带人进门的,是他们都很熟悉的警察,目暮十三。 提到了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来的不是搜查一课也不可能啊。 “工藤老弟,唐泽同学,你们都在啊。”先抬手熟练地打完招呼,目暮十三顺势低下头。 ……看见了被唐泽恶趣味地摆得板板正正,甚至盖上了毯子的四具人体。 该说不愧是工藤老弟吗,刚回来第二天,强度就这么高的嘛? 敬畏地环视了一圈屋内环境,目暮十三掏出手册翻到新的一页,谨慎地开口确认道:“所以,死了几个?” “……啊?” ———— “大阪最高警官的儿子在东京失踪,伱们连警都不报直接动手,没把你们训一顿,是目暮警官这些年脾气变好了。” 苦哈哈在家洗菜切肉了数小时的毛利小五郎如此评价道。 “他只是暂时失联,没有一点遇险的迹象,直接报警没用的吧。”坐在客厅里和服部平次交流案情的工藤新一没忍住,扬声反驳。 “两个持枪歹徒,你们徒手冲进去救人,没造成意外伤害是你们运气好。”很看不惯年轻人莽撞的毛利小五郎冷哼,“换作我年轻的时候这么冲动,现在应该被停职调查了。” “所以,比起警察,还是当侦探更好吧。”想到唐泽之前关于他父亲的问题,服部平次立刻表示。 话音刚落,他就收获了几道死亡凝视。 “怎、怎么了,我说的也没错啊?”被看得背脊发凉的服部平次朝后仰了一下。 放下锅铲关火的唐泽,朝他的方向投去敬佩的注视。 且不提毛利小五郎、远山和叶之类的想法,当着安室透面说这话,你真的挺勇的,不愧是战车啊服部。 少和熊孩子计较,少和熊孩子计较…… 最欠揍的熊孩子唐泽他都还没打死呢,暂时没资格管其他熊孩子…… 控制住情绪的安室透,重新低下头,翻看桌上楠川留下的材料:“简而言之,随着犯罪的一步步升级,伊藤美沙里的业务扩展到了真正触及法律程序的部分。” “是的。她不仅伪造证据,还疑似出面买通过检察官,操纵判决……”注意力拉回来的服部平次正色说,“这些都是楠川收集到的情报,只是比起他录下了音频的洗钱案,它们都缺乏支撑性证据,所以被当作附录处理了。” 要不是这样的话,等服部平次找到楠川家的时候,也不会找到这些材料了。 楠川掌握切实证据的部分,伊藤美沙里肯定是重视到不能再重视。 安室透慎重地记忆住文档里的案件内容,然后再次确认道:“你认为她和唐泽的案件相关,依据是什么?” “依据,是她的长相。”服部平次说到这,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为了跟进唐泽案件的情况,光是京都都跑了不下十次……” “……每次还都是翘课去的。”远山和叶小声嘟囔。 无视她的吐槽,他继续说:“我唯一找到的,和唐泽的案件审理人员相关的证词,是当时前来代唐泽办理退学的律师。根据处理事件的老师描述,这个女人出示了带有唐泽父母姓名章的授权书,但不论我怎么调查她留下的名字,都找不到有这么一个律师存在。” 直到,今天他站在伊藤美沙里的门前,看见开门走出来的,佩戴律师勋章的胖女人的瞬间。 积累下的全部记忆连成一线,想也没想的,服部平次认定,这个人与陷害唐泽的那些家伙有关。 “她未必是直接处理你案件的那个人,但能拿到你父母的授权委托,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转向端着菜走出厨房的唐泽,服部平次十分认真地说,“我会尽快回去找我父亲说明,让他出面,找东京这边的警察进行审问的。情况越来越乐观了唐泽,你身上的案子,很快就能洗清了,我保证!我没让你失望吧,委托人?” 唐泽放下菜盘,对上服部平次认真而自信的表情,突然间感到了语塞。 天知道,在确定自己的案子与组织有关之后,唐泽就做好了推翻组织之前,他的罪名要背满一整年的打算。 刚认识的时候,不论是给服部平次还是工藤新一的委托,唐泽找个理由的成分,远比信任他们真的能替自己做什么大得多。 ——而且这两个一出场就非死即伤的侦探,长的也不像擅长做长线调查委托的样子啊? 但显然,随着交情发展,随着大家日渐熟悉,他自己没当回事的不公处境,这些家伙却是越来越放在心上的。 真是叫人…… “……好,真的非常感谢你。”唐泽沉默片刻,少见地说选择了非常郑重的敬语。 “喂喂,都这个时候了……”唐泽说的如此认真,服部平次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用麻烦你了,服部君。”低头看完文件最后一个字的安室透抬起头,“我去和警方沟通这个问题吧。” “诶?”知道侦探通常都有相熟的警方人脉,但没想到安室透会这么言之凿凿地接过摊子,服部平次呆了一下,“安室老板,你和警方那边很熟悉吗?” “算是,比较熟悉吧。”在行政优先级上比整个搜查一课都高一级的安室透挑了下眉,“你父亲名气很大,他来办这件事也能做成,但大阪府的警官,频繁插手东京警务,很容易引起不满和误会。还是我来吧。” 他说着,拿起了桌上的文档,冲着白底黑字的纸张笑了笑。 “我毕竟是唐泽现在的监护人。这些事,是我现在的义务。” “哦、哦……”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种志在必得的笃定,服部平次揉了下脖子,没有反对。 总觉得,现在的安室透身上,莫名其妙有什么东西燃起来了呢…… “好了,东西收起来,该吃饭了。”一手一个盘子的毛利小五郎走到桌边,不太痛快地说,“招待你们来吃饭,不要在餐桌上聊工作。乱七八糟的,都收起来。” “爸爸,让你一个人处理了菜和肉是很辛苦,但没必要这么大火气吧?”端着沉甸甸的汤锅走出来的毛利兰半是打圆场,半是替毛利小五郎解释地说。 “哎,烟不让我抽,油烟是吸饱了,你们这群死小孩。”做了一下午空巢家庭煮夫的毛利小五郎心酸地叹了口气,“五六个人的菜可没那么好做。” 按照唐泽的说法,炒菜的理想食用人数是3到4人,一旦往上增加,每增加一个人,对菜色的丰富要求就是翻倍增长的。 3个人能吃两菜一汤,5个人你怎么也得四菜一汤了,总不能把两菜的份量超级加倍凑合过吧,那样桌上多不好看。 独自生活多年的中餐料理人唐泽在这方面是有追求的。 所以,被迫独立行走了一波的毛利小五郎处理食材处理得苦不堪言,甚至生出了几分人也不是非得吃饭的绝望念头。 “这要是不能打动你妈妈,我真的很亏本啊小兰。”吃着自己一块一块切出来的牛肉,毛利小五郎沧桑地说。 “进步很大啦爸爸。下次,你就约妈妈出去吃饭,搞个烛光晚餐,然后你提前准备好食物什么的,等菜端上来了,告诉她是你自己做的饭。她一定会很感动的。”毛利兰眼神一亮,期待地看向毛利小五郎。 “老夫老妻的了,什么烛光晚餐……”毛利小五郎念叨了一句,在女儿的凝视当中,只好别扭地回答,“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这才对嘛,总是要面对的。”毛利兰笑起来,主动替毛利小五郎夹了一筷子菜,“妈妈很在意你哦。”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也基本确定,比起感情上的裂痕,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更像是话赶话,赌气到了一个程度,谁都不肯低头,导致局面僵持在这了。 只要有那么两三次破冰的机会,他们一定可以重归于好的。 相爱的两个人愿意为了彼此低头,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烛光晚餐吗…… 工藤新一顿了顿,刚夹住的菜掉回了盘子里,偷眼瞟了几下毛利兰,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的时间有限,好像是不应该继续拖下去了。 是啊,总是要面对的。 于是…… “明天晚上8点,米花中央大楼的旋转餐厅?”毛利兰惊讶不已,“就、就我们两个人吗?” 工藤新一拽了一下身上的包,将脸转向没被灯光照亮的夜色当中:“总之,你既然认识路,那就别迟到了啊。” “等一下,新一,喂……” 看着飞快抛下一句话的工藤新一头也不回地跑出去,后知后觉感到脸上发烫的毛利兰收回手,按了一下绯红的脸颊。 站在楼梯的另一侧听完他们对话的唐泽轻手轻脚地绕过楼梯间,顺着店面的阴影走向咖啡馆的大门。 是啊,时间,终究是要到的啊。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四章那一晚的对谈 “穿得,这么正式啊……” 百无聊赖转起水杯的工藤新一不经意抬头,正看见穿了修身礼服的毛利兰在侍者的引导下走来,愣神片刻,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毛利兰长得漂亮,这是无需赘述的事实,但当她真的盛装打扮,裙摆摇曳,直直注视着你走过来的时候…… “还不是因为你选了这个地方。”毛利兰看他眼神闪躲,也不自在起来,“我跟园子打听才知道,这里好像是很高档的餐厅,消费很高的吧。” 她嘴上抱怨,心里同样微妙地慌乱着。 扯上闺蜜的嘱咐,嗯,园子也确实嘱咐她好好打扮,固然能解释自己的衣着,但她自己很清楚。 ——她是为了见他,听一听他专程到如此郑重的场合,是想要对自己说什么。 “别担心,我带了我爸的信用卡来。”半是开玩笑,半是为了转移奇怪的羞赧情绪,工藤新一从休闲西装的口袋里抽出一张信用卡,夹在指尖挥动两下。 ……好吧,别说小兰了,他自己不也一样,站在镜子前头挑拣了半天,特意选出这么一套不会过分严肃,又能撑起身材的西装。 约她到这个充满纪念意义的餐厅吃饭,他的目的非常明确,想自欺欺人都很难。 微妙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毛利兰不由也闪躲起了对方的注视,转移话题般吐槽道:“拿着优作叔叔的卡出来约女孩子吃饭?这么败家子,听上去根本是个纨绔子弟呢。” “把儿子一個人扔在日本,自己整天在国外到处逍遥的父母才比较败家吧。”工藤新一想到自己那又行踪不明的父母,抓住信用卡的手抖都不抖一下。 好吧,特意选这家餐厅模仿了一波父母的他,似乎没资格说他们为了浪漫浪费钱…… “唔,优作叔叔他们确实不经常回来呢。和柯南真像,他的父母也是在国外生活工作,所以才会把他托付给我们。”毛利兰轻轻耸了下肩,“说来挺有意思的。我一度以为,柯南和你,是一个人呢。” “真的吗?”工藤新一心虚地缩了下脖子,“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谁知道呢?连只需要名字就能让罪犯悔悟的怪盗都存在,这个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毛利兰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感慨道,“你总是会给给自己惹上各式各样的麻烦。万一是你惹到了不得的仇家,不得不想办法变成小孩避风头呢?” “哪有用这种方法避风头的……”情况被说中了大半的工藤新一摇着头,“比起变成小孩,直接跑路更容易吧?” “倒也是。这又不是超级英雄漫画,不到必要时刻英雄不会现出真身什么的……说起来,我还以为可能是博士研发出了新的奇怪药物,帮你变成了孩子之类的。有点傻,是吧?”把水杯凑到唇边,毛利兰笑了两声,慢慢抿下一口沁凉的水。 她今天画了自然的淡妆,豆沙色的唇膏很显气色,但工藤新一看着她在杯沿上留下的红色唇纹,偷偷咽了口唾沫。 比起红豆色,总觉得更像什么,干涸的鲜血…… 来者不善啊。 “真奇怪,你回来这几天,柯南一下子变得安静不少。以那个孩子的性格,突然不爱说话之后,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毛利兰放下杯子,闲聊一般说着,“希望他的嗓子早点好吧。” 句句无心,却又像句句有意。 再听不出来毛利兰的试探,工藤新一也别当侦探了。 “啊,忍不住说了点有的没的。对了,你今天找我来是要跟我说什么?”毛利兰止住话头,略带认真地看向工藤新一。 只有两张座椅的餐桌,没有俗套地在中间插上白蜡烛,取而代之的是在朦胧的玻璃容器当中缓缓燃烧的香薰蜡烛。 并不浓郁,也不呛人,隐约的香氛在烛火的熏陶里暖融融地铺陈,氛围刚刚好。 能被素来重视仪式感和浪漫的工藤夫妇选中成为求婚的地点,这家瞭望餐厅的气氛营造肯定是一流水平。 在烛光中陷入短暂沉默的少男少女们,被包裹在这种显得十分私密的暧昧氛围当中,两人之间的沉默都没那么尴尬了。 这无疑是个方便谈心的好场合,不论是互诉衷肠,还是剖白内心,似乎都会被此刻的场景柔化,不显得那么激烈或刺眼。 工藤新一直视托着腮,默默望向自己的毛利兰那被烛火映出暖色的脸,暗暗鼓起勇气。 “嗯,我确实是有事要和伱说。其实……” “呀啊——” 不合时宜,或者说,特别合时宜的尖叫声,就在他话音还没落地的瞬间响了起来。 工藤新一先是一愣,本能地顺着尖叫声转过头,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 一般来说,当听见如此分贝的惊恐尖叫时,就代表又有某些案件围绕着他出现了。 侦探的本性让他想站起身,冲着声音的方向拔足狂奔,用最快的速度获悉现场情报。 但看着桌对面微微愣着神的少女,工藤新一只是短暂思绪飘飞了几秒钟,就飞快收回了注意力。 讲定了今天要说明白的,那么多的布置,麻烦了如此多的朋友,为的就是坦诚相对的这个瞬间。 他必须要把该说的事情说出口。 “小兰,我想告诉你的是……就是……” 注意到他的口型,一直等待着他说话的毛利兰指尖颤抖了两下,轻轻缩回了玻璃杯边。 “好了,别装了大侦探。”别开头,她主动打断了工藤新一的话,“不去看看没关系吗?” “诶?可是……” “我听见他们说,有人死在电梯里了。不去看看,你会心神不宁的吧?放心,我不会像某个人一样,突然不告而别的。”拿勺子搅了两下杯中的柠檬片,她轻缓地说。 “小兰。”女孩脸上不作伪的放松笑意尽收眼底,工藤新一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抱歉,我马上就回来!” “祝你一切顺利哦,侦探先生。”毛利兰笑眯眯地冲他招手,目送着他跑动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侍者的餐车姗姗来迟,散发香气的肉排被放置在银色的精致餐盘中,端上了桌。 “需要等一下再打开吗?”注意到对面的空位,上菜的侍者贴心地询问,“现在揭开盖子可能影响一会儿的食用口感。” “嗯,等一会儿吧,谢谢你。”礼貌地冲对方点头致谢,毛利兰垂下视线。 圆润的拱形餐盘盖将热腾腾的菜肴封锁在其中,毛利兰借着它的弧度,与倒影中略微变形的自己对视着。 “这是我最后一次等你了,新一。” 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她忽然想起,前两天晚上与唐泽的那场对话。 ———— “你听说过卧底吗,兰同学?” “卧底?哪种,电视电影里那样,潜伏进犯罪组织的人吗?”咀嚼了一遍这个生疏的词汇,毛利兰皱起眉,揉了揉自己倚靠在桌上入睡压出的红色印记,觉得自己可能还没彻底清醒。 怎么,难道唐泽要用什么,卧底、秘密任务之类的内容,来让她放弃探究吗? 但她选择走下楼,坐在这里等深夜未归的唐泽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用问题回答问题,这很狡猾,唐泽。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有如此困难吗?”毛利兰抿起嘴,搁在桌沿上的双手用力交缠在一起。 那么多疑问,那么多因为怀疑产生的惶惶不安…… 一个高中生,变成了七八岁的孩子,如此异想天开的荒谬猜测,她连开口提起它,都举棋不定。 至于随之衍生出的情绪…… 对未知的迷茫和恐惧,对可能的欺骗涌现的愤怒与无助,时而觉得自己的猜测已被坐实,时而又觉得自己的猜想太过浮夸…… 这些杂乱的问题被她一股脑抱在怀中,甚至都不知道该上哪里将它抛出去。 哪怕是给她一个谎言呢,一个更精巧谎言。 一个,不让自己看出破绽的谎言,让她能心安理得做个无知的女孩,做个虽有不满,但仍心怀希望地等待心上人回来的女孩。 等待答案的感觉,简直像在等待一场无望的判决,每一秒都是煎熬。 分辨出她此时剧烈波动的情绪,唐泽闭了闭眼睛。 “你听说过卧底就好。”不去看毛利兰的神情,唐泽平静地陈述,“哪怕是通过电视电影的粗浅理解,你也应该知道,成为卧底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与过去的生活彻底切割,抹去一切曾经的痕迹,深深扎入泥沙里。这是需要牺牲的工作。” 知道唐泽或许有转移话题的嫌疑,听着他平淡的,娓娓道来的口吻,共情能力极强的毛利兰,还是忍不住顺应他的描述,想象起这种人的生活。 然后她微微皱起了眉:“这对个人来说,也太残忍了。如果一个警官为了调查罪犯成了卧底,那岂不是代表,他也要成为一个罪犯?” 违背自己的本心,染上黑暗的污浊色彩,对17岁的高中生来说,是多么遥远又沉重的话题。 换做是她的话,一定难以做到吧。 唐泽勾了勾嘴角:“是啊,确实是件残忍的事情。改头换面,隐姓埋名,一辈子无法得见天日,甚至哪怕最终取得了胜利,留下的也只能是无字空碑。” 对此只有一些模糊概念的毛利兰,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清晰的描述:“连悼念都不允许吗?” “黑暗的力量那么巨大,他们永远不会放弃反扑的机会,卧底真实姓名被人知晓,都有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唐泽缓缓摇头。 哪怕知道唐泽描述的未必是某个具体的人,但想到世界上此时此刻,真的有一个,或者许多个,像这样的工作者正走在荆棘遍布的道路上,毛利兰就有些不忍。 与此同时,她也稍稍明白了一点唐泽想要说的东西。 无非是想开导她几句,新一这么做一定有苦衷,保守秘密是为了更大的目标,为了真正的幸福和未来…… 可是,新一确实是个聪明的侦探,但他和自己一样,也只是平凡的高中生,这种事情,真的需要放在他们身上讨论吗? “……非得是他吗?”一语双关的,毛利兰这样问道。 “不是他,也有别人,最终都是一样。”唐泽又一次闭起眼睛,话音一转,“但是,卧底也是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亲人朋友的。为了安全,为了追求最终的胜利,他们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或许会毫不知情地失去他的所有消息。甚至,永远失去他。” 是啊,永远失去这个人,甚至连他自己,都再也找不回他自己了。 唐泽摊开双手,垂下视线,注视着自己修长的手。 这双属于18岁年轻人的双手,掌纹细腻,一看就没干过什么重活,因为上学的时日短他人很多,连握笔的茧子都很轻微。 凝视着这双完好的手掌,唐泽却仿佛看见了另一些痕迹。 它曾经不是这样的,它曾经百孔千疮。 人手部神经是很丰富的,手部细小的血管损伤,都有可能最终影响精细的操作。 唐泽是擅长用手的,应该说,他用以接近那些人的身份,就与自己的手有关。他拥有的新身份,是个从扒窃开始,一步步升级,最终能轻易绞断任何脖颈,走出了贫民窟的疯子。 他喜欢表现得很爱惜自己的手,因为那是给了他另一条生命,他赖以为生的根本。 所以,他灵巧的双手是他们试图摧毁的第一道防线。 细针,刀刃,火钳,改锥…… 默默收拢五指,唐泽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如果你是卧底的亲属,你会怨恨他吗?怨恨他的不告而别,怨恨他连一句告别都不留下,怨恨他给你的人生留下的空白……” 几张熟悉的脸在眼前划过,唐泽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波罗咖啡馆依旧亮起的招牌。 为了收集诸伏景光的信息,他那么深度地直视着一个卧底全部的人生轨迹,看着他走入黑暗,看着他陷入长眠…… 好吧,不得不承认,唐泽又联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不必要的多愁善感。 “……还是怜悯他的孤独与苦痛,沉默地收回手,将一切重逢,留给黎明时分呢?” 抬起头,唐泽与毛利兰闪着泪光的双眼对视着。 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在情绪方面纤细敏感的女孩子,很轻易地感受到了唐泽话语中的意思。 带着些悲观,带着些哀伤,却也满是劝慰与希望…… 千言万语,只能归于一句无可奈何的总结—— “他不想,但是不得不。”毛利兰的双眼闪烁起细碎的星光,说不清是因为夜幕,还是因为她眼中的泪水。 她听懂了。 坐在属于过去的黑夜当中,唐泽轻轻勾起了嘴角。 听懂就好。 【rank up!Rank 2】 …… ———— “这是我最后一次等你了,新一。” 用指尖在面前银亮的盖子上敲出两声清脆的回响,毛利兰朝她的影子绽放出笑容。 “下一次,我会自己追上去的。”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五章仙度瑞拉的水晶鞋 “死者辰巳泰治,五十八岁,电玩公司社长。”高木涉向越过警戒线的目暮十三报告着,“发现尸体的是同一家公司的职员,他们准备搭电梯回公司拿东西,在电梯里发现了尸体。” “去拿什么东西?”目暮十三抽出自己的册子,随口了解起第一发现人的情况。 “哦,这家公司的办公地点就在中央大楼的24-36层,今天是他们公司创立二十周年的纪念活动,他们回去取活动结束需要用的花束。”完成了初步勘察的高木涉顺畅地回答,“电梯也是他们公司专用的。” “死者的衣物很不整齐。”低头观察现场,目暮十三摸摸下巴,“凶手是图财,或者在死者身上寻找什么东西之类的?” “暂时无法确定死者有无财物损失。不过,在场的职员都表示没有听到过枪声,这一层可能并不是行凶地点。”高木涉如实回答道,“根据职员们的说法,社长在活动中途说身体不适,准备回公司休息一下。” “所以,也很有可能是公司里没有人的时候,有其他人闯入想要盗窃之类的,结果没想到死者突然乘坐电梯下来……被枪杀之后,等需要下楼的职员按亮电梯,尸体就跟着上来了。”目暮十三沿着这个逻辑分析着。 “不,如果凶手手持凶器,意图抢劫或者其他,他完全可以用枪逼迫死者跟着他离开,引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处理。”一道年轻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讨论,“而且不管是什么样的劫匪,搜身搜到解开死者的衬衫袖扣,也太夸张了。” “说不定是为了检查手表之类的……是你啊,工藤老弟。”目暮十三转过头,看着已经站在电梯门前的年轻人,暗暗叹气。 “嘘,别暴露我的身份。”好歹还记得自己要尽量减少自己又一次出现的消息,工藤新一赶忙下压手掌,“我,呃,我这次只是暂时回来一趟,不想搞得太高调。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我是新来的警察好了。” “搞得神神秘秘的,真不像你性格。”目暮十三挑高粗黑的眉毛,“你以往不都是不愿意和警方扯上关系的吗?” 可能是媒体炒作的关系,工藤新一似乎不想被认为和警方有紧密关系,目暮十三和他合作多时,早已习惯了。 “偶尔一次嘛,拜托拜托。我今天是和小兰来楼上的瞭望餐厅吃饭的,不想闹出太大动静。”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工藤新一双手合十,勉强解释。 “高中生都能到这么贵的餐厅随便吃饭了?时代变了啊。”目暮十三唏嘘了一声。 而且,侦探一跑来吃饭,大楼就出命案了,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损害商誉呢? 咦,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联想……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模糊的印象,以前是不是也在这里发生过类似的案件来着?十几,二十年前?”回忆片刻想不出答案的目暮十三征询意见地看向下属。 “目暮警官,我当时才小学,更不可能记得啊……”高木涉苦笑。 “想不起来就算了。先专注这起案件。”目暮十三摇头,重新检查着现场,同时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这帮侦探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家伙。 ———— “您的朋友是侦探啊。”上前询问是否要继续上菜的服务生恍然地点头。 “是啊,所以听见刚才的尖叫他就冲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对工藤新一的能力充满自信的毛利兰肯定地点头。 “那真的挺有趣的。”服务员打量着毛利兰秀丽的脸,微笑起来。 “咦,怎么了?” “哦,我听我们这的老主管说,二十年前也有过这么一对情侣,就坐在你们这张桌的位置。男方去解决完了案件之后,回到餐厅冲着女孩大声说了一句话。” 毛利兰愣了愣,朝工藤新一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说了什么?” “求婚呀。怎么样,是不是很浪漫?”服务生冲她调侃地眨了眨眼睛,“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求婚…… 毛利兰呆呆看着服务生离开的背影,几秒钟之后,红晕又挂在了脸颊。 “太夸张了吧。怎么可能……”按了按猛跳的心口,毛利兰回过头,小声嘟囔。 “吃饭遭遇命案,在一番缜密的推理展示之后,像个凯旋而归的英雄一般,向自己的爱人诉说钟情……还真像是他们的风格。”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唇角,贝尔摩德收回视线,颇感有趣地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你说,cool guy是想要对她说什么呢?” 唐泽舀起一勺子冰淇淋,塞进嘴中,完全不想看对面那张姨母笑都要堆满了的脸:“那你应该去问问他本人。我倒是很好奇,如果他真的选择了坦诚,甚至连组织的情况都和盘托出……你又要怎么办呢?” 贝尔摩德会紧迫盯人,这件事本身不奇怪,工藤新一的回归闹出了比原本大得多的动静,想要彻底掩盖他出现的事实,贝尔摩德需要花费的精力极多。 也是因为这個,唐泽找了个理由把柯南,现在是易容中的灰原哀,从毛利家带走了,选择亲自过来帮他处理首尾。 他可不能让灰原哀独自暴露在贝尔摩德的视线当中,而且工藤新一这次,说不定有机会将没能说出口的东西,原原本本告诉毛利兰。 “告诉,就告诉吧。”贝尔摩德摇晃着手里的葡萄酒,优雅地送到唇边,“让即将飞出巢穴的雏鸟知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这是在保护他们。” 她被这些璀璨的纯白灵魂吸引,不自觉地靠近他们,但她很清楚,想要让这些灵魂保持纯白,闪闪发光,她应该尽可能地远离,不让那些黑暗染指分毫。 “上次伱和波本闹得那么不愉快,我以为你都不想踏入这里了。”扫过桌上散发着组织经费芬芳的杯盘,唐泽调侃道。 唐泽薅回来的经费,除了和安室透分赃,哦不是,分摊的部分,基本都填充进了怪盗团的小金库里,他虽然开销从不节省,但也不至于整天跑这种地方吃饭。 今天,看着账单,他深刻领会到了波本的快乐。 花人家的钱吃大餐就是爽。 一份近万円的甜品,唐泽一炫就是四个,甚至有点意犹未尽。 “波本讨厌是波本的问题。美食是无罪的。”贝尔摩德哼了一声,并不奇怪库梅尔打听到如此具体的信息。 而且有两个孩子的风景做配菜,波本那点阴险的算计,还不配来影响她的食欲。 “那就祝你吃得开心。”把最后一勺沾着巧克力酱的冰淇淋塞进嘴里,还处在明智吾郎状态的唐泽整理了一下笔挺的上衣,“好了,我去看看我们的超级英雄做得怎么样。” 贝尔摩德向他抬了抬酒杯,表示赞同。 如果cool guy真的没能隐藏身份,暴露在了那么多观众的眼中,另一个名侦探出现并接手案件,能吸引走泰半的目光。 库梅尔的身份确实好用。 “公主还在等她的骑士,可不要让她失望而归哦。” 唐泽点了点头,站起身,朝着安全出口的方向走去。 他当然听得懂,贝尔摩德的意思是,如果工藤新一在这里药效过期,变回了柯南,那他应该配合着易容成工藤新一的样子,起码给毛利兰一个正式的告别。 不过,这种事其实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这一次,英雄自然有办法披荆斩棘,跨越艰难险阻,站在她的面前。 唐泽保证。 ———— “先控制一下情绪,辰巳小姐。”打断妆容精致的女性无休止的啜泣,工藤新一确认道,“你说,你确认时间是因为看见了大场先生的手表,而他当时正在用左手,摸你左侧的耳环……” “当然。虽然当时很暗,但是大场的手笔是夜光的。我看的非常清楚,就是8点半的时候。”擦拭了眼泪的辰巳千津点头。 “唔,那真是,太巧了呢。”工藤新一斜眼看着大场的方向,若有所指地说。 “确实,就好像是故意为了让她看见一样。”目暮十三想了想,也察觉到了大场的可疑。 他与辰巳千津的亲昵举动,就好似故意在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一般,太刻意了。 “你们是在怀疑我吗,警官?”被点中的大场镇定自若,“可是你们刚刚检查过了,我换下的衣服,还有自己身上,都没有硝烟反应,更别提,千津她一点动静都没听见,我不可能是枪手。” “虽然捂住对方的耳朵,这么近的距离,辰巳小姐也不可能一点声音听不到,但活动在8点半的时候开始,鸣炮的声响完全可以掩盖住枪声,听见连续的拉炮,辰巳小姐就会认为刚才听见的声响非常自然。” 工藤新一将辰巳千津转了一个方向,让她背对着电梯门,自己则站在她对面,按照大场犯罪时的动作,进行演示。 “像这样抱住辰巳小姐,然后在你们接吻,对方闭上眼之后,再抬起手,按下电梯按键……等到电梯门开,你只需要抬起准备好的枪,然后,砰!” 辰巳千津呆立在原地,努力回想着方才黑暗中深情一吻的所有细节,紧张地捏紧了双手。 “……很有趣的推理,菜鸟警官。可当时社长已经从会场出发,前往下层的公司,他为什么会在电梯里站着不动呢?就算他当时确实在电梯里,电梯抵达的动静,也会引人注目的。” 准备充分的侦探轻描淡写地解释着:“这就要提到死者衣衫不整的问题了。我听你的公司同仁说,你负责在活动中扮演公司的吉祥物。你只需要向死者建议,比如,您先假装离开,然后穿上玩偶服回来,可以作为活动的惊喜之类的。这么重要的周年庆,死者一定会欣然同意吧。” 说话的时候,他忍不住稍微掀了掀西装的领口,闪去自己脸上的热气。 是空调开的太高了吗,感觉越来越热了。 “所以,死者的衣服是他自己弄乱的。他准备在电梯里直接更换衣服?”目暮十三“哦”了一声,恍然说,“那就对了,如果电梯一直停留在本层,打开当然不会发出‘叮’的提示音。” “是,至于硝烟反应……”咽了口唾沫,有些口干舌燥的工藤新一在说话前,先用力喘了口气,“衣物上找不到硝烟反应是很正常的情况,你真正的道具,就藏在这里。” 他抬起脚步走向垂头坐倒在墙角处的青蛙玩偶服,每走一步,都感觉关节传来了刺痛,他仿佛突然变成了上岸的小美人鱼,走在刀山火海当中。 这个反应,这个感觉…… 虽然和上次有很大的区别,但是,这应该就代表着他快要变回小孩子了。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不知道是因为药效,还是因为慌乱和挫败,他感觉到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着,让他额头都渗出了汗水。 加快,他必须加快速度,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在问询的时候听见一个细节,职员们表示,今晚的吉祥物一直在朝人眨眼睛,乍看很意思,看多了十分奇怪。我就在想,会不会是这样呢?”他掰开玩偶用透明塑料壳做成的眼球,从牵引着纸片的钢丝结构后方,扯出来一团塑料纸包裹着的手套与皮筋。 “戴上手套,手枪放进塑料袋当中,用皮筋固定住塑料袋,这样射击以后,不仅衣服上不会存在硝烟反应,甚至弹壳都不会留在现场。” “这么一套动作,辰巳小姐看不见吗?”高木涉想象了一会儿他的动作,忍不住提问。 “首先……”工藤新一看向刚才沟通过的警员,打了个响指,“活动开始前,整个会场的灯光熄灭,仅有的光源都在舞台位置。” 灯光随着他的话语慢慢暗了下去,周围的人脸渐渐模糊在黑暗当中,只能看清隐约的轮廓。 感觉四肢百骸都在疼痛的工藤新一不再强撑着,伸手扶住了身侧的墙。 他快要站不稳了。 “确实看不太清。”高木涉左右看了看,赞同了他的看法。 “加上他给辰巳小姐送的礼物,一片黑暗中,想要戴上项链的辰巳小姐只能去洗手间的梳妆镜前佩戴,这样他就能顺手将枪扔进附近的垃圾滑道中。”紧紧攥住胸口的衬衫,工藤新一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你的指纹,一定还残留在塑料纸上吧。” “……当然存在。”大场站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仗着不会被人看清,不再掩饰脸上得意而阴险的笑容,“而且不止是我的指纹。我们当时就发现了眼睛的问题。所以我和几个职员一起打开了眼睛,把那个东西拿出来过。” “呃,对,因为有一颗眼睛一直在眨,我们就打开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有一个袋子。因为担心是原本就存在的零件,我们怕弄坏,把它又放回去了……”站在不远处旁观着的部员连忙解释道。 报仇心切,他不能错过今天的机会,但他从来不敢小瞧警察和侦探的力量。 所以在筹划的时候,他就极尽所能地规划,试图消灭全部的痕迹。 到目前为止,他做的非常成功。 “那你要怎么解释自己的那句话呢?”已经完全站不直了的工藤新一,扶着墙勉强挪动了两下,靠在了电梯门上。 冰凉的金属板贴在他汗涔涔的脖颈上,让他暂时保持住了清醒。 还有,最后一点一击必杀的证据。 “‘今天我准备的项链,和你粉红色的耳坠非常相配。’辰巳小姐说,这是她为了与你碰面,在来的路上临时购买的首饰。换言之,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它才对。你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耳环是粉红色的?” “这不是只要看了,就一目了然……”察觉到不对的大场话语一哽。 他朝着辰巳千津的方向猛地回过头。 “对啊,你们两个约好碰面,在黑暗中偷偷拥吻。而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即使贴的很近,也很难准确分辨它的颜色。除非……” 工藤新一说到这里,抬起手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 始终停留在这一层的电梯缓缓打开,明亮的光刺破黑暗,刀一般打在了昏暗的环境当中。 “除非,电梯门突然开启,透出了一道光。” 彻底语塞的大场僵立在原地。 “喂!大场,难道你真的……”结束了演示,周围的灯光缓缓亮起,辰巳千津不敢置信地看向恋人。 她知道父亲和他存在一些分歧,在她试探性地提出对大场有兴趣的时候,被父亲严词拒绝,声称喜欢谁都可以,但大场不行。 然而这些分歧,真的严重到了需要杀死对方,甚至是,利用她来杀死她的父亲的程度吗? “你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打开电梯门呢,大场先生?” “……理由很简单。”顶灯重新点亮,环境恢复光明,暴露出了大场面无表情的脸,“因为我向我的父亲发过誓,我一定会为他报仇。” “你的父亲?”暗暗念了两遍大厂这个姓氏,想起什么的目暮十三看向他的脸。 “二十年前,我父亲也运营着一家电玩公司,然后辰巳社长找到了我父亲,游说他将两家公司合并,他说,他们要一起在米花中央大楼,建造起坚不可摧的城堡……”大场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可是,那根本不是合并,那是假借合并之名的鲸吞蚕食。” 转过身,他环视着周围。 二十年来长盛不衰的公司为自己准备的生日排场很满,精美的游戏原画和各类主题装饰将整个会场妆点得花团锦簇。 这都是一个伪君子偷来的东西。 “他开除了老雇员,一步步抢走了我父亲公司的独占技术和制作企划,我父亲成了挂名的副社长,再也不能左右公司分毫……他被逼上绝路,失意自杀。 “而企图借助魔鬼的力量击败魔鬼的我,也成了魔鬼。和我父亲走入一样的结局,或许也是一种必然吧。” “跟你父亲一样?”习惯性地站在原地,礼貌地等待犯人抒发完感言再铐走的高木涉愣了愣。 坦白了一切,已经一脸释然的大场没什么障碍地点了点头:“二十年前,他也是在这个地方自杀的,作为报复,他试图将自己的死伪装成辰巳社长的手臂。只可惜,他的计划就和我一样,被一个年轻人轻易地击破了。” “哦,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二十年前,是优作解决的这个案子。”听见了这个自杀假装他杀的关键词,目暮十三猛地抬头,“案发当天,正好遇上了工藤优作……” 也就是说,凶手父亲的自杀,和凶手企图模仿当年的案件制造的谋杀,同样被一对父子接连拆穿了呢。 “真讽刺啊,工藤老……工藤?” 转过头想要分享感慨的目暮十三,才发现就在环境由暗转亮的过程中,侃侃而谈的侦探已经不见了踪影。 “跑哪里去了,工藤呢?” ———— 不行,不能是现在…… 拜托了,撑住,再撑住一会儿,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就行! 朝着通往餐厅的电梯艰难地走着,工藤新一大口喘着气,黑色的衬衫被汗水打湿,在他的紧攥下被扯成了凌乱的蛛网。 好似他的心脏也在随着节奏,缓缓裂开一般。 “她还在等我,我答应她的……”已经完全压抑不住上涌的剧痛,工藤新一说服自己一般,自言自语着,凭借着强大的意志,机械地向前迈步。 痛,哪里都很痛,高热席卷他的全身,胸口更是烫得他指尖都在发疼。 可是,真的不能是现在,再给我一点时间,哪怕,哪怕二十分钟…… 走到了安全通道边,他的手按在安全门冰凉的铁把手上,试图借力将自己向前再拔几步。 然后他用力的手突然按了一个空。 “吱呀”一声,长期闭合的门突然被从里头拉开。 全身重量都压在上头的工藤新一失去平衡,重重倒向了门内。 然后被一双手稳稳地托住了腋下,将他干脆拖进了安全通道当中。 “12点要到了,看来,仙度瑞拉要失去她的水晶鞋了。” 头晕眼花了一会儿才重新清醒过来,近乎瘫软在地的工藤新一抬起头。 看见了一头在昏黄灯光中散发着微光的白发,与一对鲜红的眼睛。 “Joker……” 明白这位怪盗多半是准备用易容来帮他收拾最后的残局,工藤新一心头微微一松,又重新抽紧。 可恶,到最后,还是只能借别人的口,替自己说出内心的剖白吗? 他不甘心,他…… “嘘。” Joker竖起一根手指,然后伸手一抹。 黑色的眼罩凭空出现在他的脸上,遮盖住了那对血一样的眼睛。 “想回去见一见王子吗,仙度瑞拉?”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六章飞向碧空的蝴蝶 “……什么、乱七八糟的。”无力站直的工藤新一仰视着joker的脑袋,扯扯嘴角,“如果我是仙度瑞拉,那你是什么,仙女教母吗?” 唐泽俯视着他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的脸,明白曾经见过一次的冒白烟场面马上就要出现了。 “不,我是带着爱丽丝穿过兔子洞的兔子先生。你可能撑不过两分钟了,只需要回答我,想,还是不想就好。” 嘴上依然用着joker惯常的,散漫中二,语速平缓的说话风格,唐泽的手已经默默按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不管工藤新一如何回答,唐泽都打定主意,要推他这一把。 你同意当然是好,不同意也得同意。 否则,这不是白费了他的心血吗? ———— 【rank up!Rank2】 【习得能力“推己及人 lv1”(将指定队友的增益buff限时转移到自身)】 【如果选择上的瑕疵与迷茫,性格上的弱点与动摇,都只是过分年轻的他们难免走上的弯路,那么你坚信,没有什么改变不了的。 于是站在路口裹足不前的少女,听见了耳边蝴蝶的呓语,她抬起头,第一次不再看向渐去渐远的背影,而是看向无穷的碧空。 她不应该驻足在此,她应该大步向前,追上那道影子。】 擦去了眼角泪水的毛利兰整理好纷乱的心绪,发现自己大晚上坐在街边情绪崩溃,忍不住有些赧然。 哪怕唐泽确实是她称得上无话不谈的朋友,这个时间拉着人家坐在夜风里讨论这些话题,而且出发点是质疑对方是否在联合工藤新一欺瞒自己,多少有点咄咄逼人。 正打算向他为自己一开始的态度道歉,顺便道声晚安告别,毛利兰抬起头,却发现坐在对面的唐泽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当然不是什么有侵略性的目光,而是一种…… 形容不出来,反正被他这样注视着,毛利兰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人盯着看的出展动物似的。 “怎、怎么了,唐泽?”担心是自己哭的样子太惊人,毛利兰又抹了两下脸,“我,哪里看起来很奇怪吗?呃,反正,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不,没什么奇怪的。”唐泽笑了起来,“是你自己帮助了你自己。” ———— “我当然想。”感受着越来越刺骨的疼痛,工藤新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做梦都想。” 以一个普通的学生身份,上学放学,与好友们和心仪的女孩插科打诨,继续他高中生侦探的生涯…… 这些平淡普通的日常生活,就好似空气,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感受到它的珍惜与可贵。 这三天的日子过的是那么自在,自在到他快要忘记笼罩在头顶的阴云。 现在,那个阴影又追上了他,刺痛地提醒他,梦该醒了。 他当然想,他现在甚至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注重日期和仪式感,应该昨天就带着小兰过来,或许就不会遭遇现在的窘境。 然而这不是他想就能改变的。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Joker的声音自他头顶响起,不等他有所反应,那只被黑色半掌手套覆盖的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闭上眼睛,默数3個数。”将工藤新一的眼睛盖得严严实实,唐泽左手拿出手机,启动了异世界导航。 周围的环境微妙地扭曲了一瞬,已经根本无暇分心关注周身的工藤新一自然注意不到这点。 调出面板,熟练地展开编队面板,将工藤新一的名字编辑进去,唐泽扫了一眼左下角跳出来的他的血条,默默启动了毛利兰新给的技能。 在拿到毛利兰一阶段提供的转移debuff效果之后,唐泽就曾经用灰原哀测试过一回。 结论是,APTX4869作为研发目标就是延长生命的药物,这种返老还童的效果是被视为一种增益的,他无法利用这个技能卡bug,把这两个假小学生随地大小变。 而现在来看,定位完全可能是buff类拐技能树的毛利兰,还是能爆出新的惊喜的。 本来已经濒临极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痛苦地发出叫喊的工藤新一,在三个数过后,突然感觉身上一轻。 全部的疼痛和高热都在瞬间消失殆尽,力量重新回到了他的手脚上,一切似乎被倒回了症状发作之前。 工藤新一不由一呆。 “好了,魔法生效了。”松开捂住了他眼睛的手,唐泽站起身,靠在身后安全出口的楼梯扶手上,“灰姑娘找回了自己的水晶鞋,快去见想见的人吧。” “我、我这是……”站起身的工藤新一不可思议地按了下胸口。 这是怎么做到的,这也是认知诃学的力量吗? 自己这位神奇的怪盗朋友,到底还有多少神奇之处…… “抓紧时间,魔法可不是一劳永逸的。伱只有20分钟的机会。”竖起手掌,阻止工藤新一继续问下去,唐泽强调道,“快跑起来吧,爱丽丝小姐。” 为什么给他的形容全都是这种童话里的经典女主角啊…… 短暂地哭笑不得片刻,工藤新一吸了口气,拉开了身后的安全门。 他说的对,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谢谢,帮大忙了。”踏出门前,工藤新一语气郑重地道谢。 唐泽向他摆了摆手,没有说话,目送着他跑出安全通道。 等到最后一丝来自门外的光线消失,绷不住了的唐泽按住胸口,顺着倚靠的扶手朝地上滑了下去。 “卧槽,这么痛啊……”用力压住骤然加速,仿佛要跳出胸口的心脏,唐泽咬牙切齿地说。 毛利兰给出的,这个看上去似乎能升级的技能,当然是有时限也有CD的。 非战斗状态的话,每2小时只能使用一次,每次限时20分钟,是无法无限续杯的。 而且,被转移走的buff并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在了唐泽自己身上。 所以,工藤新一暂时不用变小,代价就是,唐泽就得替他变小20分钟了。 明明没吃A药,还能曲线救国,贷款体验一下A药效果,在游戏性方面,唐泽真是服气的。 “呼……真难受。你们两个假小学生还怪牛逼的。”感受着仿佛全身都在被打碎重组的剧痛,唐泽坐倒在地上,冷静地等待着自己发生变化。 作为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员,他对疼痛的耐受度极高的,一般的刑讯手段都不可能让他发出什么惨叫。 加上星川辉的协助技能提供的疼痛耐受,同样的症状发生在唐泽身上,带来的影响明显要比工藤新一身上的小,更不要提他们两个人身体素质上的差距。 叠了这么多甲,还有这么疼的话,那是真踏马的疼啊。 17岁的普通孩子,骤然遭遇如此程度的疼痛袭击,只是浅浅昏倒,真不愧是中弹随便康复的柯学超人啊。 “Leader?你还好吗?” 被挂在腰上的诺亚感觉身后靠着的身体突然一空,连忙警觉地漂了起来,转向唐泽的方向,想要确定他的情况。 ……然后,就看见了一个满脸大汗的白发小男孩,坐在鲜红的布料堆里,稍显狼狈地扯着围巾。 “啊?真的还能你替他变的啊?”诺亚大为震撼。 然后身体很诚实地抓起了唐泽掉在地上的手机,打开摄像头,拍起了照。 “喂,别拍了,过来帮把手……”手忙脚乱试图把自己从围巾里解出来的唐泽怒喝了一声。 他说得很认真,只是变得稚嫩的童音,显然没有什么杀伤力,只听见小布娃娃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噗嗤”声来。 “该死……围巾居然不会跟着变,失策了。”无可奈何的唐泽扯了下堆在肩上的布料,叹了口气。 这才是唐泽选择切到怪盗服的原因。 他使用技能又不是非得怪盗状态才能用,非得变身之后再转移,打的就是身上自适应神奇怪盗服的主意。 你看,P5主角变成鼠鼠了面具都能跟着变,没道理他变成小孩子,衣服不能随意变化的吧? 这是固定皮肤,又不是真的衣物。 经测试,唐泽的猜想基本成立,他的怪盗装确实随着他的变小一起变小了,非常合身的样子,省去他要和大号衣服搏斗的麻烦。 但骤然变回七八岁的小孩,他那已经长得不讲道理的围巾,一下子变得异常夸张,差点没给他裹成一个毛线球。 勉强将自己的脑袋从围巾堆里拽出来,唐泽揉了揉凌乱的头发,低头看了眼自己现在的手。 指头圆润,粗粗短短,属于小孩子的手,捏起拳和灰原哀一样,会变成一个圆圆的球。 这种场面我还真没见过.jpg 好吧,我承认,还是你们柯学更牛逼。 “好了,测试挺成功的。诺亚,把针管递给我……别笑了,先去拿针管抽点血!” ———— “我听说那边的案件已经解决了哦。” “哦?真的吗?那就好。” 卡着时间端着甜点餐车的服务员,俯下身凑到毛利兰的耳边说着话。 不需要客人额外吩咐,留心到案件情况的她自然计算出了那个侦探回来的时间。 作为高档餐厅的服务员,这种细心的观察和贴心服务是必备的素质。 “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另一半了。”服务员笑眯眯地宽慰道。 “什么另一半啊……”毛利兰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以她对那家伙情况的猜测,他能不能回到这里,都还是个未知…… 余光看见飞速靠近的身影,毛利兰表情一呆。 拿出自己最极限的跑步速度,工藤新一几乎是冲刺一般,一头扎进了瞭望餐厅当中的。 跑出去十几米之后,他就隐约意识到方才joker状态的不对劲。 从他身上的症状消失之后,joker就始终靠在原本站立的地方,不管是说话还是别的,都没有分毫移动。 这很不对劲,就好像…… 就好像刚刚在案发现场分析情况的他一样。 或许,joker并不是用了什么“魔法”拖延了他的时间,而是替他支付了一定的代价…… 想到这一点,他脚下的步伐就踏得更加迅速了。 他必须珍惜这得之不易的20分钟,说完他想要告诉小兰的话。 然后回去看一看,那个只顾着耍帅,绝口不提自己做了什么的怪盗情况如何了。 “新一,你,你回来了……”看着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工藤新一在桌子面前站定,毛利兰不禁也站起了身。 这是她完全没有设想过的发展。 三天前,在与唐泽结束了那次谈话之后,她已经默认,新一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变成了柯南,也同样因为这些不可抗力,选择了向她隐瞒。 这三天,看着如常站在自己身边的工藤新一,以及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柯南”,她已经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如果能变回来的话,她相信,新一也不愿意被当作小学生去对待——哪怕还是高中生的时候,成年人们因为年龄而小视他依旧是会令他不快的。 所以,这就代表这几天的相会也只能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幻梦,她必须要把每一分钟,都当作最后一秒见到他。 当今天,听见那声仿佛命中注定的尖叫响起的时候,她内心叹息,有些小小的失落。 她猜,新一或许回不来了。 从他失踪之后,每一次他抛下自己转身离开,都代表着又一次的久别,命运仿佛故意在戏弄他们一般。 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也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今天来赴约,只是想要听一听新一不惜做出那么多安排,变回他自己来见她,究竟想对她说什么。 然而这一个小小的愿望,可能也不能被实现了。 比起新一回不来,看见他真的走回来,才令她真正感到惊讶。 “……您的甜点,不打扰两位了。”左右看了看这对男女的神情,服务生了然地笑起来,识趣地推着餐车走开,将空间留给这对年轻的男女。 真好啊,恋爱的味道。 “小兰。”平视着毛利兰睁大的双眼,工藤新一调节了一会儿呼吸,认真开口,“我今天约你来这里,因为这里是个很特殊的地方。我觉得有些话,应该在这里对你说。” 呼吸渐渐平复,工藤新一鼓起勇气,伸出手,抓住了毛利兰的手掌。 从小一块长大的他们,自然是会有很多肢体接触的,牵手、打闹,甚至拥抱,都有过很多次。 然而感受到对方手心里的热度,毛利兰还是被烫到一般,下意识收拢了指头。 他们的手掌紧紧交握。 “对不起,我离开这么久,却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告诉过你。我不是有意如此的。”抓紧了毛利兰的手,工藤新一另一只手捏住袖口,为自己寻找说话的力量,“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其实是……” 告诉她,告诉她真相。 告诉她黑暗的影子笼罩在他身上,告诉她平静的日常随时可能被颠覆。 告诉她自己在冒险,告诉她自己在尽力追寻一个完美的结局,请她相信自己的努力…… 可以不详细说明组织的事情,不让她了解到那些过分深沉的阴暗面,但她应该有权力做出选择。 或许结局并不会如自己所料那么美好,或许,他根本不能真正变回去;也许灰原压根研发不出真正的解药,也许他注定要重来十年的人生…… 他被卷入其中,无可奈何,但他不应当将这么沉重的担子擅自放在不知情的他们身上。 哪怕结果,可能是会给他们的感情造成无法弥合的裂痕…… “嘘。” 一根白皙的手指点在了工藤新一张口欲言的嘴唇上。 工藤新一止住话头,愣愣看向毛利兰近在咫尺的脸庞。 “嘘,别说出来。”摇了摇头,长长的发丝在脑后摇曳,毛利兰同样凝视贴得很近的另一张脸,露出了笑容,“说出来,会被坏人抓走的。” “小兰,你……”反应过来毛利兰已经预料到他接下去的话,工藤新一脸上浮现起愕然的神色。 心平气和,仿佛早就猜测到了他面对的情况,甚至反过来阻止他主动说出真相……这是工藤新一没有设想过的情况。 “别说出来,把一切留到黎明到来的时候。”毛利兰的眼中映着桌上烛台里的暖光,星星点点,仿若缀着细碎的星辰,“假装你还是你,他还是他,假装我们谁都没有发现。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素来能言善辩的侦探罕见地感到了词穷的窘迫。 在接受他和放弃他之间,毛利兰选择了第三条他完全没有预料的道路。 她选择了包容他。 “和你想要保护我的心情一样,我也想要保护你。所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别让任何人发现你。”毛利兰放下抵在他唇上的手,转过头,轻轻咳嗽了一声,“但还是谢谢你想要告诉我。” 她的决定固然已经做出,看见新一向她坦诚的决心,依旧令她欣喜。 “快走吧,骑士应该穿上他的黑衣,去守护该守护的东西的了。”抽回交握的手,毛利兰赧然地转过身,催促对方离开,“柯南还没吃晚饭呢,应该饿了吧。” 她现在心脏跳得很快,新一再不快点走的话,就要看见她闹大红脸的样子了。 怔愣了好半晌的工藤新一终于回过神,指尖微微颤抖着,看着毛利兰转过身不再看自己的娴静背影,抬手按了下自己的脸。 感觉自己现在,或许笑得挺傻的。 “我才是要谢谢的那一个。”控制住了声音的颤抖,工藤新一轻声说,“那么,下次再见。” “……嗯,下次再见。” 不敢回头的毛利兰,等待了片刻,才坐回座位上。 “笨蛋,大笨蛋。”喃喃自语了两句,她拿起餐巾,掩住自己已经彻底涨红的脸。 ———— 将杯底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贝尔摩德笑得眉眼弯弯。 “真的长大了啊,孩子们。” 脆弱易碎的美丽蝴蝶,鼓起勇气飞向了无垠的碧空。 奇迹一般的景色。 呼出一口带着馥郁香气的酒气,她微醺一般托住自己的脸颊,拿出手机,键入起内容来。 【真是超乎我想象的场景,物超所值的一顿饕餮盛宴。 谢谢款待了,库梅尔,我先走了。 你做得很好,比我好得多,去找cool guy吧,他或许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七章工藤新一原来灰原哀是正太控啊 走出瞭望餐厅的工藤新一同样按按自己完全赤红的脸,一时间都快要分辨不出药效有没有再次发作了。 小兰刚才说话的模样,一遍遍在他脑中回放着,他走出餐厅的大门,越走越快,最后奔跑起来。 自从变小之后,就仿佛被命运诅咒的他,似乎终于得到幸运女神的青睐,命运的丝线向他垂下了枝头。 这是值得纪念的夜晚,值得他庆祝,喜悦,发出无法抑制的欢呼声。 但在那之前,他要去看看给了他这场奇迹的家伙情况如何了。 因为毛利兰出人意料的回答,joker口中的20分钟只用了一半的时间。 这样也不错,如果joker真的出了状况,属于大人的身体肯定比孩子的身躯更方便救援他。 如此思考着,他用力推开了安全门。 ———— “……真是令人吃惊的场面。” “哎呀,我就是试一下,没想到还真的会发生这种情况。” “少瞎扯,试一下为什么会随身带着针管?明明是早有打算吧。” “这个嘛……” 将缠绕在唐泽肩头的围巾解开一道,方便他抬起手臂,灰原哀板着脸拿出了专用的针头,熟练地换上:“手伸出来。” “嘶,小孩子的手扎着还挺痛的么。”看着细小的针头没入静脉,仗着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唐泽无辜地眨巴着眼睛,试图萌混过关。 他针管倒是没准备错,但他忘了考虑变成小孩之后血管细小的问题。 更别提换成小孩子的身体,想要从自己胳膊上抽血的难度几何级增长。 幸好,终归不放心他和工藤新一的灰原哀就在瞭望餐厅附近待命,确认过贝尔摩德离开的唐泽赶紧叫了一波增援。 “要知道你是这个打算,我一开始都不会同意你的计划。”免疫了唐泽卖萌攻击的灰原哀毫不留情地抽了一整管的血液出来,“这毕竟是副作用完全未知的药物,突然的变大变小对身体究竟会产生多少负担,谁也不知道。” 按照她的想法,作为药物的研发人员,她有义务解决自己留下的烂摊子,药物真正的测试应该放在她身上。 然而她答应过唐泽,不能私自拿自己试药,加上姐姐每天都会留意她的情况,她一点偷偷尝试的机会都没有,结果她连工藤这次服用短时解药的时间都把握不清了…… 麻烦的家伙。 “既然现在情况良好就行。”乖乖接过灰原哀递过来的棉球,总算把布料解得差不多的唐泽从围巾堆里钻出,伸展了两下手脚,“呼,小孩子的身体,没有想象中那么羸弱呢。” 本以为变成七八岁的样子,哪怕是身体经过强化的心之怪盗,也难免面对力量下滑,体力减少之类的情况,但唐泽仔细观察一圈,发现他连血条都没发生什么变化。 在精细的肌肉控制方面确实比原本有所欠缺,但集中注意力的话,也能发挥八九成的力量。 将针管在随身的包里收好,灰原哀听到这里,动作一顿。 “……你是说,哪怕是用现在的身体,你也能发挥大人状态的力量吗?”想到了什么的她微微瞪大了眼睛。 “嗯,就算和完全的状态有一定差别,但这肯定不是属于七八岁孩子的力量,对吧?”唐泽说着,伸手抓住了身侧扶手楼梯的铁杆,慢慢发力。 金属质地的栏杆,在灰原哀震惊的注视当中,慢慢弯曲起来。 经过反复的锻炼和强化,配上身体素质的进步,唐泽现在单就力量方面已经稳稳越过了毛利兰的水平线,表演一些物理学奇观不在话下。 “所以结论是,你和工藤,在变成小孩子前就是这个样子。”把被自己掰变形的栏杆又掰回去,唐泽轻松地摊了摊手。 所以说,柯南和灰原哀会那么像小孩子,主要是因为他们是两個小脆皮。 想想也是,单看柯南那完全不科学的跑步速度和体力情况,加上他们两个受伤后的恢复能力,也能看出这一点。 陷入震惊的灰原哀在意的根本不是唐泽对她四体不勤的吐槽,她抱着脑袋,陷入了另一种震惊当中。 “……使用APTX改变年轻状态无法让人真正回到过去。无法让人真正回到过去!” 猛地抬起头,她看向黑衣白发,还处在怪盗状态中的7岁版的唐泽,捧住对方现在婴儿肥拉满的圆脸蛋,脸上浮现出了真正的欣喜。 “我明白了!怪不得他们要研究认知诃学。” 已然腐朽的灵魂,纵使再努力在外壳上堆金砌玉,也无法改变它的本质。 “所以贝尔摩德才会持续不断地接受药物试验,所以,她才会是一个腐烂的金苹果。也就是说,我们只要……!” 明白妹妹此刻心情激动的唐泽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也没阻止她都快把自己脸压变形的动作。 正待要听她仔细解释她的新发现,眼睛在小地图上一扫而过的唐泽警觉地打断了她的话。 “嘘,有人来了。” ———— “吱——呀——” 常年关闭,使用频率不高的安全通道出入门明显没有被精心维护,听得用力推开门的工藤新一耳膜一颤。 他因此没能捕捉到对话者们最后一点话语的尾音。 等到双眼适应暗下去许多的环境之后,工藤新一不由一呆。 一个蓝衣服小孩,正双手抓着一个白发小男孩的脸,站在楼道当中。 白发黑衣的小男孩,看他身上的穿着,明显就是joker本人,地面上散落的凌乱布料似乎也能解释他消失不见的围巾。 ——Joker居然真的,替他变成了小孩子。 哪怕是有时限的变化,也足够令人震惊。 而另一个,明显是易容成了柯南的灰原,大概是不放心他药效马上过期,跑到这边来查看情况的。 道理他都懂,但是这个场面,怎么看都是柯南正在霸凌小joker的样子,让推开门撞破这一场面的他反而不知道说啥好了。 “……灰原,你……”转过头,看着顶着自己脸捏人家脸蛋子的灰原哀,工藤新一语塞片刻,小心地说,“你该不会是……” 你该不会是那种,就是,很喜欢小孩子的怪姐姐吧?萝莉控正太控那种。 仔细想想的话,灰原在学校也确实呆得如鱼得水,很喜欢和步美贴在一块什么的。 嘶,所以,伱会参与研发APTX4869,难道是因为…… “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东西!”从工藤新一的脸上感受到了奇怪的注视,灰原哀飞快松开了手,转头去瞪闯进门的家伙,“我就是,发现了他,确认一下是不是什么无聊的孩子在玩cosplay而已……” “噗嗤……”又双叒叕让人风评被害的唐泽绷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还好意思笑,你先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啦!” “灰原,你用我的长相小女孩一样握拳跺脚,看上去真的很奇怪……” “你也给我闭嘴!” ————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毛利兰小姐知道了,但不完全知道,她不准备逼迫你解释所有事情。而joker利用了某些特殊手段,将你身上的A药短时转移了二十分钟,是吗?” 放弃拯救自己的围巾,直接坐在了乱糟糟的毛线堆上的唐泽举起手,用脆生生的童声补充道:“这种能力不止能在工藤身上生效,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也可以让你暂时变回去一段时间的,宫野小姐。” “……变一次痛得死去活来,我可没兴趣。”板着脸扭过头,灰原哀摘下脸上的眼镜,“情况我基本了解了,我之后会花时间研究一下的。不过,你的时间依旧不多了工藤。我去把衣服换下来给你。” “哦、好,多谢……” 目送着灰原哀抱着书包走向洗手间,工藤新一转回头,与幼年版的joker对视着,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变回这个样子,衣服意外得很适合啊。”没话找话的,他先评价起了joker此刻的外貌。 比起全套白色西装,风格优雅而随性的怪盗基德,其实joker的怪盗装,在他看来是有点奇特的。 就算看不见对方的脸,根据身高声音等各个方面,也不难判断joker大概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男性。 20岁的男性,如基德一般穿西装很正常,穿过膝盖的短裤加上长袜,就有点微妙得怪异了,更别提根本与下身的衣服反季节的围巾。 要不是知道joker的怪盗状态很有可能是他某种能力的体现,他都要质疑对方奇特的审美了。 简单来说,你真的有点太二次元了.jpg 但当变成小孩以后,现在joker的装束就变得顺眼多了,像是风格稍微有些夸张的哥特系童装。 也对,他其实不清楚joker的具体出身,对方说不定就是在七八岁的年纪觉醒了力量,导致个人“形象”固定在了这个年龄段,只能被迫穿一辈子童装呢? “我觉得你脑子里现在的想法一定不太礼貌。”挑了挑眉,唐泽耸耸肩,“不过看样子,我的好心确实有些多余了。你的王子比你我想象的更加独具慧眼,就算没有水晶鞋,也能一眼认出灰扑扑的仙度瑞拉呢。” ……完了,joker这个样子说童话故事,莫名其妙更合适了。 工藤新一压了压嘴角的笑意,认真地再次道谢:“小兰需不需要听我的坦白是一回事,我要不要告诉她则是我应该做的事。还是要谢谢你的帮助。” “成长了嘛,大侦探。”joker歪了歪头,下半张脸上勾起笑容,露出了两颗小虎牙,“不过,比起感谢我,你不如感谢兰小姐。是你们自己帮助了你们自己,我只是替你们发挥了一点力量。” 糟糕,更合适了。 该不会joker真的就是从上小学的年纪开始,就在当心之怪盗吧?这还真是…… 思绪完全在跑偏的工藤新一咳嗽了两声,转过了头:“嗯,总之,谢了,怪盗君。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的话……” “非要帮忙的话,那就拜托你,多信任你自己一点。”感受到又一次开始加快的心跳,明白时间已经进入倒数的唐泽弯了弯眼睛,“我只是扇动翅膀的蝴蝶,没有你发自内心的认同和改变,我的努力不会有任何作用。” 现如今的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在与他所熟知的剧情产生越来越多的偏差。 这是唐泽的力量吗?当然是。 但他更愿意相信,是他选中的这些协助人们,本就具备着足够的优秀品质,他或许影响了他们,但并不曾从本质上彻底改变了对方的人格。 他只是掀起了微风的蝴蝶,被绚烂的春天吸引,成为了春天的一部分。 这是他喜欢的景色,这些人,也是他喜欢的朋友们。 什么叫多信任自己一点?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疼痛袭来,视线有些模糊的工藤新一无力再开口详细地追问了。 或许是被joker的介入强行影响的原因,这次的变化发生的非常迅捷,让他无法分神再去留意对方后面的话语。 但这一次,失去力气跌坐在地的时候,工藤新一的内心却要平和得多。 哪怕APTX和组织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纠缠在他身上不肯消失分毫,他现在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盏盏灯火。 不足以照亮整片浓重黑夜,但能为他驱散寒冷与畏惧。 让他,能等到天亮的时候。 ———— “小兰姐姐……” “柯南,你来啦。”将菜单交给身后等待的侍者,毛利兰看着走到桌前的小男孩,冲他弯起眼睛一笑,“这个点还没吃饭,饿了吧?给你新点了一些菜。” 她说着,将桌上洒着糖霜的蛋糕朝对面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对方先吃掉这份被人冷落多时的甜品。 “我很喜欢这个蛋糕,做的很好吃哦。你新一哥哥没福气吃到,你替他吃了吧。” 原本还有点迟疑应该用什么态度和毛利兰说话的柯南挠了挠头,看了一会儿桌对面的女孩如常的面色,慢吞吞爬上了椅子。 对大号的他来说正正好的座椅,换做是现在的他,得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了。 一边爬,柯南一边暗暗叹气。 和心仪的女孩吃饭,吃着吃着变成了温馨的亲子餐场景…… 道理他都懂,仔细想想还是很难绷。 “那个,付账的话,信用卡在这里……”从口袋里抽出那张属于工藤优作的卡片,柯南把它放在桌沿,斟酌着是否要厚着脸皮,说一句“新一哥哥留下的”。 毛利兰之前的话,意思是保持心照不宣的状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让他依旧以柯南的身份正常地寄宿在她家里。 但是一想到毛利兰已经看破了他的身份问题,而他还要假装他自己是两个不同的人,他就感觉头皮一阵尴尬得发麻。 没正经做过洋葱人的侦探,脸皮还是比较薄的。 “你新一哥哥留下的是吧?放在这吧。”毛利兰淡定地点了点头,主动接过话头,“我用起来才不心虚呢,某个推理狂一跑掉就找不到人影,明明是自己请吃饭的。给你点了烤羊排,不够的话我们再加一点。” 已经做了好几天心理建设的毛利兰,现在是有点一念天地宽的意思了。 比起柯南和新一的身份问题,她更在意的,反而是对方的安全问题,以及对她的欺骗和隐瞒。 再天衣无缝的谎言,也是谎言,这才是她一开始感到愤怒,以至于克制不住下楼去堵唐泽的原因。 想通这一点之后,加上工藤新一主动坦诚的动作,她现在心里的障碍已经基本跨越过去了。 某些不可抗力,之所以是不可抗力,就是因为它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而她能做的,就是真的尽力装作无事发生,不让别人也对柯南的身份起疑。 ……话说回来,这家伙的演技,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一个寻常的一年级小学生,会有那么早慧的精神状态,看见尸体不仅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凑上前去闻闻是不是死于氰化物吗? 骗人都骗得如此敷衍,这也是她不爽的一个原因。 可恶的家伙,擅自遭遇那么多危险,结果到今天,还是这副完全不惜身的样子…… “这个,是不是有点……”柯南缩了缩脖子。 “怎么,觉得贵?”毛利兰抬起眼皮,默默看向他。 “没有没有……”柯南连连摆手,深感看穿了真相的小兰,变得好像比过去更难应付了。 挑了挑眉毛,毛利兰叉起一块水果咬住,自言自语一般说:“认真回忆一下,我好像曾经因为你年纪小,带着你洗澡,让你睡我床上,甚至抱着你坐公交什么的……嗯,现在想想……” 登时开始汗流浃背的柯南:“……” “果然不管怎么想得开,一想到某个喜欢不告而别的家伙,还是有点生气呢。” “小、小兰姐姐……” “服务员,菜单再给我一下。再加两道冰淇淋。” “要试试这一款冰淇淋拼盘吗小姐?很受欢迎的哦,今天有一桌客人光是这种冰淇淋,就点了四份呢。” “看上去不错……那就来两份吧。” “小兰姐姐,这么晚,吃这么多冰淇淋不好吧……” “哦,也是,让小孩子吃这么多是不好。没事,你看我吃就行了。” “小兰姐姐!”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八章霓虹与星火 “所以,你的意思是,APTX4869确实能让一个人的肉体焕发新生,但它无法改变人的真正‘内核’,所以即便真的从老人变成青年,内里也是一样会腐坏的。” 车窗外东京霓虹交错的夜景映照在窗户上,灰原哀一边看着窗外的光影,一边慢慢点头。 “我并不是APTX4869的真正发明者,看见贝尔摩德,你或许就已经有所猜测。”深深吸了一口充斥皮革气味的车内空气,灰原哀放松地靠在柔软的皮质座椅当中,“贝尔摩德服用类似药物的时候,我大概都没出生吧。” “是,虽然你是个绝无仅有的天才,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无意冒犯,仅凭你在组织工作的几年,想要独立研发出这么惊人的药物,还是不太可能。”依旧做明智吾郎打扮的唐泽扶着方向盘,点了点头。 灰原哀赞同了唐泽的猜测,解释道:“嗯,就我接触过的资料,组织在暗杀目标身上使用药物毒杀顺便观察症状的行为,早就存在,工藤在名单中只能排在末尾几个。我一开始觉得,我对药物的改良方向应当是降低死亡率,但他们的态度十分微妙。” 有一说一,确实。 别的不提,就说未来会提及的,与朗姆紧密相关的羽田浩司案,就发生在17年前,当时的宫野志保应该刚出生不久。 唐泽是一直将贝尔摩德对宫野志保的仇恨理解为对她父母感情的延续,以及对这一条药物研发线路延绵不绝的恨意的。 不老魔女贝尔摩德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一论点的绝佳佐证了。 “他们好像不在乎药物会不会吃死人。我们的二期动物实验,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放在寻常研发当中这是无法容忍的,但他们的侧重点更多放在了死亡动物整体的药物反应上。我一度以为他们的目的就是研发一种不易被察觉的杀人药品了。” 灰原哀低下头,认真打量着自己现在属于孩童的小胳膊小腿。 所以发现实验小白鼠的退化现象,以及工藤新一的失踪之后,她才会那么诧异。 现在回想,她这个实验主持者,反而很可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個。 “所以,你觉得贝尔摩德之所以那么痛恨你,是因为她已经体会到了这种药物的副作用?”唐泽说着,稍感有趣地抬了抬眉毛。 贝尔摩德的年轻,起码是大于她曾经扮演的莎朗·温亚德的,这毋庸置疑。 莎朗出现在大众视野当中时,与她现在使用的克丽丝·温亚德的年龄相仿,说明早在几十年前,她就已经是APTX,或者说银色子弹的服用者了。 而超游剧透人唐泽很清楚,与柯南和宫野志保这些新药幸存者不同,她身上存在严重的副作用,包括但不限于失眠、噩梦、疼痛之类,她虽然看上去年轻貌美,风光无限,但到底已经支付了多少沉重的代价,谁也不清楚。 “不止如此。唐泽,当一个人老去,ta的整个生理系统其实已经与年轻的时候截然不同了。”灰原哀张开五指,抬起到脸前,看着光穿过她小小的手掌,“代谢,内分泌,血液循环……你听说过吧,人到了一定年龄,睡眠时间会越来越短,因为褪黑素水平会持续下降。器官开始衰竭,组织开始老化,这是属于生命的最终章。” 停在了一个红绿灯路口,唐泽转过头,看向望着自己手掌阴影微笑的小女孩。 那种脆弱的迷茫和稚气从她脸上褪去,她看着自己的手,像是透过它抚摸某种无形的东西。 此刻说话的,是那个在自己的领域无所不能,宛若雅典娜的宫野志保。 她,虽然在性格与处事上存心许多柔弱悲观的地方,但作为一个真正的少年天才,她当然也是有自己的傲气与自持的。 “我现在想明白了。APTX的效果,就像是逆转了端粒的持续缩短,强行逆时针拨动生命的刻度,但这些老化的痕迹已经给他们造成了创伤。就像贝尔摩德,据我所知,她的睡眠已经短暂到能够忽略不计,就算勉强依靠药物入睡,也几乎无法安眠……” 说完这句话,她转过头,与唐泽投来的视线相对,灿然一笑。 “这才是他们需要认知诃学的原因。他们需要从真正意义上改变‘灵魂’……就像你在实验室里正在做的那样。 “我原本在思考,他们不可能具备像伱那么神奇的力量,到底是从哪里猜测出来,认知能够反过来影响现实,做到类似‘复活’的壮举呢?现在我明白了。 “APTX赋予的时间,与认知诃学带来的新生,唐泽,这就是他们的目的,‘逆转时间的洪流,令死者苏生!’” 在红绿灯变化的瞬间,路口的显示屏播放完了上一条广告,画面猛地一亮。 灿烂的白光顺着车窗映在了灰原哀的脸上,将她可爱精致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连带着她嘴角高高扬起的笑意。 唐泽呆愣了几秒,才在后方车辆的催促下,松开了刹车,向前起步。 总把她当成还需要自己呵护的小妹妹,他都差点要忘了—— 宫野志保虽然是个性格柔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却也是个在实验室中挥斥方遒的将领。 而现在,她似乎终于抓住了属于自己的武器,找到了能给出制胜一击的杀招。 “失去了姨父姨母的他们已经没有了其他依仗。穿上精致的皮囊,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本质。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抓出他们了,唐泽!” 收回望向女孩儿的余光,唐泽踩下油门,快速变更车道,也同样抬起了嘴角。 真美啊,这样子的她。 ———— “去吧,早点休息。”看着兀自兴奋,脸上依旧挂起笑意的灰原哀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蹦出车门,唐泽嘱咐了一句,“别工作到太晚,明美姐会担心的。” “……都说我只是外表变成小孩子了。”正待要奔跑向房子的灰原哀脚步一顿,小声嘟囔,“我以前都这么工作的,姐姐太爱操心啦。” 哪怕已经和灰原哀相互知道了彼此的存在,天天都能跟着妹妹嘘寒问暖,宫野明美也没有撤掉楼上高倍望远镜的意思。 只要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朝夕相对,姐姐该担心还是会担心。 这应该叫,长姐如母?或者说,过去聚少离多的生活让宫野明美憋坏了? 总之,利用高倍望远镜确定妹妹的日常作息是最近宫野明美很爱做的事情,除非唐泽这边真的有迫切的加班需求,她基本不许灰原哀熬夜的。 “那只能说明你以前的工作更加不健康。好啦,睡个好觉,一切都来得及的,不必急于一时。” “我知道啦……”灰原哀别开头,犹豫了一下,又转回头,小心地追问道,“那个,我之前提出的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有点冒险,说实在的,哪怕你没有变小,你也不是她的对手。”唐泽拍了一下方向盘,先是这么说了一句,见她脸色僵了一下,又缓和下语气,“但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计划。值得一试。” “你的意思是,你赞同我的想法?”灰原哀的眼睛亮了亮。 “放心去吧。出再多问题,还有我在呢。”唐泽探出身子重重揉了两下她的脑袋。 挣脱开唐泽乱搓的手,灰原哀皱了下鼻子,顺手关上车门,转过头一溜烟冲着博士家跑去了:“你也是个自大狂。晚安了唐泽!” “晚安。”朝她跑走的方向挥了挥手,唐泽含笑转过头,重新发动汽车,自言自语一句,“什么叫‘也’啊……” 车辆穿过2丁目住宅区的巷道,重新驶上城市道路。 唐泽是没有自己的车子的——哦,据点里那些骚包的跑车不算,太扎眼不说,还是怪盗团公用车——他今天开去接贝尔摩德,以及送灰原哀回家的车,自然是找人借的。 使用完毕,他得给人好好送回去。 ———— “安室先生,我是把钥匙直接放在你门口的置物架——” 唐泽顺着楼梯走到二楼,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安室透的门前。 躁动的爱尔兰暂时被贝尔摩德按住了,所以安室透又把车换回了他心爱的白色马自达,拿来应付爱尔兰追踪的几辆替换车辆闲置在了车库。 想要借性能出色,而且相对低调的车,找他无疑是唐泽现在最好的选择。 顺便一提,FBI那边能提供出来随便用的车全是防弹皮卡之类的,有一种美国大兵的美,唐泽考虑都不带考虑一下的。 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的公寓门被“刷”地拉开,穿着居家服,但明显还在干活的安室透,从手里的资料上抬起头,看了唐泽一眼。 “直接进来吧,正好有事要问你。” 这是干什么,绷不住了准备拷打一波怪盗的身份了吗? 想起自己上次来公寓发生了什么,总感觉他话里有话的唐泽警觉地缩回了脚。 掉马已经很丢人了,给他留一点面子,看破不说破不好吗? 看他缩起肩背,一副情况不妙就溜之大吉的样子,安室透翻了下眼皮。 这个小子估计在上回被他套了一波情报之后,慢慢也回味过来不对劲了,很大概率已然意识到了自己身份暴露的事实。 从那天以后,每当他表现出有什么事想要单独谈谈的时候,唐泽就是这个惊弓之鸟的样子,似乎生怕自己把他直接铐走,或者干脆把情况挑破。 真是的,该心虚的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他这个被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的受害者还得维护这个骗人精的面子…… 心中腹诽不已,安室透伸出手,快狠准地提溜起唐泽的领子,将外表还是明智吾郎的唐泽直接拽进了门里。 “别闹,问你正事呢。”扯住一撒手就随时可能跑没影的唐泽,他走回堆满了资料的餐厅,“我先前筛查资料的时候,主要把注意力放在了你父亲身上,忽略了一些挺重要的信息。” 被他一把按在椅子上,唐泽看着安室透推到自己面前的几张照片。 这是一张婚礼现场的合照,从陈旧褪色的照片状态来看,很有一些年头了。 照片的正中央,是穿着礼服的新人,黑发的新郎拥抱着金发的新娘,纯白的西装与婚纱在阳光下反射着虹色的倒影,围绕在他们周围的亲友们脸上同样是充满祝福的笑意,一个属于美好的春日。 唐泽一眼就从照片当中认出了几个非常眼熟的人影,微微挑了挑眉毛。 幸亏彼时赤井秀一还很小,被赶来日本参加婚礼的赤井夫妇抱在怀中,还是个婴儿的状态,没什么标志性特征能分辨。 否则就他大表哥那个骚气的小刘海从小留到大的样子,现在的安室透就不应该是这个态度了,高低得那把枪怼他脑门逼供先。 ——话说赤井秀一那几根螺旋空气刘海,居然真的是他打理出来的,而不是一出生自带的吗,震惊。 靠在桌边,准备一一询问的人收起了属于安室透的日常面具,面色认真。 嗯,现在应该叫他降谷零了,正在说话的,明显是作为公安卧底的他。 “宫野厚司,宫野艾莲娜。”先指了指正中的新人,降谷零的指尖挪动了两下,指向了左右两侧,分别站立着的两个人,“唐泽一川,以及,当时还叫作世良蕾欧娜的,你的母亲。” “……真厉害。我打赌,你这张照片除了我父母那辈的人,也许我们整个家族的都没见过呢。”唐泽看着他手指下头年轻英俊的猫眼帅哥和水灵灵的金发大美女,由衷感慨。 要不你能进组织里当波本,其他那几个假酒都是行动组的呢?不愧是你啊,降谷零。 “别转移话题。”曲起手指敲了一下唐泽的脑壳,他又按了一下照片,“我之前调查的时候,忽略了你母亲以及宫野艾莲娜的旧姓,我居然都没发现,她们其实是一对姐妹。” 唐泽看着他脸上的微妙表情,深以为然地重重点头。 你猜怎么着?无良的原作者也是这么想的。 “你还好意思点头。所以,你和雪莉根本就是表姐弟,宫野明美,也就是所谓的‘死在你手上’的广田雅美,同样是你的姐姐。”发现唐泽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甚至反过来让他帮忙善后,解决了广田教授的问题,降谷零就感觉脑袋在隐隐抽痛。 这小子的鬼点子,已经到了根本无法预料的程度了,破天荒的,他甚至有点同情追在唐泽身后试图找到点什么的爱尔兰。 如果每天见面,早期还经常追踪在对方身后的他都能被唐泽这么轻易地隐瞒住,爱尔兰怕是被这个骗人精卖了,还得帮对方数钱。 “是表兄妹。”唐泽认真地强调,“我比志保大一点的。” “别转移话题。”抱起胳膊,降谷零危险地压了压眉毛,“看来你骗我的东西,着实不少啊。” 唐泽嘿嘿两声,举起双手表示无害:“没有很多,就一点点,一点点。志保的身份太敏感了,我不能拿她冒任何风险。除了她的去向,我其他也没隐瞒很多啊?她手里拿出来的能交给你们的配方,我都已经转交了。我想,她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威胁。” 听见唐泽的说法,降谷零向后靠了靠,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 嗯,还算坦诚。 难怪唐泽夫妇的实验项目明明与药物研发无关,唐泽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出不少组织用药的“解药”和“抗药剂”…… 就算这部分资料唐泽原本并不掌握,有从零组获得的讯息,经由雪莉这个熟知组织药物线路的研究人员去处理,制作出相关药剂只是时间问题。 “这不是威胁不威胁的事……”想到这,降谷零蹙眉,看着唐泽的脸,吐了一口气,不知该从何说起。 每一段旅程都会有一个起点。 虽然,在结束了警校的训练,正式成为警察的这段时间,他的想法一再变化,慢慢树立了如今坚定不动摇的个人信念,但降谷零自然不可能忘却自己成为警察的起点是什么。 他选择了这么一条道路的理由很简单,他想要找到一个人。 他在自己遍布荆棘的童年时期,感受到了一份难得的温暖。 如同得到了一盏寒夜中的灯火一般,这份温暖支撑着他摆正了心态,没有因为经受的暴力与冷待走上偏激的道路。 他一开始将自己的感情视为心动,开玩笑地说这是他的初恋,但随着时间发展,随着他慢慢长大,别的杂音消失,他对艾莲娜老师的感激确实始终不变的。 正是这盏小小的灯火,给了他温暖他人,继续传递这份温暖的勇气,一步步塑造了如今的他。 谁也没想到的是,等他已经建立起了新的自我秩序之后,他却在自己卧底的组织当中,发现了那位给了他这一星火光的女士的踪迹。 宫野艾莲娜,居然是组织的一员。 这是他调查组织更深层势力的起点,他也因此,发掘出了组织在科研上的布局,以及他们深深扎入寻常社会,攫取养分的根系。 斯人已逝,现在的他哪怕想要保护艾莲娜老师的遗孤,因为身份的掣肘,他可以操作的空间实在太有限了。 没想到,他因为唐泽夫妇离世转而接触到了唐泽昭,出于本心,想要庇护住的,这个被卷进风雨当中孩子,反而成为真正拯救她们的奇兵。 兜兜转转,那一点微弱的火种,终究被小心地呵护住,终究照亮了别人。 艾莲娜老师,你会为我们感到高兴吗? “……说说看吧。”不自觉柔和了语气,降谷零抱着胳膊,没有继续强硬地追问下去,“你能告诉我多少情况,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九章唐泽吓我一跳捂紧洋葱皮 “……贝尔摩德已经发现了雪莉的踪迹,她暂时没有出手是因为担心雪莉被带回组织,会继续推动药物研发的进度……” “……她是因为其他势力的追踪……” “……你的记忆问题挺严重的,不要小视组织的手脚。嗯,先在这里把你目前关于你自己案件的记忆做一遍记录……” 睁开眼的时候,唐泽恍恍惚惚地瞪着眼前的木纹半分钟,才缓缓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被Spy属性大爆发的降谷零拽着回答各种疑问兼整理记录,唐泽被迫体验了一把根本不睡几小时的卷王的生活,并在最后成功没有熬住,一头栽在桌上睡过去了。 诸伏景光的事情还没推进到最后,又要分心观察工藤新一的情况,唐泽这些日子没比降谷零多睡多久,哪里熬得过卷王。 揉两下眼睛,唐泽坐起身,活动僵硬的关节,将盖在身上的毯子抓在手中。 他还迷迷瞪瞪坐在那的时候,玄关处一阵响动,结束了晨跑的降谷零走进门里,见他呆呆坐在那,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你醒了?早上好,早饭在灶台那边,你自己吃完去学校吧,这边离你学校不算很远,时间还来得及。我准备去咖啡馆了,就不送你了。” 满打满算感觉自己只睡了三个多四个小时的唐泽惊悚地看向没什么疲态的降谷零。 他记得,昨天自己撑不住的时候,这家伙还拿着一块小型的白板,往上头写写画画记录着什么东西,结果就睡这么点时间,他居然还有空晨练?!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气功贴之类奇怪的SP回复道具,怎么能比我还卷的? 将路上带回来的报纸顺手往桌上一扔,降谷零也没管睡蒙了似乎还没醒过神的唐泽,卷起桌上整理好的文件,给风见裕也发去邮件,准备让他去定好的地点取这些资料。 虽然只是他和唐泽口头讨论出的信息,但转交给零组之后,恐怕又得是好多个不眠夜。 贝尔摩德在米花町盘桓不去,从唐泽的信息来说,她已经找到了雪莉的痕迹,只是顾忌被组织听见风声,想要秘密处决她,等到尘埃落定再离开。 唐泽的案件还真被一头热血的大阪高中生找到了些许破绽,而那個忽大忽小的家伙似乎同样有所突破,真是不能小瞧了现在的孩子。 除了手上的事情,组织那边波本的晋升带来的新渠道和资源还需要整理,明智吾郎的活跃带来的新信源同样需要维护。 更别提,诸伏先生那边传来的消息还没追踪到来源,有时间的话,最好是亲自去一趟长野县…… 在心里简单罗列了一下近期工作目标,降谷零摇了摇头,扫了一眼桌上报纸的头版头条,随口感叹:“最近,真是不太平啊……” 抓了两把头发恢复到自己发型的唐泽闻言,转过头注意着手边的报纸。 一则眼熟的报道跃入他的眼中。 「东京连续纵火案已发展到第五起!」 「——尚未掌握任何与歹徒有关线索」 ———— “伱说,你见到了纵火犯本人?” 柯南闻言,转过头与跟在他身后走进门的灰原哀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许的微妙。 这起连续纵火案原本只是东京这个鱼龙混杂的喧闹都市当中不太起眼的注脚,虽然连续发生多起,报纸也会刊登相关报道,但一直不太引人注目。 直到第四起案件当中,警方在火灾现场发现了被刺杀身亡的受害者。 从纵火案升级到了杀人纵火,性质进一步升级,这个案子才得到了登上传媒舞台的机会。 ——介绍这么多,是因为柯南和灰原哀此刻心里的想法还挺一致的。 该不会是我/他的事情拖累了joker/唐泽,搞得怪盗团没能及时抓住人吧? 没办法,不能怪他们现在会有这样的条件反射,是怪盗团中止犯罪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原先的工藤新一被很多媒体吹捧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而现在,已经出现媒体将心之怪盗团奉为警察和侦探永远的救星这样的倾向了。 现在的东京,连环犯罪案件的数量一再降低,甚至包括连环自杀,都少了很多。 只能说,心理学的力量真是无穷无尽。 用魔法的心理学也是心理学嘛! “应该是吧……”被一众同学包围着的吉田步美紧张地捏紧了裙摆,“他看上去,嗯,很不像好人……” 昨天晚上,跟着母亲出门买东西的步美在走出便利店丢垃圾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打扮鬼祟,说话也奇奇怪怪的男人。 她当时就感到了对方的可疑,但母亲正好在身后呼唤,她只好暂时将之抛到脑后。 “……结果,早上上学的时候,我看新闻说那边的一处房子发生了火灾。”吉田步美想到这,控制不住有点负疚,“我是不是当时就该通知你们的?” “不,你应该当时报警。”只听了她的两句外貌描述,就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按个不停的灰原哀当即反驳,“这是牵扯到了人命的纵火案,你就算把我们都叫过去,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片刻,瞥了一眼托着下巴不说话的柯南。 不过昨天的话,还真不好说。 毕竟这家伙当时还不是小孩子呢,说不定…… 哦,不对,没变成小孩子,好像战斗力不仅没提升,失去了博士为小学生的身体定制的那些个武器,似乎反而有所下降。 那没事了。 “你在按什么?”看见她手速很快地输入着文字,吉田步美先是羡慕了一会儿对方敏捷的操作速度,很快就好奇地凑了过去。 “通知警察啊。不让警察帮忙的话,难道你要大海捞针,凭借印象满东京乱找吗?”按下最后的落款,灰原哀把邮件发送出去。 “找警察啊……”步美没什么兴趣地垂下头,“我就是说了,他们也不太相信呢。以前我发现一些情况报告给警察先生,他们总会说,小孩子别闹什么的。” “没关系,你们不是励志要成为名侦探吗?只要继续以侦探的身份多多协助案件,他们自然就会信任你了。你看,我和柯南都有不少警察们的号码哦。” “诶,对哦,小哀你居然也有警察先生的电话?” “嗯,有的哦。” “哪里拿到的?教教我,也给我一个好不好?我看电视上那些厉害的侦探,都是有警察跟在身后听命的。” “那个不叫听命……算了。我的号码,嗯,其实是我哥哥给我的。” “啊?怎么这样,犯规,犯规!” 还在脑中顺着步美的描述构建罪犯形象的柯南回过神,就看见吉田步美整个人扑在灰原哀身上,搂着她的脖子不撒手。 素来对他不假辞色,性格高冷的灰原哀,一脸无奈地任由不断蹦跳的吉田步美搂抱,拍抚着她的背,看上去竟有点乐在其中。 感到了一丝既视感的柯南:“……” 宫野志保不会真的是萝莉控什么的吧,怎么感觉当小孩子,被其他可爱小孩贴贴,她这么开心呢? ———— “像狐狸一样往上吊的眼睛,就是,像这样……”步美边说,边用手指按住自己的眼角往上顶,把可爱的脸拉扯得都有点变形。 “好的,我明白了。”佐藤美和子认真地给手里的肖像画上了最后一个部位,将线圈本转向几个小孩子,“是长这个样子吗?我画得像不像?” “……完全不像。”吉田步美皱皱鼻子。 “呃,是吗?我觉得我画的还挺传神啊……”佐藤美和子揉了揉头发,尴尬地找补。 “何止是不像。”围绕在步美的凳子后方,围观他们对话的圆谷光彦摇了摇头,“简直像小朋友的涂鸦。” “少胡说了,我的美术作业比这个画的好看。”小岛元太说得更不客气,“真的好难看哟。姐姐,你上学的时候学校不教美术课的吗?” “这个……”上学期间美术家政等课还真的成绩很差劲的佐藤美和子感觉膝盖中了一箭,愤愤把本子扔在桌上,“没办法啊,专门画肖像的友川先生正好感冒了最近在休假。搜查一课可没有多少会画犯罪形象肖像的人……” “可是佐藤,这个样子的图确实不可能交给他们去搜查啊。”路过的高木涉抓起她桌上的本子,咳嗽两声,压抑住笑意、 “怎么,你也觉得我画的不如小学生?”佐藤美和子眯了眯眼睛。 “没有,没有,就是感觉,呃,挺可爱的……”求生欲突然旺盛起来的高木涉连忙否认。 “嗯,线条利落简洁,画风耐人寻味,但是……”跟的很快的白鸟任三郎看了一眼高木涉手中的东西,努力压抑住了自己沸腾的艺术细菌,绞尽脑汁夸赞起来。 “但是什么?”佐藤美和子撇嘴,“不如你们二位来画好了。” “不不,我画的还不如你呢佐藤。”高木涉连忙摆手。 “我的话,我唯一接触过的风格是印象画呢,应该也不适合做这个……”白鸟任三郎哪里敢在这个时候出头,同样拒绝,扫了一眼闹哄哄的小孩子们,顺嘴说,“况且,这个孩子看到的人也不一定就是那个纵火犯吧。” 这几个孩子在他印象当中也属于对侦探职业格外推崇的家伙,而且是小学生中最能闹腾的那类皮猴,完全采信这些家伙的话很容易被带进沟里去。 “你的意思是我说谎咯?”步美鼓起脸颊,不快地抱起胳膊,满脸都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她就说,找警察来,还不如他们自己去找呢,警察总是不在意他们这些小孩的意见,真是气人。 “是啊,别小看小朋友的力量哦。”圆谷光彦和小岛元太同仇敌忾地抱起胳膊,展示自己的不赞同。 “不过,步美确实没有亲眼看见他放火不是吗?”高木涉走过来解围,顺便拍了两下白鸟任三郎的肩膀,示意他少说两句。 白鸟这个家伙调到他们搜查一课的时间还不够长,可能还没意识到这群孩子的威力。 别的不提,就那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柯南,他在案发现场见他没有十次也有九次了,全勤效率比他这个搜查一课外勤人员都高,可见一斑。 “应该错不了。”柯南摇了摇头,“这两天的天气不凉快,大家都开始不穿外套了,但是那个人穿着长大衣、戴着手套,裤子上还有汽油泼洒出的味道。” 正是因为从步美絮絮叨叨的描述中提炼出了这些关键词,他才会陪着几个孩子来警局报警。 “而且他笑容诡异地走出了失火的巷道,那样未免太可疑了。就算他不是纵火犯,我想,警方搜捕他进行问询也是合乎情理的。”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佐藤美和子吐了一口气,“所以……” “所以我们应该叫一个更会画肖像的人来。”一个磕绊都没打的柯南接着说,“上次爆炸案的时候,你们不是也见过吗,那个,蓝色头发的哥哥。” “哦,确实,我记得,他是叫作喜多川祐介……”对于对方新兴画家这个身份印象深刻的白鸟任三郎点了点头,“是个要参加大赏的,很有前途的少年人呢。” 而且,事后反过来去回想喜多川祐介当时关于爆炸案的猜测和判断,与最终确定下来的案犯森谷帝二高度吻合。 从观察人类,绘制众生这个角度来说,他说不定是个能够一鸣惊人的艺术家呢。 “可是,喜多川君的话,是不是要去他的学校找他,那样不会太麻烦吗?”依稀记得那似乎是杯户町艺术专门学校学生的高木涉托腮沉思。 “我来就好,我有他的电话!”柯南举了举手里的手机,指头一动,就拨出了一个号码。 “怎么柯南你也有这么多号码。”深感自己被小伙伴们排除在外的吉田步美愤愤看过去,“你也是,小哀也是,偷偷存这么多人的消息不告诉我们……” “因为某人想要偷跑,想要当了不起的侦探,毫无团队精神。”小岛元太哼了两声。 “巧合,巧合,上次我和他一起呆了很久来着么……”听着听筒当中不断响起的拨号铃声,柯南讪笑两声,试图安抚躁动的熊孩子们。 其实,他哪里有喜多川祐介的号码,他一共也就与对方一起呆过一天,吃过一顿饭。 哦,小兰和园子倒是有。 园子是因为她现在是喜多川祐介的半个赞助人,而小兰嘛……小兰不想收下的,是想要她做模特的喜多川祐介硬塞了一张手机号的纸条。 呵,他回去就给那东西撕掉。 柯南只是知道,他应该去哪里找到喜多川祐介而已。 ———— 拿出手机,看了两眼来电提示,唐泽先反射性地扫一眼站在他对面的安室透。 这是属于joker的手机,拨电话过来的是江户川柯南。 他都给人家装定位器了,人家拨电话过来不接,好像不太合适。 但是当着安室透的面用joker的声音说话,哪怕明知对方已经清楚自己的身份,依旧有一种顶风作案的感觉。 “怎么了,需要我回避?”耐人寻味地看了唐泽手里闪烁着的手机一眼,安室透挑挑眉毛。 “不用,不用,一些私事。”唐泽讪笑两下,把手里圈完重点的文件放下,踮起脚尖溜出了咖啡馆的卡座。 其实现在不接电话,侦探同学也是能理解的,他毕竟是日理万机的心之怪盗团团长,没空接电话也是人之常情。 主要是,拿到了一波新情报的安室透卷的没边了,专门堵他放学,给他薅过来继续处理情报。 卡座里卷气太重了,唐泽感觉自己需要透透气。 “稀客啊,你居然还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有紧急情况?”转了下头,避免自己的嘴型被安室透看见,唐泽接起了电话。 “那个,喜多川哥哥,是我,柯南。”那一头,当着一种小伙伴和警察的面,柯南只能用脆脆的声音夹着嗓子说,“你还记得我吧。” 扭过头看了眼听筒,又低下头确认了一遍自己身上衣服的唐泽:“……” 花费了几秒钟反应,唐泽想起早上看见的那则头版新闻,才意识到柯南是在干什么。 好吧,看样子就在昨天他们在米花中央大楼变大变小玩的时候,吉田步美在外头正撞上了纵火案的犯人。 而现在,陪同步美去警局报警的柯南那边,现在除了少年侦探团,还有搜查一课的警察们在。 而柯南需要找的是会给罪犯画肖像的喜多川祐介,总不能一开口叫他joker,所以只能这样说话。 呼,那就好。 吓死他了,唐泽差点以为自己就容易暴露破绽,又要简简单单被扒掉一层皮呢。 呸,不能说又,不吉利。 “哦,你找祐介啊。有事?他还在学校呢。”小小惊吓了一下的唐泽不太积极地咩叫几声。 “是这样的,我们又遇到了和上次类似的情况,步美她见到了疑似犯人的家伙。能麻烦你来警局一趟,帮忙做一下犯罪肖像模拟吗?”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章愁思郎事件 “嗯,狐狸眼,就是眼角像这样吊起来……对对对,就是这样!好像有一点胡须,头发,呃,就是,大概这个长度……” 吉田步美把肢体语言都一起运用上,竭尽所能地比划着自己惊鸿一瞥间注意到的男人的长相,绞尽脑汁思索还有没有能添加的细节。 她是见识过喜多川祐介绘制肖像画的能力的,想要尽可能地提供详细的信息,帮助对方完成人像的制作。 “怎么样,我就说喜多川君肖像画得很厉害吧?”参与过上次爆炸案进度的高木涉点了点叉着腰站在后方的佐藤美和子,“之后为了固定证据,我们真的让森谷帝二穿了一次他那套伪装用的大衣和假发。” 结果是,喜多川祐介临时起意,用一支圆珠笔速写出来的人物肖像,接近到仿佛是坐在对方面前对着本人一笔一划写生出来的似的。 这其实与正儿八经的犯罪肖像模拟画法八竿子打不着,但不得不说,真的是非常过硬的绘制技能。 “是啊。其实,上次案件之后,我就有留意喜多川君的动向。”人设是爱好艺术的文艺小青年的白鸟任三郎,站在另一侧小声补充道,“他的作品已经通过大赏的初选了,我有借着职务之便……咳,就是,跑去会场里参观过。是个厉害的家伙呢。” 低头在纸上快速完成素描的唐泽闻言,视线往后转了转,扫了眼白鸟任三郎的衣角。 该说不说,虽然不知道他本人的艺术创作能力如何,白鸟任三郎在鉴赏方面的功底着实过硬。 虽然他送去参加比赛的作品,未必是黑羽快斗的呕心沥血之作,但以基德的鉴赏能力,能被他拿出来参赛的,不说一鸣惊人吧,想在艺术界展露头角是很轻松的。 如果黑羽快斗长大之后没有坚持子承父业的想法,一定要去做个魔术师的话,那他选择宝石鉴定,艺术评论之类的职业,应该都是可以轻而易举混进上层圈子里,干出一番事业的。 抛开基德天才般的脑袋和华丽的魔术技巧,他依旧是这个世界天花板级别的人才。 “……好吧,确实画得不错。”凝视喜多川祐介笔尖被一点点勾画出来的人物素描,佐藤美和子飞速扫过自己之前的涂鸦,嘴硬道,“但是我也确实画出了明显的人物特征不是吗?” “这個嘛,也没说错就是了……”高木涉对比着眼前差距过于巨大的两幅画,硬着头皮赞同。 起码这个眼睛,这个头发和帽子,就,挺传神的,对吧? 描述完毕的吉田步美见坐在对面的男生始终不说话,忐忑地站起身绕过了面前的桌子,看见喜多川祐介手里的图,发出了小小的惊叹声。 “哇,和我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叔叔一模一样,好厉害!” 叼着橡皮的喜多川祐介一语不发地瞄了她一眼,在吉田步美开始感到不安之前,他在旁边的空白处又起了一个稿。 “咦?这是什么?”见到他的动作,正在准备收走图稿交给负责搜查的同事的佐藤美和子凑了过去,“你是在,放大脸部的特写吗?” 快速打了个阴影,唐泽放下本子,把橡皮拿在手里,终于开口回答:“对啊,去掉遮挡,大约是这个样子。我不是专门干这个的,不了解你们的标准,只能尽量接近了。” 此乃谎言。 唐泽过去确实是艺术绝缘体,在从黑羽快斗身上薅到基础的绘画能力之前,他也确实没干过这种事,但是作为情报人员,他与肖像模拟画师的合作其实非常频繁。 这也是得到了这个能力之后,唐泽首先想到的就是可以从相关角度给这个身份接近案件机会的原因。 人总是很难快速联想到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物,而唐泽,真的是干这行很多年了。 “非常厉害的手笔,令人惊叹。”白鸟任三郎由衷夸赞道,“喜多川君,我听说你在学习艺术方面存在很多经济上的困难,你要不要考虑来警局帮忙处理类似的委托?警局这边也是需要一些有偿咨询的。” 虽然在普通的小案件上,以他们紧缺的人力资源,不太可能投入这么高的成本,但如果遇到了棘手的大案子,喜多川祐介的能力是真的能极大地提高他们的办案效率,想必课里是不会反对这笔支出的。 “不用了。”已经实在身兼太多职位的唐泽默默看向他,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过,如果你们确实认为我的画有所帮助,需要找我的时候可以直接联系我。” “咦,你莫非是很排斥用绘画的技术赚钱的那类画家吗?”好久没听见这类清高派发言的白鸟任三郎大为震撼。 “唔,主要是我没有精力处理这些。”先说了一句大实话,唐泽想到自己编出来的身份,又补充道,“我还在跟着老师学习,不应该过早因为钱财掉转方向。不过,只是偶尔画画速写帮忙的话,也无所谓。” “可是,你不是……”用一顿饭轻易就把人钓出来当苦力的高木涉欲言又止。 他只是想起上次喜多川祐介坐在办公室里,一声不吭吃小孩子零食吃了几个小时的壮举,拜托柯南用请吃饭作为报酬邀请,结果对方立刻一口答应下来了。 饭都吃不起的孩子,讨论艺术追求什么的,还是为时过早吧。 “你不用劝他啦,喜多川哥哥,是那种,嗯,认为自己应该只专注一件事的人。”相对了解一点他情况的柯南嘴角抽搐,让几个警察不用劝他了。 委婉一点说,喜多川祐介是认死理的一根筋。 直白的说法,就是他脑子有点抽的。 柯南的可不是忘性大的人,他至今都记得,孩子们第一次被joker所救的时候,不翼而飞的那两袋子走私过来的收藏品金币。 Joker,在活动资金方面,明显是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的,像这种来源不明,也不会损害私人利益的灰色收入,对方照单全收,并不超出他对joker的印象。 要知道,joker是先找到的他,才在他家隔壁买了房子的,说一句富得流油绝不夸张。 然而身为joker团员的喜多川祐介,却硬是给自己搞到饭都吃不起,地铁票也买不起的程度,对方脑回路的清奇,自我逻辑的诡异,可见一斑。 “而且,现在喜多川哥哥不缺钱的啦,给他钱,他也只会拿去买画材而已。”很清楚知道铃木园子给他筹措了助学金,也通过joker之口确认过这一点的柯南按了按额头。 奇怪而自我的家伙,可能这就是天生的艺术家吧。 “好吧……”白鸟任三郎遗憾地叹气,接过唐泽递给他的画,珍惜地摸了摸,“我去复印给外勤的人。伱接下来怎么打算的,佐藤?” 这可很有可能是属于未来大家的手稿啊,想想它要放在警局的证物堆里落灰就觉得很遗憾。 要不然还是多复印几份,看看能不能把原稿要过来好了。 斜眼瞟向拿着画头都抬不起来了的白鸟,高木涉突然觉得,自己的胜算变得无穷大了。 看他这个捏着画依依不舍的样子,真难为他还记得佐藤在这了。 心上人站在眼前,你却对这张简陋的速写看到目不转睛……你真的喜欢佐藤吗,还是说追美女也是跟风耍帅的一部分,不得不品尝? “我准备去巷道那边采证,正好带上肖像检查附近店铺的摄像头好了。”佐藤美和子利落地收拾起桌上的相关文件,回答道。 “那,我也一起去!”高木涉举起手,非常积极地响应。 “我来开车送你吧。”不甘示弱的白鸟任三郎总算从素描稿上抬起头。 “不用了,我要去个地方。”把纸张收拢进文件夹当中,佐藤美和子摇摇头,“正好顺道,就不用绕路了。” “是出了什么其他情况吗?”很少见到工作狂佐藤美和子在工作里解决私事的白鸟有些好奇。 “今天对我而言是个特别的日子。”佐藤美和子耸了耸肩。 “哦,是纪念日吗?” “什么人的生日?” 两个殷勤的男人争相开口询问着,而佐藤美和子只是抱紧收好的文件,落寞地笑了笑。 “不,正好相反。” ———— “哦,我想起来了。” 看着佐藤将白色的菊花插在易拉罐里,放到路灯边,白鸟任三郎靠在车门边,跟着叹气。 “今天是她父亲佐藤正义警视殉职的日子。” “什么?”高木涉吃惊地睁大眼睛。 佐藤美和子辉选择做警察,是一种家族惯性,她的父亲也是警察,这点高木涉是知情的。 但因为这在警察家庭中非常常见,警视厅这种例子比比皆是,高木涉没有仔细调查过她父亲的情况。 “是啊。十八年前的今天,佐藤警视于追捕抢匪的途中在这个路口被卡车撞倒了。”抱起胳膊,白鸟任三郎没有吝啬分享讯息,“不幸的是,当时天气太过恶劣,大雨倾盆,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我听目暮警部说,他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在家人的陪伴中断气了。” 两手撑在车顶的唐泽垂眼看着搁在路灯边的小小易拉罐,眨了两下眼睛,没有说话。 成为一名警察,然后死在自己的岗位上,这是他很早的时候为自己设想过的,最佳的结局。 奈何天公不作美,非得让他体验一把英雄迟暮,苟延残喘的味道。 在自己离去以后,会有人怀念他这个形单影只的残废吗?唐泽不是很确定。 “因为牵扯到了警官的殉职,这个案件在当时引起过舆论的。我记得,他们是叫这个案子……”还在努力回忆和同僚上司那边打听到的内容,白鸟任三郎继续解释道。 “愁思郎案。”站在车前的柯南顺滑地接过了他犹豫磕绊的讲解,“由于被卡车撞到的警官,不断对逃走的犯人喊着这个奇怪的名字,所以这个案件被称为‘愁思郎事件’。当时的警方围绕过这个信息,展开过大规模的排查。” “没有找到犯人吗?”看着蹲在地上双手合十,像是在心中默默向亡者说话的佐藤美和子,步美有点难过地揪着袖口。 知道有的警察会在岗位上牺牲,和切实看着警察的遗孤在眼前悼念,带来的感觉很不一样,这几个闹哄哄的熊孩子一时半会儿都安静下来了。 “没有,线索太少,最有可能目击到凶手的警官在车祸中去世,之后成立的调查组一直查不到结果,负责的刑警也已经过世了。侦查行动已经停顿了很久,况且,这个事件在三年前就已经超过了追诉时效。”柯南摇了摇头。 “懂得还挺多的啊,小朋友。”听见小学生口中流畅地报出了自己都没打听明白的消息,白鸟任三郎不由吃惊。 “呃,毛利叔叔以前也是你们那边的警察嘛,他告诉我的!”表情僵硬的柯南很快切换回了天真无邪的小孩口吻。 好久没听见他这么夹的声音,唐泽默默转过头看他,突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奇怪的既视感。 这种因为身份真的轻易暴露,所以怀疑人生到有点刻意的表演…… 不对,我才没有! “哦,这个案子啊,我在电视上看过呢。”根据这个名字总算回忆起了内容,高木涉恍然大悟,“那是一个计划周密的抢劫案,唯一能找到的线索就是银行监视器拍摄下的不到十秒的画面。” “不到十秒,那几乎就是什么都无法确定了。”很理解这丁点线索什么作用都发挥不了,白鸟任三郎皱起眉。 “是啊,没人知道殉职的警官是通过什么方法锁定到嫌疑人的。整件事都在五里雾中。”高木涉沉沉点头,“没想到那位警官,就是佐藤的父亲啊。” 会开口叫对方的名字,而且能那么快找到可疑人选,牺牲的警官似乎知道嫌犯的身份,在死前却没有留下任何相关信息。 知情人仿佛被诅咒一般死去,案件陷入凝滞,大规模的侦查同样不得寸进…… 正因为案件的疑问重重,它才得到了被大众瞩目,进而被他们记住的机会。 “这就是天注定吧。”站起身走回车边的佐藤美和子释然微笑,“事件的名称和嫌犯的名字,会随着报道的宣传留在大家的记忆当中,但如果不是和警方有关的人,以及家属,殉职警官的名字,是不会有人记住的……” “佐藤……”白鸟和高木涉轻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这句话听上去带着见惯世态炎凉的消极和平静,令听者不忍。 “没关系,警察的工作,并不是为了让大家记住我们。”弯了弯眼睛,她朝表情担忧的几个人笑了笑。 她脸上没什么阴霾,还能用旁观一般的角度讨论事件的细节,似乎已经从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撑在车顶,静静注视着的唐泽,认真观察她的样子,在心中得出结论。 不,她没有走出来。 倒在夜晚暴雨当中的父亲,语焉不详的遗言,迷雾重重的案件…… 这些东西会一次次在她的梦中反复来回,从小到大,她一定会常常枯坐在桌前,反复咀嚼那几个意味不明的字符,将它们写下来,刻在桌上,盯着它们,用力地思考…… 同样是死亡,面对这样导致个人的命运都被彻底转折的噩耗,要受害者的家属接受命运,顺其自然地遗忘它们,是何等的困难。 也许有人是能依靠时光,逐渐将它愈合,走向自己人生的类型,但佐藤美和子显然不是。 唐泽也不是。 “那个卡车司机,没有看见抢匪的样子吗?” “没有哦,对方穿着长长的雨衣,戴着墨镜、口罩,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愁思郎’这个名字也没有发现吗?” “没有任何类似名字的人存在涉案嫌疑呢,而且这到底是不是个名字,我们也不清楚。” “只有这么一点线索啊……” 围着佐藤美和子追问了一通,几个小孩子陷入了沉思。 还挺热心的嘛,这些小孩子。 有趣地看看这群喜欢以侦探自称的小朋友,佐藤美和子补充说:“其实还有一条线索。我爸爸在警察手册上,留下了三个奇怪的片假名。カンオ。”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细节呢。”白鸟任三郎惊讶起来。 “这类案子就是如此,办案的警官总会知道一些不会写在卷宗上的东西。警方似乎没有公布这个消息。”佐藤美和子耸耸肩,并不感到奇怪。 有些还不足以成为证据的内容,有些未必靠近核心的相关人员名单……办案的人,难免会知道许多无法落在纸面上的细节,有些案件,老刑警离开了,就意味着它可能被永远封存。 这也是为什么,调查组的负责人去世以后,大家就默认这起积案注定成为悬案。 对它最了解的人死去,也就等于最有可能帮助案件的资料库已经无法再被启用了。 “我小时候经常琢磨这些东西,但是什么都想不出来。”佐藤美和子没指望面前的几个人真的给出决定性的意见,只是随意地聊着,“我当时就发誓,如果有人能解开这个谜,把愁思郎绳之以法,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愿意达成他的所有愿望呢!”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一章怪盗团迅猛增殖中 “愿望?” “任何事?” 两个警察看向佐藤不像开玩笑的表情,一瞬间浮想联翩,已经直接快进到了孩子该去上哪个幼儿园的问题。 “任何愿望啊,那我可以要一千份鳗鱼饭吗?” “我要去住多罗碧加乐园的城堡!” “我想去国际空间站!” 三个真小学生躁动起来,纷纷给出了自己现在最大的愿望,比起真的在许愿,怎么听都更像是凑热闹的幻想。 佐藤美和子好笑地俯视他们,三个人,好声好气地答应道:“当然可以了。” 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差不多就是这些孩子的年纪,当年的她遭遇到的困境,换一群小孩子也是一样。 她当然不可能指望这帮孩子解决困扰她十数年的疑案,再天马行空的愿望她都只会好笑地应声。 想到这,她看向最后两個没说话的小学生。 “嗯,我要PRADA的新款皮包。”灰原哀歪下头。 “我可以要这一届足球世界杯的入场券吗?”柯南指指自己的脸,笑眯眯问道。 “呃,可、可以……”佐藤美和子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孩子,现实得恐怖啊,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完全是认真在回答呢…… 回头望了望眉头深锁,仿佛陷入苦思冥想的两个同僚,佐藤美和子的视线直接略过他们,看向在场最后一个同行者。 喜多川祐介,在吃巧克力棒。 好像是随身带了零食的小学生们分享给他的……一个高中生,整天吃小学生零食吃得还挺坦然的。 感受到佐藤美和子的注视,唐泽转过头,疑惑地回视过去。 看我干什么,虽然我现在确实是能直接回答你啦,但是明显有的人非常期待能够完成你的心愿,我就不讨嫌了。 “愿望啊,你没有愿望吗喜多川君?”见他完全状况外的样子,佐藤美和子提醒道。 虽说这些孩子能回答她问题的可能性也不高,听听他们的条件,当作动力也好。 她知道案子早已走入死胡同,但谁放弃了,她都不能放弃这个案子。 哪怕获得了真相,对真凶他们还是束手无策,她也是不会放弃的。 “愿望啊,当然有。”咔嚓咔嚓咬完一根巧克力棒,唐泽平静地回答道,“不过我既不擅长解谜,也不擅长破案,还是算了。况且,我是不会随便向别人许愿的。” “为什么这么说?”脑内本能地闪过类似,为人要强,拒绝依靠他人之类的答案,佐藤美和子友善地追问。 她理解像喜多川祐介这类父母双亡,依靠他人的接济长大的孩子,通常都有强烈的自尊心以及不依靠任何人独立成长的愿望,但她觉得能听听对方的愿望也没什么不好的。 “愿望,就是欲望,向他人许愿的话,实际上是将自己的欲望转嫁给他人的行为。”扯了一通在这个世界货真价实成立的规则,唐泽淡定地表示,“交给他人满足你的欲望,这是一种契约,也是一种掠夺。许愿千万要慎重哦,美丽的警察小姐。” 本来随便听听的柯南捕捉到这些关键词,扭头仔细打量起喜多川祐介。 看这家伙不着调的样子和做事风格,有时候会想不起来这其实也是心之怪盗的一员,是能接触到那边的世界的。 这话貌似是在说给佐藤美和子听,实际感觉,好像是在指那个奇怪的许愿网站。 如果把愿望和欲望画等号的话,那么那个网站就像是凝望深渊的一扇小窗,确实是很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 “……喜多川君,意外是很严肃的类型哦。”被他一本正经说得愣住的佐藤美和子十分意外。 “我一直很严肃啊,我说过什么玩笑话吗?”回应她的,是喜多川祐介认真的困惑表情。 “这个嘛……” “哎呀,你不会是小美和吧?”略带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佐藤美和子松了口气,忙不迭从与喜多川祐介的尴尬对视中抽出身,转头看向称呼亲昵的女士。 “啊,神鸟蝶子小姐!还有其他几位厉害的先生。”看清来人,佐藤美和子微笑起来,“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入眼的四个人她很熟悉,是她父亲生前的好友。 “有熟人吗?”走到佐藤美和子身后的高木涉问道,顺便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去。 如果将佐藤正义警视的死亡视作一场凶杀的话,那么最先应该排查的,就是他的人际关系网。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联想,可能是他的刑警本能作祟吧…… “是的,这几位是我爸爸高中时代棒球队里的队友们。”大概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偶遇的佐藤美和子笑弯起眼睛。 她一直很崇拜她的父亲,高大,健谈,与人为善,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在工作单位,或者他们生活的街区,她的父亲都是令人尊敬喜爱的风云人物。 时隔这么多年,还能被高中时期的好友们记在心上,想到这点,她就忍不住感到宽慰。 “这位是我爸爸的最佳排榜,投手猿渡秀朗先生,以优秀的臂力教程而著称的鹿野修二先生,值得信赖的稳健第四棒猪俣满雄先生,当然,还有美丽的球队经理神鸟蝶子小姐!” “哎呀,这么客气干什么,都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婆咯。”开口招呼她的神鸟蝶子笑眯眯地挽住佐藤美和子的胳膊,“小美和现在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你们今天怎么一起过来了?”佐藤美和子没有拒绝她在自己手上的轻轻拍扶,看向这几个父亲的老朋友。 “好多年没聚聚了,这不是正好也到时间,我们就约好出去喝个酒。”猿渡秀朗将准备好的纸花放在白菊边,拍了两下路灯杆,“过来和队长打个招呼。” “嗯,以往不邀请他的话,他可是会生气的。”拿出一束小小的满天星,鹿野修二把它郑重地放在了斑马线的一头。 “还是在那家居酒屋,你们工作结束后要是有空,也来坐坐吧。”神鸟蝶子怜爱地拍了拍佐藤美和子的手臂,“做警察很辛苦的吧?” “不会,警察是我一直憧憬的职业。还是谢谢您。”佐藤美和子对这种长辈式的关切很受用,回以了灿烂的微笑。 悠扬的小提琴曲响起,原本站在一边看他们说话的白鸟任三郎连忙拿出手机,接起电话:“喂,目暮警部,我是白鸟。哦,现在,我们在杯户町的四丁目……” 听清称谓的高木涉不禁侧目。 伱认真的,你给目暮警部设置小提琴曲的铃声?你这个装杯有点过于刻意了吧。 “什么,有人发现了疑似纵火犯的可疑人物?!”白鸟的声调瞬间高了上去。 “是的,你们给出的画像找到了类似的人,请尽快赶到品川六丁目位置,协助追缉!”目暮十三严肃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是,这就来!”白鸟任三郎铿锵有力地答应了一声,转过头正准备招呼同僚们,看见那群孩子,动作不由一滞。 哦对,这边还有这么多被叫来的小朋友呢,还得想办法把他们先送回去。 “发现纵火犯了吗?!”耳尖的圆谷光彦已经蹦跳了起来,“那目击者是不是应该去协助追捕?” 听上去就觉得紧张刺激,太酷了,很符合他对侦探生活的想象。 这种只能在电视剧里见到的警匪追逐戏份,他憧憬好久了呢!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岛元太也一蹦老高,看上去很不安分的样子。 “要不然,我留下跟着他们……”头疼不已的佐藤美和子揉了下头发。 毕竟是为了协助警方来提供线索的市民们,还是一群小孩,总不能真的抛下不管。 “你跟他们一起去吧。”已经炫完了整包零食的喜多川祐介突然开口道,“这几个孩子我负责送回去就好。” “诶,怎么这样!” “不要,我也要跟过去……” 唐泽转过身,俯视着闹哄哄的几个小孩子,扭头看向柯南,突然眨了眨眼睛,使了个眼色。 花费了几秒钟,柯南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并忍不住暗暗吃惊。 这帮怪盗团的家伙,是什么彼得潘吗,对小孩子格外宽容什么的…… 不过既然对方希望用这种方式安抚住胡闹的熊孩子,柯南犹豫片刻,只好压低声音,对几个同学小声解释道:“这个人,呃,喜多川哥哥,其实是joker哥哥的朋友……” “什么?!他是——”立刻跳起来的吉田步美正要脱口而出,被旁边的灰原哀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没让她把最至关重要的那个词汇说出口。 关于喜多川祐介到底什么情况,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因为别墅多了一只,哦不,现在是两只,暹罗猫,而被迫加强了实验室出入消毒标准的灰原哀,沧桑地叹了口气。 喜欢和侦探打交道,难道要囊括小学一年级的不入流侦探吗?你的守备范围未免也太宽阔了吧唐泽…… 接收到妹妹的无声谴责,唐泽耸了耸肩,转过头冲看得一愣一愣的几个警察点点头:“嗯,他们都是很听话的乖孩子,放心吧各位警官。” “哦、哦,好吧……”佐藤美和子犹豫片刻,最终选择相信这个看上去不算很靠谱的家伙,“小朋友们就拜托你了。” “走,从左边的地下通道走会更快一点。” “糟糕,我好像忘记带手铐出来了……” “高木,你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也来不及回去拿了啊!” “这个,我也没想到要突然追捕犯人嘛……” “警察就应该随时做好准备,哪有那么多按部就班等你一一去做的事情……真是的,拿着这个。” “呃,已经生锈了呢。” “因为这是我父亲的遗物。我也没有多的手铐给你了啊。” “啊?那直接给我是不是不太好……” “都是个旧手铐了,我也只是当着护身符带在身上的。” “护、护身符?可是,你父亲不是因公殉职的吗……” “怎么,觉得不吉利就还给我啊。” “不会不会……” “……可恶,还有这种招数。早知道我也说我没带了。” “嗯?你在嘀咕什么呢白鸟?” 几个孩子站在路边,无语地看着三个警察在一通交流后跑向自己的车辆。 “就算是警察,也没有多靠谱呢。”小大人一样的圆谷光彦直接吐槽道。 “不,就是因为是警察,所以才不靠谱。对吧,怪盗哥哥?”经过柯南的委婉暗示已经完全理解了的吉田步美眼神闪亮地看向喜多川祐介,“你也是怪盗吗,那你有没有自己的代号?就像joker哥哥那样的。” 随着怪盗团的活跃,被joker救下过两条命的熊孩子们对他们的评价一再提高,近期,怪盗团相关周边的地位在三个人心里已经短暂超越假面超人的集换卡了。 虽然在全息游戏中短暂接触过其他几个怪盗,但又看见一个得到认证的怪盗以日常的状态站在他们面前,该激动还是会激动的。 “警察的工作也很重要,秩序光靠朴素的是非观维护可不行。”先纠正了一句熊孩子的拉踩行为,唐泽才耸了下肩,“好吧,我的代号是fox。不过你们还是叫我喜多川的好。” “Fox……”也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代号的柯南愣了愣。 关于怪盗团的代号问题,他还真没研究过,都没想起来打听怪盗团所有人的代号。 考虑到他可能是世界上最接近怪盗团的普通人,这好像还真是有点失职。 “狐狸吗?奇怪的代号。”真正意义上最接近怪盗团的普通人灰原哀撇了撇嘴,并且产生了一丝微妙的预感。 唐泽是个很喜欢为自己捏造不存在的假身份出去活动的人,考虑到他的情况和需要,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可是按照他的这个架势,该不会,他会给自己所有的假身份都安排一个代号吧?制造出怪盗团其实只有几个人,但是名单有乌央乌央几十号人的假象…… 那想想还挺壮观的。 “所以,你这次来警局,其实是为了调查这起连环纵火案的吧?”得到了本人的肯定,圆谷光彦已经兴奋了起来,“我就知道怪盗团对任何案件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真好啊,可惜警察就要抓到他了,我也想看见怪盗团给人发预告函的样子……”基本把心之怪盗团当成另类的特摄英雄的小岛元太,发出了无法看现场的可惜叹息声。 还在思考怪盗团代号起名规则的柯南,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你还别说,具备超能力,发动起来能变身,变身形象十分夸张的怪盗,你要说他们属于特摄片场,似乎也没问题的样子…… “我们也不也是总发预告函的。”其实没兴趣写那么多小作文的唐泽温馨提示。 明确自己被怪盗团盯上,是他们殴打阴影和殿堂主人的先决条件。 而现在已经在全日本足够知名的怪盗团,打个阴影其实不需要那么详尽的预告内容了,有些人甚至会因为心虚,通知都不需要给,就已经默认自己成为怪盗团的目标了。 这还是挺方便的,就算现在有人工智能赛博发函,整天写定场诗唐泽也觉得挺累的。 “我懂我懂,只有那些大恶棍,才需要专门发预告函的,我明白!”吉田步美用力点起头,“打BOSS和打小怪是不一样的!” 你还别说,还真是。 唐泽深以为然地点起头。 “不过,虽然警察们确实快要抓到犯人了,我们还是可以去祝他们一臂之力的。”话音一转,唐泽图穷匕见道,“有兴趣来协助怪盗,帮帮即将遇到危险的警察们吗?” “可以吗?!”三个孩子齐声惊叫,眼睛完全明亮起来。 兴奋了几秒钟,圆谷光彦垮下肩膀,有点泄气:“可是,警察们已经开车离开了,我们连他们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是啊,早知道刚才应该偷听警察们电话里说什么的。”吉田步美扼腕地发出了不妙的宣言。 听不下去了的柯南抬起手,出声打断了同学很刑的想法:“我刚刚在路上的时候,用手机查到的在线地图画了一下。要是没猜错的话,警察们或许是在品川六丁目附近。” “你已经发现下个纵火地点了?”灰原哀有些惊讶地看向柯南,“不赖嘛,侦探君。” 看来,别的不说,唐泽他们对侦探在智商方面的尊重确实是没有夸张的。 这些家伙在犯罪方面的嗅觉,简直是灵敏到有点过头。 因为灵敏过头直接吃了闷棍变成小学生的柯南自信地展示出了自己在地图上画下的标点:“你们看,这几个位置,是前5起火灾发生的地点。假如,在品川这里也发生了火灾的话,那就能在地图上直接形成这样一个字。” “犯人,在地图上写了一个‘火’?”凑过去打量着他的手机屏幕,圆谷光彦摸了摸下巴,“你还记得对警察留了一手啊,真不愧是你啊柯南,够卑鄙的。” “瞎说什么呢,主要是画像都给警察了,根本不会有下一起火灾发生,告诉不告诉他们有什么区别。”深感自己被污蔑了的柯南矢口否认。 “那我们就可以提前警察们一步,去找到纵火犯了!”吉田步美捏了下小拳头,视线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嗯,那么谁出钱去打车呢……” 日本的出租车价格可是相当昂贵的,零花钱没几毛的小学生,加上一个还要他们请零食的穷怪盗,是不可能拿出坐车的钱的。 “不用了,有人送我们过去。”唐泽转过头,看着路的那边飞快靠过来的车辆,抬抬下巴,“车来了。” 黑色的SUV停在了路边,车窗摇下,下半张脸严严实实用口罩遮住的星川辉谴责地瞪了一眼突然抓差的团长。 明智吾郎也有自己的行程,他原本在替唐泽去事务所坐班,突然被一条信息叫过来当司机,还得快速换掉明智的衣服,星川辉还是挺头大的。 想归想,他冲几个人偏了下头:“上车。”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二章怪盗团操纵警政系统实锤 “呼,这个也不是。”白鸟任三郎把被压倒在地的男人凌乱的头发拨开,泄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候车室的椅子上,“我过去怎么没发现,东京打扮鬼鬼祟祟的年轻人有这么多……” “你不是嫌犯你跑个什么劲啊?”同样气喘吁吁的高木涉不忿地拍了把被乘警按住的家伙,“你老实站住接受检查就是了!” 趴在地上的人艰难地开口,语气同样很委屈:“我、我前两天闯空门,稍微拿了一点东西,天知道……” 天知道警察为什么在这附近搞搜查啊,他只是看见警察拦路本能地撒丫子逃跑而已。 “不,根据那个小姑娘的证词,犯人就是个形迹可疑,邋里邋遢的神经质,会像他那样打扮的,多半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灌了两口水的佐藤美和子分析道。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没抓到纵火犯是事实。”高木涉扯扯领带,方便自己调节呼吸,严肃地指出,“监控和目击者确定在附近见过他也是事实。” 理了理发型,白鸟任三郎拿起手机,犹豫地在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之间看了看,还是优先决定完成工作的事情。 要说喜欢佐藤美和子,他肯定是喜欢的。 应该说,在男女比例悬殊的警署当中,如佐藤这样漂亮精干的女警,想要不喜欢都很难,她在警局内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 不过,他喜欢佐藤美和子的理由不太一样——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佐藤美和子真的很像他的初恋,但是他心里总有一种微妙的不确定感,让他每每想要制造机会开口,向对方确定彼此身份的时候,都会本能地住嘴。 所以,比起恋爱的什么的,先把工作的事解决是真的。 恋不恋爱的八字还没一撇,到手的工资和上司的赏识是实打实的。 “都休息会儿吧,我先去给目暮警部报告一下。” “好,交给你了白鸟。”知道他工作积极性的佐藤美和子没什么疑问,“注意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就准备立刻跟进。” “你放心吧。”冲她爽朗帅气地笑笑,白鸟任三郎走到一边拨电话去了,“我们在品川车站,逮捕了一個逃跑的嫌犯。是,但是比对肖像过后,感觉并不是他……” “要吗?”接过警员好心递来的水,佐藤美和子递给高木涉一瓶,“最近几天真是太热了。” “是啊,简直好像东京真的被那个疯子点燃了一样……”接过她递来的乌龙茶,高木涉晃了晃领口,靠在椅背上抬起头。 这里是品川车站的月台。正常的刑警设卡其实不可能深入公共交通系统到这个程度,奈何刚才追的那个家伙,脚力好的像爆发的兔子,顺着入站口一路奔逃,他们也只好跟到了这里。 “说明一下就可以让他们解除警戒了,再过一会儿下一辆车都要到站了。”佐藤美和子同样抬头,注视着提示车辆进站的电子站牌,轻轻叹气。 因为到了父亲的忌日,她一想到了父亲的案子,心情就有些浮躁。 如果她不是警察的话,此刻或许会请一天假,回到家里,坐在母亲身边聊聊天,或者跟着那几位叔叔阿姨,去居酒屋听听父亲学生时期的糗事…… 可如果她不是警察,那么她就真的会与真相无缘了。 “你知道吗高木?”或许是因为体力消耗带来的脱力,或许是因为天气出奇炎热造成的焦躁感受,在高木涉身边落座的佐藤美和子突然开口说,“其实,当时有目击者说,我父亲原本不会被车撞中的。” 很快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的高木涉转过头,仔细注意她的神情,确定她只是随口抒发感想打发时间,才稍稍松了口气。 “来自对向车道的车主,看见了犯人伸手推了追击的警察,导致他被卡车撞倒。但当时雨太大了,视线不佳目击证人不能确定具体的情况,所以没有得到采信……我一直选择称呼那个人为‘凶手’,而不是‘劫匪’。”佐藤美和子活动着因为扭打有点疼痛的手臂,深深吸气,“更何况,他在劫案中真的射杀了一位银行的警卫。” 先后夺取了两条鲜活的生命,哪怕这个人不是故意想要杀害她的父亲,可能只是逃亡中慌不择路,发生了推搡,她也认为,这是一个杀人凶手。 “……算了,追诉时效都过去三年了,计较细枝末节没意义。”佐藤美和子感慨完之后,又洒脱地挥了挥手。 “但你还是想听见答案的吧?”犹豫着是否该伸手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的高木涉开口问道。 当然想,做梦都想。 那个劫匪,普遍推断与她父亲的年龄或许相去不远,18年前,凶手也是个正值壮年的人。 18年过去,侥幸逃脱法网的凶手,一定已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得意地老去,带着他从银行劫走的巨款,安享晚年了吧。 要是能击溃他就好了,要是能让他从构筑在鲜血的美梦中惊醒,为自己的罪恶痛哭流涕就好了…… 看着那些因为心之怪盗的惩戒主动向警方投案自首的家伙,她很少见地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些微动摇。 为了节约人力,缩减警力成本而存在的追诉时效,真的有存在的意义吗?换成是他们的话,一定办得到的吧? 情绪在胸口翻涌,她再次深深吸气,抬着头,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高木涉自然也不敢说话,同样抬起头,和她保持同步地望着天,实则是在盯住站牌发呆。 品川站的站牌悬挂在天花板顶部,白底黑字的汉字、假名以及标注的罗马音,错落地印刷在其上,边角锐利清晰。 百无聊赖地看了片刻,正打算移开视线,再次扫到那行罗马音,高木涉慢慢瞪大了眼睛。 “喂喂,佐藤……”激动之下,他也顾不上什么社交距离,什么羞涩不羞涩的问题,直接紧紧抓住了佐藤美和子搁在座椅上的手,“我、我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 “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闹哄哄的。”走回座位上的猿渡秀朗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可惜地说,“明明是值得纪念的日子,真扫兴啊。” “没事,聚会只是一个形式。”猪俣满雄拍了拍左右老伙计的肩膀,堆满笑容的脸上带着一丝遗憾的复杂情绪,“知道我们过的都不错,队长也会高兴的。” “是啊……伱说得对。”心神不宁的鹿野修二回过神,勉强笑笑,“过几天找个时间好了。可以来我家的餐馆,正好最近生意不错,准备搞个店庆呢。” “今天可是你五十岁的生日。”神鸟蝶子同情地望望他,不禁替他扼腕。 他们四个人现在的生活都不错,她的女儿嫁了个好人家,猿渡的儿子刚生了二胎,猪俣的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都是喜事,但是不是今天,都能庆祝。 生日,那可是真的错过了今天就错过了的。 “没关系,只要有心,哪里都一样。”哈哈大笑几声,已经坐不住的鹿野修二带头站起身,“后天可以去我那吃个晚饭。” “好,那就说定了。” “回见啊各位。” 好一通寒暄过后,总算摆脱了老同学们的身影,鹿野修二收起笑容,转头看向品川车站的方向。 没听错的话,早上遇到佐藤美和子的时候,她的同事正因她悼念父亲的举动,在讨论十八年前的今天发生的那起案件。 发生在他32岁生日那天的,改变了他终生的案件。 那几个警察,似乎正是为了近些天的纵火案出动的,那么此刻,品川站的警戒线内,正在活跃着的就是他们了。 他们对自己的情况不知情,但鹿野修二当然清楚,因为他有三年旅居国外的出国史,真正的追诉时效,过了今晚才算过期。 他从遇上佐藤美和子之后,精神始终保持高度紧张,表面上笑呵呵地参与老同学们的聊天和回忆,其实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店内广播电视,以及门口的响动上。 心虚的他,生怕下一刻就会在电视新闻里看见自己的通缉令,甚至可能是直接冲进门把他逮捕的警察…… 所以现在,犹豫再三,他依旧没敢直接回家,而是绕着小巷,到了品川站的另一个出口。 静观其变,远远观察下警察们的动向好了…… 刚在出站口的电梯上站定,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正巧登上了对向的扶梯,与向下的鹿野修二擦身而过。 “对,我是这个意思。是的,十八年前的今天发生的那起案子……” 鹿野修二脸色一变,猛地回过头,看向那道拥挤在人流当中,慢慢向上升的身影。 糟糕了,那个不是早上跟佐藤美和子一起的警察吗?! ———— “啧。” 拽了拽面上的口罩,男人缩回头,烦闷地靠在巷内的墙上抽烟。 一个画像,居然抽调了这么多人手来布控,那帮警察未免太难缠了。 他只是想点一场盛大的烟花,为嘉年华做好序幕,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来妨碍他呢? 不过没关系,他选中的地点一定没有被人猜中。 他可以提前赶到位置,等到时间接近,直接让可爱的火苗慢慢长大,没必要在街面上游荡。 火焰那炙热的,明亮的美丽图景,这些俗人怎么就不懂欣赏呢? 他只是迫切地想要分享自己眼中的景色,这不能算错吧? 凌乱的发丝下挂起了诡异的微笑,男人将烟头随手抛在地上,根本不去熄灭,反过身向着巷子的深处走去。 他已经做好准备了,穿过这条巷子,从前头的餐厅后厨附近走,可以找到一条直通仓库的近路。 万事俱备,他该想想自己华丽的预告应该如何…… 脑子里为自己构思着绮丽的犯罪生涯,男人面带和煦的笑容,转过一个转角。 ——迎面正正接住了一块砂锅大的足球。 皮质的足球非常结实,大小适中,差不多正好一个人头大小。 面带微笑的男人毫无防备,用自己的正脸完整地接住了球,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声都没发出来,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Bravo!一记漂亮的射击,精准有力,弧线也很优美。”站在巷子这头的唐泽毫不吝啬地为柯学足球献上应有的敬意,“比国足踢得准,小侦探。” 哦对了,他说的是日本国足。 “……哈,听你这么夸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呢?”一击即中的柯南原本还有点沾沾自喜,听身边莫名激昂,像是足球解说式的夸奖,突然气势就是一泄。 被他夸的像被骂似的,哪里怪怪的。 “别管球踢的好不好了,”苦逼的苦力星川辉叹了口气,“快点把人拖走吧,再拖下去,警官们要过来了。” “嗯。这就来。” “话说,你们,不会搞什么私刑吧?”看着喜多川祐介和星川辉一个抬头一个抬脚,麻利地将扑街的纵火犯拎起来,柯南有点忧心,“屈打成招还是不太好。” 怪盗们的做法与他们这些侦探啊警察啊相去甚远,偶尔甚至会因为对犯人的格外反感,运用许多粗暴的手段,虽然他知道总体而言是不会伤人性命的,但看他们这副要去把人沉东京湾的架势,还是不免担忧。 头也不回的唐泽拎着手里油腻腻的纵火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随意抬了抬手:“放心吧。我们只是打,又没指望他招,不会影响警察们的取证工作的。” “哈?哪里听上去让人放心了,喂,等一下啊你们——” ———— 隐约听见了几声小孩子的叫唤,鹿野修二扭过头,不是很放心地看过去,没什么发现,才慢慢转回头。 大概是野猫吧。 东京这些脏兮兮灰扑扑的小路上,聚集着不知道多少生活在黑暗里的动物,没必要大惊小怪。 心里给自己壮着胆,鹿野修二走路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的。 哪怕他确实是犯下了杀人重罪的凶手,比起穷凶极恶的凶厉类型,他只能算意外造成误杀的菜鸟。 而且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如今已经五十岁的他,直愣愣地走进光线不足的小路,心里还是挺发怵的。 然而前方断断续续传来的通话声,却又让他无法停止跟踪的脚步。 “……愁思郎,真的是个人名吗?我不是很确定。”拿着手机头也没回,好像专注于通话的警官仍在阐述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当时办案的警察们可能因为佐藤警视的突然死亡,情绪上过分激进。” 是啊,确实不是一个名字。 那是佐藤正义这个老好人,回荡在世间的,最后一缕善意…… 鹿野修二咬咬牙,感觉前方的对话大概进入了关键节奏,冒险地加快脚步。 如果不是前方走路的警察没有防备,他未必能跟得上对方的脚步。 现在不比当年,他已经不是能在警察的追捕下一路狂奔的棒球手了,体力的退化不容小视。 这么想着,鹿野修二弯下腰,像当年每一次抓住势大力沉的棒球时那样,将一块沉重的石头捞进手中。 他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 “我想,有可能佐藤警视锁定犯人不是因为什么特殊渠道,而是他真的认出来了画面中的嫌犯。当年的调查组有从他的人际网出发进行过排查吗?没有?嗯……” 似乎是在等待回答,又似乎是在继续加深关于案情的思考,前方的年轻警员止住了脚步。 鹿野修二警觉地将身影藏在了路边的矮墙后,一边继续保持聆听,一边继续朝前方缓缓移动。 他越靠越近,听见的声音也逐渐清晰。 “关于佐藤警视留下的几个信息,我可能有想法了。”电话对面好像说了什么,年轻的警察声音变得振作起来,“我明白十八年前的真相了!” 鹿野修二瞪大了眼睛,探出头确认过情况,再也按捺不住,从掩体后站起身。 短发的警察站在一间破旧的仓库前,背向他的方向,自信地回答着:“如果我推断的没错的话,佐藤,你可不要吓一跳哦。他可能是我们今天见过的人之一。” 不行,不能让这个人继续说下去了,再说下去的话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也不贪心,他从来不是好勇斗狠的性格,也不敢真的伤人性命。 只要让对方失去意识,起码在今天之内,不能将发现的真相告诉佐藤美和子,也就足够了……! 鹿野修二轻声靠到对方的身后,高高举起了手里的石块! ——前方,始终不曾察觉的高木涉猛地回过身。 不等鹿野修二感到惊悚,一块重物砸破了前方仓库的窗户,正中他的双手,在震得他双臂发麻的同时,将他手里的石块击落。 “你说,我猜的对吗,鹿野(kano)先生?”高木涉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将对方脸上老态尽显的皱纹,与其中流淌不息的冷汗看得一清二楚。 “不许动,举起手!” 随着冲出来的佐藤美和子一声断喝,安静的旧仓库门被突然推开。 仿佛结束拍摄,突然闹腾起来的剧组一般,乌泱泱的警察们从里头涌出来了。 “录像呢,录像都录下来了没有?” “录音这边也很清晰。” “嗯,去把石头捡一下,注意指纹采集!” “人家小学生们都把失窃的钱翻出来了,可不要连小孩子都比不过啊,各位。” 心跳很快的佐藤美和子顾不上同僚们的吆喝,她只是将手里的枪,顶在了面前年过半百的老人身上,看着他那张皱巴巴的脸,慢慢咬紧了牙关。 “你被捕了,愁思郎。” ———— 通话这头的柯南无言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上团团围住现场的警察,转头打量着挂断了电话,和星川辉浅浅击了下掌以示庆贺的喜多川祐介,又调转视线,看着另一块画面里,火焰中惨叫着翻滚不休的纵火犯,突然感到了一种难言的荒谬。 怪盗团坐在指挥车里下令,把人犯一一击破逮捕,钓鱼执法,刑讯逼供,可谓不择手段。 而一群警察侦探唯命是从,二话不说执行他们的方案…… 怎么评价呢,这个画面……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三章钓鱼执法和小火慢炖 喜多川祐介已经挂断了电话,坐在他身边几乎不开口说话的星川辉明显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几个小朋友人也不在,柯南没有忍耐自己吐槽的欲望。 “居然是高木警官先猜中,真令人意外。”想到高木涉平日办案的时候肌肉接大脑,没事不思考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感到诧异,“难道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比起聪明不聪明,我觉得,他起码是把力气花在刀刃上了。”唐泽给出自己觉得中肯的评价。 智商不高,够用就行,倒不如说脑袋不够灵光却能为了对方长脑子,这件事本身就能成为加分项了。 你和服部平次智商不低,也没见你们两个脱离单身啊? 没听明白他这句隐晦的回击,柯南转而吐槽下一点:“那几个家伙还真的能把鹿野修二藏的钱找到,也一样令人意外。” 少年侦探团的几个人,能力如何不提,破坏力确实是足够强的。 也不知道鹿野修二的餐厅现在得是什么样子了。 “那三個小孩很多地方不讨喜,但在冒险和寻宝方面的执着不容小觑。”唐泽委婉地挑了个点,夸赞一句。 只能说,如果侦探一旦开始搜查,基本是搜证犬状态,偶尔会比较像阿拉斯加哈士奇什么的,那少年侦探团的三个人根本属于推土机。 对现场造成的损毁暂且不提,顺劈伤害非常惊人。 你真的放他们出去寻宝,找一个杀人犯属于起步价,上不封顶。 随便数一数他们出去玩耍冒险的战绩吧,唐泽会希望柯南连跟小朋友出去逛街都最好上报,是有原因的。 柯南观察了一会儿屏幕上陷入激动中的警察们,勉强点点头。 好吧,虽然主要的关键线索是高木涉先想出来的,但怪盗团后续给出的提议确实行之有效。 哪怕18年前佐藤正义警视的案件鹿野修二不肯吐口,起码意图伤人,而且是袭警的罪名,他也逃不掉了。 他想着,视线挪到了另一块屏幕上,看着叫声越发凄厉的男人,表情慢慢变得不忍。 对比之下,这边就处理得相当过分了。 “……诺亚方舟,已经能模拟出这种程度的感官刺激了吗?我觉得过去在‘茧’里体验到的火灾不是这个样子的。” 太惨了,画面中的纵火犯叫得实在是太惨了。 可能是诺亚方舟赋予的火焰伤害是一种精神攻击,而不是真的物理烧灼,惨叫得完全破音,简直要从嗓子里咳出血的纵火犯,还没机会失去意识。 “诺亚是会进步的。怪盗团带走他,当然要协助他的成长。”唐泽眼都不眨地抛出一句谎言。 “所以,诺亚已经学会模拟人的神经反馈了吗?”柯南不由震惊。 如果真的是人的神经或者脑细胞什么的链接在游戏当中,当疼痛等负面感受超过一个限度,在他的理解里,肉体就该保护性地切断与精神的联系,很难稳定连接下去。 但如今看看这个纵火犯的下场,柯南感到不妙。 难道说怪盗团看上诺亚方舟,是想要结合认知诃学,让诺亚方舟真正意义上链接到人的“灵魂”吗?那他们怕是可以创造出组织手里的诺亚方舟更可怕的怪物。 “诺亚方舟的全息游戏本来就是基于认知诃学研究设备诞生的产物。”唐泽委婉地如此表达,到底没有直接戳穿诺亚游戏的本质。 现在正在纵火犯身上焚烧的,正是诺亚从日向幸的殿堂学来的一手精神伤害火焰,视觉效果相对朴素,但精神上的折磨是实打实的。 这其实不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运用诺亚的殿堂了。 出于对火焰发明人的尊重,这种火焰被唐泽主要用在了各路纵火犯身上,比如森谷帝二的阴影,同样有幸体验过那么几十分钟。 诺亚掌握火焰的能力同样随之提升了,已经逐渐能够控制烧的速度,烧的效果以及作用时间。 他们现在喜欢讲究一个小火慢炖,腌制入味,保管让这些喜欢玩火的家伙充分体验到火焰的美妙。 “诺亚从哪里收集到的火焰焚烧的感受?”脑回路还停留在科幻故事上的柯南感到了匪夷所思,“这个纵火犯现在的感受,是反复体验被火焰烧伤的疼痛吗?” “比那更疼一点。”真的被烧过的星川辉心有余悸,难得开口回答,“差不多是眼睁睁看自己被火焰烧成骨架,但不会失去意识的感觉吧。” 活生生感受自己被烤熟是什么样的滋味?柯南想象了一下,微微打了个哆嗦。 “你们连他的名字都没问,这样烧能将他改心吗?”感觉多少该劝他们别这么极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柯南,稍微劝了一句。 “他叫什么都不重要,没打算让他改心。反社会人格的疯子,该去的地方是精神病院。”唐泽直言不讳地说,“他不是说很喜欢火焰,自诩火焰的孩子么?