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ABO】张嘴 forkcake》 第十章 真得摸你一下?(微) 一室灯光,床上有两个人影。鹅黄色的被子被掀开,柔软干燥的床单被两处阴影压皱。薛琰穿着自己的睡衣,盘腿靠着床头,打了个哈欠,一边想他真是被传染了,这个点不睡觉,竟然在给连唧唧复唧唧和春眠不觉晓都背不来的原政讲故事。且不说薛琰烂到极致的场景烘托,单论原政那恐怖的理解能力,以及剑走偏锋的视角,一个故事往往在走向结局的路上,就顺带走向了灭亡。为了避免世界在今晚毁灭,薛琰提前申明:“先说好,讲完这个我们就睡觉。”原政坐在他对面,高大的身躯窝在薛琰床上意外和谐,刚吹干的头发有一缕迎着灯炸开,又柔顺地倒趴下去。他眼窝深邃,黑漆漆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薛琰,说:“好。”眼神里多少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第一个故事:小蝌蚪找妈妈。“从前有一只蝌蚪,它要去找它的妈妈。”原政说:“它没有爸爸吗?”薛琰说:“它爸爸太多了。”原政:“哦”又问:“为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因为……这不重要。”原政:“爸爸那么多,为什么不找爸爸。”薛琰:“它妈妈会变身,歘歘歘……懂?……好了,听我的,这个故事就到这里。下一个。”第二个故事:白雪公主。“美丽的白雪公主被皇后派人追杀,在小矮人的房子里躲过一劫,吃下了皇后的毒苹果,最后被王子唤醒。”薛琰:“流水的公主铁打的王子,家喻户晓的童话经典,别跟我说你没看过,我至少给你讲了十遍。”原政说:“可是你每次讲的都不一样。”薛琰:“……”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问的不一样。不止问题不一样,连主角都不一样。一个叫王子的人刚从海里游上来和美人鱼结婚,转头就在王宫里安排相亲碰见灰姑娘,追着南瓜马车到爪洼国唤醒睡美人,最后在迎亲的路上把白雪公主带回家。薛琰听了都得大叫一句前辈友乎,没有十年脑血栓绝对想不出这种剧情。可原政做起来却分外轻松。结合上一个故事,他还融会贯通,直白又委婉地告诉薛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十年脑血栓更可怕的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个妈妈和一个爸爸,如果那个叫柯抖的人还在,他这次应该找爸爸。”薛琰:“……”薛琰:“好了直接下一个。”第三个故事:豌豆公主。“王子的妈妈往她的床上放了一颗豌豆,还有二十床棉被。”原政:“这个叫棉被的人……”薛琰:“棉被不是人。”原政:“那这个叫豌豆的人……”薛琰:“豌豆也不是人。”原政:“唔。”第四个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她划下宝贵的第一根,轻轻一擦。红红的火焰像一面烧起来的镜子,里面能看到温暖的壁炉,热闹的聚会。她觉得周围逐渐变冷,于是慢慢地靠近火光。”薛琰抬起手,食指在半空中一划,是个划火柴的动作。火星象灯的橙红光真得像壁炉的火照在他的脸上。“但是啪地一下,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这根火柴……嗯,不对……是火焰做的棒子,那么短,根本维持不了几秒钟。”“然后她又划下第二根火……焰做的棒子,这次她看见了一个Alpha一个omega还有一个小孩,他们生活得非常幸福,但是第二根也很快烧完,周围又变得一片寒冷。”原政动了,随后传来按键关闭的声音。“还有第三根,”薛琰忍无可忍,“这次她看见了……阿政,我们该睡觉了!”报复,一定是报复!留音书停止记录。这东西顾名思义,兼带有录音功能。薛琰周围已经躺了四五本。原政将他们一一收起,放在床头柜上,而后从上面拿出一本新的。薛琰说:“录好了吧,录好了就睡觉。”那阵仗颇有撸完猫就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随意,眼珠子像两扇琥珀窗,毫不设防地半敞开,连头发丝都翘着懒。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政放完书,无视薛琰的困意,绕过薛琰的身体,继续窝在床角那一亩三分地,床单上的褶皱和之前严丝合缝,好像他根本没有离开过。他问:“为什么是一个alpha和omega?”薛琰想说,这题他会,信息基础第一版第一面第一句:“ao结合是世界观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世界观的灵魂。”……开玩笑的。他、才、不、会、这、么、回、答。以上答案,原政肯定一个字都听不懂,他反而会借机问你“什么是世界观”或者“世界观是谁”,以便继续缠着你讲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故事,诡计多端的alpha,薛琰当然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薛琰:这看起来是个填空题,其实是个选择题。于是他说:“因为aa,oo在我国是不被允许的,排除a,b选项所以选c。”失去美好灵魂的两个小时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升华。虽然阿政的脸是冰冷酷哥,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拿书也没有放在床上,而是搭在腿上,肉眼可见地开始不自然!薛琰:alpha和alpha的巅峰对决,阿政,我又赢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他为什么说“又”,事情还得从两个小时前说起。……Alpha被抓住头发拖进浴室,冰凉的水兜头而下打湿纯棉浴巾。薛琰的声音像雪融化:“既然阿政坏了,就好好冷静一下吧?”浴巾吸饱水,松垮地挂在胯上。alpha被强力按下头,竟也没有反抗,任由冷水冲刷过身体,流过频频开阖的唇,重复着“要阿琰”,嘴里像含着块冰。随后原政被推进浴缸,薛琰顺势把花洒关掉,照着浴缸空隙,一跨踩进了进去。明明刚刚淋过水,alpha却像条失水的鱼,四肢蜷着,侧向里看不清脸,直到薛琰身上四溅的水珠不少甩在他身上,alpha的身躯才几不可闻地震颤了一下,仿佛被满漫天子弹打中全身。浴缸里装两个alpha一滴水也挤不下。为了速战速决,薛琰一手掐着他的脖子,脚撑在浴缸壁,另一只曲起膝盖向下,顶住原政的腹部,用力压了压。薛琰:“身材不错。”Alpha的腹部坚硬且块垒分明,像块弹力钢板,稍一压便回弹,外力在上面如同虚幻泡沫般不真实。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政原本无神的目光忽然就变了。他哈着气,喉咙里滚水沸腾,像被烫到了气管,还要从融化的洞里蹦出那三个字。那么,从哪里开始?原政身材顶级,alpha标准手册里的插图不及他千分之一。薛琰的手从原政的腹肌摸到肩膀,彻底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力量的直接冲击。这幅身体和五年前的原政不同,无限靠近成熟alpha的锋锐昂扬,并不似五年前雪地里孤傲寒冷的一柄废枪。他向上一路摸到肋骨,两侧对称很快让他找到剑突。位于胸肌沟壑交界处,最薄的一层皮肤。薛琰用拇指在上面捻了捻,按到一块骨板似的屏障。手底的温度不会骗人,薛琰仿佛摸到一层冷却的岩浆。陈年旧伤被人轻佻地捏在手中,原政几乎克制不住alpha的本能。抑制环不仅可以抑制他的易感期,还能抑制他大幅度的情绪波动。红的程度越深则代表波动越大,相反则是黑色。现在是黑的。他们都赤裸上身,薛琰的裤子一半泡在水里,一半贴在胯部,原政胯上的浴巾将落未落,打结的地方离薛琰膝盖不过半寸,只要薛琰向后一蹭就会散开。不期而待让原政诡异地兴奋起来,却并未发觉自己为什么而兴奋,只能不自在地扭动身躯,在浴缸和薛琰之间磨蹭着。由于姿势的问题,他看不清薛琰的膝盖在哪,但是腹部的压痛清晰到他全身每一根脉络都在绷紧,手臂的青筋难捱地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此同时,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薛琰的手,仿佛那双手摸到的不仅是他的表面,还有内脏,血管,以及更多。一股全新的酥麻像被磁铁吸引的铁粒,争先恐后地涌入和薛琰相贴的地方。原政突然不动了。他口干舌燥,换了个说辞:“别摸了。”颈圈瞬间流过的一丝血红却点亮了薛琰的眼睛。薛琰挑眉:“现在才知道怕,晚了。”他余光瞥原政的脸,视线正中,剑突边两块硕大的肌肉牢牢吸引他的视线。薛琰嘴角翘着笑,尖牙锐利。“……真得摸你一下?”原政的心狠狠一跳,突兀得像是某种预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的手放在原政胸口。“好大啊阿政。”他说。他的手指均匀修长,关节圆润,肤色均匀,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一些典雅的弦类乐器,在昏黄的灯下被琴弓拨弄着。随着薛琰向前压的动作,掌心擦过某颗红润凸起,原政的呼吸即刻暂停,眼角飞过一丝血红。“嗯……!”他难耐地哼了一声,而后便绷紧背肌,不明意义地说,“别摸那里。”薛琰看向他脖子上堪称显示器的颈圈。很红。外强中干,你这样怎么赢我,薛琰暗叹,这场游戏他赢定了。他没有任何征兆,腕掌根部向上一推,白鼓鼓的一团像雪丘般堆起,正中朱红色的凸起轻而易举地落入指尖,宛如落单的一颗石榴颤巍巍地立了起来。苍白的肤色鳕鱼肉般被正中线剖成两半,被瓷白的浴缸盛出,薛琰不禁又扯了一把红艳的乳头,看着它充血肿大。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的东西因为薛琰的爱抚给出反应。这是......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九章 这里,坏了,全都 ……Omega的力气大得离奇,清隽的脸牢牢埋进薛琰颈侧,两扇红透的耳廓像某种证据暴露在外。魏岐顶住少年alpha的肩,口唇处的裂口泛起痒意,血管麻痹收缩,肺叶鼓噪疯狂。似乎从遥远的地方拉上一辆马车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狂奔。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为什么一边因为害怕而流泪,又一边抓紧害怕的人的衣服向他求救?魏岐从被泪浸湿的衬衫中抬头。他第一次主动正视薛琰的眼睛,却被冷静的黑洞吸进去,搅碎,分离到荒无人烟的墓地。马车到了。薛琰的面容模糊不清。魏岐感觉自己正在结冰。“不,不,”他一把推开薛琰,“不是这样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心里泪水落了满地。……只见一塌糊涂的一张脸,忽得近了,忽然又猛然远离。薛琰的后腰和桌沿亲密接触,桌脚发出“滋啦”移位一声响。魏岐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看到薛琰皱眉的一瞬间,似乎整个身躯都扎满了毒针,喉咙被硫酸腐蚀,眼睛里忽而没有了光彩。他迅速地留下一句“对不起”,低下头转身,遮住那张一塌糊涂的脸,头也不回地离开。小星象厅的艺术门上是一颗漆黑夜空里的土星。魏岐消失在门内。衣兜里的小Y心疼地伸出触手,阴暗地说:【我早晚要觉醒一个攻击系统】创造之初它的忠诚程序就只服务于薛琰一个人,且具备一定空间的自我区域,所以除了受薛琰脑波的支配,它也有自我意识。魏岐推薛琰那一把足以让它的忠诚系统和上了发条一样催促着【我要上去刀了他】,可薛琰无甚起伏的脑波宛如一道最高指令,将它已启动的程序关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Y嘴上:【……为什么不让我刀了他】实则内心:【心疼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吹吹呼呼不痛不痛呜呜呜】一根不属于自己的脑波此起彼伏。薛琰摸了摸它的肚皮。他没有去追魏岐,而是待在原地,陷入迷茫。薛琰扶着自己的腰:“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让他写了五张数学卷子?”小Y:【……】全程观望的小Y想起魏岐推开薛琰时的表情,还有莫名其妙的眼泪,默默地想,哼,他才不是因为你让写五张卷子就哭成那样。......他明明就是想alpha想疯了!还有他哪里是怕你,他明明就是想抱你的大腿,他无耻,下贱!也就薛琰这种直A能被骗到,不,幸好薛琰是个直A……它这么想,说:【下次最好不要再碰见他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不然它这五十米大刀可不是说收就收的!薛琰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离开教室多久了?”小Y:【四个小时】薛琰:“好饿,去吃饭吧。”从魏岐抱住他那会,他就觉得非常饿了。平常的饥饿感他能忍受,但方才某一瞬间饥饿感达到了顶峰,他饿得开始回味那几颗无味的葡萄。事情不太妙啊。……从食堂回寝室的途中下起小雨。薛琰预感应验了。果然,在走到一片花圃时,雨丝凝聚成雨滴坠下,薛琰站在小亭子里,杏色衬衫被花雨打得七零八落,马上就要零落成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我应该先回教室的。”教室比寝室近,可一天写完了十张数学卷子的薛琰觉得功德圆满,必须先回寝室睡觉以宽慰卷子的在天之灵。小Y:【我当时劝你了】然而当时的薛琰一脸“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霸总样,说什么也要先回去睡觉。正所谓两尖尖难敌四手,本次回合以薛琰压倒性的胜利,小Y失去一片猫粮大小的话语权而告终。此时正巧在上下午最后一节课,道两边没人。薛琰怕雨再次下大,把小Y顶在脑袋上就冲了出去。小Y气愤,恼怒,揭竿而起。薛琰:“下次食堂我必点十条红烧鱼。”【可恶啊这个人竟然让我给他挡雨真得壕无人性】……浴室里水色氤氲,却并无水雾,花洒声淅淅沥沥。冷水自他微卷的头发向下,流过肌肉鼓胀的双臂,于手肘处像一滴白色的漆,坠落在潮湿的地板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很白,白得毫无血色,血管由于冷水的作用,急不可耐地曲张,密集地爬满他的两只手臂,像往身上插满了靛青色的急救管。同时,他又有不似这般病症带来的体魄。他肩宽腰窄,胯骨上方的腰窝使水流聚集变宽,笔直有力的双腿叉开,脊背如同绵绵山峦,豹脊似的静伏着。水流跨过脖子上存在感强烈的项圈。原本血红的管,经过冷水的浇熄,凝固成黑色的岩石。原政伸手关掉花洒,前脚走出浴室,宿舍门便吱呀一身声关上。“门锁怎么坏了?”薛琰上半身几乎全湿,裤脚处还在滴水,蓬松的头发仅仅沾了些水珠。他本想用钥匙开门,吐槽常春树连人脸识别都没有,却没想到手一碰上门把,门把就在他面前直溜溜地滚下舞台,不带一丝眷恋。薛琰:“……”肯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在看到原政踩着拖鞋从浴室里走出来,全身上下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白花花的上半身还冒着水珠后,门把坏掉这种事立马有了解释。薛琰说:“门把是你弄坏的?”原政说:“嗯。”和那天相似的语气:“去哪了?”薛琰:“去了一趟天文馆。路上下雨了。”他脱掉衬衫,里面什么也没穿。原政藏起眼底汹涌的情绪,抿了抿唇。领带和衬衫一起被塞进脏衣篓,薛琰边往浴室走:“我也要洗个澡。”常春树的两人寝是一套单独的房子,两室一厅一卫浴,定期有人员来进行清扫,洗澡时间很自由。原政的视线随薛琰脱衬衫的动作变化着,最后落入脏衣篓。直到发觉空气里有一股陌生的果香,甜得像烂熟的葡萄,爆炸的桃子,原政才挪动脚步,向薛琰方向侧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Y:【他怎么一直在看你】薛琰:“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他不看我看谁。”小Y:【你解领带脱衣服总共用了半分钟,这半分钟里他眨眼的次数为零,焦距变化为零,瞳孔大小不变,这说明他一直在看你】【但是在你扔衣服的时候他的眉毛向中间靠近了0.1毫米,当你走出第一步,这个数据就大幅度增长……这是为什么】薛琰说:“他嫉妒我的身材。”小Y看了一眼原政完美的肌肉走向和倒三角的男模身材。小Y:【我们再也不是最好了,薛琰,你连这种话都要骗我】薛琰:“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感天动地主仆情,只比Tom和它的主人差一点点。”猫猫气得跑掉了。薛琰也懒得管它,他正要推开浴室门进去,原政却大步一跨,靠了过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大巍峨如玉山般的影子,带着怦然的水汽慢慢靠近。鼻尖在薛琰两颊嗅探,徘徊着,像是在确认什么。原政上半身微凉,甚至有几滴水珠落在薛琰肩上。他用的是薛琰的沐浴露,整个人晃似交融后的泥土和花汁,玫瑰花田散发着餍足浓郁的香味。Alpha的领地意识很强,薛琰闻不到原政此时身上正散发着什么。他不适地调整姿势,离远了些,警告道:“阿政。”原政的鼻子停在薛琰锁骨处两寸远。玫瑰花香里,夹着一丝焦躁的果香。薛琰身上,染上了别的味道。原政说:“……omega。”“阿琰去了天文馆,”他总结道,“和omega。”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八章 我认输 小Y第一个不同意:【你跟他打什么鬼赌,他可是三班的人】三班的人要么卷死要么卷死,玩大三门跟玩溜溜球一样简单,到时候三十七片小饼干都不够你赌的!薛琰说:“这才叫赌。”他今天穿的依旧是常春树的校服之一,浅杏的缎面衬衫,码一排整齐同色的纽扣,领带咖啡色,袖口的银灰刺绣红眸栖息的飞鸟,鸟的眼珠子即是颗暗沉的红宝石。袖口收紧,手腕处静脉笔直地走着,淡青突出的一管,自律稳定且不可抗地搏动着落入魏岐眼底。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拒绝他,这只是alpha的把戏,他们可以输掉一个小小的赌约,但失败对你来说将是另外一个地狱。……但还有一个更难以捉摸的声音,从腹底爬上心房,像海面深处的浪拍打着礁石:他和贺弦书不一样,他和所有alpha都不一样。只有他是全然陌生的黑眼睛,晃似深深看不到边际的黑夜。那里面孕育着欲望的结果,也是全然陌生的,却有某种可怕的裹挟力,让他不由自主地要去触碰。他声如砂纸:“赌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文馆。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位置。小Y:【薛琰,你真得让猫叹为观止】小Y:【比数学你要来天文馆,比信息你是不是要去地质园】薛琰说:“你不懂,只要他赢了我就再也不用六点爬起来写数学。”小Y:【你果然还在对早上的事耿耿于怀……等等,你为什么说他赢了】天文馆大厅内的布置相较于其余建筑色调较为单一,冷色调的落地玻璃和磨砂地板像座冰制迷宫,大厅内部正中浮悬着一颗直径超十米的星象仪,中部是镂空的。代表太阳的两块环形金色仪盘以中竖线交叉旋转,正中的蓝色核心倒映出魏岐长条似孤魂野鬼的身形。他向来不喜欢这张脸和头发。长发在中心城被视作古代难民的象征,灰色眼瞳则是流浪放逐者的代表。所以贺弦书才会说他是个贱种,无所顾忌地对他施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根本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威胁到他。在常春树的道路上随便拉一个人,要么变成他的同伙,要么变成他的簇拥。魏岐把目光投向正在开门的薛琰,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复活,又有什么东西破碎。危机感占据了魏岐的心脏。他离开原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像一把钝刀,在磨砂地板上割出两个世界。薛琰对他的情况并不知情。天文馆小星座厅的钥匙会分给当周值日的同学,这一周刚好薛琰值日,所以他手上有钥匙。薛琰开的这个小厅是土星厅。正中蓝色的屏障隔开一台通体银白的天文望远镜,头顶两片自动开合的玻璃凸透镜,现在还处于关闭状态。土星厅的图书角摆放了一些桌椅供学生看书休息,薛琰直直地走过去,掏出准备的东西。魏岐还未坐下,就看见薛琰从背后掏出……五张数学卷子。小Y:【他绝对是在嘲笑你,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三分凉薄五分讥笑十分志在必得,你要完蛋了,你竟然在和三班的人比数学】看着脑海里点烟的猫,薛琰真是恨铁不成钢。薛琰说:“谁说我一定要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向似乎被按下暂停键的清瘦身影,漫不经心道:“这里有五张数学卷子,如果你能在今天之内把它写完,葡萄就归你,如果你写不完,葡萄不仅归我,你还要帮我写完月底前所有的数学卷子。”他两条长腿随意地插进桌底,袖口银灰色飞鸟刺绣和红宝石熠熠发亮,语气里的克制和浑身的落拓两股截然不同的气质无端地融合一体。星象厅里佛手柑的香气似乎都为这语气沉落,变成薄薄一层平滑的冰。尽管那内容强硬无比,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恶劣。“你已经答应过我要赌,就不能再反悔,在走廊上你说过的,对吧?”小Y:【压榨!绝对是压榨!我小猫实名举报薛地主压榨农民工!秽乱校园!罪不容诛】小Y:【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他怎么可能会答……】魏岐拿起卷子:“我赌。”他望住薛琰嘴角的一点点笑容,说:“今天之内,我赌。”二十分钟后。薛琰一只手撑着头,安静看着低头奋笔疾书的魏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以“思考者”姿势思考了十分钟,想通了一点问题的关窍,问小Y:“难道他很怕我吗?”小Y:【从手速上来看,是的。才二十分钟他就写完了半张卷子,其中高级概率题一道,函数结合立体几何一道,圆锥曲线结合高级概率题一道,交叉多选题十道填空题五道……同比结合今天早上你我做数学的速度,他的手速是你的十倍,我的三十倍。我的计算系统在他面前就是一波带走的气氛组,落地成盒的弟中弟】薛琰:“所以呢。”小Y:【这种恐怖的手速足以证明他很怕你,恨不得把这五张卷子写得起火以赢得你手里的葡萄然后快点走】薛琰一时无言,看向窗外。他头顶高达五米的落地窗前,魏岐正在埋头写卷子。写卷子的声音像一首夹着白噪音的安眠曲。薛琰困了,撑着眼皮:“......看不见他亲手写完这些卷子我睡不瞑目。”小Y:【……那些卷子对你的阴影这么大吗】经小Y提议,薛琰大胆将手伸向盒子里的葡萄。盒子一打开,浓郁的果香瞬间扑鼻,连小Y这种肉食猫都被馋到了,激动地说这好像是x国的葡萄,下辈子一定要出生在x国的西海岸当一只田园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却只是机械地往嘴里丢了几颗,顺手从桌底塞一颗给某目光灼灼的小猫。整个过程他都在进食而非品尝,仿佛他吃的不是葡萄,而是新出的一款清醒剂。嘎吱嘎吱。葡萄果肉爆开的声音。口腔密闭的环境音将耳域的范围挤得狭窄,黏膜贴合分开,如同游泳馆更衣室里吸饱水的皮柜,湿热的海绵互相摩擦。3D立体环绕的咀嚼音顺着共振波传入。小Y张了张嘴:【薛琰,你还好吗】薛琰的余光正在看着窗外。天空被钴蓝色玻璃过滤成奇幻的颜色,很深很远,让薛琰回忆起一片湿润绸白的天,雪落在白色树木的头顶,桌子上五色染灰水晶花瓶里插着一束红色野荨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吃东西就和吃葡萄一样,吃不出区别,要通过观察食物的状态确定如何进食。这还不是最困难的,尝不出味道的薛琰,经常让下人们觉得害怕,除了原政没人敢靠近他。那时他也在吃葡萄,青色的紫色的红色的葡萄,每一种都来自不同的产地,也包括x国。碍于当时小Y过于缠人,小猫也吃到了几颗。据说有的葡萄已经坏了,散发着成熟糜烂的酒精香气,薛琰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吃了两斤坏葡萄。果肉的馥郁如同一场半路惊醒的梦,舌上的千百条丝线毁于一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忧郁少年薛琰回忆完往昔,察觉到某只不自在的小猫窝在腿上动来动去,稍一思索,心里瞬间罪恶起来。他低下头,露出他标志性的两颗侧尖牙:“怎么,你担心我?”小Y一下想到那个表情包:【你怎么哭啦?.jpg】小Y:【……】小Y:【我这一生什么都该有,就是不该有同情心】……葡萄香气?魏岐不曾抬头,但薛琰的动静实在称不上悄无声息。这几张卷子的难度对于他过于简单,不出意外再过一个小时他就能写完。只是薛琰的目光像羽毛落在他身上时,一股微麻的羞耻袭击了他,让他险些拿不住笔。他忍耐着,抬起头看了薛琰一眼。薛琰正在吃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那位粗中有细的omega而言,薛琰喜欢大口吃东西,当他咬中一颗莹润的葡萄时,又会细细地咀嚼。他的唇色深红,下唇中部略厚,让人想到饱满的加州李子。咀嚼的过程薛琰没有多余表情,更不会露出夸张的笑容,仿佛“吃”和“享用”都失去意义,只是唇色被汁水染成猩红,揭开原始狩猎掠夺的底色,翻出那些令人心跳加速,血液逆流的记忆。危险、危险、危险。魏岐飞快掠过薛琰低眉张嘴时露出的两颗尖侧牙,低下头。但是心里如擂鼓,一幕幕如影随形。薛琰吃东西……怎么会是这样的......水笔在纸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等魏岐回过神,已经只剩最后一题。他定心,呼吸。......还差一点。好想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小动作自然被薛琰捕捉。薛琰歪头:“他真的很怕我,连我把他的葡萄吃了都不敢抬头。”小Y:【你还想知道为什么吗】魏岐写到第五张卷子的最后一题。薛琰说:“反正快结束了,不用这么麻烦。”卷子被头发挡住,魏岐抬手将额前的头发扫开。他的动作没有那天薛琰在天台上将其拨开一样细致,显得粗暴至极,像是感觉不到痛。几根碎发落在桌面上。薛琰在观察他。……看他的头发簌簌向下掉,一边数,这是第多少根。直到魏岐说:“我写完了。”薛琰说他要检查一下,倾身过去,对着卷子一板一眼地看起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七章 来打赌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哲人曾经说过:叫醒我的不是闹钟,而是梦想。你见过凌晨四点的xx吗?薛琰想说,叫醒他的也不是闹钟,而是一只会在大早上喊你起来写数学题的小猫。常春树大大小小的考试不少,最重要的就是月底考,在非一、二班被称为变态版国王游戏,内部还流传垫底就会被公开劝退的言论,导致月底时除了一、二班,其他班上都死气沉沉,阴云覆盖。一班的纨绔们自然是不愿意参与这种考试的,他们多半是通过小三门考进常春树,结果月考只考大三门,考不好会被同纨绔嘲笑,贴在榜上鞭尸,还不如好好学,升学能继续待在天海过安全的快活日子。薛琰是极少数用大三门考进来的人之一。数学课堂上,他拿出一块饼干:“小Y,我们来打一个赌,如果我能猜到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这块饼干就归你,如果你猜到了,这块饼干就归我,输家还是老样子。”第三十七片小饼干,这个人真是够够的了。小Y:【我提前警告你,昨天我的计算系统已经更新完毕,你这是自取其辱】不仅是计算系统,它的其他系统也逐个激活,比如超长待机系统,简称熬夜系统;虚拟身份系统,也称上网系统;兵不血刃系统,也叫游戏系统……一晚上这只猫把所有系统都检查了一遍,从白猫进化成了光猫。薛琰:“数学的事,怎么能叫自取其辱?”辱来辱去,薛琰终究没自取其辱,反倒是小Y输掉了最后一片猫粮,抱着计算系统大刀阔斧地改来改去,并表示再也不会陪薛琰这个游戏黑洞打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却还想打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赌。他的奇思妙想终究还是被掐死在摇篮中。一个女生来到最后一排,俏丽的脸颊珠光闪闪,目测是一款国际品牌新出的粉底液专供。薛琰记得她,是个omega,担任班上的文艺委员。“薛琰,三班有人找。”一班的人向来看不太起三班,月底时尤甚。这位文艺委员omega心里涌过一阵无奈的施舍,随即想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忍住吐槽的欲望:“他说他来还你的东西。”三言两语传完话,omega就拿出自己准备的东西。哼,她才不是传话筒。她是来送薛琰水果的!和其他食物相比,薛琰好像更喜欢水果。这是她研究这么久薛琰吃饭的动作得出的结论。薛琰吃东西时总是面无表情,只有在吃水果时,腮帮子圆溜溜地鼓起,偶尔露出两颗尖尖的侧牙,观感就像某种凶狠的食肉动物突然开始食草。这个时候要是他看你一眼……向来大胆的omega有点脸热,她清了清嗓子:“薛琰同学,这是我带的葡萄,你要尝一尝吗?”Omega没有穿校服,而用一件湖蓝色的短裙代替,衬衫料素净简洁,胸口坠一朵蓝紫杜鹃,栗色长发垂落胸口,温柔且乖顺,和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Y:【又一位甜O出现了,根据《问题大赏——alpha成长道路上的一百个经典问题》中的第二百一十三问,你应该接受她的水果,并且跟她说下次一起】薛琰的耳朵没有问题。薛琰的理解能力也没有问题。薛琰发现了华点。“你确定这本书只有一百问?”而且这个二百一十三这个数字……你真得不是报今天早上给你吃超咸油条的仇吗?还不是因为你让我六点钟起来写数学题!你知道一张数学卷子盖在脸上对一个不想起床的高阶酷A的伤害有多大吗!而且前几天还对omega指指点点,今天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真得没有觉醒什么奇怪的程序吗?!薛琰不免在桌子底下戳了戳它隐形的嘴巴:“难道猫也有性别?你觉醒成了一只alpha猫?”确实胡乱编造但死都不会承认的小Y:【猫忍.jpg】……Omega湖蓝色的飘带很美,耳垂上的珍珠也很美。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坐在内排,她便站在原政桌子的右侧方,这个位置一般没人敢站。薛琰正要接受她的好意,却被一只特征感强烈的手半路截胡。原政放下书,替薛琰接过水果盒,眼睛向上抬。“谢谢你的好意。”他说。“下次不用这么麻烦从食堂带过来,辛苦你了。”