回到母亲的怀抱,应该很开心吧。” 他说话的时候,可能是火焰又烤到了什么关键部位,画面里的男人本就高亢的尖叫声又升高了一个八度,尖利的哭喊在SUV的空间里回荡,听得柯南脑袋嗡嗡的。 他不忍地挪开视线,想了想,抬起手捂住了耳朵。 算了,这群人完全不像会采纳他意见的意思,把我行我素贯彻到了骨子里。 反正是在游戏里,怎么烧也不会真的伤到人,慢慢烤就慢慢烤吧。 ———— 那边在文火慢煮的时候,逮捕现场的佐藤美和子把手铐重重扣在了鹿野修二的手腕上,紧紧攥着他干瘦的手臂,再也忍耐不住,眼睛里带上了泪花。 “在查到你曾经出国三年之后,我就知道,你今天根本不是来悼念我父亲的。”她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一句话,“你是来看看我们有没有发现你的。” 高木灵光一现之间给出的答案,她先是不敢相信,然而顺着他给出的人名,越琢磨,她越是感到了合理。 抢匪只在监控视频中短暂出镜了十几秒,她爸是如何确定对方身份的,这在过去是个谜。 但如果对方是父亲在中学时期熟悉的棒球队队友,那么对方的奔跑姿势,使用武器时的手臂习惯,父亲一定不会错辨。 这也就解释了他直到弥留之际,都不愿意向他人留下犯人身份的只言片语的原因,他一定是不忍心举报逮捕老友,想要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抢劫途中致人死亡是重案,但若是悉数返还抢走的现金,认罪态度积极,主动投案自首的话,减刑的概率是很大的。 大错已经铸成,无法回头,但他还是想要听一听朋友怎么说。 结果,他等来的不是自白和悔罪,而是更大的伤害,甚至因此失去了生命…… “我爸爸他不是在叫伱的名字,他一直在说的,是要你‘去自首’。他哪怕上了救护车,明明有机会直接举报你,还是选择了信任你,一直没有说出来。”将鹿野修二狠狠压跪在地,佐藤美和子后面的话几乎是喊出声的,“你对得起他吗?” 低垂头颅一言不发,似乎认栽了的鹿野修二,听到她的声音,勉强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傍晚的夕阳穿过街头巷尾的电线杆,将她的剪影清晰映在了他的视网膜上,明亮的背景模糊了她的神情。 就像是,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在车灯照耀中的惊鸿一瞥。 始终没给出任何回答,准备沉默对抗的鹿野修二肩上的力气一松,哑着声音回答:“我没有准备杀了他的。” “你说谁,我父亲吗?”在呐喊出声后,情绪总算得到了宣泄的佐藤美和子声音镇定了一些。 “我是说,那个警卫。我过去没有用过枪,我只是想驱赶他,让他别挡道,没想到正中了他的要害……”鹿野修二布满皱纹的眼角下垂着,那股子暮气让他看着又老了几岁,“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那我爸呢?在那个路口,是你推了他那把吗?”佐藤美和子抿紧了嘴,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不,正相反,是他推了我一把。”完全沉浸在回忆当中,鹿野修二有些失神,“他找上我,看穿了一切,要带着我去警局自首。穿过马路的时候,我看着来来去去的车,突然觉得过去的人生好失败,令人羞愧……我不想活下去了。” 得到了意外答案的佐藤美和子站直起身,抿紧嘴唇。 她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答案。就像她记忆中的那样,她的父亲,一直是那样温暖,那样善良的老好人。 “结果这个时候,他冲过来推了我一把,替我丧命在了车前。是他给了我新生,也给了我活下去,重新出发的勇气。”鹿野修二觉得自己的话发自肺腑,“我真的是来悼念他的,没有刺探你的意思。” 十八年前的今天,恰巧也是他的生日。 在生日这天,他灰暗的人生得到了些许转折,这简直像是命运的启发,或者说,某种命中注定。 “我没有动那笔钱,都好好藏在佛坛下头。我确实对不起你父亲,我准备等追诉时效一过去,就把钱交还回去……” “这一点我们早就猜到了。”佐藤美和子打断了他的自我感动,冷声说,“那些钱的号码警方追查过很久,始终没有流入市场的迹象。” “我只是想说,这些年我真的听了他的话,想要改过自新的……”急着澄清的鹿野修二声音急切。 “那你为什么不去自首?”重新站直了身体的佐藤美和子问话的声音干脆凌厉,“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去自首?” 说那么多自我感动的话有什么用?他该不会以为不动用那笔赃款,就代表自己已经洗心革面了吧? 那为什么不去自首呢? 从她父亲死后,过去了足足十八年,几乎每年,佐藤美和子都会在这一天,遇上父亲的不少老朋友。 他早就知道佐藤美和子做出了与父亲同样的选择,成为了一名警察,也知道自己的怯懦和逃避给突闻噩耗,不知真相的受害者家属们造成了多少伤害。 然而他还是沉默了。 为了自保,为了过上富足的生活,他沉默不语,看着痛苦的家属们在伤痛中徘徊。 只要一想起过去见到他,他那张故作友善的脸,佐藤美和子就无法原谅他。 “……对不起。”被彻底戳破想法的鹿野修二,整个腰背都垮了下去,“真的,很对不起。” “佐藤……”高木涉走近佐藤美和子的身边,犹豫着是否应该给出一些安慰,注意到她此刻的表情,又不禁替她感到高兴。 虽说,接受高中生的提议搞钓鱼执法,作为成熟的大人有点丢份,但能让佐藤问出全部想要问的话,情绪得到释放,似乎也挺值得的。 “真是个笨蛋啊。”看着鹿野修二被靠近过来的警察们拎起带走,佐藤美和子突然叹了口气。 “啊、啊?”唐突被骂了一句的高木涉摸不着头脑,“我哪里做的不到位吗?” “我说我爸爸啦!”横了他一眼,佐藤美和子没好气地说,“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无敌的心理治疗师吗,盲目相信老朋友,看人的眼光真差劲。” 她嘴上说着埋汰的话,嘴角的笑容却慢慢勾了起来。 佐藤正义,是个贯彻始终,从来不曾动摇自己信念的好人,是个成功的警察,也是个讲义气的朋友。 她的爸爸,永远都是如此的一个笨蛋,言传身教,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是她最喜欢的,也最想成为的警察。 “我觉得佐藤警视做得挺好的了,呃,他起码,替受损害的银行和受害者,保存住了那么多现金,没造成进一步的金钱损失不是吗?”把她的吐槽当真了的高木涉,又进入了开动脑筋,想方设法说好话环节。 “……你也是个笨蛋。”佐藤美和子没好气地说。 “啊?”高木涉还是没太反应过来。 好笑地摇了摇头,佐藤美和子远远注视着被押送离开的鹿野修二的背影,开口说:“高木,你觉不觉得,这个场面其实挺眼熟的?” “是吗?哪里眼熟?” “犯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反省罪过啊,是不是挺眼熟的。” “嗯……”高木涉摸了摸下巴,没好意思说话。 如果是说最近的话,好吧,被改心之后哭着喊着往警局里冲的那些人,确实也是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突然觉得,做警察挺不错的。”佐藤美和子活动两下手脚,充满干劲地一握拳,“心之怪盗团做的事,我们也能做得到,对吧?” 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在今天早上,站在父亲殉职的那个路口,想到这些日子络绎不绝上门自首的犯人,她确实短暂产生了动摇。 她真的能完成自己宣誓就职的时候做出的承诺吗,为什么,面对犯罪,作为警察的她自己都如此无力呢? 要去那个网站,写下自己的名字求助吗? 不过现在,她已经重新安定下来了,那股子焦躁不安,在夕阳的照拂中烟消云散。 随便将责任抛出去,也是一种怯懦。她应该对自己,对这个世界,再抱有更多的信任。 说的居然真是那些家伙吗…… 想到那些人,比起伸张正义,将罪恶扼杀在萌芽,更多会想到的是堆积如山的报告和仿佛永远写不完的卷宗,高木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也算是吧。”努力应和了一句,高木涉在心里想着,比起这种花里胡哨的安排,还是多来点常规的情况吧。 “诶对了,你想要什么谢礼?”心情彻底放松下来的佐藤美和子跟在警员们身后,终于想到了先前自己玩笑似的承诺,“今天脑子很灵活嘛高木。” “啊?不必啦,帮一个小忙而已,谈什么谢礼嘛……”高木涉脸红起来,又是一阵摇头。 就算不是为了心上人,作为志向远大的优秀刑警,解决案件,也是职责所在…… ……不过好吧,他承认,在佐藤美和子说什么都可以答应的时候,他脑子里是确实飘过了一些飘飘然的幻想的。 “一码归一码,我答应过,什么都可以的。你说说看嘛。” “那,嗯,如果可以的话,下次我们两个一起、就是,一起出去玩怎么样?”高木涉还是很不好意思,婚纱教堂什么的场景还没从脑子里彻底褪色,他现在不敢直视佐藤美和子的脸,“上次的魔术秀我看你挺喜欢的。要,一起再去看看表演吗?” “哦,约会啊。”佐藤美和子偏了偏头,大大方方地伸手,挽住了高木涉的胳膊,“这样就行了吗?那简单啊。” “嗯!这样就可以了!” “还挺单纯的吗,你的要求都没那些小学生难呢,高木小朋友。” “小朋友,不可能约你出去吧……” ———— “呃,好像,不止是心之怪盗能做到,警察能做到,好像高中生,也能……” 回到警局,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倒在警局门口哭天抢地说自己要自首的纵火犯,高木涉想到佐藤美和子先前颇有气势的发言,忍不住喃喃自语。 “给我闭嘴!”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四章唐泽笔给你你自己写吧 “是我的错觉吗,森谷帝二的事情之后,怪盗团的活跃频率似乎有所降低?” 正吃着饭的唐泽先稳稳把嘴里的食物咽下了肚,免得自己吃的好好的被对面的暴言呛死,才抬起头,默默看向坐在桌对面的小学生。 “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还是说,前段时间的活跃本身,就是特殊的理由?”抱着胳膊坐在对面的假小学生没有放过这个话题的意思,直勾勾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你对怪盗团的事情很好奇?”唐泽偏了偏头,上下打量了柯南几眼,塞了一嘴的肉饼没有阻碍他清晰的吐字,“你经常偷偷打量我,这倒是察觉到了。” 除了马甲唐泽不可能主动扒之外,哦,还有关于认知相关能力的真实面貌,以及他其他队友的真身,还有和基德的联系之类的……唐泽自认为怪盗团对柯南还算坦诚。 ……好吧,仔细一数,瞒着他的确实不少。 但话赶话到了这里,柯南嘴里怪盗团的逼格已经从普通的热血漫画义警,被抬到了救世委员会的水准,唐泽总不能给自己拆台吧? 总之,对于柯南的猜想,唐泽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尤其是,你要他给真的详细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还真的开不了口。 怪盗团诞生于唐泽自己的恶趣味,如果不是有原作的剧情参考放在这里,他或许会换一种形式去实现自己势力的构架。 面对柯南的追根究底,唐泽觉得自己就像是阅读理解题的原文作者一样无助。 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啊…… “当然会好奇啊。”柯南耸了耸肩,坦然说,“你们的能力那么奇特,行事高调,似乎牵扯到了很深层的秘密,作为侦探,想要搞明白这一切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Joker是个说话弯弯绕绕,很喜欢用各类修辞把自己的表达修改到云里雾里,来隐藏话语里的信息的家伙,简而言之,是个谜语人。 关于怪盗团的相关内容,哪怕joker认可了柯南的分析能力,当他提出基于各方面情报给出的种种结论,会给出阅卷意见,其他具体的事宜他基本是不会正面回答的。 所以哪怕柯南(自认为)分析出了怪盗团行动的目的,了解到了他们与组织从根源上对立的原因,他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试图打探关于怪盗团的一切。 一个巨大的谜团就放在那里,他试图搞明白他们的运行原理,试图弄明白他们行为背后的根本逻辑,简直是侦探的本能反应。 Joker不太好忽悠,但是他的队友,比如这位喜多川祐介,看上去就容易套话一点。 “那些问题,你还是去问团长吧。”埋头继续吃东西的唐泽随口回答,“那些事情都是他在忙乎,我知道的也不多。” 嗯,看似是回绝,其实这种推脱也能反应出很多问题。 柯南仔细观察着认真炫饭的喜多川祐介,在心里默默评估。 喜多川祐介与他过去接触到的怪盗团相关成员有一個显著的区别,那就是他一开始接触到的,就是喜多川祐介在社会面上的表层身份。 Joker那家伙喜欢扯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但从他的行事风格当中不难发现,怪盗团有一个较为明显的准则,那就是在保持高调,保持知名度的同时,彻底模糊化其中成员们的身份。 虽然身为怪盗团知情人的他接触到过怪盗团的不少人,但身为整天占据报纸版面的团体,真正展示在世人面前的,还是只有joker一个人的形象而已。 以蒙面义警去考虑怪盗团,这种选择其实是有点反常的。 再看喜多川祐介的行事风格和态度,柯南思考片刻,大胆给出了一个猜测:“所以你加入怪盗团的原因,是因为你也具备了,他的那种能力吗?” “哪种能力?”感觉柯南脑子里又开始写怪东西的唐泽无奈地抬起头。 “就那种啊,那样子的。”柯南抬起手,在眼睛上来回挥了挥。 他确实没有接触过怪盗团工作的状态,但前几日joker出现并救场的时候,他是眼睁睁看着joker突然变化了服装,眼睛上出现眼罩的。 那不是用快速变装或者魔术手段能解释的问题,哪怕他当时因为即将变回孩子的身体,处在意识昏沉的痛苦状态当中,他对自己的观察力依旧十分自信。 不能将心之怪盗视为普通人,这是柯南已经明确了的概念。 “唔,差不多吧。”感觉柯南已经擅自解读到了很奇怪的地方,唐泽摆烂地点点头,继续往嘴里塞肉饼。 他这回其实没有刻意想制造喜多川祐介吃不饱饭的人设,但是被安室透抓住熬夜到凌晨,接着又是忙碌的工作,大脑已经连轴转了太久,他确实是饿坏了。 至于侦探的猜谜小游戏,爱怎么猜怎么猜吧,侦探的脑洞早就已经到了他根本控制不了的领域了。 “你之前说,伱因为你过去的老师,也是你的养父,剽窃学生的作品与他起冲突,现在对方已经因为某些原因入狱了。这与怪盗团有关吗?” “嗯。” “果然,在完成行动的时候物色资质合适的成员,应该是你们吸纳新成员,扩大团队规模的主要方法吧。” “是。” “所以,你会用普通人的身份来接触我,是因为你没有抛弃普通的社会身份,依旧是个高中生的原因?看样子,joker的那些邀请词也不绝对啊……” “啊?” “怪不得那几位失踪了的‘凶手’,会被joker盯上啊,看来你们还是挺缺人的。” “……” 艰难地炫完了对方承诺的晚饭,唐泽走出餐厅的时候,一脸的心如止水。 又要画肖像,又要用怪盗团的身份去帮助刑警,还得听你当面给我过度解读,吃你这顿饭可太不容易了。 ———— “……他知道的真不多,你还是别打祐介的主意了。”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唐泽无奈地表示,“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我不行吗?” “问了你,你又不愿意说实话。”站在事务所的窗前,柯南俯视着米花商店街热闹的夜晚时分,直接说,“前两天你替我变小那次,到底是什么原理,你完全不愿意告诉我。” 说到这里,他碰了碰口袋深处的小塑料盒,用眼角余光瞄了眼哼着歌擦桌子的毛利兰,咂了咂嘴。 现如今,小兰已经深刻明白了他的身份问题,给予了一定程度的理解。 这当然是件好事,但是别扭还是会很别扭的。 毛利兰调整的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快,仿佛早就打好了腹稿,就等从他这得到回答,接下来就能一步步实行似的。 睡一张床的待遇首先肯定是没有了,毛利兰用她最近看心理学,发现小学生的性别意识已经构建,不应该把柯南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作为理由,成功让毛利小五郎换了一张可以当作床的沙发,给他分了床位。 和园子通话聊天的时候,也会开始有意识地避开他,不像过去那样因为他是小孩子而不设防了。 但与此同时,她又真的开始自然地视江户川柯南为一个真实存在的小学生,毫无暧昧意味的牵手、拥抱,她反倒比过去更坦然了。 哦对了,小兰现在还学会了新的技能组,比如,越来越擅长“自言自语”了。 在想要和工藤新一的身份说话时,她会直接说,突然有点想联系新一,柯南,你说他现在有空接电话吗?或者说,也不知道关于这个问题,新一是怎么考虑的。 这已经不叫潜台词,这根本是明示,柯南就只能灰溜溜地拿着变声器,换个地方给她打电话。 嗯,明明身处一个屋檐下,而且大家心知肚明,还要给彼此打电话这一点也很奇怪,有种运营商赚麻了的感觉。 从他的语气当中感受到了迫切的渴望,唐泽无语地换了一个肩膀夹手机,直截了当地开口表示:“你就是想问我,现在还能不能这么做,能不能让你变回大人,是吧?” “所以,你可以吗?”柯南带着点期待地问。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意思简直好像是,你希望我少去骚扰你的团员,那你总得表示一下。 “变来变去很好玩吗?我只是利用了一些手段,让药物生效的人选更替了一回,每变一回,该承受的疼痛和高温一个都少不了,你自己也感受过了。”放下手里的报表,唐泽的回答十分无奈。 按照灰原哀的手法,APTX4869的原理比较复杂,他没有深究,但总之,每一次变换都像是彻底重置一个人的身体状态。 不论变化是依靠什么样的方法,用解药短时抑制效果也好,被老白干意外触发了免疫机制也好,每次都会像第一次变化那样,经历剧痛和发热的折磨。 在叠了那么厚的甲之后,那种疼痛依旧撕心裂肺,很难想象灰原哀和柯南都是怎么撑住的。 虽然唐泽对疼痛的耐受程度很高,但这不代表他喜欢有事没事给自己来几下子玩啊,柯南体验过这么多次还这么积极主动,莫非他真的是抖M吗? “所以,你的回答是可以了?”听出他话中的潜台词,柯南的声音一下兴奋起来。 解药的问题,他和灰原仔细聊过,因为不确定解药的机制是否真的正确逆向了A药效果,她对临时解药持保守态度,不建议他吃太多次。 且不论其他问题,吃多了要是真给自己吃抗药了,可没有给他找第二种抗生素的机会了。 但是joker使用的方法显然不一样,根本没有使用任何药物手段,这样子的话,岂不是能够规避这个问题? “……确实可以。不超过20分钟的话,让你短暂变回去一次,我是能做到。”确定电话对面的侦探咬住就不可能松口,唐泽只能坦诚表示,“但是我不会允许你乱用这个机制的。拜托,你变回去变回来都会痛,我难道不会的吗?” “能变回去就好!”得到了对方亲口确认,柯南情绪高涨起来,显然没把他后半截话听进去,“我们过几天要去轻井泽度假,你能一起来吗?” 唐泽的眉毛一阵乱跳:“轻井泽……你是要去避暑?还没热到那个份上吧。” “不是我要去啦,是毛利大叔要去,反正你肯定也是要来的不是吗?”柯南积极性很高地样子,“我们可以再测试一下嘛!” “我看你是想去和兰小姐一起游泳吧。”唐泽无情地拆穿道,“想都别想。我的这种能力使用原则和你的解药一样,如无必要,不会乱用的。” 你不喜欢变成小孩子,难道我就很喜欢变成小孩子吗? 而且说实在的,诺亚把拍下来的照片传进怪盗line之后,引发了团内的沸腾,宫野明美在得知只能保持20分钟,很快就会变回去之后,还扼腕了很长时间。 要是给她机会逮住了7岁版本的自己,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多少还是经历过一些正常童年,知道女性长辈们会怎么折腾小朋友的唐泽只要稍加想象,就会忍不住打起寒颤。 太可怕了,决不能被明美姐看见。 当然,被其他人看见也不行。 他丢人的照片已经够多了,真不想给他们增加库存了。 “我才没这么想。”柯南坚决地矢口否认,“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有什么行程都要通知你的。” “你最好真的是。”唐泽翻了下白眼,手上的动作却诚实地开始翻找日历,开始考虑怪盗团如何分配时间的问题。 虽然只听一个地名,他还暂且不能确认具体是哪个案子,但是毛利小五郎窝在家里的时候还好,稍微出个远门一定有案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诸伏景光的欲石确实是凑够了,已经进入了情报收集阶段,但后面还有其他的目标呢。 能薅一个是一个吧。 而且,既然在轻井泽的话,发生案件来的警官肯定不会是目暮他们了,那应该是…… 在脑子里迅速设想了一会儿,唐泽翻日程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山村操隶属于群马县警署,经常在长野县和群马县的交界处出没,由于偶像是毛利小五郎和工藤有希子,智商也不算高,算是特别好糊弄的那部分警察。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山村操虽然能力平平,外貌不显,但是他有一个对现在的他们而言至关重要的特点。 他,好像是诸伏景光童年仅有的那么个把个玩伴之一啊……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五章唐泽都挺般配的 “就这么跑去长野县,真的没问题?”毫不费力地得到了唐泽的首肯,发出邀请的毛利兰反倒不确定起来,“不是都需要打打申请什么的吗?” 她可没忘记唐泽那个棘手的案件——新一在很多事情上有所保留,但事关唐泽,想必他不会乱开玩笑,他都表示唐泽的案件不好处理,那问题是真不小。 邀请唐泽出去一起避暑是出于好心,她可不想给唐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不能说完全没问题吧……”想起为了怪盗团的事宜疲于奔命的零组成员,唐泽咳嗽两声,“嗯,不过问题不大啦,安室先生开始做侦探之后和警察关系紧密,他会帮我处理好的。” 虽然唐泽的这段发言槽点颇多,但确实是大实话。 安室透和警察关系真的很紧密,他们也真的会帮他处理好这些微不足道的身份问题。 至于回来会不会挨安室透的削,那就是过两天的我才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原来如此。”回想起之前搜寻服部平次时,安室透展现出的在警方那边的渠道和资源,毛利兰放下心来,语气重新变得轻快,“一提到轻井泽,就想到了很多艺术人文和自然景观呢,真想去感受一下。” 虽然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多少跟着发小们接受过精英教育的毛利兰,也是个具备一定艺术素养的人,很钟爱各类人文历史景观,逛展参加音乐会之类的同样不在话下。 这就为这个世界的艺术展览增加了一抹不可避免的煞气,以至于唐泽脑子里已经开始分门别类,自动整理起与之相关的案件资料了。 “嗯,应该是吧……”唐泽期期艾艾地回答着,同时为自己第一时间回想起的种种案情由衷叹息。 穿越之后,唯独这点令他比较苦恼,不管他的朋友们是因为什么出去旅游,在他这里都会变成命案换个地方发生的筛选标签,很难整理好放松的心情。 “对哦,你对这方面的情报几乎不关注的。”立刻联想到唐泽前十八年的单调人生,毛利兰的措辞变得谨慎起来,“没关系的,我们去游玩的目的是避暑,放松一点,不用做什么准备也没问题的。” “我没记错的话,轻井泽确实在内陆地区对吧,一点海岸线都没有。”喝着果汁的柯南若有所思,“为什么大叔会往旅行箱里放那么多条泳裤啊。” “嗯?”毛利兰眉头一皱,瞬间警觉起来,“哪种泳裤,沙滩裤吗?” “很骚包的那种泳裤啦。”不知道如何形容才好的柯南比划了两下,“花花绿绿,有点紧身那种……” 很可疑,爸爸该不会因为又和妈妈吵嘴了几次,突然产生奇怪的念头了吧? 嗯,不太对劲,看样子要找妈妈旁敲侧击一下。 毛利兰拿出手机,迅速点开妃英理的邮箱,开始发起消息,顺口问道:“你们最近没去找阿笠博士吗?都没见到有什么新的奇怪发明。不准备改良一下设备?” “设、设备,什么设备?”柯南呛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反问。 理论上他明白,小兰现在对自己的身份心知肚明,两個人只是在保持你装不知道,我也装不知道的默契,但是偶尔听她这么自然地提及与身份相关的话题,他还是习惯不过来。 真不知道该说是小兰太从容,还是自己太不淡定…… “一些简单的发声装置啊。”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皮,毛利兰用你在明知故问的眼神奇怪地注视回去,“如果每次爸爸破案的时候,你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者突然从他身后冒头出来,也太可疑了。” “你,知道是我在……”柯南摸了两下脑袋,不好意思起来。 他的出现和干预为毛利小五郎赢来了名侦探的名声,也改善了毛利家的收入情况,从客观结论上看似乎是件好事。 然而考虑到这个主意的起点是想要利用名侦探的名气钓鱼,接触黑衣组织的消息,他又觉得过意不去。 如果毛利小五郎真的进入了黑衣组织的视野,那么对他们的存在严防死守的组织,很难不把敏锐的侦探视作眼中钉,这是会为他们带来危险的做法。 “只要想明白一个问题,所有问题慢慢都会得到答案了吧?都到这把年纪了,爸爸总不可能突然开窍,一下子从普通的私家侦探,进化成推理天才吧?我又不是笨蛋。”毛利兰按下发送键,斜眼看向看柯南。 实际上,柯南的这些异常表现,也是她怀疑起对方身份的重要组成部分。 明明有那么多高中生站在旁边,为什么爸爸非要挑小学生来替他完成那么多助手的工作,总不可能别人家的孩子剥削起来才顺手吧。 这种在侦破现场的活跃,配合上闲不住的大侦探掺和进各类事件的频率,江户川柯南的这个身份会不会同样高调起来,也是一个问题。 唐泽深以为然地点头,觉得毛利兰的提议很有建设性。 “一个蓝牙扬声器,或者小型的对讲装置也不麻烦,我记得博士不是做了方便贴发信器的无痕胶吗?配合那个的话,效果应该挺好的。” 唐泽说着,征询意见的视线就抛向了桌边最后一名成员。 安静书写着弱智小学数学题的灰原哀感受到了这股注视,无言地回视几秒钟,最终叹了一声气:“……我回去问问博士好了。” 她的视线从在座的其他三人脸上划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不知道说啥,只好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兰小姐看穿笨蛋侦探的身份这件事不奇怪,奇怪的是整个事件后续的发展方向。 如果唐泽面对毛利兰的恳切询问无法拒绝,给出提示属于正常情况的话,那么工藤的坦诚和毛利兰的缄默就属于她不大能理解的范畴了。 绕了一个大弯子,又是让她易容,又是吃临时解药,还让唐泽在最后抬了一手变身转移术,只是为了亲自站在毛利兰面前坦白这种事,根本就是在损失最大化吧! 这就是恋爱中的人才有的仪式感吗?真恐怖啊。 结果是,不仅唐泽知道柯南身份的事在毛利兰那里实锤了,连带她这个易容去顶锅的也暴露了自己知道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事实。 幸亏她和唐泽是兄妹,明面上是彼此在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毛利兰才没有多想。 但不管怎么说,这么一个配置的圆桌日常会议还是太诡异了,灰原哀浑身不自在,只好默默写了半天作业。 “你也一起来好了。”接到电话后就转告给团员的唐泽随口提议道,“大家都出来玩,你一个人呆在东京也没意思。” 唐泽这里的一个人,指的是当他离开东京的时候,怪盗团成员肯定会无条件跟随,其他人被他带走,那据点里就只剩下留守儿童灰原哀了。 哦,还有诸伏景光孤零零的蛋。 “是啊,一起来好了,反正我们是坐JR去,加一张儿童票的事。”收到了妃英理回信毛利兰心情明显好转,笑容满面地邀请,“唐泽总跟我们乱跑,留伱一个在博士那边挺孤单的吧?” “我吗?”灰原哀抬起头,看看毛利兰的笑容,又看看唐泽,只好同意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有姐姐和唐泽在,她是不担心出问题的,此外,她也理解唐泽的想法。 贝尔摩德已经全面进入了蓄势待发的状态,只等一个合适的发动时机,就要对她出手了。 这种箭在弦上的时刻,唐泽自然不会放松她的安全问题。 要不是诺亚也联通了她的手机,她都怀疑唐泽能用对工藤的同等态度严密监视自己,也让她装个发信器什么的…… 嗯,来自兄弟姐妹的爱护固然令她感动,但太沉重的话,她现在也是真的不敢动。 “不用这么拘谨。出去玩嘛,放松一点。”伸手拍拍妹妹的肩背,唐泽意有所指地表示,“就当成是,余兴节目吧。” ———— 很快,抵达轻井泽的灰原哀就理解了唐泽的意思。 的确,分分合合的家庭伦理剧什么的,说是余兴节目,绝对不夸张。 “说什么来轻井泽看看风景,顺便避暑,我看你根本是来度假酒店看游泳池的。”一把捏住了毛利小五郎放着轻佻的乡村音乐的播放器,毛利兰毫不留情地把音量拨到最大。 “救命——”鼓膜差点被底鼓炸裂的毛利小五郎惨叫着扯下了耳机,“干什么啊,我听个歌放松又招惹谁了?” “你听歌放松的到底是耳朵还是眼睛,你自己心里有数。”没好气地把播放器往自己口袋里一揣,毛利兰别过头,“妈妈给我买的播放器,不想借给色眯眯的老头子。” “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心虚地收回流连在露肤度极高的泳池中的视线,毛利小五郎狡辩道,“案件接二连三的,我也会有压力,想要放松的嘛……” 本来只是默默鄙夷他的柯南眼睛直接变成了半月眼。 你有个屁压力,你不是一直在睡觉补眠吗,还没休息够哦? 已经完全了解到他“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本质的毛利兰也掀起眼皮。 别人动脑子也没用你CPU啊,你的压力在哪里,在需要应付的综艺邀请太多吗? 那明智君综艺比你上的更勤,人家还要亲自破案,也不见他有什么撑不住的啊? “你这个样子,不会觉得对不起妈妈吗?”毛利兰拽住他离开泳池区域,嘴里不住数落,“你前几天还在说,想再努力和她出来约会几次呢,今天就在这里看比基尼美女。” 毛利小五郎表情僵了僵,别过头,嘴硬地说:“这种事情光我努力有什么用?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也在和年轻帅气的小伙子鬼混去了……” 好吧,他承认,突然决定来轻井泽,确实是听说了妃英理的事务所来这里度假的原因。 但等到他人都到地方了之后,妃英理却断然拒绝出来和他们见面,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妃英理的事务所正值当打之年的青壮年可太多了,而妃英理虽然女儿已经十八了,单从外貌上看,不仅不显老态,反而因为事业有成,成熟干练,格外具备成熟女性的气场和魅力。 二十多三十岁的年轻人,面对这么一个充满魅力,还很有趣的上司,很难不产生我不想努力了的妄想。 正是明白这点,他才一直在这里生闷气。 “怎么可能,妈妈才不是你这种老不正经……”断然否定的毛利兰穿过酒店的行政走廊,进入下层的商店街时,猛地顿住了话头,“妈、妈妈?!” 穿着一身轻便休闲装的妃英理,居然真的如同毛利小五郎猜测的那样,正在同一个英俊端正的年轻人逛男装店。 或许是身处度假村的原因,妃英理的打扮宽松闲适,站在她身边的年轻男性同样穿着休闲西装,亚麻面料的外衣配上些微小胡茬,带点小小的风流趣味,一看就是很能吸引太太们的风格。 妃英理含笑拿起柜台上的一条领带,抬头询问着男人什么,边说边用手里的领带在对方胸口对比,怎么看,都是在给人买衣服的样子。 “英理……”只是说说气话,没想到成了真的毛利小五郎瞬间捏紧拳头,气了个倒仰。 “你们怎么在这里?真巧。”没察觉不对劲的妃英理转过头打完招呼,低头看见手中比比划划的领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的景象落在旁人眼中是什么效果。 嗯,糟糕,好像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 可是现在急忙把领带放下,就又像是心虚,又像是过分在意毛利小五郎的感受似的,妃英理梗着脖子,慢慢放低手里的领带,努力装作没什么好奇怪的淡然模样。 “……噗。”穿着轻便连衣裙的灰原哀压了压头上的草帽,压抑住了喷笑,免得自己没忍住笑出声,引来前面几个人的注视。 “还挺有意思的吧?”唐泽歪歪头,小声问。 “嗯,恋爱里的人确实都是笨蛋呢。”再次坚定了这一观点的灰原哀小声回答。 站在前排吃瓜的柯南耳尖地捕捉到身后的动静,好悬没给这俩兄妹噎死。 什么叫“都是”,我都听见了喂! ———— “我都说了,和同事一起来轻井泽度假而已啦。”点好了饮料和甜品,招架不住对面幽怨视线的妃英理十分无奈,“这是我们律所的佐久律师,和我认识很多年了。” “嗯,所以你才给他买领带咯?”双手托腮的毛利兰眯起眼睛,不善地注视着佐久法史的脸。 他的长相确实不差,浓眉大眼,配上少许胡茬,还是很有魅力的类型。 所以毛利兰看他尤其不顺眼。 “没有啦,是朋友想要这边的领带当礼物,我感觉佐久的穿着风格和他比较接近,拜托他陪我一起挑的,对不对?”妃英理看向身侧的人,试图澄清。 “哦?居然是这样吗?”佐久法史故作惊讶,半调侃半失落地回答,“我以为你真的准备送我东西呢。” “佐久……”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的妃英理无奈起来。 毛利小五郎轻轻嘁了一声,不满地开口:“这理由,你哄小孩呢,选礼物一个人不会挑吗?” “……那还真是抱歉了啊。”妃英理额角一跳,咬牙看回去,“但是我记得,某人不是已经和我正式离婚了吗?管这么宽干什么?” “我确实是多管闲事,妨碍你发展第二春了是吧?”毛利小五郎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什么第二春,你少污蔑我,我可不是会搞办公室恋情影响工作状态的人。”妃英理同样死死瞪视,反唇相讥道。 “所以,不是你的同事你就会考虑咯?” “呵,唯独不想被看见个大胸美女就走不动道的家伙这么评价……” 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乌眼鸡battle模式,忘我地投入斗嘴当中,看得桌上一圈人一愣一愣的。 “我都以为只有服部君那种类型的小男生,和喜欢的女孩子聊天才是这种样子。没想到这个年龄的人,也这么有活力啊。”分到了一杯西瓜汁的灰原哀叼住吸管小声表示。 “有的人谈起恋爱是这样的啦,”唐泽一本正经地点头,“你应该夸他们心态年轻。” “哦,这样啊……” 坐在另一侧的妃英理同事听到唐泽教坏小孩子,终于绷不住了,小声表示:“没有啦,妃律师只有碰到毛利先生的时候,才会变成喜欢和人斗嘴的样子。她平时可是女王呢。” “女王?”毛利兰注意力总算从进入垃圾话阶段的父母身上抽离,好奇地反问。 “你不知道吗?她在法庭上那种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凛然权威,还有能让庭长折服的辩才,大家都称她为‘法律界的女王’呢。”碓冰律子吃吃笑起来,“女王遇上了自己的丈夫,也变成普通庶民了。” “是前夫。”争执中的两人转过头,异口同声地声明。 发现对方做出同样举动之后,他们又转过头,愤然地相互怒视。 “该说他们默契,还是说他们很能认清现状比较好?”柯南小声编排。 “你要问我的话,我觉得这种情况应该叫作,般配。”唐泽回答道。 “你们也闭嘴!”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六章看一眼唐泽就会风评被害 “你真是爱逞强。”等两个人吵得告一段落,各自吨吨吨灌饮料,准备二阶段的时候,旁观了半晌的佐久法史悠悠开口,“我记得你每天都有收集和毛利先生有关的报道,剪下来收藏的啊?” “我、我哪有……!”正喝冰水的妃英理呛咳起来,“我只是……” “哦,所以就是和爸爸一样咯?”毛利兰恍然地拍手,“爸爸也有偷偷在看妈妈负责辩护案件的报道呢。买了好几份相关报刊,对吧?” “喂,这个不能说……”擦了把杯子上的水汽,毛利小五郎尴尬地喝止。 “……哦,是这样啊。”妃英理的同事团当中有人揶揄地说了一句,不等两个人反驳,很快转移话题说,“难得在轻井泽遇到,放松点,别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了,今晚好好喝一杯吧!” 隔桌对望的两人彼此看了看,各自喝起手里的水饮,表情都显得局促起来。 “感情这不是挺好的吗?”坐在隔壁桌的灰原哀收回始终瞥向他们的视线,“明明是很恩爱的夫妻,闹到不得不离婚让彼此保持冷静的程度,是因为个性无法磨合吗?” “怎么会,其实婚姻的维持未必和個性有很强的关系。”正在和队友们沟通行程的唐泽头都不抬,“难道你觉得我爸妈是彼此很合得来的类型吗?” 灰原哀愣愣神,顺着唐泽的说法开始认真考虑唐泽夫妇的相性问题。 “确实,姨父和姨母,就像根本不可能在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倒是一直很恩爱呢。”灰原哀仔细回忆着关于他们的记忆,慢慢点头,“挺不可思议的。” 唐泽蕾欧娜是极为典型的学者型研究者,专注学术,很少花费精力在工作之外的事情上,性格温和木讷,是个不善于表达自我,初接触会觉得她性格高冷,不好相处的人。 唐泽一川呢?如果不提前知道他是个才华横溢的科学家,说他是卖保险的销冠有人信的。或许是成长经历之类的原因,他说话带有习惯性的夸张和夸大,有时候察言观色的程度太过夸张,会用力过猛到近乎谄媚,容易令人产生不靠谱的轻浮印象。 这样两个人,光是想象他们同处一个项目组,都能想象到沟通过程会有多么惨绝人寰,伴随的扯皮和分歧能让任何负责人夜里睡不着觉。 但偏偏他们就这样一见钟情了。 这叫什么,爱情的力量?荷尔蒙的奇迹?还是说,审美的相互碰撞? “婚姻和爱情是两个概念。”一眼看出灰原哀在脑补什么的唐泽摇摇头,打断她关于唐泽夫妇的浪漫猜想,“你看那边的两个家伙,到今天其实依旧是相爱的,但就算不正式离婚,他们也已经分居十年以上了。” 由于毛利兰不愿意看见父母真的感情破裂,也由于对彼此依旧有感情,哪怕矛盾重重,见面几句话的功夫就能相互怼起来,在唐泽正式提出应该改变关系,重新审视他们的家庭之前,两个人依然保持着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 没有唐泽的劝说,他们的关系就会自动修复吗?不太现实。 十年的分居,已经让他们之间的问题扩大化了太久,事到如今不是谁低下头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所以,你才会认为离婚对他们是好事?”很少听见唐泽主动解释自己行为目的的灰原哀好奇地托腮,“因为你觉得他们的婚姻关系早就不健康了?” “比那更糟,我感觉兰同学长期接触这种中年危机型婚姻模式,是她恋爱观念非常摇摆保守的原因之一。”唐泽撇撇嘴,开始锐评,“出现矛盾只会激化,面对问题只会指责,用言语相互伤害,但就是不肯彻底分开,非要保持婚姻的存续……” “哦,你是想说,就像家暴的受害者往往也很难学会暴力之外的表达方式,在这种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也无法学会正确的爱与包容吗?”灰原哀敲了敲手心,感觉自己稍微理解到了一点唐泽弯弯绕绕的心理活动。 这个家伙看似不经意的选择,经常伴随着心里大量的斟酌和忖度,她一直知道,唐泽是心思很重的类型,常常觉得很难摸透唐泽做事的出发点。 比如关于他现在周围那些对他真实的生活状态知之甚少的朋友们,他为什么一直在花费精力打理关系,试图引导他们做出改变。 不过,随着她观察唐泽和其他人的相处方式,她慢慢察觉到了唐泽的许多做事逻辑,也慢慢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仿佛永远不会枯竭的精神力量来自何处…… 总之,虽然这么说他肯定只会否认,但她深刻相信,唐泽是个温柔的家伙来着。 “差不多是这样吧。我觉得,兰同学对于长久稳定的亲密关系是很渴望的,但在渴望的同时,她其实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维系住这种关系。”不知道妹妹又在心里给自己发好人卡,唐泽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本就生长在婚恋观念非常传统的环境里,又有一对长期分居的父母,毛利兰那种万事都在精神上依赖工藤新一的脑回路不算很难理解。 说白了,她的恋爱脑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恋爱脑,而是更简单更不谙世事的恋爱脑,即找一个对的人,然后一切交给他,过一辈子完事了。 但好巧不巧的,她遇上的却是极难安定的侦探,这段关系注定跌宕起伏,注定得不到稳定和答复。 想到这里,唐泽转过头,打量起若有所思的灰原哀。 诞生在家庭关系健康的宫野家的两姐妹,虽然童年动荡,虽然父母早亡又落进组织的控制当中,称得上身世悲惨,但父母留下的影响始终是良性的。 清醒的自我认知,带来在婚恋观上保持幻想同时认清现实的理性,也是构成她们性格的重要因素。 真是有意思的对比。 “嗯,听起来有点悲哀呢,谁都想修复这个家庭,但谁都不会修复。”灰原哀点点头,总结道。 “人到中年了,恋爱和家庭还像是高中生似的,这么逊的大人,还是别学他们了。”唐泽无情地锐评道。 那边,被锐评为高中生水平的前夫妇一脸别扭地同意了同事的提议,妃英理总算冷静下来,给其他人介绍起了同行的同事们。 “我还是很庆幸自己最终选择了做律师的。”碓冰律子笑嘻嘻地凑到妃英理身边,“要是当了检察官的话,我岂不是要站在女王的对面了?想想都很可怕。” “少夸张了,让那么受瞩目的案件在二审的时候推翻原判,送进最高法院的头号女律师,怎么说的像是个小可怜的菜鸟似的。”提议一起喝酒的盐泽宪造哭笑不得。 “哎呀,那种案子赢了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碓冰律子摆摆手,一副他口中的事情不值一提的样子。 “这个吗,真是非常抱歉……”脸上有点麻子,长相普通的三笠裕司摸了摸脖子,“说到底,是一审的时候我的疏忽才会让那么理所当然的案件败诉……” “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我只是沾了案子关注度高的便宜,就算赢下来了,也不能赶上女王陛下的一根脚指头。”碓冰律子圆滑地换了个说法,避免了场面的尴尬。 “无敌女律师,配上无敌名侦探,二位真是让人羡慕啊。”年过四十一直没有结婚的盐泽宪造不由感叹。 “有什么可羡慕的……”先分居十年,又正式离婚的毛利小五郎清清嗓子,感觉自己被讽刺了。 听上去非常搭配的职业,从上学开始就相识相知,一路走到婚姻…… 怎么听都是模范夫妇的样板,却被他们两个经营到了今天这步,多少有些讽刺。 “我明白的,毛利先生。”在妃英理开口前,碓冰律子抢先开口说,“之前律所还有你们关系破裂的传闻,但今天看看不是挺好的?我懂我懂,财产的分割和转移手段嘛,很明智的。您和妃律师也是名人了,用抚养费的名义,能避不少税吧?” 正琢磨着怎么打圆场的毛利兰不由一愣。 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的离婚办的很低调,他们虽然有名,毕竟不是货真价实的明星,没到风吹草动都引人注目的程度。 这要是放在明星艺人等行业当中,还真的是一种处理财产的良好手段,妃英理律所的律师们恐怕也没少经手类似的委托。 “……嗯,就是那么一回事。”妃英理淡淡应下她的猜测,扭转视线,不肯直视毛利小五郎的脸。 好吧,离婚是女儿和唐泽想出来,用以刺激小五郎的手段,在几个人联手的严防死守下,不让他过手钱财,说这是一种资产保全手段,也不过分吧。 “英理……”毛利小五郎充分听懂了她的潜台词,呆呆放下水杯,脸上竟也慢慢飘红起来。 “嗯,确实是高中生的恋爱水平。”灰原哀赞同地点头,给出了最后的结论。 ———— “什么吗,说是喝一杯,但结果根本不让我喝酒。那来居酒屋意义到底在哪里?”毛利小五郎端着自己的冰乌龙,不甘心地絮絮叨叨,“坐在居酒屋里,看人家开怀畅饮,这种感觉比自己喝不了酒还痛苦!” “这都是为了伱的身体好,你忘了新出医生的医嘱了吗?”毛利兰捏紧拳头,郑重声明,“你的肝脏不适合碰酒精了。” “说到底,酒也没什么好喝的嘛,又辣又苦,根本喝不出味道。”坐在她身边的柯南立刻出声支援,“你说对吧,唐泽哥哥?” 他印象里,作为第一个提议一刀切戒烟戒酒戒赌的人,唐泽是个对成瘾性的东西非常抵触的家伙。 尤其是酒精,考虑到唐泽平时的表现,他都怀疑唐泽是不是酒精过敏了。 含酒精的饮料,哪怕是黄油啤酒或者苏打酒,唐泽都不喝一口,吃巧克力前会仔细确认是不是酒心,甚至连朗姆口味的冰淇淋都不吃…… 如果不是已经了解了唐泽的生活背景,就对方这个严防死守的态度,他都要给唐泽脑补点奇怪的PTSD了。 诸如,父亲或者母亲酗酒,造成了童年不幸,重要的人因为饮酒遭遇悲剧等等…… 总之,酒精在唐泽那里是完全的no。 柯南自信满满地问出口,等待着伶牙俐齿的唐泽同样给出自己的攻击,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桌上陷入了沉默。 “……唐泽?”柯南诧异地扭过头,看向唐泽的表情。 唐泽,唐泽单手捂住嘴,一言不发,没接他的话。 这个,该怎么说呢…… “诶,怎么了?”毛利兰见他一直按着嘴不说话,嗅了嗅空气的气味,转过头一看。 只见他们背后的另一桌社畜打扮的中年人,明显已经喝到位了,一个个面红耳赤,领带扎在脑袋上,正在大着舌头划拳,浓烈的刺鼻酒气已经传到这个桌上了。 “你,该不会……”毛利兰转过头,担心地观察起唐泽的状态。 唐泽缩了下脖子,没有应声。 怎么说呢,在别的问题上,他都有立场义正辞严地给出理由,唯独酗酒这个点嘛…… 反正,“病退”之后一度陷入颓废,喝到恨不得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的他,是没有资格指责毛利小五郎的。 而且,他的天鹅绒房间是酒吧来着,就算是现在,他每天在梦里也是和里昂在那对瓶吹的…… “该不会已经到了闻到味道就恶心的程度了吧?”毛利兰把自己的后半句说完,不免忧心,“那你去医院看病的时候,会觉得不适吗?” “不、不会的啦,医院的酒精味道和酒还是不一样的……”不是很有底气的唐泽赶忙澄清,“嗯,我只是……” “你看爸爸,唐泽都到这个程度了,就算是照顾他的心情,你也不能喝啊!”毛利兰转过头,更加旗帜鲜明地表达起意见。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没喝啊。”不得不坐小孩这桌的毛利小五郎不爽地哼唧。 这帮小鬼,现在一个二个说得像真的似的,他倒要看看他们20岁之后是什么样子…… “怎么了碓冰?”听着毛利小五郎和孩子们斗嘴的三笠裕司笑嘻嘻喝完手里的威士忌,一转头,见碓冰律子小口小口抿着酒,兴致不高的样子,奇怪起来,“今天心情不好嘛?” 身为律师,虽然肯定不至于像很多公司职员那样,要应付很多客户和领导的酒桌问题,但为了进行调查,了解检方情况,应酬还是多少有一些的。 而碓冰律子,不说海量吧,反正酒量比在场不少人都高。 她在工作上的事业心有目共睹,这方面当然也不甘示弱。 大家都对她的情况心知肚明,也不可能有人因为她的饮酒状态就产生偏见,怎么突然装文雅起来了。 那肯定就是为了律所之外的人。 这样想着,三笠裕司奇怪地顺着她的视线,打量起毛利小五郎和他周围坐着的人。 他肯定不会考虑毛利小五郎的因素,下午大家相遇的时候,碓冰律子也是不遗余力开他和妃英理玩笑,表现得相当自然的那一波。 怎么想,她都没可能对和妃英理感情甚笃的毛利小五郎有什么想法。 那就只有…… 三笠裕司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唐泽那张娃娃脸上。 可能是脸型的原因,这个男生看上去比他身边的毛利兰年纪更小一点。 始终保持微笑的时候尚且不觉得,只会感觉他是个蛮俊秀可爱的少年人,当他像现在这样,捂住嘴没什么笑意地沉默时,那双上挑的猫眼让他的长相简直有了几分攻击性。 不笑的时候看上去这么英俊,笑起来又是年纪很小,有些可爱的样子……简直是年上女性特攻的类型啊。 没什么女人缘,但自诩很懂女人的三笠裕司抬起手,安慰地拍了拍碓冰律子的肩。 “放弃吧,你和他不合适的……”三笠裕司语重心长地劝说。 哪怕外表不算明显,碓冰律子也是年过30的人了——不到这个年龄,律师也很难混到事业有成的状态——这个男生看着就十五六岁,怎么想都太夸张了。 碓冰律子牙齿在玻璃杯上磕出一声脆响,饱含杀气的凌厉注视就斜了过去,看得三笠裕司赶忙缩回了手。 可恶,妃英理是律政女王,难道她又差到哪里去了吗? 名侦探你配得上,我配不得?! 还说什么身体原因戒酒,我看根本就是生怕自己丈夫喝多之后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在这里严防死守呢。 一副云淡风轻,不担心自己魅力的样子,可恶,妃英理,果然是个狡猾的女人。 重重放下酒杯,碓冰律子不好发作,只能顺势抱怨:“那桩公案真是烦死人了,这么显而易见的案情,到底有什么可胡搅蛮缠的……” “碓冰律师,不要在这里聊工作的事。”佐久法史皱了皱眉,出言制止她接下去的话。 “没关系,女孩子吗,有时候心情不好正常情况。”三笠裕司赶紧替她找补。 女性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脾气失控一些,哪怕是冷静理智的律师也不能免俗,他理解的,他理解…… 很气,但是说不出话的碓冰律子:“……”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七章爱是一道光 “结婚纪念日?明天吗?”从母亲口中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台词,毛利兰睁大眼睛,“那你还不抓紧给他?” 妃英理的手中,细长精致的礼物盒安静躺在那,只要简单比划尺寸,真容易确定其中内容物。 或许,那正是下午几人相遇时,妃英理往佐久法史身上比划的那条。 “你找佐久法史先生逛街,竟然真的是在挑礼物?那还不抓紧送给爸爸……”毛利兰回想偶遇那会发生的对话,都替妃英理着急,“爸爸误会得很严重啊。” 毛利小五郎这几天挺安分,都没和她因为管制的原因发生什么对抗,今天突然当众抱怨起没酒喝,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那是、感觉他最近挺可怜的,加上小兰你这么努力,所以想要原谅他一点,送个东西缓和局势。”妃英理指尖暗自用力,将东西紧紧抓在手里,“一时心软罢了。” “你不去送的话,我就替你去开口了啊!”毛利兰不客气地捏着礼盒的另一边,作势要把东西抽走,“有些事,不开口是会感到遗憾后悔的哦!” 最近,她也经历了很多事,产生了与以往不同的感触。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该坦诚的时候不去坦诚,错过了时机,哪怕只是一个夜晚,再想找到机会难度可太大了。 自己的父母作为家庭的重要组成成员,对这个家庭的贡献都不多,考虑到现在的场面,可谓相互拉后腿,齐心协力,将婚姻搞成了这样。 不过她始终相信,他们对彼此的意义就像深夜海洋中的灯塔,是能照亮未来航向的存在,绝不会轻易放弃彼此。 此刻这条柔软削薄的领带,正是通往结局的钥匙也说不定! “小兰,别!”自觉在力量方面没可能胜过女儿的妃英理讨饶起来,“我明天才要送出去呢,这个礼物盒很脆弱的,再扯要坏掉啦。” “今天就送吧,时间不早了!”指指头顶的时钟,毛利兰振振有词地说,“再过不到一個小时就到‘明天’了,卡住时间送上的礼物,多有诚意啊!” “总之,你还是,让我自己送吧……”妃英理别过脸,声音因为难为情越说越弱。 好吧,她之所以借故从餐桌上离开,正是由于不知如何处理这份礼物是好。 近日的毛利小五郎,她其实还算满意,虽说争吵不会完全消失,见了面很快就容易发展到呛声,但她内心一直在为对方的退让感到喜悦。 看到他一脸挫败,但乖乖按照他们的安排行事,不论根本的原因是出于想要挽回家庭,还是监管者们的铁拳真的疼,一切都让这段看似早已走入死胡同的感情重新见到了转机。 她想主动低一次头,多少拉近点关系,也好给毛利小五郎鼓励,告诉他现在的方向就是正确的。 奈何每每想抬腿,想张嘴的时候,十年的鸿沟带来的,微妙距离,都会令她不自觉畏缩。 事到如今,再去谈挽回、改变,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你真的会去送吗?”毛利兰不信任地瞄着母亲脸上可疑的绯红,“我陪你一起去好了,嗯,也方便给伱们做个见证嘛!” 她不太相信这对十年相互都不说一句好话的前夫妻,就算妃英理真的送过去,之后的展开也无法预测。 为免妈妈不认账,或者两人又说到别扭的地方,发生争执,她还是有必要跟着一块去的。 “……好吧好吧,你先松手。”妃英理放软语气,“你不松开,我怎么拿过去?” “哼哼,他们那边酒桌应该还没散场,别想逃跑哦!” “说的好像我过去逃跑过似的。你应该问问你爸爸,他在这种时候都是什么样子。” “这些东西,等我们一家三口坐下来,有的是机会慢慢聊,所以,先出发吧!” “好啦小兰,别推我——” ———— “妃律师严令你不喝酒,你就真的滴酒不沾……您真是个顾家的男人呢。” 伸着懒腰从洗手间朝居酒屋走去的毛利小五郎,迎面听到如此的夸赞,不太理解地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种赞美方式,他真是好久没见过了。 不是没人会跟在他身后恭维,只是夸他什么的都有,夸他顾家他是没想到的。 “顾家的男人,是不会被离婚的。”看见笑容满面的碓冰律子,毛利小五郎直白地吐槽。 “对哦,严格意义上,妃律师现在只是您的前妻呢。”碓冰律子见毛利小五郎接过话头,掩嘴轻笑。 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差不多年纪,对付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她自认是有些手段的。 到他这个岁数,再加上他现如今在业界的口碑和知名度,这些男人喜欢的话题就会变得很狭窄。 以暗贬对方配偶的方式抬高对方,或者给他一定的空间,让他展示自己在事业方面的能力,他们很容易就会滔滔不绝,轻易从对话中产生亲近和优越感。 这就是所谓的,“她更懂我”。 身为律师,哪怕是面对委托人,都要时刻保留着与之对抗的戒备,不要小看我啊,妃英理! “不严格的意义上,她也是我前妻啊。”暂时没听懂她这句话的潜台词,毛利小五郎的回答依旧犀利,“不离婚,我们两个也分居十年了。任谁去考虑,我们的婚姻破裂都是事实吧。” “也对,你们在有孩子的前提下,依旧分居了很多年呢……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在职业规划,或者其他方面产生的分歧吗?”碓冰律子试探性地将话题引导过去,“律师是忙碌的职业,我也是因为工作,单身至今呢。” 这是明确给出自己单身的信息,试图将话题引入更私密的讨论的前奏。 以她所打听到的毛利小五郎的性格,对方究竟工作能力如何不得而知,贪财好色肯定是没错的。 对自己的茶艺,哦不是,成熟体贴的魅力,碓冰律子充满自信。 “啊,这个嘛……”毛利小五郎挪开视线,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大概是我当年出事的时候,很多话没主动开口告诉她吧。” 一段双方感情依旧的婚姻会迎来破裂,只靠单方面的努力是不足够的。 现在想想,他指责妃英理说话尖刻,不顾自己的面子,他也没比对方好到哪里去。 “能主动承认自己的不足,已经胜过太多人了,毛利先生。”不作假地赞扬着,碓冰律子很快更换了进攻方向,“哪怕婚姻存续,甚至夫妻感情极佳,能愿意为了妻子真的戒酒的丈夫,真的是太少见了。” 她不是没听见席间毛利兰的声明,但她选择装失忆。 当戒酒的原因从主观感情转向遵从医疗建议,听上去就有点贪生怕死的味道了,照她理解,这种有损男子汉气概的想法,是绝不能拿出来提的。 “你这么说的话,少见,是少见的……”摸了摸鼻子,毛利小五郎没好意思多接话,“是孩子们一直在督促我,让我自己来的话,很难控制住。” 说他成功戒酒什么的,他其实,没太成功,他偶尔还是会喝点小酒的。 或者说,从唐泽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需要的时候才拿来清算的样子来看,在酒精方面,他的监管者们保持的是控制他的摄入频率,允许他娱乐,阻止他上瘾的态度。 想想制定计划的唐泽,毛利小五郎偶尔会感到一种微微的恐怖感。 明明是从他手里夺走了原有的权力,换了一种方式吝啬地从指头缝漏一点下来,借花献佛,根本没给他啥实质性的好处。 这种情况怎么想,他都不应该感谢对方,但不得不承认,当他每次用一些办法,偷偷喝到酒的时候,他对唐泽的放水还是会情不自禁地产生感激。 真可怕啊,那小子对他人情绪的掌握能力。 要是唐泽摇身一变,试图利用女性对他的天然好感去为自己赚取点什么的话,会发生什么真是不敢设想啊…… 不知道毛利小五郎的思绪已经跑偏到不知名方向,碓冰律子见他终于主动回答自己的问题,自觉进展顺利。 “酒精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都是成年人了,还能不知道好歹吗?只是到了我们的年龄,有些苦恼难免需要借着酒劲才能抒发,对吧?” “那倒是没错。”这是句较为空泛的感慨,毛利小五郎只好点头。 “所以,一会儿要再来第二场吗?”展示出扣在手心的小票,碓冰律子总算拉完了长长的燕国地图,现出自己的根本目的,“我感觉喝的不太尽兴,刚才偷偷跟老板买的酒,要一起来吗毛利侦探?” 上钩了,她就知道,中年男人没有她对付不了的类型! ———— “她好自信的样子。” 走廊的另一头,三颗脑袋挨挨蹭蹭地探出半个,默默观察着走廊中正在说话的两个人。 看着碓冰律子仿佛举着胜利奖章般,高举手里的票据,灰原哀小声吐槽起来:“她似乎坚信是妃英理阿姨在强迫毛利先生戒酒,而自己只要拿出能偷喝的酒,毛利先生随便就上钩了。” 配合碓冰律子刚刚专门找地方补了个妆,气势十足,一副准备上战场的样子,她已经把这女人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职场打不过,那就换个赛道,去情场上打。 试图用女性魅力来压过事业上无法逾越的强大同僚,这种思路细想一下也挺悲哀的。 “没喝酒的时候,毛利侦探的智商还是比较正常的。”唐泽冷静地表示,“他自己抓了那么多出轨,还能不清楚这种事的痛点吗?他就是想偷腥,也不可能这么直接来。” “不好说哦,大家不都爱说淹死会水的吗?因为自认专业反而产生疏忽,同样是很常见的情况。”灰原哀反驳道。 “……比起这些,我说你们,”脑袋被压在最底下的柯南努力抬抬头,抗议道,“我们为什么非要跑出来在这里跟踪啊?” 唐泽鬼鬼祟祟,一副有正事要说的样子,拉着自己和灰原出来尾随别人,总不能就是为了听这帮中年人的爱恨情仇吧? 好吧,仔细探听回去告诉小兰,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了,所以他听得还算专心。 “为了保护毛利大叔,顺便保护那个绿茶,哦不是,那个碓冰律师啊。”唐泽毫不避讳地直言道。 “啊?轻井泽有这么危险吗?”没听明白唐泽嘴里含混过去的“绿茶”什么的词汇,柯南只能就着其他内容发问。 “轻井泽有没有危险我不知道,这么多侦探和律师在场,一定有人会有危险,我是相信的。”已经完全接受了侦探事故光环设定的灰原哀郑重点头。 “喂喂,不要说得侦探律师像什么灾星一样……” “我没有说侦探律师像灾星,我只是在说侦探像灾星。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跟在毛利侦探身后行动,你们这个组合起手就是两个侦探,所以才会遭遇这么多命案这个可能性啊,工藤?” “你说的好像是我们带来的灾难一样……” “难道不是?” 听着下方发生的直指本质的对话,唐泽一手一个,将两个脑袋按回了转角后方,缩回头,继续他们刚刚的话题。 “只能说,命格不够硬就试图勾引侦探,容易遭遇不测的。” “你比她说的更过分啊喂!” “为了不发生命案,只能更紧迫盯人一点。等毛利大叔往回走,立刻跟紧他,听清楚没?” “你来真的啊?!” ———— “你说毛利侦探提前回去了?”被毛利兰连拖带拽,拉回桌边的妃英理十分愕然。 “对啊,你让人家跟大家一块玩,又一口酒不让人家喝,他感觉没意思提前回去,也很正常吧?”佐久法史打趣道,“看不出来,你在婚姻里也是女王一般的权威呢,妃律师。” “别瞎调侃人家啦佐久,”三笠裕司拍拍喝得脸颊通红的同事,阻止他继续拿妃英理的婚姻情况开玩笑,“总之,你要是有什么想和他单独聊的,直接回酒店去找吧。我刚刚问过了,他和碓冰一个楼层呢。” “这么巧?”听见这个消息,妃英理本能地皱皱眉。 “可是,不可能啊。”毛利兰伸手在自己的手包里一摸,掏出来两张卡片,“爸爸的房卡也在我这里。他回去的话,要怎么进门呢?” 没有拿房卡,却先回酒店了吗? 妃英理抿紧嘴,开始感到不妙了。 “他住在哪间房,你是听谁说的?”妃英理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姑且还称得上神智清醒的三笠裕司,“他刚刚在桌上说的吗?” “咦?啊,好像不是……”茫然地挠了挠头,三笠裕司调动了一会儿被酒精扰乱的大脑,慢吞吞地回答道,“是碓冰律师说的。她还说,自己办理入住的时候,就发现对门住的人挺眼熟的,仔细想想,正是毛利先生和他女儿,非常巧呢。” ———— 整理了一下裙装的齐胸束带,碓冰律子将自己的脸凑近到化妆镜前,认真端详。 自己有一张称得上漂亮的脸,她对此心知肚明。 任何条件,只要是能用得上,都会成为律师的武器,她对此同样心知肚明。 只有做好了万全准备的人,才有资格收获胜利的果实,她万分确信。 现在的她,就是已经拿好了武器,枕戈待旦的战士了。 抱歉了妃律师,我很清楚,自己再怎么努力可能也赢不了你,想要比你爬得更高,我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让你先跌下来。 相互信任的恩爱夫妻,感情突然出现裂痕的话,哪怕是铁血的律政女王,也会受挫低落,无心事业了吧? 把手里的东西一一放回随身包里,碓冰律子走出酒店的洗手间,穿过大堂,昂首挺胸地走进电梯,朝着自己的胜利走去。 别说是这个年龄的成年人了,就算是不谙世事的未成年,在她将房卡都给出去的那一刻,都应该明白接下来的情况有多么暧昧。 她的胜利近在咫尺,只需要举起冲锋的号角! 情绪高昂的碓冰律子用房卡划开房门的锁,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们此次出行,订的都是标准的大床房,房间面积不算很大,穿过玄关的走道,就是床和书桌,再过去一点则是连接外头露台的拉门。 房间里的主灯没有打开,床头的氛围灯倒是都亮着,昏黄暧昧的灯光让人能大概分辨出房间里的情况。 整个房间的气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缱绻味道,正适合两个人亲昵地小酌。 毛利侦探这个人,还挺有情调的。 一眼就穿过落地的拉门玻璃,看见背朝门口的方向坐在露台上的毛利小五郎,碓冰律子微笑起来,将外套直接抛在了床上,又把领口朝下再扯了一些,朝着露台直直走了过去。 “毛利先生,我……” 拿出了无往不利,甜腻且微微沙哑的夹子音,碓冰律子轻手轻脚地拉开了露台门。 ——然后她就对上了三双了然而洞彻的眼睛,接下去的话卡在了喉头。 “碓冰律师。”抓着手里的牌苦思冥想的毛利小五郎后知后觉地转过头,“你回来了。” 露台的小茶几上放着散乱的扑克牌,碓冰律子准备的酒水就搁在上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台紫外线的避蚊灯就搁在露台的角落,正对着她进门的方向,将她的脸照得绿光莹莹。 以她脸上化妆品的厚度,她现在差不多就是一颗夜明珠的样子。 “晚上好,碓冰阿姨。”唐泽看着散发着正宗绿光的绿茶,贴心地问道,“嗓子不舒服吗?” 他在心里哼唱着一些容易暴露年龄的调子,比如什么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如此的唯一之类的,在心里赞叹起眼前的景象。 这下真是爱是一道光了。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八章你说你惹他干嘛 “笃笃笃……” “来了。” 门前焦急踱步的妃英理只听见一道幽幽的女声从门后传来,过了半分钟,她面前的门慢慢打开一条缝。 “妃律师,是你啊。”露出半边脸的碓冰律子看清她的脸,幽幽吐出一句。 越过她的肩头,皱眉的毛利兰与碓冰律子对上视线,脸上的焦虑慢慢松懈下来。 她爸这么大个人了,出来度假不至于把自己搞丢,轻井泽作为旅游城市,治安管理同样很过关。 半天找不到人,手机也不接,她最担心毛利小五郎由于喝不到酒心情郁闷,跑去红灯区酒吧之类的场所,那妃英理的怒气值恐怕直接爆表了。 看碓冰律子的表情,她感觉失踪的毛利小五郎有去向了。 “我爸爸好一会儿不见人,电话不接,房卡也没带,所以我就来问一下。”毛利兰开口询问道,“他在你房间吗?” “对啊,在我房里呢。”碓冰律子回答的声音气若游丝,怨气比五百年的女鬼都重。 她的脸勾描得精致可爱,修容画得十分有技巧,乍看上去年轻不少,似乎二十岁才出头,不得不说,妆造很有心机。 但是再有心机的妆,也顶不住三盏紫外线灯的直射啊。 ——那群熊孩子到底是从哪找到这么多紫外线避蚊灯的?!她房间都快要变成消毒室了! 在紫外线的无情照射下,她的精心准备不止是付之东流,甚至是越精心,荧光越亮。 尤其她考虑到度假村的泳池,身上早就打好了薄薄的防晒,做足了今晚勾引不成,那就明天去泳池边偶遇的打算。 正巧她从毛利父女的对话里捕捉到了类似关键词,想来,在碧涛当中沐浴着晨光出水的美女,说不定还更吸引人。 这就导致,不止是脸,她裸露出的双臂和领口更是荧光闪闪,稍微往毛利小五郎所在的露台靠近一步,就要化身绿灯侠了。 别谈旖旎的心思了,她现在就是很想卸妆,非常想卸妆。 “你们进来吧,毛利先生好像是没带自己房间的房卡。” 所以你们快点把人带走吧,求求了,他们几个再窝一会儿,她要发疯了! ———— “喝成这样简直不成样子。佐久以前酒量这么糟糕的吗?”将沉甸甸的同事往床上一扔,盐泽宪造揉揉腰,叫苦不迭。 “难得出来度假,他放纵一下没什么奇怪的。”因为经手过案件,对佐久法史有点同情的三笠裕司轻声叹气,“估计是心情不好吧。” “心情不好,这么喝一样伤身体……”盐泽宪造不认同地摇头。 替佐久法史脱掉鞋子,他们两个将人扔在床上,才锁好门,离开了佐久法史的房间。 等到门扉合拢的声音传来,倒在床上的佐久法史睁开双眼。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这么一点酒水压根不会影响他的行动。 更何况,为了今晚行动不出差错,他压根没喝几口,身上浓烈的酒气基本是直接在衣服上泼洒出来的。 爬起身,更换好衣服简单冲洗,佐久法史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做好准备,朝楼下走去。 碓冰律子的房间具体在几号,他还需要花费点功夫确认,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避开监控,走安全通道进入了碓冰律子所在的楼层,佐久法史在一圈房间中徘徊片刻,锁定了几处有些可疑的位置。 准备工作还不够充分,但他的心情十分平静。 此次轻井泽之旅是为了庆祝妃英理和碓冰律子的双双大胜,预计还要在此逗留三四日。 如果今晚不能达成目的,他可以明天晚上再行尝试,不必急躁,做事还是需要讲究章法一点。 慢条斯理戴好手套,佐久法史接近了第一扇可疑的房门。 几下按铃过后,他站在房门前,审视着门上自己的倒影。 碓冰律子与自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庭审策略向来是闪电战,根本不会像三笠裕司那样仔细调查。 到现在,她只怕都不会意识到,她的被告,正是自己出生的小村庄。 做了多年律师的他没指望真的能瞒天过海,逃脱法律的制裁,他所希望的,只是一个时间差,没有了急功近利的碓冰律子,两方取得和解的可能性很高。 给他半個月,不,给他一周的时间,他就会去警局自首。 他只是对这女人的不择手段感到不忿,也为自己追求的妃英理感到不值罢了。 他正在脑中做着预演,他前方的门打开了。 运气很好,这正是碓冰的房间,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来了,又是谁啊……”碓冰律子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房门被拉开了,“这么晚了,一个接一个的,让不让人休息了。” 接二连三被人打扰,计划又没可能成功,碓冰律子现在非常气。 她的声音充满了低气压,如果怨气能化为实质,这个房间里恐怕已经一地的血了。 佐久法史抬起头,想要露出平和的笑容,简单交谈过后争取到进入门里的机会,一看见碓冰律子的脸就愣了一下。 碓冰律子的脸上贴了起码十来张白条,纸张的间隙里能分辨出她稍显憔悴的素颜,配上她此刻的说话风格,活脱脱的女鬼在世。 “你,这是怎么……”诧异之余,佐久法史刚刚攥紧的双手慢慢放松下来。 怎么看都像游戏输了在接受惩罚,那这就代表着碓冰律子的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在。 有其他人的话,他的杀人计划不得不暂时搁浅,从长计议了。 “他们在打牌。你要去一起玩吗?”面无表情的碓冰律子认出门口的人,幽幽地说,“桥牌,你来了正好两桌。”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纸条好似贴在空调出风口的彩带,悠悠飘扬起来,佐久法史花费了点功夫控制呼吸才没笑出声。 平素注意形象的碓冰律子这副狼狈的样子,还挺好笑的。 “是佐久律师啊。”看碓冰律子在门前驻留,好奇的毛利兰歪过头朝外一看,见是熟人,热情地招手,“正好我爸爸不想打了,你要来一起来吗?” 已经走到了碓冰律子的房间,装作啥都没发生,当场离开,等到出了命案,自己的举止会变得很可疑。 考虑到以上问题,佐久法史思考了几秒钟,便选择走进了房里:“我就是来问问有没有人一起出去走走的。既然如此,那算我一个。” 一进门,见到房里的景象,佐久法史不由呆了呆。 靠近露台方向的小桌上,几个人正坐在那里玩扑克,没上桌的人周围摊放了瓜子饮料,似乎正在围观休闲,等待补位。 桌上的三个人,毛利侦探的女儿毛利兰,戴着大眼镜的小学生,好像是叫江户川柯南,还有那个棕色头发的高中男生,脸上都是干干净净,一张纸条没有。 坐在边上的小女孩额头中间贴着一条,妃英理脸上左右各贴了一条,毛利小五郎稍多一些,贴了四根。 那不就是代表着…… 佐久法史看着脸已经被白条淹没的碓冰律子,一时无言。 “有兴趣玩几局吗?没什么彩头,最后一名贴一张条而已。”看着这位行凶赶上夜市的倒霉凶手,唐泽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在各类不同规则的扑克牌游戏当中,桥牌,算是竞技成分较高,不怎么看运气的那类,有时候甚至会被视作用来考验智商的游戏,被纳入部分竞赛项目。 但是,怎么说呢,这个桌上的配置。 全场智商最高的假小学生,对规则都一知半解,但是运气明显超模的毛利兰,加上一个只要愿意第三只眼一打开,整副扑克牌在眼中一览无余的出千怪盗,天王老子来了都只能垫底。 面对毛利小五郎,他们几个人还有所收敛,等到卸完妆的碓冰律子期期艾艾表示想玩之后,灰原哀就干脆让出了位置,让欧皇毛利兰补上。 由于桥牌的计分制规则,桌上的四个人是可以排出先后来的,于是他们就约定好谁垫底了谁贴条,以示温和。 面对毛利小五郎,唐泽还有留手的意思,换作心思不纯的碓冰律子,几个人下手都挺没轻重的。 于是碓冰律子就这样被他们折磨了数个小时。 其他三个人打得有来有回,换妃英理或者毛利小五郎,也还能支撑那么一阵。 只有她,怎么打怎么输,和谁打都垫底,明明也坐在牌桌上,永远只能第一个出局,贴着条子呆呆看三个人伱来我往。 佐久法史来叫门的时候,她差不多已经被揍得意识模糊,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打不过名侦探和妃英理就算了,打不过聪明运气好的高中生也勉强能接受,两个小学生,都能随便揍她……! 眼见碓冰律子被彻底打自闭了,唐泽看了一眼时间,冲佐久法史友好一笑。 他的队友们应该已经找到位置了,只等他一声令下,将准备好的信出示给佐久法史看,就能胖揍一顿他的阴影,教他好好做人了。 当律师就当律师,菜就多练,玩不起就别玩,法庭上打不赢,庭外直接杀对手算什么事? 大家要都按你这个逻辑玩,成步堂龙一差不多得死八百回。 “碓冰律师应该打累了。你来试试吧,规则很简单的……” ———— 一个半小时后,脸上同样贴满一脸条的佐久法史抱着膝盖,加入了墙角自闭的碓冰律子的行列当中。 这一对本该闹出人命的凶手和被害人,隔着纸条面面相觑,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说什么呢,牌桌上被人打到鼻青脸肿,反手无力正手不精,反省自己太菜吗? “真不愧是妃律师和毛利侦探带过来的孩子们,对吧。”视线从场中的四个未成年人脸上一一扫过,碓冰律子干巴巴地找补。 “……对、对啊。”重新找回声音的佐久法史勉强振作,“侦探培养的孩子们,尤其还有毛利侦探和妃律师的女儿,不同凡响,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他这句话哪里刺痛到了碓冰律子,原本已经基本放弃挣扎的碓冰律子闻言,瞪起眼睛,虎视眈眈地再次看向牌桌的方向。 职场上比不上,法庭上被打得丢盔弃甲,现在连家庭,都要输的彻头彻尾吗? 她不甘心! “我休息好了,我再玩两把。” 不都说桥牌是最公平的牌类游戏了吗,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坐在毛利兰下手,摸着手牌暗自琢磨该怎么运营这手烂牌的唐泽闻言,二话不说站起身:“好啊,那你来替我打吧,我去叫前台送点吃的上来。” 绕过牌桌,越过坐在沙发两头满脸别扭说着什么的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唐泽经过呆呆坐在床角眼神发直的佐久法史,去床头柜上拿起座机。 他的手指轻巧弹动,稍微用了点这些日子跟基德学来的玩卡片技巧,然后若无其事地拿起座机,拨通前台。 于是等到愣神中的佐久法史被门口的客房服务唤醒时,他才察觉,自己的左手手掌下方,似乎压住了什么光滑的东西。 疑惑地抬起手,佐久法史发现,那是一张扑克牌的卡背。 咦,真奇怪,他下桌的时候不可能带牌下来了啊? 难道说,这些孩子一直赢牌的秘密,就是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千,调换了牌面不成? 一脸屈辱白条的佐久法史瞪起眼,立刻把牌抓在手中,翻到正面,想要戳穿这拙劣的把戏。 这是一张鲜红的大王,一正一反的JOKER排布在两个角上。 然而卡面的正中,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logo印在那里,看得心中有鬼的佐久法史险些发出惊呼。 心之怪盗团! 该死,不是说他们盯上的人都会收到大张旗鼓的宣告,就好似要登门取走宝物的怪盗们那样,所以他们才会用心之怪盗自居吗? 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儿戏一般的通知啊! 哦,差点忘了,那个心之怪盗喜欢围绕在毛利小五郎周围行动的传言…… 佐久法史一把捏紧了手里的牌,琢磨该如何掩藏它的时候,一阵微妙的紧缩感袭来,他忍不住抬起手,死死按住自己开始加速跳动的心脏。 这种感觉,这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灵魂的深处呕出来的感觉……! “呕——” 下一秒,他弯下了腰,当真开始了呕吐。 黏腻的黑色液体,泼洒在酒店光洁的地板上,佐久法史脸上胡乱黏贴的纸条随之飘落,很快就被蔓延上来的黑水沾湿。 心情烦躁的碓冰律子以为是喝醉了的佐久法史酒劲上来了,愈发感到暴躁。 她今晚都已经够狼狈了。 虽然一屋子人都装作啥也没发现的样子,但从那几个孩子微妙的注视,妃英理锐利的审视视线当中,碓冰律子仍产生了自己的小心思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在他们的注视中无所遁形的羞耻感。 结果现在,还有喝醉了的蠢货跑到她房间里专程吐了! 转过头,她也不管手里的东西了,愤愤站起:“我说佐久,你要吐不能先去洗手间……呀啊——!” 看清佐久法史七窍淌黑泥的状态,一瞬间以为闹了鬼的碓冰律子发出了一声惨叫来。 佐久法史脸上贴着白条,被黑泥沾染得半白不灰的,不知来源的黑色液体顺着他的口角向外涌出,看上去状态惨烈至极,很有视觉冲击力。 直白点说,一扭头看见佐久法史死了,都没这样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佐久,佐久他……”声音处在破音边缘的碓冰律子大声尖叫。 房里其他人所有人,望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心之怪盗,他们都不累的吗?”心如止水的毛利小五郎,甚至有余裕吐槽,“我都放假了,他们都不放假啊。” “不,说不定,就是因为你放假了,他们才开始上班……”对那些人的认知依然停留在毛利小五郎背后灵的妃英理本能地杠了一句。 “那有本事我上班的时候他们放假啊?”委托人真的出了很多事的毛利小五郎十分无语,“小兰……” “已经报警了。”第一时间已经拨通电话的毛利兰,虽然看佐久法史的样子还有点惊慌,但情绪显然较平日更为平稳,“这边的警署不是很熟悉,可能还需要等等他们转接。” 手里端着两份甜品的唐泽淡定地走回来,将另一个小餐盘塞给了抱着胳膊,满脸无语等待他答复的灰原哀,眨了眨眼睛。 “你们这又是要干什么?”对心之怪盗的工作原理一知半解的灰原哀有些不安,“这个人,犯了什么大错吗?” 在她的印象里,能荣获怪盗团如此折磨待遇的人属实不多,基本都是特别嘴硬,打死了不改正的类型,会被他们用这样的方式给予威慑。 按照她的理解,是否让对方黑泥吐一地,最后干脆就这么死亡,那就得看怪盗团这么做的目的了。 这佐久法史,看着不像那么穷凶极恶之辈啊? “他啊,错就错在旅游的时候动杀心。”唐泽小声回答,不无同情地表示,“谁让他闲得蛋疼,跑到轻井泽策划杀人呢?长野县,可是一个好地方啊。”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九章柯南我好像被joker包围了 “心之怪盗团,还有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吗?嗯……” “警官?有什么问题吗?”见对方抓着手中的警察手册念念有词,半天没有新的反应,毛利兰困惑地追问道,“我这样应该算是,结束问询了吧?” 有什么问题?全是问题啊好吧! 山村操按了按额头,阅读起手中堪称荒谬的几份询问记录,感觉自己像是穿越进了奇怪的片场似的。 “我说这位小姐,就算你们几个人,比如毛利先生和妃女士,都是东京的名人,这么戏耍警察也不合适吧?”山村操指向地板上能看出挣扎痕迹的泥泞人形,情绪很是不快,“你要我把这种情况理解为,奇怪的超自然现象吗?” “唔,我对你有点印象。你不是,群马县的警察来着吗?”仔细观察了半天的毛利小五郎摸摸下巴,不是很确定地提问,“你没有参与过之前的调查?” 从他出名开始,大大小小的各类案件过手的十分多,唐泽也不总是跟在他后头的。 不过与群马县有关,又牵扯到了心之怪盗的案件,还真的有一起。 一个名为阿部丰的委托人,委托毛利小五郎跟踪自己,企图耍手段,利用侦探做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玩一招移花接木的行程欺诈,杀死好友,夺取对方的资产。 由于心之怪盗的介入,在受害者遇害前,凶手就收到了预告信,当场给跟在他身后的毛利小五郎跪下了,痛哭流涕坦诚自己的计划,反思自己因为经济情况的问题鬼迷心窍云云。 这是毛利小五郎第二个自己把自己送进去的委托人,也是他委托人的无情制裁者称号的开端。 毕竟被一个中年男性当街下跪抱着大腿哭,两方还不存在生物学上的联系,这個场景很具冲击力,登上多家报纸的版面被大肆宣扬。 至于该案与群马县的联系么…… “你是说那起鬼村的案件?”山村操眉毛飞了两下,反应很快,“那个案件,呃,听上去像是凶手找了个借口……” “哪有找借口给自己往丢人的方向找的。他都已经忏悔自己的杀人计划了,直接说是自己幡然悔悟不是更好吗?听起来更像有悔罪的情节。”毛利小五郎一阵无语。 这是个简单的逻辑问题,简单到都不需要调用多少大脑皮层。 如果心之怪盗的预告函威胁真的只是都市传说,准凶手在自首途中莫名其妙扯上一个匿名团体,令自己的主动自首变成被动变化…… 怎么,他是觉得减刑太轻松了,给自己上上强度吗? “可是,接到了改心预告函,随后真的洗心革面,向警方和大众自白罪行……听起来也太假了。”山村操挠了挠头,困惑依旧。 他一直认为,这或许是东京那边的警方被谋杀率和破案kpi逼疯了,私底下搞了些违背刑侦原则的手段,诸如屈打成招啊,躲避可视化法案搞一些控辩交易啊…… 对外不能把话说那么难听,总得有个好听点的名头粉饰,才整出了如此违背常理的匿名义警什么的…… 他知道不止是他,很多各地警方都是这么想的,只是碍于管辖关系之类的原因,不好意思直说罢了。 比如他现在,面对毛利小五郎的注视,就不太好意思明说。 “问题是当时的犯人还没犯罪呢。”毛利小五郎嫌弃地打量了一会儿山村操,觉得他不太聪明的样子,“他在自首的前提下有什么理由把自己的忏悔说成外力的作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啊。” “什么可能性?”还沉浸在阴谋论逻辑里的山村操反应慢半拍地复读。 “那就是当时的他没有办法说谎,不得不把真实情况和盘托出。我说山村警官,刚刚我们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个‘受害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倒不如准备听听他的自首。”已经见识过多次类似场面的毛利小五郎熟练地给出指导意见。 关于心之怪盗团,不管是他,还是东京的警察们,都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 诚然,这种七窍冒泥,最终死亡的情况是发生过的,但经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最终,搜查一课的结论是,或许杀死了几名死者的确实是失踪的浅井成实医生。 考虑到几年前被判定为自杀的第一名受害人,此人或许具备有类似心之怪盗的能力——不管它是什么。 当然,这种离谱的超自然猜想是不可能落在卷宗上的,而唐泽也不是夜○月,没打算搞什么统一的心脏麻痹,为自己代言,所以月影岛的案件最终还是封存起来,没有结案。 这么一数,说到底,心之怪盗团目前根本没用这种方法杀过人,这似乎更接近一种威慑和惩罚手段。 所以,毛利小五郎的结论给出得十分自信。 山村操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逻辑上确实解释得通,但是…… 凝视了地上黑漆漆的液体片刻,山村操还是坚定地摇头。 “嗯,总之,目前还不能排除毒杀案的可能性。各位先不要离开现场。”再次重复这个原则,山村操努力挺起腰,离开了案发现场的房间。 “这个群马县的警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扭过头,毛利小五郎对房间里的其他几人抱怨。 还在观察牌桌上扑克的柯南默默无言地转过头,看向毫无自觉的毛利小五郎。 是吗,真的吗?伱不觉得他的表现让你莫名亲切和眼熟吗? “那个警官是群马县的啊,可是轻井泽不是长野县的吗?”毛利兰托住脸颊,不解地问。 “轻井泽算是两个地方的交界处吧,或许离他辖区的警署更近。如果发生命案,优先级就会改变。”长期与警方打交道的妃英理解释道,“佐久律师的状态比较吓人,被当作恶性案件处理很正常。” “那不能叫当作恶性案件吧?这就是恶性案件吧!”惊魂未定的碓冰律子总算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声音尖利地说,“他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们一个二个的怎么都这么淡定!” 佐久法史吐黑泥的时候,恰巧是他从牌桌上被换下来,坐在一边自闭的时候。 当时的自闭位除了他,还有更自闭的碓冰律子,于是碓冰律子就成了现场距离最近的目击者,叫得也最惨烈,最为大声。 满场闲聊的,看扑克牌的,讨论警察业务能力的,顿时都转过头,看向她不说话。 还真是,掐指一算,这房里只有这位准受害者对情况缺乏认知了。 “碓冰律师,”妃英理善意地委婉表示,“你应该看见佐久手里那张牌了吧?” “佐久法史先生,会收到那样的东西,并且在收到之后出现症状,根据我们的经验判断,他大概是心存恶念,或者,做过不法的勾当。”毛利小五郎接过话,耸耸肩,“那张扑克救了你一命啊,碓冰小姐。” “哈?”完全状况外的碓冰律子一脸茫然,并本能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这里是你的房间,碓冰阿姨。”柯南一开口,就把碓冰律子的血压说上去了,“你邀请毛利大叔和我们过来玩,这是临时起意的事情对吧?随后妃英理姐姐和小兰姐姐是为了找我们来房间的。” 他这话说的没什么技巧,但是效果拔群,说得唐泽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他。 好家伙,你小子的求生能力突然增强不少啊,果然掉马有助于磨练演绎技巧。你看我不也是……哎,不说了。 听见他称谓的妃英理露出笑容,心情明显好了不少:“是的,也就是说,我们几个人的出现对佐久而言是无法预料的意外。他来你的房间,只是想要找你一个人。” “那张扑克牌是心之怪盗团发出预告的某种形式,收到警告,他果然立刻有了症状。所以说……”柯南接过话头,同情地看向碓冰律子。 所以说,佐久法史目标明确,是要来对付她的。 如果不是出现了他们这些意外,现在的碓冰律子已经死在佐久法史手上了。 “我、我……”碓冰律子的头脑一片空白,陷入了恐惧与迷茫当中,“我也没得罪过他啊,怎么会……” “律师是个很容易得罪人的职业,碓冰。”妃英理注视着这位小心思不断的同僚,语重心长地说,“在法庭上,我们可以以为了胜利穷尽手段,但在法庭之外,还是要多注视说话做事的方式方法。” 老实说,就按照碓冰律子办案子以及日常行事的风格,她会被人仇视不让人意外。 唐泽深以为然地点头。 是啊,你们柯学世界是这样的,不与人为善,就会说走就走,玩的是真的真实。 “扑克牌,扑克牌没有少。”几个人围绕碓冰律子讨论起佐久法史动机的时候,柯南突然开口说,“牌桌上的扑克有52张。” “是啊,那张joker肯定是提前准备好的东西。自然是外面带进来的。”毛利小五郎理所当然地表示。 考虑到佐久法史今天是做好了提前准备,一心要来杀人的,他充分怀疑对方在来房间的路上就被心之怪盗盯上了。 心情紧张准备作案的凶手,注意不到身上多了点小东西,没什么奇怪的。 “嗯,扑克牌是酒店提供的,你们上楼的时候从前台要的。是这样的吧?”妃英理看向第一波进房打牌的四个人。 灰原哀点了点头,扫了眼唐泽,闭口不言。 对啊,而且是唐泽去跟前台要过来,交给毛利小五郎带上楼的呢。 她说怎么这家伙突然这么热心,搞半天是为了动手脚。 可怜的侦探们,给怪盗当了工具人都不自知呢。 柯南的视线重新转回牌桌上,看着扑克牌鲜红的卡背,默不作声。 那么,joker又是怎么提前准备好和酒店提供的扑克卡背完全一致的自制纸牌的呢? ———— “你还真的跟过来了。”坐在露台的边角,柯南小声说,“而且就住在这家酒店里。” “侦探君,是你自己要我跟你们一起来的,怎么,现在觉得我是个麻烦?”一墙之隔的房间内,唐泽换了个坐姿,藏住自己戴耳机的那边耳朵。 “喂喂,帮我恢复原样一下什么的,那是开个玩笑……”柯南抓了下头发,无奈表示,“没发生紧急情况,我变回去干什么。” 变大变小这种事情,虽然joker的协助能帮助他规避解药造成的抗药性,但该疼还是得疼的。 哪怕利用的是本质不科学的认知手段对他们两个人的状态进行了调换(起码joker是这么解释的),他们都等于是要完成两次A药的反应,其效果是一样的。 之前在米花中央大楼,当joker给的20分钟加时卡到期,两个大男人当着灰原哀这个小萝莉的面痛得在地上一起卷虾米的场景,还是挺尴尬的。 “你是开玩笑的,我可没开玩笑。我确实打算测试几次。”唐泽瞥一眼靠在自己身边,抱着手机看邮件的妹妹,“这种现象和反应,对你们正在进行的解药研制工作或许有所帮助。反正宫野小姐现在是知情人,有她看着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嘶……”从牙缝吸气,柯南回想起那种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的剧痛,在初夏的夜风里打了个寒战。 那种痛苦,如非必要他真不想多体验几回了。 “那个,今天的死者,哦不是,今天你们的目标,是因为撞上了我们,才会被你们发现吗?”柯南强行转移话题,绕回了自己一开始的问题上。 “差不多吧。碓冰小姐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同僚,和她共事,想必体验不会太好吧。”唐泽随意地回答着,“不过,我想你的问题应该不止这个。” 转回头望向坐了数个案件相关人的房间,柯南短暂地陷入沉默。 面对秘密很多,而且不喜欢向他解释,只愿意在他开口之后予以验证的怪盗,有些话似乎没必要弯弯绕绕地开口。 “你们,在我们周围有其他关系人,是吗?”柯南的视线从房内的人脸上一一扫过,抿了抿嘴。 他没机会见证怪盗团给其他人发预告函的方法,但是从喜多川祐介的事情上他能够确认,怪盗团的“魔法”,是不包括直接将预告函瞬移到对方身上这一项的。 纵观怪盗团行迹可考的案件,预告函似乎总喜欢以出人意料的方法,出现在目标毫无防备的时刻,给予对方精神和情绪上的冲击。 ——击溃对方的精神,引发对方最强烈的反弹,这大概才怪盗团发送预告目的之一,他猜。 在真的走进房间之前,佐久法史会不会参与牌局是无法预料的,能做出放扑克牌这种决定,说明joker一定观察到了他们的行动。 并且,在房间里存在“共犯”。 “你的反应有点慢了哦。”唐泽歪了下头,在灰原哀“你又在装杯哦阿唐”的无语注视下,坚强地说完了谜语,“在给出准确的人选之前,我是不会回答的。继续加油吧,侦探君。” 这话倒不是唐泽故弄玄虚,主要是仔细盘算一下,他确实没有捂得特别紧。 Joker和唐泽行踪的强关联,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与他的关系,唐泽夫妇在组织中的地位,唐泽遭遇到的迫害…… 甚至是他执着购买的豆袋沙发和养的猫,其实都是他身份的明证。 也不是说唐泽自己意识不到这些破绽,主要是权衡了一下生活家装和马甲设定孰轻孰重,他果断认为,为了欺骗侦探影响自己的生活质量,实属不值得。 至于柯南会意识不到他马甲之间的关联,还真是灯下黑的缘故。 唐泽和柯南,实在是太熟悉了,立场又完全相同,相互很有默契,熟悉到柯南都不会觉得唐泽有什么瞒着他搞小动作的必要。 说完这句话,唐泽眼疾手快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也不是他喜欢说完谜语就挂电话,主要是满脸难以置信的山村操走回了房间当中,再不挂电话,对方的声音传进麦克风,就该穿帮了。 虽然没有执着捂马甲的想法,洋葱人的尊严还是要维护的。 “佐久法史先生已经醒过来了。”在满屋人的注视下,压力山大的山村操挠了挠脸,艰难地表示,“他确实没有任何不适情况,并且主动向警方表明了自己的犯罪意图,正在接受批评教育……呃,反正,总之,你们,可以离开了。” ————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山村警官的想法。说实话,哪怕看过那么多次,每次看见那种骇人的状态,我还是本能会感到惊悚。”毛利兰拉着柯南和灰原哀走在酒店的走廊上,不禁对山村操心生同情。 毕竟是没有经历过怪盗团洗礼的警署,看山村警官那个样子,一定非常怀疑人生吧。 “他应该更信任名侦探一点。”毛利小五郎不客气地叉着腰,“不懂的时候,权威说的话应该尊重。别的事情不提,心之怪盗团的问题上,我绝对是有发言权的。” 真正具备发言权,手表里还装着定位器的柯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每当听见毛利小五郎如此夸夸其谈,他都很难忍住想要吐槽的心。 要不是身份问题还得继续隐瞒下去,他真希望joker出个官方声明,解释一下他们的盯梢对象到底是谁。 “今天早点休息吧。”在房门前站定,毛利兰伸手揉了一把柯南的头发,“有这种突发情况,拖到太晚了,你和唐泽也困了吧。诶,说起来,唐泽呢?” 在知晓了身份之后,出来旅游还让柯南睡一张床,显然不太合适。 正巧唐泽带着妹妹一起过来,就简单调换了一下房间,灰原哀跟着毛利兰住他们的套房,唐泽带着柯南,住在他们楼上。 现在到了各回各家的时候,孤零零的柯南就有点显眼了。 “他去找便利店买东西去了。”眨了眨眼睛,灰原哀主动开口回答说,“好像是说想顺便透透气。” “这小子,这么晚了一个人出去都不打声招呼……” “便利店就在楼下的商店街,也挺安全的吧?被陌生的警察扣押询问,对唐泽来说或许也有压力,他大概是想放松一下。” “唔,你这么说的话……” “好了柯南,房卡带着吗?你先上楼去吧,如果唐泽很晚还没回来,可以打客房电话叫我们。” 被毛利兰牵着手的灰原哀目送柯南朝电梯走去的背影,插在衣兜里的手按键盘的速度飞快。 【你注意回去的时间,闹到太晚的话,当心侦探们出来大张旗鼓地找你。】 【放心,给我两个小时,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撬不开的嘴。】 【你这句话,听得我更不放心了。】 【我才不需要用暴力手段达成目标呢。太看不起我了吧哀酱~】 或许是被唐泽末尾突然的昵称加波浪号给腻住了,灰原哀没有再回邮件。 确认妹妹已经没有了其他问题,唐泽收起手机,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迈步走进了前方的店里。 店内,抓着啤酒杯的山村操正坐在吧台前,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走近一些,能听见类似“侦探”、“看不起人”、“莫名其妙的怪盗”之类的单词。 看样子,今晚遭遇的滑铁卢带给他的打击和世界观冲击都不小。 唐泽穿过店门,穿过坐着浅井成实和岛袋君惠的卡座,与坐在吧台另一头的星川辉交换了一下眼神,在与山村操隔着一个座位的位置上落座。 其实,佐久法史在他们经历过的各类改心对象当中,肯定不算很过分的类型,他的杀念并不强盛,甚至连理由都称不上难以理解。 会遭受他们的废人化威胁,根本原因,还是唐泽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是来找山村操的,总要有一个报警,并接触警察的理由。 “一扎生啤,谢谢。”唐泽抬起手,在看菜单之前,先报出了酒水。 听见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山村操转过头,看见唐泽,微微一呆:“你是,跟着毛利先生那个……等一下,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的吧。” 就算不认识他,单看唐泽那张比实际年龄更显小的脸,寻常人都不会觉得他到了能饮酒的岁数的。 虽然业务能力差劲,山村操作为警察的使命感还是很强烈的。 “我确实还没成年。”唐泽转过头,朝他微笑了一下,“所以这是请你的,警官先生。” 酒桌,许多时候都是打探信息最方便的地方,唐泽很清楚这一点。 遗憾的是,现在的他严格戒酒,是没有过去那种和人拼酒一整晚,第二天称兄道弟无话不谈的机会了。 但是谁说不喝酒就不能在酒桌上打听消息了?不能够啊。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章时光的碎片 “就是说啊,不止是侦探,连警察都相信这种可疑的群体,我真搞不懂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知道他们听上去也有点可靠,但是拜托,相信他们主张的正义,那不就是把大众的安全完全依托于某几个人的个人道德之上吗?” ………… “啊,服部警本部长,我知道的,他也是我相当佩服的警察,是当代刑警中当仁不让的优秀警探呢。诶,你认识他?哦,那和我说说?” ………… “天哪,你这起案子,嗝,真的太过分了,我说,唐泽君,对吧,到这个份上为什么还不上诉?哈?不知道起诉谁?” ………… “呜呜,昭同学,嗝,你、你说得对,是这个社会辜负了我们,我、我只是完成了刑警该干的工作,呜呜呜,结果,我前两天,又被、又被检方打回来,补充搜查了……” “我的工作得不到,嗝,认可,结果他们,对一群名字都不知道,嗝,的怪盗,才醒得比我都多!” 唐泽端起手边的乌龙茶,往里头加了两块冰块,任由喝得东倒西歪的山村操搂住自己的肩背,将整個人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作为普通的基层刑警,主要的工作在于组织搜查,而不是刑侦负责人的山村警官,属于人生履历简单,工作经历单纯的那类警察。 简单说,比起负责大案要案的干警,他更像是管管治安的片警。 如此好忽悠的警察,话术精湛纯熟,舌绽莲花的唐泽连诱导性的问答都不需要,几杯啤酒下肚,一些适当的附和,心中仍有不平的山村操快把自己都说哭了。 坐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岛袋君惠摇了摇头,不忍道:“这个山村先生,年纪不小了吧。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从山村操走出酒店开始,怪盗团一行人就完成了严密的布控,围绕在山村操的周围,不远不近地监控着他的动向。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面对这位显得异常青涩的警察,他们出动这么多人,真是人力过剩了。 “不知道山村警官平日里是如何完成训练的,反侦查意识差得离谱啊。”坐在吧台另一端,将山村操的酒后胡话尽收耳中的星川辉忍不住冲着耳机抱怨,“如果我们真是心怀不轨的歹徒,他这会儿尸体已经飘进太平洋了。” 往杯子里倒清酒的浅井成实被他的说法逗笑,手一抖泼出去了两滴。 显然,山村操左一句可疑人士,右一句都市传说的评价,已经惹毛了把怪盗团当成自己现在全部人生的星川辉。 “放松一点,leader自己都没生气,还在笑眯眯同意他的看法呢。”浅井成实安抚道,“他的担忧可以理解。” “唐泽想笑就笑呗,怪盗团都是他组建的,他想解散都能就地解散,但那不是其他人诋毁我们的理由。”星川辉哼了一声,对山村操的质疑嗤之以鼻,“像个不讲理的小孩子。” “就因为他是个小孩子,leader才会看中他的消息。”很清楚星川辉命门的浅井成实淡淡说了一句,轻易就让对方消了声,“他如果真的忘记了童年单纯的愿望以及当时的朋友,我们根本不会大费周章来这么一趟。” 今天的一系列计划,就是为了合理接近山村操,快速与他拉近关系——负责了具体执行的怪盗团成员们自然是清楚来龙去脉的。 那枚站在他们实验室里的发光大白蛋,只等着这最后一块拼合信息的碎片,就能正式进入复活读条了。 通过组织与降谷零的殿堂两个方面,配合诺亚从诸伏高明那窃取到的家庭背景相关资料,属于诸伏景光短暂的二十多年人生,已经快要展露出全貌了。 最后的一块结束,正与那边喝得酩酊大醉的警察脱不开干系。 那是真正属于诸伏景光无忧无虑的童年岁月。 没有经历家庭的变故,没有遭受过生活的动荡与磋磨,开朗而快乐的那个他,那个降谷零都不曾见到的诸伏景光。 “我,虽然没有觉得,警察是什么,神圣的职业……”喝得眼神朦胧的山村操差不多已经挂在唐泽肩上,抬起手中半满的啤酒杯,“但成为警察,可是我童年的梦想。我、我一直想要成为警察……”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见的关键词,唐泽镇定地喝了一口冰乌龙,眼神平静地看向柜台后的钟表。 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简单而轻松的谈话,没有使用任何强迫性的手段或者欺骗性的话术。 他就说了,很简单的事情而已。 “实不相瞒,山村先生,我小时候的梦想,也是当个警察哦。”唐泽知道现在的山村操大概已经喝到位了,或许听不懂自己话语的意思,只是在几个重音上强调了一下,方便山村操找到表达和发泄的出口,继续输出。 果然,山村操压根没去理会唐泽语言中的主语,听清他吐字清晰的关键词,立刻抬高手臂,朝唐泽的肩上重重拍了两下。 “啊,小时候的梦想……真好啊,长野县,长野县是个好地方呢,嗝。” ———— 诸伏高明放下手中的文件,将它妥当地装回公文包中,仰起头,靠在咖啡厅柔软的靠背当中。 一天的劳累工作刚刚告一段落,现在是属于他的私人时间。 已经做到警部的他,在没有紧急情况的时候,其实并无携带文件回家继续阅览的必要,这么做没什么效率,未必能给破案带来帮助。 ——正是明白这一点,他才随手拿了一份不重要的工作档案带在身边。 毕竟诸伏高明带着它,也不是为了真的回家加班,只是因为感到隐约的焦躁,而想要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罢了。 咖啡馆的门口,迎宾用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动,一道戴着鸭舌帽的身影走进店里。 来人走到诸伏高明背后的卡座落座下来,服务生手脚麻利地递送了菜单过去。 几十秒后,店里的电视发出了一阵嘈杂的欢呼声,咖啡馆中为数不多的几名顾客都本能地看向了它的方向。 正到了黄金档的热门综艺播出时间,坐在吧台里打盹的老板都略微有些清醒,拿起遥控器,调大了声音。 在这些动静的掩盖下,背靠背的两人交谈的声音传不进任何其他人的耳朵里。 “在那次以后,还有其他人刺探关于你家庭背景的情况吗?” “没有了。我猜,我的反应让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暴露,之后没有其他动静了。” “嗯,还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情况吗?” “我直觉认为,对方既然会通过匿名邮箱,伪装广告邮件试图窃取我的部分信息,那么我的通讯设备或许并不安全。所以,那次之后我已经更换了手机和通讯号码。” “旧有的设备呢?” “封存在档案柜当中了。” “嗯,那就好。” “不过,我想,他们会轻易放弃接下来的举动,可能是已经从我这里查到了什么。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关于外守一的案件,留下的社会面消息太多了,难保对方不会有所察觉。” “请您放心,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嗯,旧设备,你觉得需要的话,可以带走检查。” “好,之后会有人联系您的。” 电视机中嘈杂的掌声渐渐平息,伴随音量的降低,两个人停止了交谈。 诸伏高明将骨白色的瓷杯端起,抿了一口咖啡。 坐在散发着橡木与咖啡豆气味的咖啡馆中,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数年前,第一次见到那个金发男人的时候。 和弟弟穿着一样的校服,因为陌生的环境好奇着的少年人,脸上虽有些微的不安,却不能掩盖他惯性般的骄傲表情。 这是一个几乎快把自己未来的选择写在脸上的年轻人,诸伏高明从不怀疑,当时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孩子,会成为何等优秀的人物。 所以,几个月前,在收到那个来历不明的包裹,看见那台被子弹贯穿的手机之后,虽然他没有收到只言片语,但他仍然猜测到了邮件的含义。 以及,寄信人大概是谁。 这是个稍显冒进的决定。 如果他的弟弟如他猜测的那般,选择了一条荆棘密布,迷雾重重的道路,并且…… 那么其实将这件东西交到他手上,多少是有些危险的。 不过,在之后的隐秘对话当中,对方的态度回答了很多他的疑问。 交响乐开始演奏,巨大的响度与层次丰富的声部,顺着电视机质量优良的外放,在小小的咖啡馆中回荡起来。 诸伏高明轻轻叹气。 “你不必专门来这一趟的,这不安全。” “您放心,如非有十足把握,我不会出现在这里。”用菜单遮住自己的脸,安室透平静地回答。 今时不同往日,开始触及组织核心的波本,在相当的程度上是享有充分的个人空间的。 而且,他现在出现在长野县理由十分充分,无需担心组织起疑。 诸伏高明这里突然发生的情况,也给他造成了些许迫切感。 诸伏高明的担忧不是全无道理。 外守一的案子案情恶劣,后续影响很大,而他们在警校时期,自然不可能考虑到有一天自己和景会成为卧底。 现如今,波本在一步步向上的同时,自然而然会得到更多关注和审视,他有理由再次仔细检查所有的情况,确保自己不留破绽。 专程赶到长野县,他是一为了见一面诸伏高明,与对方直接确认情况,二就是为了做好身份处理工作。 景的身份早已在他死亡前不久暴露,关于他的真实身份,组织一定也着手进行过调查。 景的破绽,就是他的破绽,不揪出这个问题的根源,他寝食难安。 “我已经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了,请放心,我会严格保守秘密的。” 大致理解了身后人的想法,诸伏高明点了点头,将最后一点咖啡喝完。 因为父母的离去,他和弟弟多年来分隔两地,除了认识他们的亲近之人,知道诸伏高明还有一个弟弟的人屈指可数。 想必,降谷零专程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告诉他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让人察觉他与景光的关系吧。 “您能理解,那就再好不过了。”安室透点点头,知道身后的人已经知晓了自己想法。 他放下了手中的菜单,扬声说:“服务生,这里,点单。” 在他抬手的同时,诸伏高明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身后的靠背滑落下来。 他转过头,正看见一张薄薄的纸条,随着对方的抬手,精确地落入他敞开的公文包里。 不用拿出查看,关于纸条的内容,他都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无非是紧急联系人,发生紧急情况,可以就近选择的庇护所,再就是某些能领取到特殊物品的专门申请…… 参与过类似处理的诸伏高明很清楚这套流程,也感受到了这个男人专门前来,传递这一消息的善意。 不论弟弟到底遭遇了什么,他都是景光值得信任的朋友。 将桌上最后几张散乱的纸张整理好,拿在手中,诸伏高明拿起公文包,目不斜视地站起身,朝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 仿佛与身后的男人从不认识,他自然地结账,收好找零,推开店门,在清脆的风铃声中,走出灯光温暖柔和的咖啡馆。 一直到走出街道的霓虹灯影,走进茫茫夜色当中,他才确认一般,从公文包中抽出了那张纸条。 与他的猜测差不多,上头印刷有一些应对突发状况的操作流程以及联络人、联络地址,条理清晰,事项明确,很符合某些特殊部门做事的风格。 然而,真正吸引到他注意力的,却是整齐的印刷字下方的手写文字。 或许是书写匆忙,撰写人的字迹略微有点潦草,但不妨碍阅读者分辨出上头的文字。 一行似乎是手机号的数字,以及,一个名字。 “唐泽昭?” ———— 在诸伏高明的身后,安然坐在咖啡馆卡座,等待服务员将自己的点单送上桌的安室透,也眯起了眼睛。 为了方便他的观察与接触,诸伏高明选择了咖啡馆最内侧的一桌。 所以,当他们结束简短的交流,诸伏高明起身离开时,对方拿在手中的文件,也就暴露在了安室透的视线当中。 “心之怪盗团……”轻轻啧了一声,安室透捏了下眉心,“不是说好了,是出来放假的吗?” ———— “哎,因为喜欢英雄什么的,从小梦想成为警察,听上去太傻了吧……” 又是一杯啤酒下肚,彻底把自己灌趴下了的山村操枕在胳膊上,不断自言自语,絮絮叨叨聊着自己小时候在长野县的童年生活。 提到了正义的伙伴,山村操突然大大叹了一口气。 “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还是小孩子,除了我,根本没人记得吧……” 他醉醺醺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好几次,才成功解锁开了手机屏幕,在相册里一阵胡乱的划拉。 虽然时隔很多年,旧照早已经模糊失真,不是那么清晰了,但念旧的山村操还是不舍得随意删除那么久远的回忆。 甚至担心太长的时光会彻底侵蚀照片,让它完全褪色,他将那些宝贵的画面一一转拍到了自己的设备当中。 花费了十多分钟,他终于找到了想找的目标,炫耀一般,将它展示给了唐泽看。 “这是,英雄们的秘密基地哦!” 这张图很明显是手机摄像头对一张拍立得照片的翻拍,能清晰看见相片的边框。 小小的照片当中,用简陋的模板和布帘搭建的小建筑,以及两个满脸喜悦的男孩,配合上旧拍立得模糊柔和的画质,像是一场老电影的定个。 “这家伙啊,突然不辞而别。我一直在秘密基地等他,我拿到了他很想要的假面超人卡片呢……” 借由唐泽的麦克风听清了所有内容的几个人,从店内的不同方向将视线投向了山村操趴伏在桌面上的背影。 以他们现在对诸伏景光的了解,二十多年前突然发生了什么,其实不难想象。 一无所知的山村操吐露出的语句,果然也像个纯真的孩童一般,天真并且残酷。 山村操嘴中还在含混地念叨着什么,而唐泽只是垂下视线,盯着他手机上的画面看了片刻,隔着通勤包,敲了敲诺亚的布偶。 心领神会的人工智能反应很迅速,趁醉酒的山村操根本看不清的功夫,堂而皇之地侵入了对方的手机当中,将这张照片发送到了唐泽的手机上。 最后一块属于时光的碎片,终于落在了他们的手中。 拿到了东西,唐泽的表情还是很平静。 过于平静了,平静得像是在压抑什么东西。 在怪盗团的成员们把奇怪的目光投过来之前,再也绷不住了的唐泽掩住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嗯?嗯??伱是,感冒了吗?这个天气,嗝,还能干嘛,阿昭同学啊,你,你身体很虚啊……”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一章安乐椅侦探柯南的进展 “你再不回来,我要打电话给其他人出去找你了。” 唐泽一走进房间,柯南怨念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才回来,甚至没通知我一声,你知不知道几点了……”抱着胳膊的柯南已经换上了轻便的居家服,坐在了自己的床头。 他们和妃英理律所的同事们吃饭喝酒,回到酒店之后,又尾随毛利小五郎去往碓冰律子的房间打牌,再然后是佐久法史进门…… 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加上怀疑发生恶性案件的警方将他们扣留在房间中等待受害人的检查结果,等到唐泽把彻底被放倒的山村操简单刷干净送进他自己的车辆,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 “有事情耽搁了,抱歉抱歉。”顺利拿到东西的唐泽心情颇佳,面对抱怨态度依旧良好,“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什么水平,我的安全有啥可担忧的。” 享受到多重加成的唐泽对自己武力值的水平已经有了充分了解,应该说,除非他惹到一拳超人京极真,被对方一拳打爆,正常情况下,能轻易制服他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是吗,这可不好说呢……”听到唐泽如此大言不惭,柯南的嘴角抽抽了几下。 道理他都懂,他也确实见识过唐泽在各类突发情况下所展现出的体能,但是唐泽这番自信满满的宣言,只会让他眼前闪过一些不那么对味的画面。 比如,和大部队分开几分钟就和毛利兰一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唐泽,比如,独自去搜查直接落水被闻询赶来的警察救上船的唐泽,比如,只是稍微一个人在宾馆呆了几小时,再见面就被吊在瀑布里的唐泽…… 这番发言真是毫无说服力呢。 不好将这番吐槽直接说出口,柯南委婉地表示:“小兰她担心是警方的扣押和问询给你造成了压力,你确定自己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我只是走的有点远,绕圈回来多花了些时间。”唐泽轻松地耸了耸肩,“毕竟,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因为被警察包围就感到压力,当初扣押我的,根本不是警察啊。” 有冲田总司这个货真价实的目击者佐证,唐泽的话说得相当有底气。 不好说到底是前世经历的原因,又或者是唐泽潜意识里察觉到了记忆的不真实性,从他入住波罗咖啡馆至今,他是真的没对警察产生过抗拒。 这一点经过零组亲测,保真。 同样从冲田总司口中听他详细说明过案发当天情况的柯南明白唐泽的意思。 虽然唐泽的记忆至今都是他在放学路上偶然撞见对女性实施不轨行为的醉酒男人,上前制止时与对方发生肢体冲突,不慎导致对方受伤之后被警察带走,但真实情况显然是与他的记忆不符的。 “组织的力量,真的夸张到彻底改变了你的记忆,这一点我依然感到不可思议。”自认为已经足够了解唐泽性格的柯南托住下巴感慨,“能做到这个程度,难以想象。” “嗯……我的记忆已经遭到了篡改,现在的我不可能准确回答伱的问题。不过,我想他们这么做,或许谈不上顺利。”唐泽眯了眯眼睛,“我记忆不是那么好修改的。” 唐泽这里指的是他足够坚韧的精神意志方面的力量。 前世的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情报工作者,顶住了持续数十小时的严刑拷打,从地狱爬回来之后,又完成过精神的崩溃与重建。 哪怕是没有恢复记忆的版本,唐泽也是个自我认识明确的狠人,为了不泄露父母的秘密,直截了当地封锁了自己所有相关记忆,锁的死死的。 以至于来到东京的很长一段时间,唐泽都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鸠占鹊巢的穿越者,花了不短的时间,才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可以想见,在这個层面如此坚不可摧的他,当时给下手企图洗脑他的组织造成了何等的困难。 “也对,你是个超忆症患者。”柯南的理解的则是另一个方向,“想要为你塑造真实的记忆,难度比普通人更高。” 事无巨细,无法遗忘任何信息,是超忆症患者本来就要头疼的病症,给这样的人群制造虚假的记忆,那简直是超写实油画的难度。 否则,稍加回忆就能发现诸多模糊之处的话,这段记忆的真实性很容易就会被推翻了。 “嗯,差不多吧。”含混地点点头,唐泽没有展开说明这个部分,“仔细回想,我一去回忆那两个月的经历,情绪就会无法克制地代入然后崩溃,这件事同样非常可疑。” “咦?不是常见的记忆闪回吗?”没听唐泽说过这部分的柯南略感诧异。 在无法自控的闪回中陷入情绪的漩涡,这是很多心理疾病患者会有的症状,许多抑郁症和双相患者都有类似的体验。 唐泽身上很多特点与他印象里的患者是吻合的,柯南没想过深究这方面的内容,想不通的时候,会把它们归结于康复的自闭症患者这个方向。 应该说,唐泽偶尔会暴露出的行为情绪的波动不定,都被柯南用这套理论消化掉了。 这也是唐泽的马甲穿这么稳当的原因之一——侦探的脑补能力真的太发达了。 “当然不是,超忆症患者要是伴随记忆闪回,我现在应该被关在精神病院里拿头撞墙。”唐泽摇摇头,他可以拿来闪回的情绪拨动可太多了,“我主观上认为,这或许是他们发现给我‘写入记忆’难度太高,只能反复多次加深相关印象造成的后果。” 组织对唐泽的预估,想来不会比当初的风户京介好到哪里去。 等到真把唐泽抓到手,抬上机器,面对他超乎想象的人格稳定度,组织的相关人士想必也麻爪了。 又不能直接弄死了算,又不能随便放回去暴露自身的存在,他们似乎确实只剩下这么一个笨办法了。 字迹看不清,色彩太浅淡,那就顺着笔迹一直描一直描,描到入木三分,深深刻在其中为止。 反复多次地写入,直到记忆足够深刻,就好像真的是超忆症患者的记忆状态那样。 “关于真实情况,我连一星半点的记忆都找不到,大概是我掌管这段时间记忆的‘扇区’,已经被这种暴力手段彻底摧毁了吧。” 唐泽很冷静地说出了一种听上去就痛的形容,听得柯南本能地感觉头皮有点刺痛。 嘶,他知道唐泽说的是一种比喻,还是感觉到说不出的幻痛感。 “……说到这个问题,”为了减轻这种感觉,也免得话题的气氛过于沉重,柯南生硬地转移起了话题,“我那边的调查结果已经基本出来了。” “你之前提到的,关于我的案子你找到的线索?”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听到他抛出的信息,唐泽感兴趣地挑起眉头,还是从善如流地接过了他的话头。 经过多方查验,目前能确定的信息是,唐泽身上的案子是一个彻头彻尾,或许根本“不存在”的冤假错案。 他一开始失踪的理由是虚假的,不是被警方羁押,而是被组织带走,甚至发生在他家中的火灾,都有可能是为了掩盖这一事实; 案件发生的条件是虚假的,冲田总司这个重量级人证已经侧面说明了案发当日唐泽的真正行踪,证实他记忆里的那场见义勇为,压根是不可能发生的; 案件的调查和审理同样是虚假的,上次工藤新一现身的时候,来到东京去见伊藤律师的服部平次,事实上是察觉到了其背后干涉司法公正的利益集团存在,并试图以此为切入点,找到能证实唐泽案件疑点的实证,启动案件的重审。 以上这些,都是服部平次在接受唐泽的委托之后,辛辛苦苦埋头查出来的信息。 考虑到对方对组织的具体情况两眼一抹黑,能从外部硬查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柯学侦探们的底力体现了。 ——头铁,还命硬,同时背景深厚。 而现在他面前坐着的,是一个头更铁,命更硬,背景也一样强悍的侦探。 理所当然的,哪怕是受限于身份情况,无法参与实地调查,他这些日子也不是全无收获。 直白点说,安乐椅侦探开始了自己差异化赛道的发力。 “我不可能像服部那样,跑去京都帮你细致入微地调查情况,我只能尽己所能地发挥自己的优势。”暂时恢复成工藤新一状态的他,当时是这么告诉唐泽的,“我认为,你的案件得从根源上查起。它其实不是独立发生的情况,它是你父母被杀害这件事的余波。” 不同于埋头调查细节的服部平次,工藤新一的解法,是往前查。 唐泽会被组织迫害,会失去正常生活,与父母分离,这些都是连带反应,根源还是唐泽夫妇的研究。 所以,他的调查方向是与唐泽夫妇这对神秘的研究者存在利益关联的人群、案件。 这与他迫切渴望恢复自己的身份,挣脱组织阴霾的目的殊途同归,他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几乎每次回到二丁目的房子,都埋首于卷宗里,翻案子翻到头昏眼花。 在工藤优作的协助下,他还真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你家的情况和灰原他们一家是一脉相承的,所以我始终觉得,调查你们几个人重要的命运转折点前后的事件,意义会十分重大。”作为开场白,柯南先解释了一句自己会注意到这个消息的原因。 当知道唐泽和灰原的母亲是姐妹,研究存在关联之后,他总结出了他们这个家族的几个重大的时间转折点。 首先是十七年前,宫野夫妇因不明原因死亡,对外宣称死于实验室事故。次年,因为唐泽昭被确诊为高功能自闭症,唐泽夫妇开始了自己的研究。 然后是八年前,唐泽昭的自闭症彻底被治愈,唐泽夫妇由此进入了组织高层的事业,唐泽从此与父母分离,开始了自己在京都的独居。 最后就是唐泽来到东京的两个月前,唐泽夫妇同样突然死亡,冤罪、判刑、转学到东京,唐泽的命运开始了彻底的转变。 围绕着这几个时间点,他从浩如烟海的信息当中,筛选出了几个值得注意的事件。 “你听说过天才棋手羽田浩司死亡的案件吗?”柯南沉声说,“这个案子,正巧发生在十七年前,也就是灰原的父母死亡的那一年。” ———— “滴滴——” 两声蜂鸣过后,门上的读卡器由红转绿,房门解锁,打开。 一直到走进玄关,死死关上身后的门为止,佐久法史才扯掉遮盖面容的帽兜,露出了因为心力交瘁,满是疲态的脸。 成为心之怪盗团的目标,是件不轻松的事情。 虽说,那些可怖的窒息感与天旋地转的眩晕没有真的对他造成伤害,在缓过劲之后,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身心开阔之感,但坐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面对冷白的雪亮灯光以及面无表情的警察,压力还是几乎压垮了他。 身为律师,并且是时常处理刑事案件的律师,佐久法史是很熟悉警察的——起码他过去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在某些无聊的幻想里,他偶尔也会站在被告人的立场上,想象万一犯案的是他自己,在同等情况下自己要如何更完善地处理情况,如何面对警方的话术等等。 他考虑过许多,做出计划的时候同样考虑了许多,但他万万没想到,真的坐在那个位置上,首先感受到的压力居然是自身良心的拷问。 虽然他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计划,虽然心之怪盗团的瞩目充分说明了他的犯罪意图…… 但除此之外,佐久法史毕竟真的什么都还没做,警方做完记录,完成了批评教育,就把他直接放出来了。 拘留,用什么理由拘留呢?黑泥吐太多污染酒店地板吗? 更别提理论上经过了怪盗团改心的家伙,现在不说是道德楷模吧,底线也已经远高于这个世界的平均线了,危险度大大降低。 就这样,等到深夜时分,他就离开了警局,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佐久法史感受着身后房门冰凉的触感,望着玄关走廊上的射灯,怔怔出神。 碓冰,是个不讨喜的家伙,与她长期共事,渐渐了解她本性之后,谁都会这么觉得。 然而事到如今,他居然试图杀害这么一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这件事本身,已经说明了他身为律师的失败。 说到底,是他瞻前顾后,无法,也不敢在法庭上正面对抗碓冰律子的手段,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输给碓冰律子是无法接受的事情,哪怕侥幸获胜,除非他咬牙离开现在的律所,从今往后的工作生涯,小心眼的碓冰律子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重重顾虑,杂糅他复杂的情绪和立场,最终让他做出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决定。 这是有违他身为法律人的原则的。 看不起碓冰律子的他自己,也早已成了屈服于现实磋磨的样子了。 靠在门上发了一会儿呆,他浑浑噩噩地抬起脚,走向窗边。 原本准备用于剪断门链的钳子,安静躺在他的床上,黑漆漆的表面反射着冷光,沉甸甸的金属质地,压得下方柔软的白色被褥凹陷了一块。 它放在那里,就像是一块深渊的缺口,一个黑洞,无声证明着他的脑海里产生过何等不应该的恶念。 叹了一口气,佐久法史没精打采地把它捡起来,将它放回工具箱的空槽位上,自己往它原本平躺的位置倒了下去。 这一躺,他就感觉到了一些奇异的触感。 纸张被碾压变形造成的声响,隔着蓬松的棉被传了过来。 佐久法史呆了呆,重新坐直起身,掀开了盖在床上的被子。 一叠纸稿,被放在了酒店光滑的床单上,白纸黑字,十分醒目。 纸张的第一页,一个小小的卡片被用别针固定在了左上角。 看着那熟悉的鲜红卡背,佐久法史先是本能地抖了两下,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还是伸手将它拿了下来。 转到正面,是一张同样熟悉的卡面。 一切都与今日早些时候他见到的那张扑克差不多,只是这张的牌面从显眼的朱红换成了灰白色。 嗯,考虑到桥牌并不使用大小王,加上这张小王,54张扑克牌就齐全了。 盯着这决定命运的卡面片刻,佐久法史抿了抿嘴,拿起了那叠装订得整整齐齐的纸张。 只消随手翻阅,被这件事困扰多日的佐久法史立刻就明白了这些是什么内容。 这是关于碓冰律子手上正在处理的那起案件的资料,搭配着详尽的检测数据与图表。 佐久法史快速翻动了片刻,慢慢意识到了这份东西的由来,指尖轻轻颤抖起来。 只有试图对抗过碓冰律子的他才明白,这些资料有多么难能可贵! 他快速将文件翻到了最后一页,几行洒脱的手写体,正写在一片空白的封底位置。 「思来想去,今日的处理对你有点不公平,为了私人目的加重刑罚,这件事有违我们的行事原则。 作为补偿,我将近日收集到的内容汇总在这里了。 律师应该用律师的办法,去合适的战场上,拼杀出一个结果。 希望这些资料能助你一臂之力,祝君武运昌隆。 ps.说真的,都已经能鼓足勇气拿起屠刀,你到底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试着正面击溃她一下呢? 你没安好心的,joker。」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二章主打一个我加班谁也别想睡 “十七年前?就算你问我那种事情,我也不可能给你准确的答复啊……” 偷眼看了看外间正在怒气冲冲地朝毛利小五郎说话的毛利兰,灰原哀小声回答。 “十七年前,我才一岁不到,这种事情你不应该去问姐姐吗?” “会给你打电话,自然是因为我先给她打过了啊……”同样蜷缩在靠内的床上,唐泽偷眼看了看捧着一摞纸正在仔细研究的柯南,叹息了一句,“我是想问你APTX服用名单的事情。” “……啊,你说那个啊。”听唐泽提到这个名单,灰原哀的声音明显低落了下去。 由于APTX4869的未知效果,也由于这种药物在临床表现中的极高死亡率,它一度被组织拿来当做灭口的毒药。 通过这种手段,他们既能不留痕迹地准确杀死目标,又能得到有效的药物测试数据,对他们而言属于很符合性价比的选择。 ……而那个,也是她与她的父母,留下的罪恶的证明。 “APTX4869,理论上是诞生在你手中的。”唐泽拿起手机,看着诺亚主动为自己调取出的文档页面,眯起眼睛,“但是那份名单,却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灰原哀吐了一口气,慢慢向后缩了缩,将自己裹进被子的包围中,“APTX4869,确实是我开发出来的药物……但它的研究已经存在多年了。不论是我,还是我的父母,都只是这项研究的后继开发者。” “也就是说,APTX4869,只是诞生在伱手中的这一代产品的代号。” “是这个意思。在我父母手中的时候,它应该不叫这個名字,我不是很确定,毕竟我能接触到的资料有限。” “那份名单呢?你还记得多少?关于工藤的问题,你解释过,你提早发现了工藤新一没有死亡的事实,推测出了他现在的身份,但你对组织隐瞒了情况,并且篡改了名单中他的状态……你接触过那份名单,对么?” 团在被子当中的灰原哀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这个初夏的晚上,她缩在蓬松柔软的床被当中,却突然感到了一股寒冷,冷得她现在非常想向唐泽打听一下姐姐的位置。 她现在,很想要一个拥抱。 片刻的沉默过后,她艰难地回答道:“我,不确定我能透露多少内容给你。这并不容易,唐泽。” 这份名单,既是组织实验的成果,也是明晃晃展示在他们面前的催命符。 或许在丧失良知的组织高层眼中,这是一份督促他们进一步改良配方的催促,但对宫野一家来说,这简直是无法承受的压力和枷锁。 宫野志保不知道她的父母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她深刻地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手脚冰凉、如坠冰窟,那一个个漆黑的死亡,在显示屏上无情地闪烁着,每一个名字,都像是在冲她呐喊着—— “杀人凶手”。 “我,从药物的原理当中隐约察觉,这种药物似乎是为了对抗衰老、回溯青春而存在的。” 所以,为了改良配方,她开始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中,闷头对着无数的培养皿一个个做实验记录,坐在电脑前,不断检查每一个小白鼠的状态…… 试图从它们当中,找到一个出口。 一个噩梦的出口。 “我不确定最早发现这种特殊物质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我能确定的是……” 那是很长的名单。 男女老少,每一个冷漠的文字背后,都是一条已经逝去的生命。 他们中的大多数,想必都是组织的敌人,组织不可能在明知药物如此高死亡率的前提下,让利益相关人擅自使用它。 这份记录是否齐全,是否存在更多服用了但没有被记录在案的人,她无从探究。 但她非常清楚地是…… “这场杀戮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了。”灰原哀的声音闷在被子里,细弱而飘忽,仿佛消散在月色中的梦呓,“而我一直在为它添砖加瓦。我的父母,说不定也是。” 那就是,她要为此负无可推卸的责任。 哪怕绝非她自愿,她从很小的时候展现出的在学术领域绝无仅有的天赋,在事实上都成为了组织的助益。 接受组织的培养,远赴大洋彼岸读书,学成归来,加入组织的实验,成为多项实验的主理人…… 她一直在助纣为虐,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就像你怀疑的那样,偶尔我也会想,我的父母,是在发现了自己实验的真相之后,不愿意继续帮助组织,选择了自我了断呢?我不能确定,唐泽,我不能确定……” 电话那头的灰原哀显然是陷入了某种悲观情绪当中,那份等同于杀人罪孽的死亡名单,在过去恐怕已经给她造成了太多的压力。 唐泽瞥了一眼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果断站起身,走到了还在专心致志看文件的柯南身后。 “不,志保,我要明确地告诉你。” 就在灰原哀快要用被子将自己彻底遮盖住,浸入一片黑暗当中时,唐泽果断而冷静的声音划破了昏暗。 他用稳定的音量,清晰地转达出了想要诉说的信息。 “你的父母,是在十七年前发现了APTX研发状况之后,被组织杀害的。” ———— “羽田浩司……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赤井秀一放下手里的设备,认真地询问起通话对面的唐泽。 “一些,偶然的小发现。”没有详细说明自己的信息来源,唐泽着重问道,“案件发生在十七年前的美国,其中一名死者阿曼达·休斯,与组织存在许多关系……你有什么更详细的了解吗?” “……确实有一些了解。十七年前,横空出世的天才棋手羽田浩司去美国参赛,却突兀地死在了自己的酒店房间中。与他一起被发现的,还有名为阿曼达·休斯的企业家的尸体。” 视线偏移向自己放个人物品的柜子,赤井秀一站起身,走出店铺的仓库,避免他身后一脸好奇的队友们继续探究他们的通话内容。 “这起案件当中确实存在组织的影子,主要或许与阿曼达·休斯从事的医药行业有关……不过听你的口气,你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个。” 唐泽是个谨慎的家伙,偶尔会谨慎到有些夸张。 赤井秀一不能确定这种谨慎究竟是如何养成的,但在多次的接触过后,他已经慢慢适应了唐泽做事的风格。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确实急需信息,唐泽都会把需要处理的事项留待见面后交接,就像是个不信任任何通讯设备的老派特工那样。 既然会在这个时间给自己来电话,那就表示他肯定是有了实质性的发现, “嗯,我想要问你的并不是案件的详情。”唐泽从柯南手边扯过了一张纸,凝视着上头的文字。 坐在桌前的柯南转过头看着他。 关于唐泽母亲那命途多舛,身世悲惨的家族命运,他已经听唐泽大略介绍过了。 他也好,宫野志保也好,都只是整体家族情况的一个缩影。 这也是柯南会选择在一找到联系的时候,第一时间与唐泽交换信息的原因。 既是因为与他切身相关,也是因为柯南知道,唐泽那些与组织纠缠不休的亲人们,肯定比他这个坐在文件前头苦思冥想的安乐椅侦探更容易拿到准确的情报。 灰原这个锯嘴葫芦,只有唐泽能从她那拿到确切的消息,而他那个面相不好惹的名为赤井秀一的表哥,更是奋战在调查组织的第一线。 所以,此刻的柯南丝毫不意外唐泽冲着电话那边的人说的话。 “我想要问的是,这起案件与宫野姨父他们的死亡,谁先谁后?” 赤井秀一向外走的脚步顿了顿。 “……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敏锐,阿昭。我大概知道你在猜测什么,是的,你的想法恐怕没错。” 从柜子里拿出烟盒,赤井秀一叼住滤嘴,拿出了打火机。 “阿曼达·休斯与羽田浩司死亡的第三天……”他俯视着橙红色的火苗点燃烟草,就像是看着引信被点亮那样,“宫野夫妇,死于一场实验室事故。” ———— “你收集信息的速度,真是难以想象。” 好不容易啃完了文件的柯南,艰难地看着唐泽手里又一叠厚厚的文档,突然开始后悔自己这个时候与唐泽聊案件的话题了。 他们明明是出来度假的,这一天忙乎下来,怎么比在东京的时候还要忙…… “我想行政走廊提供打印机,不是用来干这个事的。”感觉自己已经眼皮沉重的柯南小声抗议了一句,“而且用外头的打印机印制这些资料,也不安全……” 回答他的,是两声沉闷的“咚咚”闷响。 一声是纸张拍在桌面上的声音,一声,则是白净的瓷杯搁在杯垫上的动静。 “放心吧,痕迹我消除得很干净。”唐泽俯视着这个让他不得不开始加班的罪魁祸首,温和地说,“我的咖啡手艺是跟安室先生进修过的,放心,效果很好。” 喂喂,正常不是应该说味道很好吗,效果很好是什么鬼…… 柯南挣扎两下,一眼看见文件第一页上的人名,又忍不住被吸引了过去。 “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就是灰原的父母,真的是因为羽田浩司案而死亡的吗?”略微感到难以置信,哪怕知道这是一个可怕的加班陷阱,柯南还是忍不住咬钩了。 真相就放在眼前,他的猜测马上要得到印证,要他放下这份材料,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我给志保去了消息,也问了秀一哥,另外,顺便和其他的知情人打听了一下……”将自己的信源一笔带过,唐泽点了点他面前的文件,“现在可以肯定的事情有两点。第一,宫野夫妇绝非自然死亡或者自杀,实验室的爆炸事故虽然可能是他们自己的手笔,但他们的死亡这件事本身,问题很大。” 与很早看见了组织展露爪牙那一面的唐泽夫妇不同,早年间加入了乌丸集团旗下医药企业的宫野夫妇,对组织的真面目是真的一无所知的。 当年的他们好不容易获得了高薪的工作,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可以开始憧憬今后的大好人生,与做好了心理准备,充满觉悟的唐泽夫妇有本质不同。 “第二……这点有一部分来自我的猜测,另一部分来自某个知情人的推断。”唐泽垂下眼睛,睫毛的阴影彻底盖住了他瞳孔的颜色,让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阴沉,“杀死宫野夫妇,或许不是组织高层们的共识,而是某一个高层的自作主张。” “而这个高层,与羽田浩司死亡的案件有关?”脑回路发达的侦探反应的很快。 “是的,我猜他在这个案子里留下的把柄,导致他不得不杀死宫野夫妇。”唐泽冷声表示,“说到底,那么早就杀死他们其实不符合组织的利益追求。虽然后来证明,志保拥有不弱于他们的药物研发能力,但十七年前,志保才1岁不到,组织从哪里预知到这一点?更何况,培养她的空白期,势必会造成人才的空白。他们的研究目标,可是非常迫切的。” 这是唐泽综合多方信息所能确定的消息,起码在这个世界,他有下判断的自信。 “嗯,所以,只要调查清楚这个案件,我们就有可能直接命中组织某个高层的要害……你是这个意思吗?”工作积极性彻底被调动起来的柯南嘴上还在问话,手已经又一次翻开了崭新的文件。 “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唐泽重新挂起那种温和亲切的笑容,慈祥地俯视着柯南的圆脑袋。 会分析你就多分析点,什么?犯困?来,加25sp的咖啡要多少有多少,能睡着算我输。 柯南沉痛地看着面前的文档,重重叹气,哪怕知道这是唐泽逼他加快工作的阴谋,还是忍不住翻开了新入手的文件。 好吧,算唐泽厉害,现在要他睡也睡不着了。 ———— 与度假酒店相隔不远的旅店当中,某个知情人端着同样效果的咖啡,不爽地回复起了新邮件的消息。 【虽然我明白你的出发点,这个猜测有点太大胆了唐泽。 你知道朗姆在组织中真正的地位是如何的吧?他严格来说,算是我们两个人的“上司”。】 赶赴长野县来见诸伏高明的他,很快发现了自己监护的未成年又在不安分地活跃,兴师问罪的电话打过去,反倒被丢回来了一堆新问题。 安室透现在就是不爽,相当不爽。 【我当然知道,他算是组织的二把手嘛,整个组织的情报内容都是他在管理。】 唐泽回复的语气相当轻快,轻快得安室透神经直跳。 【知道你还提出这种假设? 到底为什么一个组织的二把手,还要因为个人利益和组织作对?这个组织真的有存在的意义吗?】 安室透打这句话的时候,心情当复杂。 为了做这个卧底,他付出了很多,牺牲了很多,现在看着这条堪称滑稽的猜测,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仔细想想,他在组织当中除了基层的打杂人员之外,凡是接触过的代号成员,除了琴酒和伏特加,居然个个都包藏祸心。 他与景本就是卧底,与他敌对数年的莱伊也被证明是来自其他情报机构的卧底。 贝尔摩德,在掌握了她的把柄之后,可以确定的是,她也是没在指望组织好的,反过来可能还对造成了她悲剧现状的组织怀有仇恨——起码,绝对是不希望组织的研究成功的。 爱尔兰,他没有与之打过照面,但这家伙围绕他们打转有一段时间了,围着他们打转,探究库梅尔身份的秘辛,这件事本身就是对组织的违抗了。 库拉索,同样的,他没有打过照面,但唐泽已经从她那里敲出了不少情报,并且给出她与星川辉相仿,是被组织的药物所控制的状态,可以预见的是,组织出了岔子她只会帮帮场子。 现在,唐泽居然提出了,二把手朗姆也存在很大的私心,做了许多有违组织利益需求的小动作…… 这样的组织到底为什么还没散架啊? 总算感受到世界本质的安室透发出了灵魂的质问。 【谁知道呢?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朗姆的私心很重,这是肯定确定的。我觉得,摸清他的想法,说不定,我们还能进一步。】 这话说的,比起卧底,更像是在谋权篡位的阴谋家了……虽然他们在组织扮演的角色,确实已经是了。 安室透摇了摇头,认命地叹气,开始翻找各种渠道的联系方式。 算了,就当作是他把唐泽这位能力超乎想象的心之怪盗,也当作自己的手牌之一,不得不承受的报应吧。 他活该的,没办法。 ———— “……所以,其实妈妈还是很想把领带送出去的。毕竟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嘛!呃,虽然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吧。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帮他们一把呢?看昨天的气氛,他们情况也还不错吧。” 画风完全不同的毛利兰纠结地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征询意见地看向桌对面。 然后看见了两个昏昏欲睡,各自端着咖啡机械地往嘴里灌的男生。 “喂,我说柯南、唐泽,你们两个在没在听啊……怎么都困成这个样子了,你们昨天没睡觉吗?”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三章复活的倒计时与满月的讯号 “你专程跑来轻井泽,莫非就是为了选这个?” 像是为了化解尴尬,三笠裕司没话找话,主动问起了妃英理手边的礼盒。 五个同事结伴来旅行,其中的一个意图谋杀另一个,理由是对方正在处理的案件…… 不管从哪個角度来说,这一群律师而言都太过尴尬,所以现在三个人坐在餐厅中,在一片微妙的气氛里吃着早饭。 “差不多吧。”妃英理摸了摸手边礼物盒上的缎带,有些怀念地说,“新婚蜜月的时候,我们就是来长野县的……” 由于职业原因,结婚以后,毛利小五郎穿得都是非常正经的深色西装,不管是警察还是侦探,都不适合太过轻浮的打扮——起码毛利小五郎不是那种风格。 但她知道,其实毛利小五郎的个人倾向,是更加轻快,更加休闲的风格,他事实上的性格有些跳脱毛躁的,过于沉稳的风格和他不搭调。 这也是她听见旅行目的地是轻井泽,少见地同意了同事们邀请的原因。 “听起来,佐久那小子是没希望咯。”盐泽宪造先是调侃一句,提到佐久法史,表情又不禁僵硬住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们二人虽不在场,警察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想不知道都不成。 “哎,既然被告人是佐久家乡的居民,他为什么不和我们直说呢?”三笠裕司挠挠头,颇为无奈地表示。 “直说了,你就会手下留情?”妃英理挑眉看了他一眼。 这句话听得三笠裕司不好意思起来——这个委托原本是他接手的,但他一审没能为委托人争取到想要的诉讼结果,才会在二审由碓冰律子接手,上诉改判。 “不需要手下留情,我全力以赴也打不赢啊。”三笠裕司自嘲地表示,“但是他提前说清楚,说不定碓冰律师就不会接下案件的二审了。” “是吗?那可不一定。” 三个人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俱是一愣,转头看去。 收拾停当,毫无异常,仿佛和昨天没有丝毫差别的佐久法史走出电梯,向着他们的餐桌走过来,平静地落了座。 不,也不能说没有丝毫差别。 比起昨日,今天的佐久法史看上去状态竟是更好了一些,眉宇间最后的郁结散去,精神面貌极佳。 “佐久……”盐泽宪造打量起他的神色,不是很确定地叫了一句同事的名字。 对先被心之怪盗盯上,又在警局呆了很久的人而言,佐久法史这个状态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好到他都有些担心对方是不是彻底不管不顾,进入准备发疯的行列里了。 “放心,我没什么事了。”佐久法史勾起嘴角,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其实,被心之怪盗收拾一番,也不是坏事。他说的很对,都有勇气痛下杀手,我为什么不能正面与她对抗下试试呢?” 他的自信,不止是心之怪盗留给他的资料带来的,也包括那封写满俏皮话的留言对他的点化。 作为法庭上的对手,碓冰律子是个令人畏惧,也令人厌恶的律师,她在庭外会使用的许多手段,都是佐久法史所不齿,也畏惧去面对的。 但即使如此,碓冰律子的战绩依旧是有许多缺憾的。 ——最起码,她是真的赢不过妃英理不是吗? 就算他缺乏正面击溃对手的自信,他大可去找妃英理求援,只要理由正当,以妃英理的性格,肯定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你要,接下那个案子?”三笠裕司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这个案子的难度……” 碓冰律子的人品值得质疑,但是她的工作能力是经得住考验的,在成功率方面一直颇受好评。 对手是碓冰,这个案子有多么棘手,他刚刚的说法绝不是谦辞。 “我知道难度很高,但果然,不从正面击溃一次对手,还是会不甘心啊。”佐久法史笑了笑。 案件的进展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双方仍有调解余地,而他现在手上已经掌握住了碓冰在处理案件的过程中留下的疏漏…… “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虽然我不知道那些家伙到底是如何改变了我的思维的,但,真是厉害啊。”佐久法史叹息一声,为自己昨晚惊心动魄的经历进行了总结。 “你能想开就好。”妃英理怔忪片刻,看见他的表情镇定坚毅,忍不住露出笑容,“不要太妄自菲薄了啊,小子。” 能成为妃英理事务所的成员,佐久法史也是具备不俗的能力的。 之前的选择,应该是不够自信,加上被碓冰律子对被告方的攻击手段惹恼,所以做出了不理智的选择。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回头。 “……你看你妈那个样子。”餐厅另一边的毛利小五郎看到这里,终于坐不住了,“你还说她对那个看着就不正经的小子没意思?” 就算已为人母,年纪也日渐增长,妃英理依旧是充满成熟魅力的美丽女性,这是客观事实,更别提她在毛利小五郎眼中的魅力加成了。 这会儿,看见她冲着相貌不俗的佐久法史言笑晏晏,毛利小五郎的酸气都快溢出去了。 “爸爸,她只是想鼓励一下佐久先生吧。”毛利兰不赞同地打断他的埋怨,“从你们分居到今天,伱也没少朝漂亮姑娘吹口哨流口水啊?” “我、哪有流口水……”呛了口茶水,毛利小五郎梗着脖子反驳。 “你那个眼睛恨不得贴在人家身上的样子,比流口水还吓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毛利兰谴责,“看见美女路都走不动了,你们男人真是的。” 坐在桌子另一边面对面打哈欠的两个男生莫名中枪,无辜转过头。 “妈妈会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你不是很清楚吗?