……回到座位,这位漂亮体面的omega兼文艺委员随手就拿出手机,在私人朋友论坛贴里吐槽今天遇到的奇葩:【奇葩年年有,今天特别多,点我帖子前排围观今日份奇葩大赏。】她一个朋友A回:怎么了这是,又碰到校门口开xx的出租车不让坐,还是文艺汇演又找不到演员了?【绝对比这个炸裂!】【我今天在走廊上喷到一个穿得很像贞子的人,贞子你懂吗?哦对了,他比贞子还要高一个头……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是来找薛琰的,他手里还拿着薛琰的校服!他手里怎么会有薛琰的校服?!】朋友A:【震惊.jpg,他是omega?】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没看到他的脸,也没闻到什么味道。关键是他为什么会有薛琰的校服?】朋友A:【你该庆幸他手里的不是薛琰的衬衫,而是薛琰的校服。】此时另外一个朋友B:【插个队,请问薛琰的校服是什么味道?】朋友C:【插两个队,同问,顺便帮我问一下薛琰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最近睡眠不太好,想换沐浴露】朋友B:【@C,楼上,你应该换的不是沐浴露】朋友A:【+1,你该换隔断香薰了,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味】……屏幕这头的omega:【你们有没有听我说?!我已经离开走廊了】朋友A:【智齿楼主抢回校服,记得告诉我们薛琰的校服到底什么味】朋友B:【+1】朋友C:【+223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一个奇葩】【他竟然敢说我从x国运过来的葡萄是食堂带的!】【没品!】【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朋友A:【不是,你今天给薛琰送水果了?】朋友B:【如果是薛琰,那也不奇怪吧】朋友C:【我早就劝过你不要从x国运葡萄,x国最近在换总统,新来的总统不爱吃葡萄,导致整个x国的葡萄都变难吃了。下次你从s国运点提子,s国的王子爱吃提子,上次他招待我们用的就是s国的提子,飞机三天就运到,还保鲜】朋友A:【等等,这话不像薛琰会说的,他真这么说?】Omega:【不是薛琰说的,是他同桌……那个谁,那个提子真有那么好吃?】朋友A+B+C:【猜到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殿下怎么会这么没有风度!绝对是骗局!一堆羞耻而古早的乌云飘了过去。……惠风和畅,走廊上人影稀落。纨绔们从来不懂得什么叫课间作息,在他们眼里,上课和下课没有区别,走廊上的人要么在讨论最近的八卦新闻,要么在讨论最近该去哪里旅游,最好有海风,山岛,阳光和美食。魏岐站在后门口,看见那个女生贴近薛琰的桌边,湖蓝色的裙子是一字肩款式,蓬松栗色长发盖过腰间,白得像要溢出牛奶。从她白净的右手手肘处,薛琰的手如同藤花架一般伸了出来。他在听她讲话。一个看起来很受欢迎的omega。魏岐眼睫轻颤,挡住蓝色眼瞳。他只是来送衣服而已。送完他就走。不会和alpha扯上……关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一会儿,视线里薛琰起身,omega离开。魏岐赶忙抓紧手上的校服,用头发挡住脸。这里是一班,他的脸……会被当成笑话。这头。小Y:【你为什么要把这盒葡萄带出来】薛琰:“你没看到阿政的眼神吗,他的眼神跟榨汁机一样,这盒葡萄要是放在那里,等我回来只能喝上一盒葡萄汁。”小Y:【你什么意思】原政这款典型的面瘫,你是怎么从他脸上读到这么多东西的?薛琰:你真是睡久了,小制杖。“阿政就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我上次问他喜不喜欢omega,他说不喜欢,这次omega要送水果,他二话不说就拿下,这说明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人一猫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后门口。薛琰一眼就看到了魏岐。那天看得匆匆,薛琰没注意他的身高,今天才发觉omega意外地高挑,背部挺直没有半点佝偻,身形均匀,被一头长发盖住半张脸,显得清瘦而板直,并不似第一次见时的孱弱模样。小Y提醒他:【别的不说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薛琰:“当然。”他走上前去,怕魏岐听不见似的,特意靠近了些。靠近Omega干顺淡香的头发,还有那天惊鸿一瞥的耳廓。“乡巴佬,没吃过葡萄吧,”他说,“跟我打个赌,这盒葡萄就送给你怎么样?”小Y:【??!!】小Y:【孩子不听话了怎么办?赏给他最爱的数学卷子】 第六章 他肯定生病了 下巴快抽筋的魏岐不敢乱动,任由对方清浅均匀的呼吸如林间碎金渗入每一根发丝。有点……痒。他下意识远离的抽动落入薛琰眼中。掐住下巴的手指陡然收力,用揉弄一只兔子的力道摩挲表面的皮肤。魏岐心中大乱,这种仿似亵玩的手法,要比被单纯被暴力欺辱还要让他难堪一千倍。薛琰一直望住他眼睛,从喉口细窄出发出轻笑,如同贝斯弦动沉沉向下撩拨的底噪,无声将走偏的画风拉回正轨。连小Y都愣了一下,一颗猫心掉进春天的花田,心想这两年薛琰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邪气。它不知道,人类社会对此种气质有一个精辟且独到的称谓,特称“撩”。魏岐的耳膜也如同被那两根手指擒住,只顾着听见一种声音,仿佛那里只容得下一根琴弦,推拒的手冻结在原地。他心里涌过一丝异样,忘记了自己的紧张,怔怔开口:“你是……”薛琰直接打断了他。少年疏淡的眉眼间如有天河,语气危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我身上下去,乡巴佬。”乡巴佬?魏岐破破烂烂的脑袋又多出一个窟窿。贺弦书骂他是贱种,三班的人说他是贱人,没有人用这个词骂过他。alpha嘴里总是没有什么好词。酥麻的感觉褪去,下巴上的力度撤走。魏岐沉默着从薛琰身上爬下来,数次被裤脚绊倒才勉强站住。他继续垂着头,又变回那个躺在厕所里的魏岐。小Y:【他把你的校服弄脏了】薛琰于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校服,白衬衫仅是有些褶皱,不曾沾有污渍:“不要造谣。”极其注重个A卫生的他不允许!小Y:【谁说衬衫了,我是说地上那件】薛琰于是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把校服外套铺在地上,坐在上面享用午餐这件事情。冤有头债有主。薛琰转向呆若木鸡的魏岐,双手自由插兜:“你会洗衣服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岐一怔:“什么?”他的脑海里剩下少年低沉的笑声,以及一股莫名的酸胀,好像柠檬水灌进他肠胃咕噜咕噜冒泡。我是生病了吧。他想。薛琰又问:“我问你会不会洗衣服。”魏岐鬼使神差地点头。薛琰说:“地上那件,带回去洗,明天早上来一班找我,我姓薛,叫薛琰。”留下魏岐一个人风中凌乱。薛琰。他咀嚼着这个名字,耳边响起的却是贺弦书的声音。他很陌生吧。你不认识他吧,他是薛氏的太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和我们这些喜欢狩猎的alpha可不一样。向他求救的话,会被吃掉……魏岐抬手,拉动肩背处的骨骼不听使唤,酸软胀痛,却不单单是因为一块块青紫的痕迹。他的指腹最终碰到红色的耳廓,如同苹果结冰树上坠落的微妙,被陌生手指触碰的余味,好像还在树上等待成熟。我肯定是病了。他喃喃道。薛琰回教室时第一节刚下课。原政在看书,还是那本彩色封面的留音书。薛琰俯下身:“阿政,你在看什么。”原政没有给他机会,“啪”地把书关上。他侧仰头,目光似有似无刮过薛琰胸口凌乱的纽扣。“你去哪里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低头,幸好,自己没有第二颗扣子扣在第一个孔,只是第一颗扣子在omega起身时不小心蹭开了。他的动作落在原政眼里,像一层灰色蒙盖的纱。后者自然地伸出手指,随口又问:“去哪里了?”趴在薛琰胸口的小Y看得最为直观。冷白、关节突出的手在纽扣上游走,一路向上,不急不躁地点在衬衫的领口,替薛琰扣上。小Y大吃一惊:【这真得是原政吗,还是我对他有什么误解】薛琰没回应。原政的手指关节粗大且长,指腹柔软,指节弯曲时,侧面较其余地方颜色更深,像摩擦的痕迹。这双手刚刚还在捻着书页,此时此刻却横在薛琰面前,帮他系一颗微不足道的扣子。小Y还想开口说点什么,薛琰直接用脑波制止了它。他抓住原政的前臂,一点点向外压。青年没有反抗,反而向他露出微笑,和今天对向前桌的笑大为不同。直到薛琰放开他,重新解开那颗扣,青年的微笑还是一如既往。他说:“领带也歪了。”薛琰却摸摸他的脸:“别这么笑。”原政敛去笑容,恢复成那个在窗边看书的原政。他喉咙发干,脸上却有股潮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疑惑:“你的脸为什么是湿的?喝水喝到脸上了?”他记得他走的时候,原政还在看书。没有自己的钥匙,原政也回不去宿舍。他不可能在外面洗脸,原政当然也不可能,唯一的正解即是,原政在喝水的时候把水喝到了脸上。小Y:【亏你想的出来,水往低处走,他怎么会把水喝到脸上】薛琰大言不惭:“万一他是倒着喝呢?”小Y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发现如果是原政的话,还真有可能。它还没从原政看书且给薛琰系纽扣这两件事上缓过来,就听见主人公亲口盖章:“嗯,喝到脸上了。”小Y:【……】小Y:【原政怎么会和你一起在这上学】薛琰说:“我们都爱学习。”小Y:【放你的小狗屁,原政跟你五年连一本安徒生童话都没看过,认识的字不超过三百个,背唧唧复唧唧和春眠不觉晓都能输给小学生,他怎么可能爱学习】薛琰睨它一眼,说,你这不是都记得很清楚吗。他拉开桌椅,窝进放倒的椅子:“我爸让他来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入学不止办了一份入学申请,在他的档案下面还夹着原政的档案,不过原政入学并不是以学生的身份。想让薛琰入学不很难,让原政入学才是难如登天。常春树的入学考试大三类是热门,另有三小类特殊考试冷门。大三类信息基础、物理基础、数学基础,小三类弓箭基础、飞行基础以及格斗基础。薛琰通过大三类考进来,顺利被分到一班,而原政则是通过小三门之一。他根本不认字,和大三门基本无缘。班里的传闻自他们入学也满天飞,其中最突出的一则,令薛琰印象深刻。薛琰突发奇想,手肘撑住椅子,侧身越过燥热的空气,问原政:“阿政,你喜欢omega吗?”原政写字的手一顿,铅笔在书上划出错误的线。他换了张纸:“一般。”声线不变地回问:“你呢?”气氛略有诡异。小Y突然出现:【我来替薛琰回答吧,刚才他的心跳指数飚到了120,即将接近250,如果这都不算喜欢omega的话我小猫永远没有小鱼干吃】薛琰不答反说:“我今天碰到了一个omega。”原政“嗯”了一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聊的薛琰躺回椅子上,望向前方。今天原政有点沉默啊,薛琰有些无聊,开始放空。一时间,脑海里叽叽喳喳的小Y,身边簌簌摩擦的铅笔,都停止了活动。薛琰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只记得话题戛然而止,他即将说出口的话被睡意淹没。窗外孤蝉长鸣。——他睡着了。右侧的青年从傍晚时分看到夜色降临。夜色爬上那张令人烦恼的脸,像月光在上面按下一个个指纹。青年别过脸,黑板上的字符瞬间无味。教室里,只有与月光和青年神态形成反差的血红色项圈,正高热不止。 第五章 他长成这样,整过容吗 昏暗的长廊,印有简约线条的阶梯,墙壁上印有连贯浮凸的绣球花雕,即使一个人也没有,澄澈的象牙白壁灯光仍旧铺就在台阶上,视线错落间,分成一个一个白色色块。整条阶梯一尘不染,连踩在上面都像是亵渎。魏岐拖着自己的身体,踩在又宽又长的台阶上。他的脚步虚浮,双手并未如常人般随脚步摆动,无机地荡着。长发垂落带来阴影,原本被长发盖住的脖子,失去遮盖,像木马后脑处的支撑架,仅仅起到让这幅身躯不至于散架的地步。他的躯体确实疼得快散架了。医务室的止痛针一周只够开两次,边缘城学生的待遇也只是让他三天领一次止痛贴,早在四天前就被透支干净。魏岐是边缘城的omega,自然而然成为待遇最差的那一批。分配到每一间宿舍的抑制贴和抑制剂、基本药物、隔断香薰等没货也不会为他续补。在以“绝对隔断信息素干扰”大肆宣扬的常春树学院里,魏岐并不好过。麻子和矮子恶心他身上omega的味道,半路就离开了,此前魏岐被压住脖子把厕所里的头发清理干净。他一边用脱臼的手臂去捡那些头发,一边因为屈辱而握紧拳头。少年单薄的身躯呈现拱形。这并不会被称为柔顺、驯良,在注视着他的人眼里,不过是一只玩具电池坏掉而功能不全罢了。麻子忍俊不禁:“自作自受。”他用脚踢了踢魏岐的手:“快点,别浪费时间。”魏岐那时候在想,如果没有离开边缘城,没有参加那个比赛,没有碰见贺弦书那些人,自己的生活,会不会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平淡快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睡觉。午休的时间有三个小时,他能躺在一块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睡很久很久,即使下一节课是理论课也没关系,毕竟他回到宿舍后可以补,他真得太累了……有必要吗,醒来之后还是黑夜,不会改变。魏岐咬着牙,随后,一滴眼泪滴在灰蓝色的地板上。他慢慢地扯出一个笑容,笑容边的裂口隐隐有再度裂开的倾向。他恍惚想,爬上这么高的楼,也好累啊。既然如此,不如就改变得彻底一点。反正,他毫无留恋,亦无人留恋于他。门打开了。薛琰看着一个长发垂垂的脑袋突然出现,愣了一下。那个脑袋似乎没有发现这片平台上还有人存在,他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像被一根引线牵着往前走去,两者的速度不成一致。而薛琰……薛琰就坐在自己的校服外套上,看着那个脑袋一高一低,一前一后。然后,他默默地把双手插进了兜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地球可以毁灭,酷A人设决不能倒塌!小Y:【这个人是要跳楼吗】机智的小Y早在门开之前就启动脑波交流系统,虽然人和猫的脑波到底还是有点差别,薛琰却也听懂了它的话。小Y:【好诶,我好像还没有看过别人跳楼……不过他好像往你的方向走过来了,要提醒他一下吗】小Y这语气,好像不是在看别人跳楼,而是在看超市跳楼价大甩卖。薛琰看着那头长长的头发,陷入了沉思。薛琰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就在他沉思的这几秒,魏岐就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三四米,还有十几米就能走到栏杆处。风无顾忌地搜刮着地面的尘土,不知道将它们吹向何方。少年灰蓝色的瞳孔里忽然有些迷茫。而后,被头发挡住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只脚,魏岐猛地脚下一歪,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前倒去。嘭——一股带着热度的力量给了薛琰重重一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想说,他原本是想先站起来的,奈何他的腿实在太长,没有等他站起来,他的脚就已经对不看路的人进行了深刻的教育。