你以前就是仗着你们感情不错,肆意妄为,要是妈妈真的变心了,你明天就要去她门口抱着大门哭了。”毛利兰的攻势还没停止。 “你把我说的好像什么负心汉似的。我也,没有真的对不起英理吧?”毛利小五郎抗议道,说着说着,忍不住有些委屈,“今天的意义可不一样……” 今天,就是他们两个的结婚纪念日了…… 虽然在已经离婚的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似乎为时已晚,但见妃英理真的硬起心肠毫无表示,毛利小五郎不免沮丧。 或许,他确实应该反思过去的这些年他与英理的争吵给两个人的感情造成的裂痕。 有些伤害,一旦形成,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就在他微微发呆,慢慢进入自己的玉玉节奏时,一串高跟鞋的声音靠近过来。 “妈妈,早上好!”毛利兰眼睛亮亮地注视着越走越近的妃英理。 明显精心打扮过一番的妃英理腮边垂落着少许弯曲的发丝,在毛利小五郎身边站定的时候,还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整理了一番鬓角的头发。 “有时间聊几句吗?”看着转过头,表情呆愣的毛利小五郎,妃英理清了清嗓子。 她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包装精美的领带盒。 ———— “结果,他们还是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结婚纪念日,对吧?” “你小声一点,被他听见了,他要恼羞成怒了。” “不就是说了一些类似‘英理,我要为我过去的言行向你道歉’,还有什么‘你回来吧,我快要忍耐不住对你的想念’之类的话了吗……” “嘘!” 毛利兰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柯南的嘴,阻止他将接下去的话说完。 换了一条棉麻材质的印花领带的毛利小五郎走回餐厅中,看着坐在餐桌边,眼巴巴等待的几个孩子,尴尬地咳嗽两声。 当着年轻人的面和妃英理亲昵了一阵,他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怎么样啦,妈妈怎么说?”一脸期待的毛利兰歪了歪头。 就她所知,她的父母其实没有严重的本质矛盾,他们的分居,更像是误会叠加情绪,一直得不到很好解决之后发展出来的僵局。 现在,毛利小五郎难得诚实了一回,低头向妃英理认错服软。 昨晚,焦急找寻毛利小五郎,却发现他赴碓冰律子的暧昧邀约时,带上了几个孩子以示拒绝,妃英理的心情同样很不错。 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能让他们说开过去的误会和心结,让关系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她说……”毛利小五郎别扭地按了按脖颈,面对女儿渴盼的眼神,勉强回答道,“嗯,我们暂时不准备复婚。” “哦……”毛利兰点了点头,并不泄气,捏紧的双拳却不由松懈了少许。 好吧,她就知道,想要破冰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呃,她可以考虑,偶尔回来住几天,嗯……”毛利小五郎没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 让我看看你的诚意,让我再见一见当初选择的那个男人,会如何再一次追求我……所以,我给你一个再追求我一次的机会。 这种近乎调情的话语,两个人之间耳语是一种情趣,说给孩子们听,也太害臊了。 “太好了!”毛利兰两手一合,发出了欢呼声,“我就知道妈妈会改变主意的!你回去就学学怎么做牛排,然后安排一次烛光晚餐怎么样?” “什、什么……” “很简单的啦,我也可以教你!到时候,我就说学校有活动,然后留你们两个人独处……” “喂喂,哪有你说的那么快的……” “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给妈妈收拾一张床出来?也是,她一回来肯定不会愿意住进主卧里的。” “小兰……” “不如让柯南去楼下和唐泽先凑合两天好了。嗯,正好给爸爸一些机会参与破案,让妈妈见识一下你如今的水平!” “你在自说自话什么呢?喂,别过去!英理还没和我说好呢,喂!” “关我什么事啊……”突然被连累要去楼下睡阁楼的柯南一脸无辜地咽下嘴里的华夫饼。 “你个借住的家伙,没资格干涉人家的安排啦。”唐泽拍拍他的肩,镇压住了他的抗议。 柯南斜眼看向唐泽。 你不也是借住在楼下的吗?楼下甚至只是一个咖啡馆,根本是勉强凑合腾出来的地方…… “我听说,像妃英理这么谨慎的法律工作者,和任何人谈话的时候,都会携带录音笔的。”唐泽突然开口,仿佛说闲话一样随口提起。 “是啊,你说她平时都会录下些什么东西呢?”就着精彩的家庭伦理剧,小口小口吃着面包的灰原哀心满意足地捧起了牛奶。 “……你们的意思是?”听明白他们暗示的柯南微微瞪大眼睛。 “你也小心一点哦工藤,祸从口出。”灰原哀挑挑眉,“我觉得妃女士一定会教兰小姐这一招的。” “说不定,上次你们两个在瞭望餐厅的时候……”唐泽拉长了音调。 他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但柯南额头已经飞快显现出了汗迹。 糟糕,哪怕知道唐泽的话很大概率是随口诈胡,而且考虑到当时小兰的衣服连个随身的口袋都没有,怎么想录音笔之类的都是不存在的,他还是有点汗流浃背。 “那个,我、我去个洗手间……”坐不住了的柯南飞快擦去嘴角的碎屑,拿起手机,踮起脚尖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不行,他得给小兰发几条消息旁敲侧击一下。 唐泽手里自己的把柄已经够多了,要是小兰手里也拿到一点,两个人相互交换一下消息,他还是别活了…… 目送着心急火燎的侦探消失在转角,灰原哀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好了,最后一个无关人员也离开了。”用餐巾擦去指尖的面包屑,灰原哀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机。 飞快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她将出现的画面展示给了唐泽。 自从有了诺亚这个优秀的辅助人工智能又一次升级,她对自己的两个实验室掌控能力同样上了一个台阶。 过去还只是能熟练操纵实验设备,做好实验记录的归纳总结,现在,她已经有了远程调控机位,实时监视实验进展的能力。 现在画面上的,正是那颗孤零零被留在别墅留守的大白蛋,泛着光泽的表面从摄像机的视角当中尤其刺眼,淡淡的白色光晕让整颗蛋仿佛被打上了柔光一样。 “从昨天晚上开始,活性就在不断提高。”指尖点了点画面一角数字不停跳动的检测仪器,灰原哀板起了脸,“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个嘛……”唐泽的眼神朝着右上方漂移了一下。 表面上看仿佛只是心虚在乱瞄,但其实唐泽的目光焦点非常明确。 他在看自己界面右上角的进度条。 昨晚,山村操给出的信息补全了最后一段空白,他已经完成了全部有关诸伏景光的信息收集,理论上复活的条件已经全部达成了。 所以他的任务进度条,就理所当然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没见过的死线倒数。 玩过P5的都知道,P5的UI中存在一个极为经典的设计,那就是右上角的死线倒计时。 作为区分主线章节的时间标记,它会明确给出当前的时间提示,告诉玩家距离本次殿堂攻略期限的终结日期还有多久。 穿越之后,哪里始终是一片空白,唐泽已经慢慢习惯,把它当成装饰的图形了。 结果等到开始打复活赛了,它还能有新的功效,唐泽是没想到的。 【距离诸伏景光苏生还有[10]日】 “嗯,就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们的计划差不多成功了。”没有向灰原哀详细解释过程,唐泽只是平淡地回答,“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志保。” “奇迹你个头!”没有得到及时通知,半夜被消息提示吓个半死的试验负责人毫不犹豫地朝着唐泽的脑袋就是一个暴扣,“这种事情你不早说!” “哎呀,这个,水到渠成,该成功也就成功了,在成功之前我怎么提前通知你呢?” “问题是出在这里吗?”灰原哀环抱起胳膊,“现在的问题是,它的认知辐射不断在增强,如果家附近有组织的人在监视,这件事迟早是会暴露的。” 应该说,这颗蛋具备类似与X合金的波长,正是灰原哀决定严加看管,仔细检查它的原因所在。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被组织注意到了他们在做什么,就大事不妙了。 “你有什么想法?”听懂了妹妹未尽之语的唐泽压了压眉头。 正常情况下,米花2丁目当然是不可能有组织成员监视的。 问题是,由于临时解药的出现,贝尔摩德正在严密监控2丁目,试图找到能带走灰原哀并秘密处决她的机会。 “在秘密暴露之前,我们要解决贝尔摩德的问题。”灰原哀抿紧嘴,指尖用力,抠进了裙摆的布料当中。 贝尔摩德,这个听上去醇美柔和的代号,却是她最为恐惧、最不敢面对的代号成员之一,只要稍微想象一下这个女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向自己,灰原哀几乎克制不住本能的颤抖。 但事到如今,既然自己已经提出了计划,而即将发生的奇迹更是让一切迫在眉睫,那么就容不得她退缩了。 “开始那个计划吧唐泽。我,我做好准备了。”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四章月色将至 “啊,朱蒂老师要辞职了?!怎么这么突然!” “是啊。一放假回来就听到这种消息,我更没有上学的动力了。”铃木园子托着下巴,没精打采地说。 从抽屉中向外拿书的唐泽看了看她耷拉的眉眼,又看了看惶惶不安的班上其他人,偏了下头,没有说话。 虽然帝丹高中的老师只是朱蒂为了方便调查贝尔摩德而应聘的工作,由于她自身的性格以及对孩子们的偏爱,这份只是作为调查跳板的工作,她做的非常认真。 朱蒂不仅考取了专门的教师资格,教案写的也很用心,只要上几节她的英语课,谁都会认可她是个好老师这一点。 能被学生们如此喜爱和不舍,足够体现她作为教师的优秀了。 “是出现了什么工作变故吗?”毛利兰忧虑起来,“她之前总说自己很喜欢日本,也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真希望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说到这个……”想起了什么的铃木园子敲了下手心,转头看向唐泽,“朱蒂老师的心上人不是你的哥哥来着吗?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唔,好像是由于家里出了什么情况,她需要在近期回一趟美国吧。”唐泽耸了耸肩,安抚道,“放心吧,朱蒂老师肯定是会回来的。” 只是在暂时处理完贝尔摩德的问题之后,有一段时间回他们的总部复命而已。 作为赤井秀一的小组成员,既然赤井秀一还在孜孜不倦追查组织的相关消息,来到日本就是迟早的事情。 毕竟,日本是他们渗透最深,可以被视作大本营的存在嘛。 已经加入黑衣组织大本营豪华套餐的唐泽淡淡耸肩。 “对哦,都没听她提起过自己的家庭呢。”向来对唐泽的消息充分信任的铃木园子放下心,“朱蒂老师性格这么好,为人开朗,也很能接受我们这些学生喜欢的新兴事物,她的家人一定都是很优秀的人吧。” “是啊,能教出朱蒂老师这么好的人,肯定是美满幸福,与人为善的家庭吧?” ———— 月亮,透过薄薄的纱窗,照进窄小的居室。 蹲在地上的女人有着一头比月光更皎洁,更璀璨的金色长发。 她背对着门的方向,正在慢条斯理地将散乱的头发整理成一束,卷进黑色的帽檐当中。 鲜红的色泽从她的手套上滑落,仿佛露珠落下洁白的花瓣,没有留下分毫痕迹。 听见门敞开的声音,女人朝着来人的方向转过头。 她精致美艳的脸庞被鸭舌帽遮盖住,只能看见帽沿下削薄的红唇。 鲜血一般,鲜艳的红唇。 那双唇轻启,月色流淌了出来。 “ secret——” “啪嗒!” 手中的镜框砸落在桌面上,将朱蒂唤醒,她猛地抬起了头。 “朱蒂老师,你还好吗?”站在她身侧的另一个教师察觉到她的动作,关切道,“你的脸色很不好。工作太劳累了吗?” “……是有一些。”朱蒂捏了捏鼻梁,把手里造型复古的镜架展开,重新戴上眼镜。 这两天,虽然学校在放假,她没什么教学任务,但是赤井秀一的小组基本是满负荷的工作量,她只能在整合资料等待复核的间隙当中抽空休息,精神确实十分疲劳。 而每当这种时候,那个朦胧的,甚至带着些凄美的梦境,就会再一次袭上她的心头。 这么多年过来,她已经说不清那些模糊的陈旧过往究竟有哪些细节,但关于那個女人,那个在血色的月下毁灭了她的一切的女人,她却觉得自己的记忆在越来越深刻。 有的时候,她是站在门前,赤脚穿着睡衣,呆呆注视房中一切的小女孩,但又有的时候,她仿佛才是那个手染鲜血,不急不缓处理现场的金发女人,有条不紊地细细擦拭手里的每一样东西,从双目圆瞪的死者脸上抽下眼镜,情人一般,温柔地擦拭。 她分不清自己是被困在这个噩梦当中太久太久,以至于已经彻底融入了那个场景当中,还是彻底被那份情绪所扭曲,已然身化恶魔…… 但朱蒂很清楚,自己需要一个答案,自己漫长的独行需要一个终点。 她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太远,快要找不到停止的方法了。 “日本的这些调皮鬼们真是让人头疼对吧?我可以理解。”站在她桌边的中年老师哈哈笑了几声,温声劝慰道,“不要一个人埋头苦想,这样工作确实辛苦。” “No!怎么会呢,大家都是很好的孩子,我和学生们相处得很不错。”朱蒂弯起眼睛,回以微笑,“是我自己有很多私事要处理,所以无法胜任这份工作了。” “你带的学生们都很喜欢你,这下子,教导老师要发愁怎么安排接下去的教学工作了。” “嗯,想到很快要和大家分别,我真的,非常非常伤感……”朱蒂露出无奈的笑容,叹了一口气。 自从贝尔摩德杀害了她的父亲,将她的家付之一炬,作为这位神秘的组织成员唯一的目击者,身为特殊证人的她接受了FBI的证人保护计划。 为了调查清楚与贝尔摩德相关的一切,FBI始终与她保持着接触,为了复仇,为了寻求一个噩梦的出口,她也理所当然,走上了这条道路。 她的人生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与平淡无缘,这段在日本的生活,已经是她迄今为止的生命当中不可多得的平静时光。 她确实非常珍惜这段日子,珍惜这些真诚的学生们。 “知道你要离开,学生们也会非常伤感的。”中年老师说着,朝办公室的门口示意,“你看,有人来找伱了。那是2年级B班的学生吧。” 朱蒂转过头,正看见站在门口的唐泽朝她抬了抬手。 先前唐泽的那声石破天惊的嫂子,让与朱蒂相关的八卦传播范围扩散到了老师们当中。 现在看见唐泽,他们就会下意识地认为是来找朱蒂有事的。 “去吧,不要留下遗憾啊。”拍了拍朱蒂的肩,中年老师语重心长地表示。 为了追求心上人赶来日本,却又要因为家庭的缘故放弃,那也太可惜了吧? ———— “给,咖啡。” 面对踩着重重的步子走近,一副要兴师问罪架势的朱蒂,唐泽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保温杯。 “……你这个小子。”质问的话被噎回去了的朱蒂十分哭笑不得,“都怪你上次胡言乱语。你知不知道学校里的八卦都传成什么版本了?” 唐泽的混血儿身份,从他的长相上就能直观地看出来了,所以朱蒂与他的哥哥有暧昧关系听起来格外具备可信度。 连带着,唐泽之前与朱蒂的来往过密也得到了解释——心上人的弟弟似乎成了未成年人罪犯,她多接触对方,试图帮助教育,再合理不过。 唐泽的前科犯身份在帝丹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于是朱蒂的许多传说跟着一起伴生出来,包括但不限于痴情人跨国追爱、心上人失踪移情照料唐泽和用教导已经犯罪的弟弟作为过门的考验等数个版本…… 稍微听过一耳朵的朱蒂觉得,还不如误会她和唐泽搞禁忌师生恋算了,起码这套传闻里,她的形象还比较像成熟独立女性不是吗?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难道不是喜欢秀一哥?”唐泽满脸无辜。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揉了下开始发热的脸,无法否认的朱蒂没好气地说,“虽然我们在这边有不少人,但是一直只有我和秀一在接触你吧?” “嗯,谁知道呢,也许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也不好说?”唐泽嬉皮笑脸地胡扯着,“知道你们有过一段的FBI探员不也没几个吗?” “果然是卡迈尔那个家伙。”听唐泽如此推诿,朱蒂立刻锁定了嫌疑人。 “不是他哦,我和卡迈尔先生只见过几面,没聊什么。” 唐泽的解释非常真诚,但听在朱蒂耳中,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 忙成这个样子,还有空传同事的八卦,看来某些人的工作还是没饱和啊…… 冷哼一声,朱蒂拧开手里的杯子,嗅到了扑鼻的热气,面色才和缓下来。 暂时不计较了,反正,忙完要紧事,腾出手来收拾多嘴同事的机会还多得是。 “你要离职的原因,是我和志保提出的那个计划吗?”成功甩完锅的唐泽收起玩笑的神情,认真询问,“你们接下来肯定还有其他相关工作,保留这个教师身份没什么不好的。” 朱蒂左右看了看无人的中庭走廊,确认他们的对话不会被其他人听见,才摊了摊手:“这个身份唯一的意义,就是更合理地接近‘新出智明’,现在既然一切发动在即,额外分散精力不是明智的选择。哪怕没有你的关系,等解决了‘她’的问题,我一样是要离开这里的。” “我看你挺喜欢这份工作的,真的不考虑一下保留身份吗?”很明确知道贝尔摩德不会就此落网的唐泽善意地劝说了一句。 朱蒂与贝尔摩德的仇怨,唐泽非常清楚,也知道贝尔摩德不管在何处落网,都是她罪有应得,但唐泽不会因为某一个情报组织的想法,打乱自己的计划。 抛开coop不谈,波本和贝尔摩德,是他库梅尔身份的两重保障。 就算没有剧情的惯性在影响,唐泽在这个时间点,同样不可能支持FBI逮捕对方。 贝尔摩德好好地回到组织,才能将他的利益最大化,失去了她,想再找一个能提供同样协助的组织成员,难度可太大了。 可以相信接头人,可以有信任的线人,但是别信任对方身后的团队和组织,不管究竟是什么规模——这是唐泽多年来的工作经验。 FBI也好,日本公安也好,虽然合作愉快,但不是怪盗团这样完全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的力量,唐泽对他们都会持保留态度。 所以,他基本可以断言,朱蒂一举擒获贝尔摩德,当场退休的机会,是不存在的。 “不用了。”摇了摇头,朱蒂面带微笑,“我从事现在的工作,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仇恨。” 她被困在这场月夜的噩梦当中如此多岁月,她想要做的,她想要追求的,只有一个目标。 她当然有她自己的人生——在解决了那场噩梦之后。 从朱蒂平和淡然的表情当中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唐泽的表情呆了呆。 “身为FBI的探员,却只信仰自己的私心,这听起来是不是有点过分?但我真实的想法就是如此。”朱蒂没有刻意加强音量或者语气,这几句话落在唐泽耳中,却格外响亮。 虽然说得更夸张一些,更正派一些,她可以用类似“为了不让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在更多家庭重演”之类的台词,粉饰她的表达,但有些事情,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 “其实你不必专门来劝我。我明白你的好意。”朱蒂平静地表示,“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想法。” 与唐泽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对视,朱蒂朝他心照不宣地微笑。 虽然他们的年龄差距不小,虽然唐泽与她的境遇不尽相同,但是朱蒂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 ——面前这个惯爱用温和的外表掩饰真实自我的家伙,是个能认同她的同类。 朱蒂露出了笑容,唐泽反倒收起了一直挂着的微笑。 当这个孩子不再保持柔和的表象时,看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朱蒂却觉得,此刻的唐泽比之前的他要更加亲切。 真像秀啊,这个,刀锋般的眼神。 她仿佛又一次看见了流淌而出的月色,穿过纱帘,轻轻浮动。 “……我确实可以理解。所以,我才想要特意告诉你。卡尔瓦多斯,到日本了。” ———— “真的要辞职了啊老师?!” “骗人的吧……呜,不要啊……” “各位,安静一点,安静一点。”站在讲桌前的教务老师抬起手,努力控制着局面,“朱蒂老师也是无可奈何,她是因为家庭缘故,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家乡……” 他说到这里,转过头,求助一般看向朱蒂,示意对方说点什么来缓和情绪。 沉默不语的朱蒂抬起头,听见教室里嘈杂的声音,仿佛终于回过神,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 “虽然时间短暂,但是能和大家相遇,能一起度过这么一段时光,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拿出了惯常的爽朗笑容,朱蒂笑眯眯地说,“离别总是难免到来,将来也许还会有更多的困难等着你们,也等着我。” 说到这里,她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端正坐在课桌后的唐泽脸上。 “但是我相信,我和大家都能度过难关,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拥有光明的未来。加油啊各位,good luck!” ———— “所以,朱蒂老师,唐泽说的是真的吗?你辞职的原因……” 朱蒂脚步顿了顿,转过头,微妙地看着两个满脸担忧的女生,又越过她们的肩头,看了一眼落后两步,偏过头无事发生一般不看她的唐泽。 她哪里知道唐泽说的是什么原因啊…… 这小子,又在背后编排她闲话。 捏了下拳头,朱蒂转向毛利兰的表情保持住了温和,拍了拍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好吧,确实不是家庭的原因啦。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那到底是怎么了呢?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你。”铃木园子抓住她另一边的衣袖。 她没有忘记,朱蒂给予她们和唐泽的帮助。 虽然很多人将后者理解为她考虑到唐泽和她的特殊关系,才会额外照顾他的情况,但铃木园子从没这么想过。 就算朱蒂什么都不做,就算没有找到那个在背后恶意中伤唐泽的学生,唐泽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名誉的侵害而已,哪怕找到谣言的源头,已经传出去的谣传留下的印痕是无法抚平的,这也是其他老师没有插手这件事的原因。 后来的事实正如她所料,哪怕揪出了罪魁祸首,唐泽已经受损了的名声也回不到当初,依旧像是个透明的边缘人。 这就显得朱蒂毫不犹豫的帮助是那么的难能可贵,铃木园子现在很迫切地想要将这份善意回报回去。 “谢谢你们,oh,so sweet.”给了两个泫然欲泣的女孩子一个拥抱,朱蒂笑着说,“其实,是我之前一直一直,在找的藏宝图,非常非常重要的藏宝图,终于找到了。” “不是初恋情人吗?”闷在她肩头的铃木园子小声说。 “啊,唐泽说,你来日本,是因为他哥哥突然失踪,需要帮助……”毛利兰在另一边补充道。 “对啊,他还说,当时情况危急,你一听见这个消息,不管不顾地赶过来了……” “……当然不是!”朱蒂磨了磨牙齿,瞪了满脸事不关己的唐泽一眼。 能把秀暴露身份,被迫紧急撤离组织,所以需要他们来增员这件事说成这个效果,这小子真的是…… “只是一份藏宝图而已,能指引我找到秘密的藏宝图。找宝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宝物哦,girls。”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五章非常歹毒的唐泽 “送别party?太夸张了吧,而且……我也不是说,永远不会回来了。” 朱蒂说话时,有意无意看向唐泽的方向。 不论此次计划成功与否,只要唐泽还在这里,还扮演着他现在的角色,她就不可能彻底与这些孩子分离。 赤井秀一暴露后撤离,唐泽差不多正好利用了秀离开时给组织造成的混乱,转移走波本的视线,成功借助一场假死,成为了新晋卧底。 虽然唐泽与FBI没有关联,但有秀一居中协调,唐泽也可以被视作他们小组支持着的卧底线人。 当他们因为托马斯·辛多拉的案件与唐泽恢复联系后,对方毫不客气接受他们协助这一点,同样变相表明了他的立场。 只要唐泽的任务没有结束,只要他们还要继续与组织对抗下去,大家见面的机会自然有的是。 “也不是非要办的兴师动众才叫party吧?大家一起吃顿饭,玩的开心就行。”铃木园子笑眯眯地凑过去,“我们去买点果汁和点心,好好玩一晚上嘛。” 她这么怂恿,除了确实因为喜爱朱蒂老师而想亲近一下,也有忍不住想探究朱蒂离开日本的真实原因的因素在。 不管她嘴里说的藏宝图到底是什么,那么重要的话,总不至于一点痕迹不留下吧? 反正,朱蒂是个好老师,铃木园子依然想要为她做点什么。 朱蒂压了下眉头,与唐泽交换眼神后,只好表示同意:“好吧,听上去还不错。你们不叫上其他人吗?” 哇哦,居然真的可以去朱蒂老师家看看了吗?提议意外得到了赞同的铃木园子高兴起来,摆摆手表示:“人再多一些,老师的住处就装不下了吧?当然,老师要是想热闹一点的话,那我……” 朱蒂摇了摇头。 唐泽作为立场一致的合作者没有关系,有他看着,几个未成年的孩子,不论是侦探还是女学生都没问题。 但再多人的话……那里毕竟是特工的住所,有自己的信息保密需要。 “不必了,我也没有其他很熟悉的同学。说起来,好像没看见那个小男孩跟你们一起,小学放学这么晚的吗?” “柯南啊,他在阿笠博士那里。”毛利兰主动开口解释。 那家伙又在神神秘秘,不知道琢磨什么东西去了,不过他主动开口,毛利兰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只希望这家伙能顾虑一点现在的处境,别又以身犯险,令人担心了。 第一次听闺蜜提到这个消息的铃木园子不由一愣:“咦,怎么,小鬼和你们闹别扭的了吗?” 按照她的理解,江户川柯南无疑是個与同龄人不大一样的小鬼头。 哦,或许在调皮捣蛋和不守规矩方面是与小学生一样的。 她说的不一样,是指这家伙总是会和年龄相差很大的人,比如唐泽,比如那个黑皮的帅哥侦探混的很熟。 与父母分离的他在日本最熟悉的应该就是毛利父女以及住在楼下的唐泽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借住去别人家里的情况。 “怎么会,是他那个在阿笠博士家借住的同学,就是唐泽的妹妹,从轻井泽回来以后好像身体不太舒服。柯南说正好小学还在放假,他过去照顾一下。”毛利兰镇定地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说辞。 唐泽细细观察她略微紧张,总体来说却足够镇定的面部表情,给出了较为中肯的评价。 不算很好的演技,但拿来掩护一个更缺乏掩饰意识的侦探确实足够了。 在目前这个阶段,这个定位的确适合毛利兰——在知道工藤新一身份的前提下,不过多深入了解组织的存在,仅仅明确对方的真实身份需要严格保密。 这对他们几个人来说,都是更安全的选择。 “听上去意外的绅士啊,那个小鬼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铃木园子一脸奇怪地思考片刻,点了点脸颊,勉强算是夸赞一句。 七八岁的小男孩,能有这种责任和帮忙的意识,确实难能可贵。 “柯南一直是个好孩子啦……”毛利兰弯起眼睛,温和地笑语道。 只要代入了柯南真正的身份以及他面临的处境,过去很多看似不懂事的闹腾都有了更明确的目的性,设身处地思考,新一很难做得更好了。 这不应该是他的错误。 ——就好像,卧底哪怕为了深入黑暗手染鲜血,也是黑暗的过错,而不是他们的问题一样。 朱蒂两手插在外套兜中,饶有兴致地旁听两个女孩的对话。 听到最后,她转过头,给了唐泽一个颇感有趣的眼神。 “怎么听语气都不是很对劲。”朱蒂声音轻柔地耳语,“看来,聪明的女孩子总是容易看穿假象的。真没想到,我以为你会更彻底地隐瞒下去。” 工藤新一如今的身份,与逃脱组织的宫野志保是一体两面的。 如果他的身份被人发现,灰原哀,这个同样行事不符合年龄,身世成谜的小女孩也很容易进入别人的视线。 依照唐泽弯弯绕绕的风格,她以为这个秘密,他会替江户川柯南永远守护下去。 哪怕不为了那个酷小子,他也需要保护宫野姐妹。 “嗯,我只是感觉,偶尔也应该对孩子们抱有更多的信任……你不理解就算了,多疑是特工的职业病,我懂。”唐泽回以微笑。 当前版本的毛利兰,是已经在唐泽和柯南的影响下,慢慢成长向另一个方向的毛利兰,唐泽自不会怀疑她对朋友的忠诚。 倒不如说,原本的剧情当中,正因为缺乏这份默契,毛利兰才会始终被蒙在鼓里,对于柯南和自己的情况缺乏正确认知。 一步步推动着他们走到现在,唐泽自认为自己做得还不错。 嗯,顺便,她给的技能也确实好用就是了。 朱蒂看着这个给自己的身份做了那么多重保险,和他们有任何情报上的往来都要自己过手一遍,确认信息不会泄露和污染,就像是吃疑心长大的家伙在这里大言不惭,额角默默爆出了青筋。 “……别人也就算了。被你这么说,我感觉有点生气。” “冷静冷静,嘶,你再拧我胳膊我要叫了啊?小心我跟秀一哥说你坏话……嘶,腰也不行!” ———— “把我专程叫过来,结果自己泡在实验室不出来,灰原这家伙……” 柯南坐在博士家二楼平台的栏杆上,越过宽大的落地窗,看着房屋外郁郁葱葱的绿植,忍不住抱怨道。 “她身体不舒服,有些感冒,伱也不是不知道。可能是气温变化太大的原因吧。”阿笠博士挠挠秃头,依照灰原哀的说法回答。 这几个孩子在策划什么事情,阿笠博士隐约知晓,但深知自己演技不算过关的他没有细问计划的详情。 知道的太多,他反而可能因为紧张说漏嘴,还不如先别多问,他们怎么说,自己就怎么信的好。 “哎,既想要告诉我组织的事情,又不愿意说得太明白,她真是个纠结的家伙。”柯南真情实感地吐槽道。 关于那个计划,灰原和唐泽同他解释得很清楚,他在细节上给出了一些优化的方案,但总体上都不反对。 虽然他对于这么做就能成功抓住组织成员的想法不抱期待,但既然这是一个能接近组织,更加了解它的机会,他没有反对的立场。 话是这么说,对灰原哀的想法,他还是不大理解就是了。 “她性格如此,小哀只是有很多顾虑,不是故意在耍你。”阿笠博士劝了一句。 “所以说,真是个纠结的家伙。”柯南叹息了一声,“都怕成这样了,还硬装自己没事。” 引蛇出洞的全部条件都已达成,已经不是犹豫和退缩的时候了。 抓住恶魔尾巴的机会稍纵即逝,他不会轻易错过的! ———— 坐在电脑屏幕前沉默地注视着监控中的画面,灰原哀将台子边的咖啡杯圈在手心里,摩挲起温热的杯子,默默无言。 屏幕上,多个机位的电子眼正在实时转播相隔数十米的另一间实验室内的情况。 不断逸散出柔和光点的白蛋,被装在玻璃容器当中,正缓缓浮动。 如果在黑夜当中,这种光亮已经足够照亮房间,而在专门的探测仪视野里,它的光芒甚至比现在更为璀璨。 不知道唐泽做了什么,她只知道,这颗蛋随时可能“孵化”,将这世间最难以置信的奇迹展现在眼前。 “诺亚。”收起双腿,整个人蜷缩在电脑椅里,灰原哀朝无人的实验室呼喊了一句。 “我在,有什么事吗?”下一秒,扬声器里传出了诺亚的声音。 由于各自研究领域的差异,当灰原哀提出自己想要独立的实验室时,阿笠博士没有提出反对的意思。 要一个生物学博士,凑合用他的发明实验室研发药物,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阿笠博士二话不说,将自己堆放有用没用的发明产品的储藏室腾了出来,交给灰原哀使用,几乎从不过问她怎么折腾这里。 得到唐泽明里暗里的赞助之后,虽然在设备等各方面远不及怪盗团据点里的那间,这里也已经是间像模像样的小实验室了。 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助手的光杆司令灰原哀也将这间实验室的机器托管给了诺亚。 这里现在自然也成为了诺亚“肢体”的延伸,伪装成新出智明的贝尔摩德安装的全部电子设备,都没有逃脱诺亚的感知。 坐在这里的时候,她会感觉到与在据点里时同样的放松,所以,在计划正式开始后的现在,感到焦虑的她,忍不住更长时间地呆在这里。 “这颗蛋反应越来越剧烈了。那边的屏蔽设施处理好了吗?”没话找话一般,灰原哀询问。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这个问题了。 有那么多认知诃学能力者保护,她当然不担心那间实验室的安全,一再开口确认,说到底,更多是为了缓解她自己的焦虑情绪。 要近距离地接近贝尔摩德,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她都克制不住爬上脖颈的战栗。 “处理好了。”不厌其烦的,诺亚平静地回答,“放心,我们的屏蔽处理很完善,有基德在,X合金管够,不够我们还会继续跟他要的。” “嗯?”第一次听见后半句的灰原哀呆了呆。 这听上去,根本不像是什么唐泽口中的合作关系,根本是在胁迫对方交出东西来吧…… “别担心了,志保小姐。”诺亚的声音依然轻快,“那个矮个子侦探都在楼上等那么久了,你该去配合一下。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我都会帮你拦截的。” 提前知晓贝尔摩德安装的窃听器,然后有选择性地给出他们想让她知道的信息,这是计划的第一步。 这是让贝尔摩德上钩的最重要步骤,就算知道大概率不会出问题,唐泽还是做了一些额外的准备。 诺亚这个大杀器就是其中之一。 “我知道。”将嘴唇抵在杯沿,灰原哀继续凝视着监控画面,轻声说。 她凝视的,不仅仅是唐泽带来的奇迹,更是站在黑暗当中,无声搀扶住她的一双双手。 自己的安危,不止关乎亲人们的安全,她还有更多需要保护的机密,更多需要保护的人。 她不是孑然一身,再也不是了。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 “晚饭你自己方便做吗?如果没买菜的话,就去楼下的咖啡厅随便吃点吧,爸爸。” 撑住下巴的铃木园子看着毛利兰挂断电话,吐槽道:“听你说话的内容,根本不像是给家里报备要外宿的孩子,简直像是加班回不去的妈妈交代小学生一样……” “基本也差不多吧。”唐泽把手里的空易拉罐放下,“现在毛利大叔的卡在兰同学手里,每天身上的现金比柯南还少。差不多就是不能独立自主的学生状态。” “所以只能去楼下咖啡馆吃饭,因为去其他地方也没钱?”铃木园子不禁咋舌,“你们也挺狠的啊。” “给多了,怕他拿去买酒买烟。”唐泽耸了耸肩,“再观察一下吧,没个一年时间,我觉得不会见效的。” 唐泽这话说的十分歹毒,可惜在场的其他人都察觉不到就是了。 铃木园子想了想,觉得一年时间还算合理,也就点头:“好吧,也有道理。我觉得有些中年大叔缺乏自律,可能真的是距离学生时代太久了。被管个一年,或许真的能找回生活节奏吧。” “已经很不错了,”毛利兰替毛利小五郎解释了一句,“现在爸爸会自己做饭了。换到之前,只能让他去咖啡馆。” “真逊的大人啊。”铃木园子不客气地吐槽,顺便看了眼伏倒在桌边呓语着什么的朱蒂,“……这边也没好哪去。酒量一般,就别说什么‘你们喝果汁我喝酒’的提议啦。结果送别会的主角自己醉倒睡着了。” 哎,亏她刚才聊着聊着还觉得有点鼻头发酸,想要说些煽情的话呢,一扭头,朱蒂都睡得快说梦话了。 “别这么说嘛,能在我们面前安心睡着,说明朱蒂老师很放松。她这两天没什么精神,能有机会睡睡觉也挺好的。”毛利兰捡起快要滚落在地的啤酒罐,从桌边站起身。 “咦?去哪里啊小兰。”见她转头向着客厅外的方向走去,铃木园子出声问道。 “我去下洗手间。”毛利兰摆了摆手,准备去简单洗把脸。 打开了一罐新汽水的唐泽闻言,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看向她站起身的背影,用握拳的手压了下嘴角。 差点忘了,之前他专门给毛利兰留了一些惊喜来着呢。 也不知道朱蒂发现了没有,有没有把他加进去的奇妙彩蛋清理掉。 考虑到他作为贿赂加进去的赤井秀一抓拍照,或许不会吧,唐泽猜。 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毛利兰,毫无防备地穿过玄关的走廊,拉开洗手间的门。 朱蒂的高级公寓空间宽敞,功能区非常分明,装修得简洁温馨,是毛利兰很喜欢和羡慕的风格。 话说,帝丹高中的老师薪水有这么高的吗?她以为只有那种举手投足间都是大项目的高级经理人,才住得起这种公寓呢。 先不管这些,刚刚差点被朱蒂说哭了,她现在感觉眼睛还有点发涨,还是冲洗一下为好。 用朱蒂洗手台边的洗剂洗干净手,毛利兰拿沾湿的手拍了拍脸,抬起头,认真打量着镜中自己的状态。 嗯,眼圈有点发红,用凉水擦一下的话……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被镜子边缘露出的一点小角吸引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沾上什么弄脏了吗? 试探性地抬起手触碰了一下,毛利兰很快意识到这块小小的边角是什么。 纸张,而且是触感特殊,带着反光,摸起来却有点滞涩的纸张。 明信片,还是相片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皱起眉思索片刻,她尝试着将那张东西一点点抽出来。 一如她所料的那般,这是一张小小的拍立得。 她定睛看清照片上的画面,忍不住一惊。 “唐泽,还有明智?这、这怎么可能……?”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六章不合时宜的万圣晚会 “砰”的重重关门声打断了正在交谈的唐泽和铃木园子,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口。 “怎么了小兰,哪里不舒服吗?”铃木园子关切地站起身,靠近闺蜜。 毛利兰一直垂着头,看不清面色,这让她不禁有些担心。 被她干燥温暖的掌心一碰,毛利兰仿佛猛然惊醒,一下抬起了头,正巧对上了唐泽的视线。 本能地闪躲了一下,毛利兰语气难以自控的带上了慌乱:“没、没事,可能是被冷水冲的……” 回想到方才看见的东西,她咬了下嘴唇,又看了看伏倒在桌上的朱蒂,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照片,又为什么会被贴在朱蒂老师家的洗手间里? 这里是朱蒂老师的单身公寓,这一点,在他们提出到她家办送别派对的时候就经过了确认,也就是说,贴在镜子后方那些密密麻麻的照片,都属于朱蒂老师。 她这是在做什么,收集与唐泽有关的消息吗,那写在自己照片以及柯南照片上的字迹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尤其是,关于明智吾郎…… 视线再次交汇,唐泽略微思考了一下毛利兰的误解方向,选择弯了弯眼睛,露出了温和亲切的笑容。 一口气看见那么多信息量巨大的东西,毛利兰CPU大概已经过载了,不管他表露出什么情绪,她都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 果然,接收到他笑意的毛利兰微微弓起了腰背,表露出了明显的防御姿态。 冷静,你要冷静一点,新一都说了,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在得到结论之前,不能表现出夸张的异样。 于是毛利兰很快又调整好了表情,站直起身,若无其事地安抚起铃木园子:“真的没事啦,我找点热饮喝一下……” 毛利兰努力控制住目光,不多看唐泽一眼,以免引发对方的疑问,但心中仍在惴惴不安。 没记错的话,唐泽对明智吾郎的态度一直是十分信任的,当唐泽出现状况的时候,只要需要他的协助,明智都是第一时间赶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被拍摄下那样的景象呢…… ———— “怎么了新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么?” 看见挂断电话的柯南脸色十足凝重,阿笠博士追问道。 柯南转头看一眼戴着口罩,病恹恹地坐在沙发上的灰原哀,正欲开口说明,动作又猛地一顿。 不行,博士家正在被组织成员监听着,这些话不能现在询问。 “没事,小兰说学校的英语老师要离职了,说我都没机会上她的课,很可惜什么的。” 嘴上如此说明,柯南无声按动手机的屏幕,在备忘录中键入内容,递给坐在对面的灰原哀看。 灰原哀低头,就见黑底白字的手机上显示着一行内容。 【你知道明智吾郎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唐泽的吗?】 唔,这个问题挺有意思的。 灰原哀思考片刻,想到监听那头的贝尔摩德,整理了一会儿思绪。 在贝尔摩德的视野里,她知道雪莉是为什么叛逃的吗? “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工藤?”她在口罩下闷闷地说着话,也在自己的手机里开始打字。 【为什么这么问?明智吾郎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说到,有人正在调查毛利大叔,或者说,调查我这件事。”见灰原哀很快理解了自己的用意,柯南同样开始了分心两用。 打字的时候,他的表情完全不像说话时那么平和,眉头深锁,压出一个川字。 关于唐泽和明智吾郎,他之前不是没有产生过疑虑。 从唐泽口中,他明确得知明智吾郎是已经确认与组织勾结,最后被灭口的政客吞口重彦的私生子。 在唐泽到达东京没多久后,明智吾郎从美国抵达日本,开始了他在东京的名侦探之旅。 只考虑各项技能以及智力,明智吾郎这个侦探做得还不错。在大众面前的知名度或许靠脸能做到,但能获取到警方一定程度的信任,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于是在调查与唐泽家族有关的案件卷宗时,他顺便拜托过目前正在美国的工藤优作收集与之相关的信息。 奇怪的是,如此高调行事的明智吾郎,在美期间居然似乎分外低调,找不到一点与之相关的新闻或者消息。 这与明智吾郎如今的状态相去甚远。要么他在美国有不得不低调的理由,要么……他现在的表现,就是一种假象。 在排查皮斯科一案时,明智也进入过他的怀疑视野,之所以最终没有将之列入嫌疑人行列,主要原因是唐泽的力保。 但那是冲田总司带来消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已经能确认,唐泽的记忆存在猫腻。 那么能否怀疑,他对明智吾郎莫名其妙的抗拒与信任并存的状态,或许也是类似情况的后遗症呢? 【小兰看见了一张奇怪的照片,心神不宁,给我打了电话。 为什么朱蒂老师那里,会有明智吾郎掐着满脸是血的唐泽脖子的照片?】 ———— 嘴里叼着烟,贝尔摩德坐在电子设备的环绕当中,侧耳倾听耳机里传来的对话声。 两道清脆的,属于孩子的童声,语气却郑重低沉,谈话内容万分严肃。 “我的身份很可能已经不安全了,灰原,你应该考虑离开米花町。” “我想过这么做,工藤,但是我做不到,我不可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这么说?灰原,我理解你离开组织的时候试图找到我,因为我们两個可能是世界上仅存的服用了那种药物还幸存的家伙。但事到如今,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你或许应当考虑别的出路。” “抱歉工藤,真的很抱歉。” “你坚持不离开这里吗?” “嗯。” “是,因为唐泽?我之前听他提到过,你和他似乎是远房亲戚。” “……” 监听器的那头陷入了沉默,这一边,贝尔摩德发出嗤笑声,拿起手边空了的易拉罐,将之慢慢捏紧。 柔软的金属在细弱的悲鸣中,慢慢聚成一团。 她真想劝cool guy别说了,那个顽固又幼稚的女人有一套自我的天真想法,不会被他人的言语轻易动摇。 在组织里的时候就是这样。 接受了她父母那份恶毒的恐怖研究,却又做出那副无辜的姿态;从小生在组织里,注定要与黑暗相伴终身,却还做着一些亲情、自由的美梦。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不展露出自己的天赋,考虑到她父母研究的重要性,组织说不定还会给她一个善终。 如果她坦然接受了成为恶魔的命运,做个真正冷血的刽子手,那么她到现在也还会是组织里的红人,她的姐姐更不会因为存在二心而步上唐泽夫妇的后尘。 这就是雪莉,这就是宫野志保,这就是那一家子,永远制造苦难,却又能将自己撇的那么请的伪君子…… “多么不合时宜的家伙。你说是吗,库梅尔?” 站在她身后,倚靠在门上的人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没有搭理她莫名怨愤的情绪,只是淡淡地开口表示:“伱叫我来做什么?我听琴酒说,你已经把卡尔瓦多斯叫来日本了。” 贝尔摩德踢了一下脚边的地面,转椅转向背后。 她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年轻人略带不耐的表情,沙哑地笑了两声:“吃醋了吗共犯君?放心,他只是一道保险。真正的计划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靠在门上的栗发少年扬起眉毛,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你让他来负责狙击工作,那他自然会把一切尽收眼底。” 贝尔摩德又一次发出轻笑,明白库梅尔正在因为什么而不满。 贝尔摩德捕杀雪莉的核心需求,是对方手里的临时解药。 为了不让组织发现雪莉变小了的事实,她必须在宫野志保变回原样的时候杀死对方,带回18岁的她的尸体,而关于这一点的确切消息,就是库梅尔带给她的。 现如今,她叫来了完全状况之外的卡尔瓦多斯,就等于是外泄了,只有他们二人知晓的情报,库梅尔还能耐住性子在这里陪她监听,已经是给足她面子了。 “所以,我才又叫了你。”贝尔摩德眯了眯眼睛,艳红的唇瓣吐出了杀气四溢的语言,“卡尔瓦多斯,真是太多事了。” 关于唐泽昭的相关事宜,主要负责处理的,正是卡尔瓦多斯。 当时,由于唐泽夫妇近乎同归于尽的突然死亡,她还在欧洲,忍着恶心忙碌于善后实验相关的事项,追查遗失的资料,自觉找到了献殷勤机会的卡尔瓦多斯,就先一步毛遂自荐,赶到了日本。 对于唐泽昭,她的感观很复杂。 理论上,这个造成了她一部分悲剧开端的孩子,无疑应该是与雪莉一样,成为她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 但另一方面,不同于与她形同陌路,在她眼中等同于施暴者的宫野夫妇,她与被迫呆在组织,想方设法争取话语权的唐泽夫妇,却有着更为复杂的关系。 虽然这么说听上去分外可悲,但她不得不承认,在过去的这十来年里,唐泽夫妇的态度,是她感受过的为数不多的温和善意。 这种体验很奇特,在往你身体里推注着致死药物的家伙,莫名其妙的一脸悲悯,似乎对你感受到的痛苦感同身受,看上去是那么滑稽,那么可笑和虚伪。 她复杂而割裂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对方死去,以至于只要看见唐泽昭那张与唐泽一川分外相似的脸,那种恨不得立刻掐死对方,但又莫名满腔酸涩的心情,就会涌上心头。 就像现在,她看着库梅尔这张虚假的脸庞时这样。 但不等她厘清这些想法,唐泽昭,已经成为了组织的祭品。 卡尔瓦多斯擅自揣度她的想法,给那个人施加了惨烈的刑罚,不仅摧毁了唐泽昭的精神,甚至在社会层面,还要完全毁灭他的人生。 然后,他就死在了库梅尔的手中。 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依然不能断言自己对唐泽一家人究竟怀有怎样的心情,但对卡尔瓦多斯,她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 因为对方间接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他知道贝尔摩德在唐泽夫妇手上经历过何等惨痛和屈辱的磨难。 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我找你来,除了拜托你负责控制计划的事情,还有就是……”贝尔摩德挑了挑眉,没有把接下去的话说明白,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于是站在她对面的库梅尔,也只是给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星川辉咧了咧嘴,扯掉了脸上的易容面具,露出属于自己的脸,“狙击手需要一个观察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看见他面具下属于明智吾郎的面孔,贝尔摩德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出了最后的评断。 “就是这样。我讨厌所有不合时宜的家伙,听上去就很适合满月的血色宴会。你觉得呢,库梅尔?” ———— “不合时宜的万圣节派对?搞什么东西啊,这才几月份,万圣节不是要到十月底吗?” “对啊,所以人家开头才会写,‘不合时宜’啊。”毛利兰将手中的邀请函开拆,无奈地表示。 一听就像是无聊的恶作剧,还是变装舞会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法…… 毛利小五郎兴趣大减,拿起碗划了两口饭:“所以呢,除了这个,这张请柬上还写了什么?” “信上说……”毛利兰展开折好的信,稍微读了读开头的内容,表情稍微有点尴尬,“呃,对方说,‘无能的侦探毛利小五郎阁下,在即将来临的满月之夜,我们郑重邀请您来参加这个可怕的晚会。’” “哈?”差点被米饭呛住的毛利小五郎擦了擦喷出来的饭粒子。 毛利兰端详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接着往下读:“当然,无论您是否出席,濒死的小羊都将诅咒自己注定被献祭的命运。而罪人,是否会沉醉在死亡的痛苦当中,无法解脱呢?” “什么和什么啊?”听不下去了的毛利小五郎一把扯过了信,蹙眉继续往下读了一会儿全是中二台词的信件。 这封信的口吻不仅玄而又玄,而且充满了挑衅和不屑,以至于使用的敬语看起来都像是无情的嘲讽。 “是给名侦探的挑战书,是吧?”自认看破了对方伎俩,毛利小五郎翻到了信封的背面,凝视着火漆下方的签名。 “Vermouth……是个外国人吧?”提前看过的毛利兰边看边猜测着它的英文读音,勉强念了出来。 ———— “Vermouth?不好意思啊小兰,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阿笠博士举着座机的听筒,看向桌子对面的柯南。 “不过,毛利会去吗,这种晚会听起来更像是什么年轻人会喜欢玩的场合呢。而且就在明天了,时间赶不上的吧。” “爸爸他说要去,还说什么,勇敢接受挑战才是东京人的热血……”毛利兰瞥了一眼后头忙忙碌碌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小五郎,“而且还在让园子帮他准备造型呢。” “他要化妆去吗?” “是啊,请帖上写着,因为是万圣节的派对,所以参加者必须化妆成怪物的形象,穿黑色正装赴会什么的。” “诶,小兰你也去吗?” “我……”一些零碎的画面在脑中闪过,毛利兰咬了下嘴唇。 她确实是有些想去的,但是,只要一想起朱蒂镜子后的那些照片,想到不明原因似乎处在监视中的唐泽和柯南,她就有些犹豫。 不能放下朱蒂老师的事情不管啊…… “我怎么可能去吗,一听就都是妖魔鬼怪啊!”毛利兰吸了口气,大声回答。 “说、说的也是……”忍不住把听筒拿的离耳朵远了一些,阿笠博士小声附和。 意识到自己变现有些夸张,毛利兰清清嗓子,重新调整好音量:“总之,我打电话过来是想问一下,那个家伙收到邀请了吗?既然请帖会寄到我爸爸这里,新一说不定也收到了。我记得,他的信箱现在都是你在帮忙打理。” “我最近没注意也,我回头帮你去看一下好了。”阿笠博士看着竖起手指在嘴唇前,示意他不要多言的柯南,勉强答话,“要是找到的话,回头给你打电话。不过,嗯,应该是不会有的啦……” 展开信件正在细读的柯南,放下被折起的信纸包裹好的邀请卡,同样翻到了印着签名的火漆那面。 他仔细观察着信上的签名,指尖细细摸索,感觉到了少许微妙的凹凸笔印。 皱起眉打量了信封片刻,他从桌上拿起一只铅笔,顺着笔痕的方向刷了刷。 花体的Vermouth下方,一行隐形的字迹,在灰黑色的涂抹中显露出来。 只有阴影与黑暗才能凸显出的,无形的幕后真凶……真是个符合想象的意象。 “Kummel。”放下铅笔,他将手里的信封展示给灰原哀看,“这个人,也是组织的一员吧。毕竟,和Vermouth一样,都是酒的名字。”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七章盛会开场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么?” 调节了一下耳机,唐泽更换声线,用随意的口吻开口问道。 “库梅尔,不许答应贝尔摩德近期的任何请求。”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声音非常干脆,“离她远一点,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命令口气,真是充满个人风格。 不意外于听见的内容,唐泽重新拿起细软的棉布,擦拭着手上的瞄准镜。 只可惜,不管是站在库梅尔的立场,还是他自己的立场,这都是他绝无可能缺席的盛会。 不仅如此,就算只考虑库梅尔的做事风格,此时不杠几句条挑挑事,才是真的不符合人设。 “真有意思,我说她怎么突然跑来直接找我,说一些有的没的。怎么,她也成了可疑人员,需要组织的监管?我记得,她不是……” “收声。”在他肆无忌惮说出关键性的机密之前,琴酒警告地打断了他的话,“胡乱议论这些事对你没有好处。安分一点。” “安分?我最近还不够安分吗?”唐泽用一种你在明知故问的语气,阴阳怪气起来,“全日本现在没有比我更安分的组织成员了,琴酒前辈。” 琴酒调整了一下耳机,顺手将音量调低了10%。 他怀疑自己再和库梅尔多接触下去,迟早会患上听见敬语就想掏枪的病。 虽然近期降低了直接联络库梅尔的频率并不是因为这个,但不得不说,当发现不需要动不动听见库梅尔说话,琴酒确实是轻松了一些的。 这也是刚才库梅尔在讽刺的事情。 现如今,光是东京地区,活跃的代号成员就包括了六个人,而其中,爱尔兰因为皮斯科的死亡正在明里暗里调查,波本锐意进取,不知何时会正式开启新老交接的战争,连贝尔摩德,都在跃跃欲试,谋划着奇怪的事情…… 对比这些人,纯粹是个工具人的库梅尔,除了整天上电视过侦探瘾之外,在完成组织的任务和装聋作哑两個方面确实做得都很好。 但因为波本旗帜鲜明地将库梅尔纳入他的管辖,只向boss效忠,从不参与进组织的拉帮结派的琴酒,自然不可能对任何一边表示倾向。 于是他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有些爽快地将波本和库梅尔两个人的手机号都拉进了屏蔽名单当中,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拖出来联系。 比如现在。 “总之,组织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调动的力量,贝尔摩德正在越界。与她保持距离,否则,你就会被视作背叛。”琴酒回答的声音毫无动摇,只是一板一眼表达清楚了警告之意。 贝尔摩德在组织中地位特殊,就算她行事再过出格,最多就是受一番申饬,关一阵禁闭,为自己的行为付一点小小的代价作为惩罚。 这种代价或许同样残酷,听上去不像是某种优待,可要换作其他人,就不是受罚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你现在的一切,都是组织赋予你的。想想清楚,别被任何承诺冲昏的头脑。否则……我很期待亲手干掉你的那天,库梅尔。” 光鲜亮丽的侦探身份,被人艳羡的海外经历与出身,甚至他这个天才的天赋本身…… 库梅尔是个天赋卓越的家伙,就像库拉索那样,是万里挑一的特殊案例,是不可多得的珍贵样本。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他们是组织一手培养出来的,失去作用的那天,也会被组织翻手毁灭。 他是如此,雪莉亦是如此,只能被视作组织的财物,而财物,是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主人是谁的。 说完这番话,琴酒直接挂断了电话,将这串数字重新放进屏蔽列表当中,把手机扔给了伏特加。 “检查一下信号和设备情况,确认好了再给我。”放下手机,琴酒从烟盒里拿出一支新烟,用点烟器点燃叼住。 要伏特加来评价的话,比起打完电话让他处理和检查信息安全,那个动作更像是给妖魔鬼怪重新贴上封条,迫不及待地把烫手山芋扔出来似的。 但他很会读空气,所以什么都不敢提,只是低头将手机连接上个人电脑的设备,开始例行的排查。 “万圣节派对。”就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伏特加埋头处理的时候,琴酒重新开口,“明天晚上,你去一趟吧。” “……什么?”伏特加不由愕然。 别说去参加活动了,听见派对这个词从琴酒的嘴里吐出来,都像是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似的。 “明晚十九点,在横滨附近码头的游轮上,不要迟到。”琴酒还在继续说明情况。 “大哥,可、可是,为什么要去这种胡闹的地方,是有什么安排吗?”伏特加忍不住反问。 看琴酒说话的样子,很明显这趟安排,琴酒自己都不是太耐烦说,他生怕不主动问,琴酒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懒得跟他提。 “和贝尔摩德有关。”琴酒目视前方被车流照亮的漆黑夜色,不欲多言,“上面命令我们探查内情。” 伏特加“哦”了一声,忙不迭点头。 声称要来帮忙追踪雪莉的贝尔摩德,一到日本,就扎进了米花町里不出来,邮件不回,电话不接,打十次有八次打不通。 好不容易打通了,她就说在忙着找雪莉,可是问进度,进度一点没有,只是一口咬定雪莉还在米花町,所以她还要再呆一段时间。 东京能管大事的代号成员总共没几个,好不容易来个接近内层的,结果莫名其妙舍弃了社会身份,整天泡在米花町里摸鱼。 波本争权夺利,不好随便掺和,库梅尔被波本扣在手里,能用,但不多,贝尔摩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天在找了别催…… 怪不得假都没放完的爱尔兰被琴酒支使成那个样子,大哥看着没什么反应,其实气得不轻吧。 “烦透了这帮秘密主义者。”已经腻烦了做宪兵队的琴酒冷哼,“所以,虽然没有boss的许可,要是发现她有什么越轨之举的话,我绝不会放过她。” 果然,大哥是真的气到了。 “大哥,其他人处置了也罢,贝尔摩德……”伏特加试探着劝了一句。 “没什么区别。就算那个女人再得宠也一样。”琴酒眯了眯眼睛。 说到底,她的“自由”,只是稍微放松了风筝线而已。 他们,都只是组织根系上生长出来的衍生物。 有的人是植株,有的人是巨树,而有的人,只是依附于其上的藤蔓,靠着抢夺些微的养分苟且偷生。 搞明白自己是什么东西,分清自己的地位,才是在这里的生存之道。 组织,是如此层次分明,规则简单而有效的丛林,生长在其中,只有遵守食物链的循环,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东西。 搞不清自己的定位,试图挣扎,试图触碰所谓的自由,那么失去了养分和根,也只有死路一条。 踩下油门,看着大桥的钢索从车窗外划过,细细的丝线般的阴影,将繁华的车流悄悄撕裂,琴酒讥嘲地勾起嘴角。 他们所有人,谁又不是这样呢? ———— “你在看什么呢灰原?” 走进客厅,没在沙发上发现惯常出现在那的人影,柯南环视了一圈,就看见灰原哀难得挪了个窝,正扒在窗台上发呆。 他顺着灰原哀的视线朝外望去,只能看见这一侧博士种下的爬山虎攀住了搭好的爬架,正在生机勃勃地向上攀登。 从屋内的这个角度看去,它细弱的枝条仿佛生在伸向无穷的天际似的。 “没什么,有些无聊。”灰原哀收回看向窗外藤蔓的视线,顺便收起被拢在双手中的手机。 【别担心,贝尔摩德不是故意叫卡尔瓦多斯来试探我。 她那是没得选,除了卡尔瓦多斯这个傻叉,她在组织里找不到其他能差遣的狙击手了。】 手机屏幕上的字迹很快随着屏幕的熄灭,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伱还是坚持要去那个奇怪的晚会吗,工藤?那是个圈套,去了会被杀掉的。”灰原哀转过头,依照提早就说好的说法开口劝诫,同时语气中也包含了一定的真情实感。 贝尔摩德来日本其实算是半放弃了她克丽丝·温亚德的身份,这种级别的宴会请帖,已经不是现在的她能随意安排举办的活动了。 也就是说,不论这个化装舞会是否会和唐泽说的一样,是贝尔摩德的故布疑阵,它都是动用组织的部分资源的。 那么工藤提出的这部分计划,就存在导致他身份暴露的危险。 前不久,他刚用自己的身份在帝丹的学园祭上出现过一回,再次让工藤新一现身人前,而且是组织的视野前,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就为了蒙骗知道临时解药存在的贝尔摩德吗,代价未免太大了。 如果在误会解开前,组织的人就动手了的话…… “我不得不去。”柯南把手里的信件翻转过来,将它的抬头展示给灰原哀看,“你看,收件人和邀请函写的都是‘工藤新一’,但信件的开头是这样的。” “……尊敬的,江户川柯南阁下。”读出了那个开头,灰原哀抿紧了嘴唇,“你是说,贝尔摩德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吗?” “对,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其实是同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你的身份同样暴露无遗。”柯南沉声说,“对方,说不定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这封信,真的是那个组织的人寄过来的吗?”闷头喝茶的阿笠博士听到这,终于抬起了头,“他们都找到我这了,为什么没直接杀上门?” “谁知道呢。”柯南这样说着,强烈的视线投向了灰原哀。 说实话,关于这个问题,他也非常好奇,灰原哀的态度也是。 之前总喜欢强调被组织发现一切完蛋,会给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的灰原哀,突然提出了这么一个冒险的计划,说这是最有可能抓住贝尔摩德的计划什么的…… 反常,非常反常,组织那边是,灰原哀这边也是。 灰原哀默默别过了头。 这个问题,她也向唐泽提出来过。 按照她的理解以及对贝尔摩德的印象,哪怕是她还在组织工作的时候,因为她的工作本身属于贝尔摩德极度厌恶的那个部分,贝尔摩德的态度都是直接写在脸上的。 唐泽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只是模棱两可地说,她把柯南叫上一起参与计划自然会明白。 所以哪怕非常不解,她还是出于对唐泽的信任,忠实执行了他的要求,把计划的大部分向柯南和盘托出。 总之,虽然原理不明,但利用了贝尔摩德不可能外泄她身份的这一原则,他们才会安排这么一出戏。 想到唐泽方才的回信,灰原哀淡淡叹气。 明明是组织最核心的实验主理人,雪莉却没有和唐泽夫妇一样被扣押在欧洲,而是被派往日本的实验室工作,表明组织是知道贝尔摩德的情绪的。 任谁也想不到,发现了雪莉踪迹的贝尔摩德,居然会一意孤行地要独自解决这个问题,单枪匹马赴会吧。 哦,严格意义上讲,不能算是完全的单枪匹马…… ———— “……她翻遍了组织的成员名单,也只抓住了卡尔瓦多斯这一个壮丁,可见组织的职场环境有多糟糕。”唐泽拨动着耳机上的按钮,随口跟频道那边的团员们吐槽,“这种环境,职员想要跳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拿命跳槽吗?”和组织毫无关联,对组织的了解全部来自队友的浅井成实不禁吐槽,“把他们当成一个公司,那这种终身雇佣制未免太过硬核了。” 这不是唐泽第一次用讨论公司的口吻形容黑衣组织这个庞然巨物了。 一方面,在日常接触中渐渐了解星川辉与宫野明美过去生活之后,组织的形象完全成为了利用高压和恐惧对所有牵扯其中的人实行控制的恐怖组织,让人不由胆寒; 另一方面,唐泽又总会用特别生活化的形容,吐槽组织在各个方面的安排和行事,仿佛它真的只是一个老化而不堪,结构冗余执行力不足的旧企业。 思维在两方面来回横跳,浅井成实很难不感到割裂。 “是啊,你看皮斯科都多少岁了还要亲自上前线,要不说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老家在日本呢。”唐泽特别赞同他终身雇佣制这句吐槽。 雇佣层层设卡,整天搞什么管理学,什么管理方法,然后员工离开公司,就代表人生完蛋了什么的,一听,就是老日企了。 “什么和什么啊……”坐在电脑面前协助诺亚调频的星川辉有点绷不住了,扭过头,“你看明美姐这种情况,这是能用终身雇佣制解释的问题吗?” 如果说组织对手中成员的控制只是为了利益与忠诚,那么它可能还更像是许多黑帮的形态,但问题是,他们的疑虑以及排查,完全是以草菅人命的形式在进行。 只要价值不足,哪怕没有什么瑕疵,也会因为一点疑虑而被彻底铲除,宫野明美正是如此。 严格来说,她基本是被组织逼反的,他们给了她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等到她真的艰难完成之后,又矢口否认承诺,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杀了她去的。 “没办法,她是会计嘛。”唐泽继续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会计,确实比较难活下来的,这也是日本传统。” “喂喂……”正在完成自己的日常工作,也就是整理做账的宫野明美手指一僵。 “不闲聊了,毛利大叔他们出门了。” 中止了和队友的插科打诨,坐在一片黑暗中的唐泽注视着落地窗外的街边。 两束车灯的光亮起,打扮停当的毛利小五郎与友情提供接送的铃木园子出发了。 毛利兰已经提前去往了朱蒂的公寓,而柯南也已经在工藤有希子的协助下完成了变装,月色下的一切蓄势待发。 而他赶赴这场盛会,并不是希望如何扭转局势,如何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打破两边的平衡…… 他只是,想要完成两个简单的目的而已。 坐在阁楼通向咖啡馆的阶梯上的唐泽站起身,提起了身边经过精心保养的枪械箱。 这里头装着的不是任何一把来自组织的枪,也与安室透提供的枪支毫无瓜葛。 里头的每一个零部件,每一颗子弹,都是他从赤井秀一的据点里拿回来的。 这既是为了规避可能的风险,避免在任何一方的调查中暴露出自己的存在——它就算真的有子弹膛线记录,也是算在FBI头上的——也是为了一种仪式感。 举起这把枪的他,不是库梅尔,不是明智吾郎,不是他伪装的任何人。 他是以唐泽昭的身份,以唐泽蕾欧娜的儿子的身份,端起的枪。 “贝尔摩德已经动身,我也要出发了。诺亚,注意每个频道的讯号,注意调节音量。” “Leader,同时连接三个频道,就算我帮你调节音量的占比,你真的处理得过来吗?” “放心吧,区区三个频道而已。一切交给我。”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八章专业接线员唐泽 “连洗手间都扮成这样……主办方还挺下血本的。” 寻找最后两个失踪队友一路找到了厕所的毛利小五郎,看着面前布满蛛网,灰尘满布,甚至镜子都已碎裂的装扮,嘴角抽搐。 为了追求万圣节晚会的气氛,这艘游轮简直是在不遗余力地进行装扮。 整艘船的外立面做了木制的装饰和涂装,甚至在船的中央树起了船帆破烂的桅杆,连最容易暴露现代气氛的灯光都做成了配合装饰的莹绿色。 远远看去,整艘船就仿佛真的是航行在海面上的幽灵船似的。 “而且是男女共用的……”铃木园子警惕地扯了下裙摆,“万一有人想在洗手间换衣服呢?” 船上赴会的人一个个都非常专业,专业到了莫名其妙的程度,特效妆一个赛一個的逼真,有些扮演僵尸的客人脸上的血洞看得铃木园子心惊肉跳的。 这可不符合她预期里热热闹闹的变装舞会气氛。 反倒是追求外观美观,只是在俏皮的黑裙之外搭配了扫帚和帽子她有点格格不入的味道。 “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而且反正大家现在都是怪物,也就无所谓男女了吧?”和他们两个同队的美杜莎,摇了摇头,一脑袋张牙舞爪的蛇头随之晃动起来,看着怪瘆人的。 “所以,写的那么语焉不详,那么吓人,就是个电影的试映会活动而已啊。”感觉自己纯粹是被骗上船的毛利小五郎抱起胳膊。 他还以为会是什么更刺激一些的活动,最起码也会是推理迷聚会之类的…… 一个电影的制片方,居然在信件里用无能的侦探这种叫法称呼他,真过分啊! “这是非常受影迷欢迎的系列呢,现在船上都是这部影片的粉丝,慎言哦,吸血鬼先生。”美杜莎弯了弯眼睛。 想起自己经历过的一些关于粉丝的案件,毛利小五郎本能地左右看了看,见暂时没有其他人了,才松了口气。 粉丝什么的,是一种狂热起来谁说都不管用的生物呢…… 铃木园子左右看看,抬起手指向了洗手间内侧走出来的两个人:“诶,你看那边,是弗兰肯和狼人先生……” ———— “抱歉,吓到你了吧?我是新出医生的同事朱蒂,是帝丹高中的英语老师。新出医生的车子出了问题,让我来接你去医院。可以的话,能把防盗链打开吗?” 车转过弯,即将驶入二丁目的时候,贝尔摩德听见安静了一会儿的窃听信号那头传来了模糊的人声。 一道含笑的年轻女声。 FBI的家伙,果然和她一样,正在监听监视着宫野志保的动静。 这说明,他们也同样发现了失踪的工藤新一的真正下落…… 真麻烦啊,幸好组织绝对不可能从赤井秀一那听见真相,否则想要再次掩饰住那个孩子的踪迹,难度未免太高。 不意外于朱蒂的出现,她轻踩油门,追着前方车的尾灯跟了上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安排的后手早已在目的地等待他们了。 谁才是真正的猎物,可不好说呢。 ———— 熟悉的码头,熟悉的月色,甚至连位置都是那么熟悉。 这片码头仿佛注定与命运的纠缠脱不开干系似的。 不过正好,省去了他再次熟悉地形的麻烦。 唐泽站在高高的吊塔上,俯视着只亮起几盏路灯的集装箱码头。 与他面前沉默的沉沉夜幕相对的,是他耳机里纷繁嘈杂的声响。 “这么晚打扰非常抱歉,我是新出……请问阿笠博士呢?” “不在,好像和江户川一起出门去了。” “诶,您是那位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 “唔,嗯。” “这个什么牌是干什么用的,七个人一队,难道我们是山羊队?” “不,这是塔罗牌……你手里的是恶魔牌,这位,吸血鬼先生。” “其实我是找你的,你的感冒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你哥哥唐泽非常担心你,拜托我联系认识的儿科医生……” “叮咚、叮咚——” 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传入唐泽耳中,他轻巧地跃上塔顶的钢筋,找到一处合适的位置,蹲伏了下来。 下方的集装箱丛中,自不同方向走来的两个人,慢慢朝着唐泽的脚下汇聚。 与此同时,两道声音几乎同时,传入了唐泽耳中。 “我已抵达指定地点,库梅尔。” “阿昭,伱已经就位了吗?” 调节了一下耳机麦克风的位置,唐泽勾了勾嘴角。 “嗯。今晚,请多指教。” ———— “您的银色子弹。” 毛利小五郎追着一言不发闷头跑路,根本不参与社交的队友到达吧台边,正听见酒保给坐在桌前的狼人递东西的动静。 一杯澄澈的,冒着些许气泡的酒水被推到了桌边,在灯光下轻轻摇晃。 那杯仿佛泛着银光的鸡尾酒光泽漂亮,引人注目,还没闻到酒味,毛利小五郎就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鸡尾酒啊……”摸了摸脖子,毛利小五郎鬼鬼祟祟地凑到了端着酒杯却没在喝的狼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这里的酒谁都可以点的吗?” 这不是他赴会时的打算,但是今天跟着他过来的只有铃木园子一个人,那几个紧迫盯人的小鬼都不在,是个偷喝的好时机。 他十分跃跃欲试,反而看见他凑过来,狼人只是一言不发地拿起酒杯,径直离开了桌边,一边走,一边发出狼嚎声。 “喂喂!啊,走掉了。”毛利小五郎扫兴地坐下来,嘀咕起来,“今天晚上这个舞会真是太奇怪了。” “他只是遵照设定,表示狼人不会说话吧?”落后几步跟过来的美杜莎同样坐在了吧台边,抬了抬手,“一杯white lady,谢谢。” 毛利小五郎不能理解地摇头,扭头看见打扮成骷髅头的酒保,咂了咂嘴,决定先解决刚才被勾起来的馋虫:“那给我一杯和刚才那个人一样的酒吧。” “银色子弹是吗?”吧台后的酒保确认道。 “那可不行啊,吸血鬼先生。符合你设定的话,不应该点一杯血腥玛丽之类的吗?”等待酒保调酒的美杜莎调侃了一句。 “有这种要求吗?”摸不着头脑的毛利小五郎一脸困惑。 大家都是这副自得其乐,好像玩得很开心的样子,搞得他都想要怀疑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内情就是不告诉他了。 “没有这种要求你也不能喝酒哦。”铃木园子探头过来,幽幽地补充,“我回去会告诉小兰的。” “你、你告诉就告诉……”毛利小五郎动作一僵,很快梗着脖子嘴硬,“偶尔喝一点小兰还是会同意的。” “我看是你的存单和信用卡被小兰没收光了,所以不管不顾了吧。”铃木园子哼了一声。 两个人还在掰扯的时候,会场中央的扩音器里传来了一道粗哑的声音。 “听着,各位怪物们,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今晚宴会的佳肴已经决定!” 不等几个人有所反应,全场打扮各异的家伙们都躁动了起来。 “在今晚魔界的聚会当中,有一个既不丑陋,也没有魔力的人类混进来了。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一无所知!七人联手,找出这个愚蠢的家伙,扯出他的肠子,吃光他的肉,喝光他最后一滴血…… “找出这个人的关键就在我手中,想要得到奖赏,就到甲板上——唔!啊——” ———— 集装箱码头是一片开阔的地域,它的主要出入口分布在对角线两侧。 接到贝尔摩德的指令进入码头区的卡尔瓦多斯,与前来掩护朱蒂的赤井秀一,正巧各自从一边进入,借助着集装箱堆叠的阴影,慢慢接近唐泽的脚下。 仰仗着得到能力助益的视力,唐泽没有使用任何观察设备的辅助,静静注视着两个人影在下方集装箱构成的巷道间移动。 他的手指扶在握把上,指尖却在轻轻按动着几个不同的按钮。 他的麦克风频道,就随着他指尖的拨动,在几个通讯之间来回跳跃。 “秀一哥,朱蒂小姐距离当前位置还有4.3公里。” “诺亚,兰同学正在拨号报警?你稍微屏蔽一下她的信号,码头这边的警署到岗慢一点。” “你已进入通讯范围,贝尔摩德,通报你的位置。” 他不断开口说话,眼睛却始终紧贴在瞄准镜上,根据风向,慢慢调节着角度。 在他的视角当中,右上方的小地图已经标注出了两个新的单位。 一颗是属于赤井秀一的绿色光点,而另一颗,自然就属于…… 服部平次的声音伴随着嘈杂的背景音传了过来。 “出事了工藤,晚会的主办方被人杀害了。” “什么情况?” “还不清楚,但看现场情况,应该是凶杀案,我先做调查。一会儿如果需要出面解释分析案情的话……” “嗯,我明白。” “……你觉得,会和他们有关吗?” “用一条人命,只是为了故布疑阵,制造出其他动静拖延我的脚步吗?确实,像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 “哼,他们真是高兴的太早,谁是真正的猎物,还犹未可知呢。” 听着耳中服部平次自信满满的话语,唐泽的准星挪动到了卡尔瓦多斯的位置上。 借着月色与吊塔下的灯光,一张瘦削的脸进入了镜头的范围当中。 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唐泽注视着这张陌生的脸,将他的五官仔仔细细记录了下来。 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纪,一张勉强可以称得上英俊的脸,瘦削,脸颊向内凹陷,颧骨微微突出。 气质稍显阴郁,但走在街头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方方面面,都称不上特殊的家伙。 卡尔瓦多斯,一个原作当中甚至没有出现脸的角色,十足的边缘人物。 所以哪怕具备着剧透的优势,唐泽想方设法也没能提前找到这个家伙的信息。 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借助组织的力量,轻而易举地毁灭了唐泽过去的生活。 他这么做的原因,不是为了争取什么利益,与唐泽夫妇也从无旧怨,甚至不是图谋什么组织当中的晋升。 他只是痴迷于一个美丽的女性,试图讨对方的欢心,唐泽一家人的悲惨遭遇,只是他想要镶嵌在珠宝上,献给心上人的小小装点罢了。 唐泽凝视着这张脸,依旧保持着平稳的静息,准星死死锁定住对方的脸,一动不动。 雪亮的车灯顺着海岸的另一头飞速接近,一前一后两辆车朝着吊塔的方向高速靠近过来。 唐泽的耳机当中,响起了柯南经过变声,镇定自信的声音。 “恐怕是你想错了,毛利侦探。真相依旧被掩埋在黑暗当中。这次事件的关键你已经找出来了,真是遗憾。” 车轮摩擦地面,发出了一串尖锐的啸鸣,透过变声器的麦克风,透过通讯的电波,透过船上船长面具里的耳麦,传到了数公里之外的船上。 “嘶……”满以为这只是电波感染造成的尖锐蜂鸣,毛利小五郎捂了一下耳朵,仰头看向桅杆上的瞭望台。 一身正装的少年人早已在那里站定,静静等待着看客们的到来。 站在一片月色当中的服部平次抛开了头顶的帽子,扯开颈间的绷带。 “那么,该解开谜题了。在这月光之下,照亮黑暗吧。” 面对面刹住了的两辆车不约而同地打开了远光灯,几片刺眼的光斑,在岸边照耀出了一团明亮的光影。 两边司机各自打开了车门,站在车边对视着。 来自不同产地的车辆驾驶座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当她们如此面对面的时候,就真的仿佛镜像那般。 瞟了一眼车中捂着口罩的孩子,朱蒂勾了勾嘴角,合上车门。 “怎么了,新出医生?这么晚跟了我一路,有什么事情吗?” 同样反手关上车门的贝尔摩德蹙着眉,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语气焦急地反问:“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吧!你为什么会突然来带走这个孩子,你要对她做什么?” 她花费了很多功夫,扰乱FBI的行动,甚至不惜冒险利用了组织的渠道,放出了假造的风声,将关注她的人视线都引向游轮上聚会…… 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提早一步,抓住了她窃听雪莉的契机。 不过没关系,一切依旧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不仅提前引走了其他FBI探员的注意力,也已经安排好了人手。 就算还有反应过来的家伙赶到现场……有那两个人在,那些人也已经倒在不知哪个角落之中了吧。 “No,no,不要误会,我只是带她出来吹吹风,散散心。毕竟我已经离职了,非常悠闲,和你截然不同……” 这句话的指向性过于明显,贝尔摩德假装将眉头皱得更紧,继续拖延时间:“你是什么意思,朱蒂老师?” 卡尔瓦多斯和库梅尔一定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现在她需要的,就是再给他们几分钟时间,找好各自的射击角度而已。 “毕竟你的父亲突然出事,你既要负责学校的工作,还要打理新出诊所,应该没有什么关心小朋友的空吧?”朱蒂弯起眼睛,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她一边说话,一边留意着耳机中的声音。 唐泽毫无起伏,显得格外冷冽的声音传了出来:“注意隐蔽,朱蒂小姐。卡尔瓦多斯正在向你们靠近,你即将进入他的射程。注意安全。” “……你在说什么呢。我的父亲因为婚姻变故暂时离家,新出诊所依然是他的产业。” “哈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也有失手的一天,真是有意思。” “怎么了?” “你只拿走了与毛利侦探有关的卷宗,经过仔细筛查之后,从他的人际关系里找到了新出智明这个能轻松接近他的人选……但是你可能不知道的是,自从心之怪盗团活跃以来,有部分不涉及刑事犯罪,或因为‘犯罪中止’难以定性的案件,被刑警移送到了另外的部门进行专门的归档……” 贝尔摩德愣了愣,慢慢收起了脸上故作茫然的神情。 朱蒂装作笑弯了腰的样子,一手扶着车门,压低了些许身形,让自己的要害位置尽量被轿车的高度全部遮住。 专门做过改装的特种车辆,在中近距离下都能吃住许多特殊弹药的攻击,想来卡尔瓦多斯不太可能扛着火箭筒在这里等她。 “新出智明的父亲收到了心之怪盗团的预告函,没几天搬出了新出家,默认放弃了诊所的控制权,将它全权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为了表达愧疚。看样子,你扮演新出智明的时候也算不得尽心尽力啊?” 贝尔摩德吐了一口气,彻底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其实,从托马斯·辛多拉的事件之后,我们就注意到你了。托马斯·辛多拉在发布会后被押送往领事馆,当晚却离奇失踪,在大使馆的要求下,我们调查了当天与会的全部来宾名单……当时的你大概是临时决定更换身份进入会场的。” 依靠在车身上,朱蒂紧盯着那张温文尔雅的虚假面容,似乎已经穿过它看见了那张出现在她每一场噩梦中的脸。 “谁让你当时已经决定舍弃旧有的身份,无法随意出现在镜头前了呢,克里斯·温亚德。”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九章唐泽的目的 “停一下停一下,有点乱。” 在开口说话前,星川辉反手关掉了面前的麦克风,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由于唐泽坚持这次的计划由他和灰原哀去完成,怪盗团只作为兜底的后勤手段,所以除了负责协调音量,协助唐泽核对时间点的诺亚,其他人都呆在据点,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但是做事留一手的唐泽自然是不可能把计划的全部细节掰开揉碎了说清楚的,所以现在,坐在屏幕前观察事情进展的怪盗团简直要被两边会场急转直下的事态变化看愣住了。 “什么和什么,现在什么情况?船上出命案了?” “嗯,是的,主办万圣晚会的电影制作人在甲板坠亡,死因是刺穿心脏的箭矢。由于箭矢上穿着‘恶魔’塔罗,嫌疑人被锁定在了毛利侦探这一组。”诺亚的声音平稳清晰地传了出来。 该说不说,利用殿堂假装全息游戏制作人,还搞直播真人秀的AI,在别的方面是否有长进尚不清楚,解说能力是确实进步了。 “那事情还挺不好处理的。我记得柯南小朋友提出的计划里,是拜托了服部平次上船易容成大号的他,来帮忙转移贝尔摩德的视线,误导她柯南吃了药之后上船去了。”宫野明美抱起胳膊,“这是一出预料之外的意外吧。” 代替毛利小五郎破案的,一直是唱双簧的柯南,现如今柯南不在船上,案件的侦破只能由服部平次代劳。 但服部平次使用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份,其实不变轻易开口。 “是,也不是。”稍微比他们反应快一点的浅井成实摇了摇头,“他们上船参加舞会,原本就做好了贝尔摩德或许会制造事件的准备。为了不留破绽地完成变声和易容,服部君在手部的绷带下藏了一个保持通讯用的麦克风。” 作为柯南世界的重要黑科技设备之一,阿笠博士的变声器是经历过几次技术迭代的。 第一版原型机也就是柯南频繁使用的蝴蝶结,有明显的体积较大不容易隐藏的特点。后来改进为了口罩型的变声器,也就是今天柯南戴出去的那一版。 更隐蔽的设备,还要经过数个版本更新,目前,让一个没学过声音模仿的普通人当众用别人的声音说话且不留破绽的方法是不存在的。 所以,他们就使用了一个笨办法,一個理论上来说,在星川辉帮唐泽玩套娃的时候用过的方法。 “不过,我猜他们原本只是打算在活动里出点风头,暂时让贝尔摩德以为柯南又一次服用了解药上船了而已。贝尔摩德的手段,要比他们想象的更残酷一点。”浅井成实托着腮总结道。 “也就是说,服部侦探先对麦克风说话,然后位于码头的柯南将他的每一句话复读一遍?”总算搞明白那边的频道你一句我一句在唱什么戏的岛袋君惠按了按额头,“在他坐在FBI的车上演志保小姐的时候?” “要不说侦探很好玩呢。”耸了耸肩,宫野明美同样感到了无奈。 不过,这一层套一层的奇怪套娃操作…… “难怪唐泽和侦探玩得来呢。”浅井成实一针见血地表示。 “码头这边的计划呢?”理清了船上的情况,星川辉转而问道,“我只知道,贝尔摩德知道了两个假小孩的身份,然后FBI知道她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唐泽也知道FBI知道……” “打住。”阻止星川辉把这个无穷传递的句子一直往下说,宫野明美总结,“这些人多少对今晚的状况心知肚明,但信息都不算全面。贝尔摩德的目标是志保,而FBI的目标是她。志保的想法更深层,她想要获取贝尔摩德的血液和头发样本。” APTX4869,是宫野志保面临的核心矛盾,而想要搞明白它的意义,它的影响,探究它与认知诃学的深层联系,她需要尽可能多的服用者的样本。 ——而贝尔摩德,是明确的相关药物服用人员当中最有可能接触到的那个了。 一方面,唐泽不去推荐满月篇的计划,贝尔摩德始终会赖在米花町不走,对灰原哀是一重威胁,另一个方面,找到了新研究方向的宫野志保,野心极大地盯上了贝尔摩德。 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在原本就弯弯绕绕的满月篇行动计划上,进一步添砖加瓦。 “好吧,所以唐泽现在既是在扮演库梅尔,也是在扮演FBI的接应者,更是要保护参与计划的两个孩子……”总算搞懂了这两地多线程操作的总体思路,岛袋君惠叹了口气,“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浅井成实转过头,看向前方的屏幕。 他们没有能看见现场情况的视觉,所能获知的信息,除了正在他们面前喧嚣着的数个通讯频道,就只有接收全部信号的诺亚在地图上标出来的一个个信号点位。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闪烁得最快速的那个点,也就是耳听六路的唐泽身上。 “……他的目的就更简单了。”浅井成实用很轻的音量说着,几乎要被淹没在乱糟糟的频道语音当中,“他要做,我们每一个人都做过的事情。”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通讯中的诺亚,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们齐齐看向前方的屏幕,同样望着那个闪烁的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 注视表情平静,似乎对她的话不以为意的“新出智明”,朱蒂竖起一根手指,点在了嘴唇前方。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Remember it?这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为了提醒自己,让我绝对不能遗忘,我一直把它挂在嘴边。在我父亲死去,我的家被付之一炬的那个晚上。” “……哼。”发出了一声嗤笑,贝尔摩德抠住易容面具的边缘,平静地将它一点点从脸上扯开。 英俊温文的脸一点点变形,碎裂,仿佛有什么藏在人皮下的东西,在慢慢撑破这层皮囊,展现出真实的面貌。 她的动作仿佛故意放得很慢,近距离地看这个场面,有种难言的惊悚可怖。 朱蒂镇定地看着她,死死凝视着她慢慢暴露出来的那张脸庞。 “克丽丝·温亚德,不,应该叫你,贝尔摩德……” 是,这才是这个恶魔般的女人该用的名字。 莎朗也好,克丽丝也好,天知道这个不老的怪物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呢? “原来,你是那时候的小女孩。”恢复成自己面貌的贝尔摩德不再佯装,嘲弄地看着朱蒂的脸,穿着一身男装的她甚至带上了几分英气,“真是让我好找。废墟里只发现了你父母的遗骸,我一度担心,无法将你好好安葬呢。” “FBI的证人保护计划要是那么容易被你们看穿,它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朱蒂维持住笑容,用余光飞速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低头不语的孩子。 贝尔摩德偏过头,让自己金色的长发从肩头垂落。 顺便,遮盖住右耳上入耳式耳机半透明的线缆。 通讯的那头,工藤新一的声音正在有条不紊地梳理着情况。 “丢失了塔罗牌的确实是木乃伊先生,但是正如他们刚才所言,场中所有假扮木乃伊的客人,都是电影制片公司的员工。他们在场中所有的行动,全部在遵循死者的要求。” 一手捏着下巴,摆出了侦探思考的经典手势,站在高处的少年侦探还在层层剥开案件的表象,探究深层的真相。 “死者没能说出解谜的线索就遭到了杀害,我猜测,他想要拿出的提示,就是那只公鸡。cocktail,鸡尾酒,回忆一下木乃伊先生刚才的说辞。 “我猜测,他在洗手间被你迷晕之后再次醒来,之所以会慌乱到没发现被伱套上了狼人的面具,就是因为他想起自己忘记按照要求喝酒了吧。那杯,银色子弹……” 贝尔摩德听着他充满自信,像是能刺破黑暗般的声音,弯起了眼睛。 “所以,你顺着你父亲的脚印,勇敢地追上来了,FBI的朱蒂·斯泰琳探员?” ———— FBI……? 蜷缩在后备箱当中,将耳朵贴在车壁上努力试图听清外界动静的毛利兰,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动了两下。 因为在朱蒂家的洗手间看见的那些照片,以及照片上那些令人不安的标记,她辗转反侧了整夜,七上八下的心仍然得不到平静。 虽然已经将情况和新一沟通过,可是放着如此可疑的诡异情况在眼前,要她完全不去过问,她真的做不到。 于是这个晚上,她又一次跑到了朱蒂家的公寓楼下,却正撞见了和人通话表情严肃到有些陌生的朱蒂老师。 在忐忑的心情促使下,毛利兰一路跟着她去了公寓的车库,并赶在被对方发现之前,悄悄躲进了后备箱里。 闷热无光的环境令人窒息,躺在后备箱当中,模模糊糊能听见前座的人对话,却听不清词句的感觉更是让她倍感不安。 一直等到车辆终于停止了摇晃,失去引擎声的干扰,她总算听见了几句外界的声音,这种不安却进一步加重了。 朱蒂老师,是FBI探员? 外面的新出医生,是假的?是由他人假扮而成的? 这一切到底都是…… 联想到讳莫如深,不向她过多说明的工藤新一与他现在的困境,以及那张让人心头发颤,让她难以入睡的照片,毛利兰的心跳越来越快。 黑暗深沉的真相,似乎正在向她张牙舞爪,仿佛只要跨出这片狭小的空间,就会迫不及待地吞噬她。 可是,外面的对峙听上去剑拔弩张,根本不是言语冲突那么简单的事情…… 咬紧了唇瓣,毛利兰总算下定决心,伸手摸索向了后备箱的锁扣。 不行,不能继续这么袖手旁观下去了。 虽然暂时搞不明白外面的状况,但放任一切继续下去,一定会发生不想看见的场景……! ———— “真不愧是千面魔女。拥有这种本事,不论去哪里都可以轻易完成调查。只可惜,你早就露出马脚了。” “看来,新出智明的那出车祸,有不小的猫腻啊。”贝尔摩德挑了挑眉,不着痕迹地调整起站立的位置。 时间紧迫,赶在组织发觉自己的异动之前,她必须处理完眼前的事情,可不是来这里和这个女人闲话家常的。 朱蒂扯了下嘴角,没有说什么解释。 最先确认新出智明会面临危险的不是别人,正是贝尔摩德满以为与自己同进退的“共犯”库梅尔。 至于新出智明的安排,也都是唐泽经手去处理的,他们最终采信了唐泽的说法。 毕竟,他的话很具备说服力。 “你要论制造一场假死金蝉脱壳的话,这个活我熟啊。” “在你占据了新出诊所作为据点之后,我们就有了明确的调查目标。很快,我们就锁定到了这个女孩……所以,这就是一切的答案吗?为什么你不会变老,为什么她长得与你照片上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性几乎一模一样,为什么你会那么关心,那个叫做柯南的……” 听见这串问题,贝尔摩德拉高嘴角的弧度,眼中的杀意却在迅速聚集。 她抬起手,摸向自己衣服的内袋。 下一瞬间,始终保持警戒的朱蒂立刻抽枪抬手,将她本欲拿出来的东西击飞在地上。 一只小巧的手枪。 “举起手,两只手放在我能看见的位置!”朱蒂放声呵斥。 “哎呀,好危险的东西。你带着枪械入镜,获得了日本警方的许可了吗?”贝尔摩德举起手以示配合,玩味地笑了。 耳机中,工藤新一的声音也说到了最为关键的部分。 “银色子弹你是绝对不会喝下去的,狼人先生,你也说了,你是资深的相关电影爱好者,来参加舞会是为了展现演技,被选中参演。银色子弹,对狼人来说难道不是致命的吗?” “这、这也不是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嗯,确实不是。这只是我对你手法的一些解读。真正的证据是你为了不让木乃伊先生从镜子里发现自己的形象变化而打碎的,洗手间的玻璃。想要这么精准地命中死者的心脏,还要穿过准备好的塔罗牌,凶手必须站在极近的距离上。猜猜看,甲板上的痕迹能和你鞋底上的玻璃碎片匹配上吗?” “我、我……” 不聪明的凶手先生焦虑而恐惧的喘气声从极近的距离吹拂过来,让贝尔摩德忍不住侧了下头。 不该把窃听器装在那家伙的面具上的,听着真不舒服。 略感烦躁的她闭了闭眼。 听着面前的家伙不断狺狺狂吠,她的忍耐快要到极限了。 比起灵活而矫健,如同生来就擅长在阴影中来去自如的库梅尔,卡尔瓦多斯的不灵活,也是她不太想合作的重要原因。 到了此刻,她才终于听见了耳机中传来等待已久的声音。 “等到你被捕之后,关于我违法持枪入境以及签证相关问题,我自然会去交涉。束手就擒吧,贝尔摩德,就算你保持沉默,有这个女孩在,我们也就……” 细小的破空声划过耳边,朱蒂一惊,才意识到自己为了瞄准贝尔摩德的方位,已经从车辆的遮挡中暴露出了一部分身体。 然而不等她再调节身形,灼痛已经划破了她的手臂与躯干。 手里的枪脱手飞出,朱蒂吃痛地向侧面一倒,跌坐在地上。 “谢了,卡尔瓦多斯。暂时别杀了她,我还有话要问。”贝尔摩德朝着几层集装箱顶端那个模糊的人影摆了摆手,闲庭信步地弯下腰,捡起朱蒂掉在地上的手枪,慢慢走向了她的车边。 准确说,是走向了车的副驾驶座,今晚行动的真正目标。 “是在等你的同伴支援吗?真是抱歉,我提前两个小时过来,用你的身份支走了他们。不过,这可是好事情,要是他们还留在这里,那你们FBI这次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你、你说什么……”捂住伤口的朱蒂喘了两口气,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贝尔摩德。 “你那两个组员去船上找人了吧?你们担心我对那些个侦探下手。”居高临下地俯视朱蒂,贝尔摩德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我本来想问你们是怎么锁定到我的身份的。不过看见你的眼镜,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随着贝尔摩德越走越近,她的影子笼罩在朱蒂身上,遮蔽住了路灯与月亮的光辉。 朱蒂只能尽力抬高头颅,才能看清她此刻傲慢的神色。 “我还得谢谢你们,帮我那么准确地找到了这个孩子的位置。”用戴着手套的手举起枪,贝尔摩德将它顶在了朱蒂的额头上。 耳机的另一边,会场里的众人正在为工藤新一天神下凡一般的推理秀致以热烈的掌声与喝彩。 在这凯旋一般的热烈气氛当中,贝尔摩德温和而慈爱地笑了。 她说话的口吻,也同样带上了这股月色一般的温柔味道。 “孤独努力了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时隔二十年,该送你和你的父亲团聚了。” “贝尔摩德……!”朱蒂咬紧牙关,从齿缝中挤出了这个称呼。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章“皇帝” “贝尔摩德?”毛利小五郎抱起胳膊,语气震惊地确认,“你的意思是,是这个人要求你完成杀人计划的吗?” 他说着,往地上死者惊惧的脸上看了一眼。 这才是邀请人真正的挑战吗,邀请他来破解一场精心策划好的杀局? “那,倒也不是……”戴着狼人头罩的男人声音弱了几分,“想要杀死福浦制片,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因为什么,就因为电影的选角问题?”毛利小五郎环视着站满妖魔鬼怪的船,猜测道。 “不,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一个系列作品,因为被他判定为商业价值不足,草草了结,开始拍这种只能骗骗小孩子的幽灵船长电影,还洋洋自得将自己比作带领舰队前行的船长……我非常厌恶他。” 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心里虽有不屑,却没有对他的想法多作评价。 已经经历过数次爱好者因为各种原因相杀的场景,毛利小五郎非常炒从心地选择在这个时候闭嘴。 经过了这场凶杀案对现场的解释,他也搞明白了为什么船上的聚会是这种风格。 这是死者的电影公司为了给电影造势举办的活动,每次都会在选角开始前进行。 险些被狼人栽赃陷害的木乃伊,则是受死者要求,混进现场当中扮演解谜游戏的NPC,顺便物色优秀的化妆者和怪物扮演人。 系列电影的影迷都很清楚这一套流程,解密活动的奖品则是一套电影试映会的观影券。 不得不说,为了给这个系列的电影造势,电影公司是花费了大成本的。 沉浸在某种惊恐情绪当中的狼人依旧在滔滔不绝:“我把这件事,写在了网上一個许愿网站当中,我说,我非常怨恨福浦制片,恨到想杀死他。然、然后,没过多久,有个自称贝尔摩德的人给我发送了消息。他说,可以帮我准备好杀人的计划和用品,让我不妨试试看……” “哈?就因为这种动机,以及这种小儿科的诱惑,你就真的杀人了?”毛利小五郎眉心一阵乱跳。 “我一开始当然是拒绝了!”狼人的音量大了上去,“我在网上发泄不满,也不是真的想要杀人啊?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开始收到各种照片。偷拍我和我的亲人,我电话的窃听录音,甚至有详细的我每天行动的记录……” 随着他的讲述,他仿佛又一次进入到了当时彻骨寒冷的恐惧当中。 他的声音跟着颤抖起来。 “太多太多了,越来越接近,装满了整整一个纸箱,寄到了我家里。我、我不敢再拒绝了,对方就好像在说,我要是继续拒绝或者报警,就会遭遇到不测!” “行了,接下来的话你还是去警察局说吧。”毛利小五郎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几个青壮年就凑上前来,各自抓住了狼人的手臂和衣服,以免对方反抗,暴起伤人。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穿了罪行的狼人没有反抗,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任由几个人将他向船舱里拉扯。 “真不愧是工藤新一!”凶手被带走,现场的气氛再次活络起来,“了不起!” “这么快的时间就能解决案件,名不虚传啊!” “哪里哪里。”扶着瞭望台的服部平次听着耳机那头的动静,笑了起来。 贝尔摩德的底牌尽出,自以为智珠在握,掌控全局,正是她最松懈的时刻。 而他要做的,正是在最薄弱的这一刻,给上狠狠的致命一击。 “能很快解开,是因为我和犯人的思路差不多,用的是同一种手法。” “什么叫同一种手法?”抱着扫帚在沁凉的海风里哆嗦了一会儿的铃木园子看不下去他继续这么装腔作势了,“犯人不是在木乃伊的绷带外头加上了他的头套吗,你的意思是?” “所以说,那就是……” “砰——” 贝尔摩德刚将手指扣在扳机上,防弹玻璃的碎裂声先一步响起,飞溅的玻璃碎屑迎面撞向她的脸。 本能地闪躲了一下,服部平次那与工藤新一截然不同的声音,正巧从耳机中传来。 手里的左轮枪被势大力沉的球体打飞了出去,手腕更是一阵脱臼般的疼痛,令贝尔摩德本能地后退了两步,让出了位置。 她抬起头,看向玻璃彻底碎裂的副驾驶座。 坐在其中的“灰原哀”推开车门,踩着撕裂的玻璃渣,站在了她的面前。 踩着玻璃碎屑,试图给她致命一击的袭击者…… 一切,竟与她在船上安排的凶案如出一辙,像是某种命运印证一般。 “你……”贝尔摩德注视着神色镇定的孩子,沉下了脸。 “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戴着耳机的小男孩扯开自己的伪装,露出了神色严肃的脸。 耳机的另一头,服部平次也擦去伪装,掀开工藤有希子替他准备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确实是名侦探,不过,是这一位而已。”服部平次自信地微笑,放下了手边连通着船上广播的麦克风。 接下来的话,就只通过他手中的麦克风,传达给了柯南一个人。 “工藤,这里解决了。你也加快速度吧。” “你知道了关于毛利侦探的情况,那伱也应该清楚它的威力。上车吧,后面的话,直接去警局之后再解释好了。”在心里谢过鼎力相助的服部平次,柯南严肃着脸色抬起打开了表盘的手表。 “江户川柯南……”重复着他自称的姓名,贝尔摩德心情复杂地注视着他。 如果只是她和库梅尔在场,就算叫破了工藤新一的名字,也不会影响大局。 然而通讯中还有卡尔瓦多斯这个碍事的家伙存在。 虽然她打算在今晚让库梅尔终结这个家伙,但天知道多疑的组织是否在卡尔瓦多斯这个她最有可能调动的人身上埋下什么暗雷。 所以,只是念了一遍这个假名,贝尔摩德便止住了话头,抿起唇。 “别动,你现在的位置在我们和狙击手之间,那个家伙不可能开枪。”柯南点明她现在的处境,继续出声要求,“朱蒂老师上车之后也请你上车,认识去警署的路吗?不认识我会给你指明,别耍花招。” 垂眼看着这个只有自己腰高的孩子一本正经地用手表对准着她,哪怕是局势变得不妙的现在,贝尔摩德还是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这个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滑稽又可爱。 既然她是这么恶毒又不择手段的组织成员,怎么能假设她只有卡尔瓦多斯一个外援呢? 她擅自决定行动,导致无法调用其他的支援是一回事,侦探该设想到的危机是另一回事。 如果不是第二名狙击手同样不可能伤害他,cool guy现在怕是小命难保了。 之后要让库梅尔好好教教cool guy更有效地处理危险时刻才行,用一块小小的麻醉枪,可是威胁不到他们这些持枪的歹徒的。 正待要继续说些威慑的话,从集装箱的后方,另一个匆匆接近的脚步声飞快贴近过来了。 细小的脚步声,细小的喘息,不像是任何训练有素的人员…… 对峙当中的柯南与贝尔摩德同时分心看去。 套在风衣里,脸色苍白,脚步却异常坚定的灰原哀,自集装箱的另一头现身出来。 “灰原,你!快,快离开——” 见柯南同样一副始料未及十分震惊的样子,贝尔摩德飞快蹲下身,抓住他腕上的手表,将它翻过面来。 捏了一下侧面伪装为发条装置的按钮,细小的麻醉针弹出,击中了柯南自己。 从小腿上隐藏的枪套当中抽出又一把手枪,贝尔摩德对准了突然出现的灰原哀,同时没忘记继续用身体遮盖住倒下去的柯南与按着伤口喘气的朱蒂。 她不能暴露出对cool guy的任何偏心,但也不能让卡尔瓦多斯真的伤害他,所以,还是继续充当这个人形掩体的好。 “让我看看,这是谁来了。雪莉,真是好久不见啊。” “贝尔摩德。”望着黑洞洞的枪口,与其后贝尔摩德杀气四溢的脸庞,灰原哀的嘴唇发颤,但一步步向前的步伐却非常坚定。 放松,放松,不要让贝尔摩德发现任何破绽。 要相信唐泽的能力,有他在,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 放松,放松…… 心中不停默念,灰原哀理顺了气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托词:“别连累其他人。我知道你们发现我了。就算你被逮捕,只要我还活着,你们依然会追到天涯海角。” “很有自知之明啊,蠢姑娘。”看着她这副英勇就义,要用自己的牺牲拯救别人的样子,贝尔摩德眯起眼。 “没办法。唐泽和宫野最后的遗留都在我手中,你们已经拿到了那么多东西,不可能放任最后一点钥匙不管。”早已把这些台词背得滚瓜烂熟的灰原哀想也没想地回答。 她必须按照唐泽的设想,掩盖住唐泽的身份问题,做出早就知道唐泽的死亡,但受限于种种条件没有告知柯南等人的样子。 ……仔细想想,意外像是自己会做出的选择。 灰原哀自嘲地笑了笑。 面对她此时的笑容,贝尔摩德的侧脸不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真是眼熟的表情,还有这眼熟的语气…… “你们一家子人,这令人厌恶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压抑住情绪,没让自己暴露出更加暴戾的样子,贝尔摩德冷笑,“要恨的话,就恨你的父辈是一群接手了愚蠢研究的家伙吧。” 伴随这张稚嫩脸庞上的表情,那些可怖的疼痛,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嚎,无数个无眠夜晚诅咒一般刺穿神经的尖锐痛楚,一一涌上心头,她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爆发出的愤怒与怨恨。 不,不能继续说下去了,就在现在,终止这个家伙充满罪孽的生命吧…… 她抬高手臂,调整好准星,正待要击发的时候,另一声动静更大的枪响自上方传来。 贝尔摩德猛地扭过头去,就看见险而又险与枪口的火光擦身而过的少女。 肾上腺素疯狂上涌,脑子里思绪杂乱的毛利兰翻身从后备箱中一跃而起,不管不顾地朝着灰原哀的方向冲刺了过去。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刚刚说了什么?! 不,那些都可以之后再细说,她只知道,不能继续忍耐下去了。 戕害与杀戮就要在眼前发生,她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救下她,救下唐泽的妹妹,或者说,救下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什么!不,卡尔瓦多斯!等一等!” 看见那道纤细的背影直接扑上去,把灰原哀严严实实地搂在怀中,贝尔摩德只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然而当她开口制止时,又一发子弹擦着扑倒在地的毛利兰脚边,在钢板上擦出一道火花。 “不、不要!让开,Angel!”鲜血上涌的贝尔摩德怒吼声脱口而出。 不,来不及了,她不可能向卡尔瓦多斯说明任何关于他们的事情,而在卡尔瓦多斯眼里,一个脆弱的女孩,与靶场里单调的人形标靶没有任何区别。 不能继续等待下去了! “库梅尔!” 匍匐着挪向自己手枪的朱蒂动作一顿,眼皮颤抖的柯南也不由随着她的这声大喊,努力想要睁开眼睛。 被毛利兰用力搂抱住的灰原哀闻到她身上香草味的柔顺剂,越过她的肩头,看向明月高悬的夜空。 通过耳机听见了一切的唐泽,呼吸频率没有分毫变化。 他透过瞄准镜,注视着那个趴伏在集装箱顶的男人。 唐泽稳稳举着手里的枪,突然回想起了数个月前的那一幕。 ———— “……虽然你好像擅自做好了决定,但是唐泽,我要再向你确认一次。你究竟明不明白,留下来意味着什么?” 赤井秀一帽檐下的绿色双眼,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两簇幽绿色的火焰,似乎穿透了唐泽的双眼,正与那之后的灵魂直接对视着。 “姨父姨母已经死去,而在那之前,更多人为此付出了代价。这不是能随便逞英雄的时候。你能站在这里,得到一个脱离危险的机会,是无数牺牲与鲜血争取来的结果。” 赤井秀一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照片。 照片上,星川辉的双目死气沉沉,一双本该因为色泽显得明亮的眼睛,如同浸泡在黑夜里的洞穴,反射不出任何光亮。 “轻飘飘地让出难能可贵的一线生机……唐泽昭,如果连你都失败了,所有人的努力与斗争,都将被付之一炬。 “你承担得了这份沉重的力量吗?你真的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他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怀念,那种平静并不是淡漠,而是一种看惯生死,已经失去过太多,已经走出去太远的平静。 一种唐泽,极为熟悉的平静。 感受到了这份平静与其后汹涌的波涛暗流,唐泽没有如赤井秀一预料的那般,露出丝毫畏怯或犹豫。 他笑了起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秀一哥。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不能将这份仇恨假手他人。” 正是因为这种仇恨,这份背负了太多沉重责任与信念的仇恨,他才在当初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他身体已经残疾,但那份时刻在熊熊燃烧的愤怒,依旧在他耳边回荡。 “不会有人比我更明白他们的付出,不会有人比我更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所以,我不觉得有人比我更重视此时的选择了。” 赤井秀一凝视着唐泽的脸,同样从其中感受到了平静。 一种沸腾前的平静,一种引燃前的平静,一种惊雷即将划破天际前,黑沉沉的平静。 “我能做到,我能比任何人做得更好。”唐泽站在那里,绷直的腰背如同直直扎在那里的标枪,“给我一次机会,你不会失望的。” 赤井秀一端详着他的表情,绷直的嘴角终于上扬了些许。 是啊,能比任何人做得更好。 所以,自己才会不顾家人的反对,离家多年,头也不回地走上这条道路。 该说,真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吗? “好。” 「吾即汝……汝即吾……」 …… 「吾,皇帝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唐泽面前弹出了那个已经见过多次的界面。 【cooperation赤井秀一】 【阿尔卡纳:皇帝 rank1】 【这是一份你再熟悉不过的工作,这是一个你再熟悉不过的处境。 孤身一人投身复仇的怒涛当中,十年如一日,孑然一身,伛偻独行…… 站在终点的刹那,你为过去感到过片刻的犹豫与悔恨吗?为此失去的人生,为此牺牲的自我,在那个瞬间得到解脱了吗? 想必,他的答案与你相同,愚者。】 【习得能力“狙击精通”】 ———— 手指扣在扳机上,唐泽屏住了呼吸。 巨大的后坐力向后传导的瞬间,他的准星依旧没有分毫颤动。 “砰——” 通过瞄准镜,注视着那个瞬间,唐泽的指尖按动在了麦克风的开关上。 “狙击手已击毙。over。”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一章贝尔摩德优势在我 携带着极大动能的子弹从高处而来,仿佛携带着锐利的月辉,在赤井秀一反应过来之前,几滴鲜血已经落在了他脸上。 耳机中唐泽的声音晚它一步,到此时才姗姗来迟。 连知道唐泽埋伏在某处架狙的他都没来得及反应,压根没察觉到他接近的卡尔瓦多斯更不可能给出任何反馈,下一刻,他的身体软倒在了赤井秀一面前。 卡尔瓦多斯死了,被唐泽毫不犹豫一枪毙命。 赤井秀一抬起眼睛,朝着枪线的方向看去。 吊塔高大的阴影投射在集装箱堆上,夜晚沉默的工业巨兽如同峭壁悬崖,根本看不清远隔数十米的唐泽的身影。 但居高临下充当观察手的唐泽并非如此,从他的角度,想必能将下方的所有局势尽收眼底。 也就是说,这一枪其实是不必要的,他很清楚,哪怕不开这一枪,下一秒,卡尔瓦多斯就会被自己制服。 但唐泽还是开了这一枪,毫无动摇,毫无犹豫,说话的语气与平日无异。 既没有因为杀人造成的负面反馈,也没有复仇成功的亢奋和喜悦,通讯里只能听见他频率稳定的轻微呼吸声。 这就是,坚持要留下来,自己为一切做出了断的孩子吗…… 通讯中不止有他们两个人,还有参与进计划,在下方配合表演的朱蒂,于是赤井秀一什么都没说,只是弯下腰,从微微瞪大眼睛,根本没意识到最后的时刻发生了什么的卡尔瓦多斯的尸体上捡起了他身上的所有枪支。 这是唐泽自己的选择,而不论是忠实遵照库梅尔的角色行事,还是作为掩护同伴的卧底,他的这一枪都无可厚非。 那么有些事,就无需再赘言了。 从卡尔瓦多斯的腰上扯走他的弹药,赤井秀一单手攀住集装箱的边沿,向下一滑,无声落在地面上。 这场戏剧里,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各自的角色要去完成。 现在,唐泽完成了他的职责,该轮到自己了。 ———— 狙击枪的枪响在安静的码头区回荡,头顶近在咫尺的另一个枪声停止了。 听着耳机中库梅尔平淡冷漠的声音,贝尔摩德看着伏倒在地,完全不顾头顶枪击的毛利兰,总算松了口气。 “砰——” 就在她分神的片刻间,已经匍匐着前进到了掩体边,重新摸索到手枪的朱蒂抬起手,立刻朝她持枪的手臂开了一枪。 “嘶……”手臂上一阵刺痛,贝尔摩德反手捂住箭头的伤势,蹙眉向后看去。 “这里是狙击手的死角!”喘着粗气的朱蒂大声说,“放下枪,否则下一击就是打头了!” 贝尔摩扭过头,冷冷地注视着朱蒂的方向。 对这些孩子最大的威胁已经解决,现在,cool guy中了麻醉针失去意识,angel具备一定的反抗能力,但是看她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依照本能行事的样子,就知道现在的她也是不会威胁到他们的行动的。 朱蒂还不知道卡尔瓦多斯已经被杀,真正的狙击手来自另一个方向,一個能轻而易举,狙杀她的方向。 “高兴的太早了,斯泰琳小姐。”贝尔摩德转过身,沾上血痕的金色长发在夜风里浮动,“好了,就让库梅尔,用他最拿手的能力,和你打个招呼好了……” 在她发出指令之前,朱蒂身后两个集装箱的缝隙间,一声机械碰撞的声响传了出来。 对此再熟悉不过的贝尔摩德瞪大眼睛。 这是枪械上膛的声音,而且是,威力极大的霰弹枪…… 怎么可能,卡尔瓦多斯,不是已经……! “你在找谁,那个叫卡尔瓦多斯的家伙吗?” 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现身,背上扛着狙击枪,手中的霰弹枪搁在肩头的赤井秀一,缓步走出。 “一把霰弹,一把狙击,手枪都有三把。这哪里像是狙击手,根本是军火贩子。” “赤、赤井秀一?!”贝尔摩德愕然,“你,现在不是应该……” “应该在那艘船上,走上你设计好的舞台跟随你的节奏起舞?小看谁呢,贝尔摩德。”彻底走出阴影的赤井秀一勾了勾嘴角。 他神态自若,肩扛长枪,声音没有一丝笑意,凌厉冷冽,与几个月前匆忙离开之前没什么区别。 这个家伙,是因为被认为可以当作琴酒的替代品,在方方面面,尤其是能力上,被视作组织顶尖的人。 应当说,将赤井秀一的名字写入与唐泽一家有关的清算列表当中,比起真的认为对方存在问题,蓄意报复的成分要更多一些,这么做的原因,其实本质是为了给对方使绊子。 ——毕竟组织里完全不理会她的地位,处处给她造成阻碍的人不多,赤井秀一和琴酒都是其中之一。 所以,当调查逐步深入,赤井秀一的身份真的模糊不明,甚至在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琴酒下手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难以置信的。 一个如同琴酒再世的家伙,却是FBI的探员,说出去谁信啊? 然而,哪怕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面对这样的赤井秀一,贝尔摩德的警惕不比面对琴酒时缺少分毫。 他的侧脸上涂着一行血迹,细小的血珠顺着他轮廓鲜明的颧骨泼洒,给他稍显阴沉的英俊脸庞更添了几分危险。 不大的出血量,不像是发生过什么利刃相向的搏斗,更像是…… 举枪对准他的贝尔摩德心头发沉。 “在找你们的另一个狙击手吗?”赤井秀一偏了下头,“别浪费功夫了。” 贝尔摩德这才意识到,从刚刚开始感受到的异样。 自从命中了卡尔瓦多斯,杀死对方之后,频道中的库梅尔就安静到有些过分。 “难道说,你把他给……” 赤井秀一没有接话的意思,自顾自地说着:“卡尔瓦多斯是一种用苹果做的蒸馏酒,作为腐烂的苹果的同伴,还挺相配。”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贝尔摩德却听出了另一重满含杀意的讥嘲。 在组织里的时候,赤井秀一由于狙击能力的出色,对组织中的其他狙击手从来不假颜色,不得不一起执行任务时,时常有别苗头的情况发生。 所以当初,另一个卧底苏格兰之所以会死在黑麦威士忌手中,组织里普遍认为,是因为两人曾经同样以狙击手的身份参与过数个任务,莱伊对苏格兰不屑已久。 ……现在,代入他卧底身份,这个行为就更显赤井秀一的危险了。 “腐烂的苹果?”留心聆听着安静频道里所有可能的声响,贝尔摩德开口询问,试图争取多一些的时间。 “这是给你起的目标代号。大明星莎朗初次登台,不就是舞台剧金苹果吗?虽然伱的外表与当时一样美丽端方,但你的内心……” “闭嘴!”贝尔摩德抠紧扳机,作势准备开枪。 赤井秀一面不改色,抬起手中已经上膛的霰弹,迎面给了她一枪。 “秀一!”朱蒂惊呼一声,“不能杀了她……” 他们这次行动,最好的结果是直接逮捕贝尔摩德,但如果无法成功,那么次一等的结果是顺利完成全部的计划,拿到需要的材料,之后徐徐图之。 与他们合作中的卧底唐泽已经充分骗取到了贝尔摩德的信任,甚至会被对方安排在如此事关生死存亡的决战中作为辅助者,想要抓捕到她,机会还有的是。 可要是在这个时候杀了她…… “放心吧。”开完一枪的赤井秀一右手依旧插在兜中,左手攥住霰弹枪的下护木,用力一顿,“她和新出智明的体型有很多差别,你看她的动作就知道,身上穿着防护等级很高的护具呢。最多断几根肋骨吧。” 随着枪械铿锵有力的响动,下一发子弹泵入枪膛,被他重新单手举起,稳稳锁定住贝尔摩德的方向。 “而且你看,这也是有必要的确认。她的脸被划伤了,果然,这就是她毫无伪装的本来面目。” 不行,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库梅尔确实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如果他真的已经被赤井秀一所杀,那么赤井秀一给出回应不应该是刚才那样。 或许只是受伤,或者在与对方的斗争里败退。 ——当务之急,是尽快脱身,赤井秀一真的会开出下一枪的! 在赤井秀一又一次做好瞄准之前,贝尔摩德毫不犹豫地跑向柯南倒下的方向,将靠在车门上没动的孩子一把拉起,搂在怀中。 赤井秀一抠在扳机上的手指一松,看着贝尔摩德抓住柯南的动作,内心暗自衡量。 看似是极危险的动作,正在把身前的小男孩当成抵挡子弹的肉盾,仿佛情急之下真的抓住了一个人质,用以威胁存在底线的探员。 然而只要稍加观察,就能看见她的手臂与上半身几乎是将小孩躯干上的重要器官全部遮挡住。 就算赤井秀一真的不在乎孩子的存在,开出这一枪,这个距离的霰弹弹片也很难造成贯穿伤害,孩子受到的威胁说不定比流弹命中还少。 唐泽这家伙,看人还挺有一手的。 在贝尔摩德抓起柯南之后,赤井秀一的枪口已然下垂,但心急如焚的贝尔摩德无暇分心注意这一点,只是立刻翻进车里,拧动朱蒂没有拔走的车辆钥匙,发动了汽车。 “……快点走!”几乎就在贝尔摩德忍痛发动车辆的下一秒,安静多时的通讯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库梅尔稍有扭曲的声音响起。 他说话的环境似乎正在不断变化,刺耳的干扰造成的蜂鸣正在不断传入这一侧的耳机里。 贝尔摩德本能地踩死油门,带着刚刚挟持走的柯南,朝着公路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开了出去。 下个瞬间,她身后那辆属于新出智明的汽车被命中了油箱,在一声轰然巨响当中,炸成了一团火球。 “库梅尔,你那边怎么样,发生了什么?”因为疼痛与激动嘴唇发颤的贝尔摩德吸着气,出声询问道。 “因为开枪,我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被赤井秀一发现了。”呼呼风声将库梅尔的声音拉扯得极远,对方似乎正在高速移动当中,“是他的话,我没可能赢的。” “……你的意思是?”第一次听见库梅尔对某个人表示自知不敌,贝尔摩德马上发觉了他说法的异样。 麦克风那头传来一声隐约的咒骂,听上去,气急败坏的库梅尔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咒骂过后,他还是勉强给出了一句解释:“当然赢不了。你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要明知故问!” 贝尔摩德抓住方向盘的手用力攥紧。 从这句情急之下的勉力辩白当中,她似乎听出了一种极为微妙的可能性。 难道说,库梅尔的这些特殊力量…… 不,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没空闲聊了,我也必须走了,你自己保重吧!”通讯那一头,库梅尔语速极快地说完这句话,一声刺耳的尖锐的蜂鸣传来。 看样子,用于通讯的耳机彻底被对方损毁了。 贝尔摩德沉着脸,手上一打方向,车辆朝着远离市区的道路疾驰而去。 燃料有限,而且不是自己的车辆,安全性无法得到保障。 最要紧的事,是先想办法获得增援,并且及时撇清几个孩子与这件事的关系。 经此一役,FBI一定会加紧对雪莉的保护和看管,这样绝佳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了。 ……她说的几个孩子,自然包括了库梅尔。 希望他能从赤井秀一的手上,安然地逃出生天吧。 ———— 被她记挂着的库梅尔,攀着吊塔顶端悬挂的钢缆,一手捏碎了耳机,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正落在被她视作绝大威胁的赤井秀一正对面。 为防万一,比如闲的没事干的卡尔瓦多斯反过来用瞄准镜瞄了瞄他的样子,唐泽这次是做好了易容来的。 此时,他黑色的口罩上方露出的是一双灿金色的,缺乏人类感的眼睛。 这是库梅尔的“标志”,起码对组织的人来说,是这样的。 张口正要呼喊他的朱蒂,看见这双在夜晚过分明亮的眼睛,到了嘴边的称呼同样卡住了。 “辛苦了。”在朱蒂琢磨好怎么开口之前,赤井秀一朝唐泽点了点头,直接省略了称呼的部分,“干得不错。” 按照原本的计划,发现赤井秀一到场的贝尔摩德自知不敌,在柯南刻意的站位中,一定会选择挟持他离开。 唐泽也不是没想过,多少修改一点剧情,减少对方遭遇的风险,但在诸多推演之后,他们做出的计划依旧走上了这条熟悉的轨道。 ——毕竟这是她唯一“信任”的人质,也是唯一落入她手中还有可能全身而退的人选,在柯南自己的强烈要求下,唐泽同意了他的毛遂自荐。 等到柯南离开,现场留下的三个人都是对唐泽的伪装身份心知肚明的协同人,接下来的对话是不需要有所顾虑的。 然而,还是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有不知情者在场,不能直接称呼他为唐泽,而对方现在手里抓着的枪,身上穿着的防弹衣,甚至拿来玩滑索的战术手套,都是FBI出产的,除了默认他就是FBI布置好的自己人,还能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在场的三名剧本参与人员,同时默默地看向茫茫然从地上撑起身,呆呆看着焚烧爆裂的车辆,还没回过神的毛利兰。 该怎么处理这个突如其来的热心市民呢?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二章库梅尔与银色子弹 “呼、呼……” 松开了踩在油门上的脚,贝尔摩德靠在座椅上喘气。 她面前显示剩余燃油量的仪表闪烁着告急的红灯,她已经开到了自己的极限,一路上竭尽全力掩盖可能被追踪到的痕迹,总算找到了这片人迹罕至的林地。 被足球砸破的车窗将林间冰凉的晚风不断灌入车中,在这个过分安静的夜晚,虫鸣与风声震耳欲聋。 贝尔摩德努力控制呼吸的幅度,尽力不让胸口的疼痛影响自己的行动能力。 一个照面就直接开枪的赤井秀一肯定打定了主意要解除她的所有反抗,这一下造成的创伤不小。 哪怕是她,回去也得花上一个月好好休整,才有恢复到正常状态了吧。 她抽出插在内袋里的手机。 方才,手机已经传来过新消息的提醒,这个时候会联系到她的人只有那么几個,她必须看一下消息的内容。 「好像给了你过多的自由,马上回到我身边,贝尔摩德。」 看见这几行笃定的,不容置喙的行文,哪怕没去看那行烂熟于心的发件地址,她也知道这封信息来自谁。 她轻轻闭了下眼,明知道肋骨已经遭到重创,还是忍不住苦涩地笑了两声,任由胸腔的震动造成更加痛苦的撕裂。 自由吗? 傀儡师交给牵线木偶的自由,是什么样的自由呢? 她是无根之木,是一些狂妄计划的幻影,是不可能挣脱绳索的风筝…… 她一边想着,指尖一边飞快调出键盘,键入了回信。 「我知道了,抱歉,BOSS。」 熟练地按动了一遍键盘,她点下发送键,转过头,看向靠在副驾驶座上两眼紧闭的柯南。 好吧,她短暂的妄想宣告破灭,接下来米花町这边的事情,依旧只能交给库梅尔,甚至交给波本。 该拿这个什么都敢尝试,并且真的都能做到的孩子怎么办呢? 贝尔摩德看着他额前凌乱的碎发与身上歪斜的外套,不禁失笑。 为了伪装好灰原哀,他为自己选了一件臃肿蓬松的棉外套,就算离得很近,短时间内同样无法一眼看穿他与灰原哀的体型差异。 她抬起手,想要为他整理一下歪斜的外套,定睛一看对方身上的黑色内搭,却意外发现,一些黑色线缆藏身其中。 衣服漆黑的色泽吸收了几乎所有的光亮,于是这些线缆格外隐蔽,要不是伸手直接触碰到,她怀疑自己根本无法发现它们。 这个孩子,难道不只是在和船上的人通讯……? 贝尔摩德咬了下牙,反手抽出一把弹簧刀,顺着线缆的方向直接切开了柯南上身的黑色套头衫。 一些预料之外的东西出现在了那里。 “心电监控仪,以及……”喉头发紧的贝尔摩德指尖颤抖,想都没想,就要抬手拔掉记忆装置的接线。 “不要乱动。”始终阖眼假寐的柯南开口,阻止了她的动作,“这台设备一直连接着通讯频道,只要你拔掉插头,就等于我的心跳停止了,那么你刚才键入的内容马上就会被发送出去。” 睁开眼睛,不再继续装睡的柯南坐起身,直视着贝尔摩德被弹片划伤,沾着碎屑与血迹的脸庞。 能成为风靡一时的著名影星,贝尔摩德的美丽无需赘言。 然而面对着她此时妆容凌乱,狼狈而脆弱的凄美面庞,柯南却穿过她的双眼,看见了深沉的黑暗。 从灰原口中他得知,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导致了唐泽悲剧的间接执行者。 由于研究的特殊性,对她和唐泽的父母抱有仇恨的组织成员有不少人,但其中,真的具备处置他们的权力的却不算多。 贝尔摩德,正是其中之一。 这张容颜永驻的漂亮脸庞下,是吞噬了不知多少性命的冷酷凶徒,这是不能否定的事实。哪怕那些伤害出于组织的受益,她的本质依然凶残。 伥鬼亦是鬼。 所以,哪怕唐泽和灰原都莫名相信自己是更有可能接近贝尔摩德而不引发她激烈反抗的人选,柯南依旧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你刚才按键的动作我已经记忆住了,你发出去的信号一定会经过最近的基站,有我的检测装置,找到那个收件人易如反掌。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来不及了。” 他一边说,一边反手扯住了身上心电监测仪的连接线。 他将贝尔摩德按动地址的动作尽数收入眼底,也听见了触摸屏的键盘传来的轻微按键音。 因为他被抓上车之前就醒过来了。 为了今晚的行动,他特意拜托博士配置了一套新的麻醉针配方,大幅度降低了其中药物的占比,来确保就算中弹的是他自己,在很短的时间内也能醒来。 之所以要让它多少含有一点药物,则是由于唐泽和灰原哀对他演技十年如一日的否定。 比起演戏被资深从业者贝尔摩德一眼看透,倒不如干脆加一点药物,让他的昏睡更真实一些。 这是个冒险的决定,面对持枪的组织成员,失去意识或许意味着再也不能醒来。 但面对朱蒂与赤井秀一的协助,面对唐泽的承诺,面对灰原的坚定,他还是义无反顾如此做了。 “你们如果抓到雪莉,一定会想办法联络你们的头儿,或者起码联系能做主的高层人物。那么哪怕我真的死去,伱与对方的信息,说不定还有通话录音,都会一五一十传送出去……”抓紧了线材的柯南自信地笑了,“这么灵敏的录音设备,花了不少钱呢。” 虽然是唐泽出的钱吧。 咳、一个小学生总拿爸爸的信用卡大额刷,也不合适…… “如果不想一切被我曝光,那就带我去见见你们那能管事的吧。做个了断,别想再藏在雾中了,贝尔摩德!” “你……”贝尔摩德吃惊地看着柯南,一时间有些语塞。 她从来没轻视过cool guy的能量,她知道,这个孩子不论保持怎样的外表,那具身躯中无穷的能量,都是不会枯竭的烈焰,会将所有阻碍焚烧殆尽。 然而能做到这种程度,她依然没有设想过。 永远都是这么出人意料啊…… 贝尔摩德神色慢慢平静下来,很快释然地笑了。 也对,如果能被她轻易猜中,这样的他要如何抗衡能量巨大的组织呢? 正因为他的不可预料与势不可挡,她才总能从这个孩子身上,看见那么一丝,光明与解脱。 “好吧,这一局,算你赢了。”贝尔摩德保持着微笑,敲了敲手机的背面。 一股白烟从手机的扬声器中冒了出来,迅速充斥进了车内的空间。 “你干什么……!”被吓了一跳的柯南贴紧背后的座椅,本能地想要后退。 这个样子,太像是手机马上就要爆炸,而她准备捏着一颗手雷与自己同归于尽了,胆大包天的侦探都忍不住一惊。 “催眠瓦斯罢了。”升腾的浓烟迅速模糊掉了视线,贝尔摩德又一次看向手机屏幕上新出现的消息,扯了下嘴角。 “你是笨蛋吗?这样做,你自己不是就……”白烟一下子蔓延得很快,总感觉在哪见过这个场面的柯南嘴角抽了两下。 这种一言不合就扔烟,顺便搞点易容,制造假身份的手法…… 我说,你该不会是从怪盗们那里得来的灵感吧? “是啊,这就是一次赌命的机会了。如果你先醒来,你当然可以叫警察过来抓住我,不过,要是先醒来的是我的话……你知道结果会如何了吧?” 将手机按在胸口,靠着折断的肋骨不断传递的疼痛,贝尔摩德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慢慢坐倒在了驾驶座上。 看着她慢慢睡熟过去,茫然了片刻,扭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破了一个大洞的车窗的柯南:“……” 不是,虽然轿车的气密性普遍不错,停车在车中开着空调取暖睡着,导致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案例时有发生,更别提这台车大概率是FBI的改装车辆。 但是正常人都不可能在车身上破了这么大一个洞的时候还以为车子里算密闭空间吧? 更别提这个通风口,还在自己这一侧。 贝尔摩德,她认真的? 默默无语的柯南心里不住吐槽着,顺手拿出外兜里的小型呼吸阀,闭住鼻腔的呼吸,叼住了它。 博士专门设计的迷你呼吸器,能制造出一点氧气,拿来潜水有难度,拿来躲避催眠瓦斯绰绰有余了。 确认贝尔摩德真的熟睡过去,保险起见,柯南还顺手打开了身后的车门,让车内的空气更加流通。 一开始唐泽将这个任务交给他,他还以为对方在说笑,或者是给所有参与计划的人一视同仁地发设备,谁方便来谁来,万万没想到,最后还真是他来做这件事了。 怪不得灰原专门拜托博士制作了傻瓜式的取血针,他还觉得对方杞人忧天呢…… 心情复杂十分无语的柯南戴上手套,伸手从不省人事的贝尔摩德鬓边胡乱扯了一绺头发,又拿出了取血的设备,在她远比亚洲人更白的皮肤上轻易找到了静脉的位置,扎了下去。 “……博士,你到位置了吗?嗯,都拿到了。不过就这样放她离开,真的没问题吗?” ———— 哔啵作响的声音不停歇地钻入耳中,尖锐的蜂鸣和啸叫仿佛能穿透人的大脑,在她的整个世界里来回徘徊。 密密麻麻的针扎般的痛楚,从她赤裸的脚踝,一路爬升到头顶,她发出了绝望的哭喊声。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下一秒,滚烫的剧烈疼痛从每一个针孔传来,仿佛有人正在将她活生生地剥皮抽筋。 她发出了泣血的悲鸣声—— 在这熟悉的折磨感之中,贝尔摩德睁开了眼睛。 映入她眼帘的,是两轮饱满的月辉。 她呆愣地注视了它们片刻,花了几秒钟,反应过来自己看见了什么, 准确一点说,一轮是高悬天际的皎洁明月,另一个,只是车顶过分明亮的射灯,在她朦胧的惺忪睡眼里模糊散射,聚成了一团圆形的光晕。 “库梅尔,你来了。”没有改变躺在那里的姿势,贝尔摩德没有转头看向驾驶座的方向。 她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晚,满身伤病,情绪起伏激烈。 加上哪怕是昏迷都没能逃过的噩梦侵袭,她现在连挪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真可惜,她早已丧失了安然入睡的能力,一个疯狂的崩溃的灵魂,在她美好的皮囊下无时无刻不在嘶吼,她注定得不到解脱。 要是能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得以安眠,该是件多好的事情啊。 “我把你送到22号公路边,你自己联系其他人带你离开吧。”声音冷沉的库梅尔同样没转头看她,“你知道的,今晚我不该在这里。” 被琴酒专门警告过的他,别说帮助贝尔摩德的,理论上他都不应该知道对方遇险。 由他出手协助贝尔摩德逃离,属于就差拿个喇叭冲琴酒大喊他不听指挥了,是万万不能干的事情。 “你能想起来拉我一把,很够格了,共犯君。”贝尔摩德的声音缥缈轻忽,仿佛仍在梦中,“我就不计较你之前的临阵脱逃了。” “什么叫临阵脱逃?我只是来帮你一个忙,又不是来找死的。”车辆在碎石与泥土组成的林间小路上颠簸不息,库梅尔听上去对此很是烦躁,“我打赤井秀一?诶,真的假的?” “……你果然认出他来了。”贝尔摩德转动眼珠,看向了库梅尔在月下尤显俊朗的侧脸,“你也有很多秘密啊。” “我听说过他的水平,不可以吗?”库梅尔目视前方,没有理会她的意有所指。 “真的吗,那个自信万分,天不怕地不怕的库梅尔,也有自知不敌的时候?”贝尔摩德没管自己被牵动的伤口,笑了两声。 这一次,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没有回答她。 “被我说中了啊。”声音又回到了如在梦中的朦胧状态,贝尔摩德呓语,“怪不得,回想我们两个人相遇时的种种情况,我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啊,既然是你,既然是这样的库梅尔,为什么会那么确信,我不会伤害那两个孩子呢?” 库梅尔不是普通人,库梅尔是组织制造的特殊能力者,这一点,同样不普通的贝尔摩德是知道的。 但是库梅尔究竟不普通到什么程度,到底是如何学会了那么多他不应该学到的能力,连组织的实验室都还在反复验证阶段,她就更不可能搞明白城府深沉的家伙有什么所思所想了。 关于库梅尔的状况,她只模糊地知道,这是一场原本被认定为失败的实验产物。 在八年前,由于唐泽夫妇的研究首次得到应用,对这股力量寄予厚望的组织开启过许多天马行空的项目。 抽取组织成员的经验记忆,试图直接利用认知力量令受试者学会不属于自己的能力就是其中之一,彼时还叫做吞口隼人的库梅尔,是实验的参与者之一。 测试的所有孩子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于常人的部分,当时的库梅尔也是一样,反倒是从这个实验,生发出了后来的其他衍生项目,比如说,现在组织中晋升时需要注射的血清…… 然而八年之后,库梅尔横空出世,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为自己争取到了代号,站到了不一样的位置。 在见到了他本人,见到了他与自己的手法一般无二的易容技巧之后,贝尔摩德开始相信,那场实验或许真的成功了。 但它真的,是按照实验原本设计的方向成功的吗? “你不止继承到了我们的‘能力’,你看见了更多东西,对吧?”贝尔摩德用完全的陈述语气说出了这个问题,“而且,你的狙击能力,其实是来自于——” “别说了。”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库梅尔终于转过头,直直看了过来。 与贝尔摩德想象的一样,他那双鎏金的眼睛,在月下散发出妖异的光辉来,如同两轮小小的月亮,在黑暗中闪烁着。 贝尔摩德又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渐渐归于怅惘平淡。 一个从不信任他人,在伤害与谎言中艰难长大的孩子,为什么也和软弱的她一样,选择了相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居然存在能与自己立场相同的同盟之人呢? 这恐怕就是一切的真相吧。 由于当初参与过实验取样的组织成员众多,究竟库梅尔的能力来自何处,除了库梅尔他自己,谁都不清楚。 组织里的人相信他的狙击能力来自琴酒,大概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这个孩子在混乱的记忆与药物的挣扎中,究竟成长成了什么样子,究竟长出了什么样的灵魂,根本不是他们所能预料到的。 “有些事,别说去做,我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共犯君啊,你愿意替我做个梦吗?” 说不定,库梅尔的代号真的会一语成谶,成为刺破黑暗的锋芒,成为银色子弹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狂想,但一切正在如此发生——有光面与暗面的转折,才能构成利刃本身。 而风筝的梦,应该只有狂人与诗人会想听一听吧。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三章风筝的梦 “所以,你在朱蒂·圣提米利翁女士的家里结束做客,在她送你回家的路上,撞见了绑架孩子的绑匪……呃,毛利小姐?” 就着港口路灯的光亮,艰难地念完一长串极拗口的片假名,警察抬起头,看着面前被裹在毛毯里出神的女孩子。 “在、在!”毛利兰猛然回神,应了一声,扭头打量着坐在另一边接受笔录的朱蒂,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是的。” “因为那个孩子是家里孩子的同班同学,所以你察觉到了不对劲,对吧?”年轻的警察一边总结着刚才的问题,一边在手册上奋笔疾书。 港口区域这边由于人口密度不高,多发的刑事案件基本只限定在失窃、偷盗之类的小案上,有机会给重案做笔录,他还有点新鲜和兴奋呢。 如果是搜查一课的话,现在早该认出他们几个人来了。 “那么绑匪呢,绑匪的去向,你有什么可以提供的线索吗?”小警察接着询问道。 涉及性质严重的刑事案件,哪怕是现场随访,都要注意笔录的严谨,要反复询问,对比前后说辞,确定被问询人员没有隐瞒和欺骗的情况。 他忠实履行着自己学到的理论知识,等待毛利兰的回答。 “……我不知道。”不敢分神多看在场的其他人,毛利兰低下头,比起回答他的问题,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绑匪弃车后引爆油箱离开了。” 真正的绑匪,是易容成新出医生的那个金发女人,引爆车辆的,则是接应她的同伙。 至于另一个被她称作“卡尔瓦多斯”的同伙哪里去了……她没有敢多问,朱蒂老师也没有主动告诉她。 已经到了双方拿着大枪火拼的程度,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呆呆看着膝盖上的毯子,毛利兰的思绪不断发散。 是了,关于不应该让任何人在眼前死亡这种事……对警察而言,意味还是不同的吧。 作为岛内唯一能合法持枪的职业,警察们配枪,是为了保护自身,达成武力上的威胁压制,如果情况紧急,为了保护民众和自己的安全,开枪击毙犯人对他们而言是在完成自己应尽的职责。 这当然也是杀人,但是…… 想到搜查一课那些相熟的警员,想到在唐泽出事的时候遭遇到的日本公安,甚至于,想到了她的父亲…… 为了正义而举枪,为了保护他人而伤害犯人,这是正确的事情,对吧? 所以,在得知了这些事之后,为了保护他们而说谎,也是,正确的事情,对吧? 毛利兰紧了紧身上的毯子,紊乱的心跳慢慢恢复秩序。 这或许就是唐泽想要告诉她的事情吧。 那個晚上,除了向她暗示新一的身不由己,他还想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些事情了吧。 难道这就是新一正在面对的世界吗? 她看着脚下灰白色的水泥地上隐约洒下的月辉,又开始忍不住出神。 ———— “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坐在明智吾郎的车上,闻着那股崭新却陌生的车内清新剂,贝尔摩德的声音浮动轻缓。 如同她自己所说,一切都像是梦境。 “但是我无法离开,我做不到。我是没有根的人,从我的出生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旷日持久的谋划。” 说是要让对方替自己做梦,贝尔摩德却没有解释这段话语的意思,从头到尾都像是自言自语。 “我是无法逃离的。从精神的根源开始。乌鸦无处不在,它们,是神的耳目,而我只是神的造物,是泥塑和雕像,是神迹与垂怜,唯独,不是人。” 哪怕表情依旧冷静,她的语序开始逐渐陷入混乱,说着说着,各类隐喻轮番上阵,听得开车的唐泽暗暗皱眉。 这个症状,他在其他人身上见到过。 ……那个可怜的,被他们的debuff加上自己制造的装置坑得根本无法开口向他人说明认知世界遭遇的风户京介。 他之前认为当时她乔装改扮进入监狱见到了风户京介以后,想也不想地告诉琴酒,库梅尔用自己的手段让风户京介精神失常了,所以哪怕风户京介落在了警察手中,对组织依旧毫无威胁,这不能算是库梅尔的失误,大部分应该出于贝尔摩德对塑料同盟的照料。 现在看看,她说不定真的是如此笃信的。 因为,她就是这么一个连大脑都不能自己控制的可怜虫。 知道自己嘴里正在吐出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内容,贝尔摩德的表情十分镇定。 她早就习惯了。 “表面上,他们视我为神迹,称呼我为圣女,但我只是被随手抛弃的造物,我也只是一只乌鸦。你懂我在说什么吗,库梅尔?” 同样一脸镇定开着车的唐泽表情都没动一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如此自信,其实不是很懂。 不过,结合零组给出的调查结果,结合安室透从贝尔摩德这里勒索到的筹码,他能大概想象出贝尔摩德的处境。 所以,这段话大概是说…… “从表面上看,你是那位大人的孩子。” 转了下方向盘,朝公路驶去,唐泽的语速放得极慢,他要时刻留意贝尔摩德的反应,调整自己的说话内容。 “但你其实从不被视作他的继承人,连他都是这么想的。” 以上内容来自唐泽对谜语的解读,而以下部分,就是安室透的调查结论了。 这也是他能要挟住贝尔摩德的筹码。 “你是他利用生物手段,为自己制造出来的孩子,是吗?” “伱找到了波本的调查资料了?”贝尔摩德挑了下眉毛。 那可不是?毕竟调查方向都是他给的呢,查出来结果不和他这个合作者分享可不厚道。 心里这么说,唐泽面上还是摇了摇头:“模模糊糊发现了一点端倪。不全是从他那听到的,你刚刚也说了,我能看见一些额外的‘东西’。” 误导贝尔摩德的猜测,让她将唐泽的超游信息量解读为实验造成的后遗症,这是唐泽剧本里很重要的前提条件。 这会进一步让贝尔摩德加深对他的信任,认可他们完全相同的立场,也会为之后的新骗局打好基础。 论演戏,唐泽真的是认真的。 低低笑了两声,贝尔摩德托着下巴,换了个问题。 “你觉得,我大概多少岁呢了呢?” ———— “……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唐泽的爸爸妈妈,在进行很危险的前沿研究。”站在毛利兰面前,灰原哀轻声解释道,“他们,差不多都是被人害死的。” “怎么会这样?”惊魂未定的毛利兰已然跌坐在地,“唐泽之前告诉我,他的父母死于实验室事故……” “是啊,对外是这么说的。”灰原哀冷静地点头,“我们也找不到其他证据。” “唐泽一川先生与唐泽蕾欧娜女士的死亡非常突然。”站直了身体的朱蒂从腹部的衣服上抽出一个破损了的血包——早做准备的她,当然不会再被贝尔摩德所伤,“他们被囚禁期间,依靠秀一和我们建立了联系,他们两个可以算作是我们的线人。” “在唐泽来东京两个月前,他们突然彻底失联,没过几日,传来了死讯。我因此赶到东京,试图保护唐泽的安全。”略过了自己的卧底情况以及后来的暴露造成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赤井秀一淡淡地解释道。 “两个月前,所以,唐泽身上那个案子也是迫害的一部分吗?!”毛利兰震惊不已地睁大了眼睛。 “是。”灰原哀点了点头。 “所以、所以,你和柯南的情况差不多……?”总算将一切串联起来了的毛利兰颤颤巍巍指了指灰原哀那张和唐泽有点像的脸。 “我确实是唐泽的妹妹……不过我已经18岁了啦。”灰原哀抿紧嘴唇,别过头。 “天哪,所以说……”毛利兰捧住自己的脸,陷入了自顾自的震撼当中,“新一为了调查唐泽的案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呃……”忍不住卡了一下壳,灰原哀偷眼看向拄着狙击枪,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的唐泽,勉强点头,“大、大概是吧……” 总往别人身上甩锅,难得背了一次锅的唐泽:“……” “可是、这么说来,那张照片既然是朱蒂老师调查到的结果,那唐泽说的自己在那两个月遭受了虐待,就是明智君干的?!”自觉已经将全部逻辑都连上了的毛利兰控制不住音量了,“那张照片是这么一回事吗?!” 可恶,那为什么唐泽他还反复表示明智吾郎是自己的朋友…… 莫非是在霸凌和虐待当中产生了什么斯德哥尔摩? 天哪,怎么这样……怪不得唐泽坚持说到东京之前,他都没有其他朋友…… “这、这个吗……”朱蒂斜了一眼没事干吓小孩子玩的唐泽,“嗯,我们也还在调查。你可以适当对明智吾郎抱有警惕。” 明智吾郎这个身份和他们的交集也不多,和这个身份保持距离,确实能有效减少组织放在这些孩子们身上的视线……吧? 害,唐泽自己玩的把戏,后果他自己承担就是了。 自导自演了整出戏的唐泽非常淡定。 确实是到了这么个剧情阶段了,再接下来,贝尔摩德差不多该发现他剧本的后半段了。 希望她对angel的关注真有她自己说的那么多吧,要不然后面的戏没人接了不是? ———— “有记载的第一例试管婴儿诞生于1978年,而贝尔摩德的真实年龄远大于此……这么说,你或许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大概能明白。她是boss制造出来的类似试管婴儿的人工受精产物?当时的技术很不成熟吧,别说活到现在,能够成活都是一种奇迹。” “是,她的寿命本就应当极其短暂。这就是那个人的目的。” “让他们为了活下去,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对,反正都是无用的残次品,能替他测试药物就足够了。我们猜测,那个人可能有某种生育上的缺陷,或者因为身体原因,压根无法自然繁衍。到了贝尔摩德这里,就更是如此了,她根本不可能具备生育能力。” “一个纯粹为了实验而存在的,人形小白鼠么,听上去真是可悲。” “并且被动过太多手脚,她是被制造出来的提线木偶。所以组织的人会那么信任她,boss会那么纵容她。她根本不具备反抗的能力。” ———— “所以,不管你做了多么出格的举动,反正只需要一个轻飘飘的命令,你就会又一次变成温驯的羊羔。”结束了回忆的唐泽简单总结道,“你连做梦的能力都没有。” 合上眼睛,因为疼痛与疲惫而忍不住感到困倦的贝尔摩德只是勾了勾嘴角。 当然没有做梦的能力,她连入眠都极为困难。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久远到了根本回忆不起来是从何开始的程度。 这其中有多少是那种药物的副作用,有多少是她先天不足的基因在这具牢笼般的身体中抗议,她根本无法分辨。 她只知道,如果那些禁忌的研究不曾开始,毫无结果,如她这样可悲的生命根本不会存在。 她是那么憎恨他们,那么憎恨这一切,连带着,当然也憎恨诞生于此的她自己。 憎恨这份痛苦,憎恨这份不自由。 当风筝被放飞到天空里,看见自由的飞鸟,只会怨恨他们为什么要让一个人造物产生飞翔的错觉呢? 可惜,风筝是不会做梦的。 “随便找个路边把我丢下吧,将我的手机和cool guy设备上的存储内容带走销毁。替我去做梦吧,我想,睡个好觉。” 今天晚上的片刻喘息,就当是一次小憩,一个安宁的角落。 靠在座椅上,贝尔摩德的意识再次开始模糊。 给我一场安眠吧。 成为刺破我心脏的银色子弹,让我闭上双眼,再也无需睁开。 ———— “工藤新一?那是谁。”将车停在桥边的琴酒眉眼很冷淡,“没听说过。” “就是,以前大哥用组织的新药毒死的那个小鬼,好像是个侦探……”藏在角落的伏特加小声对电话那头说。 “已经杀掉的人的脸和名字,我是从来不会去记的。”给自己点上烟,琴酒平淡地回答,“然后呢,你要说什么,你该不会说已经死的人又找上门来了吧?你是去参加万圣节舞会,不是真的去当鬼,伏特加。” “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偷眼看向门的方向,想起刚刚见到的黑色皮肤的少年侦探,伏特加犹豫起来。 “你怎么又化妆成工藤的样子。”铃木园子大大叹气,“第二次了吧?” 亏她还觉得这个运动型帅哥长得很有味道呢,整天打扮成推理狂的样子,说话的语气都那么像,让人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好不好? “抱歉抱歉,这不是正好收到邀请了吗,我就琢磨着上次被拆穿的那么快,这次我要好好做下准备。怎么样,骗住你们了吧?”服部平次笑嘻嘻地开着玩笑,“结果都这样了他还不出来,该不会真的像传言里说的那样死掉了吧。” “小兰今天如果来了,肯定会把你的手真的踢掉的。”被服部平次用伸缩机关表演了一下可插拔手掌的毛利小五郎没好气地表示。 别说的好像他有什么特殊的扮演爱好似的好不好? 没办法啊,工藤、唐泽一起找他来帮忙,说是为了完成计划,而且船上很可能存在组织的其他成员,比如那个嚣张地在信上偷偷签名的库梅尔什么的…… 哪怕是现在,谁又能断言船上没有组织的成员呢? “易容或者化妆的话,嗯,如果没见过本人,是不是也很难做得一模一样?”伏特加憋了半天,好不容易问了一句。 那不然要怎么说呢,看见工藤新一冒头,他大吃一惊,等到好不容易找到隐蔽的位置拨通电话,对方头套一摘,宣布是假的。 那他还能咋办吗,给大哥的电话都打出去了…… “别问蠢问题。唐泽昭没死吗?库梅尔只看了他的照片,易容已经完美无瑕了。”琴酒冷哼一声,不想接着听下去了。 这个嘛……大哥你非要说的话,第一次见库梅尔,他自己都和照片上有点微妙的不同啊。 不敢直言说出大哥可能是脸盲的伏特加为难地挠了下脸,挠了一手颜料。 他化妆的僵尸形象为了做到尽可能的逼真,在脸上加了两处孔洞,现在突然摸到,还怪恶心的。 “行了,既然贝尔摩德在船上制造了命案,警察估计很快就到了。你抓紧时间下船,别被发现端倪。你身上的定位器要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懒得与对方接着废话的琴酒径直挂断的电话。 竟然连代号都被组织之外的普通人听去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组织对贝尔摩德这次的行动的有所不满。 这个女人总算能滚远一点了,哪怕是暂时的。 “……这位先生?” 电话刚被挂断,不等伏特加松气,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吓得他猛地一回头。 戴着骷髅面具的酒保就站在洗手间的门前,苍白的面具做得十分逼真,面具的眼部甚至微微发着荧光,让伏特加打了个寒战。 “您还好吗?需要什么帮助吗?船马上回港,按照警方要求,我们要开始疏散客人进行姓名登记了。”吓人归吓人,酒保的说话声彬彬有礼,似乎真的是在提醒他的样子。 十足标准的服务口气,看来没听见什么,伏特加松了口气。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 目送伏特加脚步匆匆地离开船舱,骷髅面具酒保等到他走远,才按了下胸口的对讲机。 安室透的声音从面具下传了出来。 “嗯,伏特加身上携带了定位器,今晚碰不了运气了。先收队吧。”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四章笼中鸟 rank up!Rank3!】 【coop——命运偏移1st】 【红润饱满的苹果,内里早已被腐蚀一空——在见到她的那个瞬间,你已然明白她的身份,她深重的、矛盾的黑暗面与自我。 戴假面不是为了保护真实的自我,只是根本不知道该用何等面目面对世界——她是你最讨厌的那种人。理所当然的,你很清楚要如何对付她。 给她希望,哪怕是虚假的,给她休憩的港湾,就搭建在即将被海浪吞噬的沙滩,给她短暂的、虚假的慰藉…… 谎言罗织成了网,猎手即将迎来收获,而被谎言撬动的她,似乎终于走上你设计好的道路……吗? 笼中的鸟,还没有谈论命运的资格。】 里昂的嗓音配合着静谧的月色,有种轻盈空灵的氛围,哪怕听见了他这段稍显与众不同的评语,唐泽的手还是没有摇摆。 操纵着方向盘的唐泽目不斜视地凝视前方的道路。 近光灯被两侧的树木与草叶圈定,好似在小路上铺陈了一条月光的毯。 知晓贝尔摩德比原作更明晰且凄惨的命运,要说唐泽毫不动摇铁石心肠,也不至于,凄凉的身世背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引人同情的。 但直到现在,唐泽依旧非常明确——贝尔摩德,是立场与他迥异的敌人。 在故事的最后,基于与她一定程度的相互认同,唐泽或许不会采取针对组织其他人那么酷烈的思路,但他绝不会任由她逍遥法外。 更何况,逃脱这场无尽痛苦的长生不老,说不定也是贝尔摩德自己的愿望吧。 不过…… 驶出林地,唐泽在靠近公路的草地中刹住车,按下车窗。 掺杂了草木与泥土气味的空气,带着属于夜晚的潮湿冷气,吹入车中。 双眼闪烁起金色的光泽,唐泽挥了挥手,在半空中的面板上滑动了一下。 队友列表当中,坠在贝尔摩德姓名后的长串debuff,默默挪动到了唐泽身上,又在他的异常无效P作用下消于无形。 靠在副驾驶座上的贝尔摩德眉心紧紧拧住的折痕,悄悄淡化。 不过,在这个属于幻梦的夜晚,让她睡个好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库梅尔和贝尔摩德都不在船上,那封信是彻底的调虎离山之计啊。” 坐在博士来接他的车上,柯南托住下巴,和服部平次打起了电话。 服部平次下船去警察局,他被贝尔摩德抓上车狂奔,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远到经过博士黑科技加持的频道对讲也不生效的程度了,只能老老实实打电话。 “我们做两手准备,不正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吗?不过,库梅尔居然也在港口那边,真是出乎预料的发展。”只起了单纯引导视线的诱饵作用,服部平次不太甘心地叹气。 本以为,他们两個起码其中一个会在船上,负责船上这边的事情,能与组织成员正面交锋呢。 “我们只是没预想到,为了牵制住视线,贝尔摩德居然会在船上设计一出凶杀案。”柯南沉下脸,“那个网站,真的存在大问题。” 人不在现场的他通过服部平次的信号传输,远程接收到了犯人自白的忏悔内容,很清晰地听到了关于在线许愿的部分。 不论是在网站上发泄一般的许愿过程,还是得到了详尽杀人道具的发展,甚至包括凶手的行业出身,都是差不多的。 上一次在中华餐馆遭遇的未遂杀人案,凶手矶上海藏是个导演,而今天案件的发生舞台,更是一场又像是海选面试,又像是粉丝见面会的电影活动。 简单来说,都是与影视行业相关的领域。 “克丽思·温亚德就算当真息影了,世界知名的美国影星,在日本的演艺界具备渠道和影响力,确实合理。”想到那位坠落在甲板上,通过在场的工作人员之口都能感受到行事傲慢,做事自我的死者,服部平次忍不住感叹,“如果想要除掉的人是相关行业人士,只需要找到与他有仇怨的家伙,简单推动一下,自己就能轻易隐身幕后了啊。” “这正是很多组织成员拥有社会身份的原因吧。”柯南认同地表示,“和他们牵扯过深的家伙比比皆是。” 往下细想,这正是组织可怕的地方。 一个彻底脱离现代社会,完全隐身在黑暗中的犯罪集团,同样会是威胁,但远不如像这样的组织令人恐惧。 了解到组织成员的真实身份,很容易丧失对普通社会秩序的信任。 谁知道每一个光鲜亮丽的家伙内里装着什么样的妖魔呢? 可能同时联想到了这一点,通话两端的两个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在他们周围,会存在其他与组织相关的人吗? ———— 这个问题,唐泽可以很笃定地回答他们。 存在啊,当然存在!一地都是呢! 柯南的周围,简直是什么组织打卡点似的,属于你说乌丸莲耶藏在米花町,唐泽都不诧异的情况。 仔细数数,除开整天被柯南偶遇的琴酒,雪莉自动刷新在了他家附近,贝尔摩德随后杀到,然后是跑来楼下当服务生当的充实快乐的安室透,再往后,二把手朗姆都来米花商店街送寿司了…… 米花町,真的是人才济济,堪称犯罪界的耶路撒冷。 “你居然真的让卡尔瓦多斯冲着兰小姐开枪了,我以为在那之前,他就应该被你干掉了。”开车来接唐泽,顺便完成换班的星川辉对今天的交锋做出点评。 对于唐泽找了个绝佳的时机,在红黑双方都无法指摘的时间点开枪打死了卡尔瓦多斯这件事,星川辉接受非常良好。 杀人,杀的还是该死的罪人,问题真不大。 唐泽之前还说,要不是组织来的快,吞口重彦死在了皮斯克手上,他会毫不犹豫自己动手来着呢。得知组织即将对吞口重彦出手,还兴致勃勃拉着自己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嘲笑。 一点小小的障碍而已,对唐泽这种人格稳定信仰坚定的家伙来说不算什么,他连多余问一句他杀人的感觉之类的废话都没有。 卡尔瓦多斯不只戕害了唐泽,更与唐泽父母的死亡脱不开干系。 关于这一点,被舔的对象贝尔摩德自己身在局中,考虑的不够全面,综合了多方信息的唐泽是很清楚的。 虽然调查不出他在这场“实验室意外”中究竟出了多少力,只说一点,卡尔瓦多斯就绝不清白。 他到底是如何第一时间知晓唐泽夫妇死讯的呢? 当时还没暴露的赤井秀一是因为唐泽夫妇的断联发现端倪,连情报灵通的波本,都花费了一段时间来确认这个消息,卡尔瓦多斯如果不是实际参与人,他是怎么会那么快抓住机会,自告奋勇来做唐泽的处刑人的呢? 杀一个害死了父母,给自己造成诸多苦难的恶人,有什么问题吗? 别说理由正当了,就算理由不正当,只要唐泽觉得有必要,他肯定还是赞同。 “不会有问题的。我在上头看着呢。”瞥了一眼自己今天忙碌的队友列表,唐泽耸耸肩。 离开认知世界,唐泽的能力与道具无法作用在他人身上,但依靠队友列表,对自己的coop保持状态监控易如反掌。 而今天的港口,除了朱蒂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他的coop。 连对面的都是。 他的枪口始终稳稳锁定在卡尔瓦多斯的眉心,只要他有一点真的伤到人的可能性,唐泽都会立刻开枪。 只不过,遵照组织真酒狙击手的业务能力,即打好人要么打不中要么打不死,卡尔瓦多斯不负众望的人体描边了。 可惜了,经过赤井秀一的加成,他打动态靶的预判可准确了。 星川辉理解地点了点头。 毕竟除开怪盗与虚假的代号成员身份,唐泽毕竟与那么多卧底前卧底警察等人存在密切关系,如果他胡乱开枪,是很可能引发不满和隔阂的。 做事素来滴水不漏的唐泽自不会如此不谨慎。 “所以接下来呢,你故意让他们对明智吾郎产生警惕的目的,是为了慢慢暴露出明智身上的问题,进而让他们怀疑到库梅尔?”星川辉猜测着问,心里甚至暗暗松了口气。 对他来说,扮演公众面前的明智吾郎,是个远比扮演组织当中的库梅尔要艰巨的任务。 让一个不擅长社交,缺乏正常社会生活的人去演社交大明星,也只有唐泽干的出这么有想象力的事情了。 如果柯南等人真的对明智吾郎产生警惕,彻底隔离唐泽和明智吾郎的交集,与他保持距离,对星川辉而言绝对是好事。 顶着侦探们精明的眼睛扮演不擅长的角色,真是一项考验心理素质的任务。 “那倒不是。本来,他们对明智吾郎的印象也不算很好,最多能让兰同学有点顾忌而已。”唐泽摇头。 至于铃木园子……伱就看看星川辉这张脸,远离?不可能的。 “我主要是希望,贝尔摩德能通过这个问题,发现‘唐泽昭死亡’的蹊跷。”唐泽眯起眼睛,“她与组织核心机密的联系,比我想象中更深。必须继续推进下去了。” 只要取得她的信任,只要给唐泽一个切入点与机会…… 他一定能撬动整个组织,将所有阴暗连根拔起。 正好贝尔摩德即将离开日本一段时间,是时候好好做准备了。 ———— “你遇到了赤井秀一?在那个港口?” “对,绝对是他,我不会认错的。”依靠在电话亭的玻璃上,贝尔摩德看着外头寂静无人的公路。 等到她重新因为胸口的疼痛睁开双眼的时候,她依旧坐在副驾驶座上,只是驾驶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看样子,库梅尔这家伙是半路用了点手段随便抢了辆车过来接应她的,送到了地方,直接把她连人带车一起扔在了路边,摆明接下来让她自己想办法。 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梦地睡了两三个小时,哪怕是现在,贝尔摩德依旧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疲劳与疼痛的功劳吗?还是说,如同发生在这个满月之日一切出乎她预料的转折那样,带着神奇的魔力。 但总之,虽然负着伤,独自坐在荒郊野岭的电话亭当中,就着头顶昏黄的灯,她却感受到了别样的安逸。 真是一个奇特的夜晚。 “那个家伙,居然还敢回到日本。”琴酒的声音冷冽下来。 “那个在追查我的女人也是FBI,发现这点的时候,我就该猜到的。”贝尔摩德喘了口气,“boss不是说过吗,那个人,会成为真正的银色子弹……” “一击把我们消灭的银色子弹?不存在那种东西,”琴酒的回答平静且斩钉截铁,“卡尔瓦多斯呢?” 对组织中代号成员的行踪,只要权限足够,想要搞清楚并不困难。 没有警告卡尔瓦多斯别去帮贝尔摩德,则是因为警告了也没用。 被食人花的艳丽吸引过去的猎物,融化在消化液里只是时间问题,他没有兴趣理会这种供血不供上半身的蠢货。 而现在,既然只回来了贝尔摩德一个人,卡尔瓦多斯大概率出问题了。 “……被赤井秀一杀了。”合了下眼睛,贝尔摩德拿出早想好的说辞。 任何一个狙击手,精锐如库梅尔,在知晓赤井秀一的真实能力后也会退避三舍,卡尔瓦多斯死在赤井秀一手上再合理不过了。 捂住自己在活动时传来刺骨疼痛的胸口,贝尔摩德扯扯嘴角。 她自己都伤成这样了,卡尔瓦多斯为了保护她,折在那里,简直合理的过分。 “在身份暴露的前提下,跑来日本掺和进雪莉的事情里,你的计划简直可笑。”琴酒嗤笑一声,没有过多评价卡尔瓦多斯毫无价值的惨死。 有什么好评价的呢,愚蠢的小虫子如愿以偿地进入了他想安眠的猪笼草,还要给他抠出来不成? 废物死在垃圾桶里,就当是环保吧。 “随你怎么说吧。总之,我现在在22号公路沿线的一个电话亭,能麻烦你来接我一趟吗?到这里就是极限了,暂时无法行动了。”贝尔摩德无声地笑了,没有继续与琴酒别苗头的意思,只是说明了自己的请求。 “在这之前,有件事要问清楚。”琴酒扫了眼伏特加屏幕,“你认识一个叫工藤新一的小鬼吗?” 伏特加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此刻正展示着一张报纸的局部,文字边的照片中,一个刘海乱翘的黑发少年人,穿着校服,正在镁光灯的照耀中自信微笑。 黑白二色的报纸,让这意气风发的一幕像是什么遗照似的。 挺好,要是这家伙确实老老实实呆在遗照里,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在那之前,他需要确认过贝尔摩德在此事中发挥的作用。 “哦,不认识。好像是个侦探吧。”贝尔摩德轻轻合眼,“我要求我的那个目标随便用我的名义请几个侦探,将警方的视线引过去……怎么,他也被邀请了吗?” “这样。”收回视线,琴酒兴趣缺缺,“呆在那等着。” 既是如此,服部平次出现那并扮演工藤新一就有了解释。 听着通话对面无情的断线声,贝尔摩德根本不去费心如何将公共电话的听筒挂回去,任由嘟嘟作响的听筒落在地上。 放松四肢,她靠在电话亭的一方小小天地里,轻轻闭上双眼。 她耳中的耳机,还在断断续续传来微弱的声音。 警笛造成的底噪已然消失,看样子初步的问询是结束了。 两道柔和的女声,进入了监听的范围当中。 最先传出的是毛利兰的声音,很好分辨。 “……所以,真的是斯德哥尔摩什么的?类似……对绑架犯心生同情的人质?” “……还在调查……” “可是那张照片……” “……去问本人呢?他一定……” “我就怕这么做的话,万一……” 声音越来越远,angel与和她一起接受警察问询的朱蒂似乎正在渐渐远离贝尔摩德随手抛下窃听器的位置,杂乱的噪音与滚落在地上的听筒断线音在狭小的空间回荡。 贝尔摩德看着逼仄的电话亭,再次疲惫地闭上双眼。 Angel似乎对明智吾郎产生了怀疑。为什么呢?是那个FBI调查到了什么? 明智吾郎这个虚假的身份是组织在美国部分的负责人去制作的,为了让身份尽可能地具备可信度,甚至稍微动用了一点在警政界的资源,不应当被FBI看出来才对。 她需不需要提醒一下库梅尔……或许并不用,以库梅尔的能力,肯定能轻易掩盖住身份的小小问题。 等琴酒腾出手来,这些FBI很快就不得不离境了,想来库梅尔能解决这点疑问。 给她一些时间处理完那个人的斥责和惩罚,她当然,还会…… 意识在疼痛和疲劳中渐渐模糊,贝尔摩德蜷缩在电话亭当中。 仿英伦风格的电话亭侧面被分割成了九等分,如同栏杆一般的木质玻璃框,将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均匀分割。 贝尔摩德如同被装入笼中的鸟,垂下头颅。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五章破壳在即 “诶?!FBI的探员?!?!” “嘘,小点声啦,嘘——”靠坐在病床上的朱蒂连忙竖起手指,阻止惊呼中的女孩子说出更不得了的事情。 “哦……”在毛利兰帮忙捂住她的嘴之前,铃木园子压低了音量,声音中还是难免兴奋,“可是,朱蒂老师是FBI的探员也,超酷的!所以来日本是秘密调查什么案件的吗?” 由于007系列等潇洒帅气的特工片影响,现在提到情报组织、特殊部门之类的,第一个出现在很多人脑海里的绝对不是什么朝廷鹰爪、生杀予夺之类的宪兵形象,而是身手矫健干练帅气的英雄人物,铃木园子现在的反应不算出奇。 “怎么可能啦……”朱蒂弯起眼睛笑了笑,“是来日本之前我最后接手的案件出了纰漏,没能成功逮捕犯人,我因此被停职,来日本是为了散心。我可没开玩笑哦,我超喜欢街机游戏的,也一直很想来日本,就决定来当英语老师了。” 这句话是为了向不了解组织的人解释,不完全是假话。 在协助暴露的赤井秀一离开日本之后,他们这个小组由于发现了托马斯·辛多拉与组织的勾连,跟随着他的新作发布活动再一次来到日本。 托马斯·辛多拉有多项违法行为的事情随着诺亚方舟的计划被曝光,得到了诺亚方舟馈赠的坚村携带证据抵达美国,关于泽田弘树这位过早夭折的天才遭遇到的苦难,此时依然甚嚣尘上。 但托马斯本人确实在大使馆神秘失踪,他们因为这一突发情况逗留在日本,不久后传来了贝尔摩德息影的消息。 说是因为案件侦办不力没有逮捕犯人,也不算骗人。 “不过,发生了这种情况,我的休假自然吹了。”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朱蒂耸肩,“本来还能再呆上半个月的,我还准备好好旅游一下呢,现在,养好这道伤之后我就要回去向总部报告了。” “是因为前两天晚上的那起案子?”看着朱蒂衣服的下缘若隐若现的绷带,毛利兰抿嘴。 虽然朱蒂老师没有真的受伤,但为了应付过FBI方面上司的问责,也为了不让那个假扮成新出医生的家伙看出端倪,她还是跑来医院住院了。 好吧,虽然经过柯南的解释,她稍微理解了一点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但看见朱蒂一本正经的装病,毛利兰的表情依然有点古怪。 这就是不得不陪人撒谎的感觉吗?希望园子不要介意…… “对啊。”朱蒂熟练地搬出了准备好的解释,“因为没有见到柯南小朋友,我想在离开东京前去见他一面,那天晚上赶去了阿笠博士家。结果正巧看见陌生人拽着柯南和那個小女孩进车,我感觉很可疑,赶忙开车追上去了。” “哇哦,好厉害的样子。”听她这么形容,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朱蒂皱着眉打方向盘的警匪追逐戏,铃木园子惊叹起来。 “一路追到码头,没想到对方是有枪的,情急之下,我不得不动用了枪支……还要感谢毛利同学呢,躲在后备箱里报了警,而且冲出来保护了孩子们。当时我在枪战里受了伤,不能移动,孩子们差点要被带走了。” “啊?”听得津津有味的铃木园子表情凝滞了一下,“……小兰你为什么会在朱蒂老师的后备箱?” “这个,就是那天送别会的时候,我偶然在朱蒂老师的洗手间发现了一面奇怪的照片墙,那天想去找朱蒂老师问问情况。结果老师不在家,却在公寓前发现了老师的车子,而且后备箱没有锁。我,我没怎么思考,就……”毛利兰尴尬地笑了两声。 “没怎么思考……”铃木园子呆滞地打量了一会儿好友的表情,“还是你更厉害一点。” 是怎么才能做到没怎么思考,直接躺进人家后备箱里等人的? 朱蒂同样侧目看向她。 当时她正在公寓外的马路边调试通讯频道,压根没注意到自己一来一回的时间,后备箱多了个人。 该说毛利兰隐藏功力好,还是该说她运气十足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毛利兰挠了挠脸颊,“不过朱蒂老师不是坏人真是太好了。” 当时,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毛利兰还以为自己这次是要扮演偷偷摸摸跟踪幕后boss,揭发其真面目的角色呢,想也没想,选择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藏身。 嗯,从最后的结果来看,她还真的扮演了类似的角色呢…… 这么想着,毛利兰看向朱蒂,不禁吐槽:“不能完全怪我啊,老师把那么多大家的照片藏得那么隐蔽,除了我们几个,居然还有唐泽还有其他人的,还有那些黑色的红色的标记……简直像是在调查目标的杀手似的,我都吓死了。” 尤其是,其中还包括了唐泽和明智看上去那么夸张的照片,照片上写着一个个黑色的姓名和称呼,还用红色的唇膏画了一些标记…… 要是朱蒂家的洗手间光线稍暗一点,直接平移去惊悚片完全没问题。 朱蒂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两秒钟,花了点功夫,才努力恢复到自然的状态。 唐泽那个死小子……! “没有啦,就是贴一些朋友们的照片而已。里头有一些是他们自己给我的哦,尤其是唐泽……”说到唐泽的名字时,朱蒂不自觉地磨了两下后槽牙,“他看见我的照片板,说我很喜欢帅哥的样子,把自己认识的帅哥们的照片全都贴进去了!” 还有那些怎么看怎么阴暗怪异的标注,也是唐泽那小子的手笔,还废掉了她一根眉笔和一根唇膏! 拿别人的化妆品玩的时候能不能打招呼啊! 她是来调查贝尔摩德的,又不是来调查唐泽和赤井秀一的,情况知根知底的几个人,她收集那么多照片干嘛! 好吧,她承认多拍了几张秀一算是她的私心啦。 “……听起来,是他会说的话呢。”铃木园子扶了扶额头,“照片贴在外头不行吗,这么干确实很容易误会。” “我一开始确实贴在起居室的,可是看见的日本朋友表情都很奇怪,我想来想去没地方摆,只好藏起来了。”已经编得相当无懈可击的朱蒂自如地应对。 “啊,这样啊……”铃木园子嘴唇动了动,想到方才毛利兰的形容,没好意思继续往下说。 这很明显是朱蒂老师的装饰审美制造的误会吧,任谁在自己的照片上看见了这种怪诞可疑的装饰风格,都要胆寒一下是不是遇到跟踪狂了吧? 完全从耿直的铃木园子脸上看明白了她的欲言又止,朱蒂放在被子里的拳头又捏紧了。 唐泽这死小子……! “所以,和唐泽有关的照片,都是他给你的吗?”犹豫了半天该不该问那张照片的毛利兰听到这,咬了下嘴唇。 其他的照片她都能理解,来日本追查会变装的国际罪犯的朱蒂需要围绕可疑的人做排查是很正常的事情。 唯独,那张唐泽与明智吾郎的合照…… 那是一张有些奇怪的照片,拍摄者明显并不在拍摄现场,照片当中是一个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准确来说,这张照片应该是拍摄人对着某个电子设备正在播放的照片或者画面拍摄的内容,更像是在偷拍某种证据似的。 正是这张令人浮想联翩的照片,让毛利兰那两天都没敢太靠近唐泽,生怕这张照片背后代表的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可怕。 “……啊,你是看见了那张照片对吧?那张,唐泽和明智君的?”朱蒂看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挑了挑眉,“那个啊,是唐泽和明智君在帮我拍准备用在课上的小剧场的视频,唐泽当时是为了拍下来给我确认用的。他翻了半天说自己只能找到这张明智君的照片,让我凑合一下,想要别的自己去剪报纸。” “是、这么一回事吗?”毛利兰不太确定地歪了歪头。 听上去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不过算了,既然新一开始了调查,她再胡思乱想可能只会打乱他的思路。 “所以,朱蒂老师你没去报纸里剪吗?那可以去SNS找找的,明智君的粉丝很多会在上头发他的街拍……” “不用了!”在铃木园子兴致勃勃分享自己的帅哥收藏之前,朱蒂抬高声音打断道,“我都说了,我真的不是在收集帅哥啊!”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是唐泽为了伪造自己的假死拍摄的视频。 所以说为什么非得拿这么引人误会的东西贴进她的照片里啊!唐泽这个,死小子! ———— “阿嚏——” “……你换个口罩吧。”见唐泽又打了个喷嚏,灰原哀忍不住向旁边避让了一下,“这都第三个了。” “好吧。”用力搓了两下发痒的鼻尖,唐泽放下手里的口罩,从摆放卫生用品的地方又拿了一个新的,“也不知道谁这会儿又在念叨我了,烦人。” “你确定你不是感冒了或者过敏什么的?”灰原哀看了眼自己的实验室大门,古怪地皱了下鼻子,“伱确定你自己对认知干扰没有什么反应对吧?” 这堵门的背后是她在怪盗团据点安置的实验室,自从那颗蛋反应越来越大,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踏入过这里了,生怕开关门的动作让认知波动泄露出去,惊动组织。 现在,贝尔摩德败走,二丁目经过了唐泽的仔细扫除,已经较为安全了,她才接受了唐泽的提议,过来看看情况。 “肯定没有。”唐泽说着,扫了一眼自己界面的右上角。 他也不想没事干来实验室玩,放进了蛋之后,灰原哀对实验室的环境要求又上了一个等级,进门就要像现在这样,戴手套戴口罩的。 主要是,掐算一下时间,诸伏景光今天差不多该出壳了,他紧急带着人赶来看热闹,啊不是,见证奇迹,也就不计较这些细节了。 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状态,灰原哀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键入起进门的密码:“好吧,有任何不适记得及时告诉我。” “所以说,为什么连我们都要来啊。”站在他们身后排队的星川辉艰难地往手上套第二层医用手套,小声抱怨,“今天行程这么紧张,跑得累死我了。” 为了不让库梅尔表现出任何与贝尔摩德的计划有关的迹象,这两天的星川辉不得不使用明智吾郎的身份努力在东京的各个角落刷存在感,假装今天也是网红名侦探勤奋营业的一天。 跑完赶回据点他只想找个地方瘫着回血,实在是不想动弹。 “为了这一天奋斗这么久,不来亲自看看成果怎么行?”唐泽用你在明知故问的口气说。 “你倒是对自己的预判很有信心啊。”浅井成实套上白大褂戴上手套,感觉甚至有点亲切,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个根本不需要预判,你们看见知道了。”领头的灰原哀等待着门锁打开,耸了耸肩。 一走进门,他们就明白了灰原哀的意思。 “确实是一看就知道了。”看着面前已经变成了冰裂纹的蛋,浅井成实心服口服地表示。 “已经裂了好几天了,裂纹现在布满了整个蛋壳,估计是快了吧。”灰原哀抱起胳膊,“……我也很好奇,奇迹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唐泽给自己找了个凳子,顶着灰原哀的死亡凝视,从道具栏里抽出了几杯咖啡:“好了,坐下等吧,还不知道具体要多久呢。” “不要在实验室里喝咖啡!口罩给我戴好!” “没关系的啦,我们就看看。之前有人在实验室做饭不也没事吗?” “还好意思说,做出来的饭吃的他自己都不舒服的两天!” “那是单纯因为做的太难吃了而已。” “喂喂……”惨遭当面diss的浅井成实捏了下拳头,“我还是会做饭的,只是不太会炒菜而已啊?” “哎,算了吧成实,有些钱,是可以给别人赚的。” “怎么明美你也……” “好啦,坐下一起喝吧。”把气鼓鼓的灰原哀也按在座位上,唐泽同样递给她一杯咖啡,“等他真的出现了,假如我的魔法没有问题的话,接下来还有的忙的呢。” 不论是向诸伏景光解释情况也好,安排他的身份和去向也好,需要与他交流的内容还多得是。 以及…… 一张清晰的故人的脸自脑海中闪过,唐泽借着杯子的遮掩,垂下嘴角,做了个冷冽的表情。 诸伏景光的暴露,很大概率是公安内部出的问题,对吧? ———— “说到杀人魔……”看两个小女生的话题已经从照片习惯讨论到了杀人魔会怎么布置照片板,朱蒂无语地打断了她们的话题,“最近米花町也出现了连环杀人案呢,你们两个也要注意安全。回去的路上不要一个人行动啊。” “啊,是那个……”铃木园子点头应声,正想要讨论这个案件,她们身后,病房的门传来了响动。 “好像是有其他人来了。”毛利兰小声说了一句。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铃木园子赶忙止住话头。 “注意身体,早日康复啊朱蒂老师!” “过两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两个女生很有活力地朝朱蒂摆了摆手,转过身,与走进房间里的高大男人擦身而过。 铃木园子扫了一眼这个眼角带着皱纹,看上去像是个教授或者学者的白人男性,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对,朱蒂老师是美国人来着,那看来可能是她的亲戚?或者,同僚? 同僚的话,也是FBI吗?看着还挺斯文的样子啊,真看不出来…… 站在病房中央的男人微微转过头,确认离开的两个人重新关上了房门,远离出去几步之后,才转过头看向朱蒂。 “身体如何了,朱蒂?” “没有伤到要害,脏器都没有受损,没什么大碍。”朱蒂冲他露出笑容,“詹姆斯先生。” 这位詹姆斯·布莱克,确实是FBI,而且是职阶更高的长官。 如果不是六年的卧底经历令赤井秀一在FBI掌握了足够的话语权,那么他们整只小队或许都会成为詹姆斯的下属。 詹姆斯是他们的部门当中主要负责与组织有关事宜的指挥,这次牵扯到贝尔摩德的情况,他赶来日本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按了按服部的绷带,朱蒂的目光微微闪烁。 也是不能言明唐泽身份的人之一。 准确来说,为了保护宫野一家与唐泽昭,赤井秀一只将与他们相关的全部情报共享给了小队队友,在FBI的认知当中,潜伏进组织的另一个线人身份并不明确。 所以,她才会在与赤井秀一商量过后,决定假戏真做,假装自己确实受伤住院,隐藏住这次行动当中唐泽的痕迹。 “日本的警察那边接受了我们的说辞了吗?”心里思考着一些之前交流过的顾虑,朱蒂面上分毫不显。 赤井秀一的情况放在这里,沟通善后的事宜并不适合由他去做。 因此,在计划开始之前赤井秀一就联系到了FBI方面说明了可能发生正面冲突的情况,詹姆斯当天便登上了飞往日本的航班。 “啊,差不多吧,绑匪绑架孩子之后发生内讧,被路过的度假探员撞见,最后一死一逃,他们基本接受了这种说法。”詹姆斯点了点头,“没有与日本警方沟通就动用枪支的问题,欠了他们一个人情呢。”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虽然抓捕贝尔摩德的行动没有成功,但是你们在日本这段时间不算毫无收获对吧?虽然这是你们组在负责的情况,不过,既然我代表了上头过来,能让我见一见那两个孩子吗?”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六章诸伏景光,堂堂出生 “您还没有放弃吗,我觉得不管是宫野志保还是唐泽昭,接受证人保护计划的可能性都不大。”不奇怪于詹姆斯的要求,朱蒂还是暗暗叹了口气。 “他们自己或许会不愿意,但是朱蒂,你也明白,他们手上的东西意义太过重大了。我们不会放弃这方面的努力。”詹姆斯点了点头,条理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朱蒂垂下头,不让自己双眼中灼灼的光芒被面前的人发现。 就是因为太清楚那些力量的意义非凡,他们才坚持将唐泽的身份机密以及灰原哀的研究情况对总部保密。 组织里掌握有那么多重大的研究项目,不论是超级人工智能诺亚方舟,返老还童、容颜永驻的APTX系列药物,以及具体效果暂时说不清,但光是衍生的药物就在世界范围内掀起惊涛骇浪的认知诃学…… 那是能让任何人丧失理智的珍贵宝物,被其他组织获知,未必就比被组织掌握安全到哪去。 届时,唐泽的多重身份反倒容易成为对他的掣肘。 作为卧底,他势必要参与到许多不法活动中,但他只有18岁,没有任何背景出身,完全靠着一腔孤勇奋斗在第一线。 到时候,如果真的计较他的非法行为,就连前两日倒在他枪口下的卡尔瓦多斯,都会成为给他定罪的依据。 哪怕她知道,詹姆斯其实是比较值得信任的一个同僚,与组织勾连的可能性极低。 ——毕竟詹姆斯那么清楚赤井秀一、唐泽昭和宫野志保的去向,如果他背叛,这几个人早就该出事了。 要她直接告诉对方与这几人有关的消息,她还是心存顾虑。 “就是因为意义太重大了,詹姆斯。我能成功参与进证人保护,是我当年年纪太小,组织基本不把视线放在我身上。但是他们不一样。”抬起头,朱蒂诚恳地回答,“现在的我们有自信保护好他们俩吗?” “他们在这个方面存在疑虑?”听懂她暗示的詹姆斯充分发挥上司的基本技能,很快接收到了信息。 朱蒂这句话,是在表示他们已经努力过了,只是确实不起作用,还反过来被质疑了。 “呃,毕竟秀的暴露确实是我们的责任。”想起唐泽无情的吐槽,朱蒂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怎么说呢,虽然赤井秀一的暴露现在回头考虑几乎是必然的事情,但是卡迈尔的高血压操作包括做资料的家伙手艺不精的问题,也是切实存在的…… 同样想到了这一点的詹姆斯:“……” 好有道理,考虑到FBI目前的战绩,令人无法反驳呢…… “我们很明白那些研究的意义,他们自己只会比我们更加清楚。”朱蒂眉宇间带上些许凝重,“这个问题,与其交给他们,不如先扪心自问。” “我们的力量真的能保护好他们吗,能让他们毫无顾虑地生活下去,继续研究吗?那些力量,是那么的难以置信。想要拥有奇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 城市的另一侧,奇迹正在降临当中。 只是降临的速度有那么一点不尽如人意。 “这個出壳的速度有点慢啊。”索性将椅子端到了放蛋的桌子面前,浅井成实仔细观察后表示。 他们进门怎么算半小时有了,也就比原来多裂开了几厘米的样子吧。 这个蛋壳要裂不裂的样子,让人很想直接上手砸开算了。 “十天半个月都没动静,这个进展很不错了好吧。”打了个哈欠的灰原哀再次拒绝唐泽递过来的咖啡,坚强地端着脚踏,站到了实验桌面前。 柯南千辛万苦从贝尔摩德那里弄来的素材刚到由博士转交到她手中,基础的检测还没做完。 虽然说柯南扎针的时候相当不客气,留给她的素材足够奢侈地进行许多项目,考虑到下次能那么接近毫无防备的贝尔摩德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灰原哀使用起来还是很珍惜。 百无聊赖的星川辉发出了几声抗议:“我们辛苦了那么久,不应该拥有一点特权吗,比如说站在蛋前面喊一声芝麻开门什么的……” “那不然呢,还要给你搞点咒语念一下的吗?这么有仪式感,我给你写两句?”唐泽挑了挑眉毛。 听见咒语两个字突然感觉拳头发痒的宫野明美威胁地抬了抬手。 “你们几个别围在那看蛋了,这要是万一他孵化出来光溜溜的……”岛袋君惠捧着脸颊,想象了一会儿在众人视线中突然蹦出来一个裸男,表情不禁变得古怪。 他们怪盗团身上奇怪的误会已经很多了,还是别让他们辛辛苦苦孵出来的新朋友对他们有奇怪的误解了吧。 “他要是光溜溜的,怎么想丢人的也是他自己吧。”唐泽指正道,“人越多他越丢人。” “唔,倒也有道理……” “少听他几句鬼话啊君惠!” 就在实验室这前所未有的热闹气氛里,被摆放在正中央的蛋,在细微的碎裂声中,轻轻摇晃了几下。 ———— 先是一片赤红,暖洋洋的温度包裹着全身,一种舒缓的、香甜的梦境气味围绕着他。 如同回到了胚胎中,浸泡在温暖的羊水里一般。 他蜷缩着,以一种安全而舒适的状态,轻缓地呼吸着。 蓝色,铺天盖地的蓝色席卷而来。 温度快速消退,属于夜色的寒冷袭来,他仿佛被从某个深处抓紧,在让人不安的失重感中快速上升着。 最后是一片模糊的明亮色泽,一轮圆月,在他的眼中慢慢聚焦。 花费了几秒钟的时间,诸伏景光才辨认出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盏过分明亮,明亮到将周围照射得毫无阴影的灯。 手术室的、无影灯吗? 在片刻的恍惚之后,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抬起手,做了一个遮光的动作。 太刺眼了,如同直视烈日一般,过分明亮的光照在视网膜上留下了灼烧的印记。 意识逐渐回笼,周遭的声音传入耳中。 “有动静了。” “意识好像正在恢复。” “对光反应明显。传感器呢,需要给他做什么检查吗?” “哎,我这里是生物实验室,不是医院检验科……算了,我去找采血针。” “志保,需要调一下实验室温度吗?” “唐泽……” 听见最后这个名字,意识尚在飘忽中的诸伏景光猛然回过神。 扶着身下手术台一般的金属桌,诸伏景光缓慢坐起身,保持着平静的神色看向周围。 听他们刚才的对话,他们对自己醒来之后的情况似乎也不甚了解。 既然如此,那就存在评估情况,伺机而动的机会…… 一坐起身,比起围绕在周围的其他人,诸伏景光先注意到的是自己身上的装扮。 看清自己的样子,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团炸开的血迹,以他胸口的插袋为圆心,印在他的衬衫上。 在干涸的血迹中央,衣物已然破损,而本应该成为射击目标的东西消失了。 天台,高处冷冽的疾风,急剧的心跳声…… 紧紧攥在手中的左轮冰凉的枪身,越来越近的脚步…… 画面在脑中飞速闪回,诸伏景光默默捂住破洞的衬衫心口,再抬起头时,目光已经重新变得冷静而锐利。 结合他刚刚听见的称呼,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不着痕迹地绷紧身上的肌肉,诸伏景光观察起这间实验室。 他是行动组的成员,几乎从来没有进入过组织的实验室,这里究竟是哪一间实验室仅凭观察无法下定论。 但惊鸿一瞥之间,他就看见了几张令他心惊肉跳的脸。 长发披肩,脸上没有戴口罩的女人。那是宫野明美,他曾经在组织中见到过她。 虽然地位并不突出,没有什么过人的能力,但由于家庭背景的原因,她在组织中有一定的存在感。 因为她是即将学成归来,回到组织研究机构,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少女的姐姐。 这么想着,他的视线落在了另一侧,被几台高大的仪器遮住了身形,只能看见站在台前的茶色头发的背影上。 宫野志保。 父母在她刚出生不久后便离世,由组织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 虽然她的父母与其说是组织的一员,不如说是组织最为惨痛的受害者之一,但自幼在组织中成长,经由组织的资本和力量培养至今的科学家,早已成为组织遮天蔽日的阴影的组成部分了。 再然后……唐泽一川…… 笑眯眯地两手撑在桌沿上的男人,拥有一双与他很相像的猫眼,然而那张温和笑容的下方究竟藏着如何癫狂的面目,诸伏景光是见识过的。 始终得不到组织完全信任的可悲男人即便用自己的身份在学界中行走,每次参与学术会议或者讲座的时候,永远有不止一个瞄准镜框住他这张脸,随时准备在他说出不利于组织的内容时扣下扳机,终结他的生命。 诸伏景光也负责过相关的任务,亲眼见过与人争执的唐泽一川有何等恶毒而刻薄的样子。 再听听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言论,只能说,会成为组织猎物的研究者,果然也是不可理喻的狂人。 看见这么几张代表着组织最高学术水准的脸,诸伏景光对自己的现状有了明悟。 看样子,暴露了的卧底果然被拿来榨取最后一丝可利用价值,成为了实验室的小白鼠吗? 能将直接击穿心脏的自己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组织的医疗水平究竟发展到了多么可怖的程度?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时刻,明确感受到了心脏迸裂剧痛的诸伏景光,按在胸口的手忍不住神经质地抽动了两下。 难道说,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颗活人的心脏…… 不,不至于,为了一个暴露了的叛徒浪费这么重要的医疗资源毫无意义。 自己的手机成功销毁了吗,他们从中读取到了什么数据,确定了他的真实身份了吗? 那么,zero…… 齐齐安静下来注视着他们辛勤加班的劳动成果的怪盗们,见他始终一言不发,默默交换起了眼神。 十分熟悉卧底行为逻辑的唐泽只看了一眼他绷紧的手臂与脊背,又扫视了一圈全场由组织买单,专业毛装备毛出来的实验室,再看看踩在高高的踏脚凳上艰难调节着仪器数值的灰原哀,很快就想明白了诸伏景光的脑回路。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间实验室里和组织相关的东西还真不少嘿! 现在这位身份暴露之后为了保护同伴与家人毫不犹豫自绝的卧底先生,恐怕正在瞳孔地震,琢磨自己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以及组织是在拿他做什么人体实验之类的吧。 这么说来,机会难得…… 转头看向因为喝咖啡和自己一样脸露在外头的宫野明美,唐泽使了个眼色。 他似乎误会了什么,要玩一玩吗? 他也就是因为情绪激动,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一旦反应过来就没得玩了,过了这村没这店啊! 虽然没明白唐泽的眼色在暗示什么东西,宫野明美还是轻易从他眉飞色舞的样子里感受到了他想使坏的心思。 她一阵哭笑不得。 他们复活人家的时候,也没经过人家同意,估计这位突然死而复生的先生,还处在明明已经死亡,却又奇迹般醒来的混乱当中。 不好好安抚人家情绪,反倒是想要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整蛊什么的…… 你小子,真的不是因为前段时间的过分忙碌在挟私报复吗? 唐泽站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白大褂。 估计是这次进入实验室严格着装的原因,诸伏景光没能一眼看见他身上蓝色的帝丹校服。 据宫野明美和灰原哀的说法,他现在的身高和他爹唐泽一川相差无几,如果头发换成黑色的卷毛,不是非常熟悉的人,乍一看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考虑到诸伏景光靠着一手果断的玉石俱焚,连真实姓名都没让组织方面调查出来,那么,好像只需要…… 压低了嗓音,唐泽模仿着自己记忆当中父亲的声音,用一种带着奇异韵律的温文语气说:“你醒啦,诸伏先生。重新看见这个世界的感觉如何?” 诸伏景光的按在实验台上的手猛地捏紧。 他的身份,难道真的…… “嗯?是语言功能产生障碍了吗?还是说记不得自己是谁了?”偏了下头,唐泽明知故问,“事到如今想要假装失忆怕是来不及了,这位公安警察。” 指尖按在坚硬的台面上,诸伏景光绷紧了脸。 他的语气非常笃定,听不出丝毫试探的意思。 难道说自己的身份真的已经…… “志保,过来帮他检查一下。既然是受人所托,要是不能把他好好救回来,降谷先生怕是要有怨言了。”唐泽转头,毫不犹豫地加大力度。 宫野明美斜眼看着侧前方唐泽蓬松的脑袋,感觉一阵手痒,十分想抬起手呼他一巴掌。 唐泽这小子真是一肚子坏水,她寻思姨父以前可能说话油滑了一点,也没这么坏心眼啊? 这几句话,从内容来说没有丝毫问题。 早已通过殿堂了解到过降谷零那几位殉职在各自岗位上的同期警官们,加上复活的时候需要收集的种种信息,唐泽对诸伏景光的了解很充足。 至于降谷零,作为他数个身份现如今的搭档,唐泽知道他的真名再常见不过了。 然而听在搞不清状况的诸伏景光耳中,这几句话简直绝大恐怖,眼看着诸伏景光整个人都有些木住了。 “来了。” 这个时候,终于调完了参数的灰原哀松了口气,扭过了头。 然后在诸伏景光震撼的注视中,一步步踩下踏脚用的梯凳,走到了实验台的面前。 “真是的,下次帮我把面板重装一下吧,这个位置调起来是真的不太方便……嗯,伱们怎么了?”一抬头,就接收到诸伏景光震惊万分的注视,灰原哀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都不说话了。 看见了七岁的宫野志保,以及终于意识到唐泽的脸似乎有点过分年轻的诸伏景光:“?!” 他们的研究已经进行到了这种程度了吗,组织里的人,这是彻底疯了吗! ———— “降谷先生、降谷先生?” “嗯?”降谷零松开捏着鼻梁的手,皱眉抬起头。 他迎面看见的,是风见裕也小心翼翼的脸。 “您不太舒服吗?如果状态很不好的话,那今天的会议要不然就先到这里……”风见裕也瞄着前方投影仪上放大的照片,小心地开口说。 照片当中,一个扛着狙击、单手提着霰弹枪的男人,独自走在码头的道路上。 他冷峻的脸孔,在月光的映射下更显层次分明,虽然是一张来自监控视角的截图,那种危险的气质依旧扑面而来。 这是降谷先生曾经最为忌惮,现在确定为FBI探员,依旧是头号目标的家伙之一,赤井秀一。 恐怕,降谷先生是看见了他的脸,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吧…… “我没事。”降谷零甩了甩头,“继续吧。前日发生在码头的儿童绑架案,受伤人员确定为FBI探员朱蒂·斯泰琳……” 真奇怪,他昨天休息的很好,最近也没发生太多不顺心的情况,这种眉心直跳的不安感,是怎么一回事呢?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七章唐泽问我干嘛? 灰原哀满脸莫名其妙,宫野明美默默扶住额头,被围成一圈的人包围的诸伏景光更是彻底进入了警戒状态当中。 事已至此,与其任人鱼肉,倒不如放手一搏…… 唐泽看着他蓄势待发的状态,颇觉有趣地挑了挑眉毛。 很显然,这位被他不由分说秽土转生的卧底警察,整个人依旧处在死亡前由于暴露被追杀的状态当中,暂时还无法分心分辨一些细节问题。 他的视角大概就是上一秒还在穷途末路,毅然决然自尽的天台上,眼睛一闭一睁,就躺在了冷色调的实验室里,被一群莫名眼熟的家伙围住,表演你醒啦.jpg…… 仔细一想,是挺吓人的。 唐泽笑了一声,正待要开口说明情况,一道清脆的童声当先一步打破了实验室奇怪的迫害氛围。 实验室正中央的主屏上,诺亚的Q版形象直接出现在了那里:“Leader,FBI的女士打电话过来,说FBI那边的负责人想要见你和志保小姐一面……” “不见。”唐泽头也不回地说,“我之前没同意参与证人保护计划,现在就更不可能同意了,歇了心思吧。” “好,那我直接回信拒绝了。”忠实扮演着智能助手的诺亚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嗯,志保也不会去的。不费吹灰之力套我们家全套科研成果,还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我看FBI是想瞎了心了。”唐泽很不客气地翻了下眼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信任赤井秀一,信任朱蒂,也信任赤井秀一带领的FBI小队。 但对他们背后的FBI,唐泽没有火力全开的吐槽,已经是看在二次元世界不好代入他现实认知的历史的基础上了。 换作是穿越前的唐泽,已经开始绘声绘色讲美国笑话了。 “他们的证人保护计划很不可靠吗?”宫野明美好奇追问。 虽然赤井秀一离开之前选择将全部的资源倾斜向更有可能救援出来的唐泽,放弃了营救宫野姐妹的计划,关于这种能改头换面重新开始人生的渠道,她当然还是好奇的。 “不,是他们和证人保护计划都很不可靠。关于这点,不如直接问问……”唐泽看向满脸茫然,坐在实验台上不知所措的诸伏景光,“……毫不犹豫拒绝了FBI邀请的,苏格兰威士忌先生吧。” “你……”诸伏景光打量着此时的唐泽,有些语塞。 唐泽没有继续使用接近自己父亲的声线说话,依然年轻的少年嗓音和放松下来的面部表情一下子让他与唐泽一川有了区分。 现在,即便是心情依旧紧张的诸伏景光,也已经能明确发现唐泽与他父亲的区别了。 抽出插在衣兜里的双手,唐泽轻轻鼓起了掌。 “抱歉,开了个小玩笑。具体的解释可以慢慢来,不过还是先要郑重欢迎你……欢迎回到人间,诸伏景光先生。” ———— “好大的雨哦。” 脚下啪叽啪叽踩着砖石间的水洼,吉田步美感受到逃过雨伞的阻挡打在脸上的水珠,伸手梳梳刘海,小声抱怨道。 “就是因为雨太大,小哀才不来上学的吧。”自认为看透真相的小岛元太表示,“这么大的雨谁都不想上学。” “呃,博士说,她的感冒还没好透,雨太大了,怕她淋到雨又会发烧……”柯南尬笑了几声,努力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病了好久哦,小哀的身体真不好。” “真的不是生了什么严重的病吗,要不然我们放学去趟博士那边吧……” “我去看了她两回,没什么问题的啦……”柯南努力阻止这群熊孩子去打扰灰原哀。 他其实也知道猫在家里的灰原哀在忙什么,估计还是挺忙的。 前两日一系列错综复杂的行动,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接近贝尔摩德,顺利从她身上取到灰原需要的血液毛发等样品。 出于刑侦的本能,他还顺手给贝尔摩德采了個指纹。 ——虽然灰原表示贝尔摩德是名谨慎的老牌杀手,对自己社会面身份的信息问题从来有恃无恐,因为她几乎不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留下足以被视作罪证的证据,这么做意义不大,但他还是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给她拓印了一套。 “她之所以主要选择在美国活动,就是为了那边宽松的户籍政策,换一个户籍管理更为严格的国家,她的可疑之处很快就会暴露。总之,这种浅显的证据是无法给他们致命一击的。” 灰原的说法没错,哪怕是不慎留在朱蒂老师父亲镜框上的指纹,也只能知道克丽丝·温亚德曾经触碰过那副眼镜,根本构不成证据链,想要从正面击溃她现在的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 灰原选择的,明显是她认为更可靠的路径,也就是研究贝尔摩德的生物学信息,以期从众找到组织更多的破绽。 所以,她现在恐怕还泡在实验室里,坐在显微镜前一脸严肃地观察接受测试的样本呢…… ———— 呆在怪盗团据点属于自己的实验室里,灰原哀确实如他所料的那样,正襟危坐地操作着显微镜。 再一次对没有扫描电镜的问题表示遗憾之后,她毫不留情地将闹哄哄的一帮人赶了出去。 “想要聊人生解释前因后果就去餐厅去,你们占用我的实验桌够久了。” 被身高不足腰高的妹妹扫地出门的一群人带着越发茫然的诸伏景光离开了地下室,给他换了一身正常衣服后,才坐下来从头说起了现在的情况。 关于他切实经历过的死亡,关于他错失的时光里发生的一切,关于他们如何将本来死去的他重新带回这个世界…… 关于降谷零在一场樱吹雪中做的那场过往旧梦。 “原来,已经过去了三年……”穿着一套居家风格的棉麻衣服,诸伏景光环视着这间充满生活气息的餐厅,慢慢吐了一口气,“我真的死了啊。” 哪怕他们一本正经地向自己展示了各项证据,依然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从醒来开始,今天遇见的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那么难以想象。 “是,你成功守护住了想要守护的东西,苏格兰前辈。”唐泽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认真地点头,“你的家人和朋友现在都很好,降谷先生也成功在组织呆到了今天。” “‘前辈’吗?”听见唐泽口中的称呼,诸伏景光扯了下嘴角,自嘲地表示,“我可不是什么好榜样,被逼上绝路只能潦草扫尾,这可不是成熟稳重的做法。比起我,还是多和零学一学吧。” “怎么会?前辈,你做得非常好。当断则断,对情报工作者来说是很重要的素质。”唐泽严肃地摇头。 这句话并不是在恭维,而是唐泽的真实想法。 在他看来,在末路时选择自尽的诸伏景光绝不是心理素质不足或者性格悲观,而是在仅有的选择当中尽最大可能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这也是他敢顶着诸伏景光的紧张状态,依然开他玩笑的原因。面对急剧变化错综复杂的现状,诸伏景光在搞清楚情况,确认完自己的处境之前,是不可能贸然行动的。 三年前,诸伏景光因为公安的内部问题暴露,在自己没有任何破绽的前提下,面临后方的背刺。 对深入敌营的卧底来说,这是极为致命的情况。 放弃了自我身份的卧底与过去的全部联系都在于后方负责联络,提供协助的支援者,失去这最后的倚仗,他们就是行走在雾中的盲人。 这是各种暴露情况当中最为糟糕恶劣的那类,几乎在身份被发现的时候,死亡就是注定的结局。 如上辈子的他那样,能幸运地撑到被解救的是绝少数人,应该说,如果不是唐泽想要发挥自己最后的价值,用自身迷惑住匪首,让他们暂时无法判断他们是否真的即将面临官方力量的制裁,在犹豫不决中错失继续逃亡海外的良机,那在被他们抓住时,他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杀。 卧底对犯罪组织最大的意义,就是掌握了足够多情报,又很容易被打击的他们自身。 摧毁了最后的资料,成功抹除组织继续追查的可能性的诸伏景光,无疑是个合格的卧底,他完全将个人利益与存亡置之度外的果断选择自然是可敬的。 要知道,当时追上来的赤井秀一对他坦白了自己的出身,不论这是真是假,接受这份好意,那么说不定他还尚存一线生机。 他最终的决断完全违背生物求生的本能,能做到这个程度,唐泽不认为任何人有资格苛责他。 “哦?伱是这么想的吗?我以为你的感想会是换作是现在的你,能比我做的更好。”已经听他简略描述过他是如何依靠假死完成了身份的隐性调换,诸伏景光抬了抬眉毛。 这个没有经历过系统训练的年轻人,心性比他想象的更加沉稳,这点稍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要换成自己,在这个年纪拥有如此的能力和战绩,骨子里的自负肯定会无限膨胀,根本不会是这副稳重自持的态度。 唐泽毫不犹豫地颔首。 “当然。毕竟直到最后,组织都没有搞清楚你的真实身份不是吗?” 也许接受赤井秀一的橄榄枝,他确实有存活的机会,但只要他继续行动下去,总难免会因为掣肘在行动中暴露出许多信息。 未必是最十全十美的选择,但无愧于他的身份。 “这样吗?那就好。” 诸伏景光靠坐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睛。 直到此刻,天台的烈烈风声才从他耳边消退,他抬头,看着餐桌顶部的吊灯,缓缓吐了口气。 新生的身体足够健康,历经一场长梦,他的“休息”更是足够充分了。 但彻底放松下来的瞬间,那种精神紧绷后的疲惫依然不可避免袭来。 身份暴露后的惊疑不定,畏惧与担忧丛生的复杂心情,不得不在组织的围追堵截下不断逃亡的心力交瘁…… 当时的他来不及去顾虑这些细节,而现在,重重的复杂心情压在心头,让他的视线都有些摇晃。 真的,可以放心了吗……? 恍惚片刻,诸伏景光重新看向坐在对面的唐泽,认真打量着他过分年龄的脸庞,有些迟疑地开口:“那……我能去见zero一面吗?” 这句话他说得并不肯定,一边说,他还一边忍不住观察起房间内其他人的表情。 他的死而复生,虽然原理被唐泽一语带过,但从最终的结果来看,这绝不是适合广而告之的事情。 许愿的降谷零本人应该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情况,而他苏格兰的这层身份同时牵扯到了组织与日本公安,更是极为敏感。 在任何意义上,他都是个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了。 考虑到这是仅有唐泽能完成的奇迹,他重新回到人间的消息应当是绝对的机密,随意向他人泄露——哪怕是唐泽同样非常信任的降谷零——都是个无礼的要求。 在情报方面十分敏感的诸伏景光自然明白这一点,但以任何立场,他都有必要去见一见zero,告诉他一切的真相,提醒他提防来自背后的利箭…… 餐厅里的其他人相互交换过眼神之后,齐刷刷地看向了唐泽的方向,摆明了就是让他拿主意的意思。 没有出乎他预料的,唐泽听见他的这个问题,一下子抬高了脑袋,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和明知故问。 诸伏景光在心里暗叹,已经开始回忆起有没有能被沿用到今天,能隐秘传递消息给零的渠道了。 就是不知道在没看到自己现身在他面前的前提下,零会不会相信他身上发生的…… “你想见你就去见啊?问我干嘛?”唐泽是真的很莫名其妙,“腿长在你身上,你想要见他就自己去呗。” “咦?可是,你刚才还说,这种复活的手段一旦被组织获悉,很有可能产生严重后果……” “对啊,你别让组织知道不就是了?”唐泽古怪地上下打量诸伏景光,“你现在的立场与我们完全一致,没事出去告诉组织干什么?” “等一下,我以为,你之前是在暗示我,我必须对任何人保密我的事情……”诸伏景光按了按太阳穴,感觉他们的对话不太在一个频道上。 反复向他强调复活的难度、接下来的艰巨任务,以及一旦他的出现被组织发现会有什么后果,话外音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是,那是降谷先生,又不是其他人。”唐泽耸了耸肩,“拜托,没有他那份强大的怀念和心愿,这份奇迹根本无法开始好不好。” 唐泽没有在搞怪的意思,他是真的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古怪。 瞒着组织,是因为复活死者意义非凡,瞒着公安的理由同上。 哪怕是他们过去曾经亲近的朋友和亲人,如果担心对方可能会因为获知这一消息给自己带来危险,那么忍一忍等到组织寄了再团圆也没有问题。 但是,瞒着降谷零干什么? 这又不是什么惊喜生日会,告诉谁就是不告诉本人是吧。 降谷零哪里不值得信任吗,作为卧底在组织中摸爬滚打到今天,波本的工作一直完成的很好不是吗?而作为朋友,他既不缺乏斧正友人的决心,也能把握住合适的距离和分寸,哪怕是唐泽已经惨烈掉马成这样的今天,面对死鸭子嘴硬的唐泽,他也选择了包容,让唐泽自己去选择。 面对这样的他,唐泽根本想不出诸伏景光需要隐瞒的理由。 哦,担心诸伏景光的复活有雷,忧心忡忡并且追根究底调查之类的,大概还是会干的…… 吃疑心长大的多面间谍唐泽很理解,并表示,小问题。 只要搬出心之怪盗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至于自己挨不挨揍的吗,没关系,降谷零逮不住他的! “可能是你醒来的时候我开的玩笑给你造成的误会。”感受到诸伏景光隐含的试探与微妙态度,唐泽举起双手,再次为自己之前的恶作剧道歉,“但是,我复活你也好,复活接下来的几位也好,是为了替降谷先生圆梦。我不会因为我完成了这个任务,就觉得被复活的你们是我的‘所有物’什么的……” 即便不考虑降谷零的存在,这几位性格鲜明的警察,原本就是唐泽喜爱的作品当中受人喜爱的角色,是充满了闪光点的人物。 他自不会傲慢到认为自己因此有权支配他们接下来的新生。 ——那样和组织有什么区别呢?他以心之怪盗自称,觉醒自我的力量,当然时刻要明确自己的立场。 “我当然希望你愿意成为我的协助者,毕竟接下来的很多工作,比如调查你的另外几位同期的消息,确实是需要像你这样更了解他们的人来帮忙。但是,如果你真的有其他想法……” “诸伏先生,你已经是完全自由的你自己。”唐泽摊开手,总结道,“你已经重获新生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八章灰原哀感觉诺贝尔奖快了 “欢迎光临——啊,唐泽君回来了。” “咦,安室先生今天没上班吗?”唐泽推开波罗咖啡馆的门,诧异地只在柜台里见到了榎本梓,左右张望了一下。 最近忙着折腾贝尔摩德和FBI那边的事情,唐泽好些天没留意安室透的动向。 除了万圣节舞会的当天,他和安室透通了下气,简略告知贝尔摩德来抓差以及他准备带着柯南玩一手易容换人,想办法把贝尔摩德从日本弄走的计划,其他没有向他多说明。 毕竟,不论是赤井秀一还是宫野志保,对现阶段的安室透而言依旧是王炸,如果可以的话,唐泽还是不希望他们现在发生激烈冲突的。 赤井秀一那神秘的分布在五湖四海的家庭成员,一时半会儿想要弄明白难度是不小的,安室透暂时没有将他们几个人潜在的联系串联起来。 但赤井秀一现在时刻在安室透眼皮子底下晃悠,依照对方的智商和扒马能力,什么时候会盯上岩井宗久这个假身份,不确定性极高。 唐泽现在就希望在他们两个正面对撞前,回到人间的诸伏景光能成功和降谷零接头,将他们两个之间这個最大的问题解决掉。 至于相处不来什么的,你们开高达的相处不来属于与生俱来的设定,唐泽也没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和谐友善的关系,别打生打死就行。 想到还呆在据点里恶补三年缺席进度的诸伏景光,唐泽就觉得暂时见不到安室透也不是什么坏事。 哪怕出发点是好的,他确实是给降谷零整了个大活,一人高的大活,他真怕降谷零一个血压上涌,从joker出道开始清算…… “没来上班啊,他有提前打过招呼,说这两天有事情要忙。想要当侦探很不容易吧?”榎本梓理解地微笑着,将给唐泽准备好的晚饭端上桌。 转身去端咖喱的时候,榎本梓忍不住思量,要是事业有了起色,安室先生最后会正式离开也说不定呢。 失去了这位帅哥服务员,咖啡馆的生意会差一大截不说,她和常来店里的大家也会感到寂寞的。不过看见安室先生有更好的发展,她绝对会为对方感到高兴。 而且那样的话,对唐泽君大概也是好事,人来人往的咖啡厅的阁楼,绝不是一个适合高中生的成长环境。 安室先生现在和唐泽君相处的这么好,是肯定不会抛下他不管的。 将咖喱放在唐泽面前,榎本梓弯起眼睛,朝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大家都要加油啊。 “那就好,呃,我是说,看样子他的事务所还挺忙的,是好事情。”唐泽松了口气,搁下通勤包,在吧台前坐好。 “今天他不来没事的,这么大的雨,就算是那些想要看帅哥的小女生,也没功夫过来了吧?”榎本梓说着,冲唐泽挤了挤眼睛。 她在送餐的时候稍微听过她们的议论,其实从唐泽来了之后,除了安室透,唐泽也成为了一道很具商业价值的风景线,奔着来看他的女孩子同样不少。 笑容温和亲切的黑皮帅哥服务生,和坐在咖啡馆里安静看书一言不发的美少年,各有各的吸引力,咖啡馆在米花商业街慢慢快要成为热门打卡店了呢。 “雨是挺大的。”没从榎本梓的促狭当中听出同样对他的调侃,唐泽转头看着落地窗外的雨帘,认真建议道,“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要搞个雨天限定菜谱什么的?” 榎本梓愣了愣,托腮思考片刻,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很有搞头,认真地点了点头:“诶?是个不错的主意呢……意外的嗅觉很敏锐吗唐泽君,听上去做生意会很赚钱的类型。” “是吧,一听上去,就是会让人火速赶来购买的商品对吧?”唐泽心有戚戚焉地端起自己的加糖咖啡。 可不是嘛,他每个雨天都要去买呢。 最好是那种,吃了能给队友加HP那种,有其他特殊buff也行,他不挑的。 很急,他现在要练的队友有点多,特殊天气去刷印象空间还是很有必要的。 钱啊,扫描电镜真买不起啊,他不想被和银行斗智斗勇的明美姐拧掉头啊—— ———— “阿嚏——” “小哀?感冒还没好透吗?”听见她小小的喷嚏声,吉田步美忙不迭转过雨伞,紧张地打量灰原哀。 虽然一直对文文静静的灰原哀有身体不好的刻板印象,生病多日好像不算奇怪,但她总有一种很久没见到过对方的感觉。 上次有这样的感受,是灰原哀转学过来以前班上的另一个男生,缺勤着缺勤着就被查出了罕见病,现在还在住院…… 想到这种预感的可能,她就不免紧张,认真地碰了碰灰原哀的头发和脖颈,想看看她有没有被雨淋到。 “没事的,可能是免疫力还没恢复吧。”被小学一年级的小姑娘这么关心地照顾,灰原哀稍感尴尬,“我身体已经好了的。” 过去的她是长年呆在实验室,整日和试剂接触的研究员,变成小孩以后皮就更脆了。 不过,现在有姐姐和唐泽拉着她经常锻炼,她的体能改善了很多,至于被迫病休嘛…… 灰原哀幽幽地看向罪魁祸首。 “你和灰原居然差点被绑架诶,真是太恐怖了。”小岛元太正在就新听到的消息表达震惊,“对方还有枪,差一点就真的被抓走了。” 其实,已经被抓走过了……虽然整个行动都是他们主动策划的。 柯南在心里笑了几声,面上还是保持统一口径:“是啊,幸好最后得救了。虽然犯人还是逃走了……” 用这个逻辑解释他和灰原哀突然的同时缺席,对于其他人来说怎么听都是借口,但对少年侦探团的各位来说十分合理。 早就习惯大家身上发生各种情况的事故体质,几个小学生都没有对他们的说辞表示诧异。 被犯人绑走而已嘛,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不过,你们两个都能回来上学真是太好了,我们最近一直在担心呢。”圆谷光彦兴高采烈,雨鞋踏在水洼里都格外有力。 “你们两个一个接一个病倒,本来应该去探望一下的。”小岛元太顺口抱怨,“可是柯南说感冒会传染,不让我们来呢。” 亲自做出嘱咐的灰原哀调整着伞的角度,没有说话。 当时,江户川柯南还是大号的他自己呢,上哪给他们变一个病倒的灰原哀去。 难道学唐泽那个洋葱成精的家伙,来来回回换身份吗?累都累死了。 “话说,你的研究进展怎么样?”提到了计划,没从灰原哀那得到新消息的柯南好奇追问了起来。 毕竟是他辛辛苦苦带回来的样本呢,哪怕不太理解灰原哀的研究内容,他还是希望听听详细情况的。 “进度还不错。”提到这点,灰原哀的脸上有了笑容,“我也没想到,还有能凑够这么多APTX服用者样本的一天。” 不,别说她了,怕是制造药物的组织也想不到吧? 现在的灰原哀手上有旧版的药物服用成熟案例贝尔摩德的血,APTX4869幸存者工藤新一和她自己的血,以及利用认知诃学的力量,暂时将工藤的药效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唐泽的血。 该有的实验组、对照组,各种变量都有了,她这两天做起实验格外有精神,感觉下一个诺贝尔奖已经拿在手上了。 更别提,她要求这些东西的原因…… “江户川,我之前有所顾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们。”再次压低声音,灰原哀用极低的音量轻声说,“其实,我见过那个人。” “那个人?”不容易捕捉到她话语内容的柯南愣了愣神,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指谁。 “组织的BOSS。”灰原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剩下气音了。 哪怕是在大雨滂沱,行人稀少的街头,哪怕是在雨伞组成的方寸小空间中,她都不敢大声说出这个词汇。 那是雪莉曾经最大的筹码,也是组织现在最想铲除她的原因。 成为组织的“私人医生”就是这一点不好。灰原哀在心里自嘲道。 “什么?!唔……”柯南差点大声呼喊出来,被反应迅速的灰原哀一把捂住了嘴。 “就是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灰原哀摇头,“别这么激动。” 唐泽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很淡定啊,侦探真是喜欢大惊小怪的。 “你知道这么关键的消息,那伱为什么……”柯南上下打量灰原哀,只觉得匪夷所思。 他的匪夷所思是两方面的。 掌握有内幕到这种程度的消息,你居然憋到今天没说?! 组织又在搞什么啊,掌握有内幕到这种程度的消息的人,你们也敢说翻脸就翻脸的?! “因为这个消息,现在没有什么价值。”灰原哀小小叹了口气。 她也想第一时间就找到那个最大的幕后黑手啊,有手眼通天的唐泽,有各国情报组织的关系,有头脑足够聪明的侦探,到时候掐死组织的力量就不再是天方夜谭了。 奈何,这个消息是已经失去了效力的。 “你的意思是……”早就通过唐泽的解释,明白A药的真正研发目的正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副作用”,柯南刚上扬的情绪忍不住下沉。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我的意思是,我见过‘过去的他’。垂垂老矣,命悬一线,感觉随时都会死去的他。”灰原哀垂下眼睫,看着脚下被雨水浇灌得色泽鲜艳的地砖,“A药的真实作用你是见过的。我也说过了,我并不是第一任研发者。” 实际上,就这一点与唐泽进行过几次头脑风暴的灰原哀有一个模糊的想法,那就是当初组织之所以敢毫无顾忌地杀害她的父母,正是因为这种药物的研发和迭代对组织来说驾轻就熟,他们这些顶尖研究员能发挥的作用不小,但也不多。 不过这只是一种模糊的猜测,她只是有过这种发散的想法,并不能断言。 “我觉得,他一定已经不是我见过的那个样子了。”灰原哀抿紧嘴唇,“恐怕,这就是他敢让我见到他的最大倚仗。” 组织里见过BOSS的人究竟有多少,她并不能确定,但根据她的估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少。 然而现在还能认出BOSS的有几个,她却不能确定了。 起码,唐泽很笃定地告诉她,朗姆自己都在找BOSS本人现在啥样呢…… “你认为,他已经成功利用了这种药物?”柯南的拳头猛地一攥。 “是的。”灰原哀颔首,总算吐露出她在这场计划开始前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我们两个是极其特殊的案例,我也拿不准我们的身体变化与那个人是否绝对一致。所以我必须要拿到贝尔摩德的样本。她是我仅知道的,长期服用此类药物的成功个体。” “看你的样子,你想要做的研究不止钻研APTX的原理那么简单。”从她脸上看出了一种少见的光芒,柯南挑了挑眉毛。 他这位和他一样变成孩子的同伴,是个性格内敛,时不时有些悲观的敏感女孩,就算装成小孩子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浅浅的。 她很少会有现在这样,表情坚毅,两眼熠熠生辉的时候。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明确感知到,过去的宫野志保在科研这一领域,就像他对推理和破案一样,有何等的自信和矜傲。 “我认为,我能找到一个准确的锚定物,做出一种能拿来判断对方是否服用过A药的‘检测方法’。”压低了伞尖,灰原哀露出了那晚唐泽见过的,无比自信的笑容。 她确实手无缚鸡之力,比起唐泽,比起姐姐,甚至比起她身边这个同样变成了孩子的侦探,她都像是被动的那一个。 被人拯救,被人庇护,被人照料…… 唐泽说的很对,她应该拿起自己的武器,在只有她能走入的战场上,展示属于她的力量。 “我一定,会抓住他们的!” ———— “还是什么都没抓住?” 听见身后办公室门被打开的生意,闭目靠在座椅里的降谷零头也没回地问。 “呃、抱歉……”原本大步向前走的风见裕也听见他冷淡的声音,脚步一下变得小心了。 蹑手蹑脚地放下报告,风见裕也乖觉地闭上嘴,没有多余给自己找补。 没办法,有些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再上强度还是做不到,现在找一些开脱的理由,只会给上司的不愉快添一把火罢了。 “呼,算了,是我操之过急。”降谷零吐出一口气,捏了捏鼻梁。 唐泽提前向他通知了贝尔摩德的大动作,虽然他面上只是淡淡地表示知道了,私底下,要他看着这么大的机会放在眼前不去尝试,怎么想都不可能。 跑去游轮的万圣舞会蠢蠢欲动想试着逮捕伏特加只是一种侧面的尝试,属于有枣没枣打三杆子,他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在调查清楚了船上的那起命案之后,他最终选择将突破口放在这个被贝尔摩德轻易操纵的傀儡凶手身上。 关于那个明显和组织脱不开干系的许愿网站,在这次的案件当中扮演了相当重量级的角色。 这次案件中间暴露出了两个问题。 首先,贝尔摩德在网站方面的操作权限明显高于普通代号成员。 组织想要送杀人的工具到凶手身边是很简单的事情,干活的人都未必知道原因。 毕竟这种组织嘛,上头给你派个任务,让你给危险品送个快递,你难道还会多嘴问一句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吗? 这种低级卧底在组织应该死的很快吧,嗯……应该。 然而贝尔摩德却能精确利用这部分消息,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好一场定制的杀人案,她对该网站的了解一定比绝大部分人都深。 其次,这次案件动用到的资源远超其他类似情况。 夸张如森谷帝二,他们都只是借助了暗网黑市的外壳,把那么大量的爆炸物作为交易内容卖了过去,像这起案件一样,抓住凶手威逼利诱,详细到给出具体的作案方法和时间,还是第一次。 越花费精力,越容易留下痕迹,降谷零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开始了针对性的调查。 可惜的是,随着贝尔摩德的计划失败,她如唐泽预料的那般被紧急召离,这部分渠道明显被组织有意清扫过了,他紧赶慢赶在这里加班,最后还是只抓住了几个边缘的小喽啰。 “不能太过急躁,先把目前掌握住的几个人处理好,包括运送违禁品的,帮助偷拍和监视的,审讯工作要加快速度了。和刑警那边沟通一下,最好能暂时把嫌犯转移走……”短暂的挫败过后,降谷零很快重新进入工作节奏,安排起接下来的工作。 交代完这些问题,他飞快更换上一套风格更为休闲的常服。 贝尔摩德遗留下的烂摊子不少,琴酒负责了她本人的接应和运输工作,那么有些其他事情,就不得不落到他的头上。 比如,要怎么处理这位新出智明本人之类的,是否能让他恢复自己的身份…… 一边思考,他一边拿出了属于波本的那部手机,熟练地打开加密的邮箱,开始查看新的消息。 一封已经静静在那里躺了几个小时的邮件,终于被他点开了。 只看了邮件的第一行,降谷零的脚步一顿,眉头瞬间皱紧。 【zero。】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九章唐泽有人比我还能整活我没想到的 “就这样直接给他发邮件,真的没问题吗?呃,诸伏前辈?” 坐在餐厅的桌边,星川辉凑在诸伏景光的手边,看他在熟悉了一番系统和操作之后先点开了邮箱,纠结了一会儿称呼之后,有些磕绊地出声询问。 唐泽回到了咖啡馆,去继续高中生的放学后生活,于是和诸伏景光有关的事宜被交给了留在别墅的他们负责。 为了让脱离这个世界太久的诸伏景光尽快了解到现在的状况,了解到组织各方面的进度,星川辉的个人电脑被暂时征用,给对方拿来查询使用。 考虑到星川辉替明智吾郎完成行程的密度,加上电脑就是他的,他就只好眼巴巴地坐在旁边,看着诸伏景光,等待替他解决问题。 然后,他就看见了诸伏景光在与诺亚简单进行几句账号加密和隐私保护问题的对话之后,果断打开邮箱,先在收件人一栏眼也不眨地键入了一串收件地址。 一个库梅尔会很眼熟,所以星川辉也常常看见的收件信息——属于波本的邮箱。 星川辉不敢说自己了解降谷零此人,但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之后,相信谁都会明确感觉到降谷零仿佛已经刻在DNA里的多疑与警惕。 唐泽能取得降谷零的信任,靠的是数十天的朝夕相对与周旋,加上在关键的诡计构建好之后的坦诚。 星川辉猜,可能降谷零或多或少从唐泽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同类的气质,推己及人,才会显得这份坦诚格外珍贵,除了唐泽本人以外,哪怕是星川辉这样受到唐泽全力担保的家伙,降谷零也不曾给予过多少信任。 当由他去扮演明智或唐泽,不得不和降谷零产生交集时,落在他身上的审视目光以及其中冷冽的警告之意,存在感是那么的强烈。 结果现在,诸伏景光直接打开发送给波本的消息,果断打下“zero”这种直接把对方马甲扒到底的消息…… “当然有问题。”诸伏景光重起一行正文,表情轻松自如,“以zero的作风,他肯定会立刻进入警戒状态的。” 事关真实身份的问题,还不是一般二般的警戒,是一级战备状态的那种警戒。 一旦查明对面的发送人信息,恨不得调用导弹直接把人轰掉的程度。 “不管我给他发什么内容,想要依靠一封短短的文字取信于他,让他接受我死而复生这么离谱的事情,是绝无可能的。”诸伏景光说话的时候,手在键盘上再次按动起来,继续往下编辑着内容,“所以,干脆不要考虑取信于他。” “那前辈你为什么要……呃……”星川辉眼睁睁地看着他往下输入,询问的话卡在了喉头,一句说不下去了。 “直接挑衅他就好了。”再了解幼驯染不过的诸伏景光表情很放松,“零不会容许自己最大的机密被人发现和利用的,他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我。” 降谷零不是什么固执的老顽固,但想让他转变思路,仅凭几句轻飘飘的文字绝无可能。 不论他说出多么能自证身份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童年糗事,私下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辛,永远做好最坏打算的卧底,只会从最糟糕的角度去思考对面是怎么了解到这种信息的。 降谷零要是有这么天真,这六年时间够他死八百回了。 比起相信自己死而复生,恐怕zero都会更相信有人把他脑子挖出来用什么黑科技读了一遍记忆呢……对组织的研究来说,后者的难度确实远低于前者。 综上所述,与其花费功夫通过网络和降谷零你一句我一句的拉扯,不如直接一下点爆算了。 不就是想要见降谷零一面吗,这下不就成了?看见这封邮件之后,哪怕是挖穿地心,降谷零都要找到邮件对面这個家伙,搞清楚对方到底是谁,做了些什么了。 电脑的真正主人星川辉读着他打下的文字,悄悄咽了口唾沫,往旁边挪了一点。 完了,为了人身安全,他是不是应该把这台电脑扔掉算了…… ———— 【真有意思,看我发现了什么。 我该叫你波本、安室透,还是叫你……? 组织里最有名的秘密主义成员,居然是这样的真面目,太令人意外了。 你的下属也是,非常有趣。不管哪边都是。 这么具有辨识度的帅哥,能当如此久的情报人员,已经是令人诧异的奇迹了,你却好像不只是这么简单,比我预想的更加有能力呢。 如何,在我把某些致命的东西发给不该看见的人之前,你要不要考虑先来和我见一面呢?我的胃口很小,这不是什么会让你为难的交易,相信我。】 “降谷先生……”逐字逐句看完屏幕上的内容,风见裕也立刻看向抱着胳膊站在边上的降谷零,并且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一张阴云密布的脸。 工作状态的降谷零一向是标准的魔鬼上司,但这种没有丝毫笑意,眼神锐利的样子,比他平时展现在零组面前的状态更加恐怖。 降谷零没有接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风见裕也接着往下看。 风见裕也点了两下方向键,切到了下一台设备上。 这是一封用波本身份回复过去的邮件,不难发现,在做这件事之前,降谷零为了保险起见,先在第一时间直接关闭了第一部手机,更换到了备用的设备上。 进入完全的戒备模式了呢…… 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风见裕也看向上司发送出去的内容。 邮件的正文非常简短。 【?】 风见裕也沉默了两秒钟,立刻滑动滚轮,看向对方的下一封回复。 【Well,well,我知道伱在想什么,zero。 你在思考,我到底是真的有什么猛料,还是出于其他目的在试探你,对吧? 不用怀疑,我从不会无的放矢。 这样好了,给你一个关于我身份的提示。 ——你认识诸伏景光吗?】 站在风见裕也身边的降谷零,看见投在大屏幕上的最后一句话,指尖再次扣紧了胳膊肘。 大概知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的风见裕也,哪怕知道降谷零熊熊燃烧的愤怒与战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本能地缩了下脖子。 近日,因为一则来自长野县的通讯,降谷零恰巧正在怀疑公安曾经派入组织,后被组织杀害的另一个卧底是否彻底暴露,组织是否已经将触角伸向他的家人,这封邮件简直是在不打自招。 发现有人在调查诸伏景光,查了半天还没搞清楚情况呢,一封如此挑衅,仿佛在戏耍他的邮件就发到了波本手上,对面的家伙简直是踩在降谷零的雷点疯狂蹦迪。 而且,这家伙的言辞,正巧印证了他们最担心的状况。 已故卧底的身份自然是绝密消息,但斯人已逝,一般来说,除了可能威胁到尚在世的亲属,这条过期的机密不会带来更大的影响。 奈何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曾经是关系密切的朋友,一起长大,一起进入警校,又在完成训练后,先后成为卧底,诸伏景光的生平一旦被人获悉,降谷零这位从不缺席的朋友,自然会进入调查者的视野。 你看,这邮件话里话外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简直是最深重的噩梦成真了。 风见裕也扶了扶脑袋,只感觉到一阵眩晕,喉头发紧。 这下子问题是真的麻烦了…… 感受到了这股凝重的气氛,包括风见裕也和正在忙碌地破解追踪信号源的零组成员们,齐刷刷地看向脸色阴沉的降谷零。 这位身在一线的长官,既是最重要的执行者,也是整个团队的策划和核心,接下来要怎么做,全凭他拿主意了。 降谷零深深吸气。 “保持镇定,别看我,继续工作。”降谷零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按照预案先开始准备。” 现在的情况既然符合他最糟糕的设想,与之相对的,他当然也给最糟糕的情况设计过应急预案。 其实,这已经比他设想的绝境要稍微强一些了,毕竟,他给自己设计的场景,是如同hiro当年那样,毫无预兆,无从察觉,灭顶之灾突然降临,不得不被迫面临各种接踵而来的危机…… “保持追踪,不论对方经过多少层映射伪装,别被迷惑住。” “风见,联系上峰,做好准备。” “山野,马上联络长野县警方,立刻对诸伏高明警官实行保护性转移……” 一条条的指令传达了下去,整个零组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在降谷零的整合下飞速运行起来。 他灰紫色的眼睛冷淡地注视着前方的屏幕。 数个程序视窗在不断切换、跳转,满头大汗的信息技术组正在努力发挥全部的实力,给出他一个阶段性的答案。 接下来,进一步的行动将会围绕这个阶段性结论继续。 是按兵不动,与对面的家伙尝试周旋,还是当机立断,断臂求生,立刻开始清扫与自己有关的消息…… 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他一瞬间爆发的情绪皆已成为他保持冷静思考的燃料。 越是到了令人绝望的境地,越是不能行差踏错,一着不慎,都可能造成无法预计的后果。 将全部的指令说完,降谷零吐出一口气,不再死死盯着技术组的成员给他们施加压力,而是转过身,走向了他的个人办公室。 如果事情真的无可挽回,现在,他还有最重要的一步后招。 ———— “噗——咳咳咳!” 唐泽不断呛咳着,在榎本梓担忧的视线下,随手抓过一条湿巾擦拭着自己喷出去的咖啡,用很小的音量复读了一遍对面的话。 “你说什么,安室先生?你说你可能因为已故的卧底前辈,被人发现了真实身份?!” 纵使他尽力压低了声音,说到最后的时候,他还是险些因为拉高了一个八度破音。 什么东西?什么什么东西?! 你说你因为谁,发生了什么?! 唐泽敷衍地擦了几下面前被打湿的、星川辉的辛勤成果,抬起手朝吧台的榎本梓做了两个手势,抓着手机蹑手蹑脚地窜上了阁楼。 不行,他得找个安稳的地方坐好,他怕自己一个绷不住从椅子上摔下去。 电话那头的降谷零明显将他的崩溃和震惊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只是继续用那种低沉冷冽的平缓声音回答:“是的。这个消息我过去没有告诉过你,毕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但现在这个地雷很可能即将引爆,我有必要提前告知你。”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面临这种危机时刻,降谷零优先考虑的大概率是如何断尾求生,在一切彻底爆发之前发挥最后的作用,薅一波大的就走。 但现在…… “你在组织里的发展与波本有强绑定的关系,如果我在暴露后离开,你的处境会发生极大的变化,你要做好准备。”降谷零的声音十分稳定,“接下来我会让人整理一份资料交给你,你看情况决定如何使用它。记住,你的第一要务是保全自己。” 唐泽是个足够聪明的家伙,更多的细节,想必他是不需要额外交代的了。 老牌卧底唐泽也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 降谷零的意思是,由于存在唐泽这个至关重要的线人,波本这个身份一旦濒临暴露,那么就会产生另一重价值。 让唐泽去及时挑破一切,向组织揭发他的身份,发挥出最后的余热,给库梅尔的份量添砖加瓦。 就是因为听懂了,所以唐泽更加抓狂了。 不是,我说,不是?! 别吵,我在思考.jpg “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稍微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的唐泽欲哭无泪,“我是说,嗯……你明白我的意思的,降谷先生。” 唐泽疯狂开动着脑筋,琢磨如何安抚住一副见势不妙就要和组织爆了的降谷零。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你看,就算你真的暴露了,对吧,你也知道我到底是谁的,还没到万策尽的时候! 只要拿出心之怪盗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降谷零的声音和缓了些许,“我知道,还没到那个地步。我只是提前做一些准备。” 由于尚且搞不清楚对面的情况,降谷零是否暴露,是个薛定谔的问题。 如果情况良好的话,及时找到犯人,在一切恶化之前,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对方闭嘴,那么这次事件只是卧底需要应对的一次寻常危机。 但降谷零是不会如此毫无准备地面对危机的,所以,依旧要做好发生最坏情况的打算。 “保持冷静,唐泽。就算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有你在,我不会有问题的,我明白。”降谷零说到这里,勾了下嘴角。 从组织里偷摸捞几个产生异心的成员,这种事,唐泽已经非常熟练了。 再多一个他,问题也不大不是吗? 在这种时刻不容易找回一点轻松心情的降谷零,挂断电话的时候嘴角是有点笑意的。 但是抓着断线的电话疯狂挠头的唐泽反正是笑不出来了。 你先别感动,我有点不敢动。 因为他知道,降谷零现在还能笑两声给他听,是因为没搞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事情的最后结局是可以预料的。 想也没想的,唐泽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如果不是还呆在咖啡馆,他怕是能发出振聋发聩的响亮质问来。 “你们在干什么啊?!诸伏先生,你做了什么?!” ———— “唔……”灰原哀搓了搓裸露在外头的小臂,感受到自己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不太理解地皱了皱眉。 这个气温,不算太冷啊,她也没有感觉到寒凉。 她狐疑地左右张望着,视线不断滑过二丁目的路口。 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莫名其妙有点发毛呢。 可是二丁目都已经成了怪盗团总部了,贝尔摩德败走逃亡,借组织成员一个胆子,他们也靠不过来啊? “怎么了灰原?该不会又不舒服了吧?”吉田步美注意到她的动作,小声问道。 “没有,嗯,可能只是太久没出来活动了吧,我有点累。”灰原哀摇了摇头。 “这样啊……”还有点不放心的吉田步美确认过她的脸色没发生变化,稍微放下了一点心,“那我先回家了,明天见哦!” “好,学校见!”柯南和另外两位男生应着声,目送她印着小兔子和熊的可爱伞面蹦蹦跳跳地走远。 吉田步美的心情确实很好。 灰原同学和柯南都健健康康地回来了,她之前的担忧没有成真,少年侦探团又一次完好合体了。 接下来的校园生活似乎终于可以回到正轨,她的心情不由雀跃。 这么想着,她蹦蹦跳跳地穿过巷子,用雨鞋啪嗒啪嗒踩着水,高高抬起脚走着正步,有趣地注视着鞋尖飞出去的水花。 就在她哼着歌朝前走,即将走到家门前的时候,一个罩在雨衣中的身影突然从路口窜出,正撞在了她的伞上。 “呀!”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她手里的伞面翻折,失去了平衡的她也立刻向后倒下,栽向积了薄薄一层积水的路上。 失去雨伞的阻隔,瓢泼大雨直接淋在了她的身上,豆大的雨点打得她快要睁不开眼了。 “嘶,好痛……”坐倒在地,步美吸了下鼻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就在此时,捂着手臂伤痕的女人踉跄着追过来,出现在了巷口。 “抓住他!杀人魔!”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章画风各异的场面 “……所以,总而言之,警察要开始收集现场周围的目击情报,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有谁知道是哪几点吗?” “收集目击情报要注意点,是停留在犯罪现场带来的压力,主线的先入为主,还有询问如果带有诱导性,可能会令证词产生偏差……” “……因此,不能盲目听信证词……” 风见裕也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降谷零正眉头紧皱,死死盯着手中的报告,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到来的样子。 这对警惕性极强的降谷零而言是极少见的情况,以至于风见裕也差点以为降谷零是睁着眼睛睡着了之类的。 考虑到迫在眉睫的复杂情况,风见裕也推了推眼镜,小声呼唤:“降谷先生、降谷先生?” “我听见了,别喊了。”眼都没抬一下的降谷零制止他莫名其妙的动作,“信息技术组有消息了?” 风见裕也清楚现在的情况,知道事关重大,自己选择独自呆在办公室一定是有私密的内容需要处理,事情没有进展的时候肯定是不会推门打扰他的。 “是。经过追踪,现在定位到了一个手机的信号,目前就在米花町的居民区活动。不过对方的地址经过多重伪装,技术手段高超娴熟,这一信息是否可信依然存疑。” “监视信号动向。把大致地址先发送到我这里。” “可是……” “这份信息确实可信度存疑,但是,如果对方没有超越技术组的处理能力,这个信号自然是真实的,而如果对方的技术水平真的已经到达了那样的高度,这个讯号,就是对方留下的饵了。” 降谷零说话的语气很镇定,完全不像是个陷入了暴露危机的卧底,反倒是站在桌前的风见裕也用力吸了口气。 降谷零的言下之意十分明确。 哪怕明知这是一份饵料,为了探明对方的深浅,他也必须去尝试。 “我知道了。”风见裕也推了下眼镜,沉声应答。 虽然上司对他有诸多斥责或者不满,但那只代表了降谷零对同行者的高要求,不是说他完全不了解降谷零的风格。 他与这位不好相处的顶头上司是合作多年的接头人与线人,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风见裕也连一句多余的提问都没有。 既然降谷零没有要求零组的武力协助,那其实就是他准备单身赴会的意思。 他的身份究竟是否暴露,他们毕竟还未核实,贸然动用公安的力量有可能会弄巧成拙。其中的风险,想必降谷零是已经想清楚了的。 “您要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现在发送吗?”风见裕也提到了另一项工作。 在安排好卧底任务时,为了消除高调的警校生留下的痕迹,公安方面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对资料进行了处理,所幸当年网络媒体尚不发达,很多新闻的存档想要销毁不是那么困难。 而现在,降谷零单独通知他运用权限调用这部分机密内容,是准备将唐泽视为后手,如果身份真的已经被发现,那么这份资料能及时将库梅尔从波本的身份风波中摘出来。 这是真正足以威胁到一個卧底根基的东西,将它交给第三方,无异于壮士断腕,需要极大的勇气,以及对战友的信任。 哪怕早已确认过唐泽是个可信的人,风见裕也还是感觉手中毫无重量的电子文档重逾千金。 “风见裕也。”目光依然停留在资料上的降谷零,突然呼唤了一声下属的名字。 “到!”突然听见上司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风见裕也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腰杆。 “没记错,你也是职业组出身的。”降谷零问了一句没意义的话。 作为他最重要的后勤支持,零组的精英性毋庸置疑,不是职业组出身的才是少数人。 “是。”风见裕也没搞懂上司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应声。 “那你也接受过警校训练。你认为……”目光不断在文字上逡巡,降谷零吐了口气,“从警察学校毕业的人,都能认真实践他们学到的所有知识吗?” “诶?这个……”揣摩不透上司想法的风见裕也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犹豫片刻,才迟疑点头,“应该能做到吧?不过,具体的工作与课堂上学习到的理论,还是有差距的。” “希望是这样吧。”降谷零眯起眼睛,将视线转向这份资料的开头。 山村操那张带着大学生的清澈愚蠢气质的照片,就贴在文件的一开头。 这是一份前不久发生在轻井泽的一份接警记录,内容简短而干瘪,大意为警方在接警后迅速抵达,将疑似受害者及时送医,但最后受害人身体并无不适,事件被认定为是醉酒后呕吐引发的误会。 而在记录的下方,则是一张模糊的影像,能隐约看见两个长发的女性,正在将东倒西歪的警察扶上他自己的车辆。 从收到邮件到现在,降谷零绞尽脑汁回想自己过去几年的所作所为,所有与过去的他有关联的全部人际关系,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自己究竟是哪里可能露馅了。 六年前能混进组织,成功获得组织的信任,一步步走到现在,足够证明他身份的隐蔽性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降谷零很快将视线转向了诸伏景光这边。 景当初的突然暴露虽然确实让警方拔出了几个来自组织的钉子,但到底是谁造成了这个局面,至今没有明确的结论,而且他尚有亲人在世,很难说会不会被抓住了什么破绽。 思维敏捷的降谷零立刻开始检查诸伏高明近年来的情况,在查到他与对方短暂会面的那个晚上时,一个与怪盗团扯上关系的案子进入了他的视野。 随着唐泽的动线在陌生地界活跃了一下的心之怪盗团,以及在接警后负责处理情况的警察,山村操。 紧接着,他就调查出了一些让他心惊肉跳的内容。 景居然还有这么一位不为人知的童年朋友,由于之后发生的意外,诸伏家两兄弟分居两地,景更是一度罹患失语,根本无法与人正常交流。 山村操的存在,就这样隐没在了不为人知的角落当中。 但如果,一切都源头居然真的是这家伙的酒后失言…… 降谷零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到一丝心累。 职业组出身的精英,还能混成这个样子的吗? “那家伙搞不好没说错,警察,也许真的都是一帮王八蛋。” “嗯?抱歉,我没有听清楚,您刚才说什么,降谷先生?” “哦,没什么。把资料加密做好,发给唐泽吧。” ———— “你说,你又遇到杀人犯了?”佐藤美和子低头,看向套着小裙子的吉田步美,本能地扶住了脑袋。 真是的,她为什么要说又啊? 这个小女孩也是,为什么能让她说出又啊? “嗯,是啊。”没感觉佐藤美和子的用词有什么问题的小岛元太理所当然地点头,“而且比上一次还危险。要不是正好我们就在路口,听见步美的尖叫冲过来了,犯人还想抓住步美呢!” 在雨天被疑似连环杀人犯的家伙当面冲撞,并且险些被对方抓住,不得不说,这种遭遇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很恐怖的。 所以就算是一向大胆包天的熊孩子们都很难因为案件有什么兴奋感,当事人吉田步美更是一脸惊恐了许久,比往日沉默许多。 “简单来说,犯人在很近的距离看到了步美的脸。”灰原哀提炼出最关键的信息,简明扼要地说,“对方也知道步美看见他了。” 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什么的,再杀死一个小孩子,应该没有什么障碍。 也就是说,现在的吉田步美,是陷入了可能暴露给犯人的危机里了。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也许对方根本没把一个小学生当回事,也许对方已经心存杀意…… 这与她之前偶然遭遇疑似犯人的家伙是不同的情况。 佐藤美和子想到这一点,同样严肃起来:“那你还记得那个人的脸吗?” 如果步美可以提供足够详细的信息,仿照上次的流程,如法炮制,有了肖像画就能让这个孩子更少参与进直接接触犯人的环节,能变相地保护住目击证人。 “嗯……”吉田步美整张脸苦了起来,努力思索,缓缓摇头,“当时在下雨,他穿着雨衣,戴着帽子。我、我又有点害怕,所以没太看清楚他的脸。” “那位胳膊被刺伤的被害人同样没看清。”旁边,领几个小孩子来找佐藤的警察补充说。 “如果犯罪手法属实,恐怕和之前的三件案子确实是同一个犯人。”佐藤美和子点了点头,“没有更多细节了吗?这样的话,我们很难找到那个家伙。” “呃,我现在,确实想不到更多东西了……”吉田步美不安地揪住裙摆。 “别紧张。这样吧,我们先去你们遭遇他的现场进行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佐藤美和子渐渐熟悉起与小孩沟通的工作,此时说话的语气柔和,安抚流畅,“你看见现场,说不定也能回想起更多呢?哪怕不是犯人的长相,有他衣着的细节也可以。” 比起准确的肖像绘制,从衣服鞋子或者其他线索出发,花费的精力肯定更多一些。 但有线索,就比摸瞎强,佐藤美和子心态很乐观。 “伱如果还有担心的话,”见步美还是蔫头耷脑,缩起肩膀,不是太有信心的样子,已经对孩子的心理有所了解到佐藤美和子当即补充道,“信不过警方的模拟师,你可以再把你们的喜多川哥哥叫过来啊!” 就算喜多川君帮不上什么忙,能给孩子们提供提供情绪价值也是好的。 这么一个连环要案,已经让搜查一课的许多警员加班多日,叫一个高中生来帮忙就能得到突破,代价仅仅是可能要请一顿饭或者一点兼职的酬劳,那可不是一般的划算! ———— “是吉田步美小姐找我啊,怪不得。” 唐泽侧着脑袋夹住手机,一边用喜多川祐介的声线与电话对面的柯南说话,一边冲队友们抬了抬下巴。 站在一旁看着诸伏景光给自己挑选衣服的几个人顿时会意,浅井成实接过唐泽手里的空乐器盒,扭头去军械库给他找合适尺寸的枪去了。 嗯,配合这么久,果然有默契了。 唐泽满意地笑了笑,顶着诸伏景光惊奇的注视,站到了窗边继续通话:“不过,既然她都说自己记不清楚了,叫我来意义不大吧。” “拜托你了。”瞟了眼不远处拉住吉田步美说话的佐藤美和子,柯南压低了声音,“孩子们知道你是心之怪盗,比较信任你。” 这句话说的有点委婉,大概的意思是,你就算啥也不干,杵在那里发挥一个精神支柱的作用,也是好事。 “时间,确实是有时间,大赏已经到了评选阶段,我的作品早就完成了。不过,杯户町赶过来的话……” “坐地铁过来吧!”赶在喜多川祐介张口来一句你等我四个小时之前,柯南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而且我可以请你吃饭!” 一张地铁票而已,警局还是报销得起的。 至于吃饭什么的…… 柯南心虚地飘了下眼神。 这不是还有他爸的信用卡吗? 爆父母金币什么的,一旦跨过了心理障碍,道德水平很快就会得到突破,只有0次和无数次…… “好,这就过来。” 不出柯南预料的,对方的回答立刻变得果断而坚毅,二话不说就挂断了电话,可能是立刻开始朝学校外冲锋起来了。 柯南半月眼地看向发出忙音的手机,重重叹息。 哎,joker看着挺正常一个人,呃,好吧,偶尔也有点不正常,但总体还算是个正常的好兄弟,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神奇的队友呢…… 关于这个问题,joker的队友也很想知道。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捏造这么个身份的目的。”见唐泽放下手机,岛袋君惠费解地歪了下头,“哪怕没有这个画家的身份,如月峰水先生的殿堂也还是有机会攻破的。有什么迫切的制造假身份的需求吗?” 加入怪盗团时日最短的她,目前还处在看不太懂唐泽操作的阶段。 虽然唐泽给的指令她一向忠实执行,疑惑还是不少的。 “以备不时之需吧。” 接话的却不是唐泽,而是正在往身上套卫衣的诸伏景光,搞得满屋子的人顿时齐齐看了过去。 “对卧底来说,很正常的情况。”面对几个人诧异的注视,诸伏景光并无怯场,只是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接触不同的人,处理不同的状况,最好是使用不同的身份,这样才能有效完成信息的隔离……当然了,我们没有你这么方便的技术。” 说到最后,诸伏景光的语气甚至是感慨而赞叹的。 唐泽轻易感受到了他真心实意的钦羡,与他交换了一个十分理解的眼神。 易容,对一个卧底而言,实在是太bug的技能了。 如果不得不为了伪造身份而对外貌进行修饰,一般而言,他们会直截了当地选择整容,不过整容造成的影响是不可逆的,只会发生在准备彻底舍弃旧有身份之前。 就像是赤井秀一之后可能发生的操作,要是没有柯学易容术的加持,比起来来回回切号,他更有可能会在假死后直接整容,达成一样的效果。 而既然易容切号那么麻烦,赤井秀一还是选择了这条路,更是证明比起整容,易容有无可替代的优越性。 直接多出一个号,肯定是比销号再注册一个新号更好的,所以在确定自己来到了柯学世界之后,唐泽的卧底属性大爆发,见猎心喜下处心积虑从基德手上搞到了这份绝技,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给。我们这的狙击枪只有唐泽在用,也是他在保养,不知道你用起来是否顺手。”装完了枪的浅井成实带着贝斯盒回到会客厅,把手里的东西交到诸伏景光手上,“有什么其他要求的话,可以之后告诉我们。” 苏格兰威士忌还在组织的时候便是优秀的狙击手,这一点,通过唐泽的资料,他们已经知之甚详了。 团里说不定能多一个狙击手,大家还是很期待的,加上诸伏景光也就高唐泽3厘米,库梅尔某些星川辉至今无法代劳的任务,说不定终于也能有代打了…… 虽说唐泽嘴上表示让诸伏景光自己决定去留,但大家心里也大概都明白,诸伏景光真的彻底离开的可能性不大。 不提他们为复活诸伏景光付出的劳力,后面排队等着变蛋的,可还好些人呢…… “好,差不多了。”诸伏景光点了点头,伸手拉起连帽卫衣的兜帽,盖住了脸。 他对着落地镜仔细打量完自己的装扮,看见了从帽沿下露出的、带着胡茬的半张脸,下压的唇角。 这就是身为苏格兰威士忌的他最常有的打扮,三年的时光无声无息过去,停留在了三年前的他,完全还是过去的样子。 恍惚间,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他只是从长梦中醒来,睁开眼,开始属于诸伏景光寻常的一天。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一切又即将开始。 “就这样去见降谷先生,没问题吗?”靠在旁边观察的唐泽出声说。 降谷零现在完全是应激状态的,说不定远远看见这么一个身影,来不及仔细感受正版盗版的问题,先开始当场发飙了。 再这么刺激他,唐泽感觉不太好。 主要是他自己的皮不太好。 他怕降谷零发现真相之后失去理智,提枪追杀他们两公里…… “放心吧。”诸伏景光微笑,“我知道他的风格。” 拎起搁在一边的贝斯,他走出据点的大门,去赶赴这场失约了三年的相见。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一章街头艺术家们 “确定嫌疑人是男性吧?”坐在车里的驾驶座上,佐藤美和子趁着等红灯功夫,瞥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吉田步美。 “确定。我和他撞到一起的时候,听见他嗷了一嗓子,绝对是个男人!”情绪镇定许多的吉田步美肯定地点头。 “原来你听见他说话了啊,嗯,不过,只是一声叫喊的话,作用可能不大。或者,你们谁正好录了音?”想到这群十分神奇的小学生,佐藤美和子期待地看向了后排。 “那倒没有,步美身上没有录音设备。”身上确实带着录音笔的柯南解释道,“步美一个人先撞上的它,我们是随后听见了被刺伤的女性和步美的尖叫才赶过来的。” “有点可惜……”就是试着搂一把草的佐藤美和子也没抱太大期待,“不过优先注意个人安全是正确的决定。” “最好是有录音啊……”吉田步美嘀咕了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若有所思。 回头和博士提议一下,看能不能给侦探徽章加一点录音功能好了? 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语又在催生什么黑科技的佐藤美和子一打方向盘,转到了靠近二丁目的路口,刹住了车。 “所以,犯人是因为你们一起跑过来,才会落荒而逃吗?”佐藤美和子蹙了下眉头。 “怎么了?”男人继续拨弦,只是停止了嘴里的哼唱,“有什么事吗警官?”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预感成真,但一点也不为自己的预言家属性感到高兴的佐藤美和子换了一边脑袋拍。 “哦。怎么,我是嫌犯?”男人帽兜下的脑袋轻轻转了下。 喜多川祐介一脸的理所当然,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问的样子:“嗯?怎么了,你们不是说吉田小姐还没想起来细节吗?那你们应该去开始调查啊,我做什么也都不影响。哦,之后要是想起来了,正好我也能用工具把肖像画完成。” 佐藤美和子吸了口气。 这起案件之所以影响恶劣,除了其连环行凶的本质,更重要的是,这名凶手,是一名正在不断进化的杀人魔。 然后…… “总之,可能是在奔跑途中不慎掉落了什么可能暴露个人信息的东西。”柯南总结道,“否则他不必在逃跑的时候还要冒险靠近步美。” 为了避嫌,也为了更充分地发挥各自的岗位对情报工作的帮助,拿到代号之后,他和景一起行动的次数就降低了许多,反而是莱伊,由于和苏格兰在性格、能力等方面的互补,与对方搭档的次数更多一些。 这年头,东京的警察真是太难干了,工作繁重,收入不高,还总要被迫与各式各样脑子不对劲的家伙接触…… “向你扑过来?”见这个孩子果然给出了一些第一次问询没有提到的信息,佐藤美和子眼前一亮。 如果不是弹琴的家伙乐器盒好好地收起靠在椅子边,面对这简直像是什么另辟蹊径的卖艺手法的组合,周围的围观群众应该已经开始往空乐器盒里投钱了。 连一帮小学生,都能进行这么有理有据的交流讨论呢。 他的视线,自然是落在那个穿着兜帽的男人身上的。 哦,高中生也非常厉害,光是东京范围内就出了不少个侦探,貌似近日还会有一个年龄差不多的高中生侦探归国…… 波本负责情报的调查和处理,准备以及善后,莱伊和苏格兰共同负责任务的执行,当真的出现重大任务时,三个威士忌的组合,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的一支精锐团队。 “不算很重,我平时都是背着它们步行去写生的。难得有机会坐地铁,自然更是要试试。”喜多川祐介欣然颔首,仿佛她说的是什么夸赞之词似的。 因为涉及到对案件现场的调查,除了几个目击者小学生,警方还需要问询被刺伤的当事人,还要安排外勤人员和车辆,坐地铁来的喜多川祐介会比他们到的快并不奇怪。 柯南通知喜多川祐介,是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见到主动走近的佐藤美和子,几个人像是遇到救星了似的,连忙将她迎了进来。 “消磨时间啊。”喜多川祐介郑重地重复,“只有勤加练习,绘画技巧才会有所进步。” 她真是多余和这个家伙说话…… “是的,应该就是这里没错,误差不会超过一米。”圆谷光彦肯定道,“听到了步美的叫声,我们立刻就赶过来了,就是这里。” 怎么说呢,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看见他能与喜多川祐介这种脑子哪里搭错线的孩子保持高度的同步率,她已经产生了某种不妙的预感了。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要进行与命案有关的调查……”佐藤美和子尝试着用温和的口气与他对话。 不过,几秒后,他就重新按动弦,弹拨出了一串流畅的音阶,仿佛刚刚的停顿只是曲谱恰到好处的留白似的。 最起码他们这次警告周围人群,要他们停止对现场的拍摄时,就遇到了好几个梗着脖子非说自己是在拍街头艺人的家伙,不得不拿出更加强硬的口吻。 “当然不算。”佐藤美和子在自己抑制不住爆发前,深深吸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吧,那能麻烦您告知一下您的姓名吗?” 佐藤美和子揉了下脑袋,头疼地看着那边我行我素的两个家伙。 在零组的技术员确认过了信号的地点出现在二丁目附近之后,联想到前段时间贝尔摩德围绕着二丁目的监视和活动,他的心就往下更深地沉了沉。 难道,前面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吗? 凶手的袭击只有第一次得逞,之后受害人果断发出了求助声,甚至险些反过来对凶手造成伤害,于是没能第一时间制服受害人的凶手,只能宣告失败,想办法逃离现场。 之所以没有死人,却要用连环凶杀来描述这个案子,是因为凶手的手法在不断升级当中。 最恶劣的是最近的一次案发,受害人上身被戳刺了近30刀,生命垂危,现在还在ICU病房接受看护。 类似的案件在附近的街区已经发生了四起,受害者全部都是柔弱的年轻女性。 所以,那里头装的,或者说,守株待兔,等待他到来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简单一点说,他和莱伊的定位稍微有些重合,只是莱伊是七成负责执行,三成负责狙击,苏格兰则是反过来的。 ……然后她就看见,路口边的长椅上坐着两個人。 而现在,贝尔摩德被组织强行调离,但她之前的清理不是白做的,所以,近日会在二丁目活动的,除了本地的无辜居民,都是与组织或多或少有关联的人。 正因为会弹贝斯,而且水平不低,哪怕使用贝斯这种低音乐器也能自然独奏,苏格兰威士忌才会选择贝斯盒作为对自己枪械的掩饰。 第一位受害人只是上肢遭到了利器戳刺,没有伤害到重要脏器,但从第二起案件开始,受害者的伤情就已经构成了重伤标准。 周遭的一切环境在他的感官中都变成了背景,他极为专注地瞪着那个用连帽卫衣将自己的容貌完全遮挡住的男人,一双紫色的眼睛在帽檐投下的阴影中折射着锋利的光。 “所以,你带画架来……”感觉沟通十分费劲的佐藤美和子拍了下额头。 “也要可能是眼镜、或者钥匙吧,如果声音很清脆。”圆谷光彦试探着推理。 “手镯、戒指,或者其他首饰也有可能。”灰原哀轻声补充。 两个身高基本一致的男人各自占据了长椅的一侧,蓝发的高中生面前架着一块画板,手里夹着一块涂抹了许多色彩的调色盘,旁若无人地挥动着手里的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样子。 拿喜多川祐介没办法的佐藤美和子叹气,转头看向了另一边脸都没有露出来的男人:“那,这位先生?” “是零钱吗?”小岛元太好奇地猜测。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熟悉到瞬间点燃了他全部的怒气与戒备。 贝尔摩德行事是较为肆无忌惮的,但为了保密,在行动之前也会做好周边的清理动作。出格归出格,这个女人的任务完成率是确实不低的。 这是个正在不断实验手法的凶徒,而随着他的练习,他越来越熟练,情绪也越来越激动,随时可能出现下一个受害人。 也就是说,那个动作不是朝步美扑过来,而是为了抓住从身上脱落的物品…… 佐藤美和子蹙眉,简单交代了其他警员两句,暂时撇下身后的孩子,加快脚步挤进了包围圈当中。 而当景需要担当狙击手的时候,现在坐在长椅上的男人的打扮,正是对方最常见的样子。 由于这起案件的分析当中提到了,犯人可能重返犯罪现场的可能i选哪个,在封锁现场的时候,对到达周围的人群进行简单的记录是这次搜查一课的新要求。 人群的最外围,用雨衣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的安室透,脸色冷沉地看向人群内圈当中的人。 甚至是,对方手中正在弹奏着的布鲁斯音乐,都是景擅长、且喜欢的类型。 正常画肖像,需要用上这么复杂的绘画工具吗? 喜多川祐介不明所以地瞄她一眼,把手中的画笔搁在调色盘上,一弯腰,从旁边的袋子里抽出了一本速写本和铅笔。 佐藤美和子看向这群孩子。 “对啊。”喜多川祐介点头。 ……可恶,还是好气,在东京当警察,真是越来越难了! ———— 这次,男人总算稍微停下了几秒演奏,似乎是在斟酌她的这句问题。 “……您当然可以不回答。”在心里背诵了两遍现场调查规章,佐藤美和子才勉强保持住了语气的平静。 “我提前到了,所以找点事消磨时间。”埋首在手中画作的喜多川祐介头都没抬。 “好,那么我拒绝回答。”男人向她点了点头,从语气和用词上看,好像还有点礼貌似的。 负责警戒的警员们守在巷口,没脾气地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以及越聚越多的人。 ……东京的这帮子神经病! 在心中发出入职至今的第N次怒吼,佐藤美和子绷紧脸,叫来两个警员看住这两个街头艺术家,踩着怒气冲冲的步伐带着目击者们前往现场。 ———— “用这个吗?”佐藤美和子指了指他面前已经画出了一个雏形的画板,满脸无言。 她们基本上是在独自一人进入人流稀少的小巷、街角等位置时,被遮盖住相貌的凶手突然袭击。 景,这完全是景的样子。 “有必要带这么多吗……”柯南站到他身边,无语地打量他齐全的装备。 今天发生的这起案子,只能说运气使然,被刺伤胳膊的女人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其实是长期练习西洋剑,有近乎职业水平的爱好者。 “是说你们的警戒线?我并没有进入你们划定的范围,这也违规吗?”男人八风不动地弹奏,手上的节奏没有分毫紊乱。 “周围粗略计算已经围了超过三十人了,怎么办,还要继续统计到场情况吗?” 他的声音低沉且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一般,略带含混,佐藤美和子花费了一点功夫才理解了对方在说什么词。 赞许微笑的同时,她又一次为东京市民的良好素质心生感慨。 佐藤美和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视线从这一圈稚嫩的脸上一一扫过。 在组织当中,景有点类似科恩基安蒂这样的专职狙击手,只是由于个人能力比他们更加全面,所以也会负责一些更前线的执行任务。 “是,我听到了叮铃一声,像是,嗯,他捡起来了什么东西吧。”吉田步美努力回忆着细节,试图描述自己当时的记忆。 如此一个进化阶段的凶手,会因为一群小学生的出现而轻易逃跑吗? “不是啦。其实在他们过来之前,凶手就开始逃跑了。”吉田步美摇头,“在逃走之前还朝我扑过来了一下,吓死人了。” 真是的,怎么老是会遇到这种奇怪的家伙呢? “喜多川君。”佐藤美和子只好先从自己认识的那个下手,“你怎么坐在这里画画……” “所以,喜多川哥哥你是带着这些东西一起坐地铁来的吗?”已经挤进人群的小学生替佐藤美和子问出了这个问题。 “佐藤警官,现在应该怎么办?” 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厉害了,并且学会了国际优秀的刑侦技术,还会想着回到日本,改善社会环境。 警察拉警戒带或者用人力搭建隔离会引来围观属于正常情况,但是,这个人数未免也太…… 哪怕不靠近案发现场,太多人围在这里不肯疏散,对侦查同样不是好事…… 另一边,则是一个拉着帽兜,怀中抱着一把乐器的男人,正在一边弹奏一边哼唱着什么。 要说有什么幸运的话,那就是目前为止,这一系列的案件还没有出现真正的死者。 案子要紧,没功夫和这些人扯皮了。 他的视线冷淡地落向沉黑色的贝斯盒。 “嗯,我撞到杀人魔的位置就是这里。”步美指了指脚下因为刚刚停歇的雨依旧潮湿的地面,“我准备在这里转弯,然后,这个家伙就冲过来了。” 差点忘记了,站在她面前的这群小学生,也不止一次成为侦破案件的主力。 借着室外的大雨,他用一套能彻底遮盖住所有个人特征的雨衣配上安全帽,谨慎地接近了二丁目的方向。 但是到底为什么来协助现场调查,要带全套画具来“消磨时间”啊…… “我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吗?”男人的语气非常闲适。 虽然说,美术生时常需要在外写生,有一整套的外出装备不难理解,但是正常人谁接到小学生的求助请求,第一反应是整理一下装备出来写生啊? “携带这么沉重的东西坐地铁,伱都不觉得累的吗?”佐藤美和子实在是难以理解。 无论是手里的贝斯,脚边的贝斯盒,还是遮盖住了半张脸的帽子,帽子下露出的有点青色胡茬的脸,缠着绷带、戴着运动手套的手…… 两个人背对着彼此,仿佛根本没发现身后的另一个似的,但手里的画架和靠在一边的乐器盒却组成了非常奇妙的一组镜像。 “已经有其他警员在现场负责隔离居民了,你们不用担心……”出言宽慰着孩子们的佐藤美和子看着前方左三层右三层的人,说话的语速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止了。 这是个非常熟悉景,而且熟悉景在组织中的工作状态的家伙。 要是等这些孩子们长大,市民们再努力提高一些相关意识,东京的治安改善指日可待啊! 被经年累月的工作磨平了荡平山河的雄心壮志,已经明白做警察救不了日本人的佐藤美和子在心中发出了令不远处的降谷零听见会血压飙升的感慨。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二章打成一片 如果您使用第三方APP或各种浏览器插件打开此网站可能导致内容显示乱序,请稍后尝试使用主流浏览器访问此网站,感谢您的支持! 第684章 打 成 一 片 在画布刷上最后一笔丙烯颜料,唐泽止住手里的动作,向旁边的人群看去。 隔着重重人墙,虽然暂时不能确定具体是哪个,但是魔术师的塔罗就在他的不远处晃来晃去的,安室透已经抵达了现场,或许正在观察他们两个所在的位置。 想象了一下此时此刻安室透的体验,唐泽就莫名感到好笑。 怎么说呢,他也不是故意的,不过当他收到柯南发来的具体会面地点告知时,就知道今天的场面很难搞得正常了。 对这个案件,他当然是有印象的,甚至连凶手的情况都大致记得一点。 可问题是,漫画又不会给案发地点配地图,他也没想到,这个案件步美居然是在二丁目附近的路口撞上犯人的啊。 为了方便怪盗团的支援,在与诺亚方舟沟通过后,诸伏景光让他将信号设定在了离怪盗团据点不远的位置,这样就算发生了什么夸张的误会之类的,也好收场一些。 正好就在这個街角。 “好的!”步美开心地那起笔,在纸上努力准确地复现着自己下午见到的线条。 “前辈,”基本画完了画,掐指一算,差不多该去亮相了的唐泽,从嘴角挤出一句话,“我该去找警察了。你继续在这里等降谷先生过来吗?” 还能怎么办呢,事已至此,画画/弹琴吧。 她就知道,这种影响重大的案件,心之怪盗团不会坐视不管的! 希望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别打起来吧。 “因为等他离开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右手手掌上印着一个……嗯……”步美比划了一下,发现很难描述出来,微微皱眉。 吉田步美惊喜地抬起头:“喜多川哥哥!” “这么一个形状啊,说是数字5,或者字母S,好像都可以。”围在步美身边的几个人凑过来端详她在纸上画下的蛇形图案。 目送着易容中的唐泽放下画具,看似淡定,但脚步飞快地走向警戒区,诸伏景光不禁又一次哑然失笑。 嗯,好像应该是画出来会容易理解一点,但是她没有带书包…… 所以,当抱着沉重画具的唐泽,与全副武装抱着贝斯的诸伏景光再次相遇的时候,场面真是精彩极了。 随着越来越明确的细节展现,zero估计会陷入不可置信的挣扎当中吧。 依照他对降谷零的了解,越是像这样的紧急事态,降谷零的效率就会越高,当机立断,绝不拖泥带水的决断力,以及他强大的执行力,在自己离去的这三年间只会被磨练得愈发炉火纯青,遭遇到如此大的安全危机,是绝无可能把事情拖过夜的。 替步美稳稳握住了本子,方便她提笔画图的唐泽,在思考的却是与案件无关的东西,毕竟他很清楚,就算自己不过来,只要步美提出,纸笔都是很好获得的东西,他其实没什么出场的必要。 这么想着,一串音符就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 或者打起来也行,在降谷零消气之前别想起他就行。 至于这边的话,估计是打着让他拖住零的注意力,他正好顺势远离战场的主意吧。 她正苦恼时,一本夹着铅笔的速写本递到了她手边。 虽然用的是假设的口吻,他说话的语气倒是很肯定。 一旦发现真相,zero全部不好发的无名火,只怕会通通烧向这个悄不作声就搞出大事来的孩子吧。 “描述不出来,就画一下吧。”唐泽抬了抬下巴。 已经收到了基本等同于最后手段的身份资料的唐泽,现在就是非常不敢动。 他猜,依照zero的性格,估计还要再花费一些功夫确认好结论,等到周围的人群散去,或者他自己主动离开市民们的包围,才会想办法靠近过来。 这家伙的控制欲,全部都体现在制定和执行计划的时候了。 起笔画起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十分振奋且快乐,遭遇杀人魔的畏怯都仿佛被站在面前的人所驱散了。 搞了很多事,并且接下来还将搞更多事的唐泽,值得被监护人清算的东西可太多了…… “他或许早就到了吧。”诸伏景光停下手里的动作,“如果不在人群里,就是在某个建筑上居高临下观察我。” 算了,欠人情的毕竟是这边。而他现在需要的,也正是zero对自己的观察。 唐泽低头看着步美在纸上画下的记号,不着边际地思考。 “5?数字5吗?”佐藤美和子皱起眉,努力试图理解步美想要表达的意思。 “Don't cry for me……The truth is I never left you.” 诸伏景光笑着摇了摇头,调整好坐姿,重新抱起贝斯。 “大概,就这么大吧。”步美在自己的小手上比了比。 “更像是某个东西的logo。尺寸呢,大概多大?”佐藤美和子麻利地翻出手机拍摄,准备发送给技侦的同事们,顺便追问。 “他具体掉下来什么东西我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是个与5有关的东西。”仔细回忆着所有细节的吉田步美十分笃定。 ———— 毕竟,柯南都说了,他是只是来发挥一个精神象征的作用,类似派过来表表示态度的吉祥物而已。 “很小啊,也就50円硬币的尺寸。”圆谷光彦暗自比较,摇起头,“万一这是什么游戏币的话,想要确认犯人的身份就不容易了。” 就这样,两个街头艺术家在人群的包围中,被迫泰然自若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看在好不容易死而复生的份上,降谷零大概不会对诸伏景光下狠手的,但是对他,就不一定了。 然而先一步赶来保护现场的警员已经抵达,看热闹的人群也已经聚集起来了,根据唐泽当场点开地图的观察,降谷零同样已经火速向现场杀来,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我的问题,交给我自己来解决就行。”诸伏景光耸了耸肩,状似中场休息一般,先把贝斯横抱在了怀中,同样停止了弹奏。 “那么总之,先来开动脑筋思考一下这个记号的意思好了。”佐藤美和子接过本子,微笑安抚道。 以一个小朋友的身份考虑,吉田步美这个目击证人能提供出如此详细的消息,对一起至今嫌犯范围都无法确定的案件,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在这时,抬起头等待夸奖的吉田步美,越过了佐藤美和子的肩头,看见了一个将雨衣严严实实扣到了鼻子下方,戴着鸭舌帽的身影。 如同一道阴翳的影子,那个人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群人的中央,注视着兴致高昂地讨论的小学生们。 被大雨砸得湿透了的阴冷感顺着脊背上爬,吉田步美仿佛再次感受到了那个瞬间的寒冷与惊恐。 她本能地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个方向大喊了一句。 “在那里,那个杀人魔,就在那边!” 小女孩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顷刻间,围绕在她周围的所有人都立刻转过头,朝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被一语叫破,站在人群中的家伙立刻背过身朝外移动,几个人只看见了一个黄色雨衣的背影。 早些时候见过这个背影的几个小学生,立刻朝这个方向冲刺了过去。 “别想跑!” “你这家伙!” “呀——”被胖乎乎的小岛元太撞中的女性情不自禁尖叫了一声。 “别、别挤我,要跌倒了!” “你们才是,让开一点啊!” 太多看热闹的人早已将这个路口围得水泄不通,想要立刻穿越拥挤的人群,抓住正在逃跑的犯人,根本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柯南努力穿过人群的缝隙,同时冲着外头大喊:“拜托,请抓住那个穿雨衣、戴鸭舌帽的人!他是正在连续犯案的凶手!” ———— 小小的街角巷口,随着警察的封锁以及两个闲来无事在这里无偿卖艺的家伙推波助澜,堆积了已经好几十号人,黑压压的一片。 对需要隐藏自己到来的降谷零来说,这是件好事。 喧闹的、拥挤的人群,让他有机会不引起任何人注意,专注地观察那个坐在几米外的男人,局势好似又重新回到了敌明我暗的短暂有利环境当中。 不论此人究竟是谁,从对方戏弄的口气,以及似乎想要有商有量,拿这个把柄做交易的邮件内容来看,要不然他没有打算将这一发现告知给组织,要不然,组织就还没有真的核实他的真实情况。 事情尚且存在转圜的余地,而他现在还有观察情况的空余,可以斟酌着是否要去接触这个家伙。 然而越是观察,降谷零就越是感到心惊肉跳。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弹贝斯的小动作,抱着贝斯的姿势,以及穿过闹哄哄的人堆,能隐约听见的那一丝歌声…… 如果不是真的见到诸伏景光死在了自己面前,并且不死心地确认过了当时尸体的状态,又或者,换一个他情绪更不稳定,景刚刚离去的时间段,他都一定会彻底顾不上什么陷阱、试探,想都不想地靠上去。 一种深切的愤怒与不安,以及另一种隐约在冒头,却被他的理智再三按下去的猜测,在他的心头来回徘徊。 不行,他得想办法再接近一些,他要听清楚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在唱什么…… 注意力全部放在长椅方向的安室透,一直到离得很近的人群开始骚动,才回过神,意识到那边的调查现场似乎出了状况。 他转过头,向巷子的方向看过去。 “住手啦,那个是高木!”佐藤美和子的高声叫喊极具穿透力,“雨刚停没多久,现在到处都是穿着雨衣的人啊!” “但是我确实看见犯人了!黄色雨衣!戴鸭舌帽!”吉田步美的尖锐童声比她的声调更胜一筹。 “那就先把所有穿雨衣的抓住不就行了吗!不是就好好道个歉嘛!”将被撞倒在地的高木涉拉起来的柯南,震声喊了回去。 “这里有一个黄色雨衣的!”小岛元太的声音中气十足。 “不对啦,那个明显是个女士啊!犯人还有鸭舌帽的!”圆谷光彦在他再次撞错人之前一把拉住了他。 黄色雨衣?鸭舌帽? 稍微明白了一点现场状况的降谷零,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明黄色雨衣。 这、好像…… 不等他有所反应,他周围的人已经叫喊起来了:“这里也有一个!” ———— 闲适地弹贝斯的诸伏景光听见那边的动静,皱了皱眉,站直起身。 虽然做了三年的卧底,但对自己的身份,以及平日里行事的作风习惯,诸伏景光一向是以警察要求自己的。 ——说来好笑,苏格兰、波本和莱伊一起行动的时候,时不时真的会路见不平,整治一些偷鸡摸狗、意图行事不轨之辈。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分可疑,每一次,他们还都要为自己不符合组织成员的举动做点找补。 比如说什么,犯罪犯的太没品看不下去啊、造成治安混乱影响任务执行啊、长得獐头鼠脑看得不顺眼啊…… 在通过唐泽的解释,确认他死前出现在面前的诸星大,哦不,赤井秀一,真的是FBI的卧底探员,诸伏景光就忍不住从当时的场面中感到一丝黑色幽默。 三个卧底警察搭伙,争相表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之类的…… 思维短暂发散了一瞬间,在听见不远处的几个人指认出了一个穿着可疑的家伙之后,诸伏景光想也没想地放下了贝斯,一个健步冲了过去。 如果零真的在盯着他的话,也不会介意他稍微见义勇为一下的,对吧? 被他惦记着的降谷零,则一边躲避开周围人群指过来的手,一边皱起眉,努力想要挤出人群的包围。 平时无所谓,现在的他情况岌岌可危,这不是能随便暴露长相的时候。 他这不动不要紧,一动起来,还伸手朝下拽着雨衣的帽沿,一副想要彻底藏住相貌的样子,就让他的形迹显得更加可疑了。 俗话说的好,不是你你跑什么啊? 于是周遭的人群越发肯定这个人有问题,哪怕不是犯人,应该也是心里有鬼的家伙。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这边,这边也逮住一个!” 听见旁边闹哄哄的叫嚷声,降谷零仗着灵活的身体条件,左闪右躲,稍微向外挤了一两米的距离。 难得的,他稍微为米花人民日渐提高的反恐意识感到了烦恼。 有时候,围观群众太过热心了,也是个麻烦…… 一只手就在这时,穿过其他人的肩头,一把攥住了他的右肩。 这只手速度极为迅速,突出一个快狠准,目标明确,用力的方向也非常科学,明显是打着一击直接解除他的行动能力,将人一举擒获的想法的。 一丝微妙的熟悉感快速从脑中闪过,降谷零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不现在卸力,避开对方即将向侧面发力的动作,下一秒,他就会被对方顺势扣住手肘,用擒拿的姿势按倒在地。 近乎于条件反射的,降谷零猛地向后矮下身子,让那只骤然发力的手拧了个空。 没有如同预期一般用很快的速度控制住嫌疑人,诸伏景光同样稍稍疑惑了一下。 奇怪,他在这个方面的技巧,是在加入组织之后专门练习出来的针对性体术,别说是普通人,哪怕有一点体术基础的人,在他如此迅捷的攻击下都很难反应过来。 离开这个世界三年,现在的普通犯人都有这种素质了吗? 没多想的诸伏景光当即向前又追了一步,拉近距离,瞄准了对方的脖颈,试图用手肘勾住脖子,利用手臂的夹击快速制服此人。 像是对他的动作早有预料,在他的胳膊带着风声靠近的瞬间,降谷零侧过头,避开这势在必得的沉重一击,伸手反过来牢牢扣紧了攻击者的肘部,手腕猛地加大发力,想要就势令人失去平衡。 然而对方似乎也很熟悉他的预备动作,爆发出去的力量稳稳地收住,不仅抵抗住了他的拉扯,还反过来卸去了他抓握的力度,从他手中抽回了手臂。 那丝越发微妙的熟悉感一直萦绕在他心间,降谷零本能地觉得,下一次攻击会从膝盖的方向过来。 他当即从原本站立的位置一个小跳,跳跃出去了一步,果不其然,一记快速的踢击擦着他的膝盖后侧滑了过去。 借着移动的机会,降谷零转过身,总算正面面对向了袭击者。 看着那个同样将脸部隐藏在帽子当中的男人,降谷零瞪大了眼睛。 所有的熟悉感、所有仿佛相互拆过招一般,对对方的路数再熟悉不过的体术动作…… 一个绝无可能的名字,这次真的涌到了他的嘴边。 每次攻击都没有奏效,诸伏景光同样有些发愣。 但看见前方的人停下了动作,露出了空隙的破绽,总算逮住机会的他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将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家伙直接一把按倒了,用小臂压制在地。 随着这个动作,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很近,近到了总算能穿过各自帽檐的阴影,看清那张藏在黑暗中的脸。 “Zero……”诸伏景光愕然。 倒在地上的降谷零,更是目眦欲裂,到了嘴边的称呼脱口而出:“Hiro……” ———— 做贼心虚的凶手飞速扯掉雨衣的帽兜,将鸭舌帽胡乱扔开,再抬起头的时候…… 他的左手边,小学生和警察分别扯住了两个路人,大呼小叫连成一串。 他的右手边,上演了一通快速全武行的英勇路人和无辜群众已经被按在地上了。 呆愣片刻,摸不着头脑的凶手想了想,蹑手蹑脚地朝着自己的车辆走去。 都打成一锅粥了,大概没人有空注意到他了吧……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三章三年的光阴与久别重逢 “这边这两位,应该确实不是步美撞见的那个人……” 看见帽子下方露出的脸,佐藤美和子稍微有些尴尬。 不管怎么说,年过半百的老人和国中生,都不太可能是他们寻找的目标吧…… 按照步美的说法,她遇见的犯人应该是个25-35岁的男性,声音和他们误抓的这两位围观群众也对不上号。 “至于这一边嘛……”佐藤美和子看向站在另一边的安室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记得,你是唐泽的监护人,安室先生。” 垂头不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安室透直到她又一次呼唤,才勉强转过头,严肃地看了她一眼。 “抱歉抱歉,这应该是个巧合。”很少看见这个黑皮帅哥板着脸的佐藤美和子本能地开始道歉。 真奇怪,这位安室透先生,平时温温和和,一看就是個受人欢迎的高人气男性,但当他这样绷紧面皮,一言不发的时候,却意外得很具压迫感,让佐藤美和子会冷不丁想起警视厅里那些不大好说话的上司们。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平时越好说话的人,生起气越让人难以应对吧…… “……我能理解你们的工作。”压低了帽沿,安室透稍显生硬地回答,“不过,我今天是在秘密完成委托人的跟踪任务。这下不好和委托人解释了。” 这是他提前准备好的行动理由,虽然他的侦探事务所主要是个方便唐泽另一重身份活动的幌子,主要的功能除了做掩护就是走账,但因为侦探身份确实好用,偶尔他们是会正常处理一些委托的。 现在他打的是一样的主意,同样藏头露尾形迹可疑,当对象变成侦探的时候,大家都会理解起来。 然而,这些理性的逻辑在他脑中不断盘桓,他用尽全力,还是没能将表情控制得太好,只能再一次遮掩自己的脸,避免被面前的警察看出端倪。 降谷零藏在帽兜中的脸表情一片空白。 他的注意力,情不自禁地向侧后方一言不发站在那的男人身上偏移。 被他留心的诸伏景光,此时动作与他如出一辙,都在努力用帽兜挡住自己的脸。 他本来是严阵以待,要来等待降谷零不知来自何处的审视的。 虽然阔别三年,或许经历了挫折与成长的降谷零多少会发生一些变化,但诸伏景光相信,只需要给他几个小时,让他与降谷零面对面接触,不论降谷零变成了多麻烦的样子,他都有自信最终说服对方。 为防止自己这位疑心病发作过于严重的发小二话不说直接调用武力平推,他才拜托怪盗团帮他准备了趁手的武器,相信哪怕零不愿意近距离接近他,只要他稍微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零都应该能及时意识到他身份的特殊。 所以,这种自信的直接结果就是,他不远处的贝斯包里塞着整整齐齐的狙击枪及配件,根本经不起警察盘问,只能在这里努力遮脸。 “我相信您肯定不会是嫌犯,这真是,太巧合了。”在旁边陪着佐藤美和子做工作的高木涉同样从他身上感觉到了这股令人头皮发麻的低气压,忙不迭赔笑,“您又正好一副赶时间离开的样子……” “肯定赶时间,我是要去找快跟丢了的委托目标。”安室透抱起胳膊,平淡地回答,“需要我额外做不在场证明吗?” 抓犯人的时候不顶用,给人添麻烦的时候一套一套的。 已经因为种种问题对警视厅的业务能力不满已久的降谷零眯起了眼睛。 看样子,对入职的警察做一次重新的年度评定的提议可以提上日程了。 后劲发凉的高木涉本能地缩起脖子。 看来,以前这个半路转行的侦探先生表面上脾气不错,都是看在有唐泽之类的其他孩子的份上,实际性格恐怕没那么好相处吧…… 想到这里,高木涉不由看向了他身后,出手迅速,直接将安室透给按住了的另一个帽兜男。 见几个警察都开始看向诸伏景光,叼着小学生送的棒棒糖的唐泽收起了一直在录像的手机,调用自己仅存的微薄良心,上前稍微转移起话题:“穿着作案时的雨衣回到了警察正在调查的现场。这个犯人胆子很大啊。” “确实。”原本佐藤美和子还在疑惑地注视诸伏景光,疑惑见义勇为的市民怎么看起来比造成误会的警察还不好意思,听见喜多川的问题,注意力一下回到了案件上,“虽然因为这起连环案件正在不断升级,确实有专家给出了类似的推测,但犯人真是有恃无恐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呢。” “难道说,他是想来确认一下,步美有没有看见他的脸吗?”因为撞到了老人,被数落了一会儿的小岛元太听到这里,也没心情在意斥责的问题了。 阴恻恻的、来自暗中的注视,比真刀真枪的对峙听起来吓人太多了,步美直接打了个哆嗦,悄悄靠近了唐泽两步。 “应该不是吧。他敢回到现场,肯定是自信不会被认出来的才对。”柯南否认了这个推断,“可能是他真的在现场产生了疏忽,发现警察过来了,想来看看能不能补救吧。” “有道理!”佐藤美和子精神一振,“现场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发现!” 一群好不容易给人道完歉,处理完市民不满情绪的警察来了精神,纷纷重新返回现场去做检查去了。 一场闹剧结束,因为警察和热心市民的跑动和堵截,周围看热闹的居民三三两两跑到一边去了,围在现场的人群总算疏散开些许。 身周没有了其他人,降谷零终于转过身,定定地直视向了拎着贝斯包的诸伏景光。 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景三年前的死亡,难道是假象吗? 可是他真的负责检查过苏格兰的尸体,也从赤井秀一口中听见了对方笃定的表达…… 那么现在这个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与过去如出一辙的家伙,到底是谁? 太多的话想要问出口,一个个问题如同气泡般不断上升,密密麻麻地聚在他的喉头,让他反倒一时间无法言语。 深深吸了一口气,降谷零有点狼狈地扭过头,拉扯起雨衣的衣领,冲着通讯的那头说:“情况有变,收队。” “降谷先生!”塞在耳廓里的耳机传来风见裕也吃惊的声音,“意思是暂时不需要支援吗?可是……” 由于降谷零的要求,零组没有对他们的会面地点进行详细调查,从什么方向接近信号源也是降谷零自己观察决定的。 零组这次只是扮演了一个远程支援的角色,预备根据降谷零与对方接触后的谈话情况,决定如何变通。 现场的热闹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吵嚷的杂音让他们直到现在才听见降谷零的声音,结果一听见,就是这么一句宣告行动结束的口令。 “收队。”强硬地重复了一遍命令,降谷零将隐藏在衣服当中的耳麦一把扯掉,再次定定看向站在几步之外的人。 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他身上可能存在这些设备,除了扑倒在地时那声情不自禁的称呼,这个家伙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诸伏景光静静看着他的反应,对上了那双灼灼发亮的眼睛。 诸伏景光努力扯了扯嘴角,但他猜,自己的笑容肯定不大好看,否则站在对面的零不会是这副表情。 “好久不见。久等了,zero。” ———— “脚印太多了,乱糟糟的,又下雨,几乎采不到可用的脚印。” “这个巷口没有监控,我们也问过了附近的商家和居民,没有有效的信息。” “嗯,下雨天光线太糟糕了,有监控一样看不清楚。” “受害人的衣物呢?” “也没有提取到有用的证据,凶手是戴手套的。” 