胸口的压痛不容小觑,手弯处的人也没有动静。两个人两双手四条腿缠在一起,感觉很难分开。薛琰:“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只蜈蚣,很多腿的那种。”小Y:【像啊,很像啊】他们嘴里的魏岐却脑袋发懵,心脏剧烈跳动着。他并不是毫无动静,在倒下去的一秒钟后,他第一反应是赶忙爬起来,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大腿和胸膛,才后知后觉,自己以正面跌落在了对方的怀里。从脚底直击天灵盖的冰冻感袭击了他。他低着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对不起,我马上起来。”魏岐慌慌张张地后移重心。他的裤子做工不良,卷起来的裤脚在动作时松散开,堆在地上,导致他的鞋踩着裤脚,整个人非但没有后抬重心,反而像一叶小舟在海面上浮浮沉沉。海面上风平浪静,燥热咸腥的空气笼盖四野。魏岐的头低垂,四面的头发将呼吸裹挟,密不透风,仿佛要将这难以处理的情况隔绝在外。许是觉得他磨蹭,在他失神之际,一只手穿过发帘,长驱直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动了动手,稍微剥拨开一点他的头发,像在掀开一面清脆的珠帘。魏岐僵直了身体,连那双手搭在自己腰上也没察觉。他在为薛琰的手拨开头发而紧张。察觉到身上轻飘飘的人突然僵硬,薛琰一句“你怎么还不下去”顿时卡在喉间,连要搭在对方肩上的手也不确定地滞留半路,七拐八拐,搭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比起他的反应,小Y气急败坏的语气像是发现一整罐小鱼干都过期了。【这个人怎么还不下来】薛琰说:“他好像就是厕所那个人。”小Y更生气了:【乡巴佬,他竟然还骑在你身上】薛琰这才好好审视他们俩的动作。他的两条腿一条躺着,一条曲起,形成的角度刚好把人拢住。碍于薛琰是个正常的人体构造,对方没办法前进,顺势将整个上半身压在胸腹之间。一股股滚烫的热气顺着发黄衬衫扣子间的褶皱涌进来,褶皱仿佛都教这温度压平了。魏岐却觉得最令他难堪的目光依旧将他凌迟,他踌躇不安,压着声音,嘶哑道:“别、别看,求你……”薛琰哑然。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右手虚搭在对方腰上,左手插在兜里几乎未动,勉强稳住下盘。单纯看这个动作,他显然如同一个在阁楼里抽烟的叛逆子,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的嚣张,可是无隙的嘴唇又处处冷淡克制,顿时拂去了身形带来的锋芒。一丝捉摸不定的果香,从魏岐紧张的鼻息、绯红的耳后,被小扇子拂来。极为新奇活跃的红色和甜味。薛琰想,这个红色是怎么来的。小Y:【你确定他就是那个人】薛琰说:“刚才还很确定,现在不确定了。”小Y:【算了,赶快让他下……薛琰,你在干什么】那只手从他的腰上撤走,魏岐一愣,被两根手指挟住了下巴。手指的主人正用一股探究的、无解而直白的目光看着他。黑眼睛的背后是片纯粹到结晶的海。两边的头发被彻底拨开,薛琰指头用力,将那人的脸抬起,和灰蓝色眼瞳中的无措乌云打上了照面。久不见天日的皮肤并不苍白,象牙般的脸颊上嵌着两颗灰蓝色玛瑙,向下是挺翘的鼻尖,丰润适中的唇,被夹住的下巴线条流畅却并不女气,那露出的惊慌之色如同林中鹿逃窜前投向溪水的匆匆一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自动忽略鼻梁和侧脸上的淤青,以及嘴角的裂纹的话。魏岐也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在一双漆黑又神秘的眼睛里。薛琰眉眼越发疏淡,手上加重力道。他仰起头想要脱离手指的桎梏,却反受其害。小Y有点看不懂了:【你在想什么】想什么?好问题。薛琰没碰见过这种情况。他问:“我该想什么?”小Y:【颤抖吧,无知的人类】它尖尖一伸,存储系统里直接调来上百万本电子书,凭借之前多年熬夜作诗的经验,眼尖地捕捉到一本清新脱俗的厕所读物。名字典中典。小Y:【《问题大赏——alpha成长道路上的一百个经典问题》里面记载了对于当下困境alpha该如何抉择的毕生回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说,念。小Y:【第一个问题:如果你走在街上,一个甜美的omega突然掉进怀里,你会怎么做?】虽然不是走在大街上,但是其余条件全部符合,小Y暗叹自己精准的搜索能力,继续念:【A:他/她美丽的双眸是命运的恩赐,自然的精灵,不容亵渎的爱与希望。保护他/她,为他/她冲锋陷阵,摇旗呐喊。B:他/她脆弱的身段经历过风霜的摧残,世间的磨难,尘俗的倾轧。保护他/她,为他/她遮风挡雨,付出所有。C:他/她脱俗的灵魂不逐流于大众,不屈服于强权,不拘泥于现世。保护他/她,视他/她如高山流水,人生灯塔】听完这些毕生回答,直A中的铁直,直A中的铁A薛琰表示他一个都不想选。他果断抛弃正确答案,扭头往相反的方向一骑绝尘。换而言之,他选D。薛琰:“你说他长成这样,整过容吗?”小Y:【?!】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迷……人的问题!不愧是有十七年单线程脑神经治疗经验的直A,出口即是典中典。兢兢业业的生活质量检测管家小Y立马激活扫描系统,对那张过分侬艳的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进行扫描,过后一丝不苟地告诉他:【他的脸部胶原蛋白丰富,骨骼完整无裂口,皮肤内部没有任何肉毒素玻尿酸残留,也没有不明物体填充,甚至有些缺水,综合以上,这位朴实无华乡巴佬的脸平时接触的唯一护肤品就是清水,用过的唯一化妆品就是毛巾,绝对纯天然无添加,百分百妈生胎传】薛琰忍不住鼓掌:“小Y,你好厉害。”小Y【哼】了一声:【比起这个,还是担心一下你的酷A人设吧,你有见过哪个酷A会对着别人的脸看上一分钟吗】薛琰说:“我经常看镜子里的人超过半小时,我这算酷A吗?”小Y:【算了,但希望下次你这么干不是在晚上】小Y:【所以你到底要怎么补救你的酷A人设】薛琰......薛琰说他自有办法。 第四章 小Y,你好瑟 薛琰没有直接回一班。原因很简单,他刚才上的是最后一节课,刚才响的不仅仅是下课铃,还是放学铃。他睡了一上午,现在很饿。作为一名出色的摸鱼王,薛琰绝对不会想到要回一趟教室拿书再去和普通的学生一起挤食堂,他当然要先去吃第一口,让所有人吃他的剩饭。食堂果然没有学生,服务处的omega长得很美,薛琰向她要了一份午餐,内心表示十分满足。alpha把满满当当的食盒盖上,一脚迈出食堂大楼,溜进通往教学楼的小路上。薛琰,一个连人均距离不会少于三米距离的食堂都不愿意挤的直A,用十二指肠想一想都知道,他当然也不会等着饭点一到,和一堆顶着不同字母,散发不同味道的人一起吃饭,除了原政。要做到这仅凭刻意地避开人流还不够,为了达到周围三尺千山鸟飞绝的目的,薛琰自入校以来,手不离兜,目不离窗,每天只干两件事,吃饭和睡觉。你要跟他说,我不信你不上厕所,薛琰只会回复你,他们这样的帅A是没有那个洞的,从生下来就不会上厕所,不信你看,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上过厕所。不能说很有逻辑,只能说有理有据。此时此刻,逻辑大师薛琰正提着一盒饭,慢悠悠晃荡上楼梯。福至心灵似的,薛琰就想起,今天在偶数楼,他被人看到上厕所了。在场的一共有四个人,三个alpha一个omega。这就说明,一共有四双眼睛看见自己上了厕所。贺弦书和他的朋友们认识自己,已经不好让他们守口如瓶,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那个在地上睡觉的人,他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在自己路过时,用脚背勾了一下自己的鞋,睁开了眼睛。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轻很轻的一下,像一朵花落在水面上那样轻。薛琰和他对视了半秒钟。他的第一反应是,好漂亮的眼睛。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眼睛。像至臻至纯的两颗透明玛瑙,倒映秋日里洁净如洗的铅蓝天空。围绕在它周围,打扰着它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包括他凌乱结块的长发,青紫交加的脸颊,alpha价格不菲的皮鞋,令它摇摇欲坠,又令它美得惊心动魄。然而那眼神深处透露的哀求,和它的美丽却并不相称,似乎瞳孔深处,总有一团挥之不去的乌云。想要回忆起那那眼神里其余的情绪,却一点也想不起来,这让薛琰颇有些探究的欲望。为什么你看起来,像是在受难呢。走上最后一阶,视野陡然开阔,明媚的天光普照楼顶,一些细小的纠结马上一扫而空。天文馆的天台有两个,一个大天台,从天文馆里面才能上去,由两扇自动开合特制混凝土地面组成,摆有各种智能设施。另外一个天台,即薛琰所在这个,则是一片开阔的露天平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天台吃午饭什么的,很符合他放荡不羁的美学习惯。就在此时,他的裤兜突然往前冲了一下,顶出一个小小的包。薛琰:……别误会,此包非彼包,位置也不对。薛琰淡定地向四周扫视一圈,确认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又淡定地把东西从里面掏了出来。他的手上多出一团白色不明团状物,单论其形态来说,长得很像某知名形象游戏里的史莱姆,外表光滑,触感可耻。薛琰揉了揉,白团子外表皮上的一层膜陡然脱落,而后像摇摇树那样摇出了两个粉嫩的小尖尖,尖端的石榴红向下渐变,最后变成淡淡的粉。出于一种众人皆知的乐趣,薛琰捏了捏抖出来的两个小粉尖。他说:“小Y,你好瑟。”刚睡醒的小Y:……你才瑟,你全家都瑟。薛琰闻言,转动手腕,用左手碰了碰小粉尖对面一个形状可疑、肥嘟嘟的红色肉圈。一些透明粘液从里面渗出,像是被挤出来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说:“那这个是什么?”小Y沉默了一下。【我说那是我的嘴,你信吗】薛琰打开饭盒,用行动证明他很相信。他夹起一块看起来甜到发腻的肉片,夹到那个红色肉圈前,张开嘴:“啊——”小Y也张开嘴:【啊——】吧唧。被喂了满满一口。幸福。等等……味道……不对,这是什么……!小Y刺激得脑波飞扬,两个红尖尖都缩水了。它的实际体积和一个小面包差不多大,这个菜甜得再来两口能把它吃成硬币。小Y生气:【薛琰,你又乱吃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说:“这不是我夹的。”是那个甜O塞给他的。小Y:【alpha得糖尿病的概率是omega的三十倍,beta的一百倍,猫的一千倍你知道吗】薛琰说:“可我不是alpha。我是高阶alpha。”逻辑满分的薛琰开始享用自己的午餐,没有逻辑的小Y只能嘬嘬嘴巴,还要被薛琰吐槽吧唧嘴。小Y在薛琰的投喂下吃得满嘴油润,一边吃一边问:【原政呢,两年没见他怎么样了】薛琰说:“阿政要学习。”哪个像风一样的酷A会不喜欢天台呢,更何况这个天台还独属于自己:如果不把小Y当人的话。想到这,薛琰把小Y放在右腿膝盖上,特意把尖尖朝外舒展,嘴巴朝着自己。小Y很轻,放在膝盖上没有感觉,薛琰夹起一片沾满糖霜的牛肉。小Y吧唧嘴:【你自己怎么不吃】薛琰说:“我快吃饱了。”小Y可惜地把薛琰饭盒里的肉全部扫光,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它说:【睡了两年我都忘啦,你只吃蔬菜和鸡蛋,下次要记得吃点肉哦,不然容易营养失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讨厌吃肉。肉类咀嚼的口感奇怪,弹弹的,软软的,表面一层油膜,用牙齿咬开,里面的筋膜像一双双小脚丫,使劲踩着口腔里的神经。薛琰说:“这有什么,这两年我已经学会喝肉汤了。”脸上同时浮现起胜利的笑容。小Y:【哇哇哇哇你背着我偷偷进步哇啊啊啊忍不了啦】小Y:【我不相信你真得喝了除非你现在证明给我看】薛琰挑眉,眼神里暗含戏谑:“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错了就请我吃美家记的松饼。”小Y:【一喵即出,四小鱼干难追,我赌十份枫糖松饼】薛琰说:“那我赌十份红烧鱼。”说完,就像舞台上火花爆炸,魔术师从帽子里掏出兔子一样,薛琰从校服衬衫后面变出了了一个手臂粗大的……保温杯。显然食堂里没有这种奇形怪状的容器,也显然食堂里也不会有肉汤,所以这个保温杯是怎么来的,实在引猫猜想。小Y问:【你哪来的杯子】薛琰打开杯盖,一股浓浓的肉酱香飘了出来:“我向那个甜O问,她就给我了。”小Y看着他的脸,教育他:【你以后不能这么做了,这是持靓行凶。你每要一份肉酱汤,就有一个甜O得失心疯,久而久之,你就会变成鲨O惯犯。】薛琰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他纠正了小Y一点,他觉得自己的脸在一众alpha里面也依旧能打,属于A看A嫉妒,O看O爆灯的程度。不然为什么自己今天去上厕所,那三个A都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再次强调:“小Y,要记得你的承诺。”小Y:【这次一定记得啦】肉酱在保温杯里装了半个多小时,味道说不上好闻,甚至有些刺鼻。薛琰没有闻这个动作,而是打开盖子对准自己,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作为一个智能系统猫,小Y很自觉地爬到薛琰的大腿上,掏出一根西瓜味的便携漱口水。这样薛琰漱完口,又能变成一位神清气爽,高风亮节的帅A。机智如我。小Y想起刚才薛琰喝肉汤时候的表情,一颗猫心蠢蠢欲动。它小心翼翼地窝在薛琰的大腿上,伸出小尖尖擦掉薛琰嘴角的水渍,说:【松饼要加雪花枫糖还是椰子枫糖】薛琰说:“这你都忘了,肯定要加雪花松糖。”一人一猫吃饱喝足收拾残局,日轮从头顶挪移到耳边。楼底下,吃完饭的学生三两成群,像掰开豆荚一个个滚落的小豆子。香樟树下人影绰绰,欢声笑语,好不热闹。薛琰看着眼底的光景,突然说:“如果一个人喜欢躺在厕所里睡觉,那他会是个怎样的人?”一直以来都忧虑于薛琰生活质量的小Y顿时猫脸失色:【你今天去上厕所就是为了睡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从两年前被回收过程序以后,小Y的智商好像下降很多,而且和睡眠一样有一个逐渐苏醒的过程。薛琰沉痛地接受事实,无情地攻击这个刚刚睡醒的小制杖:“小Y,你的计算程序该更新了。”小Y垮起小猫批脸:【我听出来了,你在嘴我】它撇撇嘴,不以为意:【可是作为第三代生活质量检测管家,我已经很棒啦】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小猫,薛琰对这样磅礴的自信竖起大拇指。即使是被主人嘴,小Y的忠诚程序也会继续工作,只是跟着薛琰养尊处优久了,小Y也沾染上许多陋习,比如它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只优雅高贵的猫,时常不给rua不给摸,间歇性地爬到主人腿上求抱抱等等。事后还可以造谣嫁祸甩锅给忠诚程序抽疯一条龙,简直猫生无憾。小Y:【他长什么样】“长头发,蓝眼睛,”薛琰点在自己嘴角,“这里,有条疤。”厕所的灯很亮,那个人的轮廓被贺弦书遮挡住,边缘处氤氲着颓废粗糙的光,像一个瓷瓶。薛琰一顿,说:“很白。”声音低沉时,仿佛有沙砾从指尖泄露的质感。