回到现场调查的警队接二连三地传来不利消息,让留在原地等待警察消息的小学生们不免焦躁。 柯南依旧抓着步美画出来的那张蛇形图案,对着它苦思冥想着。 这是目前整个案件中或许最能直指凶手身份的内容了,比起灵活运用当代刑侦手段,在他看来,当务之急还是搞明白这个符号的意义。 “在哪里看见过,总觉得它很眼熟的样子……”柯南眯起眼睛,不断在脑中检索着相似的图案。 会是在哪见过呢?商场?广告牌?路边的什么橱窗? 就在他发散思维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从侧面伸过来,提起铅笔,在他手里的图形上加了一道斜线。 “咦?你干什么……”思绪一下被扰乱的柯南猛地抬起头。 喜多川祐介抽出被自己嗦得只剩一个黄豆大的棒棒糖,点了点不远处佐藤美和子开来的车:“这不就是那个图案吗?只是做了个镜像吧。” 柯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佐藤美和子车辆的车头上,一个立体的银色车标就贴在那里。 “啊!就是这个!”柯南猛地站起来,“这是马自达Efini系列的车标!” 所以说,先前步美的手掌上会印出那么个纹路,又从犯人身上听见了掉落声,恐怕就是犯人与她相撞时不慎掉落了钥匙,被跌坐在地上的步美一巴掌按住,压出了深深的印痕…… “是车标吗?”听见他的大喊大叫靠近过来的吉田步美闻言,失望地大大叹气,“那还是锁定不了犯人啊……” “不,很好确认的。”柯南自信满满地笑了起来,“这是马自达旗下的子品牌,定位是中高端市场,在1996年正式停产。现在市面还在活动的车辆并不多,检查事发前后这附近的路段,应该就能很快找出几个嫌疑人了!” “……你对古董车,挺有研究的啊。”很清楚喜多川祐介的皮下是谁的灰原哀坐在他的另一侧,闻言,弯下腰,越过唐泽朝柯南投去了古怪的视线。 考虑到琴酒那台万年不变的座驾,她连猜都懒得猜,就知道这家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成行家了。 “这个嘛……”知道自己瞒不住头脑灵活的灰原哀,柯南尬笑了两声。 能找出任何与组织有关的信息,他当然都是全力以赴的啊,更何况是这么具备辨识度的消息……就和这个案件的凶手留下的记号一样具备辨识度。 整个日本都不知道有没有五台保时捷356A呢,要他不在这个方面花精力是不可能的…… “对,柯南君说的没错。”快步走来的佐藤美和子赞同道,“这个品牌的车开的人很少,只要确认这一点……高木!联系交警队那边,尽快调取附近路口的监控!” “是!” “别忘记了检查一下步美的衣服!”被用完就丢的侦探在原地蹦跳了两下,“她压到了车钥匙,衣服上也许会有点痕迹!我刚刚看她袖口有几个黑点!” 真是的,目击者当然也是现场的一部分啊,这些刑警真是太不严谨了。 看着夸都没夸一句又风风火火跑走的佐藤美和子,柯南沧桑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还是过去看看吧,真是不太靠谱的样子…… 他抬起脚,刚准备走向现场的方向,就看见站起身的喜多川祐介弯下腰,在画布上折腾着什么。 脚步一顿,柯南本能地朝他画架上的画看去。 只花费了短时间完成的画作,自然不会静心细化到精美的状态,粗粝的色块与潦草的线条布满了整个画面。 但绘制的家伙水平似乎确实不错的样子,只需要认真观察片刻,变能一眼分辨对方到底在画什么东西。 阴云密布的天空、密密麻麻模糊了整个画面的雨幕,以及…… 手持利刃,奔跑向车辆的家伙,黄色的雨衣像是这方寸天地间仅有的色彩,明明选用了明亮的颜色,在阴暗的背景衬托下,却飞扬得像是一张扭曲的笑脸,让人一眼之下难免悚然。 “这是……?!”看着画布上已经干透的颜料,柯南的声音猛地拔高。 他记得,这明明是他们抵达现场之前,喜多川祐介就已经基本完成了的画作吧。他为什么在没有听到任何案情介绍的前提下,精准还原出了这一幕? 就好像,就好像…… 喜多川祐介收回了笔尖,细小的描画笔在犯人前方的车辆前方,补上了一笔蛇一般的笔触,正是Efini的车标。 “写生。”面对目露震惊的柯南,喜多川祐介只是淡淡地回答道。 ———— 穿着雨衣的和套在卫衣当中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隐蔽的小巷当中。 米花町的很多居民区都已建筑多年,规划的不断变动、道路的来回变迁,给这些旧城区的房屋留下了太多空隙,两个人就这样走在罕有人迹的小巷当中,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没有经过任何的事先沟通,但迈步的方向却都很坚定。 在一处灰尘密布的地下车库入口前驻足,降谷零转过身,先一步拉开了身上的雨衣,摘下头顶的鸭舌帽。 他柔顺的金发被雨后的些微雨滴以及帽子打乱,有些乱糟糟地盘在脑袋上,这让他本应该充满气势的沉怒神色带上了些许滑稽。 停在了几步远的诸伏景光到了这里,总算拿下了卫衣的帽兜,彻底暴露在蓝蒙蒙的阴天光线里。 他看着降谷零的脸,忍不住有些感慨。 哪怕在醒来后经过了唐泽图文并茂,绘声绘色的讲解,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死去了三年的事实,看着面前降谷零这张与三年前别无二致的脸,诸伏景光依旧感到一种难言的不真实。 被留下来的明明是降谷零,为什么好像这个家伙身上没有什么变化似的…… 哦不对,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变化吧。 “还没恭喜你,已经升任警视了啊。”诸伏景光说着,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灰扑扑的地下车库,“这三年,你好像干得很不错啊。” 无情的时光是比任何化学产品更具腐蚀性的试剂,起码三年没有人使用过的入口,陈旧得像是被遗忘了三十年一般,斑驳的污迹爬满了整个墙壁。 他当然明白为什么零选择和他来到这里。 这是三年前,他还是苏格兰的时候,各自拥有不同的负责方的两个人,设置好的秘密安全屋。 换句话说,这里是连他和零各自的组织都不知情的秘密地点,并且随着他的死亡,永远失去了意义。 说完了开场白,做好了叙旧准备的诸伏景光等了几秒钟,却没听见降谷零的回答,忍不住转回头,想要看看对方的状态。 难道触景生情到了无语凝噎的程度吗? 不会吧,三年不见,零变得有这么多愁善感? 他一转回头,迎面看见的,是降谷零已经挥到了他脸前的拳头。 很显然已经意识到了那封戏耍的邮件究竟出自谁手的降谷零,现在就是很想先给这家伙看上去完好无损,还若无其事笑眯眯祝贺自己升职的脸上狠狠来上一拳! “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四章唐泽请看VCR “真凶狠啊。”险险避开这记直冲面门的拳头,诸伏景光退开两步,无奈地笑起来,“三年不见,这就是久别重逢的礼物吗?” 一拳落空,降谷零毫不犹豫地顺势一肘继续前冲,完全不准备放过对方的样子。 闪避了两三次后,几乎已经退无可退的诸伏景光只好同样架起双拳,还击起来。 两个人的动作凌厉迅猛,都是一种根本不在意防守,力图在最快时间击倒对方的打法,换个对他们关系不知情的人来,恐怕会以为他们俩是什么一定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生死大敌。 处在快节奏打斗当中的两个人自己倒是心知肚明,彼此都没有下真正的狠手。 还在警校时,他们学习的是既能保全自己,也不会过度伤人的擒拿术,然而之后为了卧底工作,他们又不得不将原本的习惯再做更改,现在的打斗风格已经是彻头彻尾的杀人术了。 躲开踹向小腿的一踢,诸伏景光看着几米外降谷零的脸,思绪短暂发散了一下。 他有点想起两个人在组织中相遇的时候了。 关于派进组织的卧底是两個从小相识,关系良好的同期生这件事,他们两个自己其实也是非常无语的。 他们两人从警察学校毕业以后,各自进入了不同的部门,他去了警视厅,零去了警察厅。 警视厅负责的是东京都内的各类治安与犯罪相关的处理,而警察厅则是更高一级,由公安部直管的中央机构。 ——他们的另一位同期曾直言不讳地吐槽说,看样子这家伙是很快要成为大官了。希望零升职快一点,这样他揍警视总监一顿的理想说不定自动就完成了。 总之,因为零是出类拔萃的第一名,才有机会进入到警察厅,最终成为了被派去啃最硬的茬子的卧底,因此隐姓埋名进入了组织。 而他,则戏剧化的多,毕竟虽然加入的也是警视厅的公安部门,但他去卧底的时候,只是警视厅发现了东京多起影响重大的犯罪案件似乎都与某个地下组织相关,出于一种查查看是什么人在闹事的心态,将他派过去的。 之后真的进入组织,并且由于自己的能力出众,慢慢得到提拔,诸伏景光开始隐约意识到不对劲,这里的信息防护等级,对一个普通的黑帮之流来说,是不是过于严密了一点。 等到在组织里与自己进入了警察厅的精英幼驯染重逢时,不得不说,两边的心情各有各的震惊…… 因为陷入回忆略微有些出神的诸伏景光一个不慎,没有能成功躲避开降谷零突如其来的一记扫腿,一个后仰,重重倒在了地上。 瞅准时机的降谷零毫不犹豫地抓住诸伏景光的手臂,利用体重压制住了对方的反击,朝着他的脸高高举起了拳头。 他将手臂拉得很高,诸伏景光能轻易看清他已经绷紧的小臂肌肉。 这一拳终究没有落下来。 “……你这是要哭了吗,zero?”诸伏景光笑着调侃道。 拉近距离之后,他能轻而易举靠着降谷零发红的眼眶,分辨这家伙的咬牙切齿究竟是真的生气还是在强忍其他的情绪。 降谷零顿了顿,将抬起的拳头砸在了诸伏景光的腹部,没好气地说:“现在扯平了。” “真记仇啊,你这家伙。”被砸得嘶了一声的诸伏景光也不反抗,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进步不小啊。” 路数依然是这个路数,但是没有了之前突然看见自己的冲击,全力以赴的降谷零远比他了解的要更加老辣,先前能逮住对方走神的破绽将之击倒,运气成分占更多数。 三年的时光,将这柄锐利的刀打磨得更加锋芒毕露了。 “真眼熟啊,这个场景。”倒在满是灰尘的车库入口,诸伏景光抬眼凝望狭窄巷道上挤出的一线灰蓝色的天空,“又一次再见了呢。” “你该不会是要说在组织里遇到的那次吧?”正想要伸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的降谷零,闻言眯起了眼睛,“别告诉我,你是故意在重温那个场面。” “还是挺怀念的,对吧?”被他说中的诸伏景光弯了下眼睛。 那是他和零的上一次重逢……以陌生人的身份。 作为一个调动资源的力量强大的犯罪集团,组织内部始终实行的高压统治手段比寻常的黑帮更甚,在组织里想要获得代号,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接受训练的时候,为了防止新人们相互熟悉,看见彼此的真正相貌,在未来对成为代号成员的人产生威胁,作为预备晋升者的他们是无法了解彼此的身份的,需要用各种护具挡住自己的脸。 他与零自幼熟识,感情甚笃,虽然争吵拌嘴常有,但是像这样真刀真枪的打架,在他们有限的人生里,也就这两次了。 “怀念个鬼。”降谷零这次拍打的是他的脑袋,“天知道发现是你的时候,我的心情有多复杂。东京大大小小的组织那么多,怎么警视厅就偏偏选中你,把你丢进这个鬼地方来了。” “在那之前我们也不知道组织居然是这等庞然大物啊……”诸伏景光揉了下被他拍中的地方,无奈地表示,“发现你在的时候,我的心情才是真的复杂。” 虽然他知道,进入公安部门难免要与各种成规模的犯罪组织打交道,在看见真公安降谷零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下完蛋了,搞到真恐怖组织了。 “是啊,所以警视厅那边对组织的准备做得并不充分。”说到这里,降谷零抿了抿嘴,没有将接下来的话展开说明。 正是因为卧底进入组织时缺乏对他们的明确认知,警视厅对景的个人信息保护工作,是远没有警察厅对他的完善的。 于是,在公安信息方面出现了漏洞时,最先暴露的人自然就是身份信息还残留有太多痕迹的景。 “三年前,伱的暴露究竟是什么情况,你有数吗?还有,你现在……”低头俯视着诸伏景光与三年前别无二致的样子,降谷零深深吸了口气。 不,更准确一点说,与三年前他见到的,死去时的景,简直毫无区别。 “下来说吧。”及时止住话头,降谷零扯住已经有很久没有打开过的门栓,使了点力气,将门拽开,“小心为上。” 哪怕已经确认过,这就是如假包换的诸伏景光,对景的现状,他的心里仍旧不免担忧。 如果三年前的死亡是真实的,景究竟是如何活过来的呢?而如果三年前他的死亡是虚假的,在这件事的背后,组织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不过,不论这件事存在多少阴谋,又有怎样的副作用,这一次…… 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该保护的所有人。 只要在一起就无所不能的五个人,现在,只剩下…… ———— “右边的车门没关好,喜多川君,麻烦重关一下。” 一坐上车,唐泽就听见驾驶座的佐藤美和子这样说。 他依言重新打开车门,再次关闭,确认过锁扣好好地扣紧,才松开手。 “好了。抱歉,老车子了,难免有一点毛病什么的。”佐藤美和子替副驾驶座上的孩子扣好安全带,顺便解释道。 “你的这辆也是efini啊,就是犯人开的车。”伸手摸了摸车子里丝毫不显陈旧的内饰,柯南赞扬了一句,“简直看不出是老车子呢,保养得真好。” 考虑到这个车型已经停产将近20年,能将车辆保持在这样的状态,足见车主人的精心呵护了。 “确实有年头了,所以想要锁定嫌疑人并不困难。”佐藤美和子感慨道,“这是我父亲生前用的车。他去世以后,在我还没考驾照的时候,一直是拜托给警队里和他关系不错的其他警官照顾的。” “哦,是这样啊。”憋了半天的小岛元太听到这里,总算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佐藤警官就是凶手呢……” 他因为靠在车前盖上,在裤子屁股的位置拓印下了一个车标的图案,被柯南一语道破之后还心惊肉跳了很久呢。 “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佐藤美和子朝副驾驶座上的他晃了晃拳头,“我只是开习惯了而已啦!” “车门开关不是很利索呢,能看出是老车子。”圆谷光彦瞄着被唐泽重新开关过的门,评价了一句。 “这是旧伤导致的。之前帮我打理车辆的警官也是很重视它的。是警校的学生太冒失了。”佐藤美和子想到这件事,还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把车交给学生代为清洗保养,结果他们路遇车祸,为了救援市民,擅自开着车出去救援了。” “呃,救援救到车门坏掉了?”没听明白这句话的因果关系,柯南疑惑起来。 “是一辆厢式货车和小轿车相撞之后暂时缠在了一块,货车的司机失去意识了,带着小轿车朝断裂的路段俯冲。他们为了救人,开车冲上去,呃,总之就是追上去借机跳上车,及时控制住了失控车辆吧。”佐藤美和子在脑中回放了一边鬼冢警官向自己转述的事故过程,也难免卡壳了一下。 该怎么说呢,她总不能说,当时操控车辆的学员一个漂移,将车开得侧飞了起来,然后直接从驾驶座一侧跳上轿车的天窗,协助车中被困的老人,而她可怜的车就这样被一脚踢开,整个右侧面砸在了水泥地…… 听上去太离谱了,离谱到恐怕到说出去都没人信,只会觉得为了骗车辆保险现在的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吧。 然而车内的几个小学生却都是一脸的恍然大悟状。 “哦,就是警匪片里经常看到的那种吧。”小岛元太振奋起来,“开到平行的位置,然后从这辆车,刷的一下跳到那辆车什么的。” “哦哦,对,你这么一说,确实经常看见呢。”圆谷光彦拍了下手,“或者借着接近的机会,直接打开对面的车门,一跃而起,跳进对面的车里。” “可是我看完之后问爸爸妈妈,他们说这都是假的,是电影的夸张手法啊?”吉田步美有点困惑。 “才不是呢。你听佐藤警官刚刚说的,这绝对就是警校的训练项目之一吧!” “是吗?可是,我看高木警官就根本不会的样子……” “他好像不是警校毕业的吧。可能警校毕业的都会这么开呢?而且警校科目说不定也很多,就好像我的数学……” 佐藤美和子嘴角抽搐地听着这些孩子的讨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澄清了。 不澄清吧,总感觉会让他们对警察的形象有所误解,可是澄清了,莫名其妙有种输了的感觉…… 童言无忌,相信就相信吧。倒是,另外两个成熟一点的孩子…… 佐藤美和子借着后视镜,瞄了一眼柯南和喜多川祐介。 真的见过人差不多能把车开到墙上去的柯南:“……” 不仅见过,大概还知道佐藤美和子在说谁的唐泽:“……” “不管怎么说,把这么珍视的车给开坏了,他们都应该好好给你道歉的吧。”唐泽清了清嗓子,眼神不由自主朝右上方飘了一下。 “完全没有!我后来进入警队了去问,鬼冢警官还说什么出于安全考虑不能告诉我。”佐藤美和子不快地哼了一声,“虽然修理好了,但是毕竟车身发生过变形,开久了之后右侧的车门就不太好使了。” 真是的,提起来就让人觉得不高兴,别让她发现是谁干的,她绝对要他们好看! “唔,有机会的。”唐泽仔细数了数右侧的进度条,掐指算了算萩原研二的预计复活时间,郑重点头。 嗯,绝对有机会的。 佐藤美和子也不在意的样子,随意地摆摆手:“好啦,这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反正,目前经过排查,已经确定下了三名嫌疑人。马上就能抓住这个嚣张的家伙了!” ———— “你的意思是,三年前,你真的死亡了。但你究竟是如何复活的,无法告诉我真相吗?” “抱歉。”诸伏景光歉意地看着桌对面的降谷零,但还是坚定地摇头。 关于三年后的世界,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慢慢了解,但有些事不论过去多久,都是毋庸置疑的既定事实。 比如能真的令死者苏生的力量,告知给任何一方势力都是不安全的。 降谷零本人当然值得信任,这一点,不仅是诸伏景光如此确信,连唐泽这个真正掌握有力量的相关者都是如此认为。 可是降谷零并不只代表他自己。 他身后,有警察厅的公安,有零组这个队伍,更有警政界的高层人物,知道力量的确切原理,对他没有好处,甚至可能带来威胁。 唐泽可是明确地说过,自己的复活,其他几位同期在未来可能的苏生,都是零的信念发动的奇迹,在这件事上,保护怪盗团的秘密,也是在保护降谷零。 理论上零组或许比相对可信一点,但有仓桥信彦的前科,零组同样不是绝对的铁板一块,越多的人参与其中,就代表着越多的个人利益和想法,是很不可控的。 所以,再三考量之后,他选择了隐去怪盗团在这件事中的作用。 “与组织有关吗?”降谷零皱了皱眉,眼中浮动过阴霾。 这是他首先想到的可能性。 景的尸体是由组织处理的,组织能开发出APTX这种药物,又掌握有认知诃学这柄利器,能制造出何等不可思议的现象都不奇怪。 应该说,这正是他将谈话选在了秘密地点的原因。 这既是为了保护景,也是为了保护零组、唐泽等等他背后的力量。 如果组织的双眼正通过景看向自己,那他坚决要保护住其他的战友才行。 “无关。嗯,大概是吧……”唐泽和幼儿版宫野志保的脸在眼前闪过,诸伏景光的表情凝滞了一下,“也许在技术力量上有一点关系吧。我发给你的邮件,是我自己的主意,让我活过来的人绝对与组织无关,我向你保证。” “说到底,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某些特殊的药物,或者,他们利用了一些生物技术……”语气使用得较为保守,但降谷零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播放一些克隆人、大脑移植、超低温冷冻之类的奇怪科幻内容了。 否则,怎么也无法解释一个经过多方认定死亡的家伙,突然死而复生的事情啊? “这个……”诸伏景光不自在起来,“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个问题,他是问过唐泽的。 而唐泽……唐泽兴高采烈地招了招手,扯了一块显示器过来表示,请看VCR。 然后诸伏景光就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白蛋在桌上慢慢地旋转,开裂,在一阵难以理解的特效过后,胸口带血的自己从碎裂的蛋壳当中显露出来,蜷缩在一块的手脚摊开,在实验桌上安详地躺平…… 别说了,不想回忆了,那种坐在屏幕前如坐针毡,手脚发麻的尴尬体验,不想感受第二次了。 诸伏景光默默扶额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降谷零已经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技术与组织有关,但人绝对无关…… 这个斩钉截铁的否定语气,其实很不符合景的用词习惯,会这样说,往往代表景已经真的确认过他们与组织绝无关联的可能。 唔,结合这些关键词,再加上原理不明的力量,莫名其妙的超自然展开,以及某人哪里不太对劲的状态…… 在心里斟酌片刻,降谷零再次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词。 “心之怪盗团?”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五章唐泽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都住在案发地点附近,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都表示车钥匙丢了?”佐藤美和子简单翻阅过笔录,目露吃惊之色。 虽然说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并不绝对为0,但是如此小众的车辆,限定活动范围如此狭窄,而且都拿不出车钥匙自证清白…… 考虑到他们之中很大概率只有一个是连环行凶的家伙,巧合成这样,真的该建议他们拜个把子算了。 “总之,警员已经陪同三人开车去警署那边了。你们在现场的人不都或多或少见过那个家伙吗,拜托你们找出凶手了。”跑到别处正在忙碌其他案件会议的目暮十三无奈地转达。 搜查一课配备的人手很充足,但多线处理案件,压力还是太大了,他也分身乏术。 “是!明白!”佐藤美和子铿锵有力地应声,转过头来告诉等待消息的一众人,“三个嫌疑人都在过来的路上了。” “呃,我刚刚听说,他们的车钥匙都正巧遗失?”还打着拿步美袖口的印记比对主意的柯南忍不住扶了下额头。 怎么说呢,他的情况现在不复杂,但又很棘手。 他平静地站起身,扔开身上的黄色雨衣,直接抽出了隐藏在沙发侧面的左轮手枪,一言不发地上子弹。 “可以用照片,或者录音……” 除非愿意真的隐姓埋名,彻底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将一切斗争全部交给他们,静待得见天日的那天,否则他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而已。 虽说根本听不见他在念什么,但诸伏景光准确捕捉到了好几个连续的口型,猜测他大概率是在说唐泽这个姓氏…… 加上当时的波本本来就应该用和蔼可亲的面目让这位临时的被监护人放下戒备,老实吐露情报,他于是直接没有掩饰自己的真情实感,没有真的将波本的虚假面具戴到最后。 就在高木涉为喜多川祐介的明显成效点赞时,几个保持住了安静的小学生鬼鬼祟祟地路过了他抓着文件的手,很快看清了上头的几个姓名,朝柯南等人的方向做起了手势。 别人不知道,她对喜多川祐介的真实身份心知肚明,也知道这家伙的任何生物信息都不应该留给任何人。 真希望,以后牵扯到这几个孩子的时候,这位喜多川同学都能在场啊…… “还可以顺便检查他们车辆的门把手和钥匙孔。”还没放弃侦探手法的柯南见缝插针,一下蹦了起来,“犯人当时会想起来反身过来捡钥匙,说明他当时肯定没有备用的,那既然他手上沾着血迹,说不定车子也……” “也是个办法。”唐泽抬起手,无情地把活跃的侦探镇压下去,“人不是快到了吗,让孩子们试试吧。”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如此阴暗地念叨他,走为上策准没错…… “习惯就好了。”站在他身边的灰原哀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侦探听上去挺帅的,但是怪盗确实更帅一点。” 熊孩子们过去虽然行事不成熟还经常捅娄子,但好歹理想是做侦探,不管方向正确不正确,起码是朝着这一职业在努力的。 关于这个问题,诸伏景光知道得倒是很清楚。 之后,之后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现如今的他,看上去有很多可以做的事,但其实他没有什么选择。 好气,但无法反驳的柯南:“……” 就算想办法清理,鲁米诺试剂的反应也是极为灵敏的,靠普通的清洁手段肯定没有效果…… 对车主来说,车钥匙难道不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吗,就算有备用钥匙,也不能随便把钥匙弄丢吧…… 一方面,他的身份过于敏感,是绝不应该随便出现在明面上的,另一方面,唐泽手上还有另外几位牺牲了的朋友们的复活计划…… 喜多川祐介,是个大部分时候是面瘫的家伙。 “我不是这个意思。”诸伏景光硬着头皮解释,试图强行将话题逆转,“组织在医药方面,确实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 “那就走吧。”坐在原地消化了半分钟,缓过劲来的降谷零站起了身,“正好,我也有事要找某个人,聊·聊!” “哦,我们在讨论证人的人身安全问题。”唐泽抬起头,满脸坦然地回答,“警察局是有那种,单面的镜子的吧,我看电视剧里都会提。” “我觉得挺好的。”灰原哀优哉游哉地补刀,“像这样的话,步美就完全不用冒险了。还是你有更安全的思路?” “你不懂。”唐泽依然沉重地看着它,很符合当前人设,同时也很认真地说,“我负责了很久怪盗团预告函的制作,准确说,怪盗团的logo都是我设计的,我过手的预告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我是不会被随意割伤的。” “嗯,好。”高木涉点点头,在内心为这位能成功封印小朋友躁动表达欲的高中生表示好评。 “但是万一呢?这样犯人一定会对你怀恨在心,说不定还会报复。”灰原哀摇了摇头,表情十分严肃,“这可是个敢回到警方的调查现场探听进度的无差别袭击犯,非常危险。” 已经造成的伤痛,已经留下的空白,已经随着时间消亡的太多东西,都不是那么容易弥补回来的。 唐泽弯下腰,竖起手指:“这种时候,可以叫我Fox。刚刚佐藤警官是不是收到了笔录的传真?” 关于这个问题,过去的降谷零是有点不理解,还因此血压时常下不来的,用单纯的艺高人胆大,很难概括。 现在的诸伏景光,确实很难妥善处理。 “我来吧。” “那,你们想办法去帮我偷偷看看吧。知道我需要什么吗?” “嗯?严重吗?”灰原哀听见他的话,紧张地凑过头来,直接将他的手抓到面前仔细观察。 应该说,在这一时期,唐泽的伪装是天衣无缝的,处在他眼皮底下的每时每刻,他都像是个性格温和,略显怯懦,偶尔有点符合年龄的活泼,但底色依旧灰暗的少年人。 总之,看见他这么严肃的皱眉,吉田步美不免担忧了一下。 唐泽的特殊力量,或许不仅仅是看破他人内心的诡谲,令人从心性上悔改这么简单…… “是啊,说不定一看见步美,那家伙就要吓得落荒而逃!”几个真小学生都是一副高兴振奋的样子。 “怎么能这么说呢?”柯南立刻瞪大了眼睛。 总之,以他的能力来说,这种失误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 可是今天,大家不是已经澄清了误会,进入皆大欢喜的陈述阶段了吗,zero为什么一副准备出去和什么人爆了的架势。 ———— “真皮层都没划破呢。”她冷冷地斜了对方一眼,直接把唐泽的手甩开了,“这都十几秒了,血都没流出来。” “怎、怎么了zero?”站在边上看完他表情变化全过程的诸伏景光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嘶——” 抱歉啊,也不是说不能给你展示机会,但是吧,他感觉这个案子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最早接触时,唐泽给他的印象是遭受命运的重大打击,举目无亲的孩子。 而在降谷零还没有发现唐泽更深层的真实身份时,他是察觉过唐泽在行事上与这种谨慎的伪装者状态不相符的部分的,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唐泽很爱作死。 “对哦,喜多川哥哥也是……”吉田步美兴奋起来,左右看了看周围的警察,又飞快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可是,让他们都穿上雨衣观察一下,说不定就可以准确认出谁是犯人了。”步美很不甘心,“好不容易锁定到三个人的,就这么把他放走了,又出现受害者怎么办?” 在这呆得越久,唐泽越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一股说不出的寒凉始终在往脖子里窜,吹得他后背都起鸡皮疙瘩了。 有什么不好的状况发生了吗? “没什么。”唐泽收回手,默默看着自己食指尖被预告函的锐利纸边割破的细小伤口,一脸沉重地叹气,“被割了一下。” 他就坐在降谷零的对面,看着脸色多少带点扭曲的发小嘴唇无声地蠕动着。 “有是有的。是说步美小朋友希望从单面镜观察嫌疑人吗?”高木涉理解得很快。 看见了,三个人的名字都看见了!一清二楚! 接下来呢,接下来呢,是不是应该准备发预告函了! “不,你不能直接露面。”灰原哀摇头,“如果他们三个中真的存在犯人,你能抓出他就算了,万一证据不足或者无法分辨,他们都被释放了怎么办?”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正在协调警署停车位的高木涉经过,不解地看了看这几个突然大喊的孩子。 他曾经的死亡是既定事实,不管对于哪一边来说,他都已经是不存在的人。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误会或者意外可以粉饰的事情,因为死亡,从来都不是一个瞬间。 “没问题,交给我吧!”吉田步美捏紧拳头给自己打气,“我不仅看见了他,我还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了呢!” 在某些模糊的瞬间,在他因为唐泽的冒险而不满,得到唐泽郑重承诺自己不会有事的时刻,他有过隐约的猜测,等到确认了唐泽还有joker这层身份的掩饰,甚至更加确定了。 不得不说,现在回想唐泽那副坦然的任你选择的态度,更像是一种为表自己没有坏心,故作大度的姿态。 “不会吧,我们都看见他两回的,肯定能逮住他的。”小岛元太摸了摸脑袋。 而今天,现在,看着坐在他对面,活蹦乱跳还有功夫来给自己玩踩钢丝的诸伏景光,降谷零终于产生了明悟。 柯南拍了拍额头,有种完蛋了的感觉。 这怎么比吗!逻辑推理的速度再快,还能快过你们唯心主义的魔法师吗?伱这根本是作弊! “怎么,你要来比比速度吗?”嘴里又塞上零食的唐泽闻言含糊地问,“我是不介意啦。” 没有了原本的车钥匙,仅凭步美袖子上的几個黑点和线条,是不太可能比中嫌疑人的,虽然是同一辆车的钥匙,考虑到这是旧款的老车,磨损程度一定很不相同。 预告函是要拿出去交给嫌疑人的,如果上头沾上了唐泽的血,被有心人发现的话,很容易成为对方的破绽。 唐泽俯视了一会儿气鼓鼓抱起胳膊,扭开了脸的柯南,在内心表示同情。 由于深知唐泽家庭悲剧的内幕,这个时候的降谷零对遭受无妄之灾的唐泽是十分同情的。 一个谨慎的、演技仿佛是被动技能的家伙,面对各种危险,却几乎每次都选择那种兵行险着的路线,甚至不惜脸接大招,货真价实失忆数日…… 三句话就被降谷零看穿了真实情况的诸伏景光有些歉疚,明明出门前,他都答应好了唐泽,不会泄露任何与死者苏生的能力有关的事情的。 “我明白了。”清晰地在诸伏景光脸上看出这种犹疑,降谷零深深吸了口气。 紧张不已的灰原哀仔细观察了一下唐泽的手指,然后直接变成了半月眼。 “嗯……”诸伏景光动作停滞片刻,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倒不是说割下指头会怎么样,以唐泽的能力,他手被剁下来了指不定都能再长出来,主要问题是他不能随便留下痕迹。 ———— 灰原哀正准备冷静地提供几个安全方案,嗦了一路棒棒糖的唐泽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知道!”兴奋不已的三个小学生大声应答。 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娇贵起来了,吓人一跳。 唐泽前世的人设确实是捏造出来的,但为了符合当时卧底的状态,他是真的花费过很长时间练习手上的工夫,所以才能偶尔从基德这个魔术天才身上讨到一点好。 “嗯?怎么了,喜多川哥哥?”兴奋不已地接过唐泽递过来的预告函,吉田步美见喜多川祐介突然表情僵硬了一瞬间,关切地小声询问。 现在嘛……现在他觉得,要是怪盗团礼貌性地问他们一句有没有兴趣当怪盗,怕是得高兴到像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似的…… 也不是说他没有表情,只是他的表情反应永远出现在大家预料不到的时候,所以多数时间,他反应都是淡淡的,偶尔会低眉垂眼,深沉几秒钟,但深沉的理由很可能是肚子饿了、在想剩下的钱买什么东西才能再撑一周这类无厘头话题…… “准备去和人算账。”检查完装满子弹的手枪,降谷零将它默默塞在腰侧的隐藏枪袋当中,“你别管了。接下来呢,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不用替他解释。”降谷零幽幽地打断诸伏景光的硬扯,“我早就该明白的,那家伙绝对在这种特殊方面有后手。” 这个方面,他不是没有过疑惑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唐泽个人性格和做事风格与他那些天马行空的激进做法的矛盾。 而如果他是这么安于现状,畏惧抗争命运的人,从一开始,他就不会成为警察。 “好像是呢,我瞄到一眼,看着像是影印件的样子。”圆谷光彦回答。 “嗯?”几个争执中的孩子齐齐看了过来。 作为两个处境危险的卧底曾经共用的秘密安全屋,这里理所当然是不缺乏枪械的,考虑到可能发生的入侵情况,几乎遍布了整个屋子,降谷零从哪里抽出武器都不奇怪。 “所以呢,这代表了什么?”没好气地环抱起双臂,灰原哀翻了下眼皮。 “血光之灾,不吉利啊。”唐泽叹了口气,默默看向门外仿佛展示车辆的车模似的,在自己的车边站定的三个嫌疑人,“搞快点吧,我感觉再拖下去有点不妙啊。”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六章琴酒打死一个最好 “榎本洋,福地直和还有出川俊昭……”佐藤美和子简单翻完了三个人各自关于开车在附近出没的解释,蹙起眉头。 关于为什么会被路段的监控拍摄到驶过案发现场,他们的解释都称不上无懈可击,也都称不上绝对可疑。 这非常正常,应该说,这才符合普通人的生活状态和习性,于是要从三个人当中确定最可疑的人,难度又一次提高了。 “怎么办,接下来难道要按照步美的说法,让他们三个人各自叫一声试试看?”高木涉偏过头小声问道。 “就这么提出要求太刻意了,也容易让人起疑心。只要注意改变一点声带的状态,发出和平时不一样的叫喊声难度又不高。”佐藤美和子轻轻摇头。 “要安排他们进去让步美分辨一下吗?”高木涉仔细注意着三个人的身高与体型,嘴上如此建议,心里自己已经否认了。 在简单的确认过后,伏特加熟练地将车开进一个隐蔽的停车场,这里正好处在警署一个侧门的夹角处,穿过前方的巷口,能将警署进出的人群一览无余。 “能具体说明一下吗,为什么会怀疑我们是连环行凶者。我被叫过来真是一头雾水。”修理工福地直和很快也补充。 ———— 就在他咬到第三口的时候,前方的警署终于有了反应。 果然,心之怪盗们都像是能闻到犯罪的气味一般,从来不会判断出错的! 另一边的柯南,看向喜多川祐介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带上了惊悚。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佐藤美和子想法一致,不过在她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让那个孩子立刻给出答案,而是找点理由将三人扣押下来。 “抱歉三位,你们的车辆先要由警方代为保管。我们需要进行一些简单的调查。”佐藤美和子拍了拍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同时宣布道。 “好!” 他们两个人的侦探事业做得有声有色的,尤其是库梅尔,靠着一张英俊的,很能骗小女生的脸,俨然已成了荧幕新星。 不等他凝神看清,又一道身影同样翻过了警署的墙头,一边追,一边朝着前方奔跑的人开了两枪。 “啊啊啊,你还来,别太过分啊你!” “啊?为什么啊?”年纪最小,剃了个寸头的榎本洋,第一时间叫起来了,“不是说只是协助调查吗?你突然扣下我的车这很麻烦啊。” “福地直和,你要声明,你就是连环刺杀案的行凶者吗?”佐藤美和子一边压制住躁动不已的嫌犯,一边厉声呵斥。 “大哥,那边是警署的方向。” “进门之后小声一点,不要随便按房间里的按钮。那里有很多精密的监控设备,还有与审讯室联通的麦克风,不想被犯人轻易听到自己的声音,那就别乱动东西哦。”自认为很了解小学生习性的高木涉打起了预防针。 明明零学车那会儿也没有这么狂野的驾驶风格,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样开车的? “确实应该远离他们几个。但是贝尔摩德的事情波本刚处理完,那群FBI还没彻底离开日本,现在不是应该高调的时候。”琴酒远远盯着那辆白色的车,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组织里,坚持只开某辆特定车辆或者型号的代号成员并不多,波本和大哥都是其中之一,想要记住波本常用的车牌号还真不难。 这、这到底是……! 糟了,这一幕要是让嫌疑人看到的话…… “别管了。”琴酒按了按帽子,似乎失去了兴趣,“又是他们那点破事,浪费精力。” 可是因为出门的太仓促,除了负责帮他查东西的星川辉,他也没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见过他们好几回,深知熊孩子秉性的高木涉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将功劳计算在喜多川祐介头上,感激地看向了这个高挑的高中生。 然而单面镜的那头,风风火火的佐藤美和子已经一把推开了审讯室的门,将空荡荡的室内展示在了三个嫌疑人面前。 真是的,零这家伙该不会表面看着反应平淡,但其实心里觉得这么干很帅很有趣吧? 腹诽的诸伏景光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那个,zero,没必要开这么快吧,这边到二丁目也就,唔……!” 朗姆这种难得亲自带队办事就能捅那么大篓子的废物,好不容易习惯了,再换成新品种的变态,又要不得不被迫适应新的恶心感。 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扣住的佐藤美和子利落地一个下踢,将看上去攻击性快要拉满的福地直和直接撂倒在地。 “就是早上,我被当成了嫌疑人的那起案子。”降谷零找后视镜瞄了一眼,挑眉说,“真巧啊,不是吗?” 但这不代表他有多能接受波本这种秘密主义阴阳人同事。 “你先停下来,我就不开枪!” 波本的近距离枪法一直非常精准,开枪的方向绝对没有偏差,但库梅尔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灵敏地侧身一跳,借着旁边的墙,躲开了两发子弹。 也顺便展示了单面镜上,那用预告函贴出的三个方框。 小岛元太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人家给我们三个人一人几张,就是让我们一个人贴一个的。都给你玩了那怎么行?” 高木涉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给佐藤美和子。 “我懂了、我懂了,神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我。”福地直和低声喃喃着,呆滞的神色很快转向略带癫狂,“我有罪,我果然有罪。神看见我了,神发现我了!火焰和雨水选中了我,我就是……!” “是啊,虽然我们可能确实没有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但东京这么大,没不在场证明的人多了去了。”出川俊昭赶紧跟上。 坐在另一台马自达当中的诸伏景光,紧紧抓住了侧方的把手,不太自在地活动了两下脖子。 “应该是。”琴酒斜眼看着擦着限速在市区玩漂移的马自达,压了下眉毛,“跟上去看看。” “警署?!”诸伏景光表情怪异起来。 他还以为零这是要去堵回家的唐泽呢,难道是有其他打算? “不去二丁目了,去米花警署。”降谷零口罩下的脸非常镇定,“心之怪盗团出现新动作了。” “诶,真的就是这家伙!”听见这声动静的步美一下子蹦了起来,同时用略带崇拜的神色看向了喜多川祐介。 又是这样,又是仿佛能穿越时间看见现场一般,准确点出了凶手此时会站立的位置。 “我、我也不知道啊,是米花署这边负责布置的……” “对,米花町的。”熟知东京地图的老司机伏特加忙不迭点头,“波本难道是在,呃,继续演侦探,在抓人吗?” 想象了一下以后去看演唱会买不到门票,找来找去,最后说不定要找库梅尔黑幕内部票的未来,伏特加就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呆呆注视着前方,福地直和看着镜子上歪歪扭扭,却将他扭曲的表情与完全圈在其中的方框,抬起双手,抱住了头,发出了一声嚎叫。 一个身影轻盈而果断地跃上了警署墙头,直接从两米多高的墙上跳了下来,朝着他们这边的巷子跑了起来。 哪怕加装了消音器,微弱的枪声依然令伏特加心头一紧,忙不迭仔细观察。 用玩这种词来形容对方的工作,别不高兴吧。 好像是,那次还在学校里的时候,路遇案件所以萩原展示了一手特技车技之后?对哦,也是那次,因为萩原夸赞了efini是辆好车,之后零就开始关注各种马自达产的车辆了…… 很希望以后接触这些孩子的工作,都能交给他来做啊! 要不然问问看喜多川君有没有兴趣当警察好了,专业不对口根本不是问题,就凭他那手出色的犯罪画像模拟…… “呃,不是要去二丁目那边吗?”诸伏景光重新坐稳,稍感不安。 警署里拥有单面镜的,主要是审讯室之类的地方,所以依照孩子们的要求,他需要做一些调整安排。 她需要拖延时间,让其他刑警抓紧排查三个人每次案发时的行踪,更准确地锁定案犯。 坐在车里的伏特加等了十几分钟,等到有些无聊了,干脆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三明治,拆开默默吃了起来。 看见心之怪盗的插手,气归气,搜查一课的处理流程都已经形成惯性了,非常熟练且顺手。 佐藤美和子麻利地上了手铐,无奈地朝高木涉使了个眼色,拖着精神似乎不太正常的嫌疑人走出去了。 “怎么可能不跑啊!你先把枪放下来!” 这种同事,能掐死在萌芽里,还是掐死吧,别恶心自己了。 啊,心之怪盗什么的,真是的! “你别跑!” 随着信号的传送,审讯室的灯光剧烈地闪烁了两下,一下子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库梅尔从我要求他不许靠近贝尔摩德之后,这几天一直在称病,波本的任务都没有带上他。”疑心病上涌的琴酒摇了摇头,“不对劲。换一条路,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观察一下。” 高木涉按捺住遗憾的心情,引着几人走进了审讯室旁的观察间中。 “先找麻烦的是谁?!给我过来!” 两个刑警因为突然出现的变故大惊失色的当口,他们身后的几个小学生相互嘀咕起来。 ———— “你喊啊,我看你敢不敢把警察喊过来呢?!” 心领神会的高木涉后退两步,悄悄回到了警署当中。 两个吵吵闹闹的同事,以伏特加和琴酒完全没预料到的状态,轰轰烈烈地穿过巷子,从他们面前经过,跑远了。 今天这几个小学生乖到不可思议啊…… 蓝色校服、通勤包,加上棕色的头发,这似乎是库梅尔平日里负责扮演的那个高中生…… 毫无根据的羁押是较为困难的,目击证人需要分辨确认则是很不错的理由。 等到灯光恢复的时候,镜子上的预告函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只残留下了圈住福地直和的那一个框,像是无声地告知了所有人自己的选择。 “快!快查清楚都有谁进出过这里!可恶,就算是协助治安的存在,直接入侵警署也太旁若无人了吧?!” “冷静佐藤!” 如果是其他组织的成员,贸然接近警察,如无正当理由,起码是要被重新做审查的,但波本和库梅尔是例外。 有一个贝尔摩德就够了,再来一个波本,这组织的空气都感觉难以呼吸了。 虽然脸型等方面差异很大,但三個嫌疑人确实身高、体型都很相似,套进遮头盖脸的雨衣里很难分清谁是谁,将如此大的压给到一个小学女生身上,也不是很合适。 深知喜多川就是唐泽又捏造出来,而且还顺嘴提过一句和他身高正好相同的假身份的诸伏景光:“……” “好,伱被捕了,福地先生。你可保持沉默,但你接下来的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难道,他精心准备了如此之久的计划,就要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匿名团体……! 佐藤美和子转过头,本能地准备扑上去控制住有逃跑嫌疑的他,却见到福地直和的动作突然停滞住了。 最闹腾的三人组满脸兴奋之色,却还真的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像是要去春游似的,意外非常听话。 “怎么回事啊高木?!” 算了,听说喜多川祐介是要参加大赏的孩子,属于前途无量的优秀艺术家,好像确实不应该耽误人家。 嗯,零应该,也就是有点生气,不会有什么太过分的行为吧…… “哎?大哥你不是说,最近要离波本他们远一点吗?”伏特加有些惊讶,不过手上的动作依旧利落,飞快右转跟了上去。 居然是波本。 “什、什么东西?!”佐藤美和子看清那些鲜红的卡片不由吃惊,高木涉的电话到这时才响了起来。 可恶,他都已经做得那么天衣无缝了,来警局之前甚至暗自演练过要如何瞒住警方的调查,做了一些对话的训练。 像是提前预料到了三个人的到场似的,这三个框准确地各自框住了一人在镜子上的倒影,仿佛有人提前预知他们的到来,给他们安排好了位置似的。 “米花町的警署?”琴酒皱了下眉。 “这又不是玩,我们这次是在伸张正义。”圆谷光彦反驳道,同时偷偷看向喜多川祐介。 福地直和脸色一阵青白,本能地朝着出口的方向后退了两步。 作为将库梅尔这个得力工具送到波本手上的重要助推之一,面对得寸进尺的波本,琴酒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你骗谁呢安室先生!别追了,再追我喊救命了!” 诸伏景光默默捏住口袋里怪盗团准备的新手机,内心开始了天人交战。 波本找到了挑衅朗姆的机会,因此得到了血清,成了更进一步的备选者。 boss有自己的考量,组织还有更多亟待完成的任务,他没那么多时间陪着情报系的家伙们勾心斗角,玩些不入流的政治把戏。 伏特加依靠自己常年追踪的基本功,哪怕是在波本左突右冲的赛车式开法当中,都没被对方甩脱,但越朝前开,他越感觉哪里不对劲。 正牌心之怪盗没功夫在意几个熊孩子的勾心斗角,只是从左到右确认了一下顺序,拍了拍被团成一团塞在裤兜里的诺亚。 “你们三个人的车都是Efini系列的车,又都丢失了车钥匙,而我们得到重要证人的证词提到,在行凶者逃走时曾经掉落了efini的车钥匙,然后用沾有受害者鲜血的手捡起了钥匙……”佐藤美和子嘴上简单解释,给高木涉使了个眼色。 “大哥,那辆是波本的车吧。”停在路口等红灯的伏特加看着面前飞一样擦过去的马自达,眼尖地注意到了对方的车牌号。 怎么办呢,是不是应该先给唐泽那边发点消息通知一下。 “这、这个,在警署附近开枪不好吧……”伏特加愣神了半天,转过头询问琴酒的意见。 还有,刚刚那家伙愣神看向前方的时候,恰巧就站在喜多川祐介的正对方,简直像是隔着这层单面玻璃,直接对上了喜多川祐介的双眼似的。 早就做好了听见孩子们抱怨的准备,却收到了三声兴致高昂的齐声应答,反而被吓了一跳的高木涉愕然地转头看向他们。 “……我就说你贴的有点歪了。”吉田步美小声抱怨,“都说了让我来了。” 想象了一下未来见到带着库梅尔的波本像带着库拉索的朗姆那样,耀武扬威地走到自己面前,琴酒就忍不住恶寒。 “审讯室里的桌椅已经让人拿走了,我们会提前告知嫌疑人,目击者会通过摄像头观察他们。所以,步美你记得要注意观察他们的各种反应,避免被犯人刻意蒙骗……”高木涉说着,打开了两侧的灯光,然后差点咬到了舌头。 这下麻烦了,也不知道米花警署这边有没有怪盗团相关案件的报告模板,没有的话,她还得手写几份…… 要出手就早点出手啊,偏偏挑在他们都为案子连续加班一周之后,临门一脚的时候跑来轻轻巧巧地逮住了犯人,简直像是故意在与他们开玩笑似的。 这么想着,柯南顺势重新看向审讯室当中的凶手。 正结束了一个任务的他们暂时没有新的活计,更琐碎的杂事被丢给了爱尔兰处理,现在坐在这边等着抓同事小辫子,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惬意。 他正说着,就见戴着口罩鸭舌帽的降谷零突然一打方向盘,车头快速扭转了方向,朝着另一个路口驶去。 卷成一团的布偶自闭地蠕动了两下,但还是依照他的要求,不情不愿地发送了信号。 “对,就是我。当然是我。” “……是。”飞快将最后一点三明治塞进嘴里,伏特加老老实实地重新发动汽车,同时在心里嘀咕。 刚刚大哥低头按帽子,其实是在笑吧,他没看错吧?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七章唐泽我不是无路可走,我还有死路一条 “所以,那个犯人犯案的动机就只是因为‘太无聊了’而已吗?”小岛元太不满地切了一声,“好过分好恶心的家伙哦。” 想到福地直和走进审讯室时那个十分平淡的无所谓表情,他就心生不满,并且对心之怪盗的所作所为十分支持。 “我听说,之前有受害者因为伤到了动脉失血过多,送到医院之后一直在抢救……”吉田步美同样十分不忿,捏紧了拳头,“就只是为了寻开心而已吗?” “差不多吧。世界上的坏人五花八门,小侦探们,想要直面罪犯,还需要更多的勇气和努力哦。”佐藤美和子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冲这几个孩子温和地微笑着。 不论这些孩子想要当侦探是因为觉得电视上的名侦探们很帅,还是受到了其他人追捧侦探的气氛影响,要是能让这些孩子提早知道世界的黑暗面,做好对抗这些事的准备,对未来的世界总归是个好事吧。 这么想着,她抬起头,微笑着看向最早熟的两個小学生,却看见他们两人正在一边说着悄悄话。 “真的做不到吗?”柯南不太死心地再次追问,“可是我明明……” 难不成…… 但顶着这样的注视,降谷零虽然感到十分莫名,还是用不确定的口吻回忆了一下,又说一次:“……束手就擒吧唐泽,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许多次站过在同样位置上的降谷零感受到了他的这种特质,也因此,真的有些愠怒。 并没有做易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警局里突然变回自己的身份的。 隐约捕捉到几声闷闷枪响的诸伏景光在后座上又纠结了一会儿,又等了十几分钟。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米花警署之后,零毫不犹豫地直接将车开到了后门的方向,然后静静盯着没什么人进出的后门,一副准备守株待兔的样子。 照这个说法的话,那么之前展示画以及故弄玄虚的部分都是那一幕的铺垫,所以喜多川祐介的观众不是只有柯南他自己吗? 这是图什么,耍他一个人玩吗? 降谷零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诸伏景光抬起手握住门把,迟疑片刻,又放下手,远远眺望一会儿外头安静的巷道,又再次抬起手…… “束手就擒吧唐泽,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认知诃学确实有许多超出常规的部分,但它不是无中生有的魔法。”灰原哀没好气地再次否定道,“我说过了,那是属于心灵的力量,虽然确实很不可思议,但那说到底依然是某种被放大化的心理学,诸如催眠、精神压迫之类的。预言什么的,绝对不可能啊!” 没必要吧,不就是瞒着一点事而已吗? 好吧,刚才开枪什么的,或许降谷零是准备在琴酒面前顺势演一下,确保身上浓重的黑方滤镜不崩,但是精心给他围堵在这里,绝对是经过仔细计算的。 如果真的让唐泽这样早已受到太多迫害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替他去殚精竭虑,那他这个卧底的意义又在哪里? “干什么?”没明白唐泽路数的降谷零困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又是打什么主意。 这种会让人精神状态变得很癫狂的能力,配合上犯人什么火焰啊海水啊的形容,很大概率是浅井成实与岛袋君惠这两位来自岛屿的怪盗联手打造的效果。 ———— 弹头穿过人体,打进了路边的墙体当中。 “对,就是这一句。”唐泽赞同地竖起手指,“我想说的是……我不是无路可走,我还有死路一条!” 死在码头的卡尔瓦多斯,一着不慎被迫逃离日本躲避风头的贝尔摩德,还有伱那帮子一直在增殖的团员…… “唐泽……!”为了晃点过突然跑来围观的同事,真的关闭了手枪保险的降谷零同样大惊失色。 如果说画的事情还可能真的是误打误撞,心之怪盗探听他人情报的力量超乎想象,也勉强能解释喜多川祐介的绘画,但要是连嫌疑人出现的位置都能精准看见,完全是未卜先知的水准了。 不得不说,配合上当时忽明忽暗的灯光,如果放进恐怖片里,还挺有氛围的。 “画的事情,可能确实用上了特殊力量吧。但审讯室里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更像是魔术手法。”灰原哀冷静地分析道,“如果他完全没有动手脚的话,为什么要贴三个框,直接标出犯人的位置就是了。” 他堂堂心之怪盗团团长,被人堵在这里逼问什么的,也太丢人了吧! 马甲掉的那么快,被人破防那么多次,还不够逊的吗,可恶,他死都不要啊! 诶,对哦,这下气氛不是正好合适吗? 虽然没有与怪盗团真正的一起行动过,但是她稍微从唐泽那里听到过一些怪盗们力量的大致形态,以及认知世界应该真实存在的事实。 该怎么说呢,虽然打复活赛对P5来说还有点原理好掰扯,对柯学世界而言,劲还是太大了。 “既然选择了相互信任,有些事,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给我解释一下?”降谷零越过唐泽,看着已经钻出了车子,朝他们这边走来的诸伏景光,表情阴恻恻地说。 而且,这种属于魔术师的设计风格,莫名其妙有点眼熟,让柯南升起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沉闷的枪响,手枪击发的后坐力,顺着手臂忠实地传导而来。 一看这个架势,降谷零就是已经研究过附近的地形,专门给他设置了一个口袋阵,利用追逐的线路,将他逼进了这个地方堵住的。 所以,就算不通知,或许也没事……吧? 唐泽松开手,看着弹壳落在地上,拍了拍自己被打了个洞的校服。 “柯南君,在想什么呢?”呼唤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佐藤美和子好奇地弯下腰,靠近这个聪明得不像是个小学生的孩子。 “你也看见了啊,喜多川祐介的画,还有他刚刚在审讯室里让几个孩子贴预告函的位置……”不是很服气的柯南小声反驳。 默默举手作投降状的唐泽看了看眉头紧皱,十分认真的降谷零,又偏过头,瞄了眼慢慢走近过来,似乎想缓和气氛的诸伏景光,深深吸了口气。 “我、我说降谷先生……”被米花小超人追了一路的唐泽扫了眼停在另一头的马自达,喘口气,“没必要这么狠吧!” 宫野志保的现状,以及……当初的那场、所谓的“造假”的录像…… 如果不是另有安排,比如在黏贴预告函的时候提前做了布置,那么预告函掉落之前闪烁的灯光就没有太多必要了。 该说他们两个人了解彼此,还是该说他们配合无间呢? 哪怕知道零会这么做,很大概率是发现了唐泽居然拥有能复活别人的力量,真的被打上几枪,怕是也没什么大碍,但诸伏景光望着降谷零一边追一边飞速从侧腰抽出手枪的样子,仍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呃,他如果从正面出去了的话,你在这里等着也没什么用吧。”大概知道零是在堵唐泽的诸伏景光提醒道。 唐泽是个身上充满了秘密的家伙,而且永远选择将更多麻烦留给自己处理,像个背负了太多考量,为了统领全局永远走一步看十步的家伙。 这什么坦白局的气氛,而且是在这种阴沟小巷里被人堵住被迫交代什么的。 除了本能地想要制止意外的发生,他还有种莫名眼熟的既视感,以及莫名不妙的预感。 唐泽用恳切的眼神盯着降谷零,看得降谷零一阵莫名其妙。 他要是对降谷零说,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那天许的愿望吗,赶巧了,我们心之怪盗团许愿大酬宾,买四送一,复活大礼包什么的,怕是他又要被降谷零带去零组,叉进医务室检查。 “确实像是魔术师会做的事情。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利用先入为主的想法什么的……”柯南说到这,忍不住卡壳了一下。 “就刚才,你一走进巷口说的那句。”唐泽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柯南托着下巴,反复思考先前的那一幕,也赞同起了她的说法。 这两个人,一个敢猜,一个还真敢照着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夸降谷零聪明,还是该夸唐泽接的准。 他已经像这样抬起放下,放下抬起好几回了,多少有些坐立难安。 以他对唐泽的了解,敢让他知道1,那么唐泽自己一定已经做到了10。 “喂!唐泽!”离他们还有三四米的诸伏景光心脏猛地跳了跳,高声喊了起来。 “放心,他会从这边出来的。”降谷零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打开车门的锁,蓄势待发,似乎随时都可以冲出去逮人。 “能再来一次吗,你重新说一下那句话。” 零,这是完全没留手,早就做好了准备啊。 而一扭头看见了白色马自达的唐泽,也真的像是个逃学被班主任逮个正着的学生似的,朝着相反的方向撒丫子狂奔。 这已经不仅仅是追逐战的问题了,降谷零这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完全把他当那种极难追捕的犯人来处理了。 唐泽现在还在使用假身份活动,哪怕从正门大摇大摆走出去,零也未必认得出来。 就在他快要按捺不住直接离开车子去查看的时候,两个人影从小巷的另一边又靠近过来了。 诸伏景光不是很确定地看了看这扇安静的后门,迟疑地挪开了放在手机上的手。 降谷零的车停在巷子的这一头,而现在,逃窜中的唐泽被降谷零从巷子的那一头逼进了巷口,和直接跑进了死胡同也没什么区别。 降谷零的车辆侧窗都贴着厚实的单向防窥膜,于是诸伏景光摇下了一点车窗,想要看清两个人的状态。 “什么之前?”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打岔的降谷零,本就没认真举着的枪口更降低了一些。 他突然想到很久之前,那起与魔术师有关的凶杀案,以及同时在其中现身的基德和joker了。 车窗刚打开,降谷零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两分钟后,诸伏景光目瞪口呆地看着唐泽悄咪咪推开门,小心翼翼,像是上课溜号逃学的学生似的,从后门踮着脚溜了出来。 诸伏景光扭过头,仔细看了看他们两个的情况,忍不住为唐泽暗暗捏了一把汗。 脑子里全都是怪盗们飞来飞去的影子,柯南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这又不是上市公司,哪里有这样合并技术联合开发的……” 作为回答,降谷零冷哼了一声:“你要是什么事都问心无愧,你之前跑个什么劲?” “哈?” “我……”想了想又一个正在做准备,说不定没几天就会出现在实验室的蛋,唐泽还真没什么理直气壮的底气,只能小声逼逼,“也没办法啊,这种事情,怎么想也开不了口吧……” 就算是朋友,就算是很好的朋友,比如他和零这样的……呃,好吧,在知道对方不会有事的情况下,可能真的也会这样做。 他已经来不及用其他方法阻止弹仓的转动,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唐泽借着他的动作,扣下了扳机。 等待多时的降谷零如同猛虎出闸,只留下了一句“别随便出来,当心被看见”,就甩上了车门,追了上去。 警察局的后门通往一处居民区的侧巷,勉强能供两辆车并行,而与它相连的巷子,基本都是拥挤的公寓楼之间挤压出的小路,走一个人就几乎没有其他空间了。 话音刚落,不等降谷零有什么反应,唐泽朝他直接冲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抓住他手中的左轮枪,直接顶住了自己的胸口。 “等下、等下,重来。我可以给你演示一下的。那个,你之前说什么来着?”唐泽以一种不会引起警觉的速度,缓缓地放下双手。 而且,从那个家伙的反应来看,她甚至能猜测出大概是谁去临时解决了这个犯人。 当综合考虑唐泽的多重身份,知道了唐泽与艾莲娜老师的血缘关系之后,唐泽身上的谜团不仅没有减少,反而一直在增多。 仗着自己的非凡,仗着对他降谷零的了解,唐泽有太多瞒着他,自己一力消化下去的秘密了。 “……你只有这一件事该告诉我吗?”眉心剧烈跳动了两下的降谷零磨了磨牙齿,“宫野志保,还有那个叫朱蒂的老师……还有……” “就是这样。”面对着瞠目结舌,明显被他创得有些回不过神的降谷零,唐泽一脸自如地摊了摊手,“我演示完了。” “……唐泽——!!!”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八章“倒吊人” “哎哎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拽头发!”抱头蹲防的唐泽大喊了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又锤了两下唐泽脑袋,刚刚有点消气的降谷零又感到一阵没好气。 不是很好意思用力揍人,但也确实有点生气,所以跟着降谷零按了两下唐泽脑袋的诸伏景光,想到唐泽告诉他的,关于他们如何完成复活奇迹的事情,愈发哭笑不得。 刚才的场景,与诸伏景光自己死亡的时候实在是太相似了,相似到难以将唐泽的突然举动视作单纯的巧合的程度。 “你……”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扫了一眼降谷零的脸,还是将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疑问问出了口,“你认识莱伊么?” 抱头蹲在地上挨拳头的唐泽顿了顿,眼神乱飘起来。 “或许吧。”耸了耸肩,星川辉指了指餐厅后方的会客室,“leader在那边等你,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他吧。” 为什么要专门找人传话,还要专门设计一个见面环节,这是什么特殊的仪式感吗? 唐泽,是在复现景死亡时的现场……并且是完全的“复刻”。 “没事,唐泽当初给我设想的规划很有用,爸爸他们都说,真的给不少子公司解决了税务上的难题呢。先从自闭症相关的项目开始好了……” 「吾,倒吊人面具之初诞得沐祝福之风」 准确说,从醒来之后,唐泽就一直强调,他敬佩诸伏景光为了保全家人与战友,毅然决然赴死的勇气。 “谁和你以一敌二,你刚刚突然吓人的事情还没算完账呢……” 诸伏景光吸了口气,上前一步,主动开口说:“他的意思是,三年前,我是为了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为了保护应该保护的东西,选择了自杀的。” 他双手抱住唐泽对他而言有些大的手机,慢吞吞地爬回了通勤包当中,顺便调出了怪盗line的界面。 似乎看上去不够自信,也似乎缺乏对降谷零的信任,但这就是卧底该做的事情。 【Ark:[图片消息]】 ………… 真是的,不就是玩了一下快速回复,稍微皮了一波,顺便帮大表哥打好澄清的预防针吗?怎么一个二个的,都这么过分…… “就像是,这样。”诸伏景光指了指那颗子弹的位置,又点向自己的心口,“或者说,那不是选择自杀,而是在被敌人抓获前,销毁最后的资料。” 他先打开手机,拜托诺亚确认过安室透不在附近之后,才将信将疑地打开房门,探出脑袋,看向站在门口的诸伏景光。 哪怕学习成绩一般,先前在班上受到排挤,除了朱蒂老师,也并没有来往很熟的教师,但却无论刮风下雨,几乎从不缺勤。 而刚才,唐泽这段重现往日的表演,提醒了他一个细节——唐泽是知道自己是自杀身亡的。 唔,打得好像很激烈啊。 过去的他,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后来的他,是有家不能回的影子。 ———— “唐泽请假了?”铃木园子惊讶地看着前面的空位,凑到了闺蜜面前,“是生病了吗?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也。” “你这是……?”诸伏景光本能地想笑,看着唐泽幽怨的眼神,努力控制住了面部肌肉。 “这些,是我们最近这些天做的调查……你会成为最先复活的那个,一是因为在降谷零先生心目中,你的死亡或许是最为遗憾的那个,二则是,”星川辉挠了挠脸,尽力委婉地解释,“你的生平信息,对leader来说是最容易收集的。” “请多指教。我叫诸伏景光,曾经是一名警察。” 【Ark:明美姐!星川!你们看他!唐泽又用枪打自己了——】 “呃……嗯。我,我回来了。”略显生疏的,他说出了这句暌违多年,许久不曾用过的句子。 包括跟着她们出去旅行,结果遭遇各种各样的人身危险时,都是如此,堪称风雨无阻,帝丹楷模。 在他醒来,慢慢了解这三年间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在星川辉的电脑当中找到了一份非常详尽的,关于他本人的调查资料。 「为翱往终局,更添助力……」 然而,怪盗团的成员们却已经好像默认了他的加入,用的完全是欢迎同伴回来的口吻。 “听上去不错。诶,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也顺便增加几个捐赠条目,致力于治疗儿童心理疾病什么的……” “一个一个来,都别跑!hiro,把他按住,得先把这个家伙送去检查!” “唐泽的,意愿么……”诸伏景光挑了挑眉头。 “钥匙你晚一点跟明美姐去拿。”熬了个大夜的星川辉打了个哈欠,一边带着他朝餐厅走,一边随口说着,“你的房间在一楼后面的走廊,君惠姐帮你收拾了一间出来,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随便找空房换。需要什么设备找明美姐说,枪械库从后面的车库进去。别随便进主楼的地下室,志保小姐会咬人……” “啊,有话好说啊降谷先生,别打脸啊!”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嗯,早上安室先生拜托我带假条给班主任了,好像是说,他发现唐泽从来东京以后,从来没去医院复查过,之前去医院看病还遇到了风户医生那种……所以他有点担心唐泽的身体状况。”毛利兰点点脸颊,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可能,没什么问题吧?” 唐泽既因为侦探的身份与警方有所接触,又因为卧底的身份能名正言顺从组织中搞到关于苏格兰的资料,更兼掌握有诺亚方舟这样跨时代的职能辅助,综合多个方面,对他而言最容易认识也最容易彻底了解的,就是诸伏景光了。 “嘶,打架之前通知一声啊,地上还有个人呢!” “没什么事,我活该的。”惨遭蹂躏一天,以至于不得不缺勤的唐泽麻木地回答。 对他的用词略感意外的诸伏景光本能地愣了愣神。 “……所以,伱们的意思是……” “我听说,马上要来的心理医生是个专业水平很高,评价很好的医生呢。要不然,到时候叫唐泽多去心理咨询室聊聊天?”还没放弃心理委员梦想的毛利兰主动提议道。 他一转过头,迎面看见的,又是降谷零已经快砸到脸上的拳头。 然后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拍摄与录制到的内容,一股脑地发送进了群组的消息当中。 “喂喂,我那也是没有办法……” 六年前,从他选择了这条道路之后,不,更准确地说,在更早的时候,自从因为家庭的变故,早早离开家乡,接受亲戚的照料时,这句话就已越来越生疏了。 可是这件事,既然连从侧面目睹这一切的零都产生了误解,而彼时需要隐藏身份的莱伊更不可能对任何人说明他的真正死因……那么唐泽,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呢? “呃,接、接触过他吧,可以算是……”唐泽大着胆子,当着降谷零的面承认了这件事,然后忍不住更加收紧了死死抱住脑袋的双手。 “诸伏先生,你回来了。” 也就是说,他以为被黑麦威士忌枪杀在天台的景,事实上,是自杀身亡的。 唐泽面前弹出了一个界面。 “说严格,也许也有点吧。”星川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看回去的眼神却带着些探究的幽深,“接下来的话不是leader的意思,但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我们的标准只有一条,那就是唐泽的意愿。” “客气了,前辈,请多指教。” 经过玄关的星川辉听见门铃的动静,凑到对讲上扫了一眼,皱了皱眉。 “你们都很信任他啊。”没有被星川辉的阴沉状态吓退,诸伏景光笑了笑,“也都很厉害,是足够威胁到那些家伙的力量了。” 诸伏景光站直起身,俯视不肯抬头的唐泽,认真地表示:“关于我到底是如何死亡的这件事……既然你其实没有询问过zero任何与我有关的事情,那你一定有其他的了解渠道。” 唐泽的坦诚,可以视作对他展露的诚意,或者说,不想隐瞒零的坦然,也可以当成是一份无可拒绝的邀约。 啊,一天把一年该生的气都生完了!他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帮家伙! “嗯,诸伏前辈,他其实……”唐泽小心翼翼地抬了抬头,从刘海的间隙里偷瞄着降谷零的脸色,琢磨该用什么样的词,尽量准确且委婉地说明这件事。 “一边被追一边这样说话,很没气势的哦诸伏前辈……” 【Ark:[视频消息]】 “他需要怪盗团,所以怪盗团存在。他想要帮助降谷零先生,想要筹备所有足以对抗组织的力量,他想要做很多事情……”星川辉转过头,那种难以掩盖的阴暗气质,随着他认真的表情流泻出来,“不需要其他人的同意,成为他的助力,被他接纳,这就是唯一的标准。” 半嵌入墙中的子弹头上,明显带着血迹。 唐泽,不知道是否因为之前的遭遇,好像很珍惜学生生活的样子。 如果有的选,他也愿意相信零,愿意相信有他的斡旋或者处理,自己能逃出生天…… 在他们两个的双手相碰的瞬间,里昂的磁性声音充斥了唐泽的耳膜。 “往哪跑!给我回来!你先把沾血的弹头处理干净!” ———— “你呢,做好决定了吗?”努力无视自己脸上的涂鸦,唐泽转过头,看向诸伏景光,“是否要留下来,成为我们的一员?” 就好像,这两天的他不是在多方了解现状,不是在为自己的去向做出抉择,只是短暂离开,处理了一些个人事务而已。 他有些不安地扯了下肩头的贝斯包带,又不免感到触动。 这下脸色彻底黑下来的降谷零,说话的时候又开始忍不住磨后槽牙了。 应该说,看见诸伏景光从另一个角度接近,而降谷零举着枪站在自己身前,突然会灵机一动想到这么个缺德的创人方法,根本原因就在于此。 “别吧——” 星川辉按部就班地将唐泽的吩咐一一告知,听得跟在他身后的诸伏景光一愣一愣的。 脸上被画了一堆涂鸦,而且明显能看出整个脸有点肿的唐泽,托着下巴,生无可恋地坐在沙发里发呆。 那就好,再给leader几拳,真是个欠揍的家伙。 现在的他,处境也许只比当初更加艰难……但或许,他这次也依然,不是独自一人。 “没关系的,那是血包——” “哇,降谷先生,你确定你要以一敌二吗?” 他略感困惑地走进会客室的门,然后愣在了原地。 “叮咚——” 一边走,他还忍不住有点心生疑虑。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想到对唐泽答应过的,要保密的问题,没有仔细解释自己的推理过程。 他低下头,看了看掉落在地的左轮手枪,又看了看贯穿了唐泽的胸膛,已经嵌入身后墙壁的弹孔,恍惚片刻,终于慢慢明白过来之前唐泽究竟做了什么。 “那个……”在星川辉倒完豆子,拿起水杯喝水的空隙,诸伏景光有点尴尬地抬了抬手,“让我加入什么的,不需要有什么其他要求吗?或者,不需要和其他人打声招呼吗?我以为你们招募的原则非常严格。” 说完这句话,他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放松,以及无可避免的感怀。 这一点,在调查他的过程中,想必唐泽,知道的同样清楚。 想必,zero是能理解他的吧? 诸伏景光这样想着,看向了站在对面的降谷零。 想要让一個确定死亡的人凭空复活,既需要特殊的力量本身,也需要足够多的,有关这个人本身的资料与信息,来确保能将此人从死亡的旋涡中精准地找到,带回现实。 于是,在听见零的脚步声接近的瞬间,在莱伊因为即将抵达现场的另一人分身的瞬间,他夺过了枪,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他已经隐约猜到面前两个家伙在这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是想要说什么了,并且因为呼之欲出的真相,而感到好不容易平复了些许的情绪又开始了波动。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绕过又开始哈欠连天的星川辉,走向他身后的会客室。 降谷零愣了愣,松开按住唐泽的手,看向诸伏景光的脸:“什么意思?” “别、别了吧园子,我看你的基金会,已经涉足三四个领域了,再扩大规模,你爸爸不会有意见吗?” 「吾即汝……汝即吾……」 一个长期的慢性疾病患者,刚去医院,就碰上风户京介这样的人渣,会不会影响到他接下来的治疗啊…… 他询问了星川辉,得到了模糊的、如何令他死而复生的条件。 虽然不管是他,还是零,或者唐泽自己,其实都对他最终需要做出的选择心知肚明,但这毕竟是没有正式挑明的事情。 “哈?你还早有准备是吧?!” 不敢看,根本不敢看降谷零的表情,他怕自己一抬头,被怨气深重的男鬼直接吓死。 正因为深知身为卧底的危险处境,他才不能让零同样冒这个险。 “你也别跑!你什么时候调查这件事的,你又是什么时候接触莱伊的?从实招来!” “我就说了,你真的不让人省心!” 三年前的他们不比今日,当时的零,远没有现在的他在组织中的地位高,新获得了代号的几个人,放在组织的漫长历史中只是薄弱的新势力,稍有行差踏错,他们这数年的努力,他们为此付出的全部代价、牺牲的所有底线,都将付诸东流。 “……关于这一点,你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诸伏景光失笑,“否则,你根本不必告诉我那么详细的情况。”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也不由扫过墙面上的弹头。 白色的马自达车边,半个脑袋露在拉链外头的诺亚幽幽缩回头。 唐泽拥有超乎想象的力量,能创造超越现实的奇迹,但他的“不死之身”,似乎本质上更接近一种“急速愈合”,而不是真的无视伤害本身。 接受了如此沉甸甸的真相,依照诸伏景光的性格,他也绝无可能坐视其他人为了这条艰难的道路,为了自己的其他友人奋斗,自己隔岸观火,坐享其成。 “对哦,唐泽到现在也是心理疾病患者吧,应该定期去心疗科复查的。”铃木园子捶了下手心,恍然又不免担忧。 这份资料事无巨细,甚至包括了许多他自己说不定都已经淡忘的了记忆,看得诸伏景光非常惊讶。 【cooperation诸伏景光】 【阿尔卡纳:倒吊人 rank1】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九章已死之人与未来 【倒下在黑暗中,为了理想与想要守护之物而离去……这是他的结局,也是你曾经为自己设想的。 如果真的走上了那条道路,一切会变得更好吗,苟延残喘的狼狈姿态时刻在提醒你,是否毅然赴死才是更好的选择?这个问题困扰了你许多年,纵使心态渐渐变化,纵使是今日,你依旧心生疑问。 那么,就让他来回答你吧。从不为世俗牵绊束缚,以看似失败的方式获得成功,用区别于寻常视角的眼界,为盲目之人打开另一重视野,此乃牺牲者,此乃倒吊人。】 【习得能力:决心 lv1(全状态暴击率up)】 蓝色的塔罗在自己面前隐去,唐泽注视着诸伏景光的脸,露出了微笑。 不论里昂的这段话究竟是褒是贬,评语的内容正中唐泽的想法。 知道诸伏景光很难做出怪盗团之外的选择是一回事,看他如此迅速地抉择,穿着自己离开时要的那身衣服坦然地回来,是另一回事。 嗯,该说他们张扬,还是说他们玩性大呢?总之,不是那么严肃正经的样子。 为国捐躯,为了理想和信念献身之人是英雄,奋勇在前,完成任务凯旋而归的也是英雄。 “这样也好……能提升一点对他的保护等级……”想到了什么的诸伏景光同样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忌讳,但唐泽还是把前辈的工作经验依葫芦画瓢,全都搬过来了。 ———— 风见裕也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一些。 公安那边内鬼的隐患犹在,他的复活也不能告知任何人,亲属也默认了他的死亡,组织更是把他灰都扬了…… 掐指一算,除了回怪盗团来,诸伏景光真的没得选。 “十分确定。”和唐泽以及诸伏景光混战了一个小时,情绪成功得到宣泄的降谷零心平气和地端起咖啡,说起了大实话,“对方早就是个死人了。” 唐泽那边,收到的资料确实不可能一键撤回了,但是给他也就给他了,底牌提前备好总不是错处。 而这一次,他总算能问问做出另一种选择的人是如何想的了。 有诺亚方舟这个自我进化能力极强的人工智能存在,这个世界上几乎任何的数据库防护对他们而言都形同虚设。 从风口挪开一步,作岩井宗久打扮的赤井秀一低声确认:“詹姆斯只知道了志保的身份,还不清楚唐泽的情况,对吧?” 还没觉醒面具,甚至都没进过认知世界感受世界观冲击的诸伏景光,现在要代号也没用啊。 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看见什么的诸伏景光暗暗腹诽。 怎么看现在的上司怎么都感觉挺残暴的样子……希望已经得到了祭旗的降谷先生能控制好情绪吧。 “降谷先生,您确定身份问题已经妥善解决了吗?”风见裕也难以置信,且十分艰难地确认道。 “没有很大的区别。要是不是时间真的过去了那么久,我或许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荒谬的梦,重新醒来而已。”诸伏景光吐了口气。 要是他们两个相认得再迟一点,诸伏高明差不多已经要被运出国境线了。 没理解下属脑回路的降谷零摇了摇头,重新埋首进面前的资料当中,企图从蛛丝马迹里发现想要找的东西。 不过,只是短短的会面,就痛下杀手什么的,难不成,对方严重触怒了上司,让情绪素来控制得比较稳定的降谷先生直接发飙,是提到了什么特别敏感的话题吗? 哦,关于另一位牺牲的卧底警察,风见裕也似乎有听说过,降谷零这位他们那期的警校第一名,确实是和另外几个同学关系极好的样子。 ———— 涩谷的地铁站,热闹的商店街,挤满行人的道路,切割开天空的电线…… 对高中生可能刚刚好,对他这种大学都毕业好几年的人来说,是不是中二了一点? “唔,这个啊,我们都是自己起的。不过,你现在说的大概不算。”把被宫野明美等人锤得大了一圈的脸敷得差不多回到正常尺寸,唐泽站起身,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会有机会的。” 他们代号确实是称呼他们自己,但是理论上,代号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将怪盗形态的他们与自己相区分。 当然,像现在这样莫名其妙被夹着带走,又莫名其妙被夹回去,对诸伏高明来说大概没好哪去吧。 想到那封极尽挑衅的邮件,想到那些只可能被少数人知道的细节,想到情绪失控的降谷零…… 仔细回忆,当时的他或许也有遗憾与不甘,但在那个瞬间,他是那么的坦然而释怀。 在FBI的视野当中,援助唐泽的计划在某个新晋线人的协助下成功,作为交换,他们的保护计划人选从唐泽昭本人变更为了该线人的亲属。 说的也对,正是有卧底的身份加持,降谷零才能毫无顾忌地扣下扳机,毕竟这才符合波本威士忌应该做的事情…… 斩钉截铁的话语犹在耳畔,朱蒂轻轻叹息。 “所以,我现在就是正式的怪盗团成员了?嗯,那需要给自己起个代号什么的吗?还是说,这个代号也是团里起的?”诸伏景光摸着下巴,不甚确定地问。 “可是,降谷先生他好像,呃,已经变相通知给伱的兄长了。”唐泽琢磨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越想越合理的风见裕也情不自禁地观察起冷静地凝视着屏幕,似乎无事发生的上司。 降谷零本来不知道伊达航,自己这位硕果仅存的警校好友已经死去了,然而,唐泽的监视提前了波本的行程,让他回到了东京。 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在降谷零的压力下比以往更高的办事效率了。 这个,也许,他们怪盗团也有自己的考量吧,他看唐泽用怪盗身份行动的时候,似乎是有专门装扮的样子。 “怎么了秀?” 在回来的路上,关于心之怪盗团这个即将入职的团伙,诸伏景光稍微做了一些调查和了解,然后惊讶地发现,做事风格挺有章法的怪盗团,对外的形象却好像有点…… 赤井秀一从朱蒂迟疑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但也只是不以为意地摇头:“没关系,他们会放弃的。” “没什么。”再三确认没有异物的赤井秀一狐疑地看了眼头顶上的空调风口。 可是,那些已经通报给上峰,甚至都开始布置降谷零的转移逃亡路线的长官们那边…… 现在的诸伏景光,除开山村操这样对他9岁后的人生一无所知的儿时玩伴,在所有认识的人心中,都是个死人了,自然连属于自己的立锥之地都找不出来。 当初,为了扭转唐泽的心态,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唐泽与许多退隐的相似工作者交流过,也确实舒缓了情绪,进而重新为接下来的生活找到方向,平静地了却残生。 “嗯。贝尔摩德的转移路线过分复杂,她的目的不是彻底逃亡,她或许很快就会再次返回日本。詹姆斯他们,恐怕没时间计较孩子们的问题了。” ———— 也正因如此,除非唐泽专门嘱咐,诺亚很少会小心翼翼处理痕迹——反正有痕迹留下来,技术差点的根本察觉不到,技术好的察觉到了也找不到是谁,又不至于像组织的内部网络那样对任何变动十分敏感,谨小慎微没什么必要。 看样子,那位牺牲者,是不能随便触及的敏感话题啊。怪不得降谷先生情绪一下低下来了,表面上看不出来,他现在其实正在悲伤吧。 天哪,该不会发邮件的是赤井秀一,而对方已经被失去理智的上司干掉了吧? 既然身份确定为FBI探员,这么干的话,会不会引发什么纠纷啊。 然而直到真的踏过生与死的界限,诸伏景光才发现,死亡并不是一瞬间的湮灭。 哪怕她自己是个成功的案例,朱蒂也无法否认,这既有她自己积极努力的原因,更有她父亲本就是FBI高级别密探的因素,面对灰原哀那样仿佛能直视本质的注视,她确实说不出任何和缓的词语。 “呃……”正在翻看新行动要求的风见裕也动作僵了僵,抬头小心地打量了一会儿降谷零的表情。 这個锅,好像应该算在他头上来着。 或者说,这是一场悄无声息的倒计时,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剧痛会让所有的过去变得深刻,亲近之人会因为这种失去的重创而被伤痛长久俘获,但一切都是有尽头的。 他低下头,先看了看左手上写得满满当当,并且已经被画上了许多进度标注的计划,又看了看右手上刚拿到的打印纸,只感觉这新出炉的滚烫纸张,是那么的冰凉。 在死亡的最后时刻,那片刻回光返照的思绪当中,他设想过许多东西,比如,零看见他的样子,确认他的死亡,会是什么样子,而根本对他的去向一无所知的哥哥,又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形式,得知自己的死讯…… 景说的没错,唐泽,一定是认识赤井秀一此人的。他必须要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 风见这家伙,怎么莫名其妙的,终于加班加疯了?那提醒一下行政那边,强制他把年假用掉吧。 “我还以为,就算选择了回来,你也还需要一些时间的,诸伏前辈。”松开诸伏景光的手,唐泽抓起桌上的冰袋继续敷脸,随口与诸伏景光闲聊,“除了降谷先生,你还有兄长,还有其他需要联系的人吧。”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清了清嗓子,心照不宣地略过了这个有点尴尬的话题。 “哦、哦……”没太明白唐泽话语里的笑意是什么意思,茫然的诸伏景光也只能先点头称是。 原本,降谷零将诸伏景光的遗物,也就是苏格兰那部被子弹击穿的手机交给了伊达航,拜托他转交诸伏高明,然而伊达航也在一年前死于意外的车祸,于是这部手机无人知晓地躺在储物柜中,躺了一年多。 它像是一捧流沙,被风与时间带走,不管是谁,都只能看着它缓缓流尽。 “就是因为没有太大区别,却又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在等待我,免不了有点伤感吧。”诸伏景光这样简略地总结道。 但是看样子,做事很有章法的诸伏高明属于不太好糊弄的那一部分,非常敏锐地发现了档案异常的调用痕迹,所以被他们吓得不轻。 那确实是不应该保持通讯,虽然很多事身为卧底的降谷零应该做,但他不愿意让其他人听见也是人之常情。 倒计时一旦开始,就有结束的时候,有些痕迹是迟早会随之消亡,渐渐被无声的白雪掩盖的。 “东京,和三年前有很大的区别?”唐泽挑眉。 虽然幼年因凶杀案丧亲,但诸伏景光还有感情甚笃的哥哥,兄弟二人聚少离多,但对彼此的牵挂从始至终不曾减少。 “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回来。”将沉甸甸的贝斯盒搁在沙发边,诸伏景光同样感慨,“但是,一切变化太大了。” “组织是可见的坟墓,你们是不可见的牢笼。我想要逃离灭亡的命运,不代表我愿意接受隐形的桎梏。请回吧,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稍微听说了几耳朵joker、shade之类因为在人前现身而暴露出去的代号,拥有过许多假名和代称的诸伏景光还是忍不住脚趾扣地。 “不用了。”诸伏景光谢绝了他的好意,低下头,打量起自己长时间用枪在手上留下的许多痕迹,“我的情况有点复杂,我也还没到真的回归平常生活的时候。有些事情,不必急于一时。” 那么,他呢? 失去了战友,失去了过往,失去了自己依靠努力奋斗获得的一切个人能力,重新睁开眼时候,他几度思考过,如何才能体面地结束人生,不去面对接下来的狼狈与蹉跎。 “是的。”运用了微不足道的不法手段的唐泽腼腆一笑,“你也知道的,警察的数据库,对诺亚来说是很脆弱的。” 那些记不清了的店铺也许换了一茬,但是时间似乎依然停留在许久前。 “我知道,zero已经告诉我过了。”诸伏景光摊手,有点无可奈何,“现在看来,通过我哥哥的情况调查我,就是你们在做吧?” 唐泽观察着他的侧脸,想了想,试探性地建议道:“你如果需要其他联络上的帮助,比如更加稳定的加密通讯……” 正因如此,离开了熟悉的降谷零,独自走在东京的街头,他忍不住会感到茫然失措。 既快不了,也慢不了,甚至越是想要攥紧它,它离去得反倒越快。 证人的紧急转移好说,队伍的调动分配也好说,公安吗,为了点情报跑来跑去,做许多无用功,也算是为了调查正常的沉没成本。 所以说,先前之所以突然单方面终止了通讯,要求他们收队,是因为确认了对方只有一人,而降谷先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唐泽的秘密,库梅尔的秘密,依然只是他们这个小组几人间知道的消息。 愕然的降谷零在痛惜的同时,只好去取出了那部遗物,通过公安的渠道秘密交到了诸伏高明手中。 好吧,可能是病区为了维持恒温,风吹得太凉了吧。 诶,说到这个事情的话…… ……所以他们怪盗团还有专业的造型师吗?这个也需要专门定制? 也太怪里怪气的了,这到底是加入了个怪盗团,还是加入了什么奇怪的艺人团体啊…… “是、是!”打了个激灵,风见裕也笔直地立正了,把一开始的抱怨完全抛之脑后,“保证完成任务!” “嗯。而且,志保小姐不仅拒绝了他提出的证人保护计划,言辞还相当锋利,没有留下任何余地,我想,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打她的主意了。”朱蒂回忆着那个小小的女孩冷淡而锐利的目光,总算稍微从这个文静可爱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了她确实是在组织中长大的痕迹。 走出病房,目送着灰原哀一路小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末端,身着病号服的朱蒂转过头,正准备与赤井秀一感慨几句,就见对方正用力捏着后颈,眉头紧皱。 “有什么新消息吗?”从赤井秀一笃定的表情当中,朱蒂解读出了他的意思,不禁追问。 “你在想什么?”被认定为十分悲伤,而且刚刚手刃仇敌的降谷零,从下属的视线中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失礼,皱了皱眉,“为什么不去做事,还有哪里不清楚的嘛?” 因为醒来以后,他发给降谷零的那封挑衅的神来之笔,零的应激反应极大。 “喂?这里是——”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开场白还没说完,电话对面的人就幽幽打断了唐泽的话,用一种怨气深重的口吻说,“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我辛辛苦苦那么久,你直接冒名顶替不说,别告诉我,最后还要我自己易容去领奖啊?!”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章优秀学生代表喜多川祐介 “诶,你有兴趣去领奖吗?那我没问题的啊。”唐泽眨眨眼,充愣装傻地表示道。 “谁有兴趣啊!”虽然隔着电话,唐泽还是仿佛看见了黑羽快斗一蹦三尺高的样子,“虽然画得很一般,也是我辛辛苦苦搞出来的作品,你难道要把奖项空置在那里?” “你嘴上说对大赏毫无兴趣,其实还是挺关注的嘛……”挑了挑眉毛,唐泽颇觉有趣。 “我不进入行业,又不代表我对艺术界毫无了解。”黑羽快斗翻起大大的白眼,“总之,该提醒的我提醒到位了,真不去领奖,丢人的可不是我。” 喜多川祐介,是唐泽捏造出来的虚假怪盗团成员,身份是在杯户町的专门学校深造艺术的美术生,父母双亡,被教他绘画的老师抚养长大,后来却被怪盗团戳破他的老师剽窃弟子的作品,甚至将喜多川祐介母亲的遗作据为己有…… 以上,都是唐泽详细告诉过他的人物设定。 “不仅看出来了,我甚至觉得,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喜多川祐介这个人……他应该,也会很喜欢这幅画吧。”想象了一下穷哥们儿本人的态度,唐泽笑了笑。 尤其是零几经挣扎之后,对他说,“有违怪盗团的规则和利益的消息,最好还是别告诉我”的时候,那种情报在前但出于对朋友的道义不能打听的遗憾,简直写在脸上了。 “这就是,你们即将处理的目标资料?”摆弄了一会儿电脑上的网页后台,诸伏景光看着被诺亚整齐罗列在代办清单当中的姓名,好奇地询问。 他只是通过星川辉用词干瘪的介绍,配合自己在网络上是查询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当时他虽然对事情的发展有所预料,但毕竟没有说好加入怪盗团,也就很有礼貌地没多问。 这么算下来,他们怪盗团真的有所谓正常的“入职途径”吗?感觉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特殊案例的样子…… 宫野明美自杀后复活,当天晚上就被走认知世界带回去了,更别提她是对唐泽夫妇的研究有所了解的; 诺亚方舟,本来就不是人类,能具备人类的心智很有可能与认知世界脱不开干系,到现在也无法断言他究竟是认知世界的住民还是人类的造物; 所以,每当他对这些侦探行业的是非感到厌烦的时候,就会来到楼下的波罗咖啡馆。 虽说侦探们基本都有就职的事务所,但看安室先生的样子,总有些委托人喜欢在其他环境聊工作。 “咦,你居然能看出来啊……”一直默认唐泽没什么艺术细菌,少有的那么一部分也是临时抱佛脚学出来的黑羽快斗大为震惊。 好吧,哪怕是成为了名侦探,他的事务所也没有因此真的门庭若市,反倒是因为心之怪盗、事故体质之类的传言,让不少普通的委托人望而却步。 按照惯例,大赏报名是需要附上参赛者所属单位,方便大赏方面沟通的,一旦唐泽自己不去领奖,大赏的主办方联系到了杯户町的相关学校,对方的身份问题就会当场暴露。 “啊?你说什么?嗯,信号不好的样子呢。那就先这么说定了啊。” 既然已经答应加入他们,不管工作有多复杂,只要自己能帮上忙,该做什么努力上手就是了。 “喂,你别说得好像是我害死的一样好不好?不管怎样,有荣誉对学校来说,也是好事啊!” 想想安室先生和他唯一的员工明智同学的长相,委托人是不是怀有其他的想法,还真是令人担忧呢。 “那倒不是,这周末小兰要去参加空手道集训,为之后的比赛做准备,我们两个人就懒得做早饭了……”毛利小五郎尬笑了两声。 嗯,仔细想来,每次安室先生要早退的时候,要去的场所感觉都有点不妙的样子,什么酒吧啊、高档餐厅啊…… 黑羽快斗深表赞同,在绘制这幅参赛作品的时候,充分考虑到了唐泽给出的角色说明,想象着一个这样的学生画家,会有如何的笔触和风格,完全代入进了对方的视角当中。 “……啊?呃,确实是。” 但现在的他,是具备了鉴赏能力的,这来自于他的coop们提供出来的个人能力,也包括这些天以来浅井成实、灰原哀等人的影响。 ——— “你演得也太浮夸了,喂,唐泽!可恶,还挂我电话,下一幅必须涨价,涨价!” 诸伏景光的复活与认知世界息息相关,但他在现实世界醒来,醒来后一直在处理的,也都是与他死亡时的过去有关的人际关系,还有当时留下的首尾,比如日本公安系统当中没有拔除干净的组织力量什么的,真正的认知世界,他确实没有接触过。 胖墩墩的校长捏紧了手里的电话听筒,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努力与对面进行着社交辞令。 感觉真是辛苦了呢,zero。 想要扮演一个人,就应该了解他的言行举止,各种行为逻辑的动机,才不会被轻易识破,而当需要扮演的身份是虚构的角色,就更加需要扎实的人物背景作为补充材料了。 也没听说今天妃英理阿姨要来啊,还是说他接下来要参加什么采访…… “我当然没忘记这件事。”有诺亚在,哪怕唐泽自己不关注,该去完成的日程也会在诺亚的规划下好好进行的,“我只是有点意外,原来你还挺喜欢这幅画的啊。” 毛利小五郎无语地看着车辆和坐在里头不断挥动传单的人员驶过,转回头,顺势继续刚才的话题:“帝丹高中对于学生的荣誉也是非常重视的,如果小兰这次能拿到不错的名次,学校会有专门的表彰吧?那我们就可以作为家属去参加活动了……” “那你们要怎么确定对方是否需要‘改心’呢?我稍微翻看了一下网站,那些匿名留言者提供的似乎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你们是如何分辨虚实的?”关于怪盗团的工作,诸伏景光依然非常好奇。 虽说每天尽是些平平无奇的工作,诸如寻人、调查外遇、找猫找狗等等,但有时也会遇上不少充满血腥的事件。 “才高二,就拿到了世界美术大赏第一名啊,还挺厉害的嘛。”见柯南手里版面上展示出的照片,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也不错,不需要担心升学的问题了。” “光用语言的话,可能比较难以解释清楚。这样好了,等星川放学回来,正好叫上唐泽一块,带你去参与一下日常工作,应该很快就会熟悉过来。” “哦,这样啊——”满脸不明觉厉的榎本梓姑且点头应和。 “喂!谁同意了!你一开始可没说这是长期订单啊!” “人心浮躁,治安情况恶化的现状,让我们宜居的城市变得太过喧嚣!!希望大家用手中珍贵的一票做出选择,我倍赏周平一定为大家创造一个安静的城市!!” “准备啊……”回忆了一下人格面具乱飞,还有唐泽战斗起来技能名字喊个不停的风格,宫野明美眼神飘忽,“这个嘛,你见到应该就明白了。啊,对了,你是使用狙击枪的对吧?” “上次你去帝丹参加活动,帝丹就死了一个即将入职的心理医生呢……” “是的。现在网站的浏览量比较大,光靠我们几个人很难人工处理这些信息,所以都是诺亚在进行初步的筛选,只有拿不定主意的那些才会交给我们去裁定。这个工作一般是星川和君惠在负责。”宫野明美将整理好的账目归档,随口解答道。 柯南无语地吸干了杯子里的饮料,默默咬了两口芝士三明治。 想了想,真是不爽啊。 柯南顺势看向毛利小五郎手里的报纸,然后视线一下子被第二版的照片吸引住了。 只要来一杯这样的咖啡,就可以解除人一天心灵的疲惫…… 真的吗,我不信,你现在就一点都不安静啊…… 可惜,唐泽这家伙怕是理解不了的咯…… 宫野明美不确定地摸了摸下巴。 考虑到怪盗团发展到现在的轨迹,诸伏景光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可能只有刚决定留下的星川辉经历过相似的时期。 “对哦……”把文件整理完的宫野明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诸伏景光,“您是完全没有见过那边的情况,就已经加入怪盗团的人呢……” 他还以为,喜多川祐介之所以会用艺术生作为身份的掩盖,是因为对方特殊的认知能力,就是与绘画相关的呢。 “早上好各位市民!!我是倍赏周平!!” 掰着手指数完一遍,宫野明美不禁有点恍惚。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真是个病态的世界啊…… “哇哦,居然真的拿奖了啊。”也不管毛利小五郎还抓着报纸,柯南径自把那一页抽出来,凑近查看,“我还以为……” 想到这种可能性,怎么想都觉得不快的黑羽快斗这才拨通了电话。 但是他被黑羽快斗的一通电话叫走,赶去杯户町加工喜多川祐介的身份背景去了,星川辉去帝丹上学了,这份工作就落在了宫野明美身上。 “应、应该没问题吧。”柯南磕巴了一下,想到一大早雄赳赳气昂昂,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鼓舞的小兰去参加集训的样子,感到了一阵说不出的幻痛。 怎么说呢,有一种以后和小兰说话要是一个不注意,自己可能就又要被迫请假的感觉…… 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在街道上回响,穿过落地玻璃的阻隔,依然极为响亮地传进了咖啡店当中。 动机无外乎复仇、金钱,或者情感纠葛等等,人类总是因为相似的理由陷入争斗当中,纠葛不休。 以成熟的艺术鉴赏家的角度去看,这幅画是不够老练,不够惊艳的,还需要更多的打磨与历练,但以扮演者的角度考虑,黑羽快斗对这份作品颇为自得。 因为正视自我,因为情感的挣扎与生活的磨砺,几乎将绘画视作自己人生意义的喜多川祐介,一定是能从那幅画上感受到浓烈的情绪与喷薄的热烈激情的吧。 “真难得,您今天一早来楼下喝咖啡啊。”将托盘里的饮料放在另一桌客人面前,榎本梓走到了毛利小五郎这边,笑着打招呼,“是和委托人约好在这见面之类的吗?” “你画的时候不还挺投入的吗?”唐泽斜了眼手机,试图将鄙视的眼神透过电波发送到黑羽快斗那边去。 把果汁里的吸管咬得很扁的柯南无语地转回头,看着不断吸气,朝舌头扇风的毛利小五郎。 好吧,他现在的老师——据他说,还只是挂名的弟子,但他坚持这样称呼——如月峰水,确实是一位优秀的日本画家,要是他的水平不够,确实很难被对方看上。 对于唐泽的诸多品味,黑羽快斗普遍不太认同,觉得他虽然自称怪盗,但是要把他算成同行实在很勉强,唯独在角色扮方面,他对唐泽的认真态度是高度赞誉的。 设定新颖,人物动机完整,很具备故事性,要是喜多川祐介此人以后在艺术界闯出了名声,这就是可以被写进很多艺术理论行业论文里水期刊的背景故事了。 大叔今天怎么回事啊,看上去装模作样的。 换成过去的唐泽,他一定看不出那么多东西,尤其,作为艺术水平鉴赏水平都非同凡响的人物,黑羽快斗却没有任何流传于世的個人作品,想要分析他的风格都很难找到进行评估的依据。 ———— 黑羽快斗的真实水平肯定在那幅参赛作品之上,但这不代表那幅画是他随意糊弄出来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唐泽还是十分感谢的。 “这么厉害啊……”毛利小五郎顿了顿,忍不住感慨,“那要是小兰之后能拿到空手道的冠军什么的……” 浅井成实,直接是走的怪盗团渠道完成的复仇计划,是少见的与自己的阴影面对面后自我觉醒的强大面具使; 岛袋君惠更不必说,看着温温柔柔很有活力的姑娘,其实是直接陆沉了自己家乡的狠人…… 只可惜,这个故事有一个巨大的漏洞,那就是喜多川祐介本人以及他的老师,都不存在。 “噗——好、好烫!” “何止是不需要担心……”柯南用半月眼瞄他,“这是非常厉害的成就啊,就像是高中还没毕业就拿了奥运冠军一样。” 相比之下,因为头牌,哦不是,金牌员工长相具备太大优势,又得到了媒体宣传的安室侦探事务所,俨然有成为东京新网红事务所的趋势,他这有不少委托人,都是因为明智吾郎那边忙不过来,好心介绍过来的呢…… 有这么个大赏头名在手,只要喜多川祐介想,日本的大学是能随便挑的,谁招他进去,就等于预定好了一连串的荣誉,接下来几年的宣传稿都不需要烦恼了。 至于冷兵器什么的……这个现在说了也不算,还是得看对方面具觉醒之后是个什么路子。 ……会被唐泽邀请过来,肯定是会觉醒的,对吧? “……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评价,你姑且还算是个识货的家伙。”回答的语气还算矜持,但电话那头的黑羽快斗眉毛已经得意地扬了起来,“连你这样的入门选手都能感受到的话,这个奖项自然实至名归。好了,加油吧,我没品味的盟友,让喜多川祐介的名字响彻世界吧。” 我叫毛利小五郎,是个侦探。 这种带新团员熟悉工作模式的事情,唐泽一般都是会自己来的。 “所以,伱已经做好继续参与角色创作的准备了?我就知道,你还是挺喜欢喜多川的故事的。”唐泽流畅地接过话,从善如流地顺杆爬,“先提前谢谢你了。” “哦、哦,我们学校的学生获得了大赏第一名的好成绩吗?那真是非常了不起!喜、喜多川祐介君?呃,啊对对对,我记得他,我当然记得他,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好像是我们这届的学生代表呢,对,对,他是将艺术视为人生唯一方向的出色人才……” “好的,那你先去军械库给自己挑两把顺手的枪械吧。弹药记得备足,我们现在工作量还是比较大的。” ———— “好的,需要做什么准备吗?”虽然没太明白宫野明美那微妙的表情代表什么,诸伏景光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别说作为学生了,就算是那些知名的艺术大学,很多教授也未必有过这样的履历啊? “少胡说八道了。”黑羽快斗拒不承认。 后来,与降谷零相见之后,零倒是嘱咐过他几句,但看对方的样子,也没多了解怪盗团的工作。 杯户町艺术高中现在的心情,就差不多是毛利小五郎描述的那个样子。 话语被打断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转头看去,正看见贴着一个中年男性英姿飒爽,满脸激情的半身照片的面包车,驶过咖啡店的门口。 “而且,正好是周末,偶尔我也要从接连不断的事件当中抽身出来,好好休养一下。”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地表示。 没想到怪盗团的日常工作听上去如此战火纷飞的诸伏景光:“……” 糟糕,完全不记得有这号学生啊……可是能得到这种程度的奖项,绝不应该是个寂寂无名的普通学生啊…… 难道是这个第一名写学校的时候写错字了?为了不丢人,是不是应该打听一下他到底哪个学校的,想办法说服他把学籍转过来……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一章唐泽声优梗真好玩啊 “哇哦,这个奖杯意外的很好看啊。”仔细端详着唐泽放在桌上的东西,宫野明美认真地点了点头。 “比起这个,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现在的身份的问题吧。”一大早看见了新闻报道,震惊地跑来了这边的灰原哀沉沉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直接拿到第一名这种事,还是太过夸张了。” 虽然说美术界不同于体育竞技,普罗大众对各类美术奖项的关注肯定没有棒球、足球等国民度高的运动项目高,但那毕竟是水准极高的美术大赏。 以这个年龄横空出世,异军突起一举夺魁,想必现在的喜多川祐介已经在相关行业当中引起了关注。 一旦往下深查的话…… “放心吧。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唐泽吹了下飞到眼前的头发,一派轻松写意,“虽然我根本不可能用这个身份去别的地方上学,但日本的户籍制度还没严格到那個程度呢。” 就是这个,喜欢穿红色系衣服什么的…… 简单翻看完这沓东西的诸伏景光怔怔地看向唐泽,等待他的解释。 “难、难道……”感觉自己的不妙感受真的要应验了的诸伏景光,小心地指了下自己。 为了不暴露出喜多川祐介根本没在这个学校呆过几天的事实,校长尽全力将话题引导向学校的方向,努力找补喜多川本人偶尔有点暴论的发言,努力弱化这个特立独行的学生过分强烈的存在感。 虽然说,具体的复活顺序其实是由降谷零对这些朋友死亡的遗憾与不甘程度决定的,诸伏景光本就是降谷零的发小,又是在与他相同的岗位上因为泄密死在了面前,注定会成为最早复活的那个人,但唐泽从不是那么被动的人。 依靠任务列表研究明白复活的先后顺序之后,他为此制定了许多计划,喜多川祐介这个本来是为了映照某个相似的案件被他临时起意拿出来用的身份,也成为了计划的一环。 出身孤儿院,唯一的亲人死去多年,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朋友在他高中时期去世,姓名是在被收养之后经历过更改的,最早的真名与家庭背景不详…… 邪恶的搬运人,忠实的致敬者,知名不具的P系列cos爱好者唐泽打了个响指。 “有这份学籍资料,但是这个学生从来没来上过学?” 正版的喜多川祐介这种例外是绝少数人,也正因为是少数人,才非常难能可贵就是了。 这种工作,让唐泽自己来,他大概也能胜任,但有官方人员替他背书,能合法地制造假身份,该是何等的美事啊。 心里满是勃发的吐槽欲,校长面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断绝:“总之,这是件值得庆贺的喜事,你一定能获得如月先生的认可的。以学校的名义正式向如月峰水先生推荐你,写一封表彰信对吧?没问题,当然没问题!稍等,我会拜托教务老师联系已经毕业的知名校友,也为你写一封赞言评论……” 哪一辈子的他都是个和艺术无缘的家伙,毕竟艺术什么的,是吃饱肚子,能生存下来的人才有时间去深刻感受的东西。 这是一份非常详细的履历,详细到让诸伏景光忍不住感到了熟悉的程度。 但是对警察,尤其是公安警察来说,只要有这个需要,想要做这么一套资料出来,难度比当初为他和零伪造身份要简单的多。 总之,事情就会进入一种良性循环,人脉大胜利的唐泽总归有机会用这些力量成就怪盗团,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真是,说什么胡话呢。 玩着只有自己能明白的声优梗的唐泽压了压嘴角的笑意。 整个P系列绿川光就配了这么一个角色啊!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的选择吗?! “我在十几年前,跟着当时的老师参加过您的公开讲座,我正是在那个时候感受到了绘画的真正魅力。” 光听对面磕磕巴巴,越读越惊讶的口气,校长就能感受到这份材料对这个名义上的班主任而言有多陌生了。 老卧底了,反应就是快。 事到如今,做点锦上添花的事情,有什么困难的呢? ———— “好吧,我知道了。” “对。大学毕业生,在孤儿院长大,相依为命的妹妹年幼就离世了,因此开始投身拳击,醉心武艺。大学毕业之后在世界各地进行着武者修行,并且为了更好的帮助后辈,正在准备加入警界……如何,是不是很适合你?” “喂喂……” “哦、哦……那,我看你在很多媒体面前都以我的学生自居……” 这就是零不得不照料的后辈吗?太辛苦了吧。 而且你甚至还不需要专门掩盖声线,你稍微稍微,热血一点什么的就完事了。 要他按照别人的描述画肖像,还要达到唐泽那样,能准确勾勒出对方体貌特征,能拿出去直接交给外勤组的警察找人的肖像画…… “伱这家伙……”被他一顿调笑的诸伏景光好一阵哭笑不得。 毕竟,只是上个新闻,这又不是进组织,还要查你户口的。 “是,我参加大赏,正是为了获得老师的认可。”唐泽一本正经地点头,“毕竟,老师在我这个年纪,已经站在更高的地方了。只有拿到这种程度的奖项,我才有在老师面前站稳脚跟的机会。” 拍照,接受采访,拍照,签协议…… 早就对他的计划有所听闻的怪盗团其他人员纷纷侧目。 花花轿子众人抬,这家伙背靠如月峰水,手中奖项熠熠生辉,眼看着就是下一个如日中天的业界新星了。 不管是哪一个身份的材料,降谷零都没有假手风见裕也之外的任何人,这是崭新的、另一种生活的可能。 要是诸伏景光没有选择留下,或是因为过去的人生而厌倦了尔虞我诈的惊险生活,这就是降谷零能为他准备的退路。 “是的。我找到了相关的书面申请材料,呃,好像是因为身体原因,加上他一直跟着老师修行绘画,国中时期遭遇过校园霸凌,所以不习惯学校教育的氛围什么的……” 由于无纸化办公推行的极慢,现如今,到处都还在用传真机和软盘的日本,想要凭空制造一个身份的难度确实不算高,但考虑到唐泽给喜多川祐介制造了非常详尽的身份背景,想要将这个人推到台前,需要补充的档案绝对不少。 似乎感觉到了诸伏景光代入感极强的尴尬心情,唐泽耸耸肩,随口说:“那你就让降谷先生一声令下,上天入地把犯人挖出来,这样你就不需要画肖像了。” “我看见你参加大赏的作品了,很有想法,也很大胆。用富士山作为绘画的主题参赛,这可是很冒险的决定,你那幅画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想要当我的学生……” “之后你再出现的话,就是最近醉心创作,所以人又清减了是吧……”诸伏景光嘴角一阵抽搐。 “你,让公安那边帮你制造了出生证明什么的?”有所预感的诸伏景光总算挪开了一直放在奖杯上的目光,出声询问。 反正,出于喜多川祐介本人的荣誉,他们学校抢不走,但最起码的,不能让学校在这种时候显得太过无能啊,要不然招生简章还怎么吹? 而这,正合唐泽的心意。 “刚刚只是开个玩笑,真的有需要画画的时时候,我自然会想办法。喏,这个才是你正式的假身份。”唐泽点了点他手里厚厚的档案袋。 印象里,零和他进入组织的时候,拿到的材料好像就是…… “可是,我都已经26了,假扮高中生,怎么想都不现实啊……”诸伏景光碰了碰脸上的胡茬,颇觉无奈。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同情地看着对此还不知情的诸伏景光,善意地留待他自己发现真相了。 这个长相特征,未免有点太显眼了,不太像零的做事风格。 “是的,如月先生您好。我叫喜多川祐介。” 偏偏,这家伙还真做到了。 “哦哦,你现在的老师,是如月峰水先生啊。”态度和蔼可亲的校长与面前这位春笋一样突然从地下跑出来的肉包子进行着友好的谈话,听到这里,本就团团和气的面目,更加慈祥了,“这可是位了不得的艺术家啊。” “画画,有手就行,我来东京之前我也不会画画啊?”唐泽两手一摊,满脸无辜地说起大实话。 这个乍一听确实有些幽默,仔细想想十分地狱的笑话,也就唐泽能如此自然地说出来了。 “你看,你这不是很能明白精髓吗?”唐泽嬉皮笑脸地调侃,“你和降谷先生明明是同年入学同年毕业的,现在他29岁你26岁,怎么不算越活越年轻呢?一切皆有可能的嘛。” “抱歉抱歉,刚刚有一些教学任务临时要处理。铃木财团的艺术基金想要以喜多川同学的名义为学校注资这件事,真的是令我们感到惶恐和感谢。我们学校在教育理念上推崇更加自由的态度,从不拘泥于刻板的教育形式,就像喜多川同学这样。艺术的理念从来不是坐在小小的课堂中就能构建出来的……” 拿着助学金度日,从小跟随教画画的老师打下手的孤儿,豪言说要拿到大赏的头名,他简直怀疑,如月峰水之所以应允他拿到大赏就认可他正式弟子的身份,是因为对方太清楚这番话有多么不可思议了。 “好吧,你考虑的很周到,谢谢你唐泽。” 唐泽这玩笑混杂在正经讨论里的垃圾话风格,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他父母难道是不看话题不看场合,整天在他面前说段子吗? 诸伏景光感觉,今天自己的嘴角怕是要抽搐得停不下来了。 诸伏景光仔细浏览着档案头几页关于这个身份的说明,不得不承认,唐泽的考虑是较为全面的。 “不客气。”另一种层面的恶趣味得到了深刻满足的唐泽弯了弯眼睛。 很清楚零在颜色上的品味,深刻怀疑这一点完全来自唐泽恶趣味的诸伏景光深深凝视了这几行字片刻,抬头看看唐泽满脸期待的表情,把这句吐槽默默咽下去了。 这是唐泽为他早就准备好的身份,也是降谷零能为他做到的诚意。 他在学校的时候美术课成绩还不错,勉强能凑合画点不入门的素描,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眉毛忍不住跳了两下的校长,努力维持着表情。 他不像毫无增龄感的零,不论是体型骨架还是脸,都绝对是20后期的成熟长相了。 “大可放心,诸伏前辈,不用像星川那样每天去学校的。”唐泽微笑着安抚道,“毕竟在背景设定上,不论是过去的喜多川祐介还是现在,都是有支持他学习的老师负责教育的,当成函授没有问题。” 校长深深吸了口气,调节着身上的领带,推开门,笑容可掬地伸手揽住了站在门口沉默地垂头不语的男生。 比起只有薄薄的出生证明、小学毕业证明以及老师因某些原因入狱卷宗这么点材料的喜多川祐介,这份资料就要全面太多了。 白发,灰瞳…… 这是一个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不会被家庭背景拖累,而且留下了足够的空缺,可以在未来按照需要增减的人设,非常灵活,很适合现在的诸伏景光。 这么想着,诸伏景光征询意见一般,默默看向拿出了材料的唐泽。 然后,降谷零你看看你,我又给你复活一个…… “真田,明彦?”翻到了资料第一页,诸伏景光打开了那本驾照,看着照片里表情严肃目视前方的男性,将写在姓名一栏的内容念了出来。 ———— 见诸伏景光真的尬住了,唐泽大笑了几声,才终于从通勤包里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材料,递到了诸伏景光的手上。 而喜多川祐介——他早上见唐泽易容过一次,就是他出去领奖的这次——由于清贫的生活以及完全不重物欲的忘我创作人格,身材高挑但纤瘦,和他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确实是屑,这种哪怕真心帮助别人到最后也会变成便宜自己的精神更是令人感叹,但作为受益者的怪盗团成员们,也不得不领这个情。 真不知道,三岁就跟着父母拿毛笔的如月峰水现在心情如何…… 他保持着亲热的态度,尽力吸住凸出去的肚腩,不让自己与挺拔高挑的喜多川祐介在镜头中出现太大的海拔落差。 “哦,你就是喜多川祐介啊。” 到时候,再利用这个身份接近如月峰水,成功把这位殿堂同样重量级的人物搞定,那么下一个降谷零同期的复活也就指日可待了。 驾照,各种似是而非的毕业照,隐约出现在某些新闻版面当中的照片,煞有介事的地区比赛奖项证书…… 陌生到这个程度,再找其他老师来假装熟悉的样子,恐怕一样没什么意义…… “除了这段时间的需求之外,喜多川祐介始终会是一个低调的学生。只是因为这次要给他的学籍做一些修饰,所以暂时要时不时去学校一趟,递交作品什么的。不会很麻烦,我们谁来都一样,主要是我分身乏术,总有顾不上的时候。”唐泽宽慰地再次拍拍他的肩。 “十几年前啊……” “呃,那要是万一,警局那边又邀请喜多川去帮忙的话……”诸伏景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有点头皮发麻。 “我很仰慕您,如月先生,您绘制的富士山是具备生命力的,我的拙作,正是受到您作品的启发,一点拙劣的模仿,不值一提。” “对啊。”唐泽向诸伏景光抛去了赞同的注视。 想要成为一个低调伪装者的零,对自己特征过于明显的外表其实挺不满的。波本会成为组织当中的秘密主义者,严格隐瞒外貌特征,很大一部分是被迫为之。 如月峰水的心情,如月峰水没有心情,他现在才是最懵逼的那个。 “这有什么关系?因为获奖之后受到关注,接受了足够生活的补助所以身材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而已。”唐泽很乐观地拍了拍他的肩,“怎么样,听上去很合理吧?” 如月峰水出身扎实的学院派,自幼家境殷实,而且他的父亲、叔父都是书画界曾经名动一方的人才,他的十几岁,和普通艺术生的十几岁,是一个概念吗? 首先,正巧诸伏景光的身高与喜多川祐介一致,都是181cm,那等到诸伏景光复活之后,自然而然就是怪盗团当中最适合的扮演者,很合理对吧? 降谷零你看看你,你发小我都给你复活了,而且眼见着就要寄养在怪盗团很长时间,你不意思意思帮点忙,不合适了吧? 那拜托你帮你发小需要用的假身份解决一点小问题,很合理对吧? 果不然,诸伏景光思索片刻后,勉强接受了唐泽的说法:“好吧,如果真的只是需要做这些事的话……不过,我可是真的不会画画的。” “是的,在京都的时候。” “嘶,哦,京都,京都啊……嗯……”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二章唐泽团本速来 “这个喜多川,站在他老师身边的样子,看起来还挺正经的嘛……”毛利小五郎斜眼看着柯南手上报纸的配图,语气不是很爽。 他还没忘记这个家伙要小兰去当裸模的事呢,对这家伙是暂时给不出好评价了。 “挺好的,他这样总算能换个地方住了。”柯南撇撇嘴,将那页报纸折好放下,正露出面容沉稳镇定的如月峰水带着喜多川祐介站在展览馆前的合照。 有事没事走几个小时路跑去市内各处画画什么的,再这么走下去,他怕喜多川祐介没成为艺术家,先参加铁人三项去了。 “怎么,他获得了大奖,他的老师还会为他提供住所?那这個画家人还挺好的。”不感兴趣的视线从小老头子脸上扫过去的毛利小五郎闻言,总算分出注意力看了看照片里须发灰白,穿着一身亚麻色和服的老人。 “大概是吧,毕竟他老师本来房子就很大。这个事闹上过新闻的,因为对富士山的热爱,耗费毕生积蓄搭建了视野更好的住宅,方便自己时时刻刻能正看见富士山,继续自己的艺术创作。” 这不是安室透无端联想,这是知道了他如何完成身份的伪装工作之后,唐泽发给他的邮件。 柯南与毛利小五郎相互对视,总算提起了一些兴趣。 而且总呆在学校宿舍接受管理,也不方便出去当心之怪盗吧?想象一下,要是怪盗基德需要住学校宿舍,抓住他,只需要一次宿舍违禁品检查什么的…… “哦,这应该是失主用朋友的电话往自己手机上打,试图靠铃声找到手机吧?只是他没发现手机丢在了咖啡厅里,根本不在身边,自然找不到。”毛利小五郎很快给出了一种推断。 他的语气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在询问。 “咦?是这样吗?”榎本梓惊讶起来,怕引起误会,她都没好意思打开手机认真翻看,“果然,我不应该挂断的……” “可别忘了,这部手机被它的主人遗失在了咖啡馆。这说不定本来就是要转交给某个人的东西,只是在执行过程中发生了意外。” “手机啊?装饰倒是挺特别的。不过,既然手机有电,电话卡也在,失主如果真的想要找它,拨打一下电话就是了。”简单查看情况,毛利小五郎这下终于感觉到一点怪异了。 丢手机,除非捡到手机的人心怀不轨,或者手机就是被人偷盗,直接关机,否则这应该是最容易处理的遗失,实在找不见,拿去给警察检查一下电话卡,想找人没什么难的。 而如果,是冲着唐泽或者他身后更复杂的身份的话……好像还得是他自己来擦屁股。 虽然可能性不大,他还是要先排除对方冲着他或者唐泽来的可能性。 哪怕脸皮下头是熟悉的发小也不行。 “哦?” 【Shade:放心吧,那句话的意思不是在杀人,我们没有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遗失在波罗咖啡馆的手机,除了可能真是客人粗心大意,还不得不考虑到在这里长期工作生活的两个组织成员。 “怪不得后面没电话打进来了。”摆弄了几下手机的柯南出声表示,“这部手机根本打不通,已经停机了。” 群里正在保持热闹的频率进行着怪盗日常的交流。 “嗯,也正常,拨打过来的这些号码都是无法显示的。”简单搜索起号码,柯南点点头,顺便安慰她,“没关系,实在不行就送到警局去好了。你还记得丢失手机的客人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这么想着,安室透往唐泽桌上放咖啡的时候,几乎是把玻璃杯砸在对方面前的。 说到这里,榎本梓不安地搓动两下双手。 【Lunar:伱可千万别这么说,换作在医院里,这么说话要被同事打的。】 三个侦探头挨着头,俯视着这部小小的手机,气氛渐渐投入了起来。 【Lunar:没事,一点奇怪的迷信。总之,稍微休息一下又没什么。君惠,你可不要被leader忽悠瘸了,在团里加班没有补贴。】 如月峰水的住所是某个半山腰上的独栋别墅,这是他殿堂的位置,也是整个殿堂的起点。 同样警觉起来的,还有安室透和唐泽。 本来正在有一搭没一搭擦着吧台的安室透已经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听到这里,他主动开口询问:“你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呢,榎本小姐。这要是万一真惹上麻烦了可怎么办。我现在多少也算是个私家侦探了吧,怎么还专门找毛利侦探先生?” “‘喂喂!你是不是那家伙的女人?让他来听电话啊!我要弄死他!’就是,像这样咆哮起来了。” “可是,把这种东西写在通讯录里,一般而言不应该是给自己看的吗?” 好吧,多少带点私仇,加班加疯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illusion:你这么说,好像也不是很对劲,我们确实是有点违法犯罪的。】 “谬赞了毛利先生,我还是出入门的新手,还需要跟您学习……” 【Karma:啊?】 捡到遗失的手机,好心接听电话,以为能将失物归还机主,却接到了莫名其妙让人不安的电话什么的,这太像是接下来要发生事故的奇怪展开了。 为了能打动这个顽固的小老头,唐泽几经考量,选择了这场美术大赏作为突破口,使用富士山作为题材完成创作,终于如愿以偿,把这个贷款的学生身份坐实了。 同样被榎本梓的话唤回了注意力的唐泽只是瞥了他们一眼,没凑去那边看,还稍稍挪了两下椅子,确保自己和他们保持距离。 这就属于较为无聊的委托了,连点年轻人的乐子都看不见。 “过往的通话记录都清空了。”毛利小五郎翻弄两下,皱起眉头,“但是通讯录存了很多名字和电话号码……” “这不是你这两天有点忙吗安室先生?抱歉抱歉,不是不信任你们事务所的意思。”榎本梓忙不迭摆手,“我看你提到过,明智君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委托费用已经涨价好多次了……” 【Karma:可是,不快一点加油的话,想要救回下一位警察先生要花很久时间吧?而且像这样子一次性只能解决三四个人,都没机会给新来的成员展示一下我们的工作流程。】 “我有点害怕,没敢回答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关机了。第二天,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又把手机重新打开,但从那之后一整天都没再有电话打过来了……” 【Joker:倍赏周平听说过吗?没听说过也一样,总之就是,诺亚,检索一下,看看这家伙在不在地下铁。感觉就算没殿堂,这也是个即将生成殿堂的家伙。】 【Hiro:以及,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冒犯,不过你说的一次性解决三四个人是什么意思?】 如果与组织相关,他要在最快时间处理好相关的讯息,避免影响到咖啡馆的正常生活,更不能把无辜的榎本梓牵扯进来。 毛利小五郎疑惑地按了下电源键,惊讶地发现手机根本没设置锁屏密码,直接就能进入界面当中。 最近几天,他不太想看见这张脸。 【Lunar:你这是听说了什么,很笃定啊,不需要额外调查吗?】 【Joker:这家伙在参加议员选举。】 “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对面的人说,‘对不起打错了’,之后就挂断了。然而没过几分钟,又打了一通过来,说‘咦,真奇怪,刚刚有铃声响吗?’没等我说话,电话就又一次挂断了。” “嗯,有的名字后面,用符号打了一个黑点呢……” “嗯,有一定的道理,手机不是失物,而是需要传递的情报本身。看不出来啊安室,你挺有侦探头脑的吗。” 那天发起火果然还是揍轻了,再有这种机会,得让景替他按住唐泽,多来几拳。 【Lunar:哎,所以说,都让你别这么说了。】 又感觉拳头发痒的安室透深深吸气。 “怎么会?那肯定没有。”榎本梓连忙摆手,“是在店里发现了失物,但我等了两天都没人来找,所以希望您能帮忙找一下那个失主。” 唐泽施施然将咖啡凑到嘴边喝了两口,再次梳理起如月峰水的殿堂情况。 “那是过了中午的时候,下午茶时间了。是个有点胖的中年男人,因为他吃东西的时候一直不停在手机上倒腾,这个手机的外壳颜色比较鲜艳独特,所以我印象深刻……”榎本梓慢慢回忆,事无巨细地回答,“第一个电话大约是他离开后一小时左右打来的,第二个和第一个只差了几分钟,然后第三次,又过了半小时左右吧。” 正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计划接下来殿堂攻略的唐泽猛地惊醒,正对上了被迫加班多日,黑眼圈重到肤色完全盖不住的安室透的脸。 【Karma:诶?】 【Karma:是那个组织的人暂时撤离东京的原因吗?最近的怪盗CH有点跟不上清扫节奏,一个上午就能把任务做完了,有点不习惯。】 倒不是毛利小五郎喜欢编排人,主要是会找上私家侦探的年轻女孩们遭遇的状况不外乎这几种,有些甚至会把以上要素全部杂糅起来,对他而言这种条件反射基本是惯性了。 回想起那种深重的恶意,榎本梓忍不住又打了个冷战。 更别提,唐泽还有更加复杂的身份问题存在,这要是万一对方的目标其实是他和唐泽…… “啊,找人啊……”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面上不显,手已经重新摸上了装冰饮的杯子。 现在,喜多川祐介成了个比明智吾郎这个不需要上学的身份更自由的存在。 换句话说,由于在如月峰水执着的概念当中,这栋房屋是他与富士山建立连接的重要节点,所以自然成为了通往他殿堂当中形形色色的富士山的起点。 榎本梓托着下巴,苦恼地皱眉。 “名字也很奇怪,为什么所有人的姓氏是汉字,名却变成片假名了?每一个都是,根本不正常。”柯南在名单中随手滑动两下,兴趣慢慢提起来了。 所以,如果顺着他的身份向下核实,家境贫寒、已搬离学校、醉心创作所以和同学都不熟等等便签,都是可以一一得到印证的,唐泽完全没在怕什么露馅不露馅的事情。 将毕生的艺术追求与富士山紧紧绑定的如月峰水,拥有着非常强大的执念,这份执念能驱使他围绕富士山去规划人生、设想未来,能让他为了失去的美景痛下杀手,杀死一帮富商政客,自然也赋予了他极强的殿堂控制力。 一看见这张脸,安室透会情不自禁回想起某些令人牙根发痒的记忆,眼前报纸上的头版头条自动换成了《震惊!黑衣组织代号成员深夜潜入高校校园,居然是为了做这种事……》。 “所以,毛利先生现在是比较悠闲的状态?”见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各自端起甜品和小食,榎本梓后知后觉地恍然说,“呃,那我有一件委托能麻烦您一下吗?不过,委托名侦探干这种小事情的话……” 【Joker:别担心君惠姐,来大活了!】 最起码,这次听上去手机的主人确实惹上了麻烦,是比简单的找猫找狗找小三有点意思的。 在学校看来,获得了大师认可的喜多川祐介俨然是如月峰水的关门弟子,绘画这种职业,传统的学徒模式屡见不鲜,他直接搬去如月峰水那边长居是很正常的情况。 “你们的甜品。”端着托盘的安室透走近,看也没看地将杯子直接压在了报纸上,正巧盖住了照片中喜多川祐介的脸。 “确实有人拨打过这个电话,而且打了三次……”榎本梓为难起来,“都是我接到的,可是依然找不到失主是谁。” 这才是唐泽非要重新启用喜多川祐介的身份,不惜动用基德的艺术创作能力也要硬与如月峰水建立师徒关系的原因。 这种情况,一般而言,怕是这位失主离开咖啡馆就出了什么事吧…… 在如月峰水这边,他基本是稀里糊涂,半推半就地多了个学生,但既然对方创作理念与自己较为相合,又是个已经得到了奖项认可的艺术创作者,那多他一个也不亏,得到和他的其他学生一样,可以自由使用他住所当中视野最好,能直接目视富士山的画室同样非常正常。 “咦?小梓小姐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闲的都已经开始带着孩子跑楼下吃冰的毛利小五郎精神一振,“是与人身安全有关的事情吗?跟踪者、闯空门?还是说,男朋友变心了?” 接下来就该考虑怎么处理如月峰水的殿堂,以及怎么合情合理地跟着对方去双子塔的揭幕仪式看乐子了…… “需要按通讯录拨打出去试试吗?”安室透自然而然地凑到两个人身边,跟着他们一起研究这个稀奇古怪的手机,并且试图找出更多能昭示真相的线索。 “不太对劲,这些号码都是1开头的,而且都是十位数,这根本不是电话号。”只点开了几个条目,毛利小五郎就摇起了头。 【Lunar:没关系,这位警察先生因为工作性质原因,生前也是有点违法犯罪的。】 “就是这个。”榎本梓在围裙的口袋中摸索,很快找到了一部手机,递给了毛利小五郎。 【Hiro:……谢谢你诺亚,呃,看上去还是有点奇怪。】 “很像是暗号呢,或者某种密语,用来给特定的人看的。有一些人会用这种方法秘密地传递情报,哪怕东西落在了不知情的人手中,比如我们,也不会暴露出记录的东西。” 麻烦同事用自己的副业帮忙不好,这个副业说不定还挺贵,那就更不好了,还是看见毛利小五郎似乎真挺闲的,她才拿出了这个困扰她两天的事情咨询。 重新低下头,唐泽点开了怪盗团的通讯软件。 【Hiro:这个就……呃……】 【诸伏景光:那个……我真的,不需要先准备好代号什么的吗?总觉得我的格式似乎和你们不太一样。】 【Karma:我就是那么一说……】 那边侦探气氛有点太浓烈了,有一种靠近了容易出事的感觉。 “不,打电话的这个人不像是失主。因为第三次打过来的时候,对方的口气完全变化了。” 【Lunar:那没事了,肯定有殿堂。】 【Joker:好,看来意见一致了。正好给新成员演示一下,那就准备开倍赏周平,米花町商店街1=5,速来!】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三章唐泽二五仔什么的,不要啊 “吃了正好三千円的东西,专门要了发票啊……”毛利小五郎嘴角抽搐地听完榎本梓的话,有些无言。 “不是说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都可以吗?”榎本梓讪笑两声,“他点了炒面、青菜冰淇淋还有凯撒沙拉,正正好不需要找零来着呢。” “研究了菜单很久啊,这么正正好。”柯南耸耸肩,“好吧,吃顿饭这样凑而且要发票,起码听起来不像是欠债欠到要被债主威胁弄死的人了是吧?” “更像是,有专门的专项报销,所以在压着报销金额的顶格消费。”安室透托着下巴,视线从唐泽脸上扫了过去。 不论是作为情报人员的波本,还是作为公安的降谷零,在经费预算方面给的向来是很足的,他倒是一直没有这种烦恼就是了。 嗯,主要的消费报销都是组织那边负责的,公安那边的话只会走一些不论怎么包装都不好让组织发现的经费情况。 虽然琴酒对他们的做法颇有微词,对他一笔一笔被敷衍地记录为调查开支的高档场所消费也不是很信,但组织里好意思花完钱主动去索要发票的本就独此一家,琴酒也不能说什么。 他遗落下的手机接到了这么一通电话,没多久本人直接死亡,要说这完全没有关系,不管是作为侦探还是刑警都很难接受。 “这就是为什么他的委托费一直在涨价啊……”毛利小五郎啧了一声,不知是在唏嘘还是在羡慕。 毛利小五郎近期倒是会要发票的,那主要是因为他哪怕是现金交易毛利兰都需要过目流水。 虽然被卡车撞击的死者什么的,一般现场都会比较惨烈,可能确实具备冲击性,但既然死者还能被送进医院,在手术台上断气,那起码人还是相对完整的,见惯了交通事故的交警,不应该是这个语气才是。 “哈?”浅井成实扶了扶脸上的墨镜,没明白唐泽跳跃的逻辑。 强大的力量,被心术不正的家伙掌握,整个世界就会走向P5原作剧情那个人心惶惶的社会状态当中了。 “你说得对,但是你说的是明智吾郎,和我唐泽昭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怀疑,有其他人也具备了类似的能力?”这下听懂了的浅井成实,瞬间眯起了眼睛。 唯一的例外诺亚方舟,考虑到他的核心代码是写在X合金上的,要论外考虑。 “知道是知道,可是要交给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宫本由美摇起头,面露无奈,“毕竟,这个人在前天晚上已经死亡了。” “是因为重要的手机遗失了所以惊慌失措?”毛利小五郎试探着猜测,“这也能解释他问路之后不久出车祸的问题。慌张焦急之下冲上了机动车道,这样的交通事故挺常见的。” “也许吧。”宫本由美抿起嘴,不太确定地表示,“你们是在手机里发现了某些非常重要的信息吗?诸如家人出了意外什么的,总之,就是能解释他精神状态异常的东西。” 在心里真的设想过类似情况的他,第一时间明白了唐泽在暗示什么。 “你该不会说,他是被杀害了吧……”想到了榎本梓接到的电话,毛利小五郎嘴角抽了抽。 他这里说的,是明智吾郎,他是真见过对方言笑晏晏地请毛利小五郎等人吃饭,吃完面不改色要发票,抬头写的安室侦探事务所的。 风户京介最后的精神崩溃,以及诸如他们在JR上撞上的涉及违禁品贩卖链条的那些人,还有被唐泽精心包装过的,替库梅尔传话去的沼渊己一郎…… “哈?这不都是你干的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前警察毛利小五郎摆摆手,正待要向榎本梓解释警察不同部门的职业习惯,就被另一道很有活力的女声直接接了过去。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少见地切到了日常白发状态的唐泽一言难尽地看着浅井成实,“这么说吧,如果想要弄死一个人,而且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当中,最有可能胜任这个任务的,就是你了。” 有发票去报销,总比空口白牙伸手要钱的像点话吧?只是正常的组织代号成员,很难想象都已经干这种活了,在花个几千日元之后还能面不改色去要消费凭证。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明智吾郎,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编排这个身份的设计,但是要真的给他来个明智吾郎…… “哎呀,食堂是真的很不好吃啦……” “别吵,别吵……”一手一个将眼看着又要追打起来的高中生们按住,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好了,虽然不是很明白你们在干什么,但现在姑且是要去调查倍赏周平对吧?要怎么做,先去收集相关情报?” “是说刑警啦。” “……啊?”靠在一边把大脑托管了好一会儿的星川辉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视线,总算回过了神。 ———— 更别提,还没心之怪盗团的时候,靠着自主的强大意志,直接隔空杀死了第一个死者的浅井成实。 唐泽的不科学,应该是不唯物的那种不科学,而不是那种算命一样的不科学才对。 “无法自控,丧失了意识……”思考中的安室透眯了眯眼睛,“记者,或者侦探吗?” “小心组织以为你在外头赚外快,捞偏门哦……” 虽然唐泽并不完全是使用认知力量达成的这一点,而且他们的精神状态都是临时性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蒙骗组织,让他们相信这些人就算落入警方手中也不会产生任何威胁…… “我都不知道伱在幸好个什么劲。”抱着胳膊站在他身边的浅井成实翻了下眼睛,“突然抛出一个名字,现在又突然断言这个家伙说不定哪里和认知诃学相关……就算是你也太离谱了leader。” “三千円?!你这个发票,该不会是从某个戴眼镜的胖子手里拿到的吧?”毛利小五郎惊讶起来。 “面具使的话,我倒不觉得会有。”唐泽摇摇头,“但想要达成类似的效果,并不需要真的进入过异世界。风户京介的例子你也见到过了,认知诃学,在这个世界可是一门还在发展中的学科。” “创业嘛,还是奔着盈利去的。”安室透笑眯眯地接住这個隐晦的奸商谴责,不以为意。 毛利小五郎有心替刑警们解释一下:“应该说,不是刑警的话大家安心吃食堂的多一些吧。” “是的,所以,我们现在必须搞明白,倍赏周平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他自己做到的,还是他找到了什么人,替他做到了这一点。”说到这里,唐泽冷哼了一声,“要不然,这个锅会丢到谁头上,就不好说了。” 该怎么说呢,这个流程有点过分熟悉了,熟悉到让他有种既视感。 总觉得,虽然说话还是那副喜欢和人插科打诨的开朗样子,宫本由美的情绪一直不高。 “在调查、监视或者跟踪的时候,刑警就会索取这期间产生的交通费、餐饮费发票。”宫本由美扶着腰,冲榎本梓笑了笑,“不要误会,穿我们这种制服的警察是不会有类似费用的。” “有人和风户京介一样,运用了认知诃学的力量,致使他人精神失常?”宫野明美总结道。 想不到,闲来无事帮邻居解决个任务,还没行动呢,目标自己送上门了。 “没办法啊,没有警队报销,一个午饭吃三千円那也太奢侈了。”宫本由美摊了摊手,“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刑警们啦。” “啊,那倒不是……” “你、你说什么?”榎本梓吃了一惊,手一抖,手里的手机滑落下去。 准确一点描述的话,要不是浅井成实动用力量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复仇,本质上他是个善良阵营的家伙,那么月影岛一役后,这个世界就真的要多一个明智吾郎或者夜神月了。 他说着说着,目光就飘向了星川辉的方向。 “你这家伙……!” 既然他在外活动的目的是为了完成委托和任务——不管是客户的还是组织的,那么这期间的开支,不管是住总统套房还是吃海鲜大餐,都是工作产生的应有消费,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这一点,与原作的剧情走向也是相似的。 “怎么会?那来的就不是我,而是高木他们了。”宫本由美抱起胳膊,点明了自己出现在这的原因,“前天下午2点在三丁目的十字路口,他被一辆卡车撞到,虽然立刻送医,当天晚上还是抢救无效死亡了。我们是来调查清楚这位交通遇难人员的身份的。” 但总而言之,在组织眼中库梅尔的特殊力量,就是看一眼就能让人大脑爆炸,差不多那个意思吧。 “没有交易凭证的话,很多开支只能自掏腰包了。”安室透很淡定地点了点头,“明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选择挂靠在我的事务所的。” “这个么,确实是在事故的具体定性环节有一些分歧,所以想要搞清楚死者的身份和情况。”宫本由美看了看多少与侦探有关的在场众人,犹豫了一下,坦言道,“好吧,交通事故本来就没有什么保密方面的要求。目击者的证词,还有现场的监控录像,都表示死者当时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说到这,他抬起头,默默看向了安室透。 “也不是完全没有,只能说这个人不像是普通的公司职员。吃饭的开销,还是一个人自己吃,除非是在外地出差之类的,否则要发票也没什么用。”毛利小五郎中肯地表示。 正如他们话题开头提到的——派出来调查,开支都是警队负责,这可都是经费。 虽然不认识什么交警,但对各部门日常的工作状态和行事风格,降谷零知之甚详。 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这位素来温和有礼的同事身上冒了出来,榎本梓悄悄挪开了一点,才接着刚才的话题:“警察也会像这样要发票吗?我看附近轮班的巡警吃完饭不会这么干呢。” 在异世界导航中试了几个关键词,确定倍赏周平的殿堂确实不是什么奇怪的船,他也不是什么光头眼镜男之后,唐泽松了口气。 而异世界导航这个东西,据唐泽自己的观察以及P5原作的走向来看,与其说是世界的意志选中了面具使们,倒不如说其实被选中的只有一个人,而其他人进入认知世界的能力,都是扩散出去的。 “不太可能吧……”宫本由美点了点脸,“有目击者说,这个人在出事之前,跑去了附近的便利店非常焦急地询问,知不知道一家叫波罗的店……决定自杀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开玩笑的啦。”宫本由美摇头,从口袋中抽出了一张收据,“我们是追踪着这个东西过来的。” “你知道这位先生现在在哪吗?”榎本梓赶忙将桌上的手机拿起,“他把这部手机忘在咖啡馆里了,结果之后接到了几个好奇怪的电话,能还给他真是松了口气。” 与其说他选择的是怪盗团,倒不如说他选择相信了唐泽稳定的精神力量,相信唐泽作为怪盗团的灵魂与准绳。 但唐泽不同,他在唐泽身上,看见了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一面时刻用以自省,不会因为强大的力量走向傲慢与极端的镜子。 “如果是正常的交通事故,直接外派警员来调查他的身份,也不太寻常啊。”安室透听到这,微微摇头,“交通事故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发票的抬头只写了贵客,没有公司名,也没有他本人的名字……”榎本梓不太确定地问,“正常的公司报销可以这样操作的吗?” “由美警官,你怎么来这里了?”赶在气氛进入警队各部门友好交流之前,柯南赶紧出声撤回话题。 但在接受了怪盗团的帮助,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力量之后,因为切实发现了他掌握的是何等恐怖的东西,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接受怪盗团的橄榄枝,走向过去从没预料过的道路。 看样子,还是不能完全排除这个人来咖啡馆是另有目的的可能性了。 “是肇事逃逸吗?”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还是选择把事情往糟糕的方向推测,“或者是自杀?” 从拿到新的手机,走进东京的那天起,他的手机里出现了异世界导航,星川辉和宫野明美等人,则是在被唐泽带着进入过了异世界以后,才陆续出现的。 “说不定是职业原因,已经习惯这么做事了?比如说记者、警察之类的……”柯南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说,“哦对了,侦探也有可能的。” “精神状态,异常?”感觉在哪里听到过类似说法的柯南推了推眼镜,抬起头专注地观察起宫本由美的表情。 他确实认识一些侦探,自己也是侦探,但是他们绝大多数人,包括毛利小五郎这样有事务所的,都是单打独斗,没地方给自己买单的。 二五仔什么的,不要啊。 没有怪盗团,没有这些同样能理解他,与他站在同一高度的同伴,继续一个人走在黑暗中的他会不会在复仇后失去内心的依仗,走向某种偏执或者极端,浅井成实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这个症状,怎么那么眼熟呢? 不好,他是不是应该先试一下,倍赏周平这个家伙的殿堂,该不会是什么游轮、什么驶向新时代之类的吧? “是啊。”回忆起那份怪异的监控视频,宫本由美眉头紧锁,“步幅很慢,一直呆滞地向前走,完全不顾人行通道的红绿灯。他的那个样子,就好像是……突然丧失了意识,对周围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无法自控似的。” 作为第一个与那个组织无关的怪盗团成员,浅井成实的心态,是与其他人有着微妙不同的。 毛利小五郎定睛一看她手里的收据,瞪大了眼睛。 “幸好不是。” 正因为死者当时怪异的状态,把这件普通的交通事故闹上了新闻,配合上目击者们的证词,一些夸张怪异的猜测和阴谋论已经有了抬头的趋势,警队这边也不得不加快调查效率。 面具使这种东西,就算具备着类似的潜质,如果不能进入认知世界,终其一生,也无法像唐泽这样,具备真正的面具使能力。 