小Y盯着薛琰的嘴,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过了一段时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Y:【哼】小Y:【不过是个乡巴佬罢了】它不够尽心,恶狠狠地加了句:【乡巴佬!】“乡巴佬?”薛琰长这么大,还没有听过这个词汇。小Y:【稀衣肮乡,跛腌巴,嘞袄佬,乡巴佬】小Y:【你千万不能和这种人接触,要不然就会变得又土又low,到时候你就不是一个酷翻地球的帅A,而是一个low到地心的舔A】薛琰点点头:“我知道了。”就在此时,天台的门传来一声响动。一人一猫同时向门口张望,薛琰看了腿上的猫一眼,小Y立马会意,打着旋揪住薛琰袖口的校徽,“腾”得一声钻进薛琰背后。铁门摩擦着“嘎吱”打开。 第三章 他很陌生吧 坐在教室里的青年,和周围人格格不入。没人靠近薛琰,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但是总有例外。青年看见薛琰的前桌正在往这边看,想起什么,扯着嘴角,向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他的唇杏中带紫,唇珠深深滚入唇缝,半张脸带光,向斜前方的位置,机械地做出这个动作。正要整个身体都转过来的前桌接收到这个微笑,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收了回去,眼神躲闪,匆忙的背影多少有点落荒而逃。唔,好像效果不太好。原政收回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书看,没有顾及自己脖子上,正在发出淡红色光芒的物品。直到薛琰离开五分钟,他才感觉到脖子发烫,光圈由淡红变为血红。黑色胶圈下流动着暗红色的光芒,犹如陈于体外的血管,像恐怖片里会用到的道具。一个特质的黑胶项圈,由于被衬衫挡住,平时并没有什么机会和外人碰面。原政将残存的果香吞入腹中,在信息课老师“又是这样”的目送下,也起身走了出去。薛琰走出教室,本该往本层尽头的洗手间去,却平白无故地透过一片郁金香花圃,看到对面的教学楼。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脚尖一转,双手插兜向对面走去。整层都是二年级学生,对面是二班,薛琰所在的班级是一班,单偶分开,各自相对,偶数班的学生此时正在上射箭课。薛琰也不想抢占偶数班学生的洗手间资源,只是奈何马上就要下课,他不想和一群臭烘烘的学生挤厕所。这种臭味并不是指单纯的体臭,而是体现在多方面。不止薛琰有这种性别上带来的“洁癖”,很多中阶,低阶的alpha也难以忍受同性带来的气息。alpha的领地意识决定着凡是他们的地盘,绝不会允许其他人靠近一步,薛琰不例外。他插兜进入左手边的拐角,只要拐个弯就能看到洗手间的门口。然而少年迈出一步后却悠悠地停在那里,微微歪头,插兜的手拨弄着裤袋里的东西。似乎是碰上了好奇的事物。一道堪称柔嫩的音调在厕所里面响起。“那么,把他给我拖出来。”语气冷淡,似乎在命令谁。薛琰脑海里浮现一个新奇的词汇。他无心撞破,退后两步藏起影子。不过这个说话的人,他好像认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弦书,中心城贺氏的“幺子”。……不要误会,虽然他们就读于同一个学校,甚至是在同一个楼层读书,薛琰在常春树碰见贺弦书的次数却是个大写的零。他和这位贺家公子的碰面,大概是在霁雪山庄某间起居室的窗口里,曲折盘山公路上某一辆车的车窗落下浮光掠影的一瞥。他前十七年在山里过的生活,可谓枯燥至极,以至于见过的每一张新面孔,都牢牢地锁在记忆中。“薛琰?他为什么要管这事。”猝不及防听见自己的名字,薛琰迅速进入状态,好整以暇地继续插兜。“拜码头?这么重的礼,薛氏回了什么?”“比起天海和薛氏……”“我亲自来。”差不多了。薛琰移动脚步,三两步一滑,就出现在门口。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面的三人同时愣住了。只见两根笔直的长腿一前一后踏进光亮的分界线,双手插在裤兜里露出白净的手腕,修身的白色衬衫硬是被穿出狂风吹野草的放荡,却被一根平平无奇的领带拽回原地。薛琰标准的眉压眼拒人千里之外,唇薄厚适中,线条和缓却无情,仅仅只是向内扫视一圈,便令两个中阶alpha屏住了呼吸。少年的淡漠目光如姿态一样让人不敢靠近。他的目光在麻子脸上停留了一会,下移,看到被贺弦书踩到的脑袋。准确来说,那个方向更像是在看贺弦书的鞋。贺弦书也在看他。他一松手,脱力的人便被皮鞋再次踩中。三号隔间门口,发丝如同海鲜市场的鱼须一路散落在贺弦书脚下,最终止于皮鞋下白皙的侧脸。如果这里不是常春树,而是任何一个学校,这些头发将会被当成某些恶作剧般的摆设。潮湿得贴在地板上的头发,很难和漂亮的大理石,精致的布艺画,纤尘不染的大堂联系在一起。除了恶作剧,没人会想到其他可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弦书说:“只是教训一下不听话的,薛同学不会打扰吧?”薛琰看他一眼:“你想多了。”在三人的注视下,薛琰插在兜里的双手拿了出来。他完全避开那些被脏水污染的头发,绕过地上横放的双腿,长腿迈上第四号隔间,“嘭”得一声关上门,开始放水。过了两分钟,薛琰从门中走出。这一次,他终于分出了一点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人,然而他的眼睛如同在水面上轻轻地撩了一下,就像在闲看一片落在地上的叶子。薛琰说:“麻烦让一下。”麻子礼貌地给薛琰让出一条路,让他洗手。他的脸在薛琰洗完手,关闭水龙头,走出厕所后精彩纷呈。他问贺弦书:“他就这样不管?”贺弦书看了一眼薛琰离开的方向:“他为什么要管?”余光看见一处不安分的点,另一只脚随之其后,用力地踩中。感受到那手心里传来的力度,贺弦书心里一股扭曲的私心近乎难以被束缚,源源不断地侵蚀他的心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着脚底下的脑袋,莫名其妙地笑了。贺弦书稍微弯下腰,低声说道:“他很陌生吧?”脚底下的人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满怀恶意的嘴角咧到最大,贺弦书像一个喜欢在婴儿面前放恐怖片的初中生一样,学着片子里的语气,特意临摹一场高潮来临前的风暴。“你不认识他吧,我来告诉你,”他说,“他是薛氏的太子。”于“太子”二字加重的咬字,让他的内心陡然生出一股凌虐的快感。麻子悄悄望住贺弦书的脸,发觉那脸上的快意,竟还是有些抗拒的味道,就像两颗埋近的种子,吸饱了水分,根系从而在地底进行难舍难分的对抗。“尚且能被我们玩弄成这样的你,是没有资格向他求救的。”“更何况,他比我们,这群忙着找乐子打猎的alpha可不一样。”贺弦书低到最下,目光定在魏岐破裂的嘴角,那是四天前他和其他两个alpha在器材室,用拔牙钳意外割裂omega口腔所致。为了确定魏岐是否就是那个cake,贺弦书带上了两个中阶alpha。他们同时释放出信息素进行压迫,对于一个低阶的omega而言,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施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器材室里的魏岐被吊在单杠上,面目苍白浑浊,嘴里只有三个字:我不是。贺弦书当然不信。传闻中那个cake将假性安慰剂藏在自己的座牙里,性格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并没有人发现他就是个cake。贺弦书特意找来了一把消毒的拔牙钳,在为其拔牙的过程中,魏岐突然暴走,于是留下了这触目惊心的嘴角裂口。血喷得到处都是。贺弦书用脚尖划过那道裂口,回忆起它血肉模糊的前身,似乎在提醒什么。他笑得花枝乱颤,故意隐瞒。“向他求救,一不小心,就会被吃掉哦?”魏岐的脸被头发遮住看不清神色。矮子重新把魏岐拖进隔间,令人毛骨悚然的肉块击打声和门嘎吱作响声一并传来。贺弦书洗手洗得很慢。他总是要细致地洗干净指缝里的每一丝肮脏。指甲、关节、皮肤的纹理都一一清洁,仿佛被他碰过的魏岐是块难缠的脏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麻子没有和矮子一起进去,反而一直看着贺弦书洗手。Alpha的指节生来都很长,但是贺弦书的指节却纤细素净,白中带粉,像个养尊处优的omega。他想到一些中心城的传闻,嗫喏着嘴唇,终究是碍于自己的处境,没有说出。此时,贺弦书洗手洗得有些厌烦,苦闷的小情绪像爬虫在心上啃咬。他的表情说不上凌虐之后的爽快,反而更加难以疏解了。贺弦书吩咐他:“我明天要回去一趟,你把他给我看好。别让他靠近薛琰。”麻子想,贺弦书这么不想让魏岐靠近薛琰,应该是不想让omega靠近alpha。贺弦书面色无异:“把他送到老地方上药,下午放学再送回去。”两个人效率很高,五分钟左右便将这里恢复成原样,但是地上凌乱的头发连麻子和矮子也不愿意碰。教学楼的清洁由智能机器人负责,在上次魏岐的头发卡进吸口后,麻子就再没有见过那个像盘子一样的机器智障。矮子忍着恶心把头发弄进垃圾桶,揣了地上的魏岐一脚。他把这归于魏岐的头发掉得太多:“长这么长的头发,恶心。”麻子说:“快点吧,马上要下课了。”贺弦书回到教室,空旷的室内只有他一个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脸色再也没有那么自如。拿着弓的手心里浸透冷汗,余颤像爬蛇顺着袖口探入,留下一连串黏腻冰冷的刺激,只要稍微动一动,四肢末端的神经如同浸润在盐水之中,到最后演变为一股恐怖的痛楚,使得贺弦书微微地弯下了腰。他的腰部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背部脊柱传来尖锐的刺痛。高阶alpha之间的区别,比高阶alpha和低阶omega之间的区别都大。他今天算是领教了一番。然而贺弦书的面容却并未因此恼怒,眼底反而涌过一丝疯狂。任何一个高阶alpha对他使用信息素压制,他的反应或许都不会这样大,但那是薛琰。他甚至可以抛弃之前的心高气傲,甘愿在这样的失败之中寻找一丝兴味,只因为那是薛琰。闭门十七载,前脚刚走出霁雪,后脚就在常春树入学的薛琰。感觉有很多秘密呢。贺弦书想。 第二章 你这样睡觉舒服吗 “omega在alpha面前,真得很快啊,你说对吗?”是地狱吧。魏岐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被踩在脚下。他像一只谁都可以来踩一脚的蚂蚁,佝偻着可怜的姿态,随意地被践踏自尊。身上的疼痛远不及他脑中的麻木。他瘫着自己的尸体,眼前是另外两双黑色的真皮皮鞋,丝毫不能转动眼珠,就那样无神地聚焦在大理石瓷砖的反光点上。解释,辩白,谋求出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眼前,一扇门窗在悄悄地打开。乱窜的鱼犯了懒,眼睛里浑浊晕白。门里会有什么。空气里传来异香,是厕所的香薰,每个隔间里都有一块,隔断的作用在高阶alpha面前形同虚设。毫无用处。alpha信息素凝聚若有实质。麻子率先发现不对:“他好像一直没有反应。”矮子紧随其后:“上次在器材室,这小子的反应明明很大。”他对着贺弦书说:“贺少可是高阶的alpha。”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弦书说:“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他们?”“我不是那个意思。”矮子捧他不成,偷偷凑近贺弦书耳边。“这里的隔断好像换了。”校内大检,公共场合的隔断全部更新。隔断。捕捉到关键字,贺弦书轻轻笑了一下,侧过身,黑色的瞳孔洋溢莫测的笑意。他伸手挥了挥空气,像是在隔绝什么古怪的味道,说:“怪不得,这次捕猎,三班那群围过来臭虫也少了。原来不是他们终于知道要收敛点自己身上难闻的臭味,而是因为这个。”厕所外正对花圃,旁边是一间大教室,上课铃安在厕所和大教室之间的墙壁上,每当有风吹草动,这里就会变成人群最骚动的地带。射箭馆离这很远,步行至少要二十分钟。贺弦书笑意更深,由衷地为这种小聪明赞赏。Alpha转动鞋尖,刚好看见omega被压扁的脸颊肉倔强地向外鼓起,颈部的隔离贴因为皮肤牵拉,露出一个小角。贺弦书厌恶更甚:“把他给我拖出来。”任何一个人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绝对是贺弦书疯了。一直沉默的麻子说:“贺少,今天是新来的同学值日。”麻子的信息素是辛辣的胡椒味,然而空气里已经没有多少令人呛鼻的味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隔墙上,向日葵布艺画上伸出一杆笔直的木箭,阳光灿烂的向日葵花海仿佛顿时被羽毛的阴影击穿,土地和花朵的分界线逐渐明晰,分割出工笔和写意的两个境界。泾渭分明。贺弦书说:“薛琰?他为什么要管这事。”矮子说:“他就在对面,而且马上快下课了。”“常春树新换的隔断香氛,就是薛氏送给天海的见面礼,第一批出厂,九成新,隔断率有百分之四十。”贺弦书:“这么重的礼,天海回了什么?”一语毕,他恍然大悟,而后笑起来。那笑声是放荡的,克制的,讥讽的,似乎在掩盖什么。不多时,贺弦书弯下腰,将胳膊肘顶在膝盖上,手里的弓压下大腿,似乎笑得要直不起腰来。宽阔坚劲的后背暴露在他人视野之下,收腰的校服被拉长,后腰的鸢尾家徽探出一个脆生生的花枝。脚上未动分毫。贺弦书说:“比起天海和薛氏谈了什么,还是现下的乐趣比较重要。”“给我把他拖出去。”麻子和矮子面面相觑,贺弦书的脸染上不耐,低垂的桃花眼在二人脸上扫过。麻子无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悸,讪讪说道:“把这小子拖出去会被对面的人看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弦书声线陡然变冷:“你怕薛琰?”麻子顶着信息素碰撞的压力,说道:“贺少。”贺弦书松开即将晕过去的魏岐,拿弓的手点了点麻子,说道:“我亲自来。”麻子说:“贺——”贺弦书拽起魏岐的头发。半死不活的人突然动了动腿,勾住隔间前的石阶。贺弦书将他拖起来,甩手“啪”地给了他一巴掌。他说:“自讨苦吃。”灰蓝色的眼瞳只睁开半只。Alpha手掌之下,魏岐歪着脖子,任由黑眸少年揪住他的领带往外拖走。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很快闭上。残余的力气顺着下颌,猛得涌入指尖。指尖和鞋尖连成一条直线,如同通往往生的道路。对面。温和的午后,吵闹的信息课。信息课堂总是那么无聊,抛下基本的教学内容,剩下的时间各有各的分配。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春树学院的桌椅黑板都有极高的工艺水准,像上好的玩具,怎么玩都不会坏,拿它们来做改造是各位热情冗余的学生的一大乐趣,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喜欢它原始的样貌和功能,比如如果用来睡觉,常春树的椅子绝对能满足一个对软塌有极高要求的睡眠狂魔,虽然在平时,没人愿意在上面躺一秒钟。薛琰和他前桌是个例外。上午最后一节课,离九点钟上第一节课已经过去近三个小时。太阳的斜线从最后排靠窗男生的鼻尖挪到喉结,隐入半松的领带之下,又被熨帖整洁的衬衫铺开一个自然的弧度。某个时间点,周围嘈杂的音调似乎都安静了一瞬间,沙沙的白噪音在窗外响起。前桌看着面前的人,说:“薛琰,你这样睡觉舒服吗?”他调整了一下自己椅子的靠背,似乎很不好意思:“为什么我的椅子不是很舒服。”“难道我们的椅子不是一样的吗?”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吵闹的教室里很是清楚,清楚到薛琰根本忽视不了。盖住眼睛的书本被拿下的一瞬间,少年前面的椅子发出尖锐的拖拉声。前桌吞吞吐吐的气音像一只受惊的袋鼠。“对、对不起,我打扰到你睡觉了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目光下移,看到前桌胸口那块大大的靠背,沉默了一秒钟。在回答他和安慰他之间,选择了回答他。“你转过去就舒服了。”他说。“啊——啊、啊、啊好、好好……”椅子转动的声音也十分刺耳,不过比起被别人看着睡三个小时,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薛琰撑起身,椅子靠背自动收起。他的桌子上只有两本书,一个笔袋,靠近右手边放着一个水杯,一盒切好的水果。薛琰“哇”了一声,低头拆开粉色的一次性保温盒,撕开小猪头像贴纸,美滋滋地开始享用丰富的维生素盛宴。他咬中一颗葡萄,转过头。右边坐着一个俊美的青年。稍显惬意的青年,手里捧一本和课堂完全不搭边的留音书,翘直浓密的睫毛在少年醒过来时也丝毫未动。他乌黑的头发如同手上的书页,微微地卷,却不至于皱。苍白到极致的皮肤辉光下染上椰子芯般的光泽,劈削了下颌和嘴唇带来的紧绷感,使他俊美得毫无温度。薛琰说:“阿政,你学得真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年对少年的夸赞没有反应,反而顺从地吃掉少年喂过来的水果,不发一言。“你要多笑一笑,不然很容易没朋友的。”青年置若罔闻:“这是上次那个beta送你的。”薛琰扔掉叉子,擦干净手。湿餐纸擦过的地方湿凉,他从善如流地伸进青年微卷的头间,像揉弄一团烘烤后的棉絮,手腕下移挪到后脑勺,又摸了摸后脑勺处稍短些的碎发和一块凸起。此举收获了一大片吸气声,空气突然安静。薛琰收回手:“下次替我谢谢她——我要出去。”青年说:“我跟你一起去。”放在平时,薛琰会说“好啊”,但是少年这次明显不想让他跟上,他从自己的书桌上抽出两本书,放在青年面前,以致于分不清他是为了把自己书桌里的书全部清空,还是为了让青年多学一点:“信息课好好听,这两本书都看完。”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青年低头,继续沐浴在阳光中,接受知识的洗礼。只不过那一面迟迟没有翻过。 第一章 魏岐,那个贱种 魏岐被推进厕所门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三秒钟后,厕所门被暴力掀开,结实的木材哐当撞上墙壁,铁艺门吸承受不住过于粗暴的力度,向一个方向弯折。门外的光线在铁吸表面晕出一个小圈,折射的冷冽青白色指向地上的人,在他单薄的校服衬衫上像一道陈旧的伤口。上课铃就在此时响起,伴随几道松散缓慢的脚步声,晃似琴弦的重音在魏岐脑海里过滤,拆分成单个的音符。依靠这种拆分的技巧,魏岐在厕所门再次被暴力掀开时,快速缩了下腿,侧身缩进洗手台和隔墙之前,后背靠在冰凉的瓷砖上。他的眼瞳因为光线的侧步,显现出玛瑙般的质地。下一秒,急躁迫切的破风声如约而至。一根细长的阴影穿过这片蓝色地带,“嗖”地没过门口绿植,直入挂在隔墙上的布艺观赏画。噌——余颤尾羽上的明黄色葵花飘带,在微缩的瞳孔里凝成极小的一点,如同困在玛瑙中的蛀虫。一支尾羽上带有常春树学院标志的训练用箭。似乎为了印证什么,魏岐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起泡酒味,胃里翻涌起被气泡堵塞的胀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订制皮鞋踩在瓷砖上的独特声音不紧不慢。魏岐平静的目光快速扫射四周,最终定格在一处隔间面前。他想也不想,不在乎地上的水渍和不方便的鞋子,就地滚到隔间门口,钻了进去。门口,紧随其后的第二支箭矢,穿入隔间门板,板上大大的数字“三”染上污点。脚步声随之一停,外面的世界似乎都停顿了数十秒。两支箭后,一片寂静。然而有人却并不曾放松。魏岐后退几步,眼神麻木。他靠在冲水按钮上,随即隔间里就传来冲水声,在寂静得像太平间的厕所里像一道突兀的杂音。手持弓箭的人皮鞋一顿,脸上绽放一个堪称明艳的笑容。“找,到,你,了。”他说:“我还以为以魏岐同学的身份,应该要躲进马桶里,才不会被发现呢。”他后面跟着两个一样校服,一样皮鞋,一样领带,一样弓箭的学生。他们都是常春树学院的学生,从头到位经打理后的精致,和胸口葵花金边纹相得益彰。他们一走进这块区域,就像这里是最有情调的咖啡馆,而不是一个大楼角落的洗手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含着金汤匙降生的天之骄子,永远俯视第四区的中心城贵族。虽然常春树学院把厕所安装得像高级咖啡馆,每年为这些天骄回馈必要的劳动,但是他们依旧觉得学院的生活无聊至极,迫切地要寻找真正让他们团结一心,发泄私欲的娱乐。他们多半在学前就接受过统一的训练,各自在疯狂的早熟世界里寻求刺激。当魏岐穿着不一样的鞋子,不一样的衬衫,不一样的领带出现在这个学校时,一颗石子滚进高温的油炉之中,溅起的油花终于有了不同的色彩。这色彩导致了什么样的结果,魏岐正冷眼观看。他麻木的大脑用神经牵扯出一个局外身影,从天花板上俯瞰室内。少年面无表情,唇角线条斜向下,嘴角处的撕裂伤从饱满的唇珠,一直延伸隐藏进下颌。第三次围猎,距离上次才过了四天。他们找“乐子”的间隔越来越近了。持弓的黑眸少年一步步靠近隔间,脚步声靠近。他后面的两个学生立刻会意,上前将魏岐从隔间里拖出来。膝盖重重甩在地上,魏岐痛得弯下腰,脑后的长发从肩膀滑落,盖过侧脸。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眸少年上前,挑起他的下巴,看到那张精致到过分艳丽的脸因此暴露出别样的慌张,他却并没有觉得兴趣大增。他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张脸其实长得非常无趣,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比赛,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你。”既然这张脸让你无趣,又为何费尽心思折磨。魏岐藏起心底里的怨恨,顺势看向黑眸少年的额头,想象那是一块红心靶点。他持弓,箭落,血出,人亡,剧终。他放下弓,看见一片空茫。该反抗,还是该驯从?猎物能激起猎人的欲望,因为它独特、天性违背,善于被利用,为他人谈资,服务。魏岐微微仰起头,颤抖着脖颈,灰蓝色的琥珀着急地游离于对方的脸,仿佛害怕注视到让黑眸少年不快的地界。他屈从而小声地说:“贺少,我的伤还没好。”黑眸少年像是听到了笑话:“谁管你伤好没好?”他揪住魏岐的头发,贴近他的耳廓,侧头,一字一句地说:“不要这样叫我,你的口音很难听,贱种。”魏岐瞪大双眼,顺着他的力道,吃痛地呼出声,随后就感受到两道完全不属于厕所香氛的味道。瞳孔微缩,剧烈挣扎起来。黑眸少年松开魏岐的头发,站起身退后。他身后的两道身影在灯罩下,代替黑眸少年原先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盯住魏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一个满脸麻子,一个矮小敦厚。魏岐深知接下来的命运,脸色苍白,麻木的大脑再度激活,双手撑着地板往后退去。他慌张地说:“贺少,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输掉比赛就放过我的!”他望向贺弦书,那令人悲戚的眼睛像是被撕开一层假象,露出一丝怨愤和狠绝,如同走投无路的孤狼。然而就在黑眸少年朝他投来淡淡一瞥时,假象随之剥落,魏岐全身冰冷,四肢机械着推开拥上来的拳头。“贺少!贺、唔……”他们把魏岐重新拖进厕所隔间。骨头和肉块撞击,木板门痉挛着拍打铁质锁扣。不一会儿,里面的动静消失。黑眸少年嗤笑一声,踹开隔间大门,一脚踩在魏岐毫无好肉的脸上。他用脚尖把脚下人的脸翻面,使其正对着马桶,侧脸压住地板,用力地研磨。黑色的皮鞋根向下压到硬块,而后毫不犹豫地将重量加大,垂直于地面,撵上魏岐侧脸下的牙齿——“我有说过,要放过你,”黑眸少年说,“但是你貌似并没有好好听话。”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如,上次,在我们确认你不是那个‘cake’时,你并没有告诉我们,谁才是那个真正的‘cake’,”他抬起脚,用脚尖抵上魏岐嘴角的裂口,轻轻地滑动,继而重重地踩下去,“.…..这个学院里的omega很少啊,如果连你都找不到,我们还能指望谁呢?”“呃啊——!”黑色的皮鞋底下缓慢流出一小滩血渍。贺弦书继续说:“比如,明明把你推进厕所的时候,我可以一箭射进你的后背,你却躲开了。”“比如,我耐心射出第二箭,给予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却义无反顾地无视。”他手上有一把五十磅的弓,瞄准器的红光透过三个alpha释放的信息素,四十五度角点在不断痉挛的人的后心,仿佛一双昆虫捕猎时蛰伏的复眼。贺弦书用食指和中指虚虚地夹起那个红点,这个动作使案板上的鱼一时间呼吸不能,濒临窒息。“无论是哪一项,你的信用都会破产,那个协议自然而然随之消失,作为对你失信的惩罚,这些都是前菜。小贱种,你应该感谢这节是射箭课,我只带了两个alpha,”贺弦书笑了,“不过凭omega的天性,两个alpha应该足够让你开口了,不然,上次在器材室,你怎么那么快就承认了一切?”“omega在alpha面前,真得很弱啊,你说对吗?” 第二章 你这样睡觉舒服吗 “omega在alpha面前,真得很快啊,你说对吗?”是地狱吧。魏岐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被踩在脚下。他像一只谁都可以来踩一脚的蚂蚁,佝偻着可怜的姿态,随意地被践踏自尊。身上的疼痛远不及他脑中的麻木。他瘫着自己的尸体,眼前是另外两双黑色的真皮皮鞋,丝毫不能转动眼珠,就那样无神地聚焦在大理石瓷砖的反光点上。解释,辩白,谋求出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眼前,一扇门窗在悄悄地打开。乱窜的鱼犯了懒,眼睛里浑浊晕白。门里会有什么。空气里传来异香,是厕所的香薰,每个隔间里都有一块,隔断的作用在高阶alpha面前形同虚设。毫无用处。alpha信息素凝聚若有实质。麻子率先发现不对:“他好像一直没有反应。”矮子紧随其后:“上次在器材室,这小子的反应明明很大。”他对着贺弦书说:“贺少可是高阶的alpha。”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弦书说:“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他们?”“我不是那个意思。”矮子捧他不成,偷偷凑近贺弦书耳边。“这里的隔断好像换了。”校内大检,公共场合的隔断全部更新。隔断。捕捉到关键字,贺弦书轻轻笑了一下,侧过身,黑色的瞳孔洋溢莫测的笑意。他伸手挥了挥空气,像是在隔绝什么古怪的味道,说:“怪不得,这次捕猎,三班那群围过来臭虫也少了。原来不是他们终于知道要收敛点自己身上难闻的臭味,而是因为这个。”厕所外正对花圃,旁边是一间大教室,上课铃安在厕所和大教室之间的墙壁上,每当有风吹草动,这里就会变成人群最骚动的地带。射箭馆离这很远,步行至少要二十分钟。贺弦书笑意更深,由衷地为这种小聪明赞赏。Alpha转动鞋尖,刚好看见omega被压扁的脸颊肉倔强地向外鼓起,颈部的隔离贴因为皮肤牵拉,露出一个小角。贺弦书厌恶更甚:“把他给我拖出来。”任何一个人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绝对是贺弦书疯了。一直沉默的麻子说:“贺少,今天是新来的同学值日。”麻子的信息素是辛辣的胡椒味,然而空气里已经没有多少令人呛鼻的味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隔墙上,向日葵布艺画上伸出一杆笔直的木箭,阳光灿烂的向日葵花海仿佛顿时被羽毛的阴影击穿,土地和花朵的分界线逐渐明晰,分割出工笔和写意的两个境界。泾渭分明。贺弦书说:“薛琰?他为什么要管这事。”矮子说:“他就在对面,而且马上快下课了。”“常春树新换的隔断香氛,就是薛氏送给天海的见面礼,第一批出厂,九成新,隔断率有百分之四十。”贺弦书:“这么重的礼,天海回了什么?”一语毕,他恍然大悟,而后笑起来。那笑声是放荡的,克制的,讥讽的,似乎在掩盖什么。不多时,贺弦书弯下腰,将胳膊肘顶在膝盖上,手里的弓压下大腿,似乎笑得要直不起腰来。宽阔坚劲的后背暴露在他人视野之下,收腰的校服被拉长,后腰的鸢尾家徽探出一个脆生生的花枝。脚上未动分毫。贺弦书说:“比起天海和薛氏谈了什么,还是现下的乐趣比较重要。”“给我把他拖出去。”麻子和矮子面面相觑,贺弦书的脸染上不耐,低垂的桃花眼在二人脸上扫过。麻子无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悸,讪讪说道:“把这小子拖出去会被对面的人看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弦书声线陡然变冷:“你怕薛琰?”麻子顶着信息素碰撞的压力,说道:“贺少。”贺弦书松开即将晕过去的魏岐,拿弓的手点了点麻子,说道:“我亲自来。”麻子说:“贺——”贺弦书拽起魏岐的头发。半死不活的人突然动了动腿,勾住隔间前的石阶。贺弦书将他拖起来,甩手“啪”地给了他一巴掌。他说:“自讨苦吃。”灰蓝色的眼瞳只睁开半只。Alpha手掌之下,魏岐歪着脖子,任由黑眸少年揪住他的领带往外拖走。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很快闭上。残余的力气顺着下颌,猛得涌入指尖。指尖和鞋尖连成一条直线,如同通往往生的道路。对面。温和的午后,吵闹的信息课。信息课堂总是那么无聊,抛下基本的教学内容,剩下的时间各有各的分配。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春树学院的桌椅黑板都有极高的工艺水准,像上好的玩具,怎么玩都不会坏,拿它们来做改造是各位热情冗余的学生的一大乐趣,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喜欢它原始的样貌和功能,比如如果用来睡觉,常春树的椅子绝对能满足一个对软塌有极高要求的睡眠狂魔,虽然在平时,没人愿意在上面躺一秒钟。薛琰和他前桌是个例外。上午最后一节课,离九点钟上第一节课已经过去近三个小时。太阳的斜线从最后排靠窗男生的鼻尖挪到喉结,隐入半松的领带之下,又被熨帖整洁的衬衫铺开一个自然的弧度。某个时间点,周围嘈杂的音调似乎都安静了一瞬间,沙沙的白噪音在窗外响起。前桌看着面前的人,说:“薛琰,你这样睡觉舒服吗?”他调整了一下自己椅子的靠背,似乎很不好意思:“为什么我的椅子不是很舒服。”“难道我们的椅子不是一样的吗?”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吵闹的教室里很是清楚,清楚到薛琰根本忽视不了。盖住眼睛的书本被拿下的一瞬间,少年前面的椅子发出尖锐的拖拉声。前桌吞吞吐吐的气音像一只受惊的袋鼠。“对、对不起,我打扰到你睡觉了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目光下移,看到前桌胸口那块大大的靠背,沉默了一秒钟。在回答他和安慰他之间,选择了回答他。“你转过去就舒服了。”他说。“啊——啊、啊、啊好、好好……”椅子转动的声音也十分刺耳,不过比起被别人看着睡三个小时,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薛琰撑起身,椅子靠背自动收起。他的桌子上只有两本书,一个笔袋,靠近右手边放着一个水杯,一盒切好的水果。