他原本甚至没准备活下来的,而就算活下来了,怪盗团也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你可别忘了。”唐泽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在组织眼中,现在唯一具备类似力量的人只有库梅尔。这是库梅尔的固有人设来着呢。” 对交警而言,外派警察进行走访排查,可是会严重影响日常工作人手的,不是有什么状况,很少这么选择。 当初唐泽一提出侦探事务所的计划,安室透立刻表示孺子可教,并欣然应允,就是因为公司的抬头好开发票,容易走账,而且要发票的举动也更加自然。 “我是来催某位名侦探赶快去缴纳违章停车的罚款的。”宫本由美瞥了眼和曾经的刑警毛利小五郎,胜利般地说。 一直只是留着一只耳朵听他们聊天,低头和群组里的团员们交流的唐泽听到这,猛地抬起了头。 “那个曝光的话,不是已经解释是为了救人在紧急情况下发生的违章了吗……”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 毛利小五郎朝门前看去,就见穿着整齐的宫本由美和另一名交警一同走进了咖啡厅里。 都牵扯到了使用黑话进行奇怪的信息登记,不管是被买凶杀人,还是因为胁迫选择自尽,都屡见不鲜,属于常有之事。 柯南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掉落下来的手机,避免重要的证物损坏。 宫本由美是个交警,与高木涉还有佐藤美和子关系很好,和搜查一课的警察们打交道多了的他们同样认识她。 “你的面具能力,能在某种层面上依靠对阴影施加影响,直接作用在本人身上。就好像,我们当时在你自己的家乡做的那样。”唐泽挑了挑眉毛,提醒道,“你三个仇家的其中之一,就是在精神异常之中被逼疯跳崖的。” “是啊,你们认识他?”宫本由美也正色起来,皱起眉头。 “那倒不用。”被诸伏景光抓住肩膀的唐泽摸了摸口袋,抽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名字已经输入好的异世界导航,“那个,诸伏前辈,你的国文,还有,填字游戏的水平怎么样?” “……啊?”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四章诸伏景光后悔,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大船……喂喂,你这个设想是真的很奇怪啊,这家伙哪里能让你联想到这个词语的。”星川辉对唐泽头两次的尝试表示不赞同。 “国会议事堂的话,被一个政客视为自己驶向新海域的船,还是能解释得通的。”浅井成实尝试着在自己的界面上键入了一行“金库”,摇了摇头,“居然不是这种浅显的意象啊。” “一般来说,政客这种东西,不管自己是不是人渣,总归是有些自命不凡的。国会议事堂嘛,多少会被包装一下他的政治理念。”唐泽说到这卡壳了一下,忍不住瞟了眼星川辉。 从这个角度来说,和组织有染的吞口重彦能将国会议事堂视作夜总会,指不定是因为自认为傍上了大树,接下来的仕途注定一帆风顺,直接快进到堕落阶段去了。 人失去了上进心,还真是可怕啊。 “行了,我知道我父亲特别离谱了。”在唐泽开始说他的地狱玩笑之前,星川辉预判性地打断施法,“从你给出的信息,只能推测他在利用选举敛财,既然不是银行或者金库,难不成还会是什么摇钱树之类的地方?” “没有反应。”宫野明美摇摇头,“我记得他的宣传口号似乎一直是与稳定治安、修正社会风气有关的,竞选期间提出的政治理想很多都与加强警务建设,或者加强司法程序有关……” “第一个人是去参加面试的时候忘记了地址,担心耽误面试给面试官造成不好的印象,所以坚持打电话过来希望电信公司提供公司的具体位置。” 甚至于说,现在带着易容站在这里的诸伏景光本人,本身就是降谷零一步步产生信念与自我认同的因素之一……不论是他本身,还是他的死亡。 虽说家乡在岛屿上,他毕竟也是在东京上学就医,后来又被养父母一家抚养长大,在东京生活的时间远超月影岛。怎么过去就没觉得这里是如此危险的城市呢? 不过,想到藏身暗中数十年的组织,浅井成实也要承认,或许世界的背面存在着许多超乎寻常想象的阴暗吧,才会给了他这么多年东京还挺宜居安宁的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似乎很喜欢强调与“声量”有关的内容呢。莫非,这也是与他的某些理念高度相关的吗? 这倒是说的没错。 “我想做警察,只是我认为做警察才能完成我想要做的事,才能减少像我过去遭遇过的悲剧。可不是对这个职业有什么狂热的迷信。”面对唐泽的揶揄,诸伏景光无奈地笑了笑,“我的某个同学,甚至是父亲因为被警察冤枉人生发生了转折,才会来当警察的。” “我就说还是该买房车的。”星川辉冲着面前的加长车叹气,“以后人再多一点,轿车里走出来一支足球队,也太奇怪了。” “房车里走出来一支足球队就很合理吗?”唐泽翻了下眼皮。 “那看来,又是Leader在胡说八道呢……” “嘿,我就不服气了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来来来,我跟你说,我表哥能八百里外一枪打中敌人脑门的,这才是狙击你懂吗!Shade,过来,你拽着他,我来打!” 诸伏景光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毫无变化的红色马甲和西装,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平直的女声从扬声器中传出,不等诸伏景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周围隐约传来人声的商业街突然一静。 慢了所有人两拍的诸伏景光,等到他们已经抬腿开始向巷外走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似乎就到了怪盗们所谓的工作时间了,忙不迭从身后的琴盒里抽出枪跟了上去。 “你们狙击手,不是也要练习移动靶的吗?”轻盈地从他们头顶的树冠一跃而过的浅井成实闻言,好奇地问道。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他坚持要问……哎,不说了。第二个是说女儿离家出走之后打电话回家联系,他想要知道这个来电号码的信息,找到孩子的位置。” “意外得自我认知明确啊。”唐泽挑起眉毛,对诸伏景光的想法予以高度赞扬。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东京的犯罪率居高不下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加入怪盗团之后完全是在连轴转工作的浅井成实由衷感叹。 “不必这样吹捧我,你太夸张了。”听见了这一连串夹着敬语的赞美,诸伏景光哭笑不得,说的太夸张了,被他们听见,要被拿出来损好几年的程度,“我想要做警察的理由很简单,zero也是。至于其他的想法,那是真的成为了警察,为自己的事业奋斗数年之后,慢慢产生的而已。” 和谐安宁,还居民一个安静的城市…… “真厉害啊,是个充满社会责任感的好警察。”唐泽突然感慨道,“虽然你卧底当得也很不错,但是看不见你用职业组的速度按部就班爬上去,站到更高的位置上,给警界注入一些新的变化,真是一种遗憾。” “这个应该直接报警的啊。如果已经失踪,打电话拜托警方通过电话号码进行调查,不是很快就能得到结论了吗……”安室透扶住额头,一阵无言。 宫本由美展开自己做的笔记,一言难尽地开始念。 这是恐高的问题吗?他都担心自己是不是复活的方式不太对,突然复活进了什么奇怪的番剧里去了。 一走出巷口,泛着诡异光泽的天空,以及站在街边,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的机器人小男孩让他手抖了抖,要不是多年的狙击手经验让他控制肌肉的能力一流,手里的大枪都要直接掉地上了。 “那是靶子在移动的意思,不是我在移动的意思!瞄准镜里全是花的,什么也看不见啊!” “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准备高度干涉警政系统,试图在其中加入自己的影响……”因为没有APP被排挤一样凑不过去,在外圈沉默良久的诸伏景光近乎反射性地开口分析道,“虽然现在的警界司法界也谈不上多好,许多错综复杂的利益链使得各個机构内部山头林立,不同的职能分工交错又分离,矛盾始终尖锐……但我相信,这家伙的介入不会让他们好起来的。” “伱是说,聪明而且联想能力强叫当怪盗的天赋?”浅井成实熟练地挽起袖口,将背后的弓箭取下,拿在手上。 “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希望电信公司提供最后这个人的号码,但他们说因为没有正常完成业务,并没有对具体事项进行登记,所以只有三个号码,三个来电人的说辞,但是具体哪个对哪个,他们就搞不清了。”宫本由美看着手册上记录下来的三个地点,沉沉地叹了口气。 嗯,也就是说,一个需要保持和谐,保持安静,但是充满了政治风险与权力斗争的地方啊…… 唐泽挑起眉毛,赞许地竖起了拇指。 匆匆追上来的诸伏景光看他们都开始往车里钻了,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等、等下,没人给我解释一下吗?” “那他应该找的不是黄页吗,打电话问电信公司干什么?”柯南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一瞬间安静下来的环境让人隐约有些不安,他警觉地抬起头。 “……丛林?”国文课从小成绩不错的诸伏景光很快给这个场景找到了一个恰当的比喻。 这是一个有点跳跃的猜测,除了警察,正常来说电信公司是不可能随便谁来问信息都给直接给出来的,而如果存在需要查找号码的紧急情况,正常人第一时间就算想办法,也应该报警才对。 “我就说吗。恐高的人应该是当不了狙击手的。”唐泽点了点头,“加油啊前辈,瞄准一点哦。” “你就这样直接松手啊?!啊——” 他来怪盗团之前,也没人告诉他怪盗团是这种玩法的啊?! “怎么了,你恐高吗前辈?”利用钩锁在树林间穿梭的唐泽听见手上拽着的人的动静,低下头关切地询问。 他身上的冤罪还结结实实背着呢,哪怕是服部平藏由内而外的发力,都还没能彻底抓住阴影的尾巴呢。 “这不是很有当怪盗的天赋吗?” ———— “不,我的意思是,当怪盗就是要会说比喻,当谜语人。这里距离国会议事堂还有一段路,诺亚,拜托你了。” 所以,当榎本梓表示说,情急之下确实可能会打电话给电信公司确认的时候,宫本由美只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去联系的。 【地点已锁定。】 莫名其妙的一通解谜,莫名其妙的又是一通逻辑分析之后,唐泽得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那就是要成功穿越这片危机四伏的丛林,需要具备猎人的卓越能力。 手机里的号码已经被注销,查不到手机号码,几个人一番商讨之下,只能更换了一条路线,曲线救国,打电话去运营商那边,问问看有没有人试图使用电话号码查询用户的姓名或者所在地。 “是啊,电信公司的人也是这么回答的,但是打电话的家伙就是不肯挂电话,在通话中声泪俱下的……还是看第三个吧。这是因为在旅行时偶然遇到了个热心的人帮忙提了行李,却因此和对方拿错了手机,所以联络电信公司想要找到人,道谢顺便直接将手机还给失主。” 两天前的下午时间,使用公用电话打电话给电信公司,咨询某个号码的具体信息,考虑到这种场景的稀有度,宫本由美觉得,要不然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人,要不就直接能定位到具体信息了。 “这下麻烦了……”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只能去公用电话的所在地调查了?” 令她大跌眼镜的是,不仅有这么脑子转不过弯的人,而且一来就是三个! “三个,还都是用的公用电话……”毛利小五郎嘴角一阵抽搐,“又不是警察,想也知道打电话给电信公司不可能有用的啊。” “这真的不是整蛊节目吧?”笔记都记不下去的柯南一脸便秘地合上了笔记本。 诸伏景光咬紧牙关挤出一句话,由衷开始为前两天自己毫不犹豫的决定感到了后悔。 拜托,整片街区都变成原始森林了,还要在这演荒野求生,被小自己八九岁的年轻人拽在手里乱飞什么的……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宫本由美扶了扶警帽,对自己的发型同样很无奈。 ——指打掉高速移动的一堆奇怪人形立牌,就像倍赏周平插在自己竞选摊位旁边的那些立牌一样。 觉得诸伏景光确实想得开,脑子也确实好使的唐泽欣然把发言机会交了过去:“那既然如此,你给个地点好了。你觉得,结合倍赏周平的口号,他会把国会议事堂看成什么东西?” 要是随便谁打电话过去,都能自由调用居民的身份信息,那这不成了个人信息大放送了吗?更别提不同的运营商可能造成的用户信息不统一,说不定根本查不到这回事了。 同一天的下午,三个中年男人,同样用公用电话打电话到运营商那边询问电话信息,同样又因为巨大的声响主动挂电话…… 还是那句话,唐泽信任的始终是具体的人,而不是某一种身份,虽然他的coop现在各国警察含量都在上涨,接触到的搜查一课警员们也都是不错的人,这也不代表他从此就会信任所有警察了。 “这个听上去最可疑!”毛利小五郎眼前一亮,立刻出声。 “哦还有,因为电信公司的客服不能主动挂断客户来电,所以,三通电话都是对方主动挂断的,好像是因为电话那头有很大的杂音,是几乎能盖过谈话的巨大声响。不过由于时间很短,所以不能分辨是什么。”宫本由美说出最后的信息,自己也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三个人都是男性吗?”榎本梓努力开动着大脑,试图提供思路,“我接到过对方的电话,可以肯定,差不多是个中年男人。” “到底为什么要探究这个……”不是很明白的诸伏景光吐槽归吐槽,看周围一圈人正经严肃的表情,还是接过了唐泽的手机,冲着上头展示的资料,认真斟酌起来。 “起码视觉上好接受一点吧……” 确实,对这个职业的认可,对自己事业的热爱,那都是随着对这个职业的了解渐深,慢慢培养出来的。 “这是恐高不恐高的问题吗?!”诸伏景光抱紧了手里的狙击枪,情不自禁地放大了音量。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吧。”唐泽摇头,幽幽叹了口气,“打关打太慢,来不及悔改他就要变成别人的战绩了。” “嫌疑人有三个?”另一边,侦探们正在对着宫本由美拿回来的名单,满脸匪夷所思。 “三个人听起来也都是中年男性。” 作为一个在法律上不能存在军队的国家,暴力部门与职权机构的关系是非常暧昧的,应该说,哪怕是在这个世界,日本公安也一样没什么好名声。 “好,都交给我吧!” 然后愕然地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毫无征兆地突然换了装,身上日常的打扮全都已经变成了风格张扬的怪盗服。 虽然平日里傻子就不少见,但是闹出乌龙还干扰调查的傻子,确实是烦人。 “这绝对是整蛊节目吧……” “我是狙击手,又不是神仙!”诸伏景光捏紧了手里的握把,简直要把瞄准镜捏碎了。 对此深有感悟的唐泽缓缓点了点头。 以他对侦探的了解,这位倍赏周平能安生等到他们发去预告函,还得多亏仿佛固有属性一样冥冥中的三选一了…… ———— “没事没事,Shade接的很准的。安静,人家都说了,保持安静,小心给倍赏周平叫急眼了啊。” “那你倒是先闭嘴啊!”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五章真挚的祝愿 “你在研究什么呢小鬼?” “唔,我在看手机上的数字……”翻着通讯录的柯南来回看着这些这些名字,慢慢挑起了眉头。 如果,把手机上的这些片假名全都替换成英文的话,再结合上前面的汉字,这个名单就有些眼熟了…… 毛利小五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他的后脑勺,本能地捂住了脖子,稍稍后退一步。 总感觉,这个小鬼下一秒就要开始啊咧咧之类的了。 从工藤新一归来之后,毛利兰对柯南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砰——” 虽然用唐泽的说法,通过物理方法治疗心理也可以叫做心理学家,但怪盗团的真面目是依靠特殊的暴力手段进行简单粗暴的人格修正,听上去确实是缺少了一点神秘感的。 然而,由于柯南目前无法对人言明的,围绕着明智吾郎的怀疑,这个与明智深度绑定,又和唐泽扯上关系的家伙,动机由此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这些孩子,包括已经不是孩子的家伙们,想必一定是意识到了这种力量所具备的无限潜力,才会在成为他们的一员之后无怨无悔地隐没自己的存在,成为守护这份力量的一员吧。 “嗯,通讯录里的名字,应该不是人名,而是一些企业的简写吧。”还在不断按动手机的安室透听见自己的名字,转过头,微笑着继续之前的分析。 她一定是明白组织在唐泽一家身上是想要图谋什么的,而从现在唐泽的状态来看,组织的计划没有做错。 思绪纷乱的柯南强迫自己转移开视线,避免长久的注视引起安室透的怀疑,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现在的案子上。 在猜测倍赏周平的殿堂时,他尚且不太理解殿堂是什么样的概念,也没想到具象化之后的欲望,是如此丑恶的样子。 安室透清清嗓子,在柯南开始固定施法之前开口说:“是的,不存在用1开头的号码,所以这串数字一定有其他意义……嗯?” 想来不会有人没事干骂死人玩的吧。 想到零组为了围剿这位疑似动用了某些渠道的力量,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找到组织蛛丝马迹而做出的努力,安室透简直要为手下们青黑的眼圈掬一把同情泪了。 “安室先生的说法很有道理,你看,1开头的号码是不存在的,而且没有1032-1101之间的任何一个数字。它很可能是一个日期啊。” “所以,这里是这个叫倍赏周平的家伙,内心世界的写照?”站在丛林的最高处,俯视着下方的地面,诸伏景光蹙起眉头。 作为唐泽的监护人,安室透尽职尽责,非常热心。扪心自问,换作其他人,如果只是在自己供职的咖啡馆工作,却突然要负责一个转学来的高中生,而且是一名被判刑的少年犯的监护工作,别说尽心照顾,能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我,怎么了?”走出咖啡馆,他收起笑脸,严肃的开口询问。 他只是感觉一种隐约的不满与愤怒,正在转化为更加专注与投入的力量,让他抬枪的双手没有分毫颤动。 这是一个没有谎言,没有欺骗,可以用过直接的手段让世界真的变得更加美好的地方,而除了这些理想主义的想法,这份力量的所代表的东西甚至更多。 “我倒也没有那么脆弱。”诸伏景光谢绝了唐泽递过来的外套,用力搓了两下鼻子,“大概是zero在骂我吧。” ……不愧是侦探文化浓厚的城市,不查不知道,这里居然存在这么多用各类中的侦探命名的咖啡馆,真是为难遗失手机的死者了。 “哦?骂你什么?”踩在树冠上随着风动上下摆动的唐泽不禁有点感兴趣起来。 想到这,他默默看了一眼安室透。 阳光和养分被这些巨树抢夺,生活在丛林之间的生命由此分出了三六九等,而任何制造出杂音的东西——比如闯入其中的他们,都只会唤醒掠食者的本能。 去哪里接头不好,非要去用侦探的名气命名的咖啡馆…… 在刚才,接到了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之后,本来态度积极的安室透似乎被其他琐事扰乱了注意力,发言的次数明显降低了。 一如他的竞选口号中喊的那样,他的殿堂一片岑寂,完全属于原始森林的样貌,结合上钢筋水泥构成的都市,有一种独特的末日般的启示录风格。 “我更倾向于通讯录里的,或许是某个人与很多企业进行交易的账本。”翻完了零组发来的倍赏周平的资料,安室透说得极为笃定,“说不定要挖出大案子了呢,宫本警官。麻烦您加快一些速度,万一这位嫌疑人察觉到不妙,提前逃脱就不好了。” “……你说的没错。”诸伏景光笑了笑,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枪,从瞄准镜中凝视着丛林当中用粗陋的木块组成的倍赏周平的图腾,勾了勾嘴角,“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些家伙发现真相时的表情了。” 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那就说明有什么很迫切的情况需要他关注。 “一加入他们,就给我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啊,你这家伙……” “你们的‘预告’送到了吗?送到了的话,抓紧时间吧。” 随着一声明显经过扩音器放大,格外愤怒的吼叫,整片丛林的地面震动了起来。 ———— 已知,明智吾郎的父亲是与组织勾结的政客,明智吾郎与唐泽的关系很可能并非唐泽说的,幼时偶然相遇并相处多时的朋友,这个号称18岁就拿到了本科学位,从美国归来的“高中生侦探”,说到底,身份背景是不可考的。 知道了这一点,加上江户川柯南出现的时间,沉睡的毛利小五郎,这个吾好梦中破案的说法猫腻也就一眼可知了。 如果他与组织有关联,那么自己的处境,更有甚者,唐泽的处境…… 柯南很想找个机会凑过去看看他在手机上忙乎什么,然而思量想去,终究是忍住了这种冲动的做法,决定谨慎行事。 “啊,吵死了……”捂了下耳朵,毛利小五郎无语地看着车外不断冲地面下砸的打桩机,“这边的工地一开工,确实是彻底不可能打电话了,这个家伙的说法还算可信。” 说话间,他的准星稳稳地找到了石块上涂鸦的正中心,扣动了扳机。 来柯学世界这么久,他还没见证过所谓的心电感应呢……哦,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宫野志保变成灰原哀的时候,他是隐约产生过预感的,但像诸伏景光如此笃定,确实是没见过。 ———— 哪怕在事实上他给了诸伏景光第二次生命,唐泽也没有傲慢到觉得仅凭这一点,诸伏景光就会彻底倒向自己的阵营,罔顾降谷零的想法。 稍微思考了片刻,明白过来这句有点地狱笑话的回路,唐泽失笑:“倒也有理。难不成,今天我们的目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吗?不能够吧,我从咖啡馆走的时候,还没见他对倍赏周平的名字有特殊反应啊?” 先是给这个小鬼调换了睡觉的位置,然后再也不肯带着他去洗手间或者浴室,甚至是在案发现场里,现在也只有毛利小五郎一個人还在苦苦支撑,阻止这帮违规的小学生乱调查了。 恰巧,安室透也在看毛利小五郎。 “这就是组织在追寻的东西吗?”在组织中长期生活,并且切实见识过他们在这个方面有何等疯狂的诸伏景光转过头,深深看向了宫野明美。 悠扬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安室透的话,他挑了挑眉,朝在场几人抱歉地笑了笑,接起电话出门去了。 关于这位明智吾郎的上司、唐泽的临时监护人,柯南对他的感观一直较为复杂。 从唐泽口中得知的信息,结合零组的调查结果,江户川柯南即为失踪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是这个意思。这就是我们力量的全貌。”跟在他身后,负责看护这位还没觉醒力量同伴的宫野明美点了点头,“我们利用这种力量,将心理的修正转变成了真正的战斗……听上去是不是有点让人失望?” 如此想着,他紧紧盯着准星中倍赏周平那张因为木质而显得格外扭曲的面容,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这个人,真的和组织毫无关系吗? “不觉得很有趣吗?”宫野明美用扇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轻轻笑了起来,“阴谋家死于自己精心谋划的阴谋,恶人为自己对他人的欺压付出了代价,真是皆大欢喜。” 在三个可疑目标之中锁定了这位在另一家咖啡馆打出电话的墨镜男之后,他们几个人正坐在宫本由美的车上,由她和她的同事带路,前往科伦坡咖啡馆,调查这位可疑人物。 只是不知道,这位迷糊侦探自己清不清楚了…… 与其说唐泽接纳他成为了怪盗团的一员,倒不如唐泽暂时是将诸伏景光视为怪盗团与公安方面,主要是降谷零方面的外联负责人看待的,有点驻外大使的意思。 某种程度来说,他比真的与组织勾结,充满物欲的吞口重彦可怕多了。 “所以,果然最有问题的正是在科伦坡餐厅打电话的那个墨镜男人。”柯南笃定地点头。 “但是,你说这家伙搞错了交易地点这种事情……”毛利小五郎抽了抽嘴角,“真的吗?简直难以想象。”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知道他还活着的,除了正在下方的篝火周围使劲忙碌的几位怪盗团的队友们,也就只有降谷零一个人了。 只是唐泽这个孩子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手法逃脱了他们的控制,甚至对他们形成了反制,这大概就不在组织的预料当中了。 如果不是出于善良的目的去运用它,如果在其中掺杂上更多复杂的属于人类社会的利益纠葛与考量,这份力量造成的毁灭,更是难以概括。 哪怕一开始不知道,这几日的相处后,他也已经大概搞明白了唐泽与宫野一家的关系,此时站在自己身后的女性,正是世界上最了解认知诃学的几个人之一。 算了,还是替这个孩子遮掩一下吧。 不过,正是因为这一纰漏的存在,手机意外落入了榎本梓手中,将真相导向了他们,这或许就是一本本中发掘真相维护正义的侦探们在冥冥中的庇佑吧。 而在这片丛林之间,高大的树木织就了一张遮天蔽日的巨幕,令下方的土地一片昏暗,连虫鸣都没有一丝的丛林,透露出的不是属于自然的原始生机,而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沉默。 制造了无数悲剧,给予了太多人苦难与伤痛的家伙们,也会感到绝望和痛苦吗? 如果会的话,他希望一切发生的时候,自己能站在那里,代替太多合上了双眼,已经无法看见这一刻的人,俯视着他们的苦痛,给予最轻蔑的嘲讽。 虽然说现在同他们呆在一起,但唐泽本能地觉得,诸伏景光的立场更多应该是与降谷零一致的,哪怕身为怪盗团的一员,在很多问题上或许是更倾向于降谷零那边的。 “砰——” 这么想着,他本能地抬起手,先摸了摸自己也有点浮肿的眼皮。 虽然没有那些侦探那么聪明,但毛利小五郎又不是弱智,他只是没那些敏锐的聪明人那么聪明,在侦探这个高端市场需求智商的行业当中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罢了。 在这片丛林当中,被视作宗教图腾的殿堂主人,自然也拥有与原始的宗教信仰有关的象征物,哪怕明白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下方的景象更可能只是心理上的映射,诸伏景光还是不太想思考那些木架子上挂着的碳化物,以及石块上鲜红的涂鸦都是什么东西。 而且,以他对怪盗团的办事效率的预测,不在一个小时内逮住这位替倍赏周平跑腿的马仔,他们就要在电视机上看着倍赏周平痛哭流涕,冲着镁光灯与镜头深刻自我忏悔的直播了。 大众对他们的期待,应该是更加有技术性,更加帅气的吧……虽然现在的他们也不能说不帅气就是了。 “咦,我以为你会先去了解一下zero先生那边的情况,再考虑动不动手。”刚准备把诺亚叫过来发邮件问问的唐泽惊讶地转头看过去。 “他身兼数职,忙碌的很,谁知道又是和哪边产生了交集。”稍微了解过发小现在生活状态的诸伏景光对他每天短暂的睡眠时间无奈而不满地摇头,随后抬起了手里的枪,紧盯住了下方不知道在焚烧着什么的篝火堆。 “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会骂我了啊。”诸伏景光拍了拍手中装上了特制弹药的狙击枪,有理有据的回答。 现在他们的任务目标疑似与降谷零的工作产生了冲突,虽然不认为诸伏景光会束手束脚,唐泽还以为他起码是要和降谷零通个气,了解下情况再动手的。 “那倒不会。这真是,了不起的力量。”诸伏景光俯视着下方的场景,勾起嘴角。 “怎么了,前辈,在高空待了太久吹感冒了吗?” “哈?!” ———— “唔……” 两个或多或少明白柯南身份问题的知情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了场中两位确实毫不知情的女士。 这就是倍赏周平心目中的国会议事堂,不难想象这位表面形象十分亲切,崇尚正义,推崇法治的议员候选人,内心究竟是如何定义权力与仕途的。 “那个,虽然您说怪盗团的优先级可以适当延后,但是……”风见裕也看着面前的屏幕,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小心地说,“呃,他们刚刚给我们正在观察的目标,发送了预告函……” “没有那个必要。”诸伏景光弯起眼睛,“就算是和zero有关,也没关系。” 很明显,殿堂主人的真身已经被这枪唤醒,正在冲着他们这些入侵者发出咆哮。 考虑到他多重身份那复杂的行程,一般情况下,没有特殊事态,风见裕也是会不会直接打电话给他的。 安室透知道这些消息吗?还是他真如自己所说,是经由唐泽介绍认识明智之后,萌生了当侦探的想法?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安室透身上偶尔冒头的危险气场、持枪且真的会用枪…… 此时此刻,这才是他应该瞄准的东西。 能直观地目视他人的内心,毫无阻碍地注视认知的形象,如此确切地了解一个人的本性…… “人就是会犯很多错误,留下很多破绽的吗。做什么都完美无缺的家伙,哪里存在这种人啊。”柯南脸上笑眯眯的,眼神却一直飘向低头按着手机的安室透。 毛利兰什么都没有对他说,但毛利小五郎已经有了隐约的预感,这个小鬼的身份,怕是有点大问题…… 看着从地面上升起来的神明雕像,诸伏景光发出了非常真挚的、来自发小的祝愿。 “直接搞定这个家伙,让他没事情可以忙,不也挺好的吗?他是该早点睡觉了。”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六章怪盗和侦探的协力 “啊,您就是刚刚打电话过来的警官吧。之前提到过的戴墨镜的客人,还没来呢。” “你确定他每天下午都会到这边来的是吗?” “对的,好像是在等人的样子。怎么了,他牵扯到了什么案件里吗?” “没有,一些交通事故上的问题而已……那个,能麻烦您就前两天的那通电话做一个简单的说明记录吗?” “哦、哦,好的……” 看着宫本由美与咖啡馆的主厨对话,毛利小五郎来回观察了这个店铺片刻,撇了撇嘴。 三丁目和二丁目距离这么远,丢下手机后又死于车祸的那个男人,是怎么能找错地方的。 “是不是应该给梓小姐打個电话?如果人来的话,让她听一下声音,大概就可以分辨出来了吧。话说你把店铺交给梓小姐跟我们一起过来没问题吗?”毛利小五郎看向跟在最后的安室透。 虽然感觉上一边做店员一边开侦探事务所,好像也没有多照顾咖啡馆就是了…… “还没到傍晚的高峰期呢,店里现在不太忙的。而且就算忙起来了,还会有其他帮忙的人,我从开事务所之后,这边的工作就没有再全勤过了。”安室透笑了笑,稍微解释了两句。 咖啡馆的一应开支都是走组织那边花的,在库梅尔出现之后就更是了,安室透没大手一挥直接给咖啡馆什么配置都拉满,是出于保持原样保持低调的需求,而不是他不想。 他正待要按开表盘,安室透突然上前了两步,好巧不巧地撞在了他刚刚架起来的胳膊肘上。 “诶、诶?!”宫本由美伸手想要拽住突然发难的安室透,阻止他打草惊蛇,但是看墨镜男错愕惊讶的表情,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感觉剧本走向有点不对劲的柯南神色慌张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了安室透身边,再次打开了手表。 “你说,那个客人问你有没有捡到过丢失的手机?”宫本由美提高了一点音量,引起了还在观察环境的几个人的注意。 他之所以还保留着波罗咖啡馆的工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唐泽在自己的保护观察期内都需要呆在咖啡馆,这一年的时间里,波罗咖啡馆注定还会是他和唐泽常驻的地点。 接下来只需要像过去那样,打开麻醉手表,给毛利大叔一针…… 到底给墨镜男一枪还是给安室透一枪,柯南忍不住陷入了犹豫。 “或者我们换个说法吧。”安室透叉着腰,俯视着这个中年男人擦地油亮的头发,“倍赏周平先生,准备为这份账本出多少钱呢?” 小学生哪里对抗得过米花超人的力量,手腕一歪,表盘就重新盖回去了。 “好了,时间不等人,让我们长话短说。”安室透卷起袖口,朝着选好了位置坐下的墨镜男走去,“介意告诉我一下您的身份吗?我朋友前两天在这边捡到了一部手机。” “看来不会错了。”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总算感觉到这个事件有了眉目。 “是的,他还问我店里有没有女服务员,或者有没有看见过来店铺的女顾客捡到东西什么的……”胖胖的主厨一五一十地解释着。 柯南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被主厨点出来的男人,手摸向了手腕上的手表。 “怎么了,是我对那部手机的内容有什么误会吗?”安室透头也没回,直接伸手扣住了柯南又在不断摸索的手表,“小朋友,给这个叔叔看看我们的发现吧。” 虽然通讯录当中存放的那些记录,大概率是倍赏周平在选举当中对选举资金等情况动手脚,收受不正当金钱的账目,但是跳过了有理有据的推理,直接A到脸上去的打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你在说什么呢?”中年男人猝不及防听见安室透的话,手一抖,刚拿起的菜单就重重落回了桌面上。 通过在车上的思考,结合现实情况,他已经基本能分辨出整个事件大概的全貌了。 也不知道这个马仔心理素质如何,这要是万一被安室透一句话点中,选择装死或者开始逃窜的话…… “啊,来了,就是那位客人。”主厨看向被人推开的店门,压低了声音,“还戴着墨镜的那个。” 至于加那么多兼职人手会不会影响收支什么的……一如唐泽之前的猜测那样,安排他入住之前组织一定是需要保证所有情况都在控制当中的,咖啡馆的实际所有人早就是安室透自己了。 他的动作很自然,从表面上看就好像是小朋友朝他跑来,被他顺手牵住了手腕,没人发觉到柯南那个隐晦的摸索表盘的动作了。 柯南抬起头,诧异地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对上这位假小学生的注视,只是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抓紧找到理由让交警先行扣押这个男人,已经开始和怪盗赛跑的零组就有时间去死于车祸的男人家中找出对方整理好的账本原册了。 就算再过一会儿,倍赏周平大概就会要开始在电视或者广播里涕泪横流地自我反省,在侦探的协助下已经先一步固定住证据的警察,也不算输的太多。 所以,抓紧时间啊,小朋友。 面对墨镜男直直看过来的视线,麻醉手表被安室透整个攥在手里的柯南只能硬着头皮,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研究一路的手机。 “好奇怪哦,叔叔,这是你的手机吗,为什么通讯里的名字都是我看不懂的假名,而且一个都打不通呢?日本是没有用1开头的号码的,叔叔真笨。”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呢……”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态就变成了步步紧逼的包围态势,毛利小五郎忙不迭走近的时候,正巧赶上柯南说完了这一串连珠炮似的经典童言无忌。 柯南顺势抬起手,指向了走过来的毛利小五郎:“毛利叔叔说,这是用通讯录记录的账本,是一个调查记者从各家商户那边整理出来的,是真的吗?” 情势变化太快,情绪已经完全被两个侦探带着走的墨镜中年人下意识地看向了走过来的毛利小五郎。 由于反应过来的最慢,毛利小五郎从主厨面前的吧台一路走向卡座,恰巧堵住了这间小小咖啡馆唯一通向外界的出口。 在墨镜男眼里,双手插兜的毛利小五郎简直充满了幕后黑手的气质,像是一群人中真正的话事人,谋定而后动,闲庭信步,充满了压迫感。 “我、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男人结结巴巴地勉强回答,“伱们是认错了人吗?我,我一会儿还有事……” “可是刚刚这家店的老板还说,你问过他有没有捡到手机。怎么,不想拿回去了吗,这个东西?”安室透好整以暇地指了指柯南拿着的手机,“通讯录里的假名,其实都是各个商户的简写吧?先用英文将企业性质概括,然后缩写成简短的片假,这样子就算手机不慎落入其他人手中,也不容易被人一眼识破记录内容……” 说到这,他指了指刚好和他们走到并肩位置的毛利小五郎,不等一头雾水的毛利小五郎说什么,直接话锋一转。 “不过,捡到手机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著名的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呢。” “啊?!”正在倍感如坐针毡的墨镜男差点从座位上直接跳起来,“你是毛利小五郎?!你都,都知道了?” “诶,我、我……”突然成了所有人视线的焦点,毛利小五郎不知道能回答什么,只能迎着墨镜男的视线,缓缓点头,“我确实是毛利小五郎。” “刚才的推理,都是毛利先生告诉我的。怎么样,你还要负隅顽抗,坚称一切与倍赏周平无关吗?你如果这么坚持的话,那我们就要把我们的发现告诉警察了。”安室透轻飘飘地把锅一推,看着男人已经汗珠密布的脸,微笑起来。 以一个替倍赏周平跑腿的马仔身份来说,他面前的这个男人除了配合他们,是没有其他选择的。 威胁勒索的男人已经死去,倍赏周平最后的破绽就是这部没有能收回来的手机。 这个墨镜男人的任务就是找回手机,现在手机落在了侦探手中,并且发现了事件的原貌,他的任务已经注定无法完成了。 配合他们,说不定还有讨价还价,收买侦探闭嘴的可能性,不配合他们,倍赏周平会不会完蛋不知道,他这个马仔肯定是完蛋了。 “说起来,虽然东西落在我们手中算你们倒霉,但总体来说,倍赏周平先生的运气还是挺不错的。”安室透用随意的口气,调侃般地说,“被人发现了收受贿赂的可能性,遭到勒索敲诈,结果勒索人却恰巧出了交通事故……真可惜,他要是再仔细一点,别那么粗心大意,一切就不会暴露了,不是吗?”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用紫灰色的眼睛冷淡地垂下眸子,似怜悯又似嘲笑地盯着这个男人。 在这样的注视下,男人也很快反应过来了安室透的意思。 倍赏周平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身份都未知的勒索者,想要处理掉他这个随时可能反水的马仔自然同样易如反掌。 在几个人含义各不相同的视线当中,墨镜男打了个哆嗦,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我、我要求成为污点证人……” “放心,只要你给出的情报属实,相关部门会保障你的安全的。”安室透挑了挑眉毛,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等男人一给出手机原本主人的号码,就直接发送到正在待命的行动组那边。 他就知道,这群玩阴谋诡计的家伙素质都一般,别说面对警方严厉的审讯手段了,稍微吓唬一下,他们的联想一个比一个丰富,很快就会自己吓死自己。 找到了突破口,顺藤摸瓜,自然也就能搞清楚倍赏周平到底是在什么方面接触到了组织的渠道了。 墨镜男推了推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鼻夹,正在向下滑落的墨镜,哀求地看向沉默不语的毛利小五郎:“那,我可以说!麻烦毛利侦探先生,能不要和媒体提起我的名字吗……” “先把这部手机原本的号码拿出来吧。只要你好好配合,毛利侦探先生会考虑的。”安室透催促道。 “好,好的,我记在了纸条上……” 从头到尾只承认了一句自己的身份,莫名其妙就全自动破案的毛利小五郎:? ———— “你们、你们平时,都在进行这种任务吗?”诸伏景光顺着藤蔓攀援上了巨像的高处,一边喘气,一边看了眼脚下的丛林。 这座拔地而起的石塔般的巨像,距离地面可能已经有百米的高度了,原本高大阴森,阳光都照不透的原始巨树,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像是一片细小的墨绿色块似的。 虽然说确实不恐高,但是毫无防护地俯视这样的高度,还是让人不免感觉腿软眩晕。 “也不是、次次、都这么刺激的……”爬的气喘吁吁的宫野明美擦了把额头,一边喘气,一边回答。 “呼、我、等我一下,我现在手稳不住……”诸伏景光努力平复着呼吸,再次架起了手里的狙击枪。 “没事,不用瞄的很准确,目标很大,击破它就好。”浅井成实松开手里的弓弦,吐了口气,“这个距离,就算目标很大我也不能保证命中率了。麻烦你了。” “不麻烦。既然选择了加入你们,那这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诸伏景光吐了口气,用瞄准镜框柱那一块明亮刺目的方块,扣下了扳机。 在他身侧等候多时的星川辉轻轻跃起,跟随着高速破空的子弹,疾射向半空中浮动着的光球。 随着他牢牢攥紧那块明亮的东西,一声击破玻璃的脆响传来。 诸伏景光抬起头,只见高悬在异色的天空中,正在照耀着这片丛林的太阳,碎裂开来。 整片异化了的天空,仿佛被从太阳的位置击破,蛛网般的裂缝慢慢爬满了天幕,湛蓝的天空从那里玻璃般的缝隙里暴露出来。 裂缝慢慢扩大,人声、车辆的引擎声、鸣笛……种种属于人类社会的声音,慢慢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岑寂。 天地都似乎被他刚刚的一枪击碎,要重新改换出真实的样貌来。 整片丛林赖以为生的虚假阳光,就要这样被破灭了。 “所以说,只要拿走这个东西,倍赏周平此人就会扭转被扭曲过的心性,为自己的罪行感到忏悔?”诸伏景光眯眼仰视着奇观般的异象,忍不住微笑,“将异化的太阳都一并击落吗?听上去真是不错。” 虽然已经直观地感受到了怪盗团的力量所在,看见这等奇景,他还是不禁感到了震撼与喜悦。 “不,在那之前……还是担心一下,要怎么下去吧。”早有经验的岛袋君惠看着飞出去的星川辉开始往下掉,露出了一个平静的释怀微笑,“殿堂,要开始塌了。” “啊?!啊,真的开始摇了!” “抓紧啊,小心别直接晃出去了……” “那、那Shade他……!” “放心吧,摔不死的,摔死了团长也会把你拉起来继续上班的。” “哈?!” 在他们插科打诨,吓唬新队友的时候,红色的锁链从高空的方向垂落下来。 “你们几个,别闹了,诺亚对充当直升机什么的非常不满,再不抓紧,诺亚就不管你们了啊——” ———— 我是毛利小五郎,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但我是个名侦探。 大家都认为,世界上没有我解不开的问题,而我则觉得,问题的迎刃而解,或许只是命运使然。 就好像,现在我手里的这份报纸,想必我的英姿又要出现在…… 看清楚手里的报纸头版照片,毛利小五郎“噗”的一声,再次将嘴里的咖啡喷了出去。 “什么叫作侦探和怪盗协力,大展神威,曝光议员恶行?!谁和他们分工明确了,谁?!” “这个嘛……”走进咖啡馆的柯南看了毛利小五郎,又看了看因为安室透的缺勤,忙碌得脚不沾地的榎本梓,最后看向了咖啡馆中的电视机。 屏幕上,倍赏周平哭得横肉颤抖的脸,正在播音员平板的声音当中,不断回放着。 “大概,是这样的吧。”柯南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编辑起发送给joker的邮件。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七章富士山连着山外山 “你怀疑那个死者的死亡,存在什么特殊情况?” “虽然说,因为记错了交易地点心情慌张,导致闯了红灯横穿马路,最后死在车轮下确实能解释得通他的情况,也与他死前的行为相互吻合……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太巧了?” “是啊,太巧了……”拿着一份与毛利小五郎手中相同的报纸,柯南冷静地注视着报纸上倍赏周平的脸。 失去了志得意满的笑容之后,板着脸的倍赏周平整张面孔满是岁月的痕迹,松弛的皮肤与下垂的肌理令他的脸显得格外凶恶可怖。 如此长相的家伙,却能在选举团队的包装下一步步攀登到现在的地位,公众的舆论还真是容易被操纵和戏耍的存在。 明智吾郎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柯南吐了口气,继续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世界的表象与内在的真实总难免错位,想要直视真相与心灵,难度又是何等巨大。 “确实存在一些猫腻。虽说我们注意到这个家伙,是因为毛利侦探这边的情况,但在调查过后,我们认为,这背后或许还有其他人在操纵。”唐泽站在诸伏景光的身后,冷静地看向对方电脑屏幕上的内容。 “说不定,都有吧。”看着屏幕上被诸伏景光标注出来的关键词,唐泽眯了眯眼睛。 哪怕真的找出了那个组织的实际掌权者,真的能靠消灭他个人的存在,根除如此庞大的东西吗?柯南不是很确定了。 他们只是知道这家伙是个雇佣兵一样的存在,只要给出满意的价格,接受他的条件,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做许多黑活。 至于此人为什么要用心理医生做代号,只是租用服务的他们就更不清了。 “难道说,又和组织有关?还是说,和认知诃学有关?”打这通电话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但听见对方如此笃定的说法,柯南还是不免眉毛一跳。 但要说他们真的举足轻重,一帮躲在暗处不知道谋划着什么的阴谋家,又似乎并不具备无法抵抗的巨力。 在安室透给出的资料当中,倍赏周平本人不算是深度牵扯到组织的链条里,又或者,还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 经过追查,他们发现倍赏周平本人以及团队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心理医生的具体情况,姓名年龄乃至于性别,一切不详。 “都有?”柯南暗暗吃惊,“你的意思是,倍赏议员这个原本板上钉钉,要升任关键部门职位的家伙……” 但出于奇特的好胜心以及微妙的尴尬,他们两个人不管是谁都没直接点明这一点,所以哪怕安室透真的需要联络怪盗团交换情报,也绝对不可能直接把内容发给唐泽。 要说组织的力量影响巨大,他们确实渗透了太多东西,以至于不管调查什么,最后总难免在边角当中闻到一点属于他们的腐臭。 两个人本来是尬在这里的,但现在有了诸伏景光的出现,这一尴尬的状况得到了大大的缓解。 所以,在零组彻查了倍赏周平于选举中玩弄的各种黑箱手段时候,一些安室透觉得可疑,希望得到解答,与怪盗团互通有无的资料,就发送到了诸伏景光的邮箱当中。 安室透知道唐泽就是joker,唐泽也知道他知道自己就是joker,这都已经不是暗示不暗示的问题了,基本是公开的秘密。 总之,现阶段,他与组织最大的关联,就是利用了组织的某些渠道对来源敏感的钱物进行了销赃和转移,达成了初步的利益关系。 光从这个角度来看,还是无法解释本次试图敲诈的调查记者的唐突死亡,然而零组很快在倍赏周平的联络名单当中发现了一个被备注为“心理医生”的家伙。 它就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国家组织似的,谈论到個人的力量,它是那么松散的、冗余的、臃肿而可笑的姿态,然而真的想要将它连根拔起,这些散乱的东西又存在内在的坚固结构,构成了仿佛永远消散不了的影子。 说不定等到他真的借助这些阴私手段登上关键位置之后,他就也会变成吞口重彦那样,成为被组织的蛛网牢牢捆住的养料了。 指不定直到现在,倍赏周平也自认为自己是找到了某个小黑帮,或者做黑活的团体,与他们完成了暂时的合作关系而已。 经过了多次洗礼的安室透看见心理医生这个词就感觉太阳穴直跳,于是这条消息也作为重点,被写进了邮件当中。 而这,就是他,还有怪盗团,选择要对抗的力量。 “是啊,是个肮脏且不择手段的家伙呢。像他这样的人到底还有多少,谁都不清楚。”唐泽叹了口气,“具体情况我们会继续调查的,你也小心一点自己的安全,保护好你的秘密。真到了那一步,虽然我肯定可以保障你的安全,但是一旦跨入了这边的世界,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挂断电话的柯南心情有些沉重,翻到工藤优作的邮箱,快速给父亲说明情况,走向二丁目的脚步一点不轻松。 他走过公交站台,不远处的广告牌上,本次美术大赏的获奖作品展览的海报发着光,将正中央绘制着的负片风格的富士山映照出了独特的剪影味道。 喜多川祐介那张忧郁清瘦的俊脸,也同样被印刷在海报当中,很明显,年纪轻轻才华横溢的画家拥有着一张不输给任何艺人的花美男般的脸,也成为了卖点之一。 在广告牌不远处,原本印刷着的倍赏周平的巨幅宣传语被泼上了红色的油漆,画上了巨大的叉号,甚至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贴上了怪盗团的logo。 更远的地方,明智吾郎参加的综艺正到了放送的时间,电器行橱窗中的电视屏幕上,大大小小的属于明智吾郎的明媚笑容,同样融入进整个城市的底色当中。 真实与虚假交错,谎言与真相同行,能看透这一切的侦探站在这巨幅的浮世绘面前,也只能感到荒谬与慨叹了。 如果喜多川祐介此人的特殊能力,真的与他的画相关,能画出如此一幅独特画作的他,能与他站在一起的怪盗团,到底是看见了什么样的世界呢? ———— “写生,还能是什么呢,当然是写生。” 你要问唐泽本人的话,他的回答大概是这样的。 “我的天哪……”两手捂住双眼的星川辉脱力地倒在地上,仰视着一片绢色的天空,表情一片麻木,“Leader,你能不能学得再快一点啊。再这么看下去我差不多是快瞎了。” “你以为我没瞎吗?”一脸麻木地看着前方版画风格的富士山,唐泽深深地叹着气,“我真的是服了如月峰水了。他的世界真的只有富士山吗?” “只有富士山也不是不行,但是没必要有这么多的富士山吧……”爬山爬得浑身无力的宫野明美坐在自己的裙摆上,也一样忍不住埋怨。 接近如月峰水,搞定他的殿堂,是唐泽将喜多川祐介的身份拿出来一再加码的根本原因。 关于这位殿堂主,高情商的说法是,如月峰水此人在各个层面上都是个非常极致的艺术家,精神状态、人生履历,都是如此。 在喜多川祐介硬是把自己挤进他的学生名单之前,如月峰水的殿堂是根本不得其门而入的。 虽然地点很好确定,就是如月峰水的家宅,目的地也很好确定,将自己全部的人生奉献给了画作的老人,目之所及的地方除了富士山也不做它想。 然而,只是这样进门的话,在他的殿堂当中能看见的只有一层一层各种画风,各种视角的富士山,进门的怪盗团只能站在如月峰水家的位置,眺望着富士山的方向干瞪眼。 想来也是,在如月峰水的心目当中,如果不是真的与他追求的艺术有关,肯定是没有资格接近他的富士山的,能让伱看一眼就不错了。 然而,成为了他的弟子,真的有事没事跟着他学习之后,也不代表说就能在他的殿堂里七进七出杀几个来回了。 因为你进是进来了,山可太多太多了。 易容成喜多川祐介状态的唐泽无奈地放下画笔,将手中的画放在面前由光芒组成的方框上,看着这幅画自动嵌入其中,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最近如月峰水老师总夸我技艺进步大,我说全赖老师教得好,他还以为我是在恭维他。”擦了把汗,顾不上脸颊沾上的颜料,唐泽看着前方通路上又开始冒出来的由墨水组成的阴影,悲愤地说,“他不明白,他可太会教学生了。” 最开始,唐泽给基德方便他修饰的参赛作品初稿,正是唐泽在如月峰水的殿堂当中看见的富士山其中的一个形态 唐泽就琢磨,你心中存在富士山的这么一面,那我就照着你心中的这个轮廓进行创作,那还拿捏不住你? 现在看来,拿捏是真的拿捏住了,问题就是太拿捏住了。 选择成为了如月峰水的学生,确实成功获取了进入殿堂的资格,但也就注定了唐泽只能以学生的身份通关殿堂的每一处关卡。 简单来说,就是画画,画富士山,画各式各样的富士山。 之前提到过,唐泽具备的绘画技能是基德打赏来的初级绘画水平,并且是以大师基德概念中的绘画水平作参考的初级,加上基德考虑到唐泽接下来对这个身份的持续扮演,在参赛作品当中加入了足够量的青涩和稚嫩感。 所以,唐泽真的以喜多川祐介的身份跟随如月峰水进行了几次学习之后,对方倒是没有质疑唐泽的水平和参赛作品的差距。 一来差的不算很大,二来有差距也正常,精心绘制了几个月或者更久的得意之作,与日常练习之间存在差别才是学生该有的状态,天才学生,也是学生。 是学生,就要学习,那学习的方法,就是枯燥的、持之以恒的练习,在练习当中交流,在指导当中进步。 总体来说,如月峰水现在对这位云学生还是很满意的,代价么,就是唐泽在殿堂里画富士山真的画的快吐了。 “我觉得,如月峰水最近的心态开始有点崩溃了。”整日都在爬山,体力基础极佳的魁梧巫女岛袋君惠倒没觉得每天爬一座富士山有多上强度,还算平静地在分析,“最早过来的时候,他殿堂里的富士山虽多,也还没多到如此无穷无尽的程度,但是现在嘛……” 如月峰水殿堂里的阴影主要都是由墨水构成的人形怪物,这倒是没什么出奇的。 只是,随着他们每天抽空来这爬一座富士山的进度,能明显察觉到阴影的强度正在不断升高。 这位殿堂主人的执念,正在被空前挑战,哪怕是喜多川祐介的学生身份也不能消除多少对方的警戒了。 她踮起脚数了一会儿,很快放弃了这个无用的打算,摇了摇头。 根本数不清,层叠的云雾后面还有更多影影绰绰的东西,她还没乐观到认为那些是如月峰水给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准备的装饰背景。 “也不是不能理解吧。西多摩市的双子大楼,眼看就快落成了。”浅井成实怜悯地看着前方的层峦叠嶂,多少能共情一点如月峰水。 与偏执狂强迫症森谷帝二不同,如月峰水的狂热是内敛而坚定的,考虑到老爷子一辈子的所求不过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富士山,他的危害性要远低于森谷帝二。 但偏偏就是有人搞建筑规划不考虑居民心情。 如月峰水一生的追求其实已经基本实现了,本来是悠闲养老,顺便继续攀登艺术高峰的阶段,然而这座碍眼的高楼打破了他的平静生活。 这就好像宣传点是采光好的楼盘,掏空家底背上房贷买到手之后,还没舒坦几年呢,贴脸给你拍个摩天楼,给你阳光遮的严严实实的,换谁是业主都得血压高。 规划这一切的好死不死的还是自己不成器的学生,如月峰水对常磐美绪的痛恨,不是简单的准备一间视野好的房间做补偿就能抵消的。 “他的心情快要濒临极限了,我觉得,不把这个问题先解决掉,光在这里疯狂画画也不顶事啊。”举着狙击枪的诸伏景光一边留意着前方进入战斗的队友,做好掩护工作,一边分心与浅井成实交流。 “怎么解决,总不能我们来替森谷帝二清理门户,先把双子大楼炸掉吧……好吧,也不是不行。”浅井成实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稍显惊悚的回答。 “呃,倒也不必这么极端……”顿时卡壳了的诸伏景光短暂没词了片刻,才勉强接住了话。 好吧,不得不说,虽然自己刚刚睁眼的时候对处境的错判是一种误会,但是诸伏景光时不时的,还是真的有种自己还在组织中的错觉。 除了唐泽、宫野姐妹的脸带来的某些既视感和心病之外,这种冷不丁就要被提醒一下自己的队友都是可刑可铐分子的感觉,还是让他心情微妙。 “不,不用我们动手的。”诺亚清脆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小机器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两人身边,“那座大楼大概存活不了多久了。” “诶?你有什么新消息?”知道诺亚始终在保持着对相关人员信息监控的浅井成实拉开弓箭,做好随时援助的准备,同时好奇起来,“东京的市政规划终于准备发挥点作用了?” 不讨论这座大楼对如月峰水的刺激,只讨论双子塔本身,浅井成实也觉得它挺糟粕的。 摩天大楼这种超高层建筑,一旦到了一定的高度,接下来的建造、维护、拆除,都存在严重的边际效应,成本会逐步提高,还会制造许多安全风险。 这些弊端,不需要懂行,只看预算和风险,所有人都能意识到这一点,然而选择建筑超高层摩天楼,建造方的目的就不是奔着功能性去的,而是为了造奇观,人造新的地标,试图夺人眼球。 这样的建造初衷直接带来的结果就是,摩天楼注定越造越高,疯狂攀比,城市第一、国家第一、世界第一的记录在不断被刷新。 西多摩市的这座双子摩天楼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之一,现在楼宇刚刚落成,还没正式完成内部的全部装修工作,“最靠近天国的地方”这样的宣传语已经打出去了。 要浅井成实来评价的话,这玩意儿既不美观,也不实用,一旦发生火警、爆炸之类的问题,那个高度什么消防手段来都白瞎,简直是为了事故而生的。 “不是,我是从琴酒还有Leader的老板那看见了消息。”诺亚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童真可爱,但是微微有点让人发毛的笑容,“有人利用那座大楼的服务器试图外泄组织的信息,我猜,它就要被炸掉。” 诸伏景光端着握把的手又忍不住地想要颤抖,全靠多年狙击手的优良品质,坚强地保持住了稳定。 再一次强调,呆在怪盗团,他是真的有种还在组织里当卧底的感觉,过于刺激了。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八章唐泽可算给我等到了 “小兰,小兰——” “诶?!”发呆中的毛利兰被闺蜜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下坐直起来,将手中的手机屏幕猛地扣在了桌面上,“怎、怎么了?!” “我排完队回来了,洗手间太多人了……所以说,我才应该问怎么了好不好,一惊一乍的,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秘密吗?”铃木园子大大地叹了口气,“你最近怎么了,是朱蒂老师那个事情你还在纠结吗?” 朱蒂老师的真实身份居然是来自美国的特工这种事,哪怕是因为圈层对各类奇特人群见多识广的铃木园子都震惊了一下。 而在案件发生的当天出现在港口的毛利兰,似乎知道了什么内情,时不时的就会陷入这样沉默的思索状态中,让铃木园子不大习惯。 “你这个样子,看着有点像那个推理狂了。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吗?”铃木园子叉着腰,如此揶揄着。 “喂、喂,少瞎说了。”想到真正的工藤新一在什么地方,毛利兰脸颊飞红,连忙阻止铃木园子继续说下去,“我只是,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朱蒂老师不回来吗?她不是说解决这个案件的问题很快就会再来日本看我们的吗?FBI,也是可以休假,有個人生活的吧。”铃木园子偏了偏头,这样猜测着。 “不是担心那个。”毛利兰的视线迟疑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广告牌上闪过的综艺预告,看见明智吾郎一闪而过的脸,犹豫片刻,将自己的顾虑咽了下去。 现在的她,一看见明智吾郎的脸,就会想起那张照片,然后滋生微妙的顾虑与不安。 “伱就当是去看个热闹嘛,常磐集团的主营业务是计算机信息技术,也是有很多有趣的东西的。” “好吧,他们两个约好了过两天见面……” 两个高中女生不再逗留,相互挽着胳膊,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比如说,FBI既然是从美国追查犯人而来,那么同样来自美国的明智吾郎,会不会也是他们怀疑的目标之一呢? 由于意外闯入了FBI与他们的逮捕目标交锋的现场,又意外发现了朱蒂住所的那些照片,毛利兰从赤井秀一和朱蒂那里得到了一部分解释—— “既然正是关键时期,那就更应该严防死守啊!”铃木园子坚定地点头,“交给我吧!” 柯南会参与进这个事件当中,则是由于看出了新出医生的问题,在协助他们逮捕对方。 “其实,我爸妈他们两个最近关系还不错啦……”毛利兰尴尬地笑了笑,“最近他们两个人见面比过去频繁了一些,我爸爸还给妈妈做了顿饭什么的。” “诶?”毛利兰眨了眨眼,思绪从正邪对抗,罪犯与特工的争锋,慢慢收了回来,花费了几秒钟才理解铃木园子在说什么,“哦,你说那个西多摩市的双子塔啊……” 对她这个一无所知的高中生,他们没有详细地解释更多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但唐泽和他的妹妹成为了被人觊觎的对象这件事,毛利兰是听明白了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们,只好闷头跑去参加集训,精进自己的体术,下一次,再有这么危险的情况发生,她绝对要更加冷静沉着地应对…… 坐在她们不远处的、打扮得像是无家可归者的人裹住了身上的大衣,更深地蜷缩进店铺的角落当中。 他们正在追捕的目标是具备以假乱真的易容能力的犯罪者,之所以朱蒂会选择来帝丹做老师,正是因为此人假冒了新出医生的身份跑来了帝丹做校医。 “可是……” 至于会提到唐泽,唐泽的妹妹也出现在现场,是犯罪者与唐泽父母的死亡有关,唐泽父母的研究成果随着他们的离世而消失,现在的唐泽身上继承有父母留下的专利,很多人也默认他父母的研究资料交给了他,所以成为了许多关注这些成果的家伙所垂涎的存在…… 唐泽这个已经遭遇了太多挫折的家伙,好像永远都摆脱不了命运的波折,而新一为了保护好所有人,为了挽救他自己,还在不断以身犯险,这样的事实是毛利兰近期焦虑的源头。 “好啦,我明白,你是担心你爸爸那个学妹对吧?”铃木园子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毛利兰的肩,“他什么时候去那个大楼?我陪你一起去嘛!” “对啊,常磐美绪可是常磐集团的千金呢,虽然年龄不小了,但还是单身,各方面的条件都非常优越。这么一个‘学妹’突然发出单独的邀请,就算常磐小姐没什么想法,你爸爸那个老色鬼可不一定把持得住。”铃木园子抱着胳膊,不大信任地哼了两声。 父母的矛盾以及家庭的僵硬关系,从小学开始就为她这位闺蜜带来了太多困扰,毛利兰有多么迫切地盼望父母修复关系,铃木园子都看在眼中。 所以这会儿,她简直是生出了舍我其谁的使命感来。 “带上女儿和女儿的同学,他就算胆大包天,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吧?”铃木园子充满雄心壮志地挥了挥拳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要面对如此多明枪暗箭,发生怎么样的危险都是有可能的。 男人藏在大衣中的相机的内容,穿越电波讯号,忠实地传送进了贝尔摩德的电脑当中。 捂住生疼的胸口,坐在幽暗静室里的贝尔摩德听见讯息的声音,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身。 躯体的病痛,加上药物带来的感官的急剧刺激,让她现在倍感虚弱。 试图逾矩去做一些出格举动的她,因为特殊的身份原因,确实不可能像对其他代号成员的处理那样,给她造成过分的伤害,她只是又服用了一些副作用明确的药物,小惩大诫。 这些药物确实能缓和她严重的疲劳与精神衰弱问题,然而代价就是在服用期间五感的过分敏锐,这使她畏光、只能穿纯棉的衣物、无法与人正常地说话沟通,只能像个囚徒一样,安静地呆在这个比囚牢更闭塞的环境当中。 不需要剥夺她的自由,她甚至没有受到任何通讯上的限制,而这一切折辱只是一个小小的责罚而已…… 电脑屏幕被调节到了最低亮度,但依旧刺激得她忍不住产生泪水,贝尔摩德努力适应着屏幕发出的光,分辨起邮件的内容。 她必须搞清楚angel那天晚上出现在码头的原因,她要确保这个孩子没有发现可能招致杀身之祸的秘密。 而如果毛利兰发现了……她会想办法,让这一点不被任何人察觉的。 照片上,坐在路边等待去洗手间的友人的毛利兰,正在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发呆。 照片的画质很高,她雇佣的私家侦探非常经验,用的设备也对得起价格,所以贝尔摩德一眼就分辨出了手机上的东西。 那是一张被翻拍了的拍立得,照片中,脸上沾着血痕的明智吾郎低垂着眉眼,扶着唐泽昭鲜血淋漓的脑袋,脸上的表情冷淡而讥嘲。 “这是……!”贝尔摩德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与自己记忆中的内容相互比照,顾不上亮光的刺激,慢慢睁大了眼睛。 生理性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头发凌乱的坐在桌前的她,像是在为荧幕上的惨剧落泪一般。 然而她脸上的神色,由困惑和震惊,慢慢转向了悟与另一种意义的震撼。 她好像搞明白,波本用以要挟库梅尔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贝尔摩德本能地拿起手机,键入了库梅尔的号码,在拨打出去的前一刻,又犹豫地放下了手。 波本也好,库梅尔也好,都是心思深沉的阴谋家性格。 在拿到切实的证据,核实自己的猜测之前,还是不要把底牌轻易亮出来的好。 这么想着,她转而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是我……我想要再回日本,调查一些事情……嗯,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掺和雪莉的问题……你的任务,还需要我的协助呢,别推三阻四的,爱尔兰。” ———— “参加大楼的落成仪式?为什么要我去。我并不认识这位师姐。” 放下了画笔,唐泽转过身,故作疑惑地看向了身后的老人。 如月峰水抚摸着手里的拐杖,看向画室外的方向,没有说话。 唐泽转过身,顺着他的视线朝前看去。 如月的宅子建在山坡上,视野高于下方的诸多楼房,峰顶云缭雾绕的富士山被圈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当中,如同镶入墙上的巨幅画作,很具备视觉冲击力。 不论他专注于富士山的创作风格,以及他追求极致的创作理念是否值得推崇,单论围绕富士山的研究一途,如月峰水自称自己为了画富士山,精心挑选了最佳的观景角度建立了家宅,这点应该是不作假的。任何有幸走入这里的人,都要被这样的视觉刺激震撼一下。 而这也是如月峰水毕生艺术追求的缩影,是他整个人生的窗口。 而现在,高达百层的西多磨双子大楼,正正树在了窗户的正中央。 冲天的高楼从这个角度看去,甚至穿破了富士山的峰顶,如同把如月峰水的大窗户从中间对半割开了似的。 仿佛画布被毫无意义的污迹污染,任何人看见这一幕,恐怕都要忍不住扼腕。 唐泽看了看面前画布上的富士山,忍不住摇了摇头。 考虑到常磐美绪不管学没学到本事,但总归是以如月峰水的弟子自居,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老师整日挂在嘴边的理念,她这个选址还真是挺缺德的。 等于说,她直接白嫖了她老师精心选择的角度,当成了自己大楼的景观卖点之一,顺便毁灭了如月峰水的景观,其缺德指数不是一句简单的在楼里给你留间画室能解释的。 更何况如月峰水都一把年纪了,你让人家去六七十楼的房间养老,谁看了不得夸一句孝顺。 “是她指名道姓要你和我一起去的。”提到了常磐美绪,如月峰水的眉眼很是冷淡。 “为什么?师姐想要认识我一下?”扮演喜多川祐介的时候,唐泽一般是把自己的情商寄存掉,主打一个心直口快的,也就直接说,“是因为我拿了奖,最近有点名气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如月峰水收回视线,瞄了眼自己这个白捡的便宜徒弟,“她竭尽全力推动这栋楼的落成,是想要将它打造成整个东京地区的标志性建筑的。她想要尽可能为它造势,你最近是很多媒体都感兴趣的人。”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给我邀请函?”唐泽明知故问道。 如月峰水嗤笑一声。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彰显同门师姐弟的关系,为自己的人脉加上一定筹码。 喜多川祐介是个有点特殊的画家。出身草根,横空出世,一出名就是以大赏头名的身份,他与整个行业唯一的关联,就是如月峰水他本人这个莫名其妙被硬拜师了的家伙。 现在正是他开始接触艺术相关行业的窗口期,此时的喜多川祐介具备的社交价值是极强的,而常磐美绪看中的也正是这一点。 如月峰水摩挲着桌上的酒杯,将它轻轻倒扣过来,静静看着它润玉一般的光泽。 “总之,你之后跟我去一趟那边吧,我正好也有事情想和美绪沟通一下。” “……好的老师。”唐泽看着他在杯子上来回滑动的手指,隐晦地点了点头。 是了,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 送走结束了今天学习的喜多川祐介,如月峰水整理好身上的和服,重新回到了画室当中。 喜多川祐介,是个优秀的学生,也是个优秀的画家。 虽然说话的时候时不时会爆出一些奇怪的言论,虽然是个经常噎死人不偿命的家伙,但在确立了师徒关系之后,喜多川祐介一直是非常尊重他,学习也非常认真的。 这与如月峰水的设想并不相同,他一开始对喜多川祐介的预计,没有比常磐美绪之流高出多少。 只能说,有些事确实是意外之喜,可惜,他们相遇的时机也许有点晚了。 不能亲眼见证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艺术家成长,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如月峰水缓缓叹了口气,转到了画架的正面,准备仔细端详今天喜多川祐介的进度,考虑该如何给出下一步的建议。 然而一转过来,如月峰水的动作就是一顿。 画布上色彩纯净柔和的富士山,被一道漆黑的痕迹割开,纵跨过整个画布的墨迹泼洒出了一种鲜血一般的质感。 如月峰水确定,在送走喜多川祐介的时候,这幅画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九章专业排忧解难怪盗团 如月峰水神情凝重地注视着画布,伸出手,抚触上这道突兀多出来的黑色痕迹,想要看看墨迹是否已经干涸。 他的宅子不小,上山下山也较为耗费时间,自己没车子的喜多川祐介出入这里殊为不易,所以如月峰水没事的时候,一般是会多花费十几分钟,将他一路送到山脚下的马路边的。 他追求清净,家中除了他自己,只有负责扫洒的管家仆人会偶尔进出,所以这么长的时间跨度,不好说究竟是谁干的。 而这个犯人的所作所为,不论是对这幅作品的毁坏,还是隐含的讥嘲,都让如月峰水有些隐怒。 触摸到触感特殊的黑色颜料,如月峰水愣了愣,迟疑地收回手,又抚摸了两次作为确认。 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印在墨水上印下的一个个亮点,如月峰水不禁有些难以置信。 长期亲力亲为,参与过许多自己作品的印刷设计工作的他,也是了解过这种工艺的,这是会随着温度变化而逐步失去显色的温变墨水,从手感来说,可能还是速干型的。 “这到底是……”情绪被打断的如月峰水困惑不已。 是因为对他或者他的弟子有所不满而来搞破坏他倒是还算能猜测到对方的想法,但是莫名其妙跑进他的画室里,把他弟子的练习作搞成个刮刮乐,意义何在呢……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如月峰水还是很快在画布上摩擦了几下,从上到下将那道痕迹擦拭了一遍,显露出下方绘画的原貌。 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标志,出现在了画布正中央的位置上,鲜红的色彩与整幅淡彩的富士山格格不入。 这不是那个,新闻上的…… 如月峰水沉思着,努力想要回忆起这个符号代表的东西,搞明白闯入者试图传递的信息时,电话铃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画室的宁静氛围。 由于追求清静,如月峰水很少告诉别人自己的家庭电话,都是让他们拨打手机的,家里的电话主要用于接通来自门禁的来电用的。 如月峰水皱起眉头,慢吞吞地走出画室,找到最近的电话座机接听起来。 “您好,这里是如月宅。”看了一会儿毫无显示的来电讯息,他迟疑地冲着电话那头自我称呼。 想到刚才画布上看见的东西,他对电话那边的人产生了一些隐约的预感。 “您好,如月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柔和轻缓,似乎经过专门的声音处理,听不出性别,“我等听闻,您近日有些小小的烦忧之事,生活不舒心。区区不才,十分敬仰老先生在绘画一途的苦心孤诣,遂想要为您分忧解难,聊表心意。”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在调侃如月峰水,说话的人文绉绉地夹杂起一些古调说着这些十分书面化的表达,仿佛自己也是什么书画家或者诗人,在彬彬有礼地与同行进行交流似的。 可是他古怪的用词和腔调却只是听得真懂行的如月峰水哑然失笑。 这很明显是一个不太了解日本文学,但努力尝试说文雅的内容,用词生涩拗口,像是用其他语言直接转译过来的似的。 有文化,但没文化,害得如月峰水笑了一下。 “祐介他画上的东西,是你们留下来的?”情绪经过这么一打岔,如月峰水的表情和缓了一些,“哪怕是练习之作,也不应该戏耍一样毁坏别人的画作。私自闯入我家也非常不合适。” 被对面逗笑了的如月峰水放松了下来,开始默认电话对面的是某个过分调皮捣蛋的年轻人,在与他说笑。 不管表达如何,这些在新闻上以怪盗团自居的家伙们没有像对其他目标那样,直接居高临下地给出他们的“判词”,这让如月峰水先前绷紧的心弦松了下来。 不论他们有什么用的目的,还有对话的空间,就是好事。 如月峰水自认自己不是恶人,但他也知道,自己因为艺术追求和人生信念而心生恶念,也是事实存在的事情。 虽然他们这里没有什么修文先修心的概念,但如此的想法也是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更不符合大众对淡泊名利的艺术家们的期待,如月峰水很有自知之明。 “这可不是毁坏画作,老先生。”电话那头的人发出了一声轻笑,“您不觉得,加上那笔痕迹,这幅作品才称得上完整吗?这是为了完善艺术本身。” “狡辩。”如月峰水叹了口气,直言不讳地问道,“好了,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听说过你们的名头,心之怪盗团,像其他怪盗偷走艺术品那样,偷走罪人的欲望……我也成为了你们的目标吗?” 如月峰水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抚摸起自己放在口袋当中的瓷杯,说话的语气非常平静。 他不觉得自己成为了怪盗团的目标这件事有什么稀奇或者冒犯的地方,应该说,任何人的人生都是经不起仔仔细细的审视的,而为了艺术的机制理念牺牲了太多东西的他,其中的一些早已触犯了许多道德的底线。 比如,为了赚取足够的金钱为自己购买这栋宅邸,为了得到更加安心舒适的生活环境,他收了许多名门大户的儿女作为弟子,让他们挂上了如月峰水弟子出身的名头来镀金。 那些人将这些与他关系不大的年轻人视作与他建立长期沟通渠道的中转站,与他谈论画作的买卖收藏,发生过不止一次对他的剽窃甚至是画作偷盗,然而接受了他们资助的如月峰水只能忍气吞声地默认这样的事情发展…… 如月峰水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洁白无瑕的清高画家,他为自己的执着买单,而付出的这些代价,又会一再加深他的执着,他的人生,早已在他决意迈上这条单轨的时候,与这一切深深绑定。 但他也不认为,自己是无可救药的恶徒,比起他自己,那些他的弟子,向他施压的收藏家们,讨要内幕消息的艺术评价者,富商显贵…… 这个世界,比他疯的人太多了。 “是……也不是。”电话那头的人用一个稍显油滑的转音,说出了一段惊天之语,“所以我想说的是,您的烦恼,吾等可以为你代劳。无需心生杀意,老先生,那栋楼,会成为很多人的泰坦尼克,在起航的当天,就要沉痛地落幕了。比起这个,您不如向怪盗团正式下一个委托,我们来帮您解决一些真正的困扰,如何?” 这回,如月峰水攥紧了手里的听筒,结结实实地愣在了原地。 ———— “有人在利用西多摩市双子塔的机房,对外发送与组织有关的情报?”安室透用一种匪夷所思的口吻,难以置信地反问,“为什么,莫非是与公司有什么深仇大恨,想要直接将老板置于死地?” “谁知道为什么。”琴酒的声音很不耐烦,“这是你应该搞清楚的东西。” 组织的情报,尤其是以电子信息形式存在的情报,不是随便谁都能任意拿走使用的。 早在暗夜男爵病毒出现的时候,组织就已经有了反向定位信息泄露地点,进行反制的技术实力,在各类信息当中植入反追踪的程序只是举手之劳。 任何真正了解组织,真正了解自己在面对什么东西的人,都不可能这么随意轻忽地处理他们的讯息。 然而这个家伙偏偏就是这么干了,大大咧咧甚至都没试图隐藏自己的方位,几乎是在用喇叭冲着所有人喊,自己不想活了一样。 但是以琴酒多年的一线工作经验,试图用逻辑理解所有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世界上就是存在这么多奇葩,入室盗窃的时候把驾照落在人家里,拦路抢劫不戴手套,杀人越货把烟蒂吐在旁边……他已经为数不胜数的废物擦过类似的屁股了,所以也没有探究废物的心情。 “所以呢,现在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找到这个家伙,解决他?”嘴上这么说着,安室透已经飞快拿出了第二部手机,开始在其中键入关键信息。 西多摩市双子大楼,他记得,这个楼应该属于常磐集团的千金常磐美绪,而她现在正在经营的公司,正是一家与前沿计算机技术有关联的企业。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到了组织的相关数据,又是哪个大聪明突发奇想,直接用公司的服务器把东西发出去了的。 想到这,安室透不禁扼腕。 浪费啊,真是浪费,这要是将数据拿过来交给他们处理一下的话…… “那个家伙死与不死没什么区别。”琴酒不欲多言,很明显并不准备告诉波本这批数据的具体内容,“需要处理的,是那些机房的机器。” 这批数据没什么价值,起码技术部是这么告诉他的。 然而这批数据里,负责定位和回传消息的程序版本很旧,有可能被人反向追踪到用于接收讯息的接收端,其价值比数据本身更高。 十分诙谐的现状,但琴酒确实是已经习惯了。 “你说的处理,该不会是……”安室透键入消息的手指一顿。 “炸了吧。”琴酒平静地表示,“现在唯一稳定在东京地区活动的负责人只有你和库梅尔,伱们来解决这件事。” 还能怎样呢,傻逼同事,傻逼后勤,毁灭吧。 ———— “真的要怎么干吗?”看着唐泽挂断电话,开车的诸伏景光吐了口气,“总觉得……” “这不是挺好的吗?双赢。”唐泽将手机塞回兜里,变回了自己的声音。 “总觉得,这种行为确实有点缺德了。”诸伏景光坚强地将自己的后半句话说完。 在设定上甚至没钱坐地铁的喜多川祐介,自然是不可能大喇喇开着车被人接送来上课的,现如今,唐泽来上下兴趣班,哦不是,来参加如月峰水的教学,都是团里的人轮流来开车接送的。 今天轮到了诸伏景光,他也没想到,一来就要听见这么劲爆的动静。 虽然他们的师徒关系是唐泽仗着厚脸皮,硬是蹭上去的,主打一个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但真的跟随如月峰水学习,认了他做师父之后,唐泽的态度还是很正经的。 尊师重道,是唐泽始终信奉的原则之一,既然如月峰水是个合格的老师,对自己的弟子,尤其是喜多川祐介这样有前途、值得培养的弟子倾囊相授,那么唐泽也没有迫害他的道理。 在关于恶徒与否的讨论上,他的想法与如月峰水不谋而合。 “如果说,如月峰水的殿堂主要来自于他过分深重的创作执念,我觉得为他改心自然不是坏事。他已经在这一条路上走的太远,陷得太深,以至于多少有点魔怔了。”唐泽总结了一下自己近日来与如月峰水接触的感受,“为了艺术创作,捏着鼻子收了那么多徒弟,硬是给自己找了那么多麻烦,被迫负重前行……不得不说,是该修修心。” “但是,你觉得这也是个合适的跳板,是吧?”对唐泽的这段评语,诸伏景光轻轻摇了摇头。 “是啊,毕竟他其实可以算是他那圈绕着他的家伙里最善良的家伙了。疯魔归疯魔,人家也没危害社会。”唐泽耸了耸肩,“通过他的渠道,我们能获取更多高价值目标,他能减少烦扰,清静的养老……反正他房子也盖好了,愿望也实现了,我这样也算是为老师分忧,对吧?” 诸伏景光用余光扫了一眼唐泽言之凿凿的样子,在心里为如月峰水掬一把同情泪。 如月峰水这位十分值得培养的弟子,表面上看确实不是图他的名气,不是来蹭他热度的,但是真正图谋的东西恐怕比那更多,眼看着他就要成为日本当代艺术界的毛利小五郎,怪盗团插在相关行业的一个眼了。 回头,他还真的要对怪盗团说谢谢,想想场面真是十分滑稽。 “大楼呢?组织需要炸的只是机房,其实不故意扩大破坏范围的话,不至于毁坏整个高楼,你直接要改到彻底将之炸毁的程度……”诸伏景光想到这,不禁有些担忧。 将近一百层的超高型建筑物,如果真的因为爆炸发生倾塌或者毁坏,造成的破坏覆盖的范围绝不只是大楼本身。 具体的情况可以参考被飞机创下去的某做双子大楼,除开楼中本身正在活动的人,周边的街区、火灾的蔓延、航空机油的泄露、建材的爆燃…… 它让周边整个区域在一瞬间陷入火场炼狱,其破坏性绝不止是一句简单的火灾可以概括的。 “没问题。”唐泽表情轻松地摊了摊手,“我会请教‘专家’的。机房的位置可不矮,这种程度的高楼,想要正常维护几乎是不可能的,炸毁了机房,这栋楼其实也就约等于瘫痪了。与其让它像钉子那样扎在那占地方,还不如拆光了,替市政部门排忧解难。” “专家?”已经渐渐习惯唐泽说法风格的诸伏景光直接略过了那些怪话,挑挑眉毛,为他说的内容感到好奇,“我确实听说有很多国家擅长利用爆炸拆毁各种建筑,可以依靠起爆点的设计力学分析等等原理,精准完成爆破,不造成额外的威胁……不过,日本现在有这样的专业人士了吗?” “阿笠博士其实是会一点这个的,不过我这里说的不是他。”唐泽抱起胳膊,老神在在地笑了起来,“也对,那会儿你还死着,没机会听说这个消息。你知道森谷帝二吗?” “呃……”正在轻点刹车的诸伏景光听见这个名字,小小呛了一下,忍不住踩重了一点。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家伙好像是个执着于炸毁自己旧作的建筑设计师,并且是被怪盗团亲手拿下的吧…… 哪怕是已经入狱,等待审判的阶段,森谷帝二也是绝对的死硬派,是个顽固古板的老头子。 想要得到他的配合,就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是极有难度的。 “你想要从他口中得到足够专业的建议,恐怕是有点难度了。”诸伏景光委婉地提醒道,“你在审讯、或者逼供方面,有什么经验技巧吗?” 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表示常规手段怕是很难得到配合了,要是唐泽真的有需求,他可以稍微搭把手。 真刑啊,你们这帮卧底…… 唐泽收回看向诸伏景光的微妙视线,两手一翻,抽出来一张很大张的纸卷。 趁着红绿灯的功夫,诸伏景光飞快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看纸张上的那些线条,以及纸张的规模,这明显是一份建筑蓝图。 “怕你不知道,跟你说一下,西多摩市双子大楼的设计师,是森谷帝二的徒弟,而且在理念上与他截然相反。”唐泽不怀好意地嘿嘿了两声,甩了甩手里厚厚的纸卷,像是在挥舞什么武器似的,“不需要任何刑讯技巧,只要把这个东西在他面前摊开,他不眠不休,也会帮我们做好炸弹设计工作的。” (本章完) 第七百章啊雪莉虽迟但到 “要去西多摩市的双子塔看一看?为什么突然这么决定。”百无聊赖正在翻看手机的柯南愕然地抬头看向阿笠博士。 “孩子们都想去那边看看,毕竟它真的很高嘛,从我们这个方向都能看见它。”阿笠博士收拾着碗筷,随口回答道,“小孩子好奇心重很正常。” “更何况那座楼的景观效果很好,从他们的观景大电梯,能看见几乎整座富士山,非常漂亮呢。”戴着耳机的灰原哀补充道。 阿笠博士挑挑眉毛,停住手上的动作,看向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灰原哀:“咦,你关注过那栋大楼的情况吗?你不也很想去看看吗小哀。” “这个,嗯,凑巧吧……”正在根据诺亚发来的讯息记录比较,准备出一些数学结果的灰原哀动作顿了顿 对这种城市建设和旅游新闻,她平日里是感兴趣,但经不住隔壁的那群怪盗们上蹿下跳闹得不得安生,她想不知道都不行了。 反正,经过了坚持不懈的努力,唐泽制造的假身份如愿以偿成为了如月峰水的弟子,怪盗团近期攻略的重心随之上移,开始扫射许多与艺术界有牵扯的名流,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出现新事故的某个艺术评论家,或者收藏家,乃至于艺术家本人…… 如月峰水到底是不是如唐泽所说的,个人偏执的心灵力量足够支撑他复活下一個已经牺牲的警察先生灰原哀不是很清楚,但看他们最近轰轰烈烈的态势,说不定不需要如月峰水,他们都能凑出来一个人来。 “摩天楼嘛,小孩子们看个新鲜……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开放参观啊,我看新闻说,大楼的开幕仪式还没开始呢。”阿笠博士念叨了一句。 “回去的路上顺便去看一眼,我觉得孩子们靠近到楼下看一看,就会失去兴趣了。钢筋水泥打下来的城市钉子,有什么可看的。”灰原哀摇了摇头,继续埋首进数学的海洋当中。 哎,诺亚在实验方面的数据模型已经训练得越发成熟了,什么时候要是他能彻底代劳这些数据处理工作…… 算了,做科研如果一切都指望别人的话,很容易因为心存侥幸而被卷得找不到北的。 重新低下头,沉浸在计算当中的灰原哀没有继续注意饭桌上柯南和博士的讨论,还有抓蝴蝶归来的几个小学生的对话。 “出来玩还一直在学习,有时候觉得小哀,过得挺辛苦的。”吉田步美探头过去看了眼,委婉地表示。 她也不是很能看懂纸上都是什么东西,但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表单实在是看得人头皮发晕。 “你想说感觉她出来一起玩还一直在看书没什么意思,可以直说的。”小岛元太小声提醒了一句。 “这样很没礼貌哦。”圆谷光彦义正言辞地喝止。 “我看你就是觉得她长得可爱,有奇怪的偏见。”小岛元太不屑地瞥了眼圆谷光彦的脸,在内心里谴责了这个才小学一年级满脑子就是些恋爱关系的同学。 “这个好像不应该叫偏见吧,这个应该叫,呃……”国文也没有好哪去的步美卡壳了一下。 “叫滤镜。”柯南小声吐槽,也挪开了一直在灰原哀的纸张上盘桓不去的视线。 说实在的,拿走了贝尔摩德样本的灰原哀到底研究出来了一些什么,他也是很好奇的。 真希望灰原的解药研制有更多进展啊,他真的不想为了避免后遗症,以后整天找joker玩你变完我变的互换游戏…… 想到了joker,柯南点开SNS的页面,随手搜了一下怪盗团的标签,不出意外地又看见了一张满脸颓然,在镁光灯的包围下走入警署的新闻照片。 最近这帮人是怎么了,突然行动大爆发,东京飞来飞去的预告函都快让人对环保产生忧虑的程度,怪盗团出现在各类媒体上的logo频率高到看得他都快审美疲劳了。 莫非,是喜多川祐介拿了奖之后,接触到了更高层次的富商收藏家,如同发现了宝藏似的开始抢救性发掘…… 糟糕,感觉多少被joker这家伙的怪话污染了,他也开始喜欢用一些奇怪的比喻了。 柯南用力摇了摇头,将那张戏谑的脸从脑子里甩出去,放下手机,重新加入几个小学生的讨论当中。 还是和小孩子们相处一阵,洗洗脑子吧。 ———— “喂,姐姐吗?嗯,我挺好的,玩得挺开心的。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某个人太过分的话,要记得抗议哦。别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一个人在外面也不会有问题的。” 深夜,起夜以后偷偷走出帐篷,朝着公共厕所走去的小岛元太,看见的就是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用公共电话正在打电话的灰原哀。 他眯缝着困倦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时钟,又奇怪地看向站在电话亭里的女生,满心疑虑。 真奇怪啊,灰原不是也有手机吗,下午的时候还一直见她在戴着耳机听音乐,怎么这会儿又来打公共电话了。 因为距离的原因,小岛元太没太听清她的话,就急匆匆地继续跑向公厕去了。 也许是起夜之后有点想家,所以在给家人打电话吧,灰原同学的哥哥是小兰姐姐她们的同学来着呢。 话说这个时间打电话,真的不会太晚吗…… “放心吧,我最近睡眠很充足,倒是唐泽那家伙是真的有点忙。”宫野明美望了一眼接近午夜的时间,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能少操心点就好了。” 唐泽的身份多种多样,哪怕有星川辉替他分担一部分行程,依旧万分忙碌。 作为心之怪盗的他要负责决定整体的工作规划,艺术界新发掘的目标们要处理,日常的印象空间任务还是要做,就算有那么多成员在替他奔忙,光是制定计划和调查情况就要花费许多时间。 另一方面,作为库梅尔的他同时要负责明智吾郎忙碌的网红侦探行程以及组织布置下的调查任务,针对西多摩市双子塔的机房入侵也不能落下。 普通学生的生活还要继续,零组与FBI的联络依然要保持,还要沟通感情,抽空去涩谷大街压马路顺军火…… 现在,因为加强了和如月峰水的联系,除了每周两三次去他的宅邸学习的课程,喜多川祐介还多出了一些交际任务,宫野明美深深担心,唐泽每天到底有没有在睡觉。 这么循环下去,真的撑得住吗? “想要找到一线生机,改变命运,绝不能就此止步,我能理解这种心情。我也会加油的姐姐。西多摩市的双子塔,我晚一点就去看看,晚安,早点休息。”灰原哀挂断电话,小小叹了下气。 下午忙乎数据的事情搞的太过忘我,忘记了他们这次是出来露营,夜里也需要住在郊外,没机会给手机充电。 想起来要每日给姐姐打电话保平安的时候,她的手机已经没电好一阵了。 几个孩子里只有步美带了手机,但不太安全,唯一可能处在诺亚保护下的是工藤那家伙的电话,但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借工藤的电话给姐姐和唐泽打,毕竟会交流到与怪盗团有关的事情…… 思来想去,最后她只好用了公用电话。 反正姐姐那边有诺亚负责通讯安全,她这边就算被什么人发现了,公用电话也很难被人定位到通讯人。 组织,应该不至于进行这么夸张的讯号监听吧,大概。 稍微有点不安,但感觉总体问题不大的灰原哀摇了摇头,慢慢朝着帐篷的方向走回去了。 ———— “雪莉的声音?” 看见是技术部的通讯,正因为双子塔的机房问题对他们颇为不满的琴酒,一听见对方的讯息,立刻坐直了起来。 “对,可能是公共电话的原因,声音稍有失真,但组织的内网是需要多重生物讯息解锁的,她的声纹一直在数据库里……” 琴酒没兴趣继续听他们详细解释原理,只是等伏特加从便利店买水回来,就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将电脑拿出来,接受来自技术部的音频解析文件。 由于这次双子塔发生的信息泄露问题,技术部被上头好好申饬了一番,深知自己在为犯罪组织服务的技术部不敢怠慢,最近正在非常勤奋地检查监听西多摩市附近的通讯消息。 失去了诺亚方舟的组织在数据库管理等方面遭受了严重打击,但计算机技术依然是与认知诃学结合最深的一个技术方向,组织在程序员方面的储备始终在增加,诸如江原时男那样被库梅尔打包上交的程序员还在不断增殖,论技术实力,他们不犯病的时候,依旧具备足够前沿的技术能力。 结果,一下子就有了意外之喜。 “喂,姐姐吗?……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某个人太过分的话,要记得抗议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一个人在外面也不会有问题的……” 经过电波的传递格外失真的音质当中,那独特的,带着一些冷调的柔和声线传出,不需要什么技术鉴定,琴酒一耳朵就确定了这段音频的主人。 “雪莉,这回,是真的被我抓住尾巴了……”琴酒将嘴里的烟蒂咬扁,露出了满是嗜血杀意的笑容。 上次发现雪莉的痕迹,最终却被证明是怪盗团那些家伙的伎俩,针对joker的抓捕也宣告失败,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处决掉老眼昏花的皮斯科,这件事给琴酒造成的挫败一直挥之不去。 Top killer虽然并不是任务百分百完成的意思,但如此严重的信息错判,动用了四个代号成员,最后的战果只是抛弃了一个老东西,这种事对他来说依旧是极大的侮辱。 “她现在,不是和那帮子怪盗团的人混在一块吗?这通电话,听起来也哪里不太对……”伏特加满脸古怪地看着屏幕上播放完毕的音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雪莉的这个口吻,说得就好像她姐姐宫野明美还活着,她只是一个出来旅游、需要给亲人打电话保平安的小女孩似的。 这个某个人,也让人非常在意…… 但是宫野明美是确实死亡了的,就死在他们面前,不仅是他们亲眼所见,包括伏特加,都上手检查过她的生命体征,这是做不得假的事情。 伏特加稍微思忖了几秒钟,很快就放弃了思考,一脸空白地看向琴酒。 “应该是怪盗团的那些人不允许她随意联络外界,但是她忍不住,想要打电话给死去的姐姐说说话吧。”琴酒满脸残忍地咧嘴一笑,“毕竟,她所有亲人都已经不在世了,而她就是这种软弱的家伙。” 他并不奇怪雪莉的用词,毕竟如果是在对天国的宫野明美说话,那她可说话的对象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是宫野一家,包括宫野艾莲娜的姐姐,唐泽一家人,也已经尽数零落,成为了组织的养料。 理论上,已经从组织手中夺走了诺亚方舟的心之怪盗团是不可能产生让雪莉的讯息流落到外界的纰漏的,但雪莉就是这么一个情绪化的家伙,她突发奇想,跑去用公用电话给天国的姐姐打电话什么的,并不出乎琴酒对她的预料。 就好像当初,发现了唐泽一家全部死去的事实,又得知了宫野明美的死讯,失去理智的雪莉甚至对他都张牙舞爪起来,完全不顾两方毫无平衡可言的实力差距。 她要是真的足够冷静,少一些感性细胞,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做实验,然后在研发过程中给组织埋雷,那他才要真的夸她一句有想法。 所以琴酒有时候也是明白贝尔摩德为何对雪莉如此厌恶的。 “感性的、软弱的女人,接受了组织这么多年的培养,却好像自己做的一切都是被逼无奈似的。”想起了什么的琴酒冷笑了一声,“唐泽一川尽己所能想要培养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不顶用废物,我真是想看看这家伙知道这件事的表情。” 伏特加推了推墨镜,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处理起手里的文件。 当大哥提到唐泽一川的时候,最好是假装自己聋了,否则引起了琴酒大哥的不满,接下来可能真的会聋了。 “需要通知波本他们吗?既然他们正在规划销毁双子塔的痕迹,那雪莉的话……”伏特加沉默了一分钟,若无其事地询问起接下来的计划。 “没那个必要。我自己去。”情绪重新平静下来的琴酒又点了根烟,摇了摇头。 “诶?”伏特加愣了愣,很快理解过来大哥的想法。 准确一点说,琴酒不是不信任波本和库梅尔,他是不信任所有人。 有些事情不是亲力亲为,琴酒就会永远绷着怀疑的心思,这是他在组织当中稳稳走到今天的行事之道。 “雪莉不可能单独行事的。既然她要出现在那里,那就有机会找到更多怪盗团的痕迹。这件事,别让库梅尔知道。” 吐出一口烟,琴酒冷淡地给出了结论。 波本那边还好说,得到了晋升资格的他已经获得了最基础的防护,然而库梅尔并没有。 如此一个强力的特殊人才,如果被怪盗团发现了踪迹,组织损失的,或许不只是一些情报那么简单了。 ———— 另一头的唐泽,此时恐怕是没什么心情感谢琴酒的体贴了。 毕竟,他正在被另一个版本的琴酒无情针对当中。 “哎呀——” “客人,你小心一点。”眼疾手快地扶住眼看就要一个大马趴下去的唐泽,认知松田阵平无奈地扶了扶头顶宝蓝色的帽子,“伱是哪里得罪了他吗?我看他平时虽然不说话,但是也不会这么折腾人。” “谁知道呢,八字犯冲吧。”唐泽看着一身白衣的清洁工琴酒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拖着巨大的拖把走远了,忍气吞声地重新拿好问卷,“你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 “结果,不止是景老爷,连我都要被查户口吗?”认知松田阵平眨了眨金色的双眼,无奈地叹气。 “我都来消费这么多次了,有点特权不行吗?”唐泽拿着问卷的手还是很稳定。 “但是,你上次恨不得连人家穿什么内裤的颜色都问,这种事情……”认知松田阵平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非要回答不可吗?保留一点别人的隐私……” “……我来吧。”唐泽正待要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一只手从旁伸过来,接过了唐泽的问卷,站到了认知松田阵平的面前。 “前辈,这个……”唐泽看了看诸伏景光神情复杂的侧脸,又眺望了一下还站在柜台里,有些走神的认知诸伏景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不论是谁,哪怕是降谷零他自己,来到这个殿堂,看见那些代表了太多牺牲和血泪的东西,恐怕也很难保持得住心情吧。 “没关系,我来吧。”诸伏景光坚定地摇头,主动举起了题板,“你不回答的话,我就直接替你填了哦?反正,就算拿出去说也……” “别别别!别瞎写,喂,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一章不中二当什么心之怪盗 唐泽从影厅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结束了拷问的诸伏景光正站在被射灯映亮的展柜前方,默默无言地注视着那片妆点得花团锦簇的区域。 “感觉如何,前辈?”走到诸伏景光的身边,唐泽同样看向那片展品,出声询问。 这里是降谷零在自己的电影院当中用以纪念几位牺牲了的同期相关内容的展区,唐泽第一次来的时候,因为足够了解每一样东西指代的内容,他的情绪波动得异常厉害。 而身为当事人的诸伏景光,看见这些的心情想必是更加复杂的吧。 “非要我来说,身为警察,在死后能得到同僚和友人如此郑重的悼念与高度评价,绝对可以夸一句成功了,对吧?”诸伏景光慢慢叹了口气,“但是刚刚我看见gin那家伙,一脸冷漠地在用玻璃清洁剂刷展柜……” “大概是因为,对他来说这里整个殿堂都属于需要抛弃的垃圾吧。”唐泽中肯地评价,“也就是他不能真的给本人发消息了,要是知道自己在这是什么形象,琴酒可能要搬着导弹去找降谷先生。” 道理我都懂,但是看见清洁工打扮的琴酒司马脸地站在那,如丧考妣地刷自己的遗物柜,还是感觉非常怪异…… 诸伏景光勉强从那面被刷得锃光瓦亮的玻璃柜台上挪开视线,看向了最接近入口的方向。 在那里,被装饰得好似一捧婚礼花束的柜台当中,一枚沾血的牙签被郑重其事地安放在洁白的花朵中间,像是一份珍重的定情信物,或者代表誓约的戒指似的。 “结果,到最后,班长也没有能躲过啊……”诸伏景光两手插在兜里,将胸口的郁气慢慢吐出。 在离开警校的时候,站在樱花树下宣誓的他们,意气风发,笑闹着扬言只要有他们在,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好友们,所有的神情言语都好似昨天发生的事一般。 然而死亡与意外就是如此不讲道理,偏偏身为刑警和公安的他们,总难免要学会与它们共存。 刚毕业没多久,萩原就牺牲在了一场充满恶意的袭击当中,数年之后,松田步上他的后尘,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自己对誓言的忠诚恪守。 彼时的他和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组织的泥潭中奋力挣扎,能找到片刻喘息的机会都很难,别说调查清楚原因,连悼念都缺乏空间。 然而,不久之后,自己又在这份红通通的名单上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Zero那家伙,只是不愿意表露出来,心里真的承受了很多啊。”抬起手摸了摸挂在墙上的那把近乎崭新的吉他,诸伏景光触碰着它那紧绷的琴弦,微微笑了起来。 下次,去听听看这家伙的吉他学的如何好了。 “你知道的,他就是那种人。”唐泽说话的时候,始终看向诸伏景光的侧脸。 习惯了让伤痛变成疤痕,然后将它仔细藏好,笑着走出下一步…… 正是具备了这样的特质,他们才是能并肩前行,志同道合的朋友。 虽然性格与降谷零迥异,但在这个方面诸伏景光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要是三年前,倒在天台的人是降谷零,诸伏景光做出的选择或许与现在的降谷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吧。 “所以,你试图将我们都一一带回这边的世界,是因为你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zero的伤口彻底愈合?”听出唐泽话语中的感慨,诸伏景光回过头,不免戏谑地看向他,“你甚至没有征询过他的意见呢。有些人会把过去的伤痛视作成长的必须,像你这样固执地要不留任何遗憾的家伙真不多见。” 唐泽的这个想法,颇有点“拯救你与你无关”的味道在里头,稍显傲慢,但非常符合诸伏景光这些天接触后的对他的印象。 这個面容比实际年龄更显稚嫩的孩子,内在有着一套稳定运行的系统,始终在以自己的想法评断,并采取着行动呢。 “我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我也想要挽回很多遗憾。我来这个电影院很多次了,看见了许多你们过去的经历……失去了伱们的降谷先生一点点成长到了今天这个样子,说明他是个优秀的好人,但这不代表一切遗憾就是值得的。”唐泽摇头,不讳言地吐露自己的想法,“没有这些牺牲,他依然会成长到今天,依然非常优秀,甚至还会拥有一群同样优秀的同行者,那又何必非要把悲剧视作必要的条件?” 做这些之前,他确实没有询问降谷零的意见,唐泽觉得,这不是讷于表达,这只是他发乎本心的一种明证。 “如果一定要用无法挽回的遗憾来增添戏剧性的话,那错的是这个世界,不是我。” 好标准的中二发言,中二到诸伏景光清晰地从唐泽的脸上看出一种“总算有机会这么说”的由衷快乐来。 有点可惜地摸了摸没能及时开启录音的手机,诸伏景光只能表示:“……幸好只有我听见了,被其他人听说,肯定要笑话你了。” “不中二当什么心之怪盗嘛……”完全不觉得自己的队友们比自己症状轻到哪去的唐泽撇了撇嘴。 光看这群人的面具都是啥,中二的到底是谁还不好说呢…… 这么想着,唐泽把隐含期待的视线抛向了一无所觉的诸伏景光。 搞快点啊诸伏前辈,我迫不及待想看降谷零被创得一踉跄的表情了! 要是没死,二十多岁快三十的发小摇身一变,变成中二病怪盗什么的,这才叫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我。 “加油啊前辈!要给降谷先生带来笑容啊!” 完全没理解唐泽怎么突然来了句转折的诸伏景光:? ———— 一个复杂的很难表达都发生了什么的夜晚过去,心情快乐而简单的少年侦探团结束了他们的旅程,挤挤挨挨地坐在阿笠博士的小甲壳虫里,驶向他们回程时预定好的行程。 “哇,这也太高啦——”站在摩天楼的一层入口处,小岛元太尽力抬高脖子,还是不能看清楼宇的顶端,不由发出了夸张的惊叹声。 “毕竟是日本第一高楼的有力竞争者呢。不仅楼层非常高,他们还试图在上头加盖一些其他设备,让高度尽量再提高十米……”灰原哀只稍稍朝上扫了一眼,就放弃了去寻找顶端的无用功,没什么兴趣地摇头。 抛开这花里胡哨的观景电梯以及高度带来的视野优势,这栋楼的设计甚至称不上夺人眼球。 应该说,为了追求极致的高度,在种种法律与建筑基础设计的限制下,不可能无节制地加预算的设计师也确实无法做出太多创新。 无趣,无聊,从诞生就是为了攀比而存在的建筑…… “简直像是直接建到了云里似的……”圆谷光彦同样呆呆抬着头,嘴不自觉地张开着,显得很是呆滞。 “要是能进去看看就好了,这个电梯看着真的好厉害的样子。”吉田步美的视线被金色的透明观景电梯吸引了过去,十分羡慕。 还没有正式举办开幕式的双子塔还没有对外开放,他们这样路过的游客肯定是没有直接进去参观的机会的。 几个孩子正在可惜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前方的车道上。 宽阔的楼前广场现在没有行人,孤零零的计程车十分醒目,本来还在看大楼并准备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的孩子们不由齐齐看了过去。 然后,车里就钻出了熟悉的人影。 “咦,柯南,阿笠博士,你们也在啊……”推开车门的毛利兰一扭头见到了几张熟悉的脸,惊讶地扬了扬眉毛。 她一边说话,一边情不自禁地看向了从副驾驶座上走下来的毛利小五郎。 “怎么又遇到你们了。”还在调节领带的毛利小五郎无语地看着这群老老少少。 柯南这个小鬼真的没有在盯着自己的行踪监视吗?都扔出去旅行去了,转了一圈,还能在这撞上。 殊不知,站在他面前的柯南狐疑地摸了摸自己被装了定位器的手表,竟是与他同样的想法。 作为joker真正的盯梢对象,他才是真的在猜测,该不会是joker发现他的位置之后,精心把毛利小五郎也设计过来,企图在这地方再次利用侦探的名头,搞点事情吧…… “我们露营结束,正好顺路过来看看这栋楼。叔叔你呢,是来参观的吗?” “咳嗯!是这样的。”提到这一点,情不自禁挺起胸膛的毛利小五郎很刻意地清清嗓子,“这栋大楼的所有者常磐美绪,是我大学时期的学妹。下周,大楼就要正式开幕了,她这是专门招待我过来参观的。” “哦,原来如此,所以小兰姐姐是跟过来监视你的啊。”柯南点了点头,反应十分迅速。 “没办法,常磐女士还是单身呢,你现在可是已经正式离婚,理论上完全自由的人了呢,毛利大叔。”跟下来的铃木园子挽住毛利兰的手,哼了一声,“大学学妹,单身男女,还是单独邀约……你可不要产生奇怪的心思哦。” “胡说什么呢,我现在大小算是个名人了,接到过去认识的朋友专程邀请,有什么奇怪的吗?可不是谁都能这个时候来提前参观的。” 有点得意地说完,毛利小五郎眼尖地捕捉到几个孩子脸上期待渴望的表情,又警惕地偏过身。 喂喂,这群小鬼该不会是打算…… “您好,打扰了,是毛利小五郎先生一行人吗?”踩着高跟鞋,打扮得精致得体的女性走出楼宇的大门,视线先是隐晦的在全场人的脸上转了一圈,很快锁定在毛利小五郎身上。 倒不是她需要确认毛利小五郎是谁,一群人里只有这一个符合性别年龄之类的条件,问题是,对方居然拖家带口8个人一起来这种事,确实是出人意料的。 名侦探不应该这么没见过世面吧?不过也对,这位侦探先生其实出名走红也没有几个月,接到了邀请可能确实非常兴奋吧…… 心里转悠着微妙的揣测,她脸上的笑容依然温柔怡人:“我叫泽口,是常磐社长的秘书,她通知我来接待您。目前还有其他客人到访,社长正在接待他们,可能要麻烦各位稍候。可以先与我一起去参观室转一转,容我给各位介绍一下我们集团以及大楼的情况。” “好,麻烦你了。”又被硬蹭了一波邀请函的毛利小五郎在心里暗叹,还是只能点点头,默认了其他人是和他一起的。 明明只邀请了自己一个,自己却带来了一大家子,希望常磐学妹别太介意吧…… “A栋主要都是办公区域,为了方便向客人们展示集团现在的研发情况和产品,我们在2楼和3楼增设了专门的展示区。各位可以在这里稍事休息,会有人给你们准备茶水零食……” “这个常磐集团是干什么的啊。”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功能区的吉田步美小声询问周围的同学。 “主要是做与计算机有关的业务。”圆谷光彦主动介绍,“软件、网络开发,他们甚至做了不少电子游戏呢……” “听上去很有意思啊。”原本对参观公司兴趣缺缺的小岛元太一听,不由兴奋起来。 “这位是我们的工程师原佳明先生。”带路的秘书抬手,朝身着西装迎过来的男人示意了一下。 “欢迎各位莅临参观。”带着眼镜的男人看着这群兴奋的孩子,和善地微笑。 “这个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好神奇的样子……”正是人嫌狗厌年纪的小学生已经纷纷凑到了一台带着面罩的机器前,好奇地指了指。 “哦,这是一台可以根据你现在的长相,计算十年后你的样子的机器。”原本打算按顺序介绍一遍的原佳明见他们这么精准地选中了这台机器,表情僵硬了一下,很快继续笑起来。 预测十年后的长相…… 深知自己十年后长啥样的柯南和灰原哀齐齐皱了皱眉,毛利兰正要伸向机器的手也僵了僵。 灰原哀微妙地看了一会儿机器,又微妙地看向了原佳明。 要不是她确定组织部不可能知道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这个机器简直像是为了逮住她和工藤才诞生的样子。 ……咦,等一下? “有点厉害的样子,但是好奇怪的功能,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机器……”青春年少,一点不想知道自己快30是什么样子的铃木园子撇嘴。 “这个啊,和我们公司参与研发的项目有关,算是一个过渡产品吧。”站在一边的泽口秘书笑盈盈地接过话,替工程师原佳明回答起了有关业务的具体问题,“我们正在参与进人类学的研究,项目是和跨年龄的人脸识别之类的新兴科技相关的。会放在这里作为展品,就代表它的研发已经趋近成熟水平了,结果应该是很准确的。” 就是很准确,所以才有问题啊…… “十年后的样子啊,听上去好好玩,我要试我要试!”几个真小学生第一时间嚷嚷起来。 “好的,小朋友们来这边,需要在这里用这个面罩进行一个初步的扫描……”原佳明领着几个蹦蹦跳跳的孩子走向机器。 除了三个小学生,其他人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走吧小兰,我们也去试一试!”铃木园子倒是有点兴趣的,赶紧整了整头发,拉一把闺蜜。 “呃……”毛利兰迟疑地跟了两步,不太放心地回头看了眼柯南的方向,但还是跟随铃木园子的脚步走向了机器。 她进机器其实没关系,就是柯南…… 要不然,还是尽量拖延一点时间好了。 “嗯?您不去试试吗?”主打服务温馨的秘书敏锐察觉到几个人有点尴尬的氛围,主动开口,“如果您担心形象问题的话,还请放心,成片只会有负责操作的原先生看见,您不想放出来可以不进行打印的。” “谁想看自己老头子的样子啊。”女儿都快成年的毛利小五郎是真的不感兴趣。 “我都这把年纪了,我真怕它给我照出什么不合适的样子来。”阿笠博士也玩笑一般地说着,默默挪了两步,挡住垂下头开始想要遮脸的灰原哀。 “我……”柯南看着几个兴高采烈的孩子,有点头皮发麻地语塞住了。 表现的太不像小学生,似乎同样不合群。这下麻烦了…… 没等柯南开动脑筋找好借口,笃笃的脚步声,从展览室的入口响起。 这声音沉稳扎实,颇为特殊,柯南一耳朵就听出来,是属于木屐的声音。 他顺势看向入口处,然后愕然地看见—— 穿着一身深蓝与纯白色瀑布条纹和服的喜多川祐介,踩着一双木屐,仿佛从江户时期的画片上走出来的人似的,带着一股与周遭画风格格不入的气质,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您好,请问观景电梯要怎么上去?我按了好像没有反应。”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二章喜多川祐介咱俩各论各的 挂着营业性笑容的泽口秘书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极富辨识度的穿着,和颜悦色地迎上去:“这位客人,观景电梯的话……” “呀,祐介君——” 不等秘书说完话,铃木园子充满穿透力的尖叫声存在感强烈地穿破了几人的耳膜,搞得猝不及防的小学生们纷纷掩住了耳朵。 而她的注意力显然已经管不上这些细节了,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了喜多川祐介的面前。 高她许多的喜多川祐介默默地垂下视线,包容地看向她:“铃木小姐,你好,真巧。” 铃木园子看着他的长睫毛随着视线低垂掩住瞳仁,那种如诗如画的忧郁美男气质掩盖不住地扑面而来,只觉得被这样注视着的自己幸福的要倒下了。 “和服真是太适合了……”为了不破坏此刻的美好印象,铃木园子轻车熟路地自动过滤掉了喜多川祐介的发言,“早知道就应该提早赞助你一套的,要是你能穿着这套衣服去领奖然后接受媒体采访的话……” 那这套充分展现喜多川祐介容貌优势的外观就会被摄影师们存留下来,甚至有不少新闻报道的版面可以留作纪念。 嗨呀,真是太可惜了,怎么早没想到这个点子呢? “那就不必了,我不太习惯这么穿。” 唐泽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铃木园子的提议。 他还不了解这家伙吗,但凡表现出一点模棱两可的迹象,怕是下次见面的时候铃木园子就要不管不顾地给他整一衣柜的和服了。 怎么说呢,也不是说不能穿吧,但是穿带内增高的足袋再套木屐,实在是有点杂技,如无必要唐泽还是不想这样折腾自己。 “就当作是正装嘛,其实穿和服日常出门也没有哪里不得体……”走过来准备把快要贴到喜多川祐介身上的闺蜜拽开的毛利兰闻言,反过来劝说道。 不得不说,在颜值相关的审美方面,铃木园子论第二没人能论第一,喜多川祐介的气质是确实非常适合和服,穿上风格秀雅的衣服之后,有种名流雅士的味道。 原本围在机器边兴致勃勃等待的小学生们,很快也都凑到了喜多川祐介的身边叽叽喳喳起来。 想要当心之怪盗的吸引力,还是比一个看看长啥样的机器要大的。 “喜多川哥哥,你也来参观啊!” “是也收到了邀请吗?” “还是说有什么事情要专门过来……” 少年侦探团的几个人说话的语气中隐含兴奋,很明显是的在问他是来正常游玩的,还是来当心之怪盗,惩罚坏人来的。 要是后者的话,他们似乎又有了跟着怪盗团行动的机会了! “喜多川先生很受小朋友欢迎啊。”拿着无人问津的照片,原佳明也不恼,只是笑着调侃,“比我这种书呆子工程师要有吸引力。” 对喜多川祐介的出现毫不感到意外的灰原哀轻轻摇头,接过了原佳明手中的照片:“谢谢您,我替他们拿着。” 她低下头,看着放在第一页的相片纸上计算出来的吉田步美未来的相貌,眯起了眼睛。 “诺亚。”她用细小的气声小声呼唤着。 放在她贴身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显然诺亚已经接收到了她的讯号。 于是灰原哀面色如常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说着“你以后真漂亮啊步美”,一边自然地打开了手机摄像头,拍下了头几张照片。 运算能力得到大幅提升的诺亚只花了几秒钟,就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了反馈信息。 【Ark:计算较为准确。这个系统对你们的威胁很大,志保小姐。】 果然如此。 灰原哀将手机收回兜里,把照片交给被她的话吸引过来的同学们,反倒放松了许多。 诺亚已经掌握了情况,那么就算自己和工藤使用这套机器计算,诺亚也会想办法干预,不会出问题的。 “现在大楼还没有在正式运行,今天为了方便接待各位,我们打开的是专门的VIP电梯,所以需要权限进行开启。喜多川先生,我先带您去楼上吧。”泽口秘书走到唐泽身边,顶着混乱的场面,坚强地开口继续自己没说完的话。 她是常磐美绪的秘书,对今天的各项接待工作和日程都很清楚,这個名叫喜多川祐介的年轻人也是常磐美绪今天重点需要招待的对象,她是不敢怠慢的。 “他们也是师姐邀请的客人吗?”没有应答她的话,唐泽指了指闹哄哄的小孩子们。 “董事长邀请了毛利侦探先生,他们则是毛利先生的家属。”泽口微笑着回答。 “哦,看样子这位师姐想认识的人还不少啊。”喜多川祐介状态的唐泽主打一个心直口快,张嘴就是一句直愣愣的吐槽。 全凭职业素养维持住笑意的泽口不好接话,只杵在原地,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继续微笑。 她能说什么呢,不管熟不熟悉,喜多川祐介是常磐美绪的同门师弟,比她和董事长的关系近得多。喜多川祐介说话得不得体,都不是她能参与的话题。 “既然也是师姐的客人,那就带他们一起上去吧,老师那边应该已经结束谈话了。”唐泽点了点头,直接斩断了工程师再次邀请柯南和灰原哀去测试机器的机会。 这个工程师与组织存在一些微妙的联系,让两个吃了药的倒霉孩子的脸接受机器的扫描,说不定数据就会被存在库中。 还是别让这样的意外发生了。 “哦、哦,好的……”泽口飞快扫了眼时间,算了算似乎确实差不多,才勉强接口过来。 这个年轻人教别人做事的样子实在是太熟练自然了,整的泽口秘书都一愣一愣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谁才是做主的那个了。 明明只是在美术方面与董事长有所联系的学生…… 心里暗暗腹诽的泽口秘书只能依言带着一行人告别原佳明,走进电梯,直到最后一个人踏入宽敞明亮的电梯厢,没听见超载的报警声,才悄悄松了口气。 加上喜多川祐介和她自己的话,这里都有10个人了,装修的如此金碧辉煌的VIP观景电梯,显然不是为了这样大批量载客而存在的。 能拉上去就好…… “直接坐电梯直达75层啊……”铃木园子伸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因为擦拭得过分干净,透明到仿佛空无一物的外壁,随着电梯的上升,忍不住感到了惊叹。 直接地目视着前方的建筑物慢慢隐没在脚下,这种直线的上升带来的视觉冲击如此直观,让她都不禁感到了惊讶。 都市的钢铁丛林慢慢变作了灌木般的妆点,更远处,背景中朦胧含雾的富士山画卷一般展开在天际线上,几个人不约而同拿出了手机,开始拍照甚至直接录像。 这就是修建超高层建筑的优势吗,视野真是太漂亮了。 “是的,这是VIP专用的电梯,除了66楼的音乐厅,没有其他外部位置可以使用它。”泽口秘书点点头,为他们介绍起来。 “风景太漂亮了,从高处看下去居然是这样的景色……”情不自禁“哇”了好几声的圆谷光彦兴致勃勃地趴在玻璃上。 “是啊,真像是一步步接近天国呢。”吉田步美则是想起了近日来广告语新闻中对这座大楼毫不吝啬的溢美之词,这一切形容在见到了实景之后,就转化为了由衷的认同。 贴心地站在电梯中间,稍微替恐高大爆发,都快滑到地上去的毛利小五郎遮挡视线的唐泽,闻言不禁仔细看了她一眼。 不愧是死神组合之一,说话flag插的就是快。 运行迅速的电梯很快抵达了75层,泽口秘书带头走出了电梯,走进了四面八方高窗巨大的会场当中。 “我们正在为之后的宴会做准备,可能有点混乱,见笑了。” “不会、不会……”迫不及待窜出了电梯的毛利小五郎小小松了口气,然后连忙客气起来,“准备的如此郑重,说明常磐学妹足够重视宾客们。” “您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一眼看见身穿着凸显身材的职业装,完全干练精英打扮的常磐美绪,泽口秘书松了口气,忙不迭带着一行人走过去。 “常磐学妹,好久不见!”毛利小五郎一眼就看见了漂亮得完全不像年近四十的常磐美绪,积极地伸手与她握了握。 虽然不至于产生什么非分之想,但是看见美女了想要亲近亲近,也是人之常情嘛! “学长,辛苦您大老远来一趟了。”常磐美绪一脸热情地晃了晃毛利小五郎的手。 跟在后面的毛利兰见两个人双手握在一块甩来甩去十几秒还没松开的意思,立刻一步跨了过去:“您好,我是毛利兰,我替家母向您问好。” 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正式离婚这件事,别说外人了,很多亲朋好友都不大清楚,此时的毛利兰更不可能提,一脸坦然地凑过来。 “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铃木园子,这是江户川柯南,阿笠博士、灰原哀……” 寒暄都还没结束,突然就被迫站在原地听她报菜名的常磐美绪也尬在了那,看着这一帮子男女老少都有,拖家带口来春游的气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表示。 带上女儿就算了,怎么还有老爷子和这么多小孩,这是来游乐场了吗…… 心里默默无语的常磐美绪礼貌地听完了这一串对不上人脸的介绍,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人,也从善如流地介绍起来。 也好,展示一下自己招待的客人等级,等过一会儿与毛利小五郎交涉的时候,多少能成为自证地位的筹码。 “这位是我绘画上的老师,如月峰水先生。”常磐美绪看向身后的三人,优先选择介绍起一脸严肃的如月峰水。 辈分和年龄在这里,虽说如月峰水的分量未必有大木议员重,但哪怕是为了展现对师长的尊重,她也要先从如月峰水讲起。 “祐介,过来这边。”如月峰水扫了眼常磐美绪精心修饰过的妆容,淡淡点了下头,就视若无睹地直接看向他们身后走得落后几人一步的喜多川祐介,伸手招了两下。 “老师,我来了。”唐泽在如月峰水的面前站定,看向注意力一下子转过来的常磐美绪,微微弯了下腰,“常磐师姐你好,我是喜多川祐介。” “啊,师弟你……”常磐美绪一下松开了毛利小五郎的手,笑吟吟地走过来,就要和喜多川祐介搭两句话。 “动作真慢,以前没穿过和服吗?”如月峰水没理会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子的想法,先是轻斥了一句。 “嗯,抱歉老师,我不太习惯穿木屐。”负重前行的唐泽实话实说。 “要多适应一下,和服是很合适伱的正装,以后出席重要场合最好都要穿。” “嗯?是我之前领奖的时候穿校服不太好吗?” “都被你洗成那个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虐待你呢。来,低下头。” 旁边的几个人看着身量很高的喜多川祐介温顺地弯下膝盖和腰背,让如月峰水将一顶方正的帽子戴在他的头顶上,都有些面面相觑。 看如月峰水对常磐美绪爱答不理,一脸严肃的样子,再看看他和喜多川祐介好似同样不苟言笑,但怎么听都像是长辈对小辈说话的态度,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虽然这是非常正常的情况,想也知道,这个年纪就获得了大赏的喜多川祐介在任何地方都应该是老师更偏爱的弟子,但当着这么多人宾客的面,这就是完全没给常磐美绪留面了。 这对师徒自己完全不在意周遭目光的样子,安之若素,如月峰水还伸手替面前的徒弟整了整走动间有些滑落的外褂,示意他站到自己身边。 常磐美绪的笑容有点僵在脸上,然而喜多川祐介已经默默站到了如月峰水的身后,想要再绕过老师与这个年轻孩子说话已经不太现实了。 她突然意识到,如月峰水同意带上喜多川祐介来见自己,很大概率不是来给她这个弟子撑腰来的,而是为了展示区别待遇,与自己划清界限来的。 这个顽固的老家伙…… “哦,对哦,这位近日名头正盛的青年人,也是如月峰水先生的弟子呢。都没见你给我们介绍啊,美绪。”满脸醉醺醺红晕的大木岩松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大木议员……”常磐美绪难免尴尬起来。 “还有你,你是那个什么,瞌睡虫毛利小五郎对吧?”大木岩松微微大着舌头,明显喝高了的状态,指了指毛利小五郎,“真有意思。你是她的学长,这是她的学弟,那你们现在也可以算是师兄弟了,对吧?” 不仅突然被起了奇怪的绰号,莫名其妙还降了一辈的毛利小五郎:“……” “啊?喜多川君的话……”听他这么一说,平白无故和同龄人差了辈的毛利兰先吓了一跳。 这,是不是这之后,起码是在这个会场里,自己应该叫喜多川祐介……呃…… “没事,兰小姐,我们各论各的。”偏偏这个时候,喜多川祐介还一脸坦然地朝毛利兰点了点头。 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真要和我算同辈人是吧?! “玩笑话,玩笑话,这位是西多摩市的大木议员,他也是为大楼的落成付出了很多辛劳的呢……”常磐美绪连忙出声打断怪异起来的气氛,忍不住有点后悔今天把老师叫来了。 不管是如月老师,还是这个便宜师弟,都真的让人非常下不来台啊……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三章唐泽主打一个狠狠拷打 “是啊,多亏了大木议员的努力,否则我也不可能接到这么好的工作。”站在几个人末尾的方脸男人上前一步,彬彬有礼地接上话。 “这位是大楼的主建筑设计师,风间英彦先生。”常磐美绪回过头,向最后这人示意一下。 “各位好。”风间英彦笑着向众人点点头,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毛利小五郎脸上,“毛利先生您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有缘分。” “缘分?”还在气冲冲看着喜多川祐介的毛利小五郎转回头来。 “是啊,我们其实早就有联系了,严格来说,我似乎应该感谢您才对。”风间英彦唇边噙着一抹轻笑,“您或许听说过我的老师,他叫森谷帝二。” 这个名字一出,柯南一行人脸色几乎都齐齐一变,后退了一步。 他们这边,森谷帝二一案所有接触过犯人的都在场呢…… “各位看上去都听说过他,那就应该理解我的意思了。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一点审美上的差异就产生要炸毁建筑的心思的。”风间英彦点点头,像是挺满意现在的效果的。 “你说的感谢,指的是……”毛利小五郎稍微琢磨了片刻,面色愈发古怪。 常磐美绪这找的都是一帮子什么人啊?一个正常的都没有。 “如果老师没有因为案件入狱,不仅我的设计方案很难得到认可,也会存在危险不是吗?”风间英彦笑呵呵的,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开心。 森谷帝二在建筑方面的技术和水平有目共睹,跟随他学习,在他的工作室里工作,对建筑师而言都是难得的好履历。 但想也知道,有这么一位工作室负责人,他们是绝不会拿出不对称的设计交给甲方的了。 “因为这栋双子大楼,两侧设计不统一,还存在高低差,对吧?”柯南这么说着,越过会场一侧的巨大落地窗,看向另一边矮这侧一头的B栋。 从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见另一栋楼拱形的穹顶,打磨得洁净光滑的玻璃在阳光下闪烁起粼粼波光。 “是啊,我不像老师他,我倒是觉得坚持对称的设计过分古板了。可惜,工作室的设计方向不是我能决定的。”风间英彦乐呵呵地说完,走上来与毛利小五郎握了握手,“还要感谢您和警方为了保护市民,伸张正义呢。” “哪里哪里……”总感觉这個逻辑阴阳怪气的毛利小五郎脸色古怪,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此刻还是只能与对方握手,摇了两下。 柯南看着他们两个紧握的手,怎么说呢,有种感谢瘟神克死了压在头上的竞争对手的感觉。 想到这,柯南的视线情不自禁投向了站在如月峰水身后,泰然自若仿佛他们的话题与自己毫无干系的喜多川祐介。 您真是拜错山头了,要感谢是谁整治了森谷帝二,是这边才对。 唐泽看向风间英彦的目光倒是很温和。 怎么说呢,还得多谢这位新晋设计师的锐意进取,已经接受改心,杀心早已消退的小老帝,一看见建筑蓝图上风间英彦潇洒的签名,血压登时就下不来了。 接受改心,只是修正了森谷帝二执着于暴力手段,试图用毁灭来消除自己不喜欢的审美的扭曲倾向,又不是大脑摘除术,森谷帝二一个从业数十年的老江湖,关于对称的审美本就是从小浸淫此道,深受影响形成的。 入狱之后,森谷帝二不再怀有深切的恨意,反倒是能以平常心考虑自己的审美,在牢里朝九晚五地改造,精神状态还比做个996设计师的时候更强了。 ——果然不工作可以挽救社畜的一切精神顽疾,药到病除。 总之,在他带着双子大楼的设计图找上门的时候,森谷帝二看着正式落成的大楼,有些皱眉,但心态明显还算稳定,也没当场就要把这些糟心东西撕了。 但当发现设计师是自己的弟子之后,森谷帝二的暴躁瞬间变得肉眼可见了。 “西多摩市的双子塔,那是我们工作室本来就在接洽的工作。也就是说……”森谷帝二说到这的时候,手上的镣铐激烈地相互碰撞,内心极不平静,“风间英彦,他从一开始就准备了这种方案……” 随着西多摩市的市长因为交通事故中的隐瞒顶罪情节落马,他规划整个西多摩市的基础建设的大工程泡汤了。 但不论是谁当市长,西多摩市急需建筑开发的事实依旧存在,他承接了不少有关的项目。 而如果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么一份不对称的方案,根本没向他报备,风间英彦的设计是绝对没有落地的机会的。 从一开始他的弟子打着的就是先斩后奏的打算,大包大揽地接过了地标建筑的设计重任,与甲方沟通之后飞快敲定方案,瞒着他偷偷推进下去了。 作为完美主义者,要是森谷帝二眼里能揉得进这种沙子,他的病情早不至于发展到需要出去当炸弹犯的程度。 “我能理解你不想再运用暴力,以及心存善念的心情,但是现在我们正好需要一个合适的方案,能最大限度的在不对周边环境造成严重破坏的前提下,炸毁这栋楼……” 唐泽的话才起了个头,森谷帝二完全不顾手上沉重的铁链,一把抓过了面前的草稿纸,奋笔疾书起来。 如果说为了甲方的要求违背自己的设计审美都已经是一种妥协了,被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弟子背刺什么的…… 性格还没那么执拗,只是脾气有点臭的如月峰水都能气成那个样子,更别提心性更糟糕的森谷帝二了。 怪盗团只是给他改了个心,可没有没收他为了犯罪学习的那些爆炸技能,知识是无罪的。 兜兜转转,虽然他人都进去了,但是最终,森谷帝二还是凭借过硬的技术实力,争取到了炸毁西多摩市不对称大地标的委托。俗话说得好,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想到了这里,唐泽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前方拄着拐杖,将脊背站的笔直的如月峰水身上。 “哇哦,能看见整个富士山呢!”没兴趣参与大人们交际的小学生们满场转悠了一会儿,自娱自乐起来,很快就找到了新的风景。 “这应该是专门设计过的吧?像是巨幅的绘画一样,真美。”毛利兰看见过大呼小叫的几个孩子,同样目露惊艳。 唐泽清晰地看见如月峰水扶在拐杖上的手背青筋暴起了一瞬间,才缓缓平复下去。 如月峰水,原本也拥有一间如此视野的工作室,一整面的巨大落地窗,将富士山如同镶嵌入画框中一般, 那一方小小的画室,就仿佛是将整个富士山装入居室当中,像是独立的小天地,不知春夏秋冬。 然而,如果不是唐泽那通安抚如月峰水心态的电话,现在那间画室的窗户大概已经装上了窗帘,眼不见为净的如月峰水就已经自闭了。 “确实是非常优秀的设计效果呢。” “宴会开始之后,这里应该也会非常美丽吧……” 纷纷的赞美声接踵而来,如月峰水本就绷紧的面色越发不悦,沉默地拄着拐杖站在原地。 “没办法,常磐师姐毕竟也是老师的弟子。”唐泽越过如月峰水的身形,慢慢走向趴在玻璃上的几个孩子们,缓缓说道,“对富士山的执着与热爱,师姐跟随老师学习多年,一定是受到了足够的熏陶吧。” 踩着被内增高垫得越发难以行走的木屐,他的步态根本快不起来,只能缓慢地一步步向前,反倒是走出了一股气定神闲的气势。 回过神的如月峰水愣了愣,意识到这个便宜徒弟怕是看出了自己对于常磐美绪这宣战一般的巨幅玻璃的不满,抬起手想要阻拦他莽撞行事,却只摸到了对方外褂的袖口。 步子不大,但是一步一步踩得极扎实的唐泽自然没在意如月峰水的阻拦。 他知道如月峰水的顾虑,常磐美绪作为常磐集团的千金,也作为艺术界颇有话语权的富豪,她的小团体抱起团来,连如月峰水这样的泰斗都只能认栽,何况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穷画家。 知道归知道,不论是作为如月峰水的弟子,还是作为喜多川祐介,他都充满了开口的理由。 穷哥们的马甲或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唯独创人这件事上,那是真的一流。 “老师的画室,也有这样的一面窗户,非常壮观秀丽。”唐泽一边走着,一边明知故问一般看向常磐美绪,“话说,师姐您应该是花了大价钱,跟老师买下了这片风景吧?确实漂亮。” “祐介,瞎说什么呢,风景这个东西又不是被我垄断的。”如月峰水顿了顿拐杖,呵斥了一句,“不要这样和你师姐说话。” “哦,抱歉老师,是我误会了。”唐泽点点头,认错态度良好,“我以为师姐知道您的追求,肯定是在这个方面有过沟通的呢。原来没有啊。” “你……!”当着满场职员与来宾的面,常磐美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下子攥紧了身上笔挺服帖的职业装。 这件事说出去,说一千道一万,她都是不厚道的。 虽然说考虑到她的身份,在艺术一行上没有远大理想的她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去当画家,比起喜多川祐介这样身家性命都交给老师的学徒,如月峰水更像是她的兴趣班老师,只是起到了一个启蒙的家庭教师作用,但不论怎么说,长幼尊卑有序,他们的师徒关系是切实存在的,这也是常磐美绪能进一步接触相关圈层的条件。 如月峰水对富士山的深爱,只要是稍微听说过他这个专门画富士山的国宝级画家之名,就不可能不知道,而她用一栋巨大的高楼抢夺了老师的视野,并且彻底毁灭了老师平静的创作状态是无法抹除的事实。 喜多川祐介如果在此时点破这一点的话…… “不要这么说,祐介。”如月峰水背着手,走到弟子身边,拍了拍对方同样挺直如松柏的脊背,“富士山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虽然我的宅邸,是我毕生心血的凝结,但是别人没有为了一个老头子非要让道的义务。” 说到这里如月峰水深深吸气,望着眼前被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框住的富士山,难免心情酸涩。 他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将视线投向了富士山,背着画架走遍了东京的每一个角落,终于找到了这么一座梦想中的山丘,能将整个富士山最壮丽、最美好的一面揽入怀中。 晨昏皆在,春夏不歇,他从那天开始,每日爬到山上,对着富士山的景色,充满感情地绘画着,一笔一笔,都写满了他的情愫。 他没有妻子,没有儿女,他的画与他的富士山,就是他人生的全部,于是等到他年岁渐长,他慢慢感觉到,自己可能已经没有每天攀爬到这里创作的体力了。 于是他义无反顾,掏空了自己的积蓄,买下了这座山丘,将自己的宅邸建在其上。 这样承载了他全部人生的地方,被弟子用金钱和名利轻而易举的夺取,其中的心酸不是一句不够厚道能够概括的。 更别提常磐美绪这个对艺术毫无尊敬之心的孩子,近年来与他的往来多是利用从小熟悉的师徒关系,先一步了解他的创作情况,再以亲友的价格买下他的画,然后拿去艺术市场炒作,高价转手…… 他对常磐美绪的不满,早就放在明面上了,而这份恩怨,不应该由自己突然多出来的小弟子去承担。 “是我唐突了。抱歉师姐,我误会你了。”唐泽点了点头,道歉的倒也爽快。 他的目的又不是把常磐美绪直接创死,他本来就做的是这么一个打算。 迟暮的老人充满慨叹和无奈的陈述,配上年少无知,说话直来直去的弟子,这么一段话能把常磐美绪彻底架在火上,烤得喷喷香。 “没关系,美绪,等到你这里正式开门之后,大家在夜晚也能看见富士山了,不是吗?”如月峰水讥嘲地扫了眼面色僵硬的常磐美绪,拍了拍喜多川祐介的手臂。 他最新的创作也已经被常磐美绪软磨硬泡地买走,为了给开幕仪式增色。 除此之外,常磐美绪还准备蹭一波喜多川祐介的热度,如月峰水也存着将新收的小徒弟推得更进一步的意思,半卖半送地替喜多川祐介卖了一幅画给她。 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数日后的开幕仪式,他也还是需要带着喜多川祐介来替她站台的。 不过,除了这冷漠的商业关系,大家还是不要靠得太近为好。 充分表达了这种情绪,如月峰水朝唐泽点头示意了一下,扭头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每日在家里的山丘爬上爬下的如月峰水身体素质极佳,即便到了这个年纪,走起路来还是健步如飞。 ——考虑到他原本的战绩,这确实是个硬朗的老人。 但是当着一众人等的视线,如月峰水只是抬了抬手臂,让穿着木屐走路颇为笨拙的弟子搀扶着自己,一手拄着拐杖,缓步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像是一个真的老态龙钟的老人,心灰意冷的情绪溢于言表。 常磐美绪想要送他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场中剩下的所有人,更是默不言声地,静静看着这一幕。 “老爷爷好可怜哦。”刚才还对落地窗惊叹万分的吉田步美,小声地说了一句。 被一波连消带打,彻底下不来台的常磐美绪:“……” (本章完) 第七百零四章唐泽在?贝尔摩德,打钱 虽然如月峰水和喜多川祐介的行为真的很不给常磐美绪面子,在短暂调整好情绪之后,常磐美绪一整面色,还是快步向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对方接不接受她送行是一回事,她要真的愣在原地让老师一个人离开,在场的其他人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回头她不敬师长把老师气得够呛的传言就要满天都是了。 “他们师徒两个现在关系不太好吗?”趁常磐美绪走远,毛利小五郎左右看看,只好挑了态度最友善的风间英彦打听。 他上大学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二十年没见,而且是当初没熟悉到哪去的学妹,她现如今的为人处世毛利小五郎也吃不准。 “似乎近两年都挺紧张的吧。”风间英彦看着雇主仓皇追去的背影,见怪不怪,“常磐小姐近年来一直在艺术行业深耕,有不少关于她买下如月先生的作品,然后高价出手的消息。如月先生应该是,很介意这件事的吧。” 再加上大楼落成,如月峰水的宅邸彻底失去了富士山的良好视野,他们两个的关系降到冰点属于正常情况。 只是,喜多川祐介的横空出世似乎多少令如月峰水的心态出现了变化,这个无牵无挂满心艺术的老爷子,或许是多少有了点牵绊吧…… 感受到其中复杂关系的风间英彦不胜唏嘘,毛利小五郎正待要进一步追问,评估下自己这位多年不见的学妹有什么想法,被老师直接无视了的常磐美绪已经走回了他们身边。 “抱歉,老师最近情绪不是太好……”收拾好情绪的常磐美绪面色如常,露出柔和的笑容,“等会儿要一起去B栋参观吗各位?正好可以验收B栋的天顶。那边的屋顶泳池做过专门的设计,到时候会非常壮观的哦。” “是、是吗,那、那挺好的……啊哈哈……” 常磐美绪忍住没动,保持着微笑目送大木岩松被几位员工带走,小小松了口气,重新看向毛利小五郎。 “这边请,我们先下到66层,再走联络桥去往另一边的顶层。话说,我们在联络桥上也颇费心思,做了类似透明观景台的设计,说它是观景栈道也没问题的。” 常磐美绪愣了愣,意识到大木岩松的想法,试图拒绝:“可是,那边的酒店还没有正式开放,服务人员都还……” 果然,他表情一变化,常磐美绪立马服了软:“我明白了,那就在67层给您准备房间。” 专程把她这位现在名声显赫的旧识请来,她自然是图对方侦探的名号的。 能这么快建立好这栋地理位置极佳的摩天楼,大木岩松在政策方面的活动功不可没,也是他负责游说新上任的西多摩市市长,成功用任内就能收获政绩的说法打动了对方,快速推进了项目的执行。 所以就算他的很多要求得寸进尺,本人的品行也很成问题,常磐美绪还是只能老实应承下来。 超高层摩天楼不是哪里都能建的,就算建设,对高度的限制、工程的安全审核、建设方的竞标等等都存在严格的审查,正常情况下,两三年能把手续跑完就算效率极高了。 “没想到能在东京看见这么稀有的古董车啊。不是说,整个日本都没几辆的吗?” 正说话间,他们面前的VIP电梯打开,两个抱着桌布花瓶的员工从电梯里走出来。 “这才对嘛,毕竟双子大楼也可以说是我半個孩子了。”假惺惺地说了一句,大木岩松又暗示性地拍拍常磐美绪保养得意的细腻手背,“当然,要是常磐小姐赏光和我共进晚饭的话,这就可以说是完美的一天了。” 一个恐高症,到底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跑来参观超高层建筑啊,大叔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他们一边走,一边还在兴奋不已地讨论着刚刚看见的内容。 等一会儿到了B栋那边,就有理由让员工带着其他老人孩子四处参观,自己能得到更隐秘的,与毛利小五郎交流的机会。 “能看见富士山的豪华酒店,挺有卖点的,搞得不错啊常磐小姐。”醉醺醺的大木岩松嘿嘿两声,“能给我开间套房吗,我想提前体验一下。” “你的意思是没办法咯?”大木岩松收了收脸上的笑容,倨傲地抬起下巴。 毛利小五郎虽然有许多奇怪的名声,但他在富豪中间也有几位固定的客户,评价都是不错的,在需要私家侦探的时候,常磐美绪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毕竟是常磐集团相关的企业开幕式,会招待几个富豪挺正常的。不过那个造型,真的是又经典又漂亮啊!” 跟在他后面的柯南咳嗽一声,掩饰住快要发出的笑声。 “是的,B栋楼顶的穹顶是可以打开的。”风间英彦朝能看见另一栋楼顶的窗户示意,“B栋的话,上头是豪华酒店,下头是专门的商铺,等到大楼正式开幕,招商引资之后,应该会非常热闹的。” “对啊,我也没想到能看见黑色的保时捷356A实物……” “运送东西要走货梯,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常磐美绪拧起眉头呵斥,“这是VIP专用的电梯,员工不能随便使用!” “抱歉、抱歉!”聊得兴起的两人转头看见面现怒容的董事长,赶紧缩起了脖子。 A栋这边能从一楼直通到会场的电梯只有观景电梯一部,想要偷个懒不绕路却撞到最顶头的上司,真是够倒霉的…… 他们正待要赶快给几个人让路,被关键词吸引到注意力的柯南已经飞快扭过了头,急切地追问:“什么保时捷?!你们在哪看见的?” “嗯?就在楼下啊。黑色的那辆,停在大厅外头。”低头见是个这么小的孩子在发问,两人惊奇地抬抬眉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只要是关注过古董车的人,肯定都能一眼认出这辆造型经典的款式的,而保养到这样承担的保时捷356A,任何爱好者都会想要亲眼见见吧。 是琴酒的车! 糟糕,喜多川祐介刚刚才下去,这样的话他岂不是要正面碰上琴酒他们…… 虽然已经过去了多时,但是joker关于自己主动接近可能会被组织成员识破的说法,柯南至今都深信不疑。 那次在酒店顶楼,joker因为琴酒拿出的某样东西突然状态不佳,以至于从烟囱中直接跌落下去的情况他还历历在目呢,说不准,喜多川祐介也…… 管不上其他人的视线,柯南两步冲进了电梯里。 “喂,你这小子!”毛利小五郎想要阻止突然熊起来的柯南,然而崭新的电梯反应实在是迅速,就这么十几秒的功夫,已经合上门,层数开始变化了。 “爸爸,柯南应该是,想要去找喜多川君吧。”在其他人起疑之前,毛利兰一把抱住了父亲准备拍向电梯按钮的手臂,“是我没看好他,别生气哦。” “这家伙……”毛利小五郎咬了咬牙,眼见着运行迅速的电梯已经下降到了60多层,也只好收起火气,转头对常磐美绪道歉。 “小孩子调皮一点,说明身体健康,性格活泼。泽口,你给一楼去个电话,让原先生去看看,别让小孩子跑丢了。”常磐美绪打着圆场,转头打发身后的秘书去跑个腿。 原佳明还呆在二层的展示房,也见过柯南,这样安排无疑是最为妥当的。 冲进电梯里的柯南一进门,就一巴掌按在1层的按钮上,同时掏出手机,想给喜多川祐介拨打电话。 千万别和琴酒相互遭遇啊,这要是被发现了的话,喜多川祐介不就…… 他与躲在别墅中主动隔绝了社会生活的joker不同,他还有自己的人生,还有学业和正在蓬勃发展的画家生涯。 他好不容易获得了如月峰水的认可,只是陪着老师来应付同门师姐的请托,不能让组织毁掉他的生活,绝不! 电话拨了两回,始终打不通。事实证明,超高层建筑加上电梯环境,不是目前的普通通讯技术能突破的难关。 联络无果,柯南趴在电梯玻璃上,利用眼镜的放大功能,开始试图找到所有人的位置。 会停在大楼前,说明车里的人是下车进大楼里要做什么的。 想要搞清琴酒的目的,事后多得是调查机会,黑衣银发的琴酒足够醒目,想必身为计算机软件企业的所在地,监控摄像头一定是足够多的。 ……吧? 总之,不论琴酒做什么,希望他们快点结束然后离开,这样的话行动不迅速的喜多川祐介二人大概不会与他们相遇…… 锁定住了那辆眼熟的黑色轿车,柯南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他们能快点离开。 然而,事与愿违,等到柯南从观景电梯里冲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如月峰水和搀扶着他喜多川祐介正站在门前等待车辆接送,而那辆保时捷还稳稳停在原地。 柯南努力迈动着小胳膊小腿,朝喜多川祐介的方向倒腾,在心中构思劝说他们暂时离开门前的理由。 只要等到琴酒他们办完事离开,两边不会相互撞上,应该就不至于…… “嗯?