薛琰“哇”了一声,低头拆开粉色的一次性保温盒,撕开小猪头像贴纸,美滋滋地开始享用丰富的维生素盛宴。他咬中一颗葡萄,转过头。右边坐着一个俊美的青年。稍显惬意的青年,手里捧一本和课堂完全不搭边的留音书,翘直浓密的睫毛在少年醒过来时也丝毫未动。他乌黑的头发如同手上的书页,微微地卷,却不至于皱。苍白到极致的皮肤辉光下染上椰子芯般的光泽,劈削了下颌和嘴唇带来的紧绷感,使他俊美得毫无温度。薛琰说:“阿政,你学得真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年对少年的夸赞没有反应,反而顺从地吃掉少年喂过来的水果,不发一言。“你要多笑一笑,不然很容易没朋友的。”青年置若罔闻:“这是上次那个beta送你的。”薛琰扔掉叉子,擦干净手。湿餐纸擦过的地方湿凉,他从善如流地伸进青年微卷的头间,像揉弄一团烘烤后的棉絮,手腕下移挪到后脑勺,又摸了摸后脑勺处稍短些的碎发和一块凸起。此举收获了一大片吸气声,空气突然安静。薛琰收回手:“下次替我谢谢她——我要出去。”青年说:“我跟你一起去。”放在平时,薛琰会说“好啊”,但是少年这次明显不想让他跟上,他从自己的书桌上抽出两本书,放在青年面前,以致于分不清他是为了把自己书桌里的书全部清空,还是为了让青年多学一点:“信息课好好听,这两本书都看完。”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青年低头,继续沐浴在阳光中,接受知识的洗礼。只不过那一面迟迟没有翻过。 第三章 他很陌生吧 坐在教室里的青年,和周围人格格不入。没人靠近薛琰,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但是总有例外。青年看见薛琰的前桌正在往这边看,想起什么,扯着嘴角,向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他的唇杏中带紫,唇珠深深滚入唇缝,半张脸带光,向斜前方的位置,机械地做出这个动作。正要整个身体都转过来的前桌接收到这个微笑,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收了回去,眼神躲闪,匆忙的背影多少有点落荒而逃。唔,好像效果不太好。原政收回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书看,没有顾及自己脖子上,正在发出淡红色光芒的物品。直到薛琰离开五分钟,他才感觉到脖子发烫,光圈由淡红变为血红。黑色胶圈下流动着暗红色的光芒,犹如陈于体外的血管,像恐怖片里会用到的道具。一个特质的黑胶项圈,由于被衬衫挡住,平时并没有什么机会和外人碰面。原政将残存的果香吞入腹中,在信息课老师“又是这样”的目送下,也起身走了出去。薛琰走出教室,本该往本层尽头的洗手间去,却平白无故地透过一片郁金香花圃,看到对面的教学楼。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脚尖一转,双手插兜向对面走去。整层都是二年级学生,对面是二班,薛琰所在的班级是一班,单偶分开,各自相对,偶数班的学生此时正在上射箭课。薛琰也不想抢占偶数班学生的洗手间资源,只是奈何马上就要下课,他不想和一群臭烘烘的学生挤厕所。这种臭味并不是指单纯的体臭,而是体现在多方面。不止薛琰有这种性别上带来的“洁癖”,很多中阶,低阶的alpha也难以忍受同性带来的气息。alpha的领地意识决定着凡是他们的地盘,绝不会允许其他人靠近一步,薛琰不例外。他插兜进入左手边的拐角,只要拐个弯就能看到洗手间的门口。然而少年迈出一步后却悠悠地停在那里,微微歪头,插兜的手拨弄着裤袋里的东西。似乎是碰上了好奇的事物。一道堪称柔嫩的音调在厕所里面响起。“那么,把他给我拖出来。”语气冷淡,似乎在命令谁。薛琰脑海里浮现一个新奇的词汇。他无心撞破,退后两步藏起影子。不过这个说话的人,他好像认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弦书,中心城贺氏的“幺子”。……不要误会,虽然他们就读于同一个学校,甚至是在同一个楼层读书,薛琰在常春树碰见贺弦书的次数却是个大写的零。他和这位贺家公子的碰面,大概是在霁雪山庄某间起居室的窗口里,曲折盘山公路上某一辆车的车窗落下浮光掠影的一瞥。他前十七年在山里过的生活,可谓枯燥至极,以至于见过的每一张新面孔,都牢牢地锁在记忆中。“薛琰?他为什么要管这事。”猝不及防听见自己的名字,薛琰迅速进入状态,好整以暇地继续插兜。“拜码头?这么重的礼,薛氏回了什么?”“比起天海和薛氏……”“我亲自来。”差不多了。薛琰移动脚步,三两步一滑,就出现在门口。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面的三人同时愣住了。只见两根笔直的长腿一前一后踏进光亮的分界线,双手插在裤兜里露出白净的手腕,修身的白色衬衫硬是被穿出狂风吹野草的放荡,却被一根平平无奇的领带拽回原地。薛琰标准的眉压眼拒人千里之外,唇薄厚适中,线条和缓却无情,仅仅只是向内扫视一圈,便令两个中阶alpha屏住了呼吸。少年的淡漠目光如姿态一样让人不敢靠近。他的目光在麻子脸上停留了一会,下移,看到被贺弦书踩到的脑袋。准确来说,那个方向更像是在看贺弦书的鞋。贺弦书也在看他。他一松手,脱力的人便被皮鞋再次踩中。三号隔间门口,发丝如同海鲜市场的鱼须一路散落在贺弦书脚下,最终止于皮鞋下白皙的侧脸。如果这里不是常春树,而是任何一个学校,这些头发将会被当成某些恶作剧般的摆设。潮湿得贴在地板上的头发,很难和漂亮的大理石,精致的布艺画,纤尘不染的大堂联系在一起。除了恶作剧,没人会想到其他可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弦书说:“只是教训一下不听话的,薛同学不会打扰吧?”薛琰看他一眼:“你想多了。”在三人的注视下,薛琰插在兜里的双手拿了出来。他完全避开那些被脏水污染的头发,绕过地上横放的双腿,长腿迈上第四号隔间,“嘭”得一声关上门,开始放水。过了两分钟,薛琰从门中走出。这一次,他终于分出了一点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人,然而他的眼睛如同在水面上轻轻地撩了一下,就像在闲看一片落在地上的叶子。薛琰说:“麻烦让一下。”麻子礼貌地给薛琰让出一条路,让他洗手。他的脸在薛琰洗完手,关闭水龙头,走出厕所后精彩纷呈。他问贺弦书:“他就这样不管?”贺弦书看了一眼薛琰离开的方向:“他为什么要管?”余光看见一处不安分的点,另一只脚随之其后,用力地踩中。感受到那手心里传来的力度,贺弦书心里一股扭曲的私心近乎难以被束缚,源源不断地侵蚀他的心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着脚底下的脑袋,莫名其妙地笑了。贺弦书稍微弯下腰,低声说道:“他很陌生吧?”脚底下的人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满怀恶意的嘴角咧到最大,贺弦书像一个喜欢在婴儿面前放恐怖片的初中生一样,学着片子里的语气,特意临摹一场高潮来临前的风暴。“你不认识他吧,我来告诉你,”他说,“他是薛氏的太子。”于“太子”二字加重的咬字,让他的内心陡然生出一股凌虐的快感。麻子悄悄望住贺弦书的脸,发觉那脸上的快意,竟还是有些抗拒的味道,就像两颗埋近的种子,吸饱了水分,根系从而在地底进行难舍难分的对抗。“尚且能被我们玩弄成这样的你,是没有资格向他求救的。”“更何况,他比我们,这群忙着找乐子打猎的alpha可不一样。”贺弦书低到最下,目光定在魏岐破裂的嘴角,那是四天前他和其他两个alpha在器材室,用拔牙钳意外割裂omega口腔所致。为了确定魏岐是否就是那个cake,贺弦书带上了两个中阶alpha。他们同时释放出信息素进行压迫,对于一个低阶的omega而言,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施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器材室里的魏岐被吊在单杠上,面目苍白浑浊,嘴里只有三个字:我不是。贺弦书当然不信。传闻中那个cake将假性安慰剂藏在自己的座牙里,性格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并没有人发现他就是个cake。贺弦书特意找来了一把消毒的拔牙钳,在为其拔牙的过程中,魏岐突然暴走,于是留下了这触目惊心的嘴角裂口。血喷得到处都是。贺弦书用脚尖划过那道裂口,回忆起它血肉模糊的前身,似乎在提醒什么。他笑得花枝乱颤,故意隐瞒。“向他求救,一不小心,就会被吃掉哦?”魏岐的脸被头发遮住看不清神色。矮子重新把魏岐拖进隔间,令人毛骨悚然的肉块击打声和门嘎吱作响声一并传来。贺弦书洗手洗得很慢。他总是要细致地洗干净指缝里的每一丝肮脏。指甲、关节、皮肤的纹理都一一清洁,仿佛被他碰过的魏岐是块难缠的脏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麻子没有和矮子一起进去,反而一直看着贺弦书洗手。Alpha的指节生来都很长,但是贺弦书的指节却纤细素净,白中带粉,像个养尊处优的omega。他想到一些中心城的传闻,嗫喏着嘴唇,终究是碍于自己的处境,没有说出。此时,贺弦书洗手洗得有些厌烦,苦闷的小情绪像爬虫在心上啃咬。他的表情说不上凌虐之后的爽快,反而更加难以疏解了。贺弦书吩咐他:“我明天要回去一趟,你把他给我看好。别让他靠近薛琰。”麻子想,贺弦书这么不想让魏岐靠近薛琰,应该是不想让omega靠近alpha。贺弦书面色无异:“把他送到老地方上药,下午放学再送回去。”两个人效率很高,五分钟左右便将这里恢复成原样,但是地上凌乱的头发连麻子和矮子也不愿意碰。教学楼的清洁由智能机器人负责,在上次魏岐的头发卡进吸口后,麻子就再没有见过那个像盘子一样的机器智障。矮子忍着恶心把头发弄进垃圾桶,揣了地上的魏岐一脚。他把这归于魏岐的头发掉得太多:“长这么长的头发,恶心。”麻子说:“快点吧,马上要下课了。”贺弦书回到教室,空旷的室内只有他一个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脸色再也没有那么自如。拿着弓的手心里浸透冷汗,余颤像爬蛇顺着袖口探入,留下一连串黏腻冰冷的刺激,只要稍微动一动,四肢末端的神经如同浸润在盐水之中,到最后演变为一股恐怖的痛楚,使得贺弦书微微地弯下了腰。他的腰部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背部脊柱传来尖锐的刺痛。高阶alpha之间的区别,比高阶alpha和低阶omega之间的区别都大。他今天算是领教了一番。然而贺弦书的面容却并未因此恼怒,眼底反而涌过一丝疯狂。任何一个高阶alpha对他使用信息素压制,他的反应或许都不会这样大,但那是薛琰。他甚至可以抛弃之前的心高气傲,甘愿在这样的失败之中寻找一丝兴味,只因为那是薛琰。闭门十七载,前脚刚走出霁雪,后脚就在常春树入学的薛琰。感觉有很多秘密呢。贺弦书想。 第四章 小Y,你好瑟 薛琰没有直接回一班。原因很简单,他刚才上的是最后一节课,刚才响的不仅仅是下课铃,还是放学铃。他睡了一上午,现在很饿。作为一名出色的摸鱼王,薛琰绝对不会想到要回一趟教室拿书再去和普通的学生一起挤食堂,他当然要先去吃第一口,让所有人吃他的剩饭。食堂果然没有学生,服务处的omega长得很美,薛琰向她要了一份午餐,内心表示十分满足。alpha把满满当当的食盒盖上,一脚迈出食堂大楼,溜进通往教学楼的小路上。薛琰,一个连人均距离不会少于三米距离的食堂都不愿意挤的直A,用十二指肠想一想都知道,他当然也不会等着饭点一到,和一堆顶着不同字母,散发不同味道的人一起吃饭,除了原政。要做到这仅凭刻意地避开人流还不够,为了达到周围三尺千山鸟飞绝的目的,薛琰自入校以来,手不离兜,目不离窗,每天只干两件事,吃饭和睡觉。你要跟他说,我不信你不上厕所,薛琰只会回复你,他们这样的帅A是没有那个洞的,从生下来就不会上厕所,不信你看,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上过厕所。不能说很有逻辑,只能说有理有据。此时此刻,逻辑大师薛琰正提着一盒饭,慢悠悠晃荡上楼梯。福至心灵似的,薛琰就想起,今天在偶数楼,他被人看到上厕所了。在场的一共有四个人,三个alpha一个omega。这就说明,一共有四双眼睛看见自己上了厕所。贺弦书和他的朋友们认识自己,已经不好让他们守口如瓶,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那个在地上睡觉的人,他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在自己路过时,用脚背勾了一下自己的鞋,睁开了眼睛。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轻很轻的一下,像一朵花落在水面上那样轻。薛琰和他对视了半秒钟。他的第一反应是,好漂亮的眼睛。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眼睛。像至臻至纯的两颗透明玛瑙,倒映秋日里洁净如洗的铅蓝天空。围绕在它周围,打扰着它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包括他凌乱结块的长发,青紫交加的脸颊,alpha价格不菲的皮鞋,令它摇摇欲坠,又令它美得惊心动魄。然而那眼神深处透露的哀求,和它的美丽却并不相称,似乎瞳孔深处,总有一团挥之不去的乌云。想要回忆起那那眼神里其余的情绪,却一点也想不起来,这让薛琰颇有些探究的欲望。为什么你看起来,像是在受难呢。走上最后一阶,视野陡然开阔,明媚的天光普照楼顶,一些细小的纠结马上一扫而空。天文馆的天台有两个,一个大天台,从天文馆里面才能上去,由两扇自动开合特制混凝土地面组成,摆有各种智能设施。另外一个天台,即薛琰所在这个,则是一片开阔的露天平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天台吃午饭什么的,很符合他放荡不羁的美学习惯。就在此时,他的裤兜突然往前冲了一下,顶出一个小小的包。薛琰:……别误会,此包非彼包,位置也不对。薛琰淡定地向四周扫视一圈,确认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又淡定地把东西从里面掏了出来。他的手上多出一团白色不明团状物,单论其形态来说,长得很像某知名形象游戏里的史莱姆,外表光滑,触感可耻。薛琰揉了揉,白团子外表皮上的一层膜陡然脱落,而后像摇摇树那样摇出了两个粉嫩的小尖尖,尖端的石榴红向下渐变,最后变成淡淡的粉。出于一种众人皆知的乐趣,薛琰捏了捏抖出来的两个小粉尖。他说:“小Y,你好瑟。”刚睡醒的小Y:……你才瑟,你全家都瑟。薛琰闻言,转动手腕,用左手碰了碰小粉尖对面一个形状可疑、肥嘟嘟的红色肉圈。一些透明粘液从里面渗出,像是被挤出来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说:“那这个是什么?”小Y沉默了一下。【我说那是我的嘴,你信吗】薛琰打开饭盒,用行动证明他很相信。他夹起一块看起来甜到发腻的肉片,夹到那个红色肉圈前,张开嘴:“啊——”小Y也张开嘴:【啊——】吧唧。被喂了满满一口。幸福。等等……味道……不对,这是什么……!小Y刺激得脑波飞扬,两个红尖尖都缩水了。它的实际体积和一个小面包差不多大,这个菜甜得再来两口能把它吃成硬币。小Y生气:【薛琰,你又乱吃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说:“这不是我夹的。”是那个甜O塞给他的。小Y:【alpha得糖尿病的概率是omega的三十倍,beta的一百倍,猫的一千倍你知道吗】薛琰说:“可我不是alpha。我是高阶alpha。”逻辑满分的薛琰开始享用自己的午餐,没有逻辑的小Y只能嘬嘬嘴巴,还要被薛琰吐槽吧唧嘴。小Y在薛琰的投喂下吃得满嘴油润,一边吃一边问:【原政呢,两年没见他怎么样了】薛琰说:“阿政要学习。”哪个像风一样的酷A会不喜欢天台呢,更何况这个天台还独属于自己:如果不把小Y当人的话。想到这,薛琰把小Y放在右腿膝盖上,特意把尖尖朝外舒展,嘴巴朝着自己。小Y很轻,放在膝盖上没有感觉,薛琰夹起一片沾满糖霜的牛肉。小Y吧唧嘴:【你自己怎么不吃】薛琰说:“我快吃饱了。”小Y可惜地把薛琰饭盒里的肉全部扫光,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它说:【睡了两年我都忘啦,你只吃蔬菜和鸡蛋,下次要记得吃点肉哦,不然容易营养失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讨厌吃肉。肉类咀嚼的口感奇怪,弹弹的,软软的,表面一层油膜,用牙齿咬开,里面的筋膜像一双双小脚丫,使劲踩着口腔里的神经。薛琰说:“这有什么,这两年我已经学会喝肉汤了。”脸上同时浮现起胜利的笑容。小Y:【哇哇哇哇你背着我偷偷进步哇啊啊啊忍不了啦】小Y:【我不相信你真得喝了除非你现在证明给我看】薛琰挑眉,眼神里暗含戏谑:“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错了就请我吃美家记的松饼。”小Y:【一喵即出,四小鱼干难追,我赌十份枫糖松饼】薛琰说:“那我赌十份红烧鱼。”说完,就像舞台上火花爆炸,魔术师从帽子里掏出兔子一样,薛琰从校服衬衫后面变出了了一个手臂粗大的……保温杯。显然食堂里没有这种奇形怪状的容器,也显然食堂里也不会有肉汤,所以这个保温杯是怎么来的,实在引猫猜想。小Y问:【你哪来的杯子】薛琰打开杯盖,一股浓浓的肉酱香飘了出来:“我向那个甜O问,她就给我了。”小Y看着他的脸,教育他:【你以后不能这么做了,这是持靓行凶。你每要一份肉酱汤,就有一个甜O得失心疯,久而久之,你就会变成鲨O惯犯。】薛琰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他纠正了小Y一点,他觉得自己的脸在一众alpha里面也依旧能打,属于A看A嫉妒,O看O爆灯的程度。不然为什么自己今天去上厕所,那三个A都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再次强调:“小Y,要记得你的承诺。”小Y:【这次一定记得啦】肉酱在保温杯里装了半个多小时,味道说不上好闻,甚至有些刺鼻。薛琰没有闻这个动作,而是打开盖子对准自己,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作为一个智能系统猫,小Y很自觉地爬到薛琰的大腿上,掏出一根西瓜味的便携漱口水。这样薛琰漱完口,又能变成一位神清气爽,高风亮节的帅A。机智如我。小Y想起刚才薛琰喝肉汤时候的表情,一颗猫心蠢蠢欲动。它小心翼翼地窝在薛琰的大腿上,伸出小尖尖擦掉薛琰嘴角的水渍,说:【松饼要加雪花枫糖还是椰子枫糖】薛琰说:“这你都忘了,肯定要加雪花松糖。”一人一猫吃饱喝足收拾残局,日轮从头顶挪移到耳边。楼底下,吃完饭的学生三两成群,像掰开豆荚一个个滚落的小豆子。香樟树下人影绰绰,欢声笑语,好不热闹。薛琰看着眼底的光景,突然说:“如果一个人喜欢躺在厕所里睡觉,那他会是个怎样的人?”一直以来都忧虑于薛琰生活质量的小Y顿时猫脸失色:【你今天去上厕所就是为了睡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从两年前被回收过程序以后,小Y的智商好像下降很多,而且和睡眠一样有一个逐渐苏醒的过程。薛琰沉痛地接受事实,无情地攻击这个刚刚睡醒的小制杖:“小Y,你的计算程序该更新了。”小Y垮起小猫批脸:【我听出来了,你在嘴我】它撇撇嘴,不以为意:【可是作为第三代生活质量检测管家,我已经很棒啦】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小猫,薛琰对这样磅礴的自信竖起大拇指。即使是被主人嘴,小Y的忠诚程序也会继续工作,只是跟着薛琰养尊处优久了,小Y也沾染上许多陋习,比如它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只优雅高贵的猫,时常不给rua不给摸,间歇性地爬到主人腿上求抱抱等等。事后还可以造谣嫁祸甩锅给忠诚程序抽疯一条龙,简直猫生无憾。小Y:【他长什么样】“长头发,蓝眼睛,”薛琰点在自己嘴角,“这里,有条疤。”厕所的灯很亮,那个人的轮廓被贺弦书遮挡住,边缘处氤氲着颓废粗糙的光,像一个瓷瓶。薛琰一顿,说:“很白。”声音低沉时,仿佛有沙砾从指尖泄露的质感。小Y盯着薛琰的嘴,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过了一段时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Y:【哼】小Y:【不过是个乡巴佬罢了】它不够尽心,恶狠狠地加了句:【乡巴佬!】“乡巴佬?”薛琰长这么大,还没有听过这个词汇。小Y:【稀衣肮乡,跛腌巴,嘞袄佬,乡巴佬】小Y:【你千万不能和这种人接触,要不然就会变得又土又low,到时候你就不是一个酷翻地球的帅A,而是一个low到地心的舔A】薛琰点点头:“我知道了。”就在此时,天台的门传来一声响动。一人一猫同时向门口张望,薛琰看了腿上的猫一眼,小Y立马会意,打着旋揪住薛琰袖口的校徽,“腾”得一声钻进薛琰背后。铁门摩擦着“嘎吱”打开。 第五章 他长成这样,整过容吗 昏暗的长廊,印有简约线条的阶梯,墙壁上印有连贯浮凸的绣球花雕,即使一个人也没有,澄澈的象牙白壁灯光仍旧铺就在台阶上,视线错落间,分成一个一个白色色块。整条阶梯一尘不染,连踩在上面都像是亵渎。魏岐拖着自己的身体,踩在又宽又长的台阶上。他的脚步虚浮,双手并未如常人般随脚步摆动,无机地荡着。长发垂落带来阴影,原本被长发盖住的脖子,失去遮盖,像木马后脑处的支撑架,仅仅起到让这幅身躯不至于散架的地步。他的躯体确实疼得快散架了。医务室的止痛针一周只够开两次,边缘城学生的待遇也只是让他三天领一次止痛贴,早在四天前就被透支干净。魏岐是边缘城的omega,自然而然成为待遇最差的那一批。分配到每一间宿舍的抑制贴和抑制剂、基本药物、隔断香薰等没货也不会为他续补。在以“绝对隔断信息素干扰”大肆宣扬的常春树学院里,魏岐并不好过。麻子和矮子恶心他身上omega的味道,半路就离开了,此前魏岐被压住脖子把厕所里的头发清理干净。他一边用脱臼的手臂去捡那些头发,一边因为屈辱而握紧拳头。少年单薄的身躯呈现拱形。这并不会被称为柔顺、驯良,在注视着他的人眼里,不过是一只玩具电池坏掉而功能不全罢了。麻子忍俊不禁:“自作自受。”他用脚踢了踢魏岐的手:“快点,别浪费时间。”魏岐那时候在想,如果没有离开边缘城,没有参加那个比赛,没有碰见贺弦书那些人,自己的生活,会不会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平淡快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睡觉。午休的时间有三个小时,他能躺在一块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睡很久很久,即使下一节课是理论课也没关系,毕竟他回到宿舍后可以补,他真得太累了……有必要吗,醒来之后还是黑夜,不会改变。魏岐咬着牙,随后,一滴眼泪滴在灰蓝色的地板上。他慢慢地扯出一个笑容,笑容边的裂口隐隐有再度裂开的倾向。他恍惚想,爬上这么高的楼,也好累啊。既然如此,不如就改变得彻底一点。反正,他毫无留恋,亦无人留恋于他。门打开了。薛琰看着一个长发垂垂的脑袋突然出现,愣了一下。那个脑袋似乎没有发现这片平台上还有人存在,他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像被一根引线牵着往前走去,两者的速度不成一致。而薛琰……薛琰就坐在自己的校服外套上,看着那个脑袋一高一低,一前一后。然后,他默默地把双手插进了兜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地球可以毁灭,酷A人设决不能倒塌!小Y:【这个人是要跳楼吗】机智的小Y早在门开之前就启动脑波交流系统,虽然人和猫的脑波到底还是有点差别,薛琰却也听懂了它的话。小Y:【好诶,我好像还没有看过别人跳楼……不过他好像往你的方向走过来了,要提醒他一下吗】小Y这语气,好像不是在看别人跳楼,而是在看超市跳楼价大甩卖。薛琰看着那头长长的头发,陷入了沉思。薛琰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就在他沉思的这几秒,魏岐就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三四米,还有十几米就能走到栏杆处。风无顾忌地搜刮着地面的尘土,不知道将它们吹向何方。少年灰蓝色的瞳孔里忽然有些迷茫。而后,被头发挡住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只脚,魏岐猛地脚下一歪,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前倒去。嘭——一股带着热度的力量给了薛琰重重一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想说,他原本是想先站起来的,奈何他的腿实在太长,没有等他站起来,他的脚就已经对不看路的人进行了深刻的教育。胸口的压痛不容小觑,手弯处的人也没有动静。两个人两双手四条腿缠在一起,感觉很难分开。薛琰:“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只蜈蚣,很多腿的那种。”小Y:【像啊,很像啊】他们嘴里的魏岐却脑袋发懵,心脏剧烈跳动着。他并不是毫无动静,在倒下去的一秒钟后,他第一反应是赶忙爬起来,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大腿和胸膛,才后知后觉,自己以正面跌落在了对方的怀里。从脚底直击天灵盖的冰冻感袭击了他。他低着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对不起,我马上起来。”魏岐慌慌张张地后移重心。他的裤子做工不良,卷起来的裤脚在动作时松散开,堆在地上,导致他的鞋踩着裤脚,整个人非但没有后抬重心,反而像一叶小舟在海面上浮浮沉沉。海面上风平浪静,燥热咸腥的空气笼盖四野。魏岐的头低垂,四面的头发将呼吸裹挟,密不透风,仿佛要将这难以处理的情况隔绝在外。许是觉得他磨蹭,在他失神之际,一只手穿过发帘,长驱直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动了动手,稍微剥拨开一点他的头发,像在掀开一面清脆的珠帘。魏岐僵直了身体,连那双手搭在自己腰上也没察觉。他在为薛琰的手拨开头发而紧张。察觉到身上轻飘飘的人突然僵硬,薛琰一句“你怎么还不下去”顿时卡在喉间,连要搭在对方肩上的手也不确定地滞留半路,七拐八拐,搭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比起他的反应,小Y气急败坏的语气像是发现一整罐小鱼干都过期了。【这个人怎么还不下来】薛琰说:“他好像就是厕所那个人。”小Y更生气了:【乡巴佬,他竟然还骑在你身上】薛琰这才好好审视他们俩的动作。他的两条腿一条躺着,一条曲起,形成的角度刚好把人拢住。碍于薛琰是个正常的人体构造,对方没办法前进,顺势将整个上半身压在胸腹之间。一股股滚烫的热气顺着发黄衬衫扣子间的褶皱涌进来,褶皱仿佛都教这温度压平了。魏岐却觉得最令他难堪的目光依旧将他凌迟,他踌躇不安,压着声音,嘶哑道:“别、别看,求你……”薛琰哑然。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右手虚搭在对方腰上,左手插在兜里几乎未动,勉强稳住下盘。单纯看这个动作,他显然如同一个在阁楼里抽烟的叛逆子,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的嚣张,可是无隙的嘴唇又处处冷淡克制,顿时拂去了身形带来的锋芒。一丝捉摸不定的果香,从魏岐紧张的鼻息、绯红的耳后,被小扇子拂来。极为新奇活跃的红色和甜味。薛琰想,这个红色是怎么来的。小Y:【你确定他就是那个人】薛琰说:“刚才还很确定,现在不确定了。”小Y:【算了,赶快让他下……薛琰,你在干什么】那只手从他的腰上撤走,魏岐一愣,被两根手指挟住了下巴。手指的主人正用一股探究的、无解而直白的目光看着他。黑眼睛的背后是片纯粹到结晶的海。两边的头发被彻底拨开,薛琰指头用力,将那人的脸抬起,和灰蓝色眼瞳中的无措乌云打上了照面。久不见天日的皮肤并不苍白,象牙般的脸颊上嵌着两颗灰蓝色玛瑙,向下是挺翘的鼻尖,丰润适中的唇,被夹住的下巴线条流畅却并不女气,那露出的惊慌之色如同林中鹿逃窜前投向溪水的匆匆一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自动忽略鼻梁和侧脸上的淤青,以及嘴角的裂纹的话。魏岐也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在一双漆黑又神秘的眼睛里。薛琰眉眼越发疏淡,手上加重力道。他仰起头想要脱离手指的桎梏,却反受其害。小Y有点看不懂了:【你在想什么】想什么?好问题。薛琰没碰见过这种情况。他问:“我该想什么?”小Y:【颤抖吧,无知的人类】它尖尖一伸,存储系统里直接调来上百万本电子书,凭借之前多年熬夜作诗的经验,眼尖地捕捉到一本清新脱俗的厕所读物。名字典中典。小Y:【《问题大赏——alpha成长道路上的一百个经典问题》里面记载了对于当下困境alpha该如何抉择的毕生回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说,念。小Y:【第一个问题:如果你走在街上,一个甜美的omega突然掉进怀里,你会怎么做?】虽然不是走在大街上,但是其余条件全部符合,小Y暗叹自己精准的搜索能力,继续念:【A:他/她美丽的双眸是命运的恩赐,自然的精灵,不容亵渎的爱与希望。保护他/她,为他/她冲锋陷阵,摇旗呐喊。B:他/她脆弱的身段经历过风霜的摧残,世间的磨难,尘俗的倾轧。保护他/她,为他/她遮风挡雨,付出所有。C:他/她脱俗的灵魂不逐流于大众,不屈服于强权,不拘泥于现世。保护他/她,视他/她如高山流水,人生灯塔】听完这些毕生回答,直A中的铁直,直A中的铁A薛琰表示他一个都不想选。他果断抛弃正确答案,扭头往相反的方向一骑绝尘。换而言之,他选D。薛琰:“你说他长成这样,整过容吗?”小Y:【?!】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迷……人的问题!不愧是有十七年单线程脑神经治疗经验的直A,出口即是典中典。兢兢业业的生活质量检测管家小Y立马激活扫描系统,对那张过分侬艳的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进行扫描,过后一丝不苟地告诉他:【他的脸部胶原蛋白丰富,骨骼完整无裂口,皮肤内部没有任何肉毒素玻尿酸残留,也没有不明物体填充,甚至有些缺水,综合以上,这位朴实无华乡巴佬的脸平时接触的唯一护肤品就是清水,用过的唯一化妆品就是毛巾,绝对纯天然无添加,百分百妈生胎传】薛琰忍不住鼓掌:“小Y,你好厉害。”小Y【哼】了一声:【比起这个,还是担心一下你的酷A人设吧,你有见过哪个酷A会对着别人的脸看上一分钟吗】薛琰说:“我经常看镜子里的人超过半小时,我这算酷A吗?”小Y:【算了,但希望下次你这么干不是在晚上】小Y:【所以你到底要怎么补救你的酷A人设】薛琰......薛琰说他自有办法。 第六章 他肯定生病了 下巴快抽筋的魏岐不敢乱动,任由对方清浅均匀的呼吸如林间碎金渗入每一根发丝。有点……痒。他下意识远离的