是刚刚的小孩子。”如月峰水听见脚步声,转过头,看见是柯南跑来,挑了挑眉毛,“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我想找一下喜多川哥哥……”刹住脚步的柯南连忙捏起夹子音。 “你们之前果然相互认识啊。你小子,没见你有什么同龄的朋友,怎么整天和这么小的学生混在一起。”如月峰水拍了拍徒弟的胳膊,话说得像是在斥责,眉眼却没有什么锋利感。 硬邦邦了一辈子的老画家从里不是温情和蔼的类型,但面对喜多川祐介的他,比起老师更像是个严厉而宠爱孙辈的爷爷。 他孑然一身,毫无牵挂,意外遇到这么一个天赋令他满意,又足够的尊师重道,沉得下心学习绘画的弟子,他既有爱才之心,也怜惜对方飘零的身世,爱护之情溢于言表。 “偶然认识的。”唐泽淡淡地回答,同时向侧面挪了挪站位,准备遮挡住马上要走出门的琴酒径直看见柯南的视线。 他当然看见琴酒的车了,作为库梅尔的他时不时还会蹭一把,再熟悉不过。 ——说到这个,他总觉得伏特加是琴酒的专职司机,实际接触下来发现,琴酒自己开车的次数也不比伏特加少。所以琴酒带着伏特加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增加黑幕角色的逼格,添加了必要的拎包小弟吗? 可话又说回来,哪有黑幕角色给拎包小弟开车的…… 不过,就是因为熟悉琴酒的车,见柯南冲出来居然不是奔着琴酒的保时捷直线冲锋,而是转到自己这边来,唐泽还有点惊奇。 其实柯南看见琴酒的座驾就一股脑冲下来的激动之情可以理解,问题在于,就算琴酒真没走,给他正面逮到了,他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单枪匹马的,是准备足球大战组织top killer,靠着一手柯学射门一举擒敌吗? 不过,真想不到啊,这回柯南真转性了,谨慎了不少啊。 在?贝尔摩德?培训费用结一下谢谢。 注意到喜多川祐介的动作,正想直言劝他离开的柯南动作一僵。 皮鞋踩踏在瓷砖上的清脆声音由远及近,自喜多川祐介的身后经过。 都不需要仔细分辨来人,光看边角中露出的黑色大衣,柯南都能意识到是谁走过来了。 幸好喜多川祐介动作快,否则他这个与琴酒打过照面的小孩又一次撞上,不好说会不会引发琴酒的警觉。 “找我有什么事吗?”唐泽主动开口。 他要是听见柯南的心声,恐怕是会直接回答,别怕,琴酒是脸盲来的,根本记不住擦肩而过的一个小孩子。 “那个,我、我想看哥哥伱画画……!”柯南很快开动脑筋,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暗语。 喜多川祐介的能力或多或少与绘画相关,这么说的话,对方应该就能明白自己在暗示什么了。 “绘画是很枯燥的工作,小朋友。”如月峰水摇了摇头,以为这个孩子可能是在羡慕弟子现如今因为奖项风光的状态,看了眼喜多川祐介的侧脸,又松口说,“不过你非要看的话,回头可以来我家。叫上你那些小朋友一起来吧。” 没有固定居所的喜多川祐介,现在最常用的工作室就是如月峰水的画室了。虽然这个画室是绘制富士山最好的位置,但他也没有准备将弟子的绘画与自己一样列入单轨。 在绘画一道浸淫多年的如月峰水只是专精富士山,不是说不会画别的,学院派出身的他功夫极为扎实,正适合喜多川祐介这样脱离了低级的基础练习,正需要一些创作概念指导的进阶水平,如月峰水便也默认了喜多川祐介的造访。 难得这个说话不好听的孤僻小子有点朋友,就算是小学生,也捏着鼻子认了吧。 孩子多也挺热闹的,氛围好点。 很爱清静的如月峰水这样自我劝说着。 “好、好的!”听见他们身后车辆关门发动的声音,柯南同样松了口气。 好吧,还算应付过去了…… “柯南小朋友对吧?真是的,这里面积很大的,不要乱跑啊。”接到了电话的原佳明匆匆走出大厅,一眼就看见了和喜多川祐介说着话的柯南,放松下来,“走吧,我带你去B栋,毛利侦探先生正在找你呢。” “好的,谢谢叔叔。”柯南没有拒绝原佳明,收回了落在喜多川祐介身上的视线,主动握住了对方的手。 他这回,把探询的视线投到了原佳明身上。 琴酒进大楼,基本不可能是拿到了常磐美绪的邀请的,那他可能活动的范围就只有作为对外门面的几层低层办公区。 原佳明,一直呆在展示区负责那些仪器,对吧? ———— “拜托我调查大木议员?”在酒店的行政走廊区坐定,已经做好了接到委托的准备的毛利小五郎,听常磐美绪开口还是不由吃了一惊。 既是为了委托的内容,也是为了常磐美绪依旧含笑的平静表情。 大木岩松,看他那个猥琐好色的样子就知道,为了得到对方的全力支持,努力促成大楼的建设,常磐美绪是肯定出了不少血的。 像大木岩松这样的家伙,当着别人的面都能傲慢无礼地要求特权,接这么大的活计不狮子大开口是不可能的。 但是大楼刚刚落成,常磐美绪就一脸镇定淡然地请侦探来准备解决掉大木岩松的问题,还是令人对她的心性暗暗吃惊。 “是的,毛利前辈,我真的很苦恼。”常磐美绪苦笑两声,更换了坐姿,让自己看上去更像是个苦楚的弱女子一般,“大木议员为了我们集团尽力运作,我也是非常感谢他的,没有他的力量,我们很难这么快竣工。如果只是普通的谢礼,作为回报,我们确实应该尽力为大木议员提供服务。” 先手表达清楚自己绝非忘恩负义,常磐美绪话锋一转,郑重地表示:“但是我近来听到消息,在游说的过程中大木议员可能使用了一些不太好的手段,可偏偏他的理由又是与我们集团相关的……我不想引发不必要的误会,也不想给集团带来太大的风险。” 真的吗,我不信。 毛利小五郎战术性地端起了桌上的杯子,喝口水压压惊。 能把卸磨杀驴说得如此被逼无奈,常磐美绪能坐稳这个子公司的一把手位置,确实不止是仗着血缘关系,有两把刷子啊……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五章降谷零累了,毁灭吧 “各位对我做的游戏感兴趣啊,那真是我的荣幸。”原佳明摸了摸头,憨厚地笑了起来,将手里的巧克力分给了围在机器边的孩子们。 “这些都是叔叔你做的吗?很厉害啊。”小岛元太兴奋地放下了手里的手柄,为原佳明的创意点了个赞。 可能是常磐集团涉猎领域的原因,原佳明是比较少见的,同时参与硬件与软件研发的工程师,经常一个人大包大揽统领整个项目从立项开始的各类开发问题,是当世无愧的天才软件制作者。 具体到工作项目上,体现出来的就是他们所见到的这些产品,整个游戏从上到下,原佳明都了解的很清楚,所以不仅能合理利用各种游戏机制减少资源的浪费,更是能结合实际的外设情况,进一步改善游戏性。 作品得到了受众认可的原佳明自然也很高兴,看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更是不吝给出的邀约。 “实际上我正在开发一款新的游戏,我觉得你们和我预想中的玩家年龄差不多,能麻烦你们提供点建议给我吗?” 一群人在参观B栋时,随着流程的拉长,自然而然地分头行动,于是当常磐美绪将毛利小五郎拉过去解决自己问题的时候,其他人溜溜达达地先后离开B栋,在柯南有意识地引导下来到了原佳明的展示室。 “好啊,叔叔是要做什么游戏呢?”面对原佳明的主动邀请,柯南是反应最快的一個,简直迫不及待。 在险些又撞见琴酒之后,柯南已经开始怀疑常磐集团作为一个商业复合体,与组织的牵扯到底有多深了。 目前看下来,参与进整个摩天楼建筑设计环节的人,基本上是没一个好东西,都各怀鬼胎。 大木岩松自不必说,他折腾这么久时间,总不可能是为了做慈善,风间英彦急于摆脱森谷帝二弟子的身份,担心这份履历会对未来事业的持续影响,常磐美绪更是需要成功的规划和醒目的地标为自己争取集团中的话语权。 这样的前提下,安安分分似乎存在感不强的原佳明,反倒可能在哪里存在阴暗面,吸引到的组织的注意…… “还要保密哦,毕竟是集团的业务,我不能随便交给别人,不过,我带回家继续工作自然没问题。就当作是特别惊喜吧,就不先告诉各位了,我住在双宝町。” “我们住在米花町哦!” “米花町啊,那离很近,坐公交很快就会到。那不如周日找个时间,来我家试玩一下吧?” “好啊!” 跟在他们后面的毛利兰笑眯眯地看向与小学生打成一片的原佳明,侧过头对闺蜜笑说:“原先生真是个特别的工程师,和小孩子都能这么快熟悉起来,有点孩子气呢。” 不过,孩子气什么的,也许是很适合游戏设计师这一身份的特点,要不是能感受到孩子的内心,想来也很难这么快开发出有趣的游戏来。 站在她身边的铃木园子没有说笑的意思,看着手里的照片,眉头紧蹙。 “你怎么还在看这个……”毛利兰凑过来一看,哭笑不得。 刚才在楼下参观能计算他们未来长相的机器时,他们几个人在原佳明的强烈要求下纷纷使用了工具,也打印好的测试结果,只是喜多川祐介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各方面原本的计划,照片还留在负责人原佳明的手里。 现在他们有了空闲时间,又正好遇上了原佳明,这些照片也就顺理成章发放到了测试人手上。 铃木园子耿耿于怀地看着照片上不苟言笑,显得严肃又难惹的女人。 十年之后自己会老的这么快吗?还有这一身的职业装加上莫名的女强人气场是怎么回事? “是发型原因,所以显得老气了吗?”不甘心的铃木园子小声自言自语,“早知道拍照的时候就把头巾摘下来了。” “园子,这不是也挺好看的吗,很有成熟稳重的气质,是让人向往的大姐姐呢。”,毛利兰连忙安抚。 “那我试着烫个头发好了。对哦,今天见到了喜多川君,那就是说之后的开幕宴会上,喜多川也会来?”铃木园子说到这,登时有了行动力,“你说我把头发烫一点波浪卷如何?” “好好好,都听你的。爸爸说他那边马上结束了,快点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 “西多摩市双子塔的落成仪式?” “是。这是他们近期在忙碌的目标,所以波本和库梅尔,还有琴酒他们,一定会在当天前去确认。” “这就够了。行,我知道了,把具体的日期发给我吧。” 挂断了爱尔兰的电话,贝尔摩德伸展腰肢,拎起手边的行李箱,踏上了游轮上的旅行团。 采取特殊签证模式在日本与韩国的几个岛上参观游览的旅行,正适合还在被紧迫盯梢的贝尔摩德。 通过爱尔兰的渠道,她对现在自己需要确认的事情有了一些猜测。 非常不可思议,非常难以置信,但却能解释波本与库梅尔是怎么形成的这种拧巴的互害关系,又是怎么在错综复杂的情况当中找到了平衡点,进入相互制衡的微妙停战状态的。 而如果搞清楚这件事,就算依旧摸不清库梅尔很多问题上的看法,以及他那难以解释的奇特力量,但却是一个进一步了解对方的机会。 了解库梅尔这个鸡尾酒的材料,是否真的能调配出她想见到的银色子弹…… 推了推脸上的墨镜,贝尔摩德掏出一张陌生的护照,接受了检票之后,毫不犹豫地踩上了舷梯。 按照雇佣侦探的消息,angel的父亲也受到了常磐美绪的邀请,他跟踪angel的那天,她正与铃木园子讨论着是否应该跟着去参观的事情。 Angel去了,cool guy就很大概率也在,而那座大楼暂时会成为许多视线的焦点…… 她很庆幸库梅尔很可能是在现场负责相关事项的人之一。 这就更有必要,确认库梅尔的立场,确保他在不会伤害那两个孩子的前提下,到底留下了什么样致命的破绽。 确认……那个孩子的情况。 ———— “所以,就因为你们几个没事干到处个和人瞎聊天,我们就莫名其妙的要来陪几个小孩子跑去参观人家画家的房子……” 毛利小五郎坐在驾驶座上,用余光扫着车后座的几个小学生,满肚子牢骚。 “不止是画室,还有工程师原佳明先生家。他好像很喜欢小孩子,主动邀请孩子们去他家里试玩新游戏呢。”毛利兰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免得父亲忘记了今天的行程。 “哈,听上去更无聊了。”毛利小五郎小声抱怨,重新起步。 “就当是为了完成工作。爸爸你应该接受了常磐阿姨的委托吧?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不过,如月峰水老先生是她的老师。”毛利兰再次提醒。 她是很少插手或者主动了解父亲的工作情况的,但是她现在操持整个家庭的财政情况,能很清晰地获知毛利小五郎的流水。 见完了常磐美绪,账上突然多了几十万日元,理由不言而喻。 “嗯,如月先生的话,倒是个不错的起点。”提到了这个问题,毛利小五郎稍稍严肃起来。 正如他之前看见的那样,常磐美绪的这个委托其实隐含了一些不道德,甚至不合法的因素在里头。 如果是普通的富人和私家侦探,做这种生意没什么奇怪的,但一来,常磐美绪好歹是他的旧识,毛利小五郎看见如今面目全非的她,还是担心对方已经走了弯路,二来,刑警出身的毛利小五郎很难在贪污受贿的问题面前,真的像个利己的雇佣兵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 表面上他接受了常磐美绪的高价请托,但他的目的是为自己调查常磐美绪的情况找个合适的借口。 一旦发现了大木岩松身上真的存在严重问题,或者常磐美绪的,他会选择直接将它曝光出来。 与自己保持着绑定出没频率的心之怪盗团,毛利小五郎不得不承认,他们在许多方面的能力远胜他这个被当作案件挖掘机的侦探的,但唯独在这一点上,他不想被他们抢先。 载着几个捣蛋鬼的SUV停在了如月峰水的宅子前,已经约好了时间的喜多川祐介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伱真的已经住在这里了啊?”见穿着居家服的喜多川祐介走出来,想到他搬出学校宿舍的举动,柯南想也没想地直言道。 “差不多吧,不过老师家离学校也不近。”唐泽模棱两可地回答着,将几个人带到了画室当中。 如月峰水没有再选择用窗帘遮挡工作室窗户外的景象,于是被从中间对半分开的富士山,就这样沉默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正巧还在琢磨那天在会场里如月峰水的心灰意冷究竟是因为什么的毛利小五郎,这下彻底明白过来了。 “如月峰水先生,是个画了一辈子富士山的艺术家啊……”毛利小五郎想起如月峰水的生平,不禁感到唏嘘,“到了这把年纪,还要被自己的弟子摆这么一道,他居然能心平气和地来见常磐学妹,心性真不错。” 以毛利小五郎的理解,换一个脾气真的火爆的家伙,都不需要等到这栋亵渎感拉满的建筑落成,地基一打下来,明天常磐美绪的死讯就会出现在社会版上了。 他处理的案件,许多就是这么发生的。 唐泽没说话,只是默默从墙角里拖出来了一张画,示意了一下上头的内容。 整体呈现温和柔美的春日色调的富士山上,黑色的粗大墨条从正中间自上而下划过全图,仿佛被分成了两个画布似的。 这正是唐泽那天为了给如月峰水展示怪盗团预告,而制造了墨痕的练习作。 但他现在一言不发也不解释,只是展示这么一幅画,先入为主的人一定会相信这就是如月峰水情绪的具体体现。 对如月峰水这个老爷子,唐泽是十分同情,也十分敬佩的。 比起他伪造的喜多川祐介,如月峰水是真的献身艺术的画家,而他对喜多川祐介的拳拳爱护之心,唐泽自然也感受到了。 只要可能的话,他是想尽量将这位老师的形象塑造得更加正面的。 ……当然,要是老爷子的殿堂能少让他跑点路,那就更好的。 “还真是不容易啊……”再次感慨于老艺术家的风骨,毛利小五郎十分感慨。 这么强烈的情绪都能控制得当,要不然说老艺术家修身养性呢。 事实上,如果不是喜多川祐介那天主动站出来与常磐美绪对垒,用言语轻易地击碎了常磐美绪刻意制造的亲近情绪,这个哑巴亏,如月峰水只能暗暗吃下去了。 于是,怀着这样的同情心,毛利小五郎找到如月峰水的时候,问话的风格十足温和。 “看见那栋大楼的时候,你有向常磐美绪明确表达过您的不满吗?当然,就算没有表达,我也充分理解您的心情。” 只是下楼来看一眼熊孩子们有没有给他画室拆了,突然画风一转艺术人生的如月峰水:? ———— “琴酒发现了雪莉的踪迹,而且与双子塔有关?哈,怪不得他这么积极想要炸掉楼……” “常磐集团的高级工程师原佳明和组织有一定的关系,且有可能正在为组织开发某些软件?组织是犯罪组织,又不是国际刑警,没事干开发步态识别和人脸识别系统干什么……” “因为视野上的纠纷,原本可能会围绕双子塔爆发一连串杀人事件,现在怪盗团正在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啧。” “哈?!贝尔摩德,也有概率在这个时间搞点事情?不对这个消息又是从哪找到的,景写的没头没尾的……” 一点点阅读完邮箱里说是沟通,但写的像阶段战报的信件,降谷零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把手里原本准备好的计划朝碎纸机里一扔,仰头靠在了椅背上。 难得的,波本与琴酒在思考回路上达成了短暂的共识。 “要不提前把这破楼炸了得了。”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六章唐泽这个组织就是逊啦 “所以,老爷爷现在因为这栋房子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钱了?” “也不能这么说,老师买房子已经有些年了,这几年他还有在出售画稿,收入情况还可以。” “啊?就是说,老爷爷现在要不停卖掉自己的画来生活吗?” “嗯?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那还是很可怜啊,真不容易……” “如果画家没有办法靠卖画生活下去,那才是真的可怜吧。” “诶?” 正在沉思着注视落地窗外被摩天楼划破景象的柯南,被旁边的降智对话吸引回了注意力,嘴角抽搐地看向身后连和小学生都能把天聊死的喜多川祐介。 你还别说,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像喜多川祐介这样过分个性的画家,要是连画都卖不出去,那是真的会饿死的。 “可是,那些著名的画家,比如梵高之类的,不都是努力工作,然后等到去世之后画的价格才提升上来的吗?”接替败退了的步美,圆谷光彦锲而不舍地开启了话题。 喜多川祐介用“你在明知故问”的眼神看了回去:“那是因为梵高生前是个得不到市场认可的画家,他又不是不想卖,只是卖不出去而已啊。” 还在听温暖人心的鸡汤文学,暂时没了解到这个方面的圆谷光彦不由一呆。 仔细想了想,没找到逻辑漏洞的圆谷光彦挠了挠头:“但是老师说,梵高的精神情况不太好,说他的很多创作风格是一种精神疾病状态下看见的特殊视角……” “确实有这种观点,认为梵高在色彩上的选择,是精神病人对于浓烈色彩的倾向之类的。不过我不是很赞同这种猜测。”喜多川祐介耸了耸肩,“梵高先生在生前一幅画都没卖出去过,还能这么坚强努力地生活了下去,老把他说成因为得不得认可生活拮据,而被逼疯了的可怜虫什么的,听上去像是为了炒作他的遗作制造的噱头。” 这下子,连注意力并不集中的柯南都将目光挪向了他。 喜多川祐介的想法,与许多普通人的认识有所差别,对孩子们来说还是挺新奇的。 “他怎么会被穷疯呢?真穷疯了的画家,是没有毅力留下那么多的作品的。”喜多川祐介扯了下身上的和服——还是他们上次见到的那套,想来,这确实应该是如月峰水替他置办的,“我也没多少钱,要不是获得了大赏的认可和老师的青睐,活到他那個岁数差不多就是那样子了吧。但穷又不是我们的错,决定作品价格的是市场和宣传,而不是我们的水平几何。” “……还挺有道理的。”圆谷光彦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你的意思是,一个成功的画家不应该被生活水平所定义?” 素来以创人为己任的喜多川祐介一脸理所当然地看了回去:“我的意思是,像如月老师这样能在生前就得到市场的充分认可,靠画画给自己买下一座山的如果都算可怜,我和梵高这样的创作者还是别活了。” “呃……” 又干沉默一个之后,他将和善的眼神看向最后一个没发言过的小学生小岛元太。 别说艺术细菌,美术课都没合格过的小岛元太用清澈的迷茫眼神看了回去,见喜多川祐介一副等待自己说话的样子,想了想,开口说:“那老爷爷请我们吃鳗鱼饭的钱还是有的吧?” “咳嗯……!”柯南刻意地清了两声嗓子打断小岛元太接下去的发言,免得一脸理所当然的熊孩子言论被主人听见,“这么说的话,如月先生的作品还是比较值钱的咯?” “确实挺值钱的,我稍微打听了一下,怪不得常磐师姐能赚够建大楼的钱。”唐泽点了点头,真情实感地感慨道,“她画画如何我不清楚,做生意的水平挺好的。” “你说的是……”总感觉这不像好话的柯南眉心蹦了两下,静待喜多川祐介说出新的创人言论。 “老师创作了数十年,是较为少见的将创作状态保持到老的绘画大家,他的画作产出数量没有稀少到珍品的地步。我听说,常磐师姐从老师这买画,然后囤在手中不出手,再利用小道消息声称自己通过师徒关系从老师这里拿到了某幅作品,可以出手出去,但希望私下交易什么的……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总之,她靠这一手保持出货量的同时,将价格翻了五六倍不止。”唐泽摇了摇头,将自己从如月峰水的殿堂里打听到的消息尽数放了出来。 怎么说呢,这手操作与原作里的斑目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月峰水能忍到双子塔平地起高楼,才给常磐美绪吊死在当场,已经能说明这位大师的心性还算稳定了。 “但收藏家不是有圈子的吗,她这样干,价格根本不可能维持住啊。”知识面甚广的柯南脱口而出。 “对啊,所以如果这些人从官方渠道打听,她会说那些都是老师的学生绘制的赝作,只有自己卖他的这一张是真品之类的……”唐泽感慨不已,“梵高当年要是有能胡扯的如此天花乱坠的画商支持,应该早就拜托穷困潦倒了吧。” “你小子,一会儿不看着你又在给我胡说八道。”听不下去了的如月峰水走进画室当中,重重拍了唐泽一巴掌,“都从哪听的小道消息?有这个精力你多画两笔,新的练习早就完成了。” “他说的情况不是事实吗?”跟进来的毛利小五郎眉头拧的很紧。 不知道喜多川祐介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段常磐美绪炒作艺术品二级市场的八卦,他的音量放得还挺大声的,让站在走廊里尬聊的两个人听的一清二楚。 虽然做过心理建设,听见常磐美绪人品确实存疑的事情,他的心情仍不免沉重。 大学的时候常磐美绪明明是个随和开朗,干练而且务实的女生,他对这个学妹的印象一直不错,没想到进入了家族的公司之后,她居然一步步走到了这个地步。 “事实,确实是事实。”如月峰水揣起手,目视着正前方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而且,她的谎言说不定还有成真的那天。” 不管是什么样的创作者,状态高低,心态如何,艺术作品都是能反馈作者心境与阅历的镜子,藏是根本藏不住的。 而有了这么一栋让人心浮气躁的大楼,已是风蚀残年的他还能创作出多少如先前那般壮美开阔的作品,就成了未知数。 也或许,这就是常磐美绪肆无忌惮地漠视他这个老师的意愿,明知道会引发他的不满,还是建了大楼的原因吧。 ——她已经从自己身上攫取到了足够的利益,也囤够了作品,而距离她手里的作品真正能囤积居奇,只差如月峰水的死亡这一件事了。 如果谋杀不了他本人,谋杀掉他的创作人格与创作能力,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法。 “怪不得她非要和我接触一下。”唐泽理解地点了点头,“她大概是需要下一个炒作对象了。” 而且不同于成名多年的如月峰水,一个毫无根底的穷学生无疑好拿捏的多。 “要不还是让她先替你炒两年吧。”如月峰水斜眼看向弟子,“别人来我这拜师都要花钱,伱倒好,画材用我的,画室用我的,出去见人连个正式衣服都没有,还得我给你准备。” “多谢老师栽培。”唐泽满脸坦然地顺杆爬。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去画画去。就你最近这个状态,下次再有什么国奖之类的比赛,可没有这次侥幸了。” “您前两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要前两天就拿梵高来编排我,我早两天就该把你赶出去。” “噗嗤——”一直在兴致高昂地欣赏画作,得到了允许去收藏室转了一圈的毛利兰一回来,迎面撞上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忍不住喷笑。 “如月先生和喜多川君,关系真是亲近啊。”笑罢,毛利兰看着这对师徒,想到喜多川祐介之前的状态,十分欣慰。 生活拮据的学生,得到了刀子嘴豆腐心的老画家认可,相互扶持着走下去,这样的话喜多川君就不至于真的经历梵高那样的人生了。 听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同样颇觉有趣的柯南点了点头,同时暗暗放下了微妙的预感。 有了喜多川祐介这个前途无量的学生传承衣钵,如月峰水应该不至于因为摩天楼的存在走上极端什么的。 刚刚看着这令人心浮气躁,仿佛看见绝世名作被肆意毁坏的窗外景色而升起的不安,大概只是一点杞人忧天吧,大概。 ———— 如月峰水不是一个和善的老人,但有喜多川祐介在场,他表现的就像是邻居家嘴不饶人不过确实不坏的老爷子,总体而言气氛还算和谐。 吃完了如月峰水当真请了一顿客的鳗鱼饭,毛利小五郎送这群熊孩子去往原佳明那里的时候心情十分放松。 当他带着孩子们走到了4楼的时候,他的好心情随着越来越刺鼻的烧灼气味消失的无影无踪。 “糟糕……!”嗅到了这股气味的柯南瞪大了眼睛,毫不犹豫地冲向楼梯拐角,拿出了灭火器,朝407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刚察觉到有人与黑衣组织或许存在关联,正在着手调查当中,还没正式搞清楚原佳明的情况,此时此刻最有可能发生火灾的是哪里简直都不需要思考。 这才过去两天,为什么就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莫非是原佳明与组织起了什么冲突,矛盾再也无法掩盖了吗? “柯南,小心一点!”跟上来的毛利兰拦住正要一把拉开公寓门的小学生,“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 已经闻到了烧焦的气味,从外部却还没看见明火,对屋内的情况,以及起火的究竟是什么还搞不清楚,冒然入内很可能引发危险。 “灭火器给我,你们去检查一下水枪还有没有水!” “口鼻遮盖一下,小心,先看看情况!” “报警,抓紧一点,火势要是蔓延开了就不好控制了!” 一片兵荒马乱中,随着原佳明的公寓门被拉开,惊鸿一瞥间,于烈焰中焚烧的屋内场景全数进入了柯南的视野当中。 放置着多台仪器和显示器的书桌上一片乱糟糟的景象,火势顺着线缆,正在攀爬上宽大的办公桌。 开启着的屏幕当中,几行文字展示在那里,由于显示器的歪斜倾倒,呈现出诡异的惊悚景象。 这些黑底白字的内容被放得极大,每块屏幕上只能看见一两个短暂的短语,歪歪扭扭的几个词很快在柯南的脑海中自动组成了完整的句子。 “我找到你了。躲在里头不出声是没有用的。” “小心!别靠过去!”注意到电子元器件爆出的火花,毛利兰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朝那边冲过去的柯南,“可能爆炸的!” 话音刚落,前方的电脑主机就在一阵火花当中,爆燃出了一团黑烟,于是屏幕上的内容闪烁了两下,彻底消失无踪了。 而这短暂的刹那,足以让柯南看清最后仿佛是落款一般占据了整块大屏的花体字母。 “Kummel……”咬紧牙关的柯南在心里用力念出了这个名字。 又一次,又慢了这个家伙一步…… ———— “啊,好像怨气很重啊。”坐在楼下车里的唐泽揉了两下发痒的鼻尖,看着原佳明公寓楼的方向,微笑着收回视线。 怎么好意思埋怨他的,是谁莫名其妙把喜多川祐介和原佳明的行程排在同一天,害得他连追带赶,不得不卡着时间与他们赛跑的? 这可不能怪他故意吓唬人啊,要真让原佳明和他们打了照面,经过柯南的深度挖掘,原佳明与组织的勾连可能就会彻底暴露出来,到那个时候原佳明才是真的小命不保,而柯南的视线还会重新投向那个预测长相的机器上头。 说实在的,这个机器代表的研发线本身就是很不合时宜的东西,组织里大概不少人都不愿意见到它落成,一力促成项目推进的主要是朗姆这一派的家伙。 而这背后是不是又牵扯到了更令人无语的权力斗争什么的…… 总之,不是现阶段的柯南等人应该接触和关注的事情,跳难度也不是这么跳的。 至于赶时间造成的一点惊吓什么的,就当作是被迫赶场的倒霉鬼小小的报复好了。 “走吧,安室先生。原佳明现在嘴还挺硬的,未必愿意配合。”唐泽收回视线,拍了拍身边被捆得严严实实,失去了意识的原佳明,“想要搞明白朗姆的目的,还得有赖于他这个主要的内鬼。” “既然朗姆不惜重金,也要把原佳明争取过去,他对这个项目应该是势在必得的。就算没有了原佳明,他也不会放弃的。”坐在副驾驶的安室透脱掉伪装快递员用的帽子与外套,发动了车子。 “他一定不会放弃的,不过,对他办砸事的能力,我有信心。”还保持着明智吾郎外观的唐泽很符合人设地眯眼笑了起来。 “如果办不砸,你就让他办砸是吧?”足够了解唐泽风格的安室透了然地摇头。 “这难道不就是我们现在在做的事吗?”唐泽踢了身边的原佳明一脚,无所谓地耸肩。 被认为死亡了的程序员落进零组的手里什么的,这种剧情,反正朗姆是不会喜欢的了。 “我总觉得你还在打什么主意……” “放心吧,不管是什么主意,我都不会做不利于你们的事情的。至于之后的计划嘛……我大概知道朗姆的打算了。” “哦?我洗耳恭听。” “该怎么说呢,找不到老大的犯罪组织什么的,听上去真的好逊啊……”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七章如月峰水至此已成艺术 “屋内被纵火,屋主失踪……除此之外,看不出其他线索。说实话毛利老弟,我觉得你如果不能靠推理解决这个案子,想要让搜查一课抽调更多人手投入在这种案件上是很困难的。” 赶到现场的目暮十三在进行完初步的现场勘察之后,给出了这样一个不容乐观的结论。 “因为这个案件不会被作为凶杀案去处理?”毛利小五郎皱着眉,打量着原佳明被烧灼得东一块西一块的住宅,心里也清楚目暮十三说的是事实。 曾经在搜查一课任职的他很清楚,火灾、失踪等案件,得到的警力资源,包括各方面的重视程度都是远不如凶杀案的,就连情节更严重的纵火,不到连环纵火案的程度,也很难递送到更为精英的组员手中。 搜查一课有足足200多人的配置,其中一半以上都在命案相关的小组中工作,专项处理纵火案件的人加起来也不到30,。 要不是毛利小五郎等人和目暮十三实在是太熟了,条件反射般电话就拨出去了,该案件目前的情况根本惊动不到目暮十三。 “目前,虽然你主张这是一起入室暴力升级为杀人的案件,但就现场情况来说,还找不到屋主可能已经死亡的证据。”目暮十三推了推帽子,同样为难。 东京的治安就是这个鬼样子,而没有侦探依靠推理快速推动案件进展,光凭搜查一课有限的人力,别说处理早就积压下来的卷宗,现发案件都要疲于奔命。 各国各地的警察处理刑事案件的手段都是相似的,除开技术手段,那都是要挨家挨户走访,一条条线索去跟的,这也是侦探们整天对警察指手画脚,大家却都脾气很好地表示不介意,以至于工藤新一都发展出了“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这样近乎直言警察无能的头衔。 命案得到的资源和重视程度与普通的刑事案件是不能比较的,而目前经过排查,这所公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能断言的。 “我们进门的时候,确实看见了类似威胁信一样的留言……” “户主是一個大企业的软件工程师,他们这种行业受到一些同行的威胁也不奇怪。”目暮十三拍拍毛利小五郎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毛利老弟,但是刚才鉴识科的同事传回了讯息,门锁看不出撬开的痕迹,虽然发生了火灾,但其实受损面积不大,主要集中于电子设备周围,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痕迹,目前没有能支撑屋主已经受害或者遭到纵火者绑架的证据。” “也就是说,犯人的手法非常专业,是极度熟练的家伙。”托着下巴的柯南接过他的话头,沉声说道。 获知库梅尔这个代号只是偶然,但在之后的交锋当中,他开始渐渐把这个代号的分量加重起来。 “将痕迹处理得很好,根据我们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威胁信内容,受害人很可能是在威逼利诱之下被骗开门的。找不到指纹,甚至找不到脚印……”柯南越往下说,心情越发沉重。 这种程度的反侦察意识,已经不是简单的有所计划能概括的了,这就好像是考试,哪有不想考满分的学生,但那些不及格的人,难道是不想及格,不想考100吗?当然是因为做不到。非得是有天赋,经过磨练,且有一点运气的家伙,才能稳定地始终考满分。 上一个他看见过的类似罪犯,还是琴酒。 或者说,这很可能就是组织的寻常犯罪方式——简单粗暴而且直接,越少与现场发生接触,也就越少留下证据,很容易将自己的存在隐没下去。 “你说的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我很想相信你们,但找不到这些,关于这起案件的调查,可能就只能移送给纵火犯罪搜查系那边了。”目暮十三收起手册与上头的笔记,表示爱莫能助。 进入专业的纵火调查之后,勘察的方向和侦破思路就与他们暴力犯罪搜查不是一个路线了,想再重新将之作为命案去重视与调查,那就太难了。 “警部!”几个人说话间,白鸟任三郎快步走近过来,扫了两眼侦探这边的人,想了想,对毛利小五郎好像没什么可避讳的,于是就没有放低音量,“怪盗团的动静。” “在哪里?”目暮十三点头,脸上连震惊动摇都乏善可陈。 心之怪盗团的活动,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搜查一课的压力,却又在另一个程度上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 现在的搜查一课连偶尔拿怪盗基德打趣二课的余裕都没有了——大家都是追着怪盗吃尾气的警察,起码怪盗基德不至于如此活跃,二课还有精力放假养精蓄锐不是吗? “西多摩市双子大楼。”白鸟任三郎说出这个所有人都很眼熟的地名,同时表情难免古怪。 注意力还在现场来回转悠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随着这个熟悉的地名出现,齐齐看了过来。 “哦,那边啊,本周末似乎是要举办集团的开幕仪式?”摸摸自己圆溜溜的下巴,目暮十三想起近日关注到的新闻,遂恍然,“那不奇怪。收到了预告信的是谁?” 现在的警队也是很关注心之怪盗团相关的网络咨询的,有专门的技术人员会定期反馈,综合数据看下来,心之怪盗团倒也不是说不处理普通人的案件,但会被他们拿出去公示,进一步扩大影响力的,都是各种豪门贵胄或者社会精英。 既然建设了摩天楼的企业想要搞名流云集的聚会,为自己的公司造势,那么连带着吸引来了心之怪盗,也算是一种需要承担的必然风险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警部。”白鸟任三郎头疼地叹气,“我们还不知道。” “嗯?”目暮十三抬高了眉毛。 “您去现场看看就知道了。” ———— “这个是……!” 站在双子大楼前方的广场上,目暮十三仰头看着上方直插云霄的高楼,吃惊不已。 “可能是某种特殊的颜料,从大楼内部根本无法看见,像是那种单面镜涂料似的。”跟随在一边的白鸟任三郎解释道,“甚至连大楼所属的会社常磐集团自己都没发现,我们是首先接到了离这里较近的居民区报案,通知给他们,他们才发现。” “所以,这次怪盗团盯上的是整个集团本身?” “你们怎么又跟过来了……”一转头看见紧追而来的毛利小五郎等人,目暮十三很是无奈。 不过他很快又看开了。 毛利小五郎这个家伙,现在不仅在不断给他们带来命案的加班压力,而且心之怪盗团很有可能正是随着他的出道走到台前来的,就算现在不带过来,回头真的调查处理,还是要把他叫来的。 侦探爱来就来吧,他也拦不住。 “过去好像没有这样的先例呢。”柯南抬起头,仰视着大楼上的涂鸦,直接略过了怪盗团是如何在五六十层的高度给人家进行外墙粉刷的这一问题。 他亲眼见过joker从离地面数十米的高度下跳后无影无踪,现在告诉他这个家伙说不定会飞,他也不会特别惊讶。 仔细打量了这个logo片刻,柯南看着它在阳光下如同活生生的火焰正舔舐着高耸入云的楼宇,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logo面对的城区。 在心里默写了一张简略地图,心算了角度之后,柯南感到了一丝恍然。 是了,这是观景电梯侧对的方向,也就是如月峰水的宅邸所在地。 喜多川祐介随着老师,亲眼目睹了常磐美绪虚情假意的面孔,又见到了洋洋得意的建筑设计师以及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议员,而且确实感受到了老师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心之怪盗团盯上常磐美绪的宴会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而这个张扬到极点,由于双子大楼的高度注定会被大半个东京看见的涂鸦,大概正是喜多川祐介给予老师的安慰吧。 “这下麻烦了。”目暮十三接过白鸟基于新闻报道宣传,整理出的不完全统计的宾客名单,按了按额头。 全都是些不好打交道的家伙,处理一起涉及他们的案件,疲劳程度比处理十起命案都高,期间还要一直伴随上级不间断的督促与干扰。 他突然就觉得,比起遇到怪盗团的宣告,发生的要真是命案说不定还更好,这样既方便缩小范围,也更方便让涉案人员配合。 “既然涂鸦是直接画在楼体上的,目暮警部,我觉得完全可以从集团本身开始考虑。”毛利小五郎严肃地仰视着绘制了巨大的怪盗团logo,仿若竖在原地的火炬一般的高楼,直言道,“如果只是针对某个个人,或者夸张一点,针对周日的宴会,他们完全可以等到宴会开始的时候再出其不意地展示出来,何必耗费如此多的精力,费尽心思地将logo展示在这里。” 这是非常简单的推理逻辑。 既然都有能力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直接把logo画在这么高难度的位置,想要在宴会当中惊艳亮相对怪盗团而言更是易如反掌。非要选择如此的方式方法,肯定是有理由的。 所以,最有可能的目标还真的是常磐学妹本人吗? 这样也好。 毛利小五郎吐出一口气,慢慢松开了在口袋里攥紧的手。 如果他们真的先自己一步,揭发出了常磐美绪的罪行,让她发自内心地改过自新的话…… 也不失为一种两全的解决方法吧。 “也有可能是针对大楼的建立本身。”真实的建筑爱好者白鸟任三郎笃定地表示,“这栋超高层摩天楼,它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建立起来,是存在很多隐情的。” 不谈超高层建筑对城市景观的影响,光是为了促成大楼的计划过审,直接买通了官员篡改法律什么的,听上去就很招怪盗团喜欢的样子。 “直接用心之怪盗团的理由让相关人员配合调查吗?”目暮十三点了点头,肯定了他们两人的观点,又忍不住为即将发生的场面感到一丝荒谬。 警察,要用可能成为怪盗团的目标为由,与潜在的怪盗团目标的恶人们接触,打出保护他们的理由…… 一整个非常离谱,总感觉像是被心之怪盗团带跑了画风似的。 “放心吧,这种事情我有经验。”毛利小五郎耸耸肩,“要是真的了怪盗团的目标,相信我,他们比你们还着急。” ———— 被柯南判定为logo出现主要诱因的如月峰水,坐在自己的画室当中,表情是非常无语的。 他看着落地窗外令人糟心的场面,看看那飞扬跋扈、仿佛真的要开始焚烧殆尽的图案,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万万没想到,怪盗团留在喜多川祐介那幅画上的印记,竟然不完全是挑衅,而是一种犯罪预告。 将那幅被喜多川祐介拖出来,当作自己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练习作重新取出,放在前方的画架上,如月峰水将手掌覆盖在那块温变的色块上,让隐藏在下方的logo再次显形,然后比较了一下现场情况与画面。 不能说毫无关系吧,只能说一模一样,连logo出现的位置和高度比例都差不太多。 甚至是此时此刻,背景当中云缭雾绕,令整片天色透露出温和灰蓝的富士山,都与图中喜多川祐介绘制的状态如出一辙。 看着手中这张仿若预言般的画作,如月峰水叹了口气,然后慢吞吞地将它彻底从练习的画作堆中拿了出来,挂在了侧面空白的挂钩位置上。 艺术,并不是悬浮于俗世,不染纤尘的空中楼阁,它从来都是现实照进精神的影子,是生活与文明的投影,是升华又抽象,经过再次凝练与演绎的,人心的力量。 没有花费太多精力的练习,随着这个logo的出现,正式拥有了成为艺术的资格,当得起他的一份尊重了。 ———— 回到了警视厅,目暮十三坐在会议桌的正前方,环视了一圈在座诸人。 请来他们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正襟危坐在这里准备开始讨论的时候,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受还是涌上了心头。 真怪啊,接下来要讨论的话题…… “各位,辛苦专程来一趟。找你们来不是为了别的事,在双塔摩天大楼的外墙上出现了心之怪盗团的痕迹,伱们应该已经看见了。我们调查TOKIWA集团,也就是常磐美绪女士出任董事长的会社,检查了从大楼启用以来这几天进出过大楼的外部人员,发现你们出现在了访客名单上。” 到这个位置为止,话题尚算正常,还能解释为警察例行公事的检查。 但接下来的话就很怪了,怪得目暮十三不得不提前深呼吸,做好准备。 “考虑到各位是名单当中,仅有的与怪盗团引发的案件相关的人员,所以今天特意邀请你们过来,协助我们了解一下你们进入双子大楼之后的情况。” 说完,目暮十三谴责的目光就情不自禁地飘向了毛利小五郎。 你说你好好的没事干,非要拖家带口的去人家那参观干啥?害得他不得不连小学生们都叫上一起。 由于毛利小五郎普遍被认定为怪盗团前提主要的发展平台,与他存在人际关系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与心之怪盗团的事件产生过联系。 连小学生们都是,他们甚至是在撞破了抢匪寻找赃物的过程之后,被心之怪盗主动救下来的。 除了喜多川祐介这个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毛利小五郎的关联人员,而喜多川祐介,也不能说和毛利小五郎毫无关系。 目暮十三扫视的目光自然而然停留在喜多川祐介身上时,柯南的目光也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这话说的可太对了,可不就是怪盗相关人员吗? 你看,怪盗团这直接来了个成员,充当驻外大使了属于是。 柯南看着又穿上了他那件洗得快不能看了的校服,煞有介事拿了个笔记本出来的喜多川祐介,感觉真的是有内味了。 “你们在进入大楼之后,接触过哪些可能成为目标的人呢?近几日,常磐美绪女士都在不断邀请名流精英单独来访参观,如果全都排查的话,我们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目暮十三说明了今日这场询问的目的。 理论上怪盗团出动,对被暴力犯罪撵着跑的刑警们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情,除了可能需要加班多做文书工作,压力只会大大减轻。 然而怪盗团这次宣告的太张扬了,张扬到他们不抓紧时间有所动作,很可能面临各方压力的程度。 真是群不给人省心,整天别出心裁制造新热点的家伙啊。 “能成为目标的人啊……”铃木园子不舍地挪开了胶着在喜多川祐介,主要是他的脸上的视线,稍微顺着目暮警官的问题思考了片刻,脱口而出,“那个醉醺醺的大叔吧,是个议员来着?那家伙真是把贪财好色写在脸上了。” 不谈心性问题,常磐美绪虽然年纪过了30,但依旧是个保养得宜的美女,这是个客观事实。 大木岩松凑过去的时候,简直是在用目光猥琐地直接舔舐着常磐美绪的似的,看得人分外不适。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八章柯南这是进货来了 “如果是说大木岩松议员的话,确实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白鸟任三郎点点头,严肃地说,“他与双子大楼的关系也确实很密切。” 真实的建筑爱好者白鸟提起摩天楼,就心情复杂地叹气。 森谷帝二的父亲去世,接班人森谷帝二完美延续了对方严谨而充满几何美感的设计风格,他因此开始关注森谷帝二的作品。 结果没关注多久,森谷帝二就因为爆炸案进去了。 遗憾扼腕的白鸟任三郎只能转而在森谷帝二的弟子与后辈们中间重新找寻新的符合审美的建筑师继续关注动向,还没观察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好像又出了个很刑的家伙。 ……虽然他是有听说过建筑师会因为责任制的原因容易进去,但也没人告诉过他是这么个容易进去法啊? “大木议员虽然表面上只是西多摩市的市议员,但由于履历、人际关系等等的原因,他在事实上的影响力要比市长更大。”目暮十三给出了自己的调查结论,他身后的警员飞快将大木岩松的照片贴在了白板上。 “就像这次的双塔摩天楼,他通过许多手段,最终使得禁止建筑超高层大楼的法令得以变更。应该说没有大木议员的势力参与,这栋建筑根本没有落成的可能。”一直在关注相关领域消息的白鸟解释道,“这中间存在如何的利益交换,是否涉及某些灰色地带,都不好说。怪盗团如果盯上的是他,在楼外打上logo十分顺理成章。” “而且,据我们电话询问得知,大木议员从数日前开始就提前入住了位于双子大楼B栋的豪华酒店,而且就在B栋67层这个位置。”目暮十三点了下头,另一边的下属点开示意图,将现场照片与简略的图示投在了投影仪上。 应该说,67层这個高度,离这个醒目的怪盗团标志并不遥远。 “可要是说大木议员有可能的话,那么常磐美绪小姐自己就变得很可疑了。”毛利兰思索片刻,不讳言地开口,“要是摩天楼的建立本身就有可能涉及到一些,不那么好的事情,那把标志打在建筑上最有可能指向的,不就是建筑的所有者,常磐美绪小姐本人吗?” “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目暮十三点头赞同,他身后的部下也将常磐美绪的照片同样贴在了白板上,“而且常磐美绪女士她最近一段时间同样住在B栋的酒店,为了方便办公,就在大木议员楼上的一层。” “嗯,建筑师本人呢?”想起了会场中发生过的对话,柯南举手提名,“风间英彦先生,他说自己是森谷帝二的徒弟呢,是真的吗?” 虽说柯南开口的时候用的是小孩子天真烂漫的口吻,但在座的所有人都听懂了他的潜台词。 那毕竟是有炸毁很多建筑前科的森谷帝二的弟子呢。 “他确实是森谷帝二的弟子,不过他与自己的老师不同,是完全服务于委托的实用派,几乎没有所谓的美学派别坚持。”白鸟任三郎肯定地表示,同时留下了一点余地,“不过,风间英彦先生职业道德过关,不代表他的私德或者人际关系毫无问题,所以也不能完全排除他。” 风间英彦的照片于是也登上了白板,由于优先级不高,贴在了靠下方的位置。 “原本,我们还要考虑到集团的总工程师原佳明先生的,但是他本人现在下落不明,是否还能如约出席周日的晚宴尚且成问题呢。”目暮十三摇摇头。 这要是怪盗团的目标真的是这家伙,结果目标先一步因为卷入其他犯罪事件中丧命,场面就有点好笑了。 听到原佳明,柯南面色一肃。 这个疑似被组织带走,生死未卜的人,关于他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了解呢。 “冒昧问一下,他会进入列表的理由是?”接收到柯南急切眼神的毛利兰心领神会,加上自己同样好奇,开口问道,“我看他还邀请小孩子们去他家里玩游戏,没什么架子的样子,不像是会被怪盗团盯上的坏人。” “原佳明先生在生活和工作上基本没有出现过问题,很少树敌,但经过我们在集团内的走访调查,有人反应原佳明有利用公司的设备做私货的嫌疑,猜测他说不定经济上出现了什么状况。除此之外,TOKIWA集团合作参与研发的项目是与多国警方联合的特殊保密项目,项目的数据是不能轻易外泄的,但原佳明这边收到过在项目组内产生过涉及违反保密协议的警告。”目暮十三回答道。 “经济出现状况,然后成为商业间谍之类的吗?”铃木园子摸着下巴,“那确实,有这个可能。算是常见情况吧,很多企业都是会关注并且问责高层的类似情况的,毕竟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就容易影响股市的信心。” 思考中的柯南忍不住侧目。 突然间说出了很像财团继承人,但是完全不像铃木园子的话呢…… “你最近在家里的公司学了不少东西嘛!”毛利兰同样惊奇地看着闺蜜,惊讶又欣慰。 借助着以铃木集团的名义成立的基金项目,铃木园子正在逐步融入过去她断言自己不感兴趣的商业市场,逐渐熟悉一个庞大企业运行的流程与底层逻辑。 不好说这与她之前说的,学一学商科然后把企业交给职业经理人相比哪个是更好的道路,但既然铃木园子正在尝试学习这个新领域,那就代表了更多的可能性。 “就算最近没研究这个,我也听说过不少类似的事件啦。”铃木园子托着下巴,无奈地甩甩头发,“想要做整个集团的负责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原佳明先生现在处于失踪状态,但我们不能断言他的失踪和怪盗团的宣告谁先谁后,姑且先算上他吧。”目暮十三让手下将原佳明贴在了风间英彦旁边,然后说,“董事长秘书泽口知奈美小姐,据我们了解,她的父亲是一位前线的调查记者,在她大四那年意外身亡。暂且不能排除她是否可能涉及某些恩怨的可能。” “也有可能是如月老师吧。”一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的喜多川祐介抬起头,一开口又震住了许多人,“老师为了方便创作,买下了能看见富士山的宅邸,这件事很有名。从他的工作室看向大楼,应当正巧能看见这个标志所在的位置。” “呃,你的意思是,你要举证你的老师是怪盗团改心的目标吗?”毛利小五郎神色古怪,“你要说他可能是个罪人?” “怪盗团也不总是盯着罪犯的。”唐泽摇摇头,严谨地表示,“这楼眼看着都盖完了,也不可能随便没掉,让怪盗团调节一下老师的心态,总好过他老人家哪天被气疯了,直接找上常磐师姐闹出事故来。” 你们二位,真是亲师徒啊…… 略感无语,但不得不承认喜多川祐介的提议也有道理的目暮十三只好呶呶嘴,让人同样将如月峰水的照片贴上去。 至此几个人当日在双子大楼中见过的所有相关人士的照片,被一一列举在了白板上,在场的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由陷入沉默。 “这根本不是个选择题,是个排除题啊……”圆谷光彦看着这一张张脸孔,小声吐槽。 “在这些人中筛选出怪盗团的目标,确实有点难度。”灰原哀高情商地说。 谁说不是呢…… 目暮十三转过身,看着白板上的这些照片,再看看投影仪上的标志,内心叹息。 偏偏这一次,他们的宣称如此高调,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描述自己盯上此人的理由,仿佛在故布疑阵,搞得好像能顺手钓鱼似的。 柯南默默看向不知道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的喜多川祐介。 最想要看见预告函的一集,你们倒是突然节能环保,不扔纸头了。 不知道是否是接收到了他目光的原因,喜多川祐介突然开口了。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选。不能都是吗?” 这种可能性一提出,各自分析中的所有人都不由愣了愣。 “咦?” “都是,指的是这些所有人,都……” “有道理啊,怪盗团以前也干过留下模糊的预告,然后一口气惩戒了很多人的情况呢。” “但要全都成为了目标……那,周日的会场……” 如此人杰地灵,群英荟萃的宴会,真的还能要吗? 柯南同样一愣,但理由与其他人不尽相同。 反应过来的他大为震惊地看向了喜多川祐介手里的本子。 在今天这场询问会议之前,或许怪盗团盯上的只是某几个人,在今天之后就不好说了。 难怪一直在记什么东西呢,伱该不会,是进货来的吧? ———— “喂喂,喜多川哥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 “就是你说,这些人都是目标什么的……” “哦,有这个可能性吧。” “骗人,你不也是……!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又不是负责这方面事情的。我们leader你们也见过,选定目标这方面的事情,主要是他在负责。我只是觉得这更符合现状。” 结束了单独询问的柯南一走出警视厅,就听见了这么一番对话,不由嘴角抽搐地看向喜多川祐介以及围住他的小学生们。 这话,真的是骗骗小孩子。 他记得,joker是很喜欢把自己与怪盗团同进退,他出现在什么地方就代表怪盗团出现在什么地方挂在嘴边的,要说这么大型的行动,喜多川祐介毫不知情,绝无可能。 甚至他主动提议如月峰水的那段话,也很可能是真实情况——喜多川祐介想要继续学绘画,想要找个好老师,和顺便趁机接近下一个目标也不矛盾。 更夸张一点说,怪盗团给如月峰水改过一遍心,让他做喜多川祐介的老师才更为放心,也可以当作是另类的家长考验吧……虽然这个筛选方法,似乎过分硬核了点。 “好了,我接下来还要继续去如月老师那里上课,得先走了。”喜多川祐介看了看时间,“柯南君,你之前不是说关于leader的事情要问我……?” “哦、哦对,这就来!”柯南呆了呆,意识到这是喜多川祐介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意思,都顾不上和几个同学打招呼,忙不迭追着喜多川祐介的脚步跑了过去。 “柯南又是这样,每次都抢跑——” “可恶,为什么他和怪盗团的每个人都很熟的样子。” “说不定怪盗团也更喜欢成绩好的孩子。你要不要试试下次努力学习看看?” “不可能,小哀你这是在忽悠人……” 汗颜地听着身后同学们的讨论,柯南转过头,看向将自己叫出来的喜多川祐介。 “关于你之前告诉我们的,那个叫原佳明的软件工程师,他确实是与组织有关的人没错吧?”远离了小学生之后,唐泽站定在原地,转头看向小跑着跟过来的柯南。 扮演喜多川祐介的时候,为了更符合穷哥们儿我行我素的风格,唐泽都会选择更大步幅的走路方式,走出一股六亲不认的气质来,这对小短腿柯南来说想要跟紧还是挺有难度的。 “是的,之前我只是有所怀疑,你也见到了吧,琴酒和伏特加出现在双子大楼的时候。当时,最有可能和他们发生接触的,就是原佳明了。”柯南的表情严肃下来,确认过左右没有人靠近,才开口表示,“我不知道你们是否了解,我们进入大楼的时候,原佳明为我们展示了一款他们集团开发的新机器,是能够扫描人现在的长相,计算十年后样貌的特殊机器……” 这到底是否与APTX4869有关,又是否有可能,组织中的某些人将他和宫野志保的失踪,联系到了这个方面,柯南心里没多少底气。 “这确实有可能是组织想要的东西……但一定不是组织里的所有人都想要的东西。”唐泽摇摇头,说了一句绕口令一样的话,善意得给柯南透了一点题。 柯南反应了几秒钟,才听明白他的话。 “APTX的开发,为了并不是制作一款毒药,发生在你和志保小姐身上的特殊变化,比起一种副作用,更像是药物所追求的真正效果。这一点,想必你已经了解地差不多了。你认为,你们两个人是仅有的成功案例吗?那么要如何解释贝尔摩德身上发生的事情?”唐泽环抱起胳膊,以柯南目前掌握有的信息量开始合理分析,“假设,我是说假设,组织里已经有了APTX,或者与它有关的不知道叫什么的药物,类似的成功案例,你觉得这些人会想要看见原佳明的研发,得到实质性的成果吗?” 虽然说,有许多刑侦领域的专家不需要依靠技术手段,靠公式和研究经验也能利用许多线索跨越年龄段定位同一个人,但人脸识别的性质还是不太一样。 如果真的开发出了能跨越年龄限制,准确进行人脸识别的系统,要真是在警方手中被用于正当用途就罢了,交给组织,那就是妥妥的盒武器,红方的很多人都要寄。 幸好,你们组织比红方不靠谱的多。 “总之,我们能确认的是,原佳明现在还活着。至于他的研究是否落进了组织手中,我们还在进一步核实。”心中腹诽不断,唐泽面上还是保持着严肃,“在我们得到确切的结论,或者找到原佳明之前,你出门时还是尽量小心,有摄像头的时候,尽量遮挡面部的特征。” “……我明白了。” “也不用太过紧张,组织里不想看见这个东西建立起来的人,大概比想要开发它的人更多。不过,周日的那场宴会,要保持一定的戒心。说不定,有人正在盯着那里。” 摸了摸刚被清洁工琴酒的拖把扫过的后脚跟,唐泽多少带点私仇的表示。 多用你的放大眼镜在周围看看吧,最好是能用足球从天外给琴酒一脚干下来。 看个电影还扫人脚,真是讨人厌的家伙。 (本章完) 第七百零九章爱尔兰不是很懂你们变态 “退还委托费用?毛利学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我这边有哪里没做到位吗?价格上的话,我也明白,您现在是知名的侦探,就算再有额外要求的话……” “常磐小姐,我想您是明白我的意思的。”毛利小五郎严肃地打断了常磐美绪的话,“不用试探了,我真的没有想要借机要挟更高价格的意思。我在这几天做了初步的调查,得出的结论也已经告知过你了,想要毫发无损地从现在的困局中脱身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毛利小五郎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全心全意协助常磐美绪绊倒大木岩松,但接下了委托的他还是出于职业素养,给常磐美绪交流过几次情况。 首先,大木岩松的很多手段不合法不合规,这是铁定的事情,甚至不需要侦探出马,任何一个普通人凭借朴素的社会经验,都能察觉到这个家伙身上纠集的钱权利益早就超脱普通政客的水平。 但问题是,常磐美绪当初会找到大木岩松,看中的不正是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和不择手段吗? 她要的就是不顾及手段,为达目的什么都能做的政客,最好贪财好色,容易收买,不需要付出额外的人脉资源就能靠氪金解决问题,最开始会找到大木岩松去帮忙推进摩天楼的计划,这些都是必要条件。 只是随着事情的一步步推进,大木岩松的胃口越来越大,甚至把主意直接打到了常磐美绪本人身上,让她难以招架,急于脱身罢了。 所以,毛利小五郎也在先前的沟通中委婉地表示了,你如果非要找出大木岩松的把柄,想要不牵扯到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也说了,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破局方法,哪怕适当地付出一些代价,我也能够接受……”常磐美绪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了指尖的颤抖。 她现在就站在大楼B栋的68层,穿过房间宽大的落地窗,看着对面的大楼。 那是她费尽心机,为了集团的利益,拼尽全力建筑起来的大厦。 这是她的心血,是她现在的根基,站到现在的位置上,她看似有的选,但其实早就没有了退路。 而在更早的时候,常磐集团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是尽己所能为这栋将倾的大厦多支撑一段时间而已。 但是现在,那鲜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涂抹上去的标志,就那么刺目地挂在那里,昭示着她的集团,她的大楼,甚至是她本人,都已经成了别人的猎物了。 说不恐惧是假的,然而现在才感到恐惧,早就迟了。 “常磐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为了什么而坚持,印在你大楼上的东西已经给了你很多回答了。”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稍微放缓语气,“我不能说和他们打过交道,不过因为经历,确实与那些人发生过不少接触。既然大木议员确实劣迹斑斑,想必怪盗团会用他们的方法让他付出代价的,你也不必太过忧虑。” “可是、可是……那样的话,我们集团的问题……”常磐美绪呼吸稍稍急促了片刻,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重新恢复过来,“大木议员的很多产业都已经与我们高度相关,如果他真的因为这个怪盗团而落马,很多损失会彻底无法挽回的。” “常磐学妹……”毛利小五郎无奈摇头,没有回答她这句生硬辩解。 真实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诚如下午那个蓝头发小子的说法,谁都不能断定怪盗团的目标真的只是某個特定的人,说不定,整个宴会的宾客都在他们的狩猎范围内。 最有可能的结果不是大木岩松落马,而是他们几个打包一起去蹲号子。 “总之,大木议员的问题我确实无能为力,有了怪盗团的介入,他对你来说很快也不再是威胁了。抱歉,我会将先期费用按照你的支付渠道退回去的。” 毛利小五郎定了定神,坚定地再次表达了回绝之意,不再听电话那头常磐美绪的急切挽留,挂断了通讯。 将这些话全数说出口之后,毛利小五郎看着女儿忙忙碌碌地找齐材料,准备去银行退还常磐美绪的定金,突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要不是被半拖半拽着遵守英理女儿和唐泽合力准备的严管条例,这笔定金到了他手上,说不定就和以往大额佣金的委托费一样,被因为赚了一笔飘飘然的他随意抛掷进牌局赌桌,或者赛马场,等到发现案件问题重重,并不如预期那样好处理的时候,花光了定金的他连抽身的余裕都没有了。 不好说这到底该不该归功于这令人痛苦的监督,但能拥有拒绝的权利,不会因为一时的欲望而令事态失控的感觉,确实不错,让他恍惚间回想起了自己还在当警察的时候。 工作忙碌,薪水不丰,但充实而且有盼头,怀揣着雄心壮志的年轻的自己,或许也并不想过上现如今这样一团乱麻的生活吧。 在这一团乱麻中找到了线头,虽说未必就能解开整个乱局,但却让人切实地感受到了改变与希望。 人到中年真的还有走入新阶段的可能吗?之前的他不确定,现在,他觉得,试一试也不赖。 ———— “……嗯?” “怎么了?情况有什么变化?”正在动作娴熟地检查电路,顺便往中间塞上新东西的安室透,敏锐地捕捉到了通话那头传来的稍显惊讶的动静,出声确认。 “没什么,看见了一点奇怪的东西。伱是什么时候找了一份水电工的兼职啊安室先生。”唐泽挥了挥手,把突然弹出来的rank up界面挥开。 算了,他的coop不知原因的突然悟道也不是第一次了,毛利小五郎这么大的人了,唐突想开了点什么也不是非要向他汇报的。 “早就有在做,这是不需要全职的工作,稍微接触一下就能随便混一份短工了。” “好吧,确实是挺方便的。” “我是要和你确认一下,你那边安装进度如何,需要我继续去上层排查吗?” “66层向上的爆炸物已经安设好了,B栋的话,联络桥直接断裂可能会对人群的疏散有所影响,我在征求了顾问的意见之后,准备重新调节起爆顺序,所以暂时只安装了40层以下的关键引爆点。” “……听你用顾问来称呼他,真是感觉哪里都很奇怪。” “这不应该是很常见的做法吗?和已经入狱的犯罪人员进行一些情报或者技术上的交换什么的,这个叫,‘控辩交易’,对吧?” 埋首于一片管道线路中的安室透听到这里彻底绷不住了。 “你从哪听来的就在这瞎用?”戴着耳机打电话的他这回连瞪手机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默默翻着白眼,“控辩交易是发生在庭审环节之前的,而且我们这边也不太会这么干。这最多只能是被记录为配合官方减轻刑罚的积极表现罢了。” “哦,对,好像确实是美国那边用的比较多。理解一下嘛前辈,我现在是明智吾郎来着。”唐泽没什么所谓,轻飘飘地回答了一句。 “你只是装美国人,又不是真美国人!” 安室透的情绪通过他提高的音量和语气充分传递到了唐泽这边,令唐泽忍不住稍稍拿开了一点手机。 “哎呀,没什么区别嘛……好了好了,我要工作了,不聊了。” 确实没有什么区别,唐泽的芯子产地两边都不是,时至今日,唐泽内心自言自语的时候用的还是中文来着。 ——顺便一提,唐泽和里昂说话的时候是中文日语夹着一起来的,听上去非常奇怪,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对话顺畅,这也是唐泽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里昂立场的原因之一。 挂断了电话,唐泽把脸上的笑容重新调节了一下,收起手机,拎着手提箱走出地铁站。 他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留意手机导航上诺亚留下的标记。 一个被标记为敌对目标的红点,就在地图上轻轻闪烁着。 【Joker:爱尔兰还在跟着我呢,对吧?】 【Ark:嗯,不远不近,但是还在跟踪。如果之前的推断无误,那么他估计很快就会把地址发送给贝尔摩德那边了。】 【Joker:好,保持对他的监控,不要打草惊蛇。】 退出聊天页面,唐泽穿过通往二丁目的路口,走进社区之前还额外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圈周边。 站在远处,根本没走进二丁目街道的爱尔兰通过望远镜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见镜头中仔细确认过周边的明智吾郎走进其中一栋宅子之后,才低下头,在地图上圈了一个位置。 他在之前试图跟踪过波本和库梅尔,由于确实一无所获,反而是在跟踪途中被库梅尔撞破,反过来吃了不少苦头,爱尔兰早已经放弃了从这两个人身上找寻破绽的路线。 也不是说完全不可能,世界上不存在做事完美无缺的家伙,但对比起行事简单利落,却因为需要忙碌的任务太多,难免出现疏漏的琴酒,找阴谋家的小辫子性价比实在是太低了。 如果不是贝尔摩德强烈要求,而他之后的任务还需要精通易容的人帮忙,他绝对不会捏着鼻子再次开始这份痛苦的工作。 不过,在不计代价地追在飘忽不定的库梅尔身后几天以后,还真的被爱尔兰找到了这么一个可疑的场所。 画完在地图上的圈之后,爱尔兰拿起相机拍下了地图上的标记与自己这几日绘制的路线说明,又用长焦镜头拍了一下街区的方向,就将它们一股脑打包进邮箱里,点下了发送键。 按下按钮之后,他活动了一下关节,有种解脱般的轻松。 每天在东京city walk四万步的运动量,期间还要顾虑跟踪情况,时刻保持注意力集中,小心不被库梅尔发现,他是真的感觉非常劳累。 但看看库梅尔整天拎着把大枪就这么走来走去,他深刻怀疑,库梅尔在组织当中培训以及接受的实验可能是改造超级战士什么的。 考虑到库梅尔纤瘦的身材,和爱尔兰自己健硕的体型,他越琢磨越觉得这个猜想指不定还挺靠谱。 哦,波本可能也是被改造了吧,又或者说,这群精力充沛的变态是这样的。 幸好,这次的任务与爱尔兰关系不大,他只是需要稍微收集一下情报。 严格来说,如果打定主意挖掘内幕的人是爱尔兰自己,这还是一件挺棘手的事情。 光看库梅尔谨慎的样子,加上这个小变态说话做事的风格,想要闯入他给自己留下的安全屋或者秘密场所,需要做的准备可太多了。 不过,反正他只管给情报,要怎么想办法进去是贝尔摩德的事情,那爱尔兰真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合上笔记本,结束了任务的爱尔兰一身轻松地收起装备,爬下了天台,朝着库梅尔位置的反方向扬长而去。 不同于把锅一甩无事一身轻的爱尔兰,走出港口的贝尔摩德点开邮件,还来不及确认文字内容,就被图片一下抓住了心神。 照片中是一片规整的独栋住宅区,每家每户极广的占地面积充分说明了社区中产阶级以上的属性。 这是贝尔摩德非常熟悉的地方。 抓着手机,她蹙眉陷入了思索和困惑当中。 “这是cool guy家隔壁的房子?库梅尔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作为安全屋……” ———— “常磐美绪女士坚持要在周末举行宴会,我们多次劝说她可以适当考虑延期,不过,她完全听不进去呢。” “唔,她可能有一些其他的顾虑在吧。”毛利小五郎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目暮十三和白鸟任三郎,摇摇头,出于对旧识的照顾没有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完全说出来。 作为常磐集团这一代的独女,常磐美绪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铁板钉钉的继承人,早早涉足计算机软件领域的常磐集团发展前景更是一片光明,眼看着就要奔着更大规模的跨国企业发展了。 但实际接触下来,毛利小五郎虽然没什么商业嗅觉,还是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常磐美绪如此积极地建立子公司,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快速推进摩天楼的建设,很可能是因为常磐集团的经营已经出现了问题,发现了这一点的常磐美绪正在绞尽脑汁利用各种方法,增加投资人和市场对常磐集团的信心。 到底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毛利小五郎不得而知,但有一点他是确定的。 常磐美绪早已孤注一掷,她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不只是如此,我们上门走访了两次之后,她反而将这个交给了我们。”目暮十三从衣服内袋中抽出一张信封,递到了毛利小五郎手上。 拆开一看,里头的内容让毛利小五郎忍不住挑高了眉头。 “这是宴会的邀请函?”凑过来看的毛利兰看着上头写了数排的名字,十分吃惊,“不仅邀请了爸爸你,其他人的名字都有呢……” 她替毛利小五郎管理资金,常磐美绪的委托费退还都是她过手的,她也没想到,这位父亲的学妹意外的是个挺随和的人。 她都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常磐美绪怎么也不可能再邀请他们过去了呢。 “啊?连我们都有吗?”手里抓着手账,还在梳理怪盗团目标的柯南也不由愕然。 他自然知道毛利小五郎的动向,而除了毛利兰的想法之外,他想的则更多一些。 怪盗团的标志都不知道他们刷干净了没有呢,看态度来说,摆明了是要在开幕仪式的宴会上整点大活的。 不谈毛利小五郎和常磐美绪关系僵化的问题,这要是真请了太多外人过去,丢人怕是能丢大发了。 想起月影岛上居民们把警局门槛踏破的盛况,再想想许多格外嘴硬的家伙吐的满地都是黑泥的场景…… 常磐美绪,还挺勇的嘛…… “真是的,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目暮十三扶了扶帽子,费解不已。 要说常磐美绪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任何亏心事,所以对怪盗团的威胁视若无睹也就算了,回想他们登门的时候对方的表现,常磐美绪的状态明显是不对劲的。 又不敢直面怪盗团的挑战,这几日连个面对媒体的官方声明都没出,任由传言发酵,却又不肯取消宴会,仿佛宴会的威胁比怪盗团的改心宣言更可怕似的。 搞不懂这帮资本家的想法。 “恐怕是因为,这个时候取消宴会就会彻底打破她这些天以来苦心营造的积极态势吧。”毛利小五郎将这封邀请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猜测道。 这封邀请上除了毛利小五郎,还加上了参观当日和他一起进入大楼的所有人。 或许,常磐美绪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仿佛不经意地顺带加上的铃木园子吧。 “虚张声势也不会增加真正的胜算的。”目暮十三不赞同地摇头。 毛利小五郎不置可否:“也许多拖延一段时间,他们就有了处理股份从中脱身的机会了。谁知道呢。” 常磐美绪,或者还有更多无法说出口的顾虑,但既然到了这个程度都不愿意说出来,那他也只能表示自求多福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章通往天国的倒计时 “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吗唐泽?虽然宴会未必有什么好玩的,吃的东西肯定不错的。” “不用了,人家邀请函上都没带上我,就这么跑过去也太唐突了。” “诶,这样吗?真可惜,还想介绍喜多川君给你认识一下的。说起来,你好像确实没有见过喜多川君吧,每次遇到他的时候,你恰巧都不在呢……” “喜多川,祐介,对吧?我有在新闻上见过他。很符合你审美吗园子同学?” “那倒也还好啦……” 看着镜子里唐泽风格与喜多川祐介相去甚远,但观赏度丝毫不弱的脸,铃木园子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其实,她之前在学园祭见到服部平次的时候没有说话,真的讨论择偶这个方面的话,她确实是更倾向于运动系的男生的,不管是喜多川祐介还是唐泽,她都是偏向于欣赏对方的颜值,但是勾不到手也没什么遗憾的帅哥。 所以,要她当着唐泽的面大肆夸赞另一个差不多级别的帅哥,她是有点赧然的。 “我懂我懂,你就是看他长得比较好,搂草打兔子,顺手亲近一下。”唐泽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表示理解,“你真正的守备类型,应该是那种,肤色健康,体型更壮实一点,长相很健气的运动系,对吧?” “诶,能看出来吗?”铃木园子捧住脸,小声惊呼。 糟糕,居然连唐泽都能轻易发现她细微的喜好差别,该不会这才是她勾搭哪个池面都不成功的原因吧…… “稍微感觉到了一点。”不欲多言的唐泽简单回答着,向身后的岛袋君惠招了招手。 别说铃木园子面对那么多款的工藤新一明显是对服部平次更看好一点,光看京极真的情况,都能猜到她的真实喜好啊。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是因为京极真是少见的主动追求她的异性,但其实这不是他们互生情愫的必要条件。 作为铃木财团的女儿,真想要长得好的舔狗铃木园子随便就能养一池塘,君不见经济条件还未必抵得上她的四井丽花,是吧? 会真的考虑京极真的追求,除了对方确实比较真诚的性格之外,还有就是,京极真确实是对铃木园子有吸引力的类型。 铃木园子在很多方面或许都很随和,唯独在审美上是不会有丝毫忍让的。 “我看看……”稍微换了个发色,染了一头比粉色更扎眼的蒂芙尼蓝的岛袋君惠走过来,稍微检查了一下铃木园子头发的情况,点点头,“好了,基本处理完了,去稍微清洗一下吧,我帮你处理一下最后的细节。” 铃木园子闻言,也没空再计较唐泽是如何观察出这個结论,急忙起身,去外间冲洗头发上的染发膏去了。 目送着铃木园子蹦蹦跳跳的背影,岛袋君惠转过头,推了推脸上明黄色的大眼镜:“你是有什么计划吗,专程叫我来给这位大小姐做造型什么的……” “其实没什么计划,我只是觉得不主动介入一下,琴酒那个脸盲又要给我添麻烦了。”唐泽看了眼铃木园子放在梳妆镜前的照片,挑挑眉,将它随意地抛进了垃圾桶里。 铃木园子在那天看见自己十年后的预测照片之后非常不满意,于是想要改换一个造型再去赴宴这件事,唐泽稍微诱导性地问了几句就把话套出来了。 虽然铃木家的二小姐完全不缺乏造型美容资源,但毕竟过去的她不甚在意这些方面,所以当唐泽提出可以请帮过几次忙的化妆师May来帮她设计的时候,铃木园子自然欣然同意。 也不是说非要插手,但唐泽主要是感觉,如果他完全不介入的话,铃木园子又将兴高采烈地顶着宫野志保同款发型跑去会场里吸狙击子弹去了,而已经将爆炸烈度翻了数倍的唐泽觉得,还是不应该冒这个险。 要是琴酒就是手痒,不找个雪莉狙两下浑身难受,那他自然会给琴酒这个机会的。 “好吧,伱有时候控制狂症状发作的时候,看着还挺像幕后黑手的,leader。”岛袋君惠嗤嗤笑了几声,拍了拍唐泽的肩。 由于May的人设,她穿着一双跟如刀锋的高跟鞋,现在已经略高唐泽一些了,拍的十分顺手。 “我们,难道不是本来就算幕后黑手吗?”唐泽挑了挑眉。 岛袋君惠正想要再回他两句,洗完头发的铃木园子顶着毛巾冲回了房间里。 “May老师!我洗好了!麻烦快一点,时间快要……” 她的脚步在看见岛袋君惠那坐着长长美甲的五指搭在唐泽肩头的时候忍不住一顿。 这位造型时髦吸睛,很酷也很有范的化妆师,不管是审美还是技术样样都不错,就是唯独,在对异性的审美上面未免也太刑了一点…… 心情微妙的铃木园子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怀着一种从怪阿姨手上保护好友节操的使命感,径直从两个人中间硬生生挤了过去,坐回了美发椅上。 “还请快一点!再不抓紧时间的话我要赶不上集合啦!”知道自己的举动很生硬的铃木园子两眼一闭,不管不顾地喊起来。 反正她也不是白嫖的,找熟人来该付钱还是付钱,就当她耍大小姐脾气吧。 岛袋君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用余光谴责地瞄了一眼给这个身份制造了太多奇怪设定的唐泽,走上前,扶正了铃木园子的脑袋。 “好的,交给我吧,今晚的宴会巨星。” ———— “啊,这位大小姐怎么拖拖拉拉的。” 坐在驾驶座上的毛利小五郎频频看表,又看了看即将沉下地平线的落日,小声抱怨了一句。 西多摩市距离米花町车程并不算近,而如果再拖延一阵,到了晚高峰想要从穿过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的闹市区,花费的时间可能成倍都不止。 他和常磐美绪的关系因为不成功的委托稍有僵化,但因此就“耍大牌”直接迟到什么的,未免有失礼数。 “好啦,我刚刚问过她了,她说马上就要到了。”抱着一束花的毛利兰替好友反驳,“园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嘛。” “哎,麻烦的有钱大小姐……”毛利小五郎又嘟囔了一句,到底是拿人手短,最终老实地闭上了嘴。 不论铃木园子建立这个扶持治安工作的基金目的何在,他这个因为遭遇了太多命案而难免拖累委托的侦探,确实是得到了不少经济和工作上的支持的。 “我好期待今晚的宴会哦!” “吃的一定会很丰盛吧?我记得上次去参观,他们布置了很多餐桌呢。” “就是那种,电视上的那种,会有侍者端着酒杯来来去去,让参与的人随便拿的晚宴对吧?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宴会现场呢。” “会有鳗鱼饭吗?” “……宴会里不可能准备这种东西的吧?你要让那些参加的人站着端着碗吃吗?” “没有也没事,有好吃的也行!” 坐在SUV最后排的几个小学生们兴致勃勃聊起了晚上的活动,关注着他们的灰原哀好笑地收回视线,靠在花坛边,瞥向身后的波罗咖啡馆。 还没有到晚餐时间,咖啡馆还没有到达人流的高峰期,不过也已经坐满了三分之一。 而穿行在其中的服务生,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唐泽和安室透的身影。 原佳明被唐泽扣留,宴会更被怪盗团标记为了目标,今晚的组织,一定也忙碌万分吧…… “灰原。我稍微查了一下,常磐美绪的这个TOKIWA集团,原佳明除了担任总工程师和技术监督之外,他也是公司的董事之一,握有一定的原始股份……”柯南两手插兜,对今晚的宴会期待却截然不同,“你说,这个公司本身和组织有关联的可能性有多高呢?” 综合考虑喜多川祐介的身份,双塔大楼对他的老师如月峰水的影响,前两天在警视厅对方的表现,要说出现在大楼外墙的标志与他毫无干系,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可是考虑到原佳明这个因素在,他们宣战的对象到底是这个公司的高层本身,还是在他们之后更深重的黑影,谁也说不清楚。 “说不定是这样吧。”灰原哀点点头,把视线重新放回柯南脸上,“组织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会在金融界、生物医药、应用化学等很多领域拉拢潜力高的年轻人。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现在也包括了心理学范畴。TOKIWA集团这样在前沿领域开发信息技术的公司,肯定也在他们的观察序列里。” “那,大木岩松议员,还有常磐美绪女士……”柯南皱着眉,开始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起这帮有钱有权的家伙们。 组织的力量有时候就像蟑螂一样,看见一个的时候,很难不怀疑后面是不是有一窝子。 “他们啊,只考虑他们所从事的领域,可能层级还不够好,未必会引起组织的注意,但他们的年龄相对年轻,也可以被视作是具备潜力的人。”灰原哀想到那飘扬在云层间张扬的怪盗团图案,轻轻勾了下嘴角,“这样看的话,今晚的宴会对他们来说就真的是最靠近天国的地方了。” “你是说,如果怪盗团真的盯上他们了,组织不会放过他们的?”柯南眉心一跳,突然又对晚上的宴会稍微心生期待了一点。 不管组织会以什么样的形式阻止这些人对外吐口,这都会成为与组织交锋的前线。 “当然。就像我一样,只要加入了组织,任何试图退出的人都会被视作背叛者,赶尽杀绝。”灰原哀偏了偏头,带着些怜悯,也难免漠然地说,“对他们而言,这就是通往天国的倒计时了吧。” 被怪盗团盯上,被他们修正了人格之后,他们自然就成了随时可能透露组织机密,需要被铲除的隐患。 说不定,就在此时此刻,组织的狙击手或者暗杀者已经混入了宴会的人群当中,或者在远处用瞄准镜死死盯着他们,准备收割他们的性命吧。 “我不想用报应这种词来形容他们,但是……这就是越过红线的代价。他们唯一的生路,恐怕就是好好配合怪盗团,先一步为自己找到保护伞吧,大概。” 柯南和阿笠博士对视了一眼,同时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嗡鸣的引擎声飞速接近,一辆醒目而夸张的鲜红色跑车转过街角,停在他们的车边。 “嗨嗨,久等啦!”铃木园子整了整脖子上的丝巾,整理着在敞篷跑车的吹拂中稍显蓬松凌乱的头发,满面笑容地走下了车。 “诶,园子?!你的头发是……”毛利兰愕然看着铃木园子酒红色的头发以及她稍显复古风的发型,甚至感觉到了一丝陌生。 头发长度其实没什么变化,甚至连从不离身的发箍也没有去除,但她被染成红色的头发做了一些处理,利用发箍在额头上方做了一片俏皮的空气刘海,后面的短发则吹得蓬松柔软,带着精致细小的波浪纹,让铃木园子的颜值一下上升了一个level。 “怎么样,还是挺适合我的发色吧?”铃木园子摸了摸鬓角,十分高兴,“红色和蓝色也很搭配,对不对?” “园子……”毛利兰听她没说两句又开始图穷匕见,有些哭笑不得,“那你不应该穿这种小香风的衣服,应该直接穿和服的。” 喜多川祐介自己没有很适合的正装,而且太正式的衣服也未必适合他的身份和年龄,和如月峰水一样穿上更为正式的和服,是个很得体也很能体现人设的选择。今晚的喜多川祐介会穿什么衣服是可以预料的。 “哎呀,那样就太过刻意了,不能那么谄媚。”铃木园子摇摇头,同时轻哼了一声,“况且就算穿了和服,我觉得喜多川君也什么表示都不会有。” 用木讷或者没开窍来形容喜多川祐介,都有点高估他的情况了,他眼里到底有没有恋爱这个概念可能都是成谜的。 跟在她身后下车的唐泽暗自点头。 那可不是,如果说好哥们儿属于钢铁直男,那么穷哥们儿就属于活的外星人,不是有没有这根神经的问题,他可能就没有神经,又或者他本身就是神经。 “谢谢May姐姐了,麻烦你送我过来。唐泽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嘚瑟完了的铃木园子余光瞥见那抹火一般明亮的车身,回过神来,眼疾手快地拽了一把唐泽,将他往波罗咖啡馆的方向推了推。 一码归一码,May女士给她做的造型很好是一回事,她对小男孩的奇怪爱好,是另一回事。 岛袋君惠从彩色墨镜的后方给唐泽投去了哭笑不得的眼神,推了推眼镜,也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小事一桩。晚上玩的开心,姑娘们,任何宴会都应该以你们的到场为荣。” 她重新踩下油门,看着前方随着加速,渐渐变化的街道,嘴角扬起了明丽,甚至有些张狂的笑容。 她也有自己的盛宴该奔赴了。 ———— “警部,我们真的不需要去宴会场里看看吗……” 靠在车边的高木涉仰望着夕阳余晖中被映照得一片赤红的大厦,不甘心地再次询问。 因为不能妨碍与会人员的正常出入,也不能给媒体留下奇怪的讯号,他们与常磐美绪方面沟通再三,也只能从人烟稀少的侧门开进来,把车停在后方的车位上。 站在广阔的大楼广场间,只剩下夕照焰火与冰冷的工业杰作,让高木涉不免心生怅然与烦躁。 大楼的高处,神通广大的怪盗团不知道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制造上去的痕迹还没能被完全消除,那道隐约的火焰轮廓,在夕阳的照射中更显艳丽。 也更令人感到不安。 “不行,既然常磐小姐明令禁止无关人士进入大楼,那我们也只能在这里等待了。”目暮十三严肃地摇头,手机上与各部门沟通的讯息却没有停止。 不管今天晚上具体是谁,出什么样的乱子,在一栋高达80层的摩天高楼中出现任何骚乱,造成的消防与人员安全的压力都是不可估量的,由不得他不未雨绸缪。 真不知道常磐美绪究竟是在坚持什么,又到底为什么非要召开这场发布会。 资本市场上的一些较量,真的值得赌上那么多东西去拼命吗?一旦会场中因为怪盗团而发生了严重的舆论变故,带来的危险可不是股价浮盈几个点能解决的了。 “事到如今,我们能做的前期准备都已经做完了。”白鸟任三郎站在车的另一边,看着这栋不被自己看好的地标建筑仿佛刺入地表的利刃,尖锐而充满攻击性地探入天空,不由叹息,“只能祈祷,别出什么事情才好。75层的会场啊,这要是万一……” “闭嘴,不许说出关键词!”包括目暮十三在内的警界同僚们同时厉声呵斥道。 这就好像上班不能吃芒果喝旺仔一样,有些事一说出口就会成真的啊!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一章还在吃还在吃 “哇哦,都是一些很高端,听着非常好吃的东西呢。” “鱼子酱,鹅肝酱,还有这么多的美味……!” 根本顾不上寒暄,或者说,本来也不是很在意寒暄与否的毛利小五郎,拿起托盘,也管不了他人的目光,彻底沉浸进了满桌珍馐当中,对周遭的视线熟视无睹。 本来嘛,常磐美绪与他话说到这个份上,说不定朋友都没得做了,更别提生意,而他是满场宾客里少见的毫不心虚的人,当然满是欣赏美味的余裕。 “爸爸真是的,也不能因为没吃晚饭就这么夸张啊。”毛利兰抱着胳膊,无言地看向扑进杯盘当中的父亲,“这么干太高调了啦。” “其实还好的啦……”柯南环视整个会场,语气期期艾艾。 这场以为双子大楼庆生为目的的盛会,气氛却微妙得带着些诡异,显然楼外高挂了好几日的怪盗团标志已然影响了很多人的心态。 光是依靠精神状态,场中众人就能被粗略分成两个派别。 一部分人,诸如已经拿起叉子大快朵颐的毛利小五郎,确实像是来参与庆典,或者说,参与寻常的交际晚会,各自拿着酒杯交头接耳,另一部分则是战战兢兢,神思不属,苍白的脸色与低落的状态令他们彻底没有了社交的氛围。 后者当中特别明显的人也不算多,更多的是或多或少不在状态,颇不自在, 果然啊,内心没有一点忧虑,昂首挺胸的有钱人,真的是不多。 和组织有关的人畏惧于被怪盗团处理过后自己即将走入人生的最后阶段,心情很糟糕是正常情况,但看看这人数众多的状态不佳派,心虚的大有人在。 ……哦对了,还有少数精神状态尤其超前的就是了。 扫视当中的柯南目光不由自主被另一侧长桌边的人吸引住了,默默指给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看:“你看,那个才叫高调。” 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身穿蓝色底缀白色纹路和服的喜多川祐介就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是否是如月峰水特别嘱咐过他,还是说诸如森谷帝二的茶话会之类的活动令他积攒了丰富的经验,虽然他手中的盘子已经在旁边摞起了高高的一叠,根本是在风卷残云,就差直接端着盘子炫了,但他的身形还是高大挺拔,如同标枪一般扎在那里,昂首挺胸的。 表情正色而平淡,挺胸收腹的喜多川祐介从仪态上挑不出丝毫错处,只是他手里流水一样被他往嘴里一直塞的食物和他的表情搭配得不是很好罢了。 还在吃,还在吃,怎么感觉哪次看见喜多川祐介,他都一直在吃吃吃……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还是这個样子我甚至松了口气。”铃木园子见怪不怪,叉着腰叹了口气。 高情商地说,除开相貌的因素,喜多川祐介身上那种我行我素自成一派的行事逻辑,也是他身上的艺术家特质之一,让他在一种普通帅哥当中鹤立鸡群,脱颖而出。 换句话说,要是喜多川祐介是个会在意旁人眼光的家伙,他在艺术方面的造诣,或许也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如果喜多川祐介是会因为取得了事业上的进步,拥有了些许名气,就突然改变了做事风格的人,那才说明她看走眼了呢。 “抱歉,这家伙看上去挺丢人的吧?”背过身一直凝望着富士山方向的如月峰水听到有点耳熟的声线,转过身,见两个女孩儿正在看向丢人弟子的方向,轻轻摇头。 如月峰水不是第一次见小弟子这个鬼样子了。 应该说,现在的他比前些天,毫无防备开口客气两句,准备留徒弟吃个饭的自己要从容淡定的多。 要不是喜多川祐介确实天赋异禀,他早就应该把这个家伙一口气把老师存粮吃光了的二货逐出师门了。 “如月先生,您在这里啊。”才发现老爷子一声不吭站在这半天了的女生们连忙鞠躬打招呼。 “不用在意我,一个糟老头子,留意不到对年轻人才是常态。”如月峰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反过来朝铃木园子点点头示意,“我后来听祐介说才知道,你给他介绍了不少相关的助学项目,替他解决了参赛前的燃眉之急。真是感谢你的帮助。” “哪里哪里……!”铃木园子连忙摆手,瞥见喜多川祐介手边越叠越高的盘子,又有点不好意思,“也只是解决了一点基本的教育费用问题,谈不上帮了很多。” 该说不说,从认识到现在,喜多川祐介吃起饭不顾死活的样子如出一辙,这要是让人家老师误会她介绍的项目有所苛待,让喜多川祐介饭都吃不起,那就糟糕了。 “那哪里是基本的教育费用,是那小子买起画材大手大脚的。”如月峰水提起这个就没好气,“用起颜料像是不要钱似的,我都不舍得花那么大的价钱日常练习的牌子,这小子一买就是十几盒。他还吃得起饭才是怪事。” 如月峰水倒是也考虑过弟子的生活问题,但稍加关心后他才发现,其实那几家助学基金以及艺术赞助给的钱已经很不少了,只是钱到了喜多川祐介手中,会被他豪掷千金,全数投入进绘画开支当中。 如月峰水当时就产生了明悟。 喜多川祐介的问题不是给钱能解决的,要说他有什么缺陷,大概是脑子吧。 “不过,喜多川君在那几家基金那边的风评倒是还不错呢……” “哼,流水干干净净全都只花在绘画开支上,连挑毛病的机会都没有,审查都免了,自然不错。” “这说明他确实全心全意投身绘画嘛……” “你是指画练习作品都用那么贵的颜料?那确实投入大,搞得我只能抓紧替他卖一点,见不到回头钱,我也养不起他了。” 铃木园子和如月峰水就喜多川祐介的问题聊了起来,站在一旁的毛利兰打量着如月峰水的神色,勾起了嘴角。 嘴上说的毫不留情,如月峰水眉眼之间却比他们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加舒展,那股古怪难以亲近的顽固劲都消散不少。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他想开了大楼对他工作室的影响,还是喜多川祐介的存在真的软化了他的态度。 不管怎么说,都是件好事情。 乐见其成的毛利兰微笑着看向总算稍微结束了战斗,一个人吃干净了得有三四个成年男性饭量的菜,拿着餐巾仪态优雅擦嘴的喜多川祐介。 等在附近多时的服务生们见这位画风清奇的贵客总算消停了,如临大敌般一拥而上,收拾起他面前的桌面,该换菜的换菜,该撤盘子的撤盘子。 他们脸上的神情也是古怪,些微透露着匪夷所思的,全凭良好的职业素养,才没有直白地表现出来。 可能是为了不直接趴在桌上吃得过分难看,喜多川祐介还很讲究地每道菜用一个盘子中转一下,吃完了搁在边上,于是很短的时间内,这个桌给客人准备的拿来取用餐点的盘子就全都落进他一个人手里了。 活动还没开始,桌上摞了半米吃空的盘子,要是给新入场的客人们看见,还以为宴会出了什么状况呢。 “协调好时间安排了吗?”就在忙碌的服务生们从他身边一一经过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耳语擦过了唐泽的耳边。 面上不动声色的唐泽装作给服务生们让道的样子向后退开两步,朝安室透点了点头。 宴会尚未正式开场,此时此刻两栋大楼上下分布了不少员工和宾客,这个时候引爆炸弹,很容易造成人员伤亡,会让情况变得更不可控。 所以他们原本准备的,就是等到晚宴开始后,确认过人员已经集中到了会场附近,在确保疏散通道依旧安全的前提下,通过第一波集中于服务器和机房的爆炸,驱离会场中的所有人。 等到确保所有人都疏散之后,才会是第二波彻底破坏两侧大楼通道的正式引爆,由多组经过力学计算的起爆点,尽量先较为精准地摧毁66层以上的区域。 最后,才是接下来的大楼主体部分,这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就会在一夜之间再次被抹平。 应当说,虽然已经经过了精确的计算,再三模拟过流程,用爆炸这种手段摧毁这种高度的楼体依旧风险极大,要不是常磐集团为他们的大楼圈定了很大一片地皮,周遭的广场开阔宽广,毗邻高尔夫球场,不会影响到正常的住宅和商业区,安室透怎么也不可能同意这么夸张的计划。 不过,唐泽说的倒也没错。如果只是引爆了部分楼层,接下来的安全隐患只会层出不穷。 过火对各类建筑结构都会造成不可逆的破坏和损伤,常磐集团的经济情况也让他们根本不可能支付得起天价的养护费用,还不如直接炸干净了,免得为大家添堵。 话虽如此,安室透还是亲自来了现场,来到了会场当中,确保自己能准确地掌握现场情况,不殃及无辜。 现在来找唐泽确认,更多的是想问他怪盗团会不会有什么节外生枝的动作,如果有的话趁早通知,他还来得及变通。 “我这边没问题。”唐泽视线扫过站在落地窗前的如月峰水,从嘴角挤出一丝气音。 宽大的巨幅落地窗外,夕阳正收起最后一丝余晖,将被映照出轮廓的富士山彻底没入追赶而来的夜色当中。 而如月峰水神情放松地站在这副绝景前,目光却没有再投向山峦的方向,而是和打扮时髦风格截然不同的少女们温和地攀谈着,像是个慈眉善目的普通老者。 看样子,这么久以来的工作已经将队友们都培养成了熟手,没有了他的怪盗团,进度依旧喜人。 ———— “就让我们这么拿走,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墙上延绵不绝的山峦被一一印在画布上,形成了一副足足四五米长,记录着各式各样富士山,层峦叠嶂般的卷轴,浅井成实仍然不免吃惊。 他也不是没见过攻击性不强的殿堂主人。 诸如唐泽现在的上司兼监护人降谷零,诸如唐泽的哥哥赤井秀一,诸如态势更加温和,只是形式令人难绷了一点的铃木园子…… 他们拥有的殿堂来自他们自身由于某些原因形成的执念或刻入灵魂的强烈愿望,只能说,围绕在唐泽周围的家伙各个都是精神状态各具特色的狠人,进酒厂能拿编制的那种。 但他们在如月峰水的殿堂上消磨了不短的时间了,这个内心固执而偏激的老人,绝对不属于温和派的行列。 如月峰水站在高高的、足有75层高度的阁楼之间,看着楼外由富士山组成的虚假景色,随着卷轴的一点点收起,慢慢恢复成白蒙蒙的混沌,神色很是温和。 他的殿堂形象与他本人有些类似,只是相貌上比现实中的他更年轻一些,穿着像是个大正时期的文人,西装衬衫配上印着纹路的和服外褂,很符合大众对画家的刻板印象。 应当说,如月峰水的阴影形象,寄托了他对自己的黄金岁月,对整个富士山乃至日本的黄金岁月的追忆与惋惜,很具备人物特点。 此刻的他,背着手看向栏杆外的样子,与站在会场当中的如月峰水他自己如出一辙。 “拿走吧。我画了这么多年的富士山,纵使我再也看不见它,纵使我从此失去它,留在我心里的它也是无法抹去的。”如月峰水没有回头看这几个不速之客,只是悠悠地说,“让我失去它,我或许才能找回日日爬上山丘,远眺它的绮丽时的那份感动吧。” 浅井成实再三确认对方没有撕开外表,暴露出狰狞内在的打算,才走上前,双手接过已经完全收成了卷轴状态的长画卷,退回到了队友们当中。 “好了,走吧贼人们,我知道这里呆不久了。让我和我的富士山,再相处一会儿吧。”不知道是否是一语双关,阴影如月峰水抬了抬手,示意这帮子踢门而入的强盗别磨蹭了。 “非常感谢。”浅井成实真心实意地说。 今晚的他们兵分几路,还要随时等待唐泽那边传来的新消息,确实是争分夺秒的时候,自动自发非常配合的如月峰水能为他们节省不少时间。 “对了,你们几个,和我那个便宜徒弟是一伙的吧?”没有回头的阴影如月峰水用闲聊般的口气说。 “嗯……”浅井成实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这里是如月峰水的殿堂,又不是现实世界,就算在这里认下来也不影响什么。 “果然啊。这个臭小子。”阴影如月峰水叹了口气,倒也没有责备什么,只是继续望着渐渐涌上来的雾气,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告辞了,老先生。”浅井成实见他真没有发怒的迹象,冲身后的诸伏景光使了个眼色,飞快拿出手机,朝着对应会场安全通道的方向奔跑了起来。 “去吧去吧,俗事扰人。”阴影如月峰水站在渐渐摇晃起来,即将倾覆的高楼上,闭上了眼睛,“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啊……” ———— “如月先生,如月先生?” 和如月峰水意外交谈甚欢的铃木园子见面前的老爷子突然止住了话,扭头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有些担心地呼唤了两声。 倾尽毕生所有的风景,被工业与现代景观夺走的富士山是如月峰水的心病,见到他突然沉默地看着富士山,铃木园子不免忧虑,反思起自己刚才的话题。 是聊到什么关键词,触发了如月峰水的神经吗?她刚刚也没聊什么啊,只是问到了喜多川祐介现在画作的价格,有没有收藏家感兴趣之类的。 难不成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创作举步维艰,突然陷入了艺术家的困境当中去了吗? “……没什么。” 如月峰水睁大眼睛,看着渐渐被紫罗兰色的夜空包裹,轮廓与峰顶的白雪一并隐入静谧夜晚的富士山,缓缓吐了口气。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这每日伴随他,朝夕相对的熟悉景色,却让他心生一种莫名的感动与开阔,胸臆间膨胀而出的情绪让他情不自禁想要落泪,又想抓起画笔,随手涂抹些什么。 这是属于富士山的夜晚,也是属于所有人的夜晚。 “只是觉得,富士山真美啊。” “嗝。”吃了个狠的唐泽正想要走近一点,安慰一下被他一波韭菜嘎狠了的如月峰水,还没张嘴先忍不住打了个嗝。 嗨呀,不该为了节目效果把盘子全用光的,还是高估了自己,稍显懈怠了啊。 “给我滚远点。”头也没回的如月峰水斥了一句,“带你出来参加活动,像个饿死鬼一样。” 还没走近呢,都能闻到那股子饭菜的香气了,心生感慨想要诗情画意地说几句艺术见解的如月峰水十分没好气。 这把年纪了遇上这么个便宜徒弟,可能这就是对他几年来为了付房贷大肆开班教学的惩罚吧。 哎,活该的。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二章毛利小五郎我找心之怪盗?真的假的 “毛利侦探先生,请问现在有时间吗?” 吃得正在兴头上,夹着一块鸭肉正在与阿笠博士就菜的口味讨论的毛利小五郎回过头,看见是常磐美绪的秘书泽口知奈美,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郑重起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董事长她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询问您。”泽口知奈美伸手向会场另一侧小一号的会议厅与吧台示意了一下。 为了今晚的活动,常磐美绪准备不少环节,于是这间小型的会议厅就被临时当作后台休息室使用。现在,那里只有暂时不见了踪影的主办方常磐美绪一个人。 “如果是之前提到的委托,我想我的拒绝已经很明确了。”毛利小五郎搁下餐盘皱眉,“东京的侦探这么多,我想常磐学妹也没到非要找我不可的地步吧?” 他倒不是不理解常磐美绪现在的心情,但就他的调查结果而言,他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不,董事长说,是关于今晚宴会的事情。”泽口秘书连忙摇头,“她说情况很紧急,找不到其他人商量了,之前的事情是她考虑不周,但拜托您务必听一下她的请求。”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托,再拒绝的话就意味着是要彻底翻脸了。 毛利小五郎只得搁下餐盘,整理好仪表:“……好吧,我跟你走一趟。” “常磐美绪这人不太对劲啊……”阿笠博士咀嚼着嘴里的肉片,望着毛利小五郎的背影含糊地说。 “心之怪盗团随时可能行动,她是应该心神不宁的。”灰原哀从餐桌的另一边踱步过来,轻声回答,“那个失踪的工程师与组织有脱不开的干系,要说她这个集团的掌舵人自己真的一无所知,我不是很相信。” 在接触原佳明的这短短的时间中,最令人感到可疑的就是号称常磐集团与其他技术组织合作开发的技术。 那個能直观地计算人未来长相变化的仪器,简直像是为了找出APTX服用幸存者而专门存在的东西似的。 开发人原佳明要是不干净,投入研发甚至投产的常磐集团会否也牵扯其中,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留意到毛利小五郎动向走过来的柯南推了推眼镜,“与其说是原佳明与组织勾结,更有可能是,常磐集团与组织勾结,原佳明只是中途意识到了这一点,试图泄密或者曝光,因此成了组织的目标。” “你认为他是无辜的?”灰原哀挑挑眉,“他说不定是接触过琴酒的。” “我不敢断言,但看常磐美绪现在的状态,他或许牵扯得确实不是那么深。”柯南说到这,撇了下嘴,“而且说不定真相是,原佳明以前没意识到哪里不对,见到琴酒本人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合作人不对劲了。” 该说不说,琴酒由内而外散发着的都是一种很不好惹的气质,就算他没有刻意进行威压,也很容易觉得这家伙或许是道上的人,又或者什么西西里的黑帮大哥之类的。 原佳明一个纯纯的脆皮程序员,能和琴酒打一次照面而保持情绪稳定,已经是心理素质过硬了。 灰原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噗嗤”笑出了声,然后摇了摇头:“要是有机会把你这段话说给琴酒听就好了。” 还在不断试图在观察中找到蛛丝马迹的柯南,忍不住转头上下打量起表情松弛自然的灰原哀:“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码头那次之后,你越来越不害怕提到那些人了。” 刚到博士家的灰原哀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哪怕后来与唐泽相认,有了新的朋友与照料,她也没有大胆到敢正面质疑组织的力量,对于柯南和唐泽等人能否抗击组织依旧心存疑虑。 应该说,灰原哀身上的悲观主义色彩与她的人生经历高度相关,就算变小了的她意外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充实而安全的生活,这种淡淡的悲哀与不安也总缠绕在她身上。 然而从什么时候开始,灰原哀的心态渐渐发生变化,猛然回过神,竟然已经令人倍感陌生了呢? “也许吧。”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灰原哀弯了弯眼睛,“可能我只是突然发现……你也好,我也好,唐泽也好,甚至是琴酒他们也好……” 她两手插在兜里,被她提取出来的微量化合物,此时就装在小小的塑料袋中,贴在她的裤兜上。 属于贝尔摩德的血液样本,落入她手中的时候,那被工藤抓在手中焐热的采血管,令她忍不住产生内里的血液还是温热的,仿佛刚从人体中流出的错觉。 “弱小或者强大,失败或者成功,大家依然是人类,切开了皮肤,流出的还是红色的血。没什么好担惊受怕的。” ———— “噌——” “嗯?大哥?”正在不断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现场情况的伏特加听见身后异样的响动,急忙转过头去。 琴酒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垂眼看着从手中滑落的金属打火机,皱了下眉。 伏特加见状,松了口气。 还以为怎么了呢,不就是点烟的时候手滑了一下,大哥这个表情搞得像是出了什么大纰漏似的。 可能追求完美的top killer当久了,在他这个下属面前大哥或多或少有一点包袱吧。 伏特加可不敢把自己的内心活动说出来,只是装作视若无睹地直接跨过了落在灰土中的打火机,用自己的打火机给琴酒点上了烟。 琴酒没有说什么,接受了伏特加习惯性的谄媚,视线却依旧停留在打火机上。 不是点没点上烟的问题,甚至也不是手滑的问题,但看着那姿态难看沾满灰尘的银亮色打火机,一种微妙的失控感让他分外烦躁。 于是琴酒直接从箱子里拿起了准备好的狙击,表情冷肃地装起配件。 “大哥,不是说要观望一下情况吗?”伏特加看琴酒朝着准备好的狙击位置走去,连忙询问,“计划有什么变化?” “用准星观望也一样。”烟从嘴角丝缕地流淌而出,琴酒从瞄准镜当中一一搜寻过双子大楼的窗户,森寒的戾气从话语中传了出来,“没什么可犹豫的,该杀就杀。” ———— “救救我,学长,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美绪学妹,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我现在没有在说什么情绪化的事情!”常磐美绪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先是愤怒地瞪视着不知所措的毛利小五郎,没过几秒钟,表情又转向了显而易见的哀求,“救救我……你和那些怪盗团的人绑定得那么深入,你一定可以联系到他们的,对吧?” “怎么可能……”毛利小五郎无奈又无语,明白常磐美绪这是在病急乱投医了。 想找怪盗和解找不到,一路找到侦探门上来了,但凡常磐美绪的精神状态还正常,都应该知道哪怕自己真认识心之怪盗,也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外人坦言这件事。 更何况,他真不认识。 绝望中的常磐美绪自然不可能接受他的拒绝。 “不,这不可能!我研究过他们相关的报道,每一次,我说的是每一次,当案件与伱有关的时候,怪盗团的行动时间就会变得非常凑巧,像是你们在打配合一样!” 她抬起手,想要抓一下头发宣泄自己的崩溃,但瞥见化妆镜中梳妆停当,已经做好了上台准备的自己,又只能放下手掌。 现在的她不是她自己,又或者说,自从以常磐集团的继承人身份开始活动之后,她代表的从来不是她自己,她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发泄情绪。 “任何有心人都会确认,你与心之怪盗团一定是有联系的。有些案件,他们甚至会顾虑到你在案件中的角色,而不公开宣扬他们做了什么……” “你说的太夸张了。”毛利小五郎眼前先是飞快掠过了数张可疑人选,然后大大叹了口气,“凑巧,很多事情就是凑巧罢了。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他们挑选我的原因,更是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干。” 这么说有推脱的嫌疑,但毛利小五郎一时半会儿也给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如此多无巧不成书的事情,像是女儿参加任何抽奖活动都能轻易抽到头奖,像是自己出门在外,总能遇到稀奇古怪的案件…… 要让他给事事都找出一个逻辑来,那他不应该当侦探,应该当个社会学家,或者哲学家。 毕竟,他和这个世界总有一个有问题。 有问题的总不能是他吧,不能吧? “包括他们照顾你的心情,当目标是你的老同学的时候,专门为你们展示了自己的‘作案过程’嘛?!你才是怪盗团现在的目标本身!”常磐美绪说到后半句,甚至都有些破音了。 当她因为怪盗团的威胁,出于恐惧去了解这些人后,她异常崩溃地发现眼前的灭顶之灾,搞不好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为什么要脑子一抽,突然想起十几年都没联系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大学学长,找他来当侦探啊?! “算我求你了学长,不能是今晚,绝对不能是今晚……”常磐美绪调节了一下呼吸,重新恢复了低姿态的样子,“今晚对我而言意义非凡,对那些人来说也是。我会死的,我要是被怪盗团当众改心,说出了不该说的秘密,我会死的!” 毛利小五郎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臂,大概听明白了她在崩溃什么。 简而言之,她有一些不道德的私下勾当牵扯到了很大的事情,一旦怪盗团在今晚让她当众说出去,可能直接危及性命。 毛利小五郎眉头拧的死紧。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与虎谋皮者,往往都是直到要在虎口中丧命的时候,才从那滔天利益中醒过神来。 现在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然而面对近乎歇斯底里的常磐美绪,毛利小五郎看着她的眼睛,只能努力和缓气氛:“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尽力吧。” 常磐美绪一副自己不答应就不让人走的样子,为今之计,也只能糊弄一下了。 见他松了口,常磐美绪大大吐了口气,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脱力地跌坐回沙发当中。 她惊疑不定,在恐惧与慌乱中煎熬了数日,原佳明的失踪,以及一封封被退回来的邀请函,像是催命符一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命不久矣。 不管毛利小五郎现在说的是真是假,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他,因为不这么做,她就只剩下彻底崩溃这一条路了。 “董事长,该上台了……”站在门口方向的泽口知奈美听见耳机中的提示,小心翼翼地走近,提醒了常磐美绪一句。 “我知道了。给我五分钟。”常磐美绪深深呼吸着,飞快从桌上翻出了一瓶眼药水,朝自己猩红的双眼滴了下去。 她密布眼白的血丝,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退,看得毛利小五郎不由皱眉。 了解一点药妆猫腻的都能猜出来她在做什么,她这是直接在使用添加了肾上腺素的眼药水,强制让血管收缩,快速恢复状态。 她究竟在做什么暂且不论,这份心性和狠劲,她能站到现在的位置果然理所当然。 “我先告辞了。”毛利小五郎抓紧机会,连忙脱身。 “刚才说到的事……” “我试试看吧,我也不能向你保证什么。毕竟你知道的,这种事,我说了不算数。” ———— “您也知道的,这种事情,我说了不算数。”安室透摇了摇头,借着安全通道苍白色的顶灯,朝面前男人歉意一笑。 他的仪态很得体,敬业的打工皇帝从始至终都没有辜负身上此时穿着的侍者服,态度彬彬有礼,说话温柔恭敬。 然而这副作态落在对面的男人眼中,却令他更感恐惧。 “别,求你们不要!事情还有转机的,这不是什么都还没发生吗?!怪盗团、怪盗团也许盯上的只是常磐美绪那个贱人一个人……” “在这个时候贬低您的合作者,只会让您更显卑劣,大木先生。”安室透面带惋惜地摇头,打断男人的无差别攻击,“我也说了,我说什么不算数,您之后要说什么,才会决定您今晚的命运。” “你们还要我说什么,我能告诉你们的不都告诉过你们了!那个,叫、叫原佳明的,你们不都已经抓走了吗?”大木岩松抓了抓头上本就没几根了的头发,态度比常磐美绪更加歇斯底里。 安室透依然微笑,脸上甚至透露出一种微妙的,因为共情而动容的怜悯:“正因如此,我才稍微给您一点沟通的余地,换做其他人的话,进门的时候您就应该倒在地上了。” “我、我……”大木岩松五官扭曲成一片,又歇斯底里了片刻,终于放弃般垂下双手。 鸩酒是自己洋洋得意地喝下去的,现在怪它有毒,为时已晚。 “我希望今天之后,你们能停止对我家的监视……” “那就要看您的诚意了,大木先生。说说看,您和我们的合作当中,还有类似原佳明先生这样的技术人才吗?您居然直到他因为不了解实际合作而想跑的时候都没向我们引荐他,上头的人很不满意……” ———— 五分钟后,目光呆滞的大木岩松身上仿佛被汗水洗过一遍般,眼神直愣愣地走出了楼梯间,安室透这才收起波本的惺惺作态,不悦地啧了一声。 “他这不是挺配合的吗,老老实实吐了那么多的料。你骗到这么多消息,还不高兴起来了啊,安室先生。” 穿着木屐的唐泽从下方的楼梯踢踢踏踏地走上来,朝表情不愉的安室透调侃。 他当然是以波本的身份混进来的,也确实是在执行波本的任务,只不过波本的任务根本不包括所谓的考察合作人,而是把他们一起炸上天。 这番高姿态的PUA,则是安室透准备好的,关于怪盗团目标们的废物利用。 如果他们被怪盗团改心,之后没活下来,那就是遭了组织毒手了,如果活下来了,自然就会落进公安手里,而万一,他们没在改心目标行列,诈出来了,也就进入了上一个if循环…… 现在诈出来多少都是白赚的,能骗一个是一个,今晚跑来现场的安室透主打的就是一个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多劳多得。 连吃带拿,白嫖还把自己整生气了,唐泽没想到的。 “他知道的越多,我越觉得不妙。”安室透没有因为眼前薅来的情报而沾沾自喜,反倒十分窝火,“这么一个没什么个人能力的议员,却造成了那么多破坏,组织做得简直太轻松了,轻易就能复制出一大堆来。” 找到一个人脉资源本就丰厚,足够贪婪,充满了人性弱点的政客,在他还未完全起势前用丰厚的报酬诱惑笼络他,而后以组织的资源将他推得更高…… 臭味相投,相辅相成,只花费了短短几年的时间,组织不知道炮制出多少大木岩松这样深埋进系统中的蛀虫,轻而易举操纵着政坛。 “这不是早就能预料到的事情吗?资源落进混账们手里,世界就是会变成这样。”唐泽仗着现在的身高优势,拍了拍安室透的肩。 唯有他是喜多川祐介的时候,他的身高是如此的鹤立鸡群。 然后被安室透略带嫌弃地抖下去了。 “别在这看热闹了。你跑这里来,如月老爷子不找你吗?”安室透斜眼望向唐泽。 他当然知道喜多川祐介虚假身份的问题,甚至说这个身份的假证,都是他这个公安瞒着其他人捏着鼻子自己去替人做的。 只能说,不作声得突然搞出这么个身份来,就差证件做齐全,就能在艺术界叱咤风云这种事,也就唐泽干得出来了。 “他现在没空理我的。瘾犯了,拿着笔躲房间里画画呢。”唐泽耸了耸肩。 他们艺术家是这样的呀,我哪里明白的。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三章你被强化了,快上 “客人,小心脚下。” “好、好的……”男人颤颤巍巍,努力保持镇静地走回场中,一副想要躲开身后的搀扶却又不敢的样子。 “您没问题吧?需要为您呼叫帮助吗?”安室透抬起手,作势要按动肩头的对讲机。 “不、不用了!”男人先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喊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虚地左顾右盼又结结巴巴地找补,“我、我只是想去厕所而已。” 是因为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吗? 安室透保持笑容,垂眼俯视了冷汗涔涔的男人片刻,才服务态度良好地抬了抬手,示意另一侧的走廊:“好的,洗手间在那边,客人。小心地滑。” 目送着男人脚步踉跄地跑远,安室透才转回头,越过宽大的玻璃窗,朝下方的都市夜色望去。 琴酒,或者其他的组织狙击手,应该就在不远处的某个位置,紧紧盯着会场的方向。 他这样一一接触可疑目标,利用组织的身份去诈胡,不全是出于情报工作者的职业需求,也有看情况保住一些人的想法。 这也是他没有拒绝唐泽跟上来的原因,光是他自己听对方的说话内容,自顾自做打算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怪盗团方面配合好时机,如果真的是迫切要被处理的目标,那就抓紧趁着他将人单独叫出来的时间处理,别让对方的话在公开场合说出口。 因为一旦有人出现被怪盗团盯上的迹象,开始失态后不断自白,大庭广众之下,来现场当组织插的眼的波本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将此人的情况如实上报,否则危险的就会变成自己了。 他回过头,看着衣香鬓影,气氛热烈的会场,目光快速从神情各异的面容上掠过。 所以,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唐泽想,只要自己想,在怪盗团与他的通力合作下,现在会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被轻而易举地置于死地。 今晚,组织反过来变成了他们的枪。 安室透的眼神轻轻闪烁着。 这是对踩在黑白界限上的卧底来说最重要的工作时刻,如果能利用现在的时机,保下需要的人,消灭真正的威胁,那么这场刀锋上的舞蹈就算是一次成功的演出。 要是真的发现了足够具备危害性的目标,换句话说,对组织足够有用,不愿意配合的目标……他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那个不是,安室透先生吗?”借着体型的便利在整个会场里游鱼一样窜来窜去的柯南,很快注意到了安室透这個格外醒目的人,“他怎么跑来这里当服务生了……” 眯起眼睛的柯南微妙地偷偷打量着安室透的表情,在心中做着盘算。 常磐美绪面临巨大的威胁,还是不愿意修改宴会时间的举动是非常可疑的,比起商业上的意义,他更愿意相信这场聚会本身对组织来说意义重大,使得与组织牵扯身不由己的常磐美绪,不得不做出走钢丝的决定。 出现在会场中的人,除了他们和少年侦探团这样,被常磐美绪拉来混淆视线的无辜者,大概率都是怪盗团的目标,或者组织的目标…… 安室透,属于哪一种呢? “他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灰原哀只扫了一眼,就皱起了眉,控制不住地挪开视线,“你忘啦,他现在也是个侦探了。说不定,他也接到了某个因为怪盗团而自危的家伙发出的委托呢?” 理智上她明白,波本威士忌是日本公安的卧底,但看见波本状态全开的安室透旁若无人地行走,她脊背上的汗毛依然在不听话地竖起。 “可是,唐泽的话……”柯南抿了抿嘴,想到唐泽,想到明智吾郎,还是不想轻易放过这个话题。 围绕在唐泽周围的人当中一定混进去了组织的眼线,而从一开始就与唐泽保持接触的安室透,和明智吾郎一样可疑。 “你还没习惯吗,我那个倒霉哥哥几乎不会有普通人存在的。唐泽这个姓氏,注定与风平浪静无关了。”灰原哀不在意地耸着肩,朝一个方向抬抬下巴,“你看那边。” 柯南顺着她的视线一望,惊讶地看见了—— 留着胡茬,叼着棒棒糖,身上却穿着一身画风严重不统一的正装的岩井宗久。 “那、那是……”跟随唐泽去过涩谷中央大街的柯南嘴角抽动了两下。 安室透是个侦探,不管目的如何,混进来调查还情有可原,你一个模型店老板为什么也在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阿笠博士和少年侦探团也收到了邀请呢,非要从逻辑层面质疑这个问题,好像也缺乏证据支撑。 “所以说,习惯就好了。”灰原哀看着这个迷你侦探脸上变化丰富的表情,微微一笑,轻盈地摇晃着裙摆,向舞台的方向走去。 在那里,一身黑裙的常磐美绪戴着顶稍微遮盖了脸部的纱帽,不疾不徐地走上了舞台。 正中央,一支立麦从下方慢慢升起,场中的所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向,慢慢终止了交谈,礼貌地聚集向了舞台周围。 “晚上好各位,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参加常磐集团双塔摩天楼的开幕典礼。”常磐美绪调整了一下头上的黑纱,遮盖住有些浮肿的眼睑同时尽量不遮蔽双眼,优雅得体地开口,“明后天,两栋大楼的设施将会正式开放,对今晚的与会嘉宾,所有设施都会免费开放两天,有兴趣的各位,可以联络工作人员入住B栋的酒店,作为对各位的小小回礼。” “哦……还挺有意思的吗……”铃木园子拨弄了一下头上的红发,准确地定位到正在走向如月峰水的喜多川祐介,缓缓朝他走去。 考虑到如月老爷子对富士山的情感,对方很大概率会留下来,她靠近一点,也方便打听对方可能住在哪个房间。 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她就是觉得明天早上能偶遇一下,然后一起在大楼里漫步,还是挺有风情的事情……咳,她可以临时叫家里送套和服过来的。 “我现在想进行一些余兴节目,玩一个小游戏。”常磐美绪冲着聚拢在台下的人群,尽力绽放出笑容,避免被可能存在的监视者察觉到丝毫异样,“这个游戏取自家父的名字常磐金成……” 原本只是接过临时同事们递来的物料,准备配合她开始活动的安室透听到这里,眉头瞬间紧皱。 常磐金成……tokiwa kanenari……時は金なり…… Time is money。 安室透转头向常磐美绪看去的视线,已经隐隐带上了寒光。 时间就是金钱,这正是朗姆喜欢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一个明确已经与组织脱不开干系的集团,现任掌舵人叫这个名字…… 对自己已经被人密切关注到毫无察觉的常磐美绪,还在努力保持仪态:“……为了庆祝常磐集团成立30周年,我们来玩一个简单的游戏,猜时间。也就是,猜30秒的游戏。” 场下传来一阵了悟或者兴奋的惊呼,这种规则简单,稍微增加一点名目和立意的游戏一下子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哪怕不是相关人员也很清楚,在这个场合提出游戏,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玩乐和提名,就算是为了充场面,常磐集团也要拿出足够展示肌肉的手笔来活跃气氛。 “猜的最准确的,或者最为接近的人,如各位所见,那辆红色的高级轿车,就作为礼物让您开回家。”常磐美绪朝场面展台上熠熠生辉的跑车做了个手势。 “哇!” “真的吗,太棒了!” “福特野马GT啊……”视线看过去的柯南立刻认出了车型,小声说了一句,“那也还好,不是很夸张的礼物。” “那也是六七百万日元的车呢,而且是给他们集团提供的特别定制。”灰原哀挑了挑眉毛,“真是富家公子啊,工藤?” “下午园子坐着过来的车,可是限量版的兰博基尼……”柯南不是很服气地小声吐槽。 “那可是铃木园子。”灰原哀看傻子一样看回去,一句话将他堵回去了。 “不过,为了防止出现多人同时中奖的情况,我们也做了其他准备。”常磐美绪确认场中大部分人的情绪足够配合,又一挥手,指向了另一个小号的展台,“准备好安全帽的越野登山车。虽然不如前者豪华,但您可以直接骑着它穿越我们的联络桥,直接抵达B栋。这么高的建筑,想要全部参观完,光凭双腿还是很辛苦的,对吧?” 她调侃的有趣,宾客们也就配合地轻笑起来,几个没可能开车的小孩子更是兴奋地惊呼了起来。 常磐美绪等待了几秒钟,等到场中笑声渐去,开始提醒起规则:“想要参加活动的各位,请将手表交给服务生们寄存。稍后,我们会根据您的手表价值,赠送一颗等值的宝石给您,感谢您对我们的信任……而且,时间就是如此宝贵,不是吗?” “呼,这才有点样子嘛。”不动声色的铃木园子听到这里,才挑高了眉头,晃了晃手腕上精心搭配的复古款手表,“常磐集团挺大手笔的。” 站得笔直的唐泽斜眼看过去,被她腕间一闪而过的白金色光芒与碎钻的火彩晃瞎了眼。 这粼粼波光,比森白的刀刃更加寒气逼人,不知道是否是唐泽的错觉,他总感觉看向这个方向的常磐美绪表情情不自禁僵硬了一下,在心里为这位警戒值已经拉满100%,红得快滴血的倒霉蛋又掬了一把同情泪。 这可不是普通的宝石能抵得上的了,你好说歹说要给铃木园子点粉钻玩玩了…… 心里这么想着,唐泽诚实的目光看向了表情比前几日和善,但眉眼依然显得硬邦邦的如月峰水。 “你又有什么主意?”如月峰水自然感受得到这道强烈的目光,斜眼瞥了回去,“我可没兴趣参加这种闹腾的活动。” “我没有什么主意。老师,您今天戴手表了吗?”唐泽一脸和煦地问。 “……戴了。怎么?” “多少钱的手表?” “老东西了,我哪记得多少钱。哦,好像是伱某个师兄家里送的,可能有个三四十万円吧……” 唐泽眼前一亮,坦诚地伸出了手:“您不参加的话,表借给我一下吧。” 如月峰水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这次,连迟钝如毛利小五郎,都感觉到常磐美绪表情的僵硬了。 这哪里是来参加活动,这是来薅羊毛来了,考虑到常磐美绪已经出钱买了一副他的作品,这种惨烈的冤大头感就更强了。 常磐美绪忍了忍,又忍了忍,总算没有把沉重的呼吸喷到面前的话麦上,坚强地保持住了微笑。 算了,别计较,别和他计较…… 他是未来能比肩老师的画家,他是前途无量的下一个好苗子…… 把手套攥出了纹路的常磐美绪靠着强大的情绪控制功底,没有表现出什么,坚强地站在台上,看着员工们从参加的人手中一一接过他们的手表。 安室透带着收手表的盒子走到他们身边,先将几个小孩子尼龙质地的塑料运动手表收拢,又拿出两个专门收纳手表的展示托,在铃木园子“你怎么在这”的惊讶眼神中,接过了唐泽和她手里的手表。 他也正在运用强大的表情控制功力,不让自己的笑容露的太夸张。 关于唐泽是否从自己这里学会了足够的卧底技巧,安室透吃不准,但是关于捞偏门方面,唐泽简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一一收着手表,发放小旗,等到安室透手上只剩一面旗帜的时候,他发现面前站着的人,居然是那个让他哪哪感觉不适的岩井宗久。 安室透脸上得体的营业性微笑瞬间一收。 这家伙,为什么也出现在这里了…… 赤井秀一低头看了看他眯起眼的表情,原本不打算凑热闹的他琢磨了一下,慢条斯理地退下手腕上的金表。 不是多么昂贵的东西,但也是个价值有个四五千刀的机械表,按照原则,安室透应当接过去,好好收纳进盒子当中。 安室透眯着眼睛,没有伸手。 赤井秀一老神在在地举着手表,见他没有动作的意思,还催促般扬了扬手:“劳驾。” 注意到两个高达驾驶员掐起来的唐泽看过去的时候,看见的是就是安室透拿起小旗,以一种恨不得一旗子插死面前人的气势,将它直接塞进了赤井秀一手中。 “不客气。”依然眯着眼睛的安室透,咬牙切齿地说。 ———— “不客气。” “什么不客气?”诸伏景光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刚刚的话是对自己说的,扭过头,看向身后的队友。 红衣飘飞的浅井诚实与红裙飘飞的宫野明美并肩站在他后方,他们各自的面具安静地悬浮在他们身后,一眼看过去像是成对的门神似的,很有震慑效果。 宫野明美笑了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起手里的扇子遮住下半张脸,轻轻摇了摇。 她身后,带着水汽的面具闪烁了一下,一双冰凉的双手在下一瞬间,摸上了诸伏景光的脖子,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数个增强攻击、增加专注力、提升暴击率的buff,一瞬间就贴到了诸伏景光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诸伏景光抬起头的时候,抓住武器的双手已经感觉到了感观的瞬间提升。 他呆了呆,然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们是要我来……”诸伏景光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面高塔上,如同肉山一般瘫在那里的放大版大木岩松。 喂喂喂,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能对付的东西吧…… “是的,所以我说不客气。”宫野明美掩住嘴角的笑容,催促道,“抓紧时间,前辈,leader还在不断发送新的名字过来。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炸弹不等人。” 这不是她故意为难诸伏景光,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是唐泽的意思。 “作为一个没有在入团之前就进入殿堂节奏的成员,如果不给他机会在前线战斗的话,很可能就会和当初的你还有星川一样,迟迟无法找到觉醒的契机。”不好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真的这么想的唐泽是如此说的,“所以,只要他有机会能尝试战斗,你们就让他来。” “要是打不过怎么办?”知道现实的热武器对认知世界的怪物作用多么有限的宫野明美不由担忧。 “那你就多给他上点buff啊?”唐泽理所当然地表示,“只要拐够多,就没有奶不起来的攻击!” “我、我……”被她一套连招,温柔小意地表示“你被强化了,快上”的诸伏景光语塞了片刻,只好依言,举起了狙击枪。 怪盗团其他地方都好,唯独就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幽默感……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四章赤井秀一还是这么狠啊,波本 “我就不参加了。” 面对伸到自己面前,用来收集手表的小框,柯南摸了摸手上的表带,摆了摆手拒绝。 他的手表,除了是博士专门为他制作的道具之外,还肩负着怪盗团定位器的重要作用,在被怪盗团阴影笼罩的这个会场当中,带给人的安全感无与伦比。 这场宴会主办方目的不纯,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还搞不清楚,冒失地交出去不是什么好选择。 “我也不用。”灰原哀同样摇了摇头,与柯南并肩站在一块,静静看着少年侦探团的几个人抓住小旗子走到场地中央。 “嗯嗯,小朋友们可以向前走一些,避免一会儿看不清你们举手的动作。”常磐美绪笑眯眯地控制着流程,丝毫看不出几分钟前在后台歇斯底里的样子,“一会儿在计时开始之后,我们会按下这块码表,各位可以在心中默数,数到30秒的时候就举起手中的旗子示意。” 很简单的规则,场中诸人自无异议。 “加油啊步美!” “对啊,你之前数30都数的很准确的,一点误差都没有,靠你了!” “呃,嗯……”吉田步美犹犹豫豫地打量了一会儿站在边上没过来的柯南和灰原哀,有点无措地左顾右盼起来。 她其实并不太会数秒数,先前能那么准确地数出30秒,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站在柯南身边的时候心跳高达每分钟120下,只要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就能准确地估计出30秒的时间。 可是现在柯南又不在她边上,她要怎么找到这种心跳过速的感觉呢……要说紧张的话,她倒是真的紧张,但现在忽快忽慢的心跳,又让她根本无法做出判断。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一片平直柔滑的布料蹭到了她的手边。 “需要帮助吗,小朋友?” 被居高临下的阴影笼罩住的吉田步美愣愣地抬起头,就看见了俯视着自己的喜多川祐介,并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因为紧张在下意识抓捏,所以扯到了喜多川祐介的和服下摆。 按照形制一层层穿好的正装和服是非常贴身的,她这样的举动和直接扯人贴身T恤的感觉差不多,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喜多川哥哥,对不起……”她赶忙松开手,小声道歉。 “没关系。”理解她心情的唐泽十分宽容大度,看了眼小姑娘失落的脑瓜顶,好心提议道,“是觉得不放心吗?没有柯南君在身边。” “啊?诶?”没想到心情会被人一语道破的吉田步美脸瞬间红了起来。 “柯南君不在的时候,想要找到那种心情,我可以教你一招。”慈祥俯视着她的唐泽以很符合现在人设的口吻真诚建议道,“你只要把右手朝外转,然后再握住左手……对,就这样。就可以假装自己在抓住另一个人的手。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效果?” 真的照做了的吉田步美:“……” 耳朵很灵敏,听的一清二楚的柯南和灰原哀:“……” 走到附近,本打算看情况和唐泽交流两句的安室透:“……噗。” “预备——”接过常磐美绪递来的码表,泽口秘书在舞台下方站好,举起了手中的码表,“开始!” 顾不上吐槽喜多川祐介的神金建议,吉田步美马上专心致志,捏紧了手里的旗子,开始数数。 不知道是否因为喜多川祐介打岔,又或者是对方一语道破了自己微妙小心思的缘故,吉田步美渗着汗的手心紧紧交握,居然真的找到了一点那种心跳很快的节奏。 不止是她,参加了游戏的人个個都紧闭双眼,小声的数数声此起彼伏。 “1、2、3……” 赤井秀一将嘴里已经含化了的棒棒糖棍用牙齿一点点咬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刻意的计数举动。 他从加入FBI开始就决定要参与最凶险的调查与项目,参加第一线的战斗训练,接受了许多严苛的审查,数秒这件事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比起准确地举旗,他准备再观望一下,再决定是否要有动作,搞得太醒目并非他的初衷。 当此时,一群人围拢在舞台边,合上眼睛气氛紧张地数着数,反倒更方便他观察全场的情况。 他这次是一个人来的,既是因为取得的一些情报告诉他今晚的组织会有一些动作,也是为了调查清楚一些事情。 他的目光慢慢从场边的安室透、柯南与灰原哀,以及站在场里的毛利小五郎,还有喜多川祐介脸上扫过。 “11、12、13……” 安室透移开了落在柯南等人脸上的视线,注意着刚才被自己从手中交出去的装满了手表的箩筐。 那里头,从几千円玩具一般的塑料表,到价值连城的昂贵奢侈品都有。 当把常磐集团与朗姆联系起来之后,他现在看这群人的所有动作,都感觉他们别有用心。 收走手表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动手脚,调节宾客的手表时间?装一些窃听、监视设备,针对具体的人物进行监控?还是为了调查什么东西,然后…… 想到这里,他挑挑眉头,别有深意地看向两手插兜,事不关己的柯南。 ……抓住某些,手表上装了太多有趣小东西的侦探? “21、22、23……” 唐泽用指尖来回搓着手中旗子的小棍,也没有闭上眼睛,在常磐美绪的视线看过来,与自己对视的时候,甚至还一脸坦然地看了回去,只四五秒钟,就看得对方先一步转开了眼珠。 他当然是不需要认真数秒的,哦,虽然他的时间判断能力一直不弱就是了,不过有外挂,大脑就可以适当停用一下了。 众所周知,也有可能众所不周知,P5的游戏系统面板,它严格来说其实是集成了携带异世界导航的智能手机、wild视角下的特殊记录、随身携带的手账本等功能,力图将系统与主角本人日常的生活道具相结合的这么一个设计理念。 所以,只要打开系统界面,他就能轻而易举地辨明时间,稍微瞄一眼也就是了。 更主要的是,他现在要留心自己队友各自的状况。 为了节目效果,为了吸引琴酒的注意力,也为了最大限度达成行动目标,现在的怪盗团几人一组,兵分几路,正各自在不同的殿堂与地下铁忙碌着。 个人实力较为突出的岛袋君惠带着诺亚方舟在地下铁待命,将今晚的目标进行了一个详细的路线规划,等待唐泽这边给出准确的名字过后,马上完成效果联动。 其余几人,连带上刚长出异世界导航,尚未觉醒的诸伏景光,则留在会场附近,专心狙击与双塔摩天楼高度相关的在场宾客。 大木岩松、常磐美绪之类,已经与双塔摩天楼利益高度绑定的家伙,殿堂的地点自然与这两栋高楼分不开干系,如月峰水也是。 而现在,嘴硬心软的老爷子很配合地自己把自己说服了,他们正在马不停蹄,解决其他人。 时刻留意着队友的血条和战斗状态情况,唐泽眯起的双眼里光芒微微闪烁着。 他在哪里,怪盗团就在哪里,就算他没有加入真正的战斗,他也多的是办法能为大家提供支援。 “27、28……唔!”毛利小五郎还在专心致志数数,被身后的客人突然撞了一下。 他愕然地回过头,看见拍在自己脑袋上的是个看上去也就半岁左右的婴儿,抱着他的客人还在满脸歉意地小声说抱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他被打断的这片刻,因为接近30秒,陆陆续续有人开始举起手里的旗子。 已经根本不确定数到哪了的毛利小五郎眼一闭心一横,抓紧时间举起了手。 “哦!那位……”确认过时间的常磐美绪开口,正待要点出最接近的宾客,秘书手中的码表刚到30整的时候,场里突然同时有好几个人举起了手。 常磐美绪笑容不知道第几次僵硬住,只感觉今天晚上的她倒霉透顶。 就不该选这个倒霉日子的! 都怪怪盗团,为什么要盯上她这个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到了生存空间,左右为难的可怜人,搞得她不得不在幕后黑手的威逼利诱下,强行推进今晚的宴会。 她当然也害怕,她当然也不想,但已经在合作中察觉到太多不对劲的她更清楚,要是自己说出拒绝的话,她根本活不到今天晚上。 都怪父亲,都怪大木岩松,都怪……毛利小五郎! 常磐美绪恨恨瞪着高举旗面的毛利小五郎,努力收敛住表情。 “哎呀,真是想不到呢,有足足四位客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举手的。今晚的宴会真是卧虎藏龙啊。” 很清楚场里都装着些什么人的唐泽闻言,忍不住赞许地看了常磐美绪一眼。 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你看,这不就很敏锐吗? ———— “漂亮的攻击!” “稳住呼吸,前辈,我在扰乱对方的精神。” “瞄准弱点了——!”已经分不出队友到底是在协助自己,还是在给自己捣乱的诸伏景光放声喊道,“现在开火吗!” “是,leader发出信号了。” “好,那你们抓稳!”诸伏景光深深吸气,抓紧手中的钩锁,从高高的天台上直直跃了出去。 在他双脚离地,跃入半空的瞬间,那团由血肉组成的,爬满了数百米的高大建筑的怪物,将冰冷的瞳孔转向了他。 而诸伏景光,等的就是这一刻。 “砰——” 狙击枪口窜出火花。 ———— “砰——” 随着四位优胜者被一一请上了台,准备好礼炮的员工们虽然还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但手上本能地拉开了装满彩带的纸筒。 纷纷扬扬的彩色飘带从舞台上方落下,常磐美绪含笑鼓掌,看着这四个排队走上台的人,深吸了一口气。 过去的她,觉得自己足够坚强,足够不屈,是个能带领集团挺过各种风浪的船长了。 今晚,她才知道,那是过去的自己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苦难。 想到那些透过变声器拨打来的满是威胁的电话,想到毛利小五郎不信任的注视,想到铃木园子那闪得人眼晕的手表,她花了几秒钟调节声带才敢举起话筒。 要是不这样做,她怕自己在开口前,先忍不住发出一声悲鸣来。 “很厉害的几个人。有名声大噪的侦探,更主要的是,还有前途无量的孩子们。”常磐美绪如此描述着,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心平气和,“那现在,要拜托各位两两一组猜拳,决定谁是头名了。至于其他人,请放心,除了大奖和山地自行车,我们还准备有集团的现金券以及其他礼品,不用担心空手而归哦。” 来宾们捧场地鼓掌,赞扬着常磐集团的大气,几个人的亲友团更是发出了连串的鼓噪声。 “我就知道步美可以的!哇哦!” “山地自行车,好耶!” “你爸爸还有这种天赋啊小兰?真看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嗯,可能是,因为他毕竟是警察?” “切,祐介这小子……” “呼,唐泽就算了,连大表哥都……多大的人了啊……” “啊?伱刚说什么呢灰原?” “我说,真无聊。” 踩着自己的高跷,身高与赤井秀一快五五开的唐泽瞥了身边还打扮成岩井宗久,来宴会都不忘戴鸭舌帽的哥哥,在心中摇头。 要是安室透不在,说不定赤井秀一根本都不参加游戏的。 哎,成年人奇怪的好胜心。 话虽如此,转过身准备与他猜拳的时候,唐泽还是吸了口气,拿出了十分的认真,开始观察起对方的微表情。 由于岩井宗久的人设与赤井秀一贴合度较高,他为赤井秀一做的易容面具还是较为贴合的。 虽然要完全看清对方的面部肌肉走向稍有难度,但考虑到自己也戴着易容面具呢,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也算是公平公正公开。 怀着一种莫名奇妙的认真,两个人举起了猜拳的手。 另一边,毛利小五郎与不到腰高的小学女生对视,眨了眨眼,只好稍显破坏形象地弯下腰。 没办法,不这么干就太像欺负小孩子了。 “好,准备——” 常磐美绪正要再次下令,人群中惊呼,先一步响了起来。 心情本就在剧烈波动当中的她听见这阵骚动,手腕一抖,话筒重重砸在舞台地板上。 扬声器里一阵刺耳的蜂鸣杂音,仿佛在为场中的意外场面做配音一般。 常磐美绪猛地扭过头去,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从舞台的高度,能清晰看见全场的状况,一脸冷汗的大木岩松,正捂住心口,脸色惨白地坐倒在地。 像是喘不过气了一样,他张大了嘴,用力呼气吸气,满是血丝的眼中正在不断渗出绝望,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缠绕。 明明在呼呼喘着气,他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好似有不同的意志在争夺说话的权力似的。 怪盗团,一定是心之怪盗团——! 常磐美绪掩住嘴,将同样绝望的啼鸣压了下去。 “大木先生,大木先生你没事吧?”守在人群边的安室透挤过周围的人墙,先一步弯下腰,不由分说地拉住快要躺倒在地的大木岩松,“您是怎么了,是呼吸困难吗,还是有什么其他情况?” 本来就惊恐万分的大木岩松,被他冰冷的皮手套一抓,看见他的脸,嘎一声翻起了白眼,俨然就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各位,麻烦散开一点,不要围住这里!大木议员可能突发了某些呼吸道的急病!”装模作样的安室透满脸焦急地扬声说,“麻烦再来几个人,先把大木先生带去B栋那边!” A栋作为常磐集团的写字楼,不像商业功能更强的B栋,有完备的应急疏散通道和急救设备,为了方便急救,先把疑似犯病的人拖去B栋那边,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包括常磐美绪在内,谁都没觉得他的这个说法有问题,两三名侍者飞快推了一辆餐车过来当作临时的平床,把人抬了上去。 “那个,我是医生——”宾客中很快有人越众而出,想要上前,检查一下看着都开始抽抽了的大木岩松。 早有准备的安室透淡定地抬起手,阻止了对方的接近:“但现在不是在医院范围内,您有专门的急救员证吗?” 没想到急救会被阻拦的宾客愣了愣:“那、倒是没有……” “那我不能让你接触他。您也知道,执业医师证是有执业范围的,在这里进行急救的话,大家都要面临一些伦理道德的风险。”安室透歉意一笑,很专业的样子,“B栋有酒店预备的急救员,就不劳烦您了。” 那名医生自然没了话,默默退回了人群中去。 靠谱的安室透与另外两名服务生推着大木岩松朝电梯跑去,与此同时,早已经编辑好的第一个名单,随着他手指的按动,发送了出去。 【大木岩松已被怪盗团改心。】 “还是这么狠啊,波本。”一片混乱当中,望着那个金发的背影大步离开,赤井秀一轻轻摇了摇头。 听到了他轻声感叹的唐泽赞同地点头。 大木岩松这个脑满肠肥的家伙,看来是要体验一波物理意义的急救大失败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五章一个绝望的脸盲 “一、二——” 毛利小五郎闭上眼睛,将手里准备好的招式不管不顾伸了出去,好一会儿,才敢睁开眼,查看划拳的结果。 “赢、赢了?”他看看自己的手,又抬起头,看看站在对面的喜多川祐介,有些不敢置信。 方才,与带着胡茬一脸冷漠的岩井宗久像忍者搓招一样对搓了快十分钟的喜多川祐介,就这么轻而易举输给他了? “恭喜。”达成目的的唐泽朝他平淡地点了点头,没有留恋地转过身,站到了赤井秀一的身边去。 他参加划拳主要的目的是拿如月峰水的奢侈品手表爆常磐美绪金币,对跑车什么的,唐泽兴趣不大。 怪盗团不缺车子,更别提这辆即将葬在爆炸中的牺牲品。让毛利小五郎高兴高兴没什么不好的。 “毛利学长,恭喜。”见左突右冲不断急转弯的事态总算结束,常磐美绪用力鼓掌的动作当中不乏解脱的味道,“最终的优胜者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让他来说几句话吧……” “啊,这下终于不用再租车了。不过,没有车位停车又要变成新的烦恼了。” “哈哈哈……” 常磐美绪和来宾们很捧场地笑着,站在他们身后的几人也在礼貌性地鼓掌。 唐泽与赤井秀一对视一眼,小声交谈起来。 “你这个身份做的不算扎实啊,唐泽。不打算作为长期使用的假身份?”还叼着棒棒糖棍的赤井秀一从嘴角挤出一句。 不意外于他能发现自己的身份,唐泽轻声回答:“我还不够分身乏术吗?临时需要用的身份,又何必花费那么多的精力。你又在偷偷盯着二丁目了?” 灰原哀居住的阿笠博士宅,随着江户川柯南的出现空置下来的工藤宅,加上住了一堆身份惊世骇俗怪盗的雨宫宅…… 二丁目都快成情报组织兵家必争之地了,不管是作为FBI的小组组长,还是作为他们的亲人,暂时没有了贝尔摩德作为阻碍的赤井秀一,趁着朱蒂不在日本的空隙来关注这条街并不令人意外。 正常情况下,怪盗团成员们都不走正门或者干脆不走现实世界出入据点,有特权能敲开门的只有江户川柯南之类的少数人,以至于麻瓜比如贝尔摩德,估计到现在都以为22号还是基本空置的。 喜多川祐介在那附近出没之后引起了赤井秀一的注意,算是正常情况,唐泽倒也没藏着掖着,上次因为袭击案跑去街头卖艺画画确实是高调了一点。 就知道唐泽不可能安分呆在家里的赤井秀一听见耳熟的声线,忍不住轻轻摇头。 他原本还不太确信喜多川祐介到底是不是唐泽的又一层画皮,直到看见这家伙今晚的动线与安室透莫名其妙地交叉重合了多次。 现在的波本在行动时能信任的人不多,而唐泽本人偏偏缺席了今晚的宴会,他一寻思,才在刚才大胆地开口试探,结果不出所料。 “不是我想要盯着那里。你们都呆在那边,组织又莫名其妙在那附近活动起来了,我不得不关注。” “放心,那是我故意为之的。再给我一周时间,我保证组织不会有人再去那边试探,一定安全。”唐泽很自信地笑了笑。 有诺亚方舟在的怪盗团据点,不是随便谁都能突破的,要是真的想要袭击,来多少人,落进他们手里都是一个有来无回。 赤井秀一扬了扬眉头,没有质疑唐泽的自信,话锋一转,随口闲聊一般看向了电梯方向:“那家伙落进波本手里,还有存活的希望吗?” “大概没有了吧,琴酒的枪,当然不是吃素的。”唐泽朝B栋的方向瞥去,调侃道,“虽然能调动的人手很有限,你对组织的动向倒是关注的很及时啊,秀一哥。” 唐泽今晚送走毛利小五郎一行人,又急匆匆地走认知世界赶到如月峰水家,与他一同来到大楼,本来是没精力多余关注塔罗们的动向的,只是考虑到贝尔摩德杀回来了,他出于保险,打开第三只眼扫了下会场。 这一看,就看见了很刺眼的皇帝牌。 可惜爱尔兰已经撤了,否则组织的威士忌组可能会在双塔大楼来一场史诗级的同台竞技,真的,组织真开个年会来的都没这么全乎。 朱蒂回美国去了,卡迈尔似乎也在忙别的事,赤井秀一几乎是孤身一人在行动,在没有唐泽提前通气的前提下,还能紧咬住琴酒的后脚跟,你们柯学宿敌是懂雷达的。 “我倒希望自己的嗅觉真有这么敏锐。”眯起眼睛,赤井秀一绷直了嘴角,“但我是追踪着其他东西找来这里的。” 情绪有些失控的常磐美绪给宴会加入了很多无关人士,为他混进来大大降低了难度,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来了晚宴,准备近距离调查,确定情况。 “其他东西?”从原佳明那边察觉到一丝迹象的唐泽挑了下眉。 “嗯。是国际刑警那边的消息。”赤井秀一垂了下眼睑,一丝阴霾从眼中划过,“一个他们参与布置的重大项目,合作的部分技术开发却疑似发生了泄露。我跟踪信号,找到了这边……” 却发现了琴酒和安室透先后到来的踪迹。 项目还没成功开启,就已经被内鬼侵蚀得千疮百孔……这就是组织的触须从阴影中探出,纠缠住这個世界之后的现状。 “毁掉这里是正确的决定。已经被腐蚀到溃烂的地方,推倒重来也好。” ———— “下一个是谁?” 喘着粗气的诸伏景光擦去汗水,脸上不仅没有分毫疲态,一双猫一样的眼睛在昏暗的天色下甚至闪烁起了兴奋的光芒。 高空的夜风不断吹拂而来,扑在他的面颊,却没有让他脸上的热度消退分毫。 这种站在第一线战斗的感觉,正在不断唤醒他的记忆,用手里的枪赢得先机的感觉令他的状态无与伦比的好。 三年在组织中的经历,没有动摇他的本质,但经过了那样洗礼的他自然也不再是刚毕业时初出茅庐,畏首畏尾的新兵了。 “下一个由诺亚那边解决。”宫野明美以一种不算科学的方法,踩在天台光滑的玻璃幕墙上,脚上危险的高跟鞋像是吸在了根本无法站立的平面上一般。 站在数百米的高空之中,整栋窗明几净的大楼灯火通明,在黑夜里如同灯塔一般,于是隐没在黑暗中的他们,自然更不显眼了。 她的裙摆飞扬,面具下金色的双眼也闪烁着猫科动物的锐利锋芒。 “唐泽做好打算了,我们真正的目标,你应该明白的,诸伏先生。” “……啊,我当然明白。”握着手里的枪,诸伏景光扯了下帽兜,“真希望,能见到那家伙惊慌失措的样子。” “那还不简单?”衣服颜色很显眼,于是一直藏在影子当中的星川辉嗤笑了一声,“只要摘掉帽子,让他们看见你的脸就行了。” 诸伏景光的死而复生对于降谷零来说是奇迹的话,那对组织而言无疑是鬼故事。 “不好说。”听唐泽转述过琴酒那让人无言以对的工藤新一是谁的问题,浅井成实很认真地表示,“指不定那个脸盲狙击手,已经忘记你长啥样了。他不是说,自己不记得死人吗?” 就算诸伏景光一度得到过代号,就算诸伏景光甚至在琴酒的行动组里也干过活,但,谁知道呢,万一琴酒真就那么遵从人设,是个定期自我格式化废弃数据的仿生人,那这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吗? “……那还真的是个问题。”莫名其妙被说服了的星川辉陷入了沉思。 ———— “那个,大哥……”伏特加看了眼邮箱,小声提醒道,“波本把目标的房间号发过来了。” “别吵。”琴酒从瞄准镜前挪开了视线,烦躁地啧了一声。 会场里的人委实不少,他盯了快一个小时,也没发现任何类似雪莉的目标,现在又被同事催着干活,心情自然十分不愉。 “那个,既然那女人现在和心之怪盗团的人混在一起,我记得,那个白发的小子也是会易容的……”伏特加不敢说的太直白,只能委婉地劝说,“她肯定不会傻到什么伪装都不做,就直接跑进来吧。” 琴酒调整着枪的方向,调节了一下呼吸,没有理会伏特加隐约劝他放弃的说法。 他会找出那只胆怯的小老鼠的。 等到机房爆炸,这些家伙就如同被困在高空的黑箱中,不得不通过仅有的通道一点点逃亡,到时候,他多的是找出她的机会。 他亲自来这里是来做猎人的,绝不会让自己空手而归。 琴酒残忍地勾了勾嘴角,眼睛再次贴在瞄准镜上,朝波本标记出的位置扣动了一下扳机。 没有去关心结果,开出一枪,他又一次将视线转回了觥筹交错的宴会厅。 “下一个。” ———— “接下来要介绍给各位的是,今晚最重量级的嘉宾,也是国宝级的画家,如月峰水先生的作品!” 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巨大的液晶显示屏被控制着从高处滑下,正好伸至巨大的玻璃窗前。 屏幕亮起,如月峰水的作品出现在屏幕中,正好覆盖住了夜晚富士山的隐约轮廓。 这自然又是常磐美绪的一次炫技,会场里的宾客们小声惊叹起来。 “众所周知,如月峰水先生特别喜爱富士山,他花了三十年以上的时间描绘富士山的英姿,而一次,为了庆祝他的学生,常磐美绪小姐的双塔摩天楼落成,他送来了最新的得意之作。除此之外,常磐小姐的同门师弟,近日来声名大噪的喜多川祐介先生,也与他的老师一同前来,为这栋西多摩市的明珠之塔献上贺礼……” 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伴随着扬声器,在会场中回荡,抱着胳膊的柯南撇了撇嘴。 “送来,说的真好听。” 如月峰水与常磐美绪现在的关系,不说反目成仇吧,剑拔弩张还是有的,这么个碍眼的大楼落成,别说庆祝了,如月峰水没找个媒体把这不肖弟子喷的狗血淋头,都算他忍性大的。 柯南甚至暗自猜测,要不是奔着顺路提携自己的关门弟子,如月峰水很可能根本不来这一趟,眼不见为净算了。 “总不能说,自己是用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从老师手里专门收购来的吧?”背着手的灰原哀耸肩,“她这么说了,如月先生还能戳穿她不成?” 司仪见气氛渲染到位,手向身后拉紧的幕布一挥,扬声说:“接下来请各位欣赏,《富士春雪》,以及,《于夜色中》!” 他身后的幕布,随着渐起的音效朝两侧滑开。 舞台上的射灯渐次亮起,将整个舞台照射得一片通透明亮。 两幅被固定好的画作,从舞台上方缓缓落下。 一幅是云缭雾绕,整体由草绿与明黄构成的,充满春意的富士山绘图,另一幅,则是一片抽象而成的星空与夜色当中,如高塔、又如通往彼岸的门扉的楼宇。 深吸了一口气,常磐美绪面带微笑,完全不准备回头去看这两幅闹心东西。 很明显,这两幅画都是从如月峰水的画室朝富士山方向完成的写生,只是完成的时间不同。 也不知道是摆放者故意为之,还是师徒两个人本就这么打算,上下两幅宽而扁的绘卷,硬是画出一种对照组的味道,考虑到如月峰水的脾气和态度,说是贺礼,还不如说是来砸场子的。 可是常磐美绪只能保持笑容,硬接下这充满讽刺的阴阳怪气,还得充满真诚地道谢。 她接过司仪递来的话筒:“感谢恩师,感谢同门的优秀师弟……” 刚起了一个头,昏暗的会场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惊慌失措的呼喊。 “常磐董事长,不好了!那个,大木议员出事了!” 常磐美绪先是一惊,而后猛地蹙起眉头。 这是谁,在这冒冒失失地大喊大叫?!她不是吩咐过了吗,就算出了天大的事,就算死人了、火灾了,也要先告诉她! 在会场里这样大声呼喊——! “什、什么?” “啊,警察来了——” “出什么事了,大木议员是没有救过来吗?!” 会场中一片嘈杂,声音一瞬间甚至压过了随着常磐美绪的紧紧摩擦而出现噪音的音响。 “各位,各位,请先冷静下……” 常磐美绪试图稍微控制住一点局面,恰在此时,乱糟糟的人群当中传出了另外几声高低不一的尖叫。 “老公伱怎么了,老公!” “诶,田中先生你怎么突然……?别,别靠过来!” “谁、谁突然踩我裙子——咦,你怎么跪下来了……” 黑暗中的会场像是被开头那声惊呼彻底唤醒,人头攒动间,杂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意识到情况失控的常磐美绪又一次被恐惧俘获,膝盖颤抖起来。 来了,那群卑鄙的、用展示给整个东京看的巨大符号,堂而皇之,将自己逼上了绝路的怪盗们,他们终于来了! 如月峰水顿了顿手里的拐杖,斜眼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喜多川祐介。 唐泽面不改色地接住了老师不善的注视,反过来无辜地耸了耸肩。 您不是都知道这破楼活不过今晚了吗?这两幅画反正都是拿来糊弄常磐美绪的,想也知道没可能活着离开大楼,就算介绍环节被打扰了也没什么关系的吗…… 他站在台上,嘴动都没动,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常磐美绪急促的呼吸声就从扬声器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场中不少人都很耳熟的声音。 “晚上好,各位来宾,各位观众。”不急不缓的、带着些华丽腔调的少年音色,一瞬间盖住了会场嘈杂的动静,“感谢各位的如期而至。今晚真是个难忘的夜晚,很高兴各位愿意前来,与吾等共襄盛举。” 伴随着这道堪称嚣张的声音,舞台上,固定这两张卷轴的装置突然松开了钳制,装裱好的两张画猛地坠地。 清脆的碎裂声当中,悬挂在机关后方,被充作背布的帷幕上,鲜红的怪盗团标记裸露了出来。 “Joker……”柯南扁了扁嘴,对这家伙的骚包丝毫不感到意外,甚至思考起,这家伙到底跟着怪盗基德互通有无了多久,学了多少有的没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喜欢玩魔术师这套了。 舞台的正中央,被当做正头戏展示出来的画作,这种聚焦了所有人视线的位置,正是适合亮相的地方。 音响当中joker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致双塔摩天楼,以及所有与它利益相关,呼吸与共的利益者们——”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六章琴酒舒服了,给我炸 “——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鲸吞蚕食公众的利益——” Joker的声音还在回荡,而冲进会场中的警方已经无法他顾,开始尽力维持起了现场的秩序。 “开灯,快点打开灯!”目暮十三拨开人群的重重阻隔,高声冲不知所措的灯光控制人员喊道,“有人倒在地上了,这样会发生事故的!” “扬声器的电源在哪里!”高木涉和白鸟任三郎从另一个方向跑向控制场地的后台房间,“直接关闭它们,不要给宾客造成更大的恐慌!” “我、我们不知道……”指尖冰凉的泽口知奈美嘴唇颤抖,妆容精致的面庞在面前屏幕的映照下,带着股苍白的绝望,“会场的扬声器,是安装在顶部内嵌的广播,电源路线需要从总控室控制……” “那就让总控室的关闭掉!”白鸟任三郎斩钉截铁地呵斥,“场地太混乱了,如果放任他们继续占领广播,会出事的!”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白鸟自己都一脸无奈。 关于双塔摩天楼这次的所有事件都让人倍感无奈。 怪盗团的高调出现,除了代表着可能出现的混乱,比如现在闹哄哄的外场,更代表着常磐集团以及这栋大楼一定存在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内幕。 出于朴素的正义感,其实不去干扰怪盗团的活动,让他们出手惩戒内心阴暗的幕后黑手们才是最优解,然而身为需要维护秩序的警察,他们又不得不想方设法阻止怪盗团引发破坏治安的案件…… 他们甚至要掐断怪盗团罗列的罪状与审判,比如现在。 “我、我刚才就联系过了总控室那边。”泽口知奈美唇角发颤,声音带着恐惧的哭腔,“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白鸟和高木对视了一眼,眉头同样皱得死紧。 “大木议员被杀死在酒店里了,他们、他们是不是也……” “不要胡说!”高木涉制止了她说出更加扰乱人心的猜测,“总控室在哪!” “在、66层那边……” 两个人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朝着下楼的方向冲了过去。 “——借助工业文明的伟力,近乎一步登天,给城市钉下无法愈合的创伤——” 听着耳机中现场炸了锅的动静,诸伏景光活动了一下高强度移动使用狙击枪而稍微酸痛的肩,不由感到了疑惑。 “发出这样的预告,然后炸毁大楼,这样不是会造成大家对怪盗团的误会吗?” 松开弓弦的浅井成实眉毛一抬:“哦?你确定是误会吗?确实是我们炸的啊。” “可是、炸毁它的命令来自组织,炸药也来自组织,我们……”诸伏景光抿起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炸药是leader安的,爆炸计划是leader准备的,甚至接下来,遥控器说不定都是他按的。”星川辉摊手,“他不是总说,他就是怪盗团,我们永远共进退吗?确实是我们炸的啊。” “呃……”感觉逻辑还是哪里不对劲的诸伏景光语塞。 “放心,我们早有准备,他们不会归咎于怪盗团的。”宫野明美微笑,将手里的扇子翻过面,重新挡住脸,“包括大木岩松。要论脱罪的功夫,leader他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人。” 感觉逻辑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想想又哪都是问题的诸伏景光:“……” 事件的起因明明是那个莫名其妙用公司电脑直接发组织数据的程序员,这才是引来了如此多目光,又让琴酒杀气腾腾下令炸毁的罪魁祸首。 至于什么怪盗团改心之类的,那是心情不好的琴酒给自己找的余兴节目,怎么队友们一个二個的说的像他们才是幕后真凶似的,是因为当黑幕听起来比较厉害吗? 不过认真想想,推波助澜到怂恿zero直接将整个大楼炸毁,不要给市民增加成本的,也确实是唐泽没错啦…… 放弃思考的诸伏景光摇了摇头,只是再次端起了狙击枪。 “Karma也解决掉了清单上的名字,时机掌握很准确。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了。” “对。还剩下,常磐美绪本人。” “——你们的欲壑难填,你们的贪得无厌,我们,收下了!” 等到高木涉等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总控室的时候,正巧看见怪盗团的logo伴随着一阵动画,从屏幕中消失的现场。 话已经放完了的怪盗们总算放弃了他们百孔千疮控制系统,而干着高科技行业却被人控制得动弹不得的工作人员们还在无能狂怒。 两个人无奈地相互看了看,只能先稳住他们的情绪,恢复会场的灯光控制。 于是,昏暗的宴会场地,灯光姗姗来迟的亮起,像在配合怪盗嚣张至极的亮相似的,将整个场中脸色剧变的所有人重新照亮。 “我刚刚听你们说,大木议员出事了……”已经站不直了的常磐美绪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勉强问出了这一句。 大木岩松刚表现出疑似被改心的迹象,立刻就出了事这一点,场里的其他人或者还可能误会是怪盗团的手笔,但常磐美绪对究竟是谁动的手心知肚明。 刚有可能泄露秘密,就立刻被杀害,这种事情…… “很抱歉,常磐小姐,大木岩松议员被人发现死在了67层的客房当中。”确定过场中没有发生其他伤害事件,目暮十三掉过头来回答道,“我们还在调查情况,不过,真诚的建议你现在就宣布散场,疏散客人……你也看见了,情况不容乐观。” 伴随着宾客们情绪稍微和缓,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平息了。 于是那些个明显成为怪盗团目标的家伙不算大音量的声音一下突出了起来。 他们中有的人是相关行业的从业人员,有的人是其他富商明星,也不知道真的如怪盗说的那样,都是与摩天楼建设过程中的情况有关的利益关联人,还是被无故扫射的,但总之,不管状态如何,他们都已经开始了自白。 经历过数次类似情况洗礼的目暮十三尚算镇定,然而他们的话题已经慢慢敏感起来了。 “财务”、“境外汇款”、“商业机密泄露”之类的关键词此起彼伏的,还没太明白什么情况的无辜路人们表情也已从惊恐,过渡到了惊讶的吃瓜当中。 放任他们再说下去,没出事也该出事了。 “大木议员死了?”原本站在台上,等待介绍完画作也上去发表一番感言的风间英彦大惊失色,“怎么死的,刚才不是说他急病发作吗?难道是中毒了?” 目暮十三看着他,同样大吃一惊:“你没事啊?” 地上乱滚的人里连基层的文员都有,他满以为风间英彦这个高度参与工程的建筑师会扑上来抱住自己,嚷嚷快把自己抓进去来着呢。 不是他对建筑师有偏见,是这家伙的老师森谷帝二,在局里差不多就是这么个状态…… “我为什么会有事?”被甲方牵连的风间英彦发出了无辜的声音,“所以,大木议员也是中了心之怪盗的招?他们原来会杀人的啊。” “应该不是。”扫了眼老神在在走过来,仿佛来听八卦的如月峰水师徒,目暮十三简略地解释道,“我们快速勘察了现场,他是被远距离的狙击枪子弹命中的,被杀害的时候,他正趴在客房的书桌上写认罪自白书……” 假设心之怪盗的目的确实就是揭发他的罪行,那完全没有必要在他开始认罪的时候杀害他,这更像是由于马上要说出不得了的秘密遭人灭口了。 “所以说,尽快疏散宾客吧常磐女士。”目暮十三没有直接点出这一事实,只是再次劝说,“如果台下的人里有和大木议员类似的情况,那么凶手随时可能再次出手。67层,也只是比75层低了几层罢了。” 如果存在一个能狙杀位于67层的目标的狙击手,那么想要点杀此时场中的任何一个人难度同样不大。 “为了所有人的安全。”目暮十三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她,“我们只能再给你五分钟的考虑时间,之后就会安排人手强制疏散,控制现场了。” 不止是目暮十三,包括在舞台上的其他人,还有穿过人群,走上台靠近目暮十三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都在紧盯着常磐美绪。 大木岩松被改心了,场地里那么多常磐集团的员工被改心了。 然而常磐美绪,这个最有可能不干净的掌舵人,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 这到底是她确实无辜,还是说,她足够狡猾,暂时没有被怪盗团抓住把柄…… “我、我……”紧紧捂住狂跳的心脏,常磐美绪慢慢从惊恐状态中恢复过来,茫然地抬起头,环顾了一圈场地。 她居然,真的被轻易放过了?难道说…… 常磐美绪喘了口气,险些喜极而泣,看向警察们绷直的脸,又只好先开口表示:“好的,我马上配合伱们……” 刚走上台,还没闹明白就接收到常磐美绪感激到泪光闪闪的眼神,满脸奇怪的毛利小五郎:? ———— “那个……” “我都说了,别说废话,伏特加。”已经重新瞄准好会场的琴酒不耐烦地说,“直接告诉我名字和特征,描述不出来再拿照片过来给我看。快点,下一个。” “不,不是,大哥……”伏特加看着电脑上的新邮件提示,满脸的愁云惨雾到了墨镜都盖不住的程度。 “有事说事。”琴酒不悦地从准星前抬起头,转过头一看。 就见到,屏幕上的邮件当中,足足罗列了六七条人名。 每一条都是相同的格式,没有特殊记号,也就代表着这些全都是被波本标记为已经确定遭到改心,可以直接击毙的家伙。 伏特加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拨了下滚轮。 “还没结束?”琴酒的额头青筋瞬间突了起来。 “还、还没有。波本说,现场情况现在非常混乱,怪盗团趁着会场陷入黑暗的时间,一口气完成了近二十个人的改心,他们当中谁与组织有关,他还在努力分辨……”伏特加尽全力组织着语言,尽量不去刺激大哥明显已经经受挑战的神经。 别的,伏特加不好说,有一件事他是能断言的,那就是怪盗团的办事效率真的要远胜于组织的员工。 这一点,暂时还是不要提醒大哥的好。 琴酒咬牙吸了口气,从他颤抖的呼吸中,伏特加充分感受到了他压抑住了多少怒气。 “……来不及一个一个杀了。”琴酒的表情重新恢复到冷冽漠然,只花费了十几秒钟,就再次调节好了静息,“通知波本,直接起爆吧。” “琴酒大哥,技术组那边不是要求我们必须取回原佳明的工作电脑……” “别听他们废话了。让宾加那个蠢货自己想办法。”琴酒漠不关心地打断他的话,“全部炸毁,就不需要管哪台才是数据泄露的端口了。” 至于雪莉,以及这些需要铲除的废物…… 等到他们如同即将被烧身的蚂蚁一般,排着队从小孔里挤出来的时候,他自有办法一个个分辨。 ———— 听见信息提示,站在掩体附近的安室透确认过内容,皱紧眉头。 其实现在按下起爆按钮问题不大,他们设置好的第一波爆炸目标为1-4层的办公区以及大楼40层左右的服务器区域,在这个阶段,位于75层的会场以及前往B栋的关键联络桥都不会受到影响,会场里的人有足够充足的时间逃生。 但现在,常磐美绪还没有被怪盗团搞定,怪盗团的其他人,比如hiro,很可能还在大楼中的某个地方…… 安室透飞快环视场中,也知道时间紧迫。 他飞快从后台的方向接近舞台边,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方案,说出了定好的暗号。 “喜多川祐介先生,我捡到您丢失的物品了。” 正在听毛利小五郎和目暮十三一通胡乱分析,准备等待常磐美绪引导客人下楼的唐泽皱起眉,转过身看向安室透。 唐泽站的位置很靠近舞台边缘,从后台方面接近的安室透依然站在帷幕的阴影当中,除了顺便一起回头看情况的如月峰水,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 琴酒这么没耐心的吗?好歹再等几分钟啊,再过十分钟的时间,会场里的人说不定已经转移出去一半了。 我把人名一口气发出去了,他现在估计心情很糟糕,再不动手,怕是他要忍不住直接狙爆常磐美绪的头了。 好吧。 通过眼神相互确认过的两个卧底各自微微点头,在如月峰水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还想问他丢了什么东西的之前,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为防意外发生,爆炸的启动程序需要经过他们一起确认。 安室透手伸进兜里,唐泽的同样缩回手,抓住了袖袋内的按钮。 “轰——隆——” 大楼的40层以及底端,此时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内,短暂的几秒过后,被激活了的爆炸装置同时启动。 橘红色的火光涌起,巨大的能量膨胀间震碎了光滑的外墙玻璃,震动很快就传导向了顶层。 “呀——怎么了,地、地震了吗?” “又出什么事了?!” 刚刚明亮起来的会场再次熄灭了,而这一次,一同熄灭的,还有整栋大楼的所有灯光。 站在远处的楼顶注视着这一切琴酒,总算露出了今晚第一抹愉快的笑容。 “跑吧,跑起来,小蚂蚁们。”琴酒的准星,对准了A栋唯一还存在光亮的地方。 金碧辉煌的观景电梯。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七章老师与弟子 “发生了爆炸?!” 接起电话的风间英彦听清手机对面的消息,脸色大变。 “位于大楼地下四层的电机室、1-4层的办公区域,以及40层的服务器与机房发生了爆炸,A栋40层由于猛烈的爆燃,现在正在燃烧中,已经看不见现场的监控录像了。” 目暮十三的电话那头,位于控制室的高木涉与白鸟任三郎给出的答案更为详细。 两个人看着不断发出警报的屏幕,一边疏散着室内的工作人员,一边严肃的回答。 “什么?!集团的主要资料都存放在那里,这样、这样的话……”情绪刚刚和缓了些许的常磐美绪,这下子是彻底缓和不了了。 “现在不是在乎资料不资料的时候了。”目暮十三皱起眉,拉住了情绪同样在疯狂波动的风间英彦,“风间先生,你是大楼的总设计师,关于大楼的消防疏散问题你们有什么方案吗?” 说到这,目暮十三瞥向常磐美绪的眼神多少是有点微妙的。 东京地区会存在严格限制超高层建筑的法令,怕的就是出现这种情况,到了近80层的高度,再牛的消防技术也很难提供安全保障了。 不发生事故,冲天的高楼自然是充满了视觉震撼的存在,然而一旦出事,比如现在,这里就成了离地数百米的牢笼,不管是什么样的消防云梯都无法直接完成救援,甚至说想要扑灭在40层发生的火情都极其困难…… 考虑到这栋大楼的存在,是大楼所有人常磐美绪自己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要动用灰色手段强求来的结果,很难不让人觉得讽刺。 “我确认过了,不仅电源线路遭到了破坏,而且位于地下的发电机组乃至于备用电源也都无法使用了。”风间英彦脸色凝重地看向只剩下了安全出口指示灯还在亮着的场地,“可能只能走逃生梯了……” 他很明白目暮十三的潜台词。 会场里的老人孩子都很多,要从高达75层的位置抵达地面,这中间的难度不言而喻。 “哦,还有一个办法!”风间英彦目光看向落地玻璃的方向,“观景电梯!那是专门为了VIP设计的特别通道,是有自己的独立电源的,不会因为电路损坏而损毁。” “在40层发生了火灾的大楼里,乘坐电梯下楼吗……”这次,连毛利小五郎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起来。 “观景电梯做过专门的防火防爆设置,只要火势没有蔓延,是可以支撑一段时间的……”风间英彦总算找到了一点节奏,说话自信起来,“先让不便于行动的人坐电梯直接抵达安全位置,其余人从逃生通道下到66层的联络桥,然后去B栋,就可以安全到达地面了!” 他按下电梯的按钮,站在门前焦急等待。 两分钟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电梯于一片黑暗中缓缓打开,光明从电梯轿厢里洒了出来。 “啊,确实还能动!” “太好了,这样的话……” “电梯的核载人数呢?”看见电梯打开,目暮十三小小松了口气,又向风间英彦确认道。 “9-10人。建筑太高了,观景电梯又无法像货梯那样进行强度上的增强,只能载重1吨左右。”风间英彦给出了答案。 几个人的视线转向他,又默默转向常磐美绪,眼神中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你说你们没事干非要建这么高干嘛? “警部,通过电梯载完所有人不现实,40层已经彻底起火,虽然防火门都已成功放下,但由于整栋大楼的电路都被切断,自动洒水等设备无法生效,电梯无法工作只是时间问题。”电话那头的白鸟任三郎反应很快,“我们会尽快赶到66层,协助人员撤离。” “嗯,那就让所有老人孩子还有女性坐电梯下去,其他所有人,走逃生梯撤离!”目暮十三很快做出了决策! ———— “很热闹啊,下头……”感受着脚下陷入黑暗的大楼传来的震动,星川辉吐了口气,伸出手攀住了天台的栏杆,“我们要准备动手了吗?” 作为超高层的豪华摩天楼,双塔大楼自然是配备了直升机的起降台的,75层的会场离他们只有短短十几米的距离,甚至能隐约听见下方嘈杂的动静。 “再稍等一下。”宫野明美垂下眼睛,脸上蝴蝶般的黑色蕾丝面具反射着微弱的月光,让她稍显冷酷的话语带上了一丝神秘色彩,“常磐美绪还对这里心存希望。要让它彻底坍塌,我们才有机会拿走她的秘宝。” “所以,已经确定了她秘宝的位置了吗?”一个晚上在大楼的多個殿堂进进出出,体力消耗很厉害的诸伏景光皱了皱眉,“导航的反应很剧烈,但我们几乎把整栋大楼都跑遍了。” 这次的双塔摩天楼开幕式,对怪盗团而言可谓是十足的大丰收。 除了早就盯上的目标如月峰水,现场有多名与大楼的利益紧密关联的政要富商,都被他们以及在地下铁忙碌的岛袋君惠一一收入囊中。 按照唐泽事先的估计,今天一晚的收获,就足够令下一个蛋出现了,拉活降谷零的下一位同期,只剩下收集情报和等待孵化的时间问题。 而他们之所以逗留到现在都没有撤离,除了需要给怪盗团一个华丽的谢幕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另一个大目标常磐美绪,还没能被最终攻略完成。 依靠着一己私欲以及所谓对家族企业的责任,常磐美绪不惜任何代价地推动了大楼的落成,在现在的她眼中,这栋大楼,几乎是她事业的全部。 为了能击溃这位女强人的内心防线,唐泽才会那么早地在大楼上准备好标志。 ——即便依靠诺亚以及星川辉的能力,连夜赶制,在这么高的大楼外墙上刷那么大的logo,也是非常费时费力的事情,行动的根本目的是提前动摇常磐美绪的心智,让她的殿堂能够尽早展现出扭曲后的真实形态,而不是固若金汤的堡垒。 怎么说呢,高达数百米,还假设了各种科幻武器的太空堡垒什么的,就算他们是超能力怪盗,也还是太超过了。 “唐泽说,已经确定了。”始终与唐泽保持着联系的浅井成实笃定地表示,“和当初的诺亚有点相似。” “什么意思?”入团时日尚浅,也还没能很了解认知世界的诸伏景光挑了挑眉。 宫野明美踩着光滑的玻璃,向前走了几步。 高空剧烈的风将她的裙摆扯得仿若一面旗帜。 她用高跟鞋的后跟,清脆地点了点脚下的建筑。 “如此偏执疯狂,不惜成本,孤注一掷,也要建立起这栋大厦的女人,她的秘宝……当然,就是这栋大楼本身。” ———— “你们都进去吧。” “可是,柯南君,还有小哀……” “没关系的。我们走下一班离开就行了。” 两个假小学生一左一右,跟在毛利兰身边,朝满脸担忧的少年侦探团三人挥了挥手。 “真的没问题吗?”吉田步美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个同学,不由感到了焦急。 也不知道是小哀和柯南的体质如此,还是说他们两个人可能是团队里最聪明,所以也最容易出问题的,总感觉每次面对类似的场面,他们两个都更容易出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吉田步美真希望先一步脱险的是他们,否则,总觉得事情还要出现新的变故。 “快点下去吧,时间紧急。”灰原哀站定没动,朝几个人安抚地笑了笑,视线很快转向另一侧同样在告别的几位乘客。 “老师,您先下去吧。”不由分说地将两幅卷轴塞进如月峰水手中,唐泽将他朝电梯的方向推了推。 “看不起我的腿脚?别把我当老人家看待啊!”如月峰水冷哼两声,没什么说服力地顿了两下拐杖。 “我知道您身体好,每天爬山健步如飞,但是情况不一样。”唐泽又把他朝前推了一步,“就当作是为了保护好自己的画吧?” 不知道是怪盗团的电话起了作用,还是唐泽旁敲侧击的说法让如月峰水改变了主意,原本应该将一幅巨型的画框交给常磐美绪的如月峰水,斟酌再三,最后选择拿出了便于装裱的卷轴,作为今晚的重头戏。 所以,在其他人因为爆炸和怪盗团的活动人心惶惶的时候,唐泽随手在舞台上卷了几下,就把如月峰水和他自己辛苦完成的画作收纳好,卷成了木棍一样的形状。 早就知道楼要炸了,那就别浪费艺术品,换个可回收的形式,多环保。 等回头常磐美绪被改心,整个常磐集团与组织的关系被发现后彻查,想必已经出钱买过画的师姐,也没心情来把东西要回去了。 一来一回,白嫖,双赢。 现在这两幅画就被如月峰水抱在怀里。 这个素来冷硬要强的老爷子,抱着画的动作却是那么小心翼翼,看得唐泽心里微微叹息。 别的不提,他这个半路撞上的便宜老师,不论是对喜多川祐介这个认真向学的弟子,还是对自己奉献毕生的艺术,都是真的非常上心。 “祐介……”站在电梯与地毯的交界处,如月峰水突然反手扯住唐泽和服的袖子,用一种难言的目光深深看着他 唐泽与他对视着,从对方忧虑而挣扎的神情当中明白了什么。 出现在练习作上的怪盗团印记也好,当两个人一起抵达常磐集团提前参观,又一起离开之后,就出现在大楼上的logo也好,包括突然出现,死皮赖脸要当他徒弟这件事本身…… 喜多川祐介与怪盗团有关系这件事,想必如月峰水,已经有所察觉了。 唐泽安抚地微笑了一下,露出了与不懂读空气,素来没什么情商的喜多川祐介稍有不同的神色。 “别担心我,老师。我有分寸,不会出事的。” 如月峰水定定看了他几秒钟,又看了看站在电梯里,满脸焦急的其他人,默默叹了口气。 “拿着这个。”就像唐泽把画卷塞给他时那样,如月峰水也不由分说地反手把手中的拐杖往唐泽手里一塞。 “这个……”感受到入手沉甸甸的重量,唐泽愣了愣。 “拿好。给我安安全全下来,你这小子……”如月峰水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徒弟,身份上有很大的疑点,而随着对方的出现围绕在自己的交际圈当中慢慢活跃起来的怪盗团,更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 他甚至知道,自己很大概率也是怪盗团主要的目标之一,今天在会场中突然的心境开阔,同样充满了猫腻…… 他都明白,但是看见喜多川祐介那张莫名淡定的脸,看见那些凌乱地堆放在画室里,无一不是用心的练习,他还是忍不住心头发软。 想到那通电话当中,对方戏谑一般提出,可以帮他将大楼的问题彻底解决,而他当时甚至已经动了杀心,做好了要让所有建立起大楼的利益相关人看不见开幕式第二天的太阳的准备,这通电话的目的不言而喻。 “现在的年轻人啊……随你吧。” 如月峰水的身影随着电梯门的合上,消失在光线中,会场重新陷入了黑暗。 现在,场中还剩下毛利兰、铃木园子,以及柯南灰原哀等最后一班电梯的乘客,只需要最后一趟,剩下的人,就应该跟随警察一起走逃生通道离开了。 “警部,我们检查过了,现场有几个人精神状态受到了打击,也有几个人到现在无法正常组织语言说话,但总体来说没有受到身体上的伤害。”几个警察匆匆走到等待的目暮十三身边报告情况,“可以准备撤离了。” 为了保持秩序,避免救援出现状况,他们没有因为紧急的情况就贸然直接开始疏散,而是很有经验地先给人群按组编队,确认过没有无法行动的人,才正式准备开始离场。 等待多时的风间英彦松了口气。 “各位!”他打开手里的手电筒,高声说,“请跟我来,我们走逃生通道下楼。注意脚下,请不要惊慌,照顾好周围的其他人……” 在他不断嘱咐的时候,唐泽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拐杖。 只稍微摸索了两下,他就找到了拐杖的开关,然后毫无意外的,从当中抽出了一把雪白的利刃。 如月峰水,果然不会无的放矢啊。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八章《天有四时》 下行的电梯当中,除了少年侦探团之外,还有几个其他场地里的孩子以及他们的母亲。 令人畏惧的意外发生,所有人都在心神不宁。尤其是经过正在燃烧的40层时,橙红的色泽映亮了观景电梯的玻璃,除了见多识广的少年侦探团尚算镇定,另外的三个小孩已经在啜泣了,很快就被自己的亲人抱住宽慰起来。 怀里抱着两幅棉布裹好的卷轴,靠在栏杆上不言不语的如月峰水,在这个场景的衬托下就显得十分寥落了。 三个小学生相互对视,你推推我,我顶顶你的,期期艾艾凑到了老爷子身边。 如月峰水确实为人严厉,不算好说话,但面对小孩子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刻薄的态度,只是淡淡看了看他们,抱紧了怀里的画:“怎么了,你们也害怕吗?等下就到了,没事的。” 一生没有成家,对家庭也毫无兴趣的如月峰水其实不太耐烦应付小孩子,他一生的规划都没有考虑过这個方面,但面对喜多川祐介这个小弟子少见的朋友——尽管他们的年龄差大到很难理解——稍微宽慰几句话倒是没问题的。 “那个,老爷爷,你拿着的是喜多川哥哥的画吗?”被推出来说话的吉田步美抬起头,目光完全凝聚在他手里的卷轴上。 喜多川祐介对他们而言,最具吸引力的身份,还是心之怪盗。 看见上电梯前对方将卷轴交给如月峰水的动作,三个人都有点蠢蠢欲动。 既然今晚的事态有怪盗团出手,那说不定到现在都不见踪影的预告函,说不定就被藏在了这些包裹里…… “哦,应该是吧。”一直在朝外眺望着隔壁建筑的如月峰水没什么所谓地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布包,“祐介这小子,在这种地方讲究得莫名其妙。” “因为这两幅画很贵吧。”吉田步美想了想喜多川祐介的日常做派,就事论事地说。 如月峰水抬了抬眉头,没准备去解释常磐美绪从他这里收购的价格算不得高,以及自己预想到今晚可能出事,于是干脆没有费心等问题,只是在三个孩子接过话的时候,不咸不淡地嘱咐他们小心一点,可以下去看。 三个小学生兴奋地抽出画轴稍微拉开了一部分,然后很可惜地发现没有什么预告函一股脑蹦出来。 “没藏在这里头啊……” “也许怪盗团已经私下给那些人过了吧,不是有好几个人都跪倒在地上哭来着?” “哎,真可惜。上次遇到那个连环凶手,就应该让他留下一些有内容的预告信的……” “其实我们自己剪报纸也可以吧?我有偷偷留下两张预告信的卡片。” “……你也偷偷留了吗,几张啊?” “咳咳!”在这群孩子越来越控制不住音量,让其他心神动摇的乘客发现之前,如月峰水重重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怪不得祐介这小子和他们莫名其妙玩得来……搞半天,是身份被他们知道了啊。 如月峰水暗暗叹气,伸手将画讨要了回来:“这两幅画尺寸都不小,还是等脱险了下楼之后,再……” 接过卷轴正准备将它们重新整理好的如月峰水,被画布上的内容慢慢吸引住了心神。 这并不是他的画,或者说,起码不仅仅是他的画。 他交给常磐美绪的新作春雪的富士山,是他两三个月前,由于大楼的建成心浮气躁,勉强完成的作品,虽然不会落了他的名头,但内心深处,他将这幅不得不依靠内心对富士山的记忆,勉强无视已经落成的大楼绘制的画作视作耻辱。 这张被装裱好的画依然好好地贴合在精美的轴布上,然而在画的上方,另一幅画被卷在其中,覆盖在了他那张春日雪景的山峰。 那依然是富士山,却是一张极其绚丽的富士山。 富士山与落在它肩头的雪,在不同的色泽映照下,变化丰富,像是无数张每时每刻的富士山构成的一张延时摄影。从清晨到黄昏,再到夜晚,层次丰富的色彩将无云的天空渲染地宛若极光。 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山景前,与前景的树影融为一体的人。 那是一个背着行囊的旅者,沿着山川,扶着树木,从挺拔少年,走到脊背佝偻。 在画卷的末尾,弯腰驼背的老者身边,站了又一个背上行囊的少年,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向深夜与河川。 踽踽独行,茕茕孑立,然而这渺小的身影,放入巨幅的山河中,又仿若一个细小的标点,一行微小的注脚…… “老爷爷,老爷爷!该走啦!” 见如月峰水拿着画慢慢翻卷,就那样呆呆站在原地不动,感受到电梯停稳的轻微摇晃,三个孩子忙不迭拉扯起他的和服下摆,提醒他该快点离开了。 恍惚间回过神的如月峰水抬起头,正巧卷轴也卷到了最后一块。 他一眼就看见了题在右上角的名字。 《天有四时》——如月峰水喜多川祐介。 “老爷爷?呃,如月老爷子?” “……好,走吧。” “快一点哦,后面的人还在等着……诶,爷爷你是在哭吗?咳咳,是有点呛……元太,过来一起扶着点……” ———— “你的老师,还真的是,蛮厉害的……”柯南嘴角抽搐地看着喜多川祐介将手里的利刃归鞘,确认过一片黑暗中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一幕,才松了口气。 ……话说看喜多川祐介提刀的样子,这刀的分量怕是非常实在了。 搞半天,如月老爷子手里根本是提着一把铁坨子在走来走去,难怪他总觉得对方拐杖砸在地上的声音沉闷的有点过分了。 这是一个什么想法,想要用沉重的手杖砸碎这栋亵渎的建筑,或者干脆准备要是心之怪盗不动手,自己就直接清理门户吗? “他确实很厉害。”唐泽将拐杖抓在手里,没有详细解释,只是淡淡回答,“其实,老师也是我们今晚的目标。” 如月峰水将这把拐杖交给他,内里的意义非凡。 这既代表他彻底放弃了针对常磐美绪的等人的杀念,也代表了他对喜多川祐介这个徒弟的认可,更隐含了他已经明白对方身份的意思。 这把长刀,既是关切,也是嘱托。 “他,那他也已经……” “嗯,老师他看开了。”唐泽想到被自己一并卷进了画卷中的秘宝,吐了口气。 那正是如月峰水如今心目中的富士山落在画纸上该有的样子,出现在画中的却也不止是他自己,更是加上了他予以期望的弟子。 想到这幅画是阴影如月峰水自己交给怪盗团的,唐泽的心情就说不出的感慨和复杂。 这场过家家一样的半道师徒,差不多是要假戏真做了。 也不错,能维持好一重艺术家身份的话,总归是多了不少路子。 两人说话间,又一趟电梯升了上来,最后几个滞留在会场的孩子和女人也应该离开现场了。 然而电梯轿厢打开的时候,唐泽和柯南同时皱了皱眉。 “各位,等一等。”柯南拉住了想当然准备迈步进去的阿笠博士,伸手稍微触碰了一下轿厢的内壁。 滚烫的温度让他的眉头差点拧成死结。 “最好是别坐电梯下去了。”唐泽同样碰了碰电梯壁,中肯地说,“40层的火势可能已经蔓延进电梯井里了。下方很大概率已经被引燃。” 一个竖直的、压缩的风筒已经形成,要不是观景电梯的外壁毕竟是玻璃,而不是更坚固的建材,失去了泄压阀电梯怕是会把火焰直接带来这一层。 “那、那我们……”阿笠博士低头看了看柯南和灰原哀,茫然无措。 除了他们几个,原定的最后一班电梯,还有两名女性和一个孩子,现在眼看着是无法再用电梯了。 然而跟随着风间英彦先头赶往逃生梯的大部队已经出发,他们现在再去追赶已经落后一步。 “走!”唐泽弯下腰,一把将灰原哀拦腰抱起,踢掉了脚上碍事的木屐和袜子,毫不犹豫地表示,“各位小姐,麻烦你们折断或者扔掉高跟鞋,跟我一起来。各位警察先生!” 留下来在最后准备确认群众全都安全离开的警察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走过来准备将其他几个人带上。 谁知道,站在人群末尾的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突然跑了过来,一个拎起了柯南,另一个拎起了最后一个孩子,熟练地夹在手里,朝前奔跑起来。 注意到对方的动作,两个人甚至俱是愣了愣,看了看对方的脸,表情又渐渐趋于认真。 唐泽向前奔跑的动作一顿,突然意识到,这两个倒真的也是警察来着…… 最优先的救援目标被其他热心市民抢走,慢了一步的刑警们愣了愣,只好两个人一齐将阿笠博士一夹,在他的大呼小叫里拉着他向前跑去。 相互搀扶、相互拉扯的一群人齐心协力地奔跑,连应急光源都失效了的楼梯间内一片昏暗,仅有的光源,便是警察们手里的手电。 下方围绕住大楼的消防队已经架设好了探照灯,然而上升到70层的高度,那刺目的强光也重新被稀释得微薄羸弱,整个楼道里,只剩下了杂乱的脚步声与混乱的、被人影不断来回扰乱的手电光。 借着这个功夫,唐泽转了转头,与搂抱着自己的脖颈,乖乖被抱着的灰原哀互换了一个眼神。 唐泽慢慢调整脚步,不着痕迹地退到墙边,一点点后撤自己在队伍里的位置,慢慢落在了人群的最后。 为了保险,他甚至用和服的外袍罩住了灰原哀,悄悄打开了来自死神牌的气息藏匿,小心翼翼地掩藏身形。 等到最后一个警察的脚步也已经越过了自己,唐泽缓缓停下了脚步,放下了灰原哀。 唐泽默默从道具栏拿出了几件衣服,递到灰原哀手上。 接过对现在的自己而言有点沉重的布料,灰原哀很想叹气,但考虑到时间紧迫,也只能简略地再次确认道:“真的要这么干吗?伱对我过分自信了一点。” 这几个月,她跟随着姐姐和怪盗团的成员整天锻炼,确实是比在实验室的时候结实多了,但这并不改变她脆皮研究员的本质,最多就是体力耐力强了一些。 让她而不是身体素质比普通成年男性更强的唐泽来玩跑酷,这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就这么干吧。不看见你的话,gin绝对不会随便暴露自己的位置。”唐泽随手扯掉假发,背转过身,“我们的目的,一直很明确。” 怪盗团的存在也好,灰原哀的存在也好,他们聚集在这里,在火光与爆炸中前行,全部都是为了尽可能多地损害组织的利益。 现在有一个给琴酒搞点事情的机会,唐泽当然不可能放过。 “……我都有点同情那家伙了。”灰原哀小小叹了口气,然后闭紧了双眼,“来吧,我准备好了。” “他一心想要见你,我替他圆梦,他应该说谢谢才对。”唐泽嘿嘿笑了两声,反手抓住了灰原哀的小手,“好了。一、二——” 两道压抑的闷哼同时响起。 高温与剧痛蔓延,微弱的白烟从一片黑暗中升起。 他们用力抓紧了彼此的手,清晰地感受到了变化的过程,也明白此刻对方经历的痛苦,谁都没有发出一丝痛嚎声。 数十秒后,满头大汗的宫野志保匆忙地将裙装套在身上,用力喘息着,一边擦去脸上的细汗,一边一把捞起了软倒在身后,被布料胡乱罩住的小孩的躯体,赤着双脚,朝着已经向下走了一层的人群追了过去。 抓紧,她现在只有,20分钟的时间——! ———— “小心,Shade——” 鲜红色的激光闪过,跃在半空中的星川辉被那道射线击中,身形猛地一顿,滑倒下去。 诸伏景光迅速伸出手,在身后的队友彻底滑下扶梯之前,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 “受伤了吗?你还好吗?”顶着密密麻麻,如同雨声一般的枪声,诸伏景光大声询问。 “还、还好——”星川辉吸了两口气,重新找回了力气,随手捂住了腰侧的伤口,翻上了平台。 失去了诺亚的助力,不得不凭借常磐美绪的殿堂机制本身飞在半空中的他们,在殿堂主人彻底陷入癫狂的现在,就成了活靶子,每一次移动都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再撑几分钟,大楼很快就要彻底垮塌了!”宫野明美忙乱地处理着队友的伤势,不忘记提醒所有人当前的进度,“唐泽正在准备转移,我们必须尽快出去!” “可恶……”诸伏景光擦去脸侧被弹片划伤的血痕,抓紧了手里的狙击,俯视着下方发出凄厉叫喊与警报声的、如同从星战中走出来的“太空女王”,拧紧了眉头。 明明,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要越过这个女人欲望的影子,越过这栋即将倾塌的大楼,他就终于能抓住再一次对决的机会,用自己的重生,完成三年前的夙愿。 难道,真的要将这份压力、这份期望,全部交给这群已经为自己和自己的朋友付出诸多努力的年轻人吗…… 他当警察、他当卧底,他从死亡的深渊爬回来,是为了,是为了——! 金色的光芒,从他的双眼中慢慢亮起,涟漪般的气浪将身侧快速靠近过来,准备替星川辉回血的宫野明美的面具奥菲利亚都撞飞出去了一节。 离他最近的星川辉愣了愣神,然后左右看了看这块没什么遮挡的金属盖板,默默地找了一块栏杆,当作把手抓好。 经历过自己觉醒也经历过队友觉醒的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找个地方抓牢,是很容易被活活撞飞出去的,因为这个阶段的面具使会具备极强的爆发力,强大到足以压制一切攻击。 唐泽,唐泽怎么形容的来着?哦,新手保护期?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九章人格面具-阿剌克涅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碍我!我的帝国、我的伟业——为什么,要来妨碍我!” 在他们的下方,烈火中焚烧崩塌的楼宇上,身上穿戴满了金色饰品,妆容充满了非人感的阴影常磐美绪正在发出不甘而恐惧的怒吼,不断射来的各类弹药疯狂敲打在怪盗团栖身的板块上。 配合上天空中回荡的警报声,与下方建筑物坍塌发出的崩裂,在这片只有怪盗们所能见到的天地间敲打出了由金属构成的死亡交响。 “不,现在明明是……”站起身的诸伏景光上前两步,头上此刻银色的短发被气流吹得胡乱飞散,“你,在阻碍我的脚步!” “前辈——”伸手想要阻止他走出掩体的浅井成实刚刚抬起手,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那道无形的气浪,在诸伏景光面前组成了一张淡金色的护盾,将所有激射而来的子弹拦截在了半空中。 一脚踏在前方突出来的板块尖角上,他将手里的狙击直接托起,借着膝盖的稳定,瞄准了下方站在花苞般的金色王座上的常磐美绪。 他的指尖摸向了扳机,耳中,则响起了一道忧郁细弱,却又略带癫狂的女声。 「向命运发出嘲笑,向神明举起尖刀。」 伴随这道声音,诸伏景光面前的金色护盾,慢慢展现出了它真实的形态。 那是无数细小的丝线,以一种微妙的纤维结构编织出的网。 而他的枪口,则在被丝线不断缠绕、包裹,金色的线条像在给枪械裹上金色的茧。 「他们若对你的狂妄予以讥嘲……」 心无旁骛的诸伏景光,眼睛紧紧贴在瞄准镜上,用金色的准星,对准了下方极尽奢华,浑身尖刺的殿堂主。 银灰色的面具从丝线中生长而出,爬满了他的瞄准镜。 「……那就告诉祂,落败亦是反抗命运之道!」 「呼唤吾的姓名,拥抱死亡与牺牲的缠绕!」 「吾乃——」 “阿剌克涅……!” 下一秒,裹挟着气浪的子弹刺破数丝线的孔洞,刺破银灰色的坚冰,如同破茧而出的蝴蝶,带着湛蓝色的火光,击穿了阴影常磐美绪权杖上的球体。 眼疾手快的星川辉毫不犹豫地跟随着子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越过阴影的身侧,将那颗金光璀璨的圆球抓在手中。 微缩的建筑虚影于球中一闪而过,一击得手的星川辉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声,而后抓紧了上方垂下的飘忽丝线,被扯回了天空中。 “不、不!我的帝国,我的权杖!” 在阴影那破音的凄厉惨叫声中,几位怪盗攥紧得手的秘宝,立刻退了出去。 滔天火光与气浪瞬间远去,属于夜晚的冷风重新吹拂在脸上,令沉浸在某种氛围里的诸伏景光回过了神。 “卧槽,黑百合……”趴伏在宫野志保的肩头,心安理得被妹妹抱着跑的唐泽一看见诺亚转播过来的摄像头画面,登时脱口而出。 “什么黑百合?”抬起手不太适应地抚摸了一下脸上银色的目镜,诸伏景光不明所以地反问耳机那头的唐泽。 “没什么,夸你很帅的意思,前辈。”唐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同时在心里给诸伏景光的怪盗装点了个赞,同时也确定了他们团是真的没有传统怪盗的想法。 诸伏景光的双眼,被一副很有科技感的银灰色目镜包裹,金色的镜片勾勒出了眼睛的轮廓,黑色的紧身衣与用子弹带组成的交叉腰带非常有超级英雄的味道,很符合他狙击手的定位,两条带着钩子的锁链从他腰上的装备中垂落到膝盖,这既是很适合狙击手的灵活道具,也非常像猫尾巴,与他的形象配合得很到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很具科技感的造型让唐泽总觉得他下一秒会说一句“战术目镜已启动”或者“我看见你了”之类的…… “因为足以惊动神明的技艺,挑战密涅瓦,最终落败后化身蜘蛛的凡人什么的……”目睹了诸伏景光觉醒的全过程,也亲耳听见了对方喊出的名字,浅井成实想起惊鸿一瞥间见到的半人半蛛的面具形象,耸了耸肩,“看不出来,您也有如此的一面啊。” “没有挑战神明的决心,是当不了卧底的。以凡人之身挑战不可能之事,对吧,这才是当卧底的乐趣。”唐泽笑了两声,随口替卧底又造了一句谣。 “当卧底,可没有什么乐趣。”诸伏景光苦笑两声,不太适应地摸了摸自己现在的银色短发。 由于来的时候习惯性做好了易容的原因,他现在依旧用的是真田明彦的身份,所以他的怪盗形态也保持了银发的状态。 倒是确实与本人的形象拉开了距离,也不错…… “好了,你自己终于能感受到我们的体验了。想好你的代号了吗,前辈?”唐泽听着耳边踉跄着离开了楼梯的宫野志保的剧烈喘息,提醒道,“时间不多。” 借由来自毛利兰coop赋予的技能,在没有服用临时解药的前提下,灰原哀可以短暂地成为20分钟宫野志保。 这个短短的变身时间,在平时非常鸡肋,甚至不足以支撑宫野志保针对自己变化后的身体进行一圈检查,但在如今的这个时刻,一個能随时出现、随时消失的宫野志保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这将是完美的,可以吸引到琴酒注意力的目标,也很方便在达成目的时候恢复原样。 现在,她已经顺着楼梯跑动到了66层,消耗了七八分钟的变身时间。 前方,即将踏上联络桥的时刻,就是最完美的现身时机了。 “……我觉得,简单一点就好。”趁着觉醒的后劲还没消退,诸伏景光的目镜上亮起了微弱的金光。 于暗中窥伺,在影子中潜伏,这是他的职业,也是他死去时的样子。 三年后的现在,他依旧无法站在阳光下,依旧注定要脱离平凡的生活,走在情报战的最前线。 这曾经是他的阴影,更是他的烙印,是伴随他终生,或许将要延续到不知何时的身份。 “就叫我Spy吧。” ———— 确认过再次下行的电梯当中空无一人,伏特加放下手里的高倍镜,轻手轻脚地绕到了另一边,重新举起它,不敢打扰专注中的琴酒。 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判断的,但总之他从一开始就认为,雪莉不可能坐电梯堂而皇之下楼。 大哥的原话是:“活在暗中的小老鼠,和另一群阴沟里的家伙混到了一起,只能学会藏头露尾,故弄玄虚。她不敢直接露面的。” 所以,在伏特加观察完会场里游客的逃生路线,给出了参考的时候,琴酒毫不犹豫转移了狙击方向,牢牢盯住了他们即将经过的66层的联络桥。 过于高耸的建筑面对紧急情况,没有多少选择,如果不想在这幢危楼里前进,他们就必须要通过联络桥,去往目前相对安全的另一侧。 琴酒顺手确认了几个波本给出的名单上的人,并且预备等到最后一个人通过通道,抵达B栋的底层之后,就送出枪管里的子弹,让他们永远闭上吵闹的嘴。 “好像是最后一波人了……”伏特加通过几个窗口来回观察着一片黑暗的大楼,小心地提醒。 “耐心一点。”琴酒的枪口毫无动摇地锁定在通向联络桥的走廊上。 他看见几个警察拉扯着惊慌失措的女人朝前跑着,那应该就是最后一波逃生者了。 发色非常显眼的波本混在他们当中,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他一面将怀里的孩子牢牢护在肩头,一边不断扭头,看向另一个抱着孩子的高个男人,冲刺在队伍的前端。 他将热心地留在最后照料老弱病残的侦探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丝毫看不出他才是制造这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琴酒在心里点评了几句波本的演技,然后耐心地继续等待。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等到最后一个警察焦急的侧脸从窗前离开,又等了片刻,等到波本都已经跑到了联络桥的那一头,突兀的,一个瘦小的女性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窗口。 茶色的蓬松发丝被汗水凌乱地贴附在腮侧,她的脸上挂满了汗水,不知道是因为跑动,还是因为恐惧,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简单的无袖黑裙与披肩构成了一套素雅的小礼服,似乎是为了方便行动,她与前头几个被拽着跑的女性一样,踢掉了脚上的鞋子,正在赤着脚奔跑。 那张脸,那个发色,琴酒绝对不会错辨。 “雪莉……!”琴酒咬紧牙关,露出冷冽的残酷笑容,“终于,被我等到了!” 透过镜片看见这一幕的伏特加同样吃惊。 宫野志保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不止是携带了那么多科研机密从组织叛逃这件事本身,她离开组织之后,甚至与心之怪盗团混到了一起。 组织的各大实验室不久之后就开始出现陆陆续续的损失,尽管不论如何调查,最终都只能以意外或者巧合结尾,但考虑到心之怪盗神出鬼没的手段,很多人依旧认为,是雪莉为组织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对现在的她而言,出现在公众场合非常危险,在灾难发生的时候,她本应该蒙头遮脸,力图混进人群中离开,会莫名其妙一个人掉队,多少有点可疑。 然而趴伏在她肩头,衣衫凌乱,被布料匆匆包裹住的,似乎失去了意识的孩子,又仿佛解释了这一点。 毫无能力的心软和善良,果然是只会害死自己的。 肾上腺素上升,已经完全进入猎杀状态的琴酒自无精力管旁边的小弟在如何感慨人生。 他扫了一眼风向与风速,调节好枪口,打开了红外瞄准器,准备给这个东躲西藏的小老鼠最后一击。 红色的激光点飞快靠来,划过昏暗的走廊,划过窗口的玻璃,落在了宫野志保姣好的侧颜上。 他不仅准备好了杀死她,他还准备将她肩上那个垂着头的小鬼一并射杀。 贯穿力极强的狙击子弹想要打穿两颗头颅轻而易举,当生命的最后一刻,看见被自己拼命营救下来的孩子同样迸溅出的血花,她的表情一定非常美丽吧。 携带着这种说不出的恶意,琴酒的指尖准确摸到了扳机的方向。 然而,就在他预备叩响狙击枪的瞬间,瞄准镜中被框定住的雪莉突然朝着他的方向转过了头。 女孩茶色的发丝挂着汗水,在甩动间轻盈地飘飞,细小的、闪亮的水珠,像在给她精致的脸打上了别样的光效。 那张已经被红点瞄准的脸上,出现的却不是惊恐无措,或者恐惧绝望。 宫野志保冲着即将对自己宣判死亡的,死神般的红色激光,露出了充满挑衅的、得意笑容。 她的嘴唇动了动,即便是不擅长唇语的琴酒,也立刻看懂了那几个简单的音节。 “找到你了……” 不对,有诈……! 大楼的更高处,来自天台的停机坪上,另一把狙击的枪线亮了起来。 “大哥!”伏特加转过头,看见了反过来已经爬到琴酒衣领的红点,惊呼了一声,“有狙击手!” 他想也没想地一歪身子,撞了琴酒一下。 伏特加的原意是将琴酒撞离站立的位置,躲开袭来的子弹,然而琴酒正巧也是准备往他站的方向闪躲的。 于是这么一对撞,原本能无伤躲开的琴酒被伏特加的反冲硬控了两秒钟。 这种距离的中门对狙就是分秒之间的事情,在他被撞在那的瞬间,子弹擦着他的领口飞了过去,将他风衣的立领打出了两个孔,也擦伤了他脖颈的边缘。 “嘶、妈的……”顾不上爆喷菜狗小弟,琴酒立刻后退两步,同时抬起头,迎着高升的月轮,看向大楼的天台。 天台的边缘上,一个银色短发的男人端着枪,直直指着他。 似乎是从瞄准镜中看见了他气急败坏的动作,那个男人从枪后挪开了眼睛,挑衅一般露出了自己戴着护目镜的脸。 那是一张非常陌生的脸,然而琴酒却从他唇角的笑意里,感受到了莫名的熟稔。 这是谁……也是那个怪盗团的吗……! 一击没有得手,对面的狙击手突然从腰上拿起了一把细小的弓弩,再次瞄准了他们。 这一次射过来的不再是子弹,而是很明显,连着一条坚韧链条的钩爪。 这干脆是不准备中门对狙,准备直接过来近身搏斗了! 被对方目中无人的决策激怒,琴酒正准备站起身,迎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旁边趴倒在墙后,偷摸用望远镜继续观察的伏特加又发出了一声怪叫。 “大哥、还有一个!赤、赤井秀一!”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章赤井秀一见鬼了 “能确定琴酒的方向了吗?” “在那边的大楼上,正对着观景电梯那里……”柯南两手扒在赤井秀一背上,努力克服着剧烈跑动带来的摇晃,不断调节着眼镜上的焦距按钮,“3点钟方向,对方正在架设狙击枪!” 在被岩井宗久眼疾手快地抢在手里之后,很快,对方就借着把他抱在肩头的机会,密语起来,柯南因此得知了这位有点神秘的模型店老板的真实身份。 想到被唐泽偶尔带去涩谷乱转,他们都会去那家藏在角落,气氛莫名铁血的店铺里转悠,这位FBI探员是怎么在东京活动的事实呼之欲出。 ——他也作弊了,搞了一套易容,大大咧咧在涩谷的大街边开了家店。 稍稍无语了片刻,但他毕竟从小就见多了母亲出神入化的易容技术,柯南很快接受了这位店主自白的真实身份,思维迅速转移到了对方提及的问题上。 这栋大楼的爆炸与组织脱不开干系,常磐集团与一桩国际刑警组织的系统泄密案有关。 失踪的总工程师原佳明手里有至关重要的一些面部信息数据,而且使用常磐集团的服务器转发了这些内容。他是为了追踪这条线索才会来参加今天的晚宴,那么引爆大楼机房的人是想干什么,不难猜测。 结合柯南在一周前见到的琴酒和伏特加,正在针对双塔大楼执行任务的人选不做他想。 从码头那次的配合行动之后,FBI的两位探员都是明确知道他和灰原的身份的,柯南当然明白对方此刻表明身份的用意,利用博士新帮他提升过性能的眼镜功能,开始专心致志地搜寻琴酒的踪迹。 会狙杀位于B栋67层的大木岩松,说明琴酒的位置一定也极高。 西多摩市不算是东京都的闹市区,高楼并不多见,而琴酒那头特征鲜明的银长直在夜里真的足够显眼。 离开安全通道,在走廊上奔跑的时候,柯南就锁定住了对方的位置,及时给出了信息。 只不过,当时的安室透还在和赤井秀一较劲,视线始终停留在这个令他觉得哪里不对的模型店主身上,让赤井秀一不敢贸然脱离大部队,生怕引起波本的警觉。 他也知道,波本的真实身份是日本公安,但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觉得安室透要是发现了自己,仇恨一下子就该挪过来了。 现在回头去看,三年前苏格兰的死亡意义又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没能救下来这位同为卧底的日本情报人员,赤井秀一内心很惋惜,但面对着随后赶到的波本,当时的他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为了坐实黑麦威士忌心狠手辣的人设,毫不犹豫地说是自己干的。 但在波本眼中,事情的面貌恐怕就变成了,他紧赶慢赶想要来救援同阵营的卧底,却慢了黑麦威士忌一步,导致苏格兰死在了赤井秀一手中——当黑麦身份败露,这种心狠手辣的印象只会进一步加深,因为这怎么看都像是踩死了另一个卧底,为自己的身份增添筹码。 苏格兰的牺牲,注定要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大家的立场相似,但毕竟出身迥异,现在加上这重私仇,指望波本不记恨他,还不如指望唐泽再接再厉,多送点波本调查的资料过来,达成真正意义上的互惠共赢。 所以,赤井秀一硬是憋到了一马当先跑过联络桥,等到安室透不得不先下楼去把手里的孩子和他的母亲送到安全位置,才抓住了对方调转视线的机会,窜进了另一边的楼梯,赶到B栋的顶层。 当宫野志保现身,令琴酒暴露出枪线的时候,举着柯南当瞄准镜的赤井秀一总算找到了合适的狙击位,也亮起了自己的枪线。 这个场面……该怎么说呢。 琴酒用的狙击枪具体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但反正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用的是同一个型号的狙击枪——诸伏景光手里的,是唐泽从赤井秀一店里毛回去的FBI装备。 于是当诸伏景光的子弹擦着琴酒的领口过去之后,第二個红点,第二个与前一个毫无差别的红点,再次亮了起来。 刚准备与对面即将跳脸的狙击手对拼一波的琴酒嘴里又骂了一句,再次从原位闪开了。 然而赤井秀一的预判力尤在诸伏景光之上,他成为组织的第一狙击手时,诸伏景光还没死呢,现在死完三年了,差距只会进一步拉大。 于是,这次虽然没有伏特加这个宛如内鬼的猪队友妨碍,琴酒还是再次受了伤。 这次受伤的位置更加挑衅,赤井秀一的子弹擦着他的鬓角过去了,不仅在他的脸侧留下了一道血痕,甚至打落了他一整绺的头发。 这几乎擦到太阳穴的伤势依然是浅表的皮肉伤,但给琴酒带来的怒气值格外的高。 赤井秀一这一枪,与其说是运气好擦过去了,更像是对方戏弄一般地表明,我大可以取你性命,但我心善,饶你一回似的。 B栋的顶楼,尽职尽责充当观察手的柯南正待要报告他这一枪的结果,就听见站在一边的赤井秀一轻笑了一声,似乎已经从瞄准镜中看清了这一切。 “久别重逢,真是怀念啊,我的宿敌,我的爱人。” 想要说什么的柯南一瞬间话卡在了喉头,看着赤井秀一丝毫不觉得这番话有什么问题的淡定表情,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说难道这就是美国人的表达方式,可是想想他是美国人,好像又有可能是真的的柯南:“……” 糟糕,他想了解组织,说的不是想从这个角度了解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自己的清白莫名其妙遭到了污蔑,琴酒额角的青筋一瞬间暴凸。 他脸色阴冷地重新举起狙击枪,正待要向赤井秀一这位心腹大患还击,窝在一边当气氛组的伏特加发出了又一次的大喊。 “大哥!还、还有一个!” 一边喊,伏特加一边颤颤巍巍把望远镜放下了,暗自挪到了楼梯间的位置。 虽然他知道接二连三出现的敌人不可能是自己的问题,但凭借他的经验,要琴酒不迁怒报丧鸟似的小弟,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还是别看了,走为上策,反正他是个文职人员,大哥不会怪罪他溜溜球的。 “……有完没完了!”明明是来伏击,却完全被反蹲的琴酒怒喝起来。 第三颗鲜红的瞄准点,就在这时准确出现在他的额头。 好巧不巧的,还是FBI的装备,还是一模一样的规格。 因为这次动手的是唐泽自己。 根本没有善良之枪概念的唐泽杀气腾腾,准星亮起的瞬间,瞄准的已经是琴酒的眉心。 他就是奔着杀人来的,断没有慢悠悠玩中门对狙的道理,几乎是在校准好了弹道的瞬间,扳机已经被他扣动了下去。 同样从这准确的瞄准与毫不犹豫的开枪之举感知到了这份杀意,琴酒瞪着眼睛,注意力瞬间集中,反应极迅速地矮下身,躲避在掩体后的同时,险而又险地躲开了唐泽的这一枪。 然而他的帽子就没有这种好运气了。 被惯性所拖累的礼帽瞬间被打穿,两个整齐的孔洞出现在了帽子的下缘。 琴酒看着那顶被打得撞在水泥柱上的帽子,眼中森绿色的寒芒闪烁不定。 对方的杀意极强,甚至都没选择躯干之类更容易造成创伤的目标。只要他的反应慢了一线,即便不被这一枪正中脑门,想要不受伤也是不可能的。 三个狙击手,从三个方向围追堵截,而他只有他自己和一个不顶用的伏特加,仅有的可能的后援波本,还在那边演群众互助。 情况险恶,他必须尽快撤离了! 不过,既然确定了雪莉还在大楼的这一侧,而且那个可恶的怪盗团也在,那么就没有继续等待的必要了。 “波本!你还在等什么,立刻起爆!” ———— “可惜了。” 已经变成焦卡形态的唐泽察觉到琴酒毫不犹豫地崩撤卖溜,可惜地咂舌,将手中的大狙抛回了道具栏。 其实他和宫野志保的变身时间还没彻底耗尽,但因为察觉到了队友和coop们开始发挥主观能动性,打出了火力压制效果,手痒的唐泽毫不犹豫地告知了宫野志保一声,然后迅速换回了体型,抽出了狙击。 果然,经过加强型组织改造的琴酒,不是依靠简单的狙击能轻易消灭的。 而且唐泽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银发,也隐隐觉得,真的杀死了他的皮囊,带来的结果说不定更加不可控。 极巨化的认知琴酒那巨大的绿色眼球俯视而来的画面在脑中回放,唐泽轻轻摇了摇头,打消了立刻发动队友追击的想法。 他连乌丸莲耶现在的状态都还没搞清,还没能通过各种途径渗透并搞清组织具体的计划与目的,不能贸然行事。 一些凄厉的、哀婉的声音在他生出稍微莽一下的念头时试试地出现,他仿佛又回到了地下铁的那个神秘空间,聆听不知来自何处的冤魂传来的痛嚎。 他的肩头背负了那么多期望,莽撞的代价是他支付不起的,谨慎一点。 “唐、唐泽……”又一次被剧痛侵袭的灰原哀无力地趴在他背上,“快走,抓不住他,他一定会继续引爆大楼……” “放心吧,就算大楼真的引爆了,我们几个也不会出事的。”将被裹在长裙里的灰原哀抱在怀中,唐泽站起身,“这个时候,要叫我joker,小哀。” 灰原哀没什么力气地捏起拳头,在唐泽厚实的围巾上砸了一下。 “知道了,装模作样的家伙。” ————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琴酒的怒吼就直直传进了耳中,听得安室透耳朵生疼。 他将怀里惊魂未定的小孩子放在地上,左右环视着乱糟糟的人群。 唐泽不在,灰原哀也不在。 还有岩井宗久和他抓紧抢过去的柯南,同样不见踪影。 他们的炸弹安装是非常完整的,炸毁机房与供电室之后,下一步就要炸毁链接两栋高楼的联络桥。 紧接着是位于75层的宴会厅,在成为服务生准备布置的阶段,他就在会场每张桌子的桌底与吧台酒柜后都安装了足量的炸药。 66层以上的区域,是以喜多川祐介的身份来洽谈的唐泽,借口听他们交易无聊,乱逛的时候安好的,B栋,就是他的手笔了…… 炸弹的安装图在脑中飞快闪过,数了一遍暂时看不见踪影的几个人,安室透眯了眯眼睛。 不等琴酒再一次催促,他摸出遥控器,按下了引爆按钮。 另一半的遥控器在唐泽自己手上,如果他按下按钮,炸弹直接引爆,那就说明唐泽的处境不算危险,也已经按下了那边的确认按钮,反之亦然。 既已选择了这个计划,那就相信唐泽吧。 下一个瞬间,两个楼层中间的联络桥在爆炸的火光中轰然碎裂。 大块的水泥、钢筋等建材从高空纷纷扬扬的落下,本就在消防队的引导下正在离开大楼的人员们虽然离得远远的,还是发出了恐惧的惊叫。 从数百米高空坠下的、十几米的沉重建筑,好似足以毁灭世界的陨石那般,没亲眼看过这一幕的人很难想象其中的压迫感。 连环的爆炸没有就此终止,紧接着,A栋的顶层被橘红色的震动与光焰包裹,碎裂的玻璃雨一般抛洒而下。 站在楼底的人们呆呆仰起头,看着这一幕,被立刻赶到的消防队带往了更远的地方。 连番的爆炸与火灾正在摧毁大楼的结构,这栋审批手续本就偷工减料的大楼,随时面临坍塌的风险,为了群众的安全,他们应该尽快撤离出整个大楼广场,将这占地面积宽广的区域留给制造了这堆烂摊子的常磐集团自己想办法解决。 “小哀,柯南去哪里了……还、还有……”在楼下焦急等待的吉田步美只看见了阿笠博士和毛利兰等人,眼泪一下子涌上来了。 还有喜多川祐介,以及其他心之怪盗们。 他们今晚如此活跃,一定也在会场附近出没,而现在看不见喜多川,也就代表着怪盗团很有可能同样还没逃出来。 种种可能性不断回放,可她甚至不敢直接说出心之怪盗这个词,急的她眼泪立刻就要下来了。 “咦,他们不是……”完全被警察拽下来,根本没反应过来的阿笠博士正在四散的人群中搜寻着,高高抬起头望着楼顶的人们又发出了惊呼声。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惊呼中更多的是惊喜。 几个人下意识跟着抬起头。 熊熊烈焰中,一道鲜红的光,仿若直接劈开了月亮,从楼顶亮了起来。 白发黑衣的身影出现在天台的边缘,从高楼的顶端一跃而下。 人群中因为他的举动引发出一连串的尖叫,他好似下一秒就会坠落在地上,被平平拍成肉泥。 然而急速下坠途中,他手里的围巾倒飞了出去,瞬间化作火红的锁链,就好似大楼的火光一路焚烧,烧到了他的手心里,反而化作了驯服的工具。 他的下落瞬间降低了速度,这个时候才终于能看清,他怀里还抱着一个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 “小哀——!Joker哥哥!”几个孩子惊喜地蹦跳起来。 不过,他们的表演并非到此为止,怪盗团的谢幕自然不只是joker的独角戏。 几道轻盈的身影,就在joker跳跃而下的瞬间,紧跟着窜起,越过了两栋大楼间数十米的距离,像是彻底不再被重力约束那般,被拽着飞向B栋的穹顶。 在那里,脱队找琴酒打狙击的柯南和赤井秀一还没有离开。 “快走吧小侦探。”拽着诸伏景光的钩锁,轻盈落地的浅井成实活动了两下手臂,友善地说,“需要我们带你一程吗?” “你们今天晚上真忙碌啊……”已经通过眼镜看过琴酒被怪盗们打得抱头鼠窜【误】的柯南一阵无言。 又是改心,又是亮相。 又是追打琴酒,又是高调救人…… 常磐美绪先声夺人的开幕式,也许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得到了成功,明天早上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一定都与她的双塔大楼分不开干系了。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宫野明美扫了眼站在柯南后方一言不发的赤井秀一,没有接柯南的话,“他们这次是打算将整栋大楼全数炸毁的。快走,下一波爆炸不到一分钟就会开始。” 柯南被浅井成实拎着后脖颈子抓起来就走,但人高马大的赤井秀一总不好上手就直接薅,于是准备过来把他带下去的诸伏景光思考片刻,抬起手,拉开了脸上的护目镜。 面具使在现实世界是无法召唤出他人可见的人格面具的,但借由召唤的动作把脸上的面具消除还是能做到的,唐泽经常这么玩。 “好久不见了……莱伊。” 看见心之怪盗们黑压压地靠过来,正想要试探两句的赤井秀一:“?!” 这,他不过是因为看见安室透的敌意,稍微惋惜了两句英年早逝的苏格兰,这就立刻见鬼了?!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一章足球定番虽迟但到 “别聊了各位,B栋很快也会被引爆,如果森谷帝二的计算没错,A栋即将开始坍塌了。”探头出去确认了一下当蜘蛛侠的团长本人确实安全落地了,星川辉利用自己的速度,迅速窜了过来,打断有点尴尬的现场气氛。 “啊,好的。对不住了莱伊。”重新将护目镜按回了眼睛上,诸伏景光看着赤井秀一脸上难得一见的、天崩地裂般的震撼神情,花费了几秒钟才控制好自己的笑意。 虽然现在的他清楚知道了赤井秀一此人是唐泽的兄长,与宫野姐妹同样存在血缘关系,加入组织的最大动力则与失踪的父亲有关,多少能够理解这家伙在组织中的种种作派,但是看见这张脸,诸伏景光还是不免想要小小戏耍他一下。 这可是卧底的时候他与零私下里都认为确实和琴酒很相似,最有可能成为新生代威胁的家伙,他还没暴露之前对彼时的诸星大更是留有十二万分的防备心,看这家伙震撼到表情都龟裂了,还是挺好笑的。 没给震撼中的赤井秀一留下反应时间,诸伏景光和宫野明美一左一右,分别扯住了对方一边的胳膊,齐齐跃了出去。 在失去了光源照耀的建筑背面,一行人隐没进了黑暗里,悄无声息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 ———— “小哀!”从闲庭信步一般走过来的joker手里接过灰头土脸,有点狼狈的小女孩,阿笠博士总算松了口气。 灰原哀很具辨识度的长相与发色,对密切关注她的组织而言依然是个定时炸弹,现在既然明确事故与组织有脱不开的干系,发现小哀失踪的时候他真是吓坏了。 “另外几个脱队的人,比如那个叫柯南的小鬼头,我的同伴们会确保他安然无恙的。”面对这么一群事实上的熟人,唐泽一脸镇定地微笑起来,像个真正的怪盗那样,优雅地欠身行礼,“注意安全,各位正义的先生小姐。失陪了。” 说完,在后面的警察与救援人员靠近之前,唐泽轻盈地向后跃起。 他长长的围巾朝前猛地舞动起来,像是魔术师突然举起了手中的红布,将自己的身形遮掩得严严实实。 借助这個短暂的视觉阻隔,唐泽顺手点开了还在坍塌中的常磐美绪的殿堂,异世界导航启动了一下,倏忽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于是等人凑近的时候,落地的围巾已经悄然跟上了唐泽的步伐,彻底不见踪影了。 “……好像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以怪盗自称了。”虽然没有被基德遛过,但目睹过二课同事悲惨遭遇的目暮十三抽了抽嘴角。 幸好这些家伙说是怪盗,但是偷走的始终是“欲望”、“心灵”之类抽象的概念,没有人当真因为他们的预告函失窃,连立案都很难成功,让搜查一课的人不至于步上中森银三的后尘,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小兰,快走——”跑路的时候把鞋子也踢掉了的铃木园子仰头看见联络桥坍塌后,大块大块朝下砸来的水泥块,一个激灵,忙不迭扯住还想追过去问问柯南怎样了的闺蜜,拼了命地向后躲闪。 这可是足足近80层的摩天楼,考虑到他们看见的会场层高,净高都有400米的样子。 这样的大楼顶部开始坍塌,那波及的范围可不是开玩笑的。 此刻,她忍不住庆幸常磐集团为了显摆,给自己搞了这么千来亩的地皮建设大楼与广场,这样的话好歹不会危及到周围的街区。 “可、可是……”毛利兰手心冰凉地望着浓烟滚滚的高楼,嘴角不免颤抖。 “哎呀,那个小鬼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刚刚joker不都说了吗?快走啦——”铃木园子把救援人员分发的安全帽不由分说往毛利兰头上一扣,拽着她跑过大楼前的铺装路面,朝外围的消防车玩了命奔跑。 “快跑吧老爷爷!” “喜多川哥哥一定没问题的!” 三个小学生拽住站在不远处游离不去的如月峰水,也开始了狂奔。 在这样的气氛烘托下,楼下的人群顾不上管怪盗们的潇洒谢幕或者讨论常磐集团的损失与情况,从高处望下去,一群人如同四散奔逃的蚂蚁,在身后不断传来轰鸣的爆裂与倒塌声中,向广场外奋力奔跑着。 于是,失魂落魄,站在人群当中一动不动的常磐美绪,一下就突了出来。 她抬着头,呆呆看着在烈火中倾倒的楼体,看着那一寸寸都由自己家族的财富堆砌出来的热土,被轻而易举付之一炬。 膝盖一软,失去力气的她跪倒在原地,再也顾不上脸上精致的妆容,发出了与阴影常磐女王一样绝望而凄厉的哀嚎声。 她拼尽全力的奋力一搏,集团高层有志一同的孤注一掷,就这样,就这样……! 她的人生,就要在此终止了吗? “美绪……”被小孩子们拽得踉跄奔逃的如月峰水听着她杜鹃啼血般的悲鸣,不禁转过头,不忍地看过去。 这个心机算尽的女人,确实给他的人生造成了许多波折,然而他毕竟是常磐美绪的启蒙老师之一,是看着这个女孩一点点长大,成长到足以执掌整个集团的地步的,而常磐集团确实也没有在待遇方面亏待过他,彼此间的香火情犹在。 对她心生痛恨,乃至于想过直接下杀手不假,但看见她这样穷途末路的狼狈姿态,心境开阔许多的如月峰水还是心生怜悯。 一栋不惜割开美景,不惜破坏师徒情谊也要建立起来的楼宇,到底困住的是他,还是常磐美绪自己,还真是一时分辨不清了。 他正想着是否要及时呼唤警察,协助明显情绪崩溃的常磐美绪逃离,一块三四米宽的水泥板在又一次的轰然爆裂之后,朝着人群奔逃的方向砸了过来。 由于众人玩命的奔逃,按照正常的力学分析,只要这块水泥板没有被柯南的增强脚力鞋踹过,理论上它就不会造成什么伤亡。 ——但逗留在原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常磐美绪,显然不能算在正常情况里。 “小心!” “天哪,常磐学妹——” “快、快跑!” 跑在最后的所有人都近乎本能地惊呼起来,但这势大力沉的水泥块,裹挟着火光与爆炸的气浪,足像是从天外砸下来的陨石似的,来势极快。 就算常磐美绪现在回过神,除非她是什么百米田径世界冠军,否则按照正常人类的反应速度,绝对来不及逃命了。 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里,一声引擎的轰鸣陡然炸响。 一道雪白的刀光从浓烟中穿了出来,飞射的沉重建材,像是块脆弱不堪的豆腐似的,被从中间削开。 由于过分迅速的动作,直到那道迅雷一般的刀影劈过,落在队尾的几个人才看清了挥刀的人。 笔耕不辍三四十年,视力极佳,一直留意着常磐美绪的如月峰水不禁一愣。 他清晰地看见了闪过的人影。 那是一个蓝发的高挑青年,一张白色的狐面覆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了金色的眼睛。 高高的立领皮衣,收紧的白色长靴与手套,加上挂在腰带上,被红绸包裹的毛茸茸的挂饰,他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狐狸,在暗夜的底色中一闪而过。 似乎是注意到了如月峰水的视线,还停滞在半空中的人偏转过视线,将手里的刀还刀入鞘。 那正是如月峰水的拐杖。 这家伙的身份,不言自明。 烟雾中由远及近的马达就在此时穿破了烟雾,一辆红色的跑车,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火光和浓烟的包围。 切完这一刀的蓝发怪盗调整好姿势,正巧轻轻落在了跑车的后座上。 车上挤挤挨挨已经坐了许多人,只用双腿勾住后排座椅靠背的宫野明美瞅准时机,拉住了柯南的手,让他借着飞扬的惯性,整个人横在了空中。 早有准备的柯南立刻按下了腰间的腰带,一颗足球迅速地充气、饱满,被他已经打开了开关,发出微妙电流声的增强鞋踢中。 已经被刀光分割,只剩下半米来长的水泥碎块被这一球正中,立刻撞歪了飞行的轨道,砸在距离常磐美绪还有一米多的侧面。 坐在驾驶位上的诸伏景光眼疾手快地一打方向盘,跑车划了一道弧线。 做好准备的浅井成实探出手,将愣愣跌坐在地的常磐美绪拦腰抓起,也不管她的尖叫和挣扎,将她挂在敞篷跑车的门上。 “……开得很有波本的风范。”副驾驶座上,由于身高突出没有被安排在后排的赤井秀一努力按住自己的帽子,瞥了一眼这个疑似苏格兰的驾驶员,干巴巴地说。 以前,他和苏格兰也在组织里有过数次合作,但因为他们两个基本都是狙击手,没什么展示追逐戏的机会,他都没发现苏格兰的驾驶风格竟然也如此狂野。 结合对方的身份来看……所以,波本开车开成那个样子,不是他自己性格使然,是你们公安统一这么培训的是吗…… “你这么说的话,其实还差得远。”抓紧方向盘的诸伏景光闻言,低笑了两声。 让zero来的话,说不定都不需要小侦探那一脚了,那家伙指不定一个漂移,就直接把常磐美绪往车上一抓,一脚油门跑远了。 “……我没有夸你驾驶技术的意思。你们还是应该多注意驾驶安全。” “我知道。不过,确实还差得远。” 回忆着波本有限的几次架势技术秀——包括跟在他后头猛追直升机的那次——不得不同意对方说法的赤井秀一:“……” 你们日本公安培训卧底的方法,是不是那个什么了一点…… ———— 一架开得如此狂野的跑车,让一群人用脚去追自然是不现实的。 所以等警察和其他亲属找到的时候,这辆赤红色的野马GT已经被抛弃在了路边,难得在大众面前集体亮相的怪盗团成员们早已不知所踪。 留下的只有沉沉倒在后排,礼服上卡着一张预告信的常磐美绪,以及站在车边等人来接的柯南和赤井秀一。 见女儿把柯南抓起来左右检查,确认没有事之后抱在怀里不撒手的样子,毛利小五郎暗暗切了一声,不太爽利地挪移开了视线。 虽然说,他和英理确实是从高中时期就互生情愫,大学已经确定关系,毕业自然而然成家的学生情侣,但果然,自己早恋和看见女儿年纪轻轻要被臭小子骗走的心情,还是截然不同。 他不是滋味地琢磨着旁边的跑车,看着看着,就渐渐开始觉得这辆车挺眼熟的了。 他思考了一下,悄悄走到了车头。 理应安装着牌照的位置,装着的却是印着“TOKIWA”的临时车牌。 这辆车,正是本应该被留在会场,随着爆炸一起埋葬掉的那辆活动奖品。 考虑到这个活动常磐美绪举办的非常认真,甚至有出示过专门的公证书,那是不是代表着…… “毛利叔叔,这个东西是他们说要给你的。”花费了一点功夫才红着脸从毛利兰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的柯南,看毛利小五郎眼睛都直了,慢慢吞吞摸出了兜里的纸片,递给了毛利小五郎。 都不需要额外说明,考虑到joker根本是拿他们的预告信模板当便签纸一样用的风格,这依然是一张怪盗团的预告信。 正面的纸片上,是字迹潇洒飘飞的留言。 「替你试过了,性能不错。 不用谢。 Joker」 “……谁要你们来替我试这个了啊!” “可是,要不是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跑车弄下来了,这辆车就要跟着爆炸一起消失了啊毛利叔叔。伱确实应该谢谢他们。” “哈?!他们要是别这么闹腾,说不定大楼根本就不会爆炸啊?!说到底,谁会没事干炸人家刚盖好的大楼,这群人说不定自己就是犯人啊!” “他们是怪盗,又不是恐怖分子,他们改心不都是一批一批,割麦子一样改的吗?没必要炸大楼吧大叔。” “啊?我看你根本是看人家长得好看,随便就倒戈了!他们这是私刑,绝不是正当手法,我一个侦探是不会认可他们的!” “不过以后真的不用继续租车了呢爸爸。真好啊!” “哈……怎么连小兰你都……” 抱着两幅画慢吞吞走过来的如月峰水扫了眼闹哄哄的那一家子人,摇了摇头,犹豫着打量了片刻失去意识的常磐美绪,从她的腰带上抽出了那张纸卡。 常磐美绪暂时醒不过来,而看她的情况,说不定改心都已经完成了,这封预告信留的实属无甚必要。 那这张信,应该就不是给她的了…… 如月峰水将信转到了正面。 纸卡上是墨水笔勾勒的简笔画。 一个富士山的图标被画在正中央,右下角,则是一张简笔的狐面。 完全用毛笔写就的一行字,带着一种随性的书法美,与他怀中的那幅《天有四时》的落款笔迹极为相似。 「我完成了与您的约定。属于富士山的美景,如数归还。」 “这臭小子……”如月峰水哑然失笑,但还是将这张卡片珍之重之地收进怀中,扫了眼依然昏睡不醒的常磐美绪,转过身,摇晃着和服的袖子,姿态洒脱地走远了。 他这一生与人的缘分一直淡薄,他原以为这代表了他注定只能与画作伴。 现在看来,太多的人脉反倒成了负累。 “人生,果然是得一二知己足矣啊……”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二章赤井秀一跟你说个事,你千万别害怕 “准备给跑车上牌?爸爸你不是说,感觉跑车不实用,准备卖掉换个大车的吗。” 经历过惊心动魄的一晚上,沉沉睡到日上三竿的毛利兰一起床,就听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虽然说私家侦探与普通的上班族模式不同,但其实也是社畜的一种,归根结底是出卖劳动时间换钱的职业,对社畜来说开什么样的车还是有影响的。 开低调的小轿车和开宽敞的SUV或许区别不会很大,但对这个年龄,已经有快要成年了的女儿的毛利小五郎而言,红色的敞篷跑车,还是太不稳重,太扎眼了一些。 “啊,这个嘛……”毛利小五郎咀嚼着嘴里的蛋饼,含混着挪开了视线,“那个,这個,英理好像还挺喜欢的样子。” 在一边心如止水地嘬牛奶的柯南惊讶地转过头去看了看毛利小五郎的表情。 妃英理是干练而张扬,在工作场合充满攻击性的职业女性,对她而言,红色的跑车确实是称得上相配的,主要是毛利小五郎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要把这辆车留下,并且准备主要交给妃英理去开。 这样算来,为了不显骚包,很多时候他还是脱离不了租车的命运了。 “毛利叔叔最近和妃阿姨关系进展这么快吗?”使劲回忆着最近这对别扭夫妻的互动,柯南深感不解。 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自从上次拖拖拉拉地交换了礼物之后,确实一直在缓和。 最近,小兰都不会多余去追问毛利小五郎穿的很骚包的是要去干什么,八成,是去与妃英理相会。 ——忙碌的妃大律师,也只能在入夜之后才有闲心再续前缘去了。 但是一下子快进到考虑家庭车辆分配,一副重新住在一块的架势,就要另当他论。 “没有那么快啦……”毛利小五郎不是很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盯着两个孩子充满探究欲的眼神,期期艾艾地表示,“嗯,我想要什么车,可以自己买嘛。” 家在东京,而且有商圈门面房的独栋建筑,其实毛利小五郎的生活条件肯定是称不上差劲的。 更别提他的妻子从来没有脱离过职场,他并没有一个人养全家的生活压力,不动产带来的稳定租金、工作收入,完全足够覆盖养育毛利兰的开支,他平日里也没有过的很拮据,这点从他能不痛不痒接受暂时多养一个孩子这件事上可见一斑。 之所以活到这个岁数还没存下什么钱,赚多少花多少兜里空空如也,与他的不良生活习惯脱不开干系。 赚的少了凑合过,赚的多了一个高兴就挥霍一空,像这样下去活到多少岁,也是积攒不出财富的。所以,生活习惯有所改良之后,毛利小五郎愕然地发现自己其实挺能赚钱的。 这是昨晚他在考虑换车的问题时,和毛利兰交流沟通,得知了存款的确切数额之后发现的。 几个月以来的委托费用,加上楼下咖啡馆支付的租金,铃木园子一时兴起搞的补助按照案件给他发的补贴,还有诸如九十九家、辻村家支付的高昂的佣金…… 他掐指一算,惊奇地发现,就算没有这辆车子,他其实也能自己买一台合适的车拿来家用了。 从被唐泽辣手折腾开始,直到今天,看着纸上计算出来的余额和资产,那种难言的踏实感使他终于有了一种换了生活方式,似乎确实能够走向更好的人生的真实感。 “指望天降横财不现实,人啊,还是不能太依赖运气。”毛利小五郎发出了非常不符合人设的感慨,这回,连毛利兰都忍不住呆呆盯着他看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盘子里的三明治,对比着毛利小五郎盘子里的,确认对方没吃错药,困惑地思考起来。 “难道说,昨天晚上其实怪盗团已经给爸爸改过心了,只是我们没发现?” “哦,这么一讲就说得通了。其实,常磐阿姨也没有表现出非常明显的症状,还有如月大师。”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眉眼间充斥着人生感慨的毛利小五郎表情一僵。 “你们两个,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啊!我好的很,我才没有到要被改心的程度好不好!” “好好好……” “是是是……” “你、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吃我的用我的……” “好啦好啦,快点吃完,在去上牌之前我们还得去警视厅探望一下常磐阿姨。她受的惊吓不轻,现在指名道姓要你在场,才肯坦白自己的情况呢。” “真看不出来,爸爸你是这么让人有安全感的类型啊……” “你们两个……!” ———— 毛利家在进行温馨的家庭对谈时,另一边,赤井秀一也轻车熟路地翻越过墙头,顺着二丁目22番地的车库,悄无声息进入了房子里。 伴随着贝尔摩德败露后离开,组织围绕在二丁目周围的布置也很快撤离,其实他本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 这条街上并排的三栋别墅出入的全都是自己人,波本更是出于与唐泽的约法三章,不会随意将手伸到这片街区,他就算光明正大来敲门也没什么关系,但想到昨夜见到的一切,赤井秀一还是选择了更为谨慎的做法。 组织的力量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在母亲家族的血脉周围,他们过于出众的天分为自己招致了祸端,宫野一家、唐泽一家都是如此,面对可能涉及认知诃学的奇特力量,容不得他不谨慎。 心之怪盗团——这个与唐泽一家脱不开干系的团体,正在展现出越发超出想象的力量。 赤井秀一隐约觉得,不论那些人到底是谁,唐泽,还有宫野姐妹,很大概率都与之脱不开干系,但之前的他手里始终有自己的任务需要处理,没有分心多去调查这群弟弟妹妹的情况,而是选择了相信唐泽这个永远会给人惊喜的孩子,相信他自有分寸。 加上他出身的FBI内部也有诸多的声音,理智告诉赤井秀一,想要保护好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什么都别去了解。 有些秘密,光是知道就有可能引来灾难,如果他们掌握的力量已经到了能令任何势力垂涎的程度,调查的太明白反而是在给唐泽制造更多的麻烦,也会给铲除组织带来更大的阻力。 认知诃学现如今是组织手中的利器,贸然去抓握利刃,只会给己方造成更大的伤害。 但看见了诸伏景光之后,赤井秀一是彻底坐不住了。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说做个装糊涂的高手就能和稀泥的了,他必须要把心之怪盗团的情况搞清楚,更要把唐泽等人与这个团体的关系搞清楚。 组织想要通过研究这门学科获得的东西,随着诸伏景光的现身,彻底袒露在了赤井秀一面前。 那是他曾经共事过的组织成员,是他亲手确认过失去生命体征的牺牲者,是立场有所区别,但是处境非常相似的卧底。 诸伏景光的死而复生,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从三年前,组织就已经在涉猎禁忌的领域,还是说它是贝尔摩德、柯南灰原哀身上发生的奇特现象的延伸,更有甚者…… 想到了joker、琴酒,以及昨晚的诸伏景光那标志性的银发,赤井秀一的心止不住地下沉。 就这样,保持着心事重重的状态,赤井秀一熟门熟路地越过了后花园,穿过中庭,走二楼的楼梯,抵达一层的会客室和餐厅方向。 这栋建筑除了住着被唐泽从组织里一个个捞出来的星川辉、宫野明美,还有住其他新人进来,像是什么流浪动物收容所似的——听说唐泽最近甚至真的开始往这边捡猫了——反正,考虑到住客还在增加,而唐泽可以大摇大摆直接去涩谷找自己的据点,赤井秀一也很礼貌地没有再私自进入过,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不过,住多少人,按照他们的习惯,主动交流互动的区域也依然是在会客厅那边,到这边找人肯定不会出错。 于是推开餐厅的门之后,赤井秀一不出意外地找到了慢悠悠吃早餐的宫野明美和星川辉,还有正在往嘴里倒咖啡的唐泽。 “秀一哥,来的这么早啊。”唐泽不意外地朝他抬了抬手。 关于自己要来这件事,赤井秀一有和他提前打招呼,面对立场明确的自己人,这位卧底搜查官是从来不玩FBI,open the door那套的。 至于说,不走正门什么的……就把它当做一种刺客本能吧,就仿佛走在路上满地乱滚的ACT玩家一样,乍一看很神金,看多了自己也会开始乱滚。 “唐泽、明美,还有星川君。”虽然看着挺平淡,但内心其实很急的赤井秀一淡淡朝他们颔首,长腿两步就跨到了餐桌边,单刀直入地展开了询问,“有些事情需要和你们确认一下。” “嗯?是要找唐泽吗?”一直等到赤井秀一窜到了桌边,星川辉才慢半拍抬起头。 他慢慢眨了眨眼,明显脑供血还没供上去,花费了几秒钟,才“哦”了一声:“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打从知道了唐泽这边错综复杂的家族线路,尤其是听他科普完赤井秀一那姓氏完全不相同但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之后,每次看见这位帅得很凌厉的FBI,他都感觉对方像是家庭伦理剧片场杀过来的似的,感觉接下去的话题自己好像不应该掺和。 “不,和伱也有一些关系,星川君。”赤井秀一的表情十分严肃,“我想确认一下,你们与心之怪盗团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咦?”经过一夜大丰收,还在努力记账思考如何把资金合理放进哪些银行账户的宫野明美愣愣地抬起头。 “……啊?”供血总算到了脑部的星川辉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赤井秀一的来意。 两个人眨了眨眼,然后齐齐看向唐泽,脸上的表情写着一模一样的一句话。 “啊?他不知道的吗?” 猛猛灌咖啡回SP的唐泽顿了顿,满脸严肃地放下了手里的咖啡。 ……好像确实不知道啊。 虽然自己身为joker的时候甚至嚣张地拿赤井秀一的脸挑衅过组织,虽然自己都没怎么演,薅技能薅得明目张胆,虽然…… 但是,好像还真没就这个问题跟赤井秀一通过气哈? 毕竟赤井秀一主要的战斗力在他个人,在FBI暂时还有自己的任务期间,唐泽主打一个知情识趣,不会主动去给人家制造工作之外的麻烦。 加班已经很辛苦了,再打两份工,那不成安室透了吗? 宫野明美满脸的匪夷所思,不解地皱起眉。 你还真没告诉过秀一哥啊,我以为你早就打点清楚了呢。 唐泽满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那他也没问啊…… 星川辉左右看了看这俩姐弟的表情,选择将匪夷所思的目光投向了赤井秀一。 那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赤井秀一看着三个人莫名其妙沉默地加密通话了片刻,觉得他们可能依然有所顾虑,想了想,决定将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我现在需要确认怪盗团的立场。情况非同一般,如果我见到的现象牵扯到了组织的话,那唐泽你,甚至和你一直在合作的波本,都应该尽快想办法脱身。”赤井秀一眉头皱起,严肃地说,“你加入组织的时间太晚,可能不清楚情况。我要跟你说一件事,如果你先前不了解,那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回过味来的唐泽两手端住咖啡杯,清了清嗓子。 这句话的格式,莫名其妙有种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其实已经大概明白赤井秀一在担心什么了,然而面对如此郑重的赤井秀一,唐泽也只好十分正经地表示:“你说吧,我现在也是专业卧底了,心理素质肯定合格。” 肯定不会笑,除非忍不住.jpg 没看出唐泽掩盖得很好的古怪神色,赤井秀一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从头说起:“三年前,我还在组织里的时候……” “咔嚓”。 他们身后,餐厅连接着走廊的另一扇门传来了门锁被拧动的声音。 赤井秀一警觉地止住话头,抬头向来人看去。 “好困,我现在头有点疼。唐泽,你刚才说的咖啡……” 头发没有来得及梳理,穿着睡觉用的居家服,脖子上还挂着洗脸毛巾的诸伏景光,满脸困倦地揉着太阳穴,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面具使的觉醒是一件很耗能的事情,他们就仿佛全身力气都在觉醒的时候耗尽了,一旦脱离危险,结束变身回到现实世界,就会马上因为过度的精力消耗而格外疲惫。 他昨天一觉醒就是直面殿堂主人的决战场面,刚出来更是马上要开始和琴酒中门对狙,再玩百米高空大跳楼,300米滑索速降,火场飙车等危险项目,肾上腺素库库烧,等到事情全都结束,险些直接一头栽在地上起不来,几乎是被几个队友连拖带拽,拖进自己房间的。 就算闷头睡了一晚上,这种过度消耗的无力感还没完全消退,于是诸伏景光草草梳洗了一下,模模糊糊想起唐泽说早上要是还不舒服可以找他,他能提供一些恢复精力的特殊饮品,就这样游魂一样慢吞吞挪到了餐厅当中,都没空注意到据点里来了客人。 所以等他说完话,意识到餐厅里似乎安静到有些过分的时候,一转头,就再次看见了震惊到表情龟裂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的大脑短暂地停止了片刻思考。 他看了看诸伏景光的脸,又看了看餐桌边各自端着杯子遮住嘴的三个人,循环往复看了两圈,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感觉气氛有点尴尬的诸伏景光用手指梳了梳头发,不确定地打了个招呼:“莱伊,哦不,应该叫你赤井是吧……呃,早?” “噗……”没忍住的专业卧底唐泽吭哧笑了一声,把杯里的咖啡吹得溅出去了1SP。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三章琴酒测不准定理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了。” 唐泽结束自己的说明,摊开双手,表示基本情况介绍完毕。 虽然赤井秀一没有往深里探究他的特殊能力这件事乍一看挺离谱的,但是细细算下来,由于怪盗团的行动与来日本的目的就是奔着组织的FBI行动组几乎没有什么重合之处,赤井秀一会将这个问题的优先级放在那么后,倒也能理解。 由于赤井秀一在事实上叛逃时间还不算长,远不如原本的剧情线中因为缺少唐泽一家的支持做出的选择那么激进,他现在还高挂在组织的追杀榜上,和雪莉难分伯仲,无暇顾及外物非常正常。 单看他的殿堂情况就知道了,在唐泽不知道、没有接触的地方,天知道这位还在和组织斗智斗勇的战神到底战斗爽多久了。 他与扎根本土的安室透立场不同,侧重自然不一样。怪盗团的出现对他的行动有利无害,还能进一步分担组织的火力,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突然发现自己就坐在怪盗团总部的赤井秀一,现在就只能回忆着与唐泽相遇至今的点点滴滴,然后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在监视途中被轻松甩脱的他和波本,郑重其事希望他帮忙往地下铁运送一些大件物品的请托,被他神不知鬼不觉救出来的宫野明美…… “其实我也没有很特意在瞒着你啦。”看赤井秀一还在思考,唐泽接着表示,“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没有必要特意声明,毕竟你的行动组里还有一个害得你——哎呀!” 唐泽正在酝酿甩锅的前摇被赤井秀一正中后脑勺的巴掌打断了。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要不是这次我专程赶去参加大楼开幕式,我看你根本是永远都不打算和我实话实说吧。”赤井秀一没什么好气地又拍了两下唐泽这颗装满坏水的脑袋,“明明你从我这里拿走的许多资源,都被你花费到怪盗团的事情上去了,我难道连知情权都没有吗?” 当确认唐泽就是怪盗团的实际主导人joker的时候,赤井秀一很快明白过来这几个月当中唐泽许多表现上的奇异之处究竟是何原因,也终于理解这小子那份超乎常理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组织会在姨父姨母去世之后将矛头对准还没成年的唐泽这件事,当时的他只觉得不可理喻,并且对赶尽杀绝的组织感到愤怒。 唐泽从来没有接触过和组织有关的事情,他自幼受病痛困扰,好不容易恢复健康,却又被迫生活在组织的视线之下,一辈子没有体验过正常人的生活,谨小慎微地长大,组织却因为没有从唐泽夫妇身上榨取出需要的价值,毫无缘由地瞄准了无辜的孩子,他很难不对做出这种决定的组织高层以及积极推进这一切施行的卡尔瓦多斯感到愤恨。 尤其是,在组织已经成功将唐泽控制住,用尽手段折磨了他两个月之后,一无所获的他们竟然还没有放过这個孩子,甚至不愿意给他一个痛快…… 当他艰难地调查出唐泽夫妇的情况,发现这些事实之后,他的情绪已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在平静的外表下涌动多时。 这也是他会在认为自己即将暴露的时候,毫不犹豫选择找唐泽说明一切,并决定孤注一掷,尝试着坑琴酒一回的原因。 然而现在,结合唐泽这边的信息,回头一看,组织竟然真的抓住了最关键的问题。 ——唐泽昭,就是唐泽一川与唐泽蕾欧娜最后的遗产。 他是被父母的爱浇灌出来的新枝,也在现实意义上,成为了他们最为不可思议的研究成果。 成为了这对誓要用自己的研究改变世界的杰出研究者,留下给这个世界的奇迹。 想到这里,赤井秀一的目光不由看向了另一侧的厨房。 给自己烤好了一份吐司的诸伏景光正端着唐泽准备好的咖啡,慢吞吞地挪到餐桌边上,想要重新振奋精力,开始属于日常的一天。 “也不是说没有知情权吧……”唐泽拖长了音调,眼神忍不住朝边上漂移,“作为我自己的话,我是绝对信任你的,秀一哥。伱还没有脱离组织的时候就愿意为了确保我的安全,冒险向我说明现状,这件事我非常感谢你。” 准确一点说,如若不是赤井秀一的出现,为当时记忆残缺的唐泽提供了足够多的侧面信息,是否能找到库梅尔这个身份作为平衡点,还是个未知数。 他确实一手的金手指,很难真正意义的死亡,但是顺风顺水地走到今天,绝对脱离不开这个计划打好的基础,而赤井秀一提供的帮助,是这个计划最为重要的一环。 唐泽对赤井秀一的信任度,在某些层面上比对降谷零还要更高一些。 毕竟赤井秀一是个真正的家人侠,身为MI6特工的儿子,甚至能排除万难,匪夷所思地跑去美国当FBI,而降谷零作为警察、作为卧底的顾虑,都要比赤井秀一多得多。 “但是……你也很清楚我爸妈过去做的事情。对我们而言,认知,是一样危险的存在,你的身上是否同样存在组织留下的痕迹,这点我是不得不先行确认的。” 正因如此,他才不愿意让赤井秀一过多地牵扯进自己所有的事务当中。 赤井秀一也能算半个认知诃学实验体,这是不争的事实。 唐泽确实与他存在血缘关系,因此得到了赤井秀一无条件的信任和偏袒,然而在内心深处,不管是利用这份联系,去过多干涉对方,还是被这份联系所束缚,留下空缺与错漏,都不是唐泽想要看到的。 想起唐泽之前告诉自己,姨父他们让他进入组织的理由其实是当琴酒的替代品,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所以,现在的你确认过了?” “……是啊,确认的不能再确认了。”唐泽提到这个问题,还是忍不住眼角抽动。 已知,组织成员殿堂当中的认知琴酒是一种在认知世界层面上维护信息安全的哨兵手段,每一个有可能接触组织核心机密的代号成员,都会被施加这层力量的影响,那么最好的,能确认赤井秀一没有被组织的认知手段干扰的办法是什么呢? 当然是直接去他的殿堂看一看。 之前的赤井秀一,殿堂是找不到位置的。 他毕竟不是日本人,来日本的目的也很功利性,按照唐泽的估计,他的情况或许和安室透是差不多的。 或者说,和唐泽自己也差不多。 能被他们这帮子敬业的卧底视为自己地盘的地方,绝对是现在的工作地点。 安室透的殿堂在他来米花商业街定点工作一个月,加上接触到了当时的阶段性重要目标,也就是唐泽本人之后,转移到了波罗咖啡馆。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赤井秀一的殿堂呢? 最稳妥的选择,是等到对方假死,冲矢昴刷新出来之后,来工藤宅试一试,但唐泽哪里等得到那个时候。 受冲矢昴这个身份的启发,唐泽灵机一动,拿出了岩井宗久的故事,提供给赤井秀一,让他作为常驻马甲,由此在东京获得一个常驻工作据点。 唐泽的计划果然成功了,他也终于有幸见到了赤井秀一殿堂的全貌。 “哦?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事情,你倒是很笃定。”意外于唐泽的言之凿凿,赤井秀一越发感兴趣起来,“这种东西存在什么硬性指标吗?” “当然存在……就不向你过多解释了,这是更核心的机密。”唐泽目移。 硬性指标,硬性指标就是能不能在殿堂中发现琴酒的存在呗。 他一走进去,发现倒是发现了。 赤井秀一的殿堂是与自己的工作状态高度相关的训练场,其中能直观地感受到他极高的战斗强度,强大的战斗意志,以及琴酒。 ——指的是整个殿堂半数以上的靶子都是琴酒。 狙击模拟打的靶子是琴酒形状的,扔飞镖的靶盘画有琴酒的剪影,甚至连格斗训练场地的沙包,都是琴酒形状的。 至此,唐泽终于有了赤井秀一在酒厂工作过的实感——打工人把自己最痛恨的傻叉上司做成小人一直扎,也就如此了。 “总之,你已经彻底摆脱了组织的影响,告诉你怪盗团的事也没什么关系了。” 面对这句总结,赤井秀一先是摇了摇头,放下了叼住唐泽后脖子的手,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默默把手放了回去。 “差点被你忽悠过去了。既然你的身份,波本比我发现的更早,那发生在双塔摩天楼的一切,其实就是你与波本合力做的。” “是……差不多,是这样吧……”说到这里,唐泽又不免心虚地偏转了视线。 在发现了赤井秀一的目标也是常磐集团之后,还是把更多KPI交给了降谷零,是有点挖表哥墙角了。 但他和零组的计划做的更早,现在从原佳明往下,与组织有实质性牵扯的相关利益人,除了常磐美绪,其他都已经被明面上给组织报死亡,暗地里全都扒拉去公安关起来调查去了,指望他们好心吐出来几个已经不现实了。 “要不然,我想想办法把常磐美绪捞出来给你?”唐泽不是很确定地画饼。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赤井秀一摆了摆手,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 计较也计较不过来,他与波本不同,在日本的他能调用的资源人力都是有限的,这种大规模瞒天过海,控制住相关人士暴力薅情报的手法,他也使用不出来。 “重点是,原佳明手上与面部特征识别相关的算法,很可能已经落入组织手中了。”提到这个问题,赤井秀一的眉头重新蹙起,“我昨天提到过,常磐集团参与进了与国际刑警组织的计划有关的科研项目当中。这个项目的主要目的,就是结合步态识别、法医人类学等等的刑侦知识,制作一款更为精准的,联通全球监视系统的人像识别系统。一旦项目彻底成功,将会成为联络各国警方的桥梁,会展开更加深度的合作……” “啊?谁想出来的主意,他们疯了吧?”唐泽微微睁大了眼睛。 就好像说,《三体》最科幻的部分,其实不是那些比现实更加激进先进的科学幻想,而是全世界政治体居然联合在一起通力合作这件事一样,别说国际的警界了,你让各国自己内部的各地警界相互别掐架,都是一种幻想。 看看赤井秀一,人水无怜奈不也是美国特勤部门的吗,你看他们两个合作是个什么模式? 一个跨国的刑侦系统,需要各国的硬件配合,网络配合,人力资源互通有无,更需要共享技术和居民信息库,共享刑侦方面的很多资源…… 这句话,别说其他地方了,放在内部掐架比外部掐的还凶的美国,带来的威胁比真的打第三次世界大战都严重。 起码后者,不会让美国裂开成52个,前者就不好说了。 “……我也觉得某些人脑子不是太清醒。”赤井秀一同样无言地翻了下眼皮,显然对某些过分天真,脑子里只有技术的同行评价不高,“但这个项目已经得到了拨款,正在建设当中,切实的技术节点也已经得到了攻克。现在,该项目正在慢慢成为竞争的焦点。” “你担心组织盯上它?”唐泽轻笑了一声,“他们要真的盯上它,那就太好了。” 组织最大的威胁就是它在具备了足够的财富和社会资源之后,无孔不入的渗透能力,可要是他们真的弄到了这么一套对世界各国都具备切实威胁的系统,还准备独吞的话…… 那想必,到时候出手的力量就不是安排几个卧底过去探探虚实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了。 “不需要担心,组织肯定盯上它了,也肯定不具备掌握它的力量。”赤井秀一摇了摇头,“我担心的是,组织渗透进其中,浑水摸鱼,掌握到了一定量的权限……那你也好、志保也好,大家都要面临严重的安全威胁了。” “他们具备这个技术实力吗?”想到连江原时男都不放过,饥不择食的组织技术部,唐泽撇了撇嘴。 “过去或许不具备。但原佳明的资料如果已经被他们拿去了,现在,他们就有了一个幌子。”赤井秀一道出自己真正的想法,“我担心的是,已经有人经过伪装之后,混入其中了。”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四章帝丹的心理医生 “我大概知道是谁会主持这件事……给我一点时间。”唐泽琢磨了片刻,笃定地给出承诺,“原佳明的数据会由我上交,我会注意筛选适当的内容的。” 组织里不是所有人都乐于见到这个系统落成。 易容、变装,加上APTX和银色子弹这些奇奇怪怪的科研成果,贝尔摩德这种情况在组织中未必是个例,真要是让这套系统好好落地了,会发生什么很难说。 “你优先注意自己的安全。”确认过原佳明在公安控制中的赤井秀一稍稍放下心,提醒道,“这个系统想要落实还有一阵子,不必急于一时。” 唐泽自无不可。 人脸识别系统的技术本身其实算不得非常惊人,跨越年龄的限制判断两张脸属不属于一个人这种事,刑侦领域水平突出的技术人员完全可以做到。这個系统最厉害的部分,还得是它拿到的来自不同国家的监控数据本身。 现在这个数据中心还没建成,组织不可能现在就暴露獠牙,既然数据威胁不到唐泽等人的安全,那就不必过早忧虑了。 结束了和表哥的信息互换,唐泽注意了一下时间,朝努力回复SP的诸伏景光招了招手。 “我早上还有课程要去,既然关键问题已经交代清楚了,再有什么细节上的疑问,就让诸伏前辈和你说好了。” 赤井秀一的来访不在唐泽的日程计划当中,从头开始说明怪盗团的建立经过已经耗费了不短的时间。米花町到西多摩市有一定的距离,如果不想在认知世界用蜘蛛侠赶路法,那唐泽现在就该出门了。 宫野明美带着昨晚收获的现金去做账了,星川辉替唐泽去帝丹了,一个人在地下铁默默肝了一晚上的岛袋君惠睡得还没起床,浅井成实接过她的班,去地下铁处理怪盗团日常去了。 有空留下来给赤井秀一做说明的,还真的只剩下因为刚觉醒得到了一天休假的诸伏景光。 正好他们两个也算或多或少共事过一段时间,不算完全的陌生人,让他们交流效果说不定还更好。 于是唐泽毫无压力地将欲言又止的赤井秀一留给了诸伏景光,一边忙乎着易容,一边带好画具包,麻利地闪人了。 还没调整过来心态的赤井秀一来不及也没立场叫住唐泽,只能看着打扮得非常日常,松弛而休闲的诸伏景光慢吞吞坐到了自己面前。 “我听唐泽说,组织没有调查出我的真实履历,所以我应该向认真自我介绍一下。我的真名叫诸伏景光,曾经是一名公安警察……这点你想必很清楚了。”诸伏景光一屁股坐在了赤井秀一对面,看向这张非常熟悉的脸,温和地说,“昨晚碰面的太匆忙,没空和你好好聊聊,现在正巧。听说你在组织里到处说,是你干掉了我这个卧底?” 顿时被控在了原地的赤井秀一:“……” 唐泽这小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 “您要举办画展?下个月吗?”刚到如月峰水的宅邸,本以为会听见如月峰水连番质问的唐泽,先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消息。 如月峰水是个相当孤僻的老艺术家,又不像森谷帝二那样依赖和甲方的关系,需要经常social,手里的作品基本都被收藏界买走,在世面上流通,几乎从不举办个人作品展览。 不管是从收藏者手中借出旧作,还是为了画展积攒一批新作,都不是如月峰水乐意做的事情,他背后又没什么经纪人之类的替他打理这些事情,上一次老爷子举办画展,真的要回溯到十几年前了。 ——这也是唐泽敢面不改色胡扯喜多川祐介是幼时对如月峰水的作品心生憧憬,才坚持自称如月峰水的弟子的原因,他是真的不会花心思记这个。 突然改变想法,时间还那么紧迫,很不像他的风格。 难道这也是改心的影响之一吗?唐泽在心里胡乱琢磨着。 如月峰水没有回答他,而是在面前的画布上将最后一笔草图细细勾完,才放下笔,抬头看向画室前方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万里无云的碧空下,是被日光照亮,平和开阔的富士山景。 在爆炸中垮塌的双塔摩天楼,只剩下不足二十米的短短一茬子,甚至盖不住周围的民居,更别提遮蔽如月峰水的视线了。 “嗯,是有这个打算。”如月峰水望着这一览无余的景色,平淡地说,“正好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一下。” “诶,我也要去吗?”唐泽愣了愣神。 “说的什么话?”如月峰水斜眼瞥他,“你不仅得来,伱还得多准备几幅作品。只有一两张代表作的画家,是不会受到收藏家们青睐的。” “呃……”事实上并不缺钱的唐泽略微语塞,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答应下来。 如月峰水这话里话外都是想带着喜多川祐介出去亮相,替他打好跟脚的意思,唐泽能感受到如月峰水的谆谆教诲之心,但对自己是否还能拿的出精力额外运营这么一个身份,唐泽无法保证。 别提运营了,让他一个月再多拿几张代表作出来,都能要了唐泽的命,再肝真别睡觉了。 “瞎琢磨什么呢。”用手里的画笔敲了敲他的脑袋,如月峰水摇了摇头,“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让我向你们下一个委托,替我排忧解难。” 唐泽脸上的其他情绪慢慢褪去,彻底平静下来:“……大楼已经不在了,我以为,老师您的心愿已经达成了呢。” 如月峰水这句话已经干脆点明,他知道那天变声打电话过去的,以及在画上留下了logo的,都是喜多川祐介自己,也就变相说明,他很清楚这个便宜徒弟是出于身为心之怪盗的需求,才会找上他,硬要投入门下的。 这也同样表明了他自己的态度——如月峰水,不介意喜多川祐介的行为。 “我确实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但是你不一样吧?虽然我不明白,你们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不过,花费如此大的精力,不断冒着风险参与进各种事件,说明你们是需要更多目标,需要通过这些事,达成自己的目的吧?”如月峰水背起手,叹了口气,“我给你介绍几个人吧,要是他们没什么问题,多条路不是坏处,要是存在的问题的话,那你,就看着办吧。” 唐泽结结实实愣住了。 如月峰水此举,几乎就是明明白白地表示,既然你需要更多更大的目标,那就多替你找几个。 他认可了喜多川祐介身为弟子的部分,也认可了,他身为心之怪盗的那个部分。 “……多谢您了。”面对如月峰水这毫无保留的关爱,唐泽深深吸气,躬身行礼。 如月峰水挺直着腰,受了他这一礼,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画笔,在清水里梳理起来。 “你之后,还要继续跟着我学习吗?” “那是自然。” “嗯,那你拿把备用的钥匙,有空就过来,没空就算了,跑得慌慌张张,搞得像我门下规矩多森严一样。” “好。” “那毕竟是我的画展,你随便搞两三张当添头也就行了,没必要一门心思扑在上头。” “是。” “回头要是……算了,不必告诉我。你自己注意安全吧。” “……是。” 结束了对话,如月峰水也没有赶他离开的意思,只是静静拿着笔,对着眼前一片开阔的富士山涂抹起来。 唐泽站在如月峰水身后,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在草图上绘制,默默注视着这位画了一辈子山景的老画家头一回在这扇窗前画起了富士山之外的东西,感到心情彻底松弛下来。 有这么一个老师,倒也不赖。 ———— “哈?三幅画?!喂喂喂,我也是有自己的工作,也是要上学的学生好不好,你当我是什么,印刷机啊?” “那我老师要办画展,我总不能真的就随便涂涂交上去吧……” “你老师要是知道你作业不自己写,找人给你代写,他能把你直接逐出师门。” “别这么计较嘛,我又不是白嫖,咳,白拿你的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对吧,我最近搞到的X合金不少了。” “我要X合金就是为了誊抄一下图案,回头不还是回到你手上去,你这家伙……” “嗨呀,算的那么清就伤感情了。把喜多川祐介这个身份往上再推一推,回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拿去用的嘛。” “我要是需要一个知名画家的身份,还需要找你借?你别太荒谬啊……” “不聊了黑羽,我这边来其他电话了。有空来玩啊!” “别一谈价格就转移话题啊你,喂,喂!可恶,又挂我电话!” 结束了和黑羽快斗插科打诨的讲价,唐泽放下手机,看向凑到自己面前的星川辉,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要说。 一般而言,星川辉替唐泽上学都会极力避免遇上唐泽每天会遇到的其他熟人,比如安室透啊,降谷零啊,波本啊之类的。 ——哪怕是已经扮演得非常熟练的现在,站在安室透面前,星川辉还是忍不住感觉到压力很大,有种会被对方一眼看穿的窘迫感。 所以,星川辉的扮演只会保持到放学时间,接下来就会直接赶往涩谷或者二丁目,和唐泽本人交换回身份,让唐泽自己回咖啡馆。 唐泽也很习惯这种节奏,和星川辉配合默契,基本不需要额外的沟通就能顺滑地完成交替。 像这样专门找到唐泽,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往往是在学校期间有了什么新状况,需要及时和唐泽沟通清楚。 星川辉把手中的帝丹校服抛到一边,组织了一会儿语言,维持着一言难尽的表情开口说:“学校的心理医生,今天入职了。” “啊,总算有人活到入职了吗?”唐泽讶然,“那真不简单啊。” 帝丹要增设心理咨询室这个消息,从贝尔摩德顶替新出智明当校医那会儿就传出来了,毛利兰为此还做了许多准备,拿着资料来找唐泽虚心请教过多次,只是一直没有人成功入职。 按照唐泽收集的情报来看,第一个还准备入职的人其实是风户京介。 ——对的没错,风户京介差一点就要来帝丹当心理医生了。 还没暴雷的风户京介口碑很好,除了负责与警察相关的各类心理治疗业务,还专精青少年心理健康领域,祸害了不少人。 帝丹这种高中,需要的也并不是什么正职的校医,一直打算找一个类似新出智明这样,业务水平过硬的医生过来兼职,给不少涉足过相关领域的心理医生发去了邀请。 风户京介原本对此没什么兴趣,但遇到唐泽之后,还没跑去参加那场催命的婚礼之前,已经回复了帝丹的邀请,准备答应下来这份兼职了。 他的心思很好猜测,无非是知道了唐泽就读的学校,打算更近距离地接近他,便于控制而已。 然后嘛,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风户京介连帝丹的门都还没摸到,已经被抬走了。 帝丹高中方面遇到这种突发情况,经历了一番调整之后,又重新广发英雄帖。 这一次应邀而来的,就是帝丹学园祭那个案件的死者蒲田。 他比风户京介好一点,好歹是进了帝丹才寄的,虽然这个进也不是正式入职的意思,只是由于他本身毕业于帝丹,是老校友,和老同学一起来参加母校的学园祭。 然后,然后他也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里,死的非常彻底。 由于没有医德,害死了青少年患者,他被同样出身帝丹的同僚正义执行了。 ——最符合名字的一集,叫蒲田的医生,医德能好哪去。 总之,帝丹的心理医生位置就这样空悬到了今天,心理咨询室都装修好放到快落灰了,还没迎来它的第一任主人,堪称柯学界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 听星川辉这么一说,而且一副里头有事的样子,唐泽一下来了兴致。 “确实不简单。”星川辉瞥着唐泽的脸,面无表情地说,“比如,一个照面就脱口而出,直接叫出了‘唐泽昭’什么的。”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五章唐泽打窝大成功 因为心理医生这个意外,第二天,唐泽重新和星川辉换班,自己亲自去学校上学去了。 这话听上去有些奇怪,不过事实如此。 近些天,他忙于处理常磐集团和如月峰水的事情,现在的帝丹高中又非常平静,他的课主要都是星川辉在替他上,好些天没到帝丹老老实实上课了。 “呼,总算可以去面试心理委员了。这些讲义背来背去的,真是好重啊。”毛利兰拍了拍怀中被自己翻出毛边的纸张,如释重负地叹气。 “小兰你一开始不是说要了解一下心理学,看看能不能当个心理咨询师才想当心理委员的吗?怎么现在这么执着了。”铃木园子看着闺蜜手里的文档,不禁好奇。 毛利兰的成绩绝对不算差,而且在很多艺术之类的业余爱好上也颇有心得,会被拉去排演学园祭的话剧,除了长相本身优势之外,文学和艺术功底同样是重要原因。 但她素来随遇而安,也没什么必须上什么什么大学的考学执着,从小到大铃木园子还没见她在空手道之外的地方有过如此的专注。 “嗯,可能是,不知不觉习惯了吧……”毛利兰沉思片刻,“本来我只是临时看看材料,想要给新来的医生留下好的印象,结果说要来一直不来,说不来,又总有新的消息传出来,慢慢就看到现在了……” 她说话时,还顺便用眼角余光暗暗看向柯南,同时谴责地瞄了唐泽一眼。 背着小书包的柯南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幽幽的怨气,疑惑地看了回去,不知道毛利兰的低气压从何而来。 被扫了一眼的唐泽咳嗽一声,默默转开视线。 毛利兰这是回忆起自己求职的初衷了,也就是她与唐泽之间那番如果不思进取,没有未来规划,迟早会与工藤新一渐行渐远的谈话。 现在回头看看,道理是没错的,唐泽的想法很好,沿着这条路往下走绝对会有更好的发展,可是考虑到唐泽一早就发现了柯南的真实身份,那段话夹带私货的内容一下子暴露出来。 渐行渐远倒是确实可能渐行渐远,不过是反向的,毕竟走着走着,工藤新一都走回原点,回去上小学去了…… “也是,都说养成习惯只需要21天,我们的心理医生迟来好几个月了。”铃木园子点了点头,有些理解的样子,“可能是我们学校很少需要就医的原因吧,新出医生最近都请假了。” 贝尔摩德离开之后,被全家礼送北海道的新出智明接到了能回归正常生活的通知,还在赶回来的路上,目前帝丹的校医由新出医院的其他医生代班,新出医生本人尚在缺席中。 “咦,园子姐姐你居然没先说他是不是帅哥,新来的医生长得不太好吗?”熟悉铃木园子的柯南一下子发现了华点。 “其实还挺帅的吧。”毛利兰想了想,中肯地评价,“虽然戴着眼镜,总感觉看不太清长相,但肯定能算是个帅哥啦。” 柯南更加警觉了。 那就更不正常了,铃木园子那可是看见服部平次都要上去说两句运动系帅哥真不错的,一般不出现原则性问题,肯定不至于让园子直接越过长相的评价才对。 “说不上来吧,有点怪怪的。”铃木园子皱着眉,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莫名想要疏远的感觉,“帅,还是有点的,而且虽然三十多岁了,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样子。可是……” 可能是唐泽的遭遇令她对心理医生心存防备,又或者冥冥之中,她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不应当靠近的气息,总之,新来的心理医生完全落在了她的守备范围之外。 “不好说,气场不和吧,大概。”最后,她只好这样总结道。 等到结束了上午的课程,陪着毛利兰去心理咨询室参加面试的唐泽才理解了铃木园子想要表达的主要意思。 太像了,像到有点夸张。 这個叫木原川的心理医生,如果不是长相大相径庭,一眼看过去,简直像是死去的唐泽一川再次站在了唐泽面前似的。 黑色的卷发,遮住双眼的黑框眼镜,配上不算太整齐的白大褂以及里头穿着的休闲装,这副略微有点不修边幅的形象,与还在一线工作的唐泽一川基本如出一辙。 尤其是他随手将笔别在胸前的口袋边,轻轻一踩办公椅,转过半圈看向走进门的学生们的样子,让多年没有见过父亲的唐泽都情不自禁地愣了愣神。 回过神来,唐泽飞快低下头,心里暗暗皱眉。 怪不得昨天回去的星川辉表情会那么微妙,欲言又止,心情很复杂的样子。十岁参与进实验里充当被实验者的星川辉,一定是见过唐泽一川本人的。 同样从事心理学相关专业,穿着打扮如此相似,甚至某些行为举止,乃至于个人小动作都那么相像,这个叫木原川的男人一定是认识唐泽一川,说不定还十分熟悉的。 可是唐泽一川与组织产生关联已经十五六年了,彻底落进组织的控制当中更是八年前的事情。 木原川要是和组织没关系,他是什么时候认识唐泽一川的,要是和组织有关系,为什么都没人和库梅尔通个气呢? “啊,毛利同学,铃木同学,还有唐泽君,中午好。”匆忙把手里的便当放在一边,木原川站起身,露出温和的笑容,“是昨天说的心理委员的事情对吧?其实我没有什么严格的要求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学校通知如此正经,毛利同学你准备的这么认真,我都不好意思了。那现在开始面试吗?” 一个简单的称谓,轻易制造出了亲疏之别,比起新认识的毛利兰,他一副与唐泽关系更近的样子,让毛利兰都不禁疑惑地转头看了唐泽一眼。 唐泽抬起头,平淡地观察着此人的神情,心中除了警觉与困惑,甚至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怒意。 如果真的熟悉唐泽一川,这个人不应该不知道唐泽昭的病史。 在他面前模仿唐泽一川模仿到连笑容的弧度和语气都别无二致,相像到了让人作呕的程度,唐泽实在是很难心情愉快的起来。 “可能是上一位应聘的医生要求比较严格吧。”毛利兰收起微妙的古怪感觉,正襟危坐在办公室前,和木原川一问一答地对话了起来。 唐泽和铃木园子坐在用来对谈的沙发上等待,铃木园子见唐泽低头不吱声,凑近看了看唐泽的表情,小声说:“是不是不太喜欢这种环境?昨天看你过来的时候表情就不大对劲的样子。” “我昨天表现得很明显吗?”唐泽皱了下眉毛,克制住了再次转向木原川的视线。 “不能说明显吧,心不在焉肯定是有点的。”铃木园子回忆着,歉意地表示,“你要是觉得很不舒服记得直说,之后我陪小兰过来就好。” 心理委员有几个候选人,除了毛利兰这样兴趣使然的,还有个别想要考取相关专业,所以在争取履历的学生,确定人选还需要几天时间。 要是因此不得不勉强唐泽不断进入不适的环境,那就太对不住他了。 唐泽抬了下眉头。 如果昨天星川辉在木原川面前表现出了明显的失态,那木原川今天的态度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唐泽的名字,不管是哪一个唐泽,对认识的人来说,果然都是金字招牌啊…… “拿我自己打窝,卓有成效啊,怪不得组织这么乐于有一个虚假的唐泽昭在外头活动呢。” “嗯?你刚刚有说话吗唐泽?” “没有,我是说,毛利同学听上去挺专业的,这段时间学得很认真。” “有你提供的资料,小兰这个职业一定十拿九稳了,对吧?” ———— “木原川?很陌生的名字,起码我没有听说过。伱需要调查这个人?” “是的,他是个心理医生……” “好的,我明白了,不用再说了。等我消息,不要随便接触他。” “木原川?我感觉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在某个大医院心疗科任职的医生。” “别告诉我这个人也在负责警察的心疗业务啊?” “那倒没有。怎么了,这也是个‘风户京介’?” “还不好说,但是他到帝丹高中兼职起了心理医生……” “好,我明白了。我会去先查清楚,你小子给我安分一点。” “一个叫木原川的心理医生?” “对,我……” “行了唐泽,我让我爸爸去调查,你先别和他多说话!” 又被挂掉了一通电话,唐泽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微妙的无语。 自己到底是留给了这帮人什么印象啊,为什么只要一提到木原川是可能认识自己的心理医生,一个个都如临大敌,而且预判性地要求他保持距离啊? 虽然他上次与心理医生正面冲突可能确实给他们带来了受到损伤的印象,但是程度真的有这么严重吗?风户京介都没机会拿着枪追杀自己一整个游乐园,只是挟持了他两三小时,还把风户京介自己挟持疯了,有这么夸张吗? 一时间都不知道到底是给谁留下心理阴影了…… “在学校遇到情况了?”宫野明美在等待星川辉回来的唐泽面前放下一罐汽水,“那个星川提到的心理医生,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唐泽看了眼宫野明美关切的神色,想了想,没有详细解释木原川的状态。 唐泽在这个世界迄今为止的十八年人生当中,因为组织的从中作梗,他与父母的相处时间并不算多,十岁之后更是一年到头见不到两次面。 对比之下,始终生活在组织里的宫野姐妹,说不定接触唐泽夫妇的时间还要更长一点,看见仿佛唐泽一川复刻版的木原川,很难说谁受到的刺激更大。 在调查有个初步结论之前,他不想让两个人见到这个来历不明的心理医生,不管是被哄骗了还是被气到了,都不好。 所以唐泽只是淡淡地表示:“是个我没有在那些论文里见过的名字,但我怀疑他也是个唐泽学派的家伙。在东京,能一口叫出我名字的,来历都不简单,更遑论他是个心理医生了。” 听见唐泽学派的说法,宫野明美反射性地蹙眉,注意到唐泽不算高涨的心情,努力压制住了本能的厌恶,安抚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任何状况,及时通知我们。” 唐泽心理学派这个东西,就非常的神圣罗马帝国,既不含唐泽也不含正经心理学更不成派。 唐泽一川本人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东西,他在组织的控制之下进行研究,关于研究的真正内容他连组织都不愿意告诉,那些经由其他途径对他的理论一知半解的家伙,就更是歪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全都是逆练残篇的邪道研究者。 这基本是一帮被唐泽一川的理念吸引而来的疯子,每个人都在认知诃学这个新兴课题上找到了符合自己需求的道路,然后癫得各有特色,了解事实的人听见这个名号谁都得皱眉头。 偏偏在事实层面上继承了父母研究精髓的唐泽身上聚集了太多的视线,很难摆脱这群疯子的纠缠,想想都让人头疼。 不想给唐泽增加压力的宫野明美没有把这些担忧说出口,只是悄悄拿出了手机,给妹妹发送起了邮件。 志保毕竟是唐泽姨父唯一的正经学生,希望她能支支招吧。 正说话间,玄关的门被人打开,又重重关上,两个人齐齐看向了房间的入口处。 这两天和星川辉的交接都不是太顺利。 星川辉演唐泽的时候,遇到了奇奇怪怪的心理医生,所以唐泽换他去演明智。 难不成演明智又遇到了新的幺蛾子吗?这家伙什么运气啊。 做明智吾郎打扮的星川辉脚步急切地小跑进门,迎着两个人询问的眼神,再次脱口而出了一个坏消息。 “我被人跟踪了,我怀疑是贝尔摩德或者爱尔兰。唐泽,她估计今天明天就要来二丁目试探了,怎么办?”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六章体验派老戏骨唐泽 “嘟——” 贝尔摩德挂断耳边始终忙音的通话,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慢慢吐了口气。 库梅尔一进入那个宅邸,电话就再也无法拨通了,果然,这个房子看似寻常,实际上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慢慢成为了属于他个人的安全屋,保护的滴水不漏。 经过她自己几天的验证,现在基本能确认,爱尔兰给出的地址是真实有效的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二十六章 体验派老戏骨唐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二十六章体验派老戏骨唐泽 “嘟——” 贝尔摩德挂断耳边始终忙音的通话,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慢慢吐了口气。 库梅尔一进入那个宅邸,电话就再也无法拨通了,果然,这个房子看似寻常,实际上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慢慢成为了属于他个人的安全屋,保护的滴水不漏。 经过她自己几天的验证,现在基本能确认,爱尔兰给出的地址是真实有效的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二十六章 体验派老戏骨唐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二十七章和空气斗智斗勇的谜语人 地下车库里停着一辆军绿色的皮卡,贝尔摩德扫了两眼,很快就将它和琴酒提到过的那辆防弹皮卡联系起来,颇感好笑。 不论是波本还是库梅尔,两个人的社会面身份都不太适合开这种车辆出行,她当时就猜测,他们要这辆车子就是想要膈应琴酒一下,现在看着这辆被随意抛在这的车,还真被她说中了。 波本身上威士忌的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二十七章 和空气斗智斗勇的谜语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二十七章和空气斗智斗勇的谜语人 地下车库里停着一辆军绿色的皮卡,贝尔摩德扫了两眼,很快就将它和琴酒提到过的那辆防弹皮卡联系起来,颇感好笑。 不论是波本还是库梅尔,两个人的社会面身份都不太适合开这种车辆出行,她当时就猜测,他们要这辆车子就是想要膈应琴酒一下,现在看着这辆被随意抛在这的车,还真被她说中了。 波本身上威士忌的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二十七章 和空气斗智斗勇的谜语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二十八章唐泽还有点怀念 唐泽昭只是与她简单说了一句话,就好似不在意贝尔摩德的存在了似的,自顾自地推动着轮椅向房间的另一边。 明明是被囚禁,被抢走了身份和人生的受害人,他倒是比贝尔摩德这个发现者更加镇定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已经经历过了精神的崩溃期,进入了更为平静的状态,还是干脆彻底摆烂,无所谓了。 这种说不上是气定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二十八章 唐泽:还有点怀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二十八章唐泽还有点怀念 唐泽昭只是与她简单说了一句话,就好似不在意贝尔摩德的存在了似的,自顾自地推动着轮椅向房间的另一边。 明明是被囚禁,被抢走了身份和人生的受害人,他倒是比贝尔摩德这个发现者更加镇定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已经经历过了精神的崩溃期,进入了更为平静的状态,还是干脆彻底摆烂,无所谓了。 这种说不上是气定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二十八章 唐泽:还有点怀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二十九章盘包浆了的伪证 贝尔摩德离开地下室,重新站在明亮的走廊中,看着从窗外洒下的日光,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在找到这里之前,她确实设想过类似的状况,但见到了这间地下室之后,依旧不免心生感慨。 怪不得,怪不得库梅尔会那么轻易地发现自己真实的情感,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与自己所处的位置都是那么的相似。 唐泽昭,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二十九章 盘包浆了的伪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二十九章盘包浆了的伪证 贝尔摩德离开地下室,重新站在明亮的走廊中,看着从窗外洒下的日光,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在找到这里之前,她确实设想过类似的状况,但见到了这间地下室之后,依旧不免心生感慨。 怪不得,怪不得库梅尔会那么轻易地发现自己真实的情感,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与自己所处的位置都是那么的相似。 唐泽昭,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二十九章 盘包浆了的伪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三十章星川辉似了 贝尔摩德等待了几秒钟,见库梅尔始终沉默不语,只是收回了投向自己的视线,好似明白了什么,轻慢地扯了扯嘴角。 “库梅尔。事已至此,我同样不可能再对雪莉做什么了,你大可不必如此防备。你这里肯定也有检测用的装置,我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窃听器或者摄像头。”自认为抓住了库梅尔的破绽的贝尔摩德将脸越发凑近,试图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三十章 星川辉:似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三十章星川辉似了 贝尔摩德等待了几秒钟,见库梅尔始终沉默不语,只是收回了投向自己的视线,好似明白了什么,轻慢地扯了扯嘴角。 “库梅尔。事已至此,我同样不可能再对雪莉做什么了,你大可不必如此防备。你这里肯定也有检测用的装置,我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窃听器或者摄像头。”自认为抓住了库梅尔的破绽的贝尔摩德将脸越发凑近,试图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三十章 星川辉:似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三十一章学心理学死路一条 “不论如何,你做的比我强得多,库梅尔。” 站在宅子的玄关前,贝尔摩德扭过头,看向虽然面带微笑,但比起送她出门更像是来确认她不会有什么多余动作的库梅尔,绽开一抹笑容。 “别告诉我,你在想一些诸如‘我没有彻底杀死唐泽昭,所以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和缓的余地’……之类,毫无意义的东西。”唐泽环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三十一章 学心理学死路一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三十一章学心理学死路一条 “不论如何,你做的比我强得多,库梅尔。” 站在宅子的玄关前,贝尔摩德扭过头,看向虽然面带微笑,但比起送她出门更像是来确认她不会有什么多余动作的库梅尔,绽开一抹笑容。 “别告诉我,你在想一些诸如‘我没有彻底杀死唐泽昭,所以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和缓的余地’……之类,毫无意义的东西。”唐泽环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三十一章 学心理学死路一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三十二章待产的松田阵平 “对方的目的,现在还不清楚。”安室透努力无视了唐泽的怪话,“不过,能确认的是,他不是因为来了帝丹才故意打扮成现在的样子的。从唐泽一川离开了临床一线转去研究心理学,进而进入组织的视线开始,木原川一步一步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换言之,这家伙对唐泽一川可能较为病态的推崇,大概率是发乎本心,而不是为了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三十二章 待产的松田阵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三十二章待产的松田阵平 “对方的目的,现在还不清楚。”安室透努力无视了唐泽的怪话,“不过,能确认的是,他不是因为来了帝丹才故意打扮成现在的样子的。从唐泽一川离开了临床一线转去研究心理学,进而进入组织的视线开始,木原川一步一步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换言之,这家伙对唐泽一川可能较为病态的推崇,大概率是发乎本心,而不是为了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三十二章 待产的松田阵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三十三章东京人脉王唐泽 “双塔摩天楼这一次,真是狠狠赚够了啊。”将新的白蛋安置好,唐泽拍着温热的蛋壳表面感叹,“上次攒够这么多欲石,花费大家不少功夫。”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诸伏景光的例子在前,唐泽现在估算任务进度已经很准确了,行动开始之前,他就估摸着双塔摩天楼的殿堂和阴影足够很快拉满第二个进度条。 事实如他所料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三十三章 东京人脉王唐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三十三章东京人脉王唐泽 “双塔摩天楼这一次,真是狠狠赚够了啊。”将新的白蛋安置好,唐泽拍着温热的蛋壳表面感叹,“上次攒够这么多欲石,花费大家不少功夫。”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诸伏景光的例子在前,唐泽现在估算任务进度已经很准确了,行动开始之前,他就估摸着双塔摩天楼的殿堂和阴影足够很快拉满第二个进度条。 事实如他所料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三十三章 东京人脉王唐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三十四章唐泽我的精神病一触即发 “会吗?”毛利兰不断在脑中检索着柯南描述的画面,脸上的表情依然迷茫。 “脸不是完全一致啦,这个人的长相其实不太一样,但是整体上的发型和气质,和那张长大后的唐泽哥哥真的没什么区别。”柯南强调道。 他会这么觉得,是因为他并不是只见过唐泽版的华生一次。 因为和怪盗团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合作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三十四章 唐泽:我的精神病一触即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百三十四章唐泽我的精神病一触即发 “会吗?”毛利兰不断在脑中检索着柯南描述的画面,脸上的表情依然迷茫。 “脸不是完全一致啦,这个人的长相其实不太一样,但是整体上的发型和气质,和那张长大后的唐泽哥哥真的没什么区别。”柯南强调道。 他会这么觉得,是因为他并不是只见过唐泽版的华生一次。 因为和怪盗团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合作 《心之怪盗!但柯南》第七百三十四章 唐泽:我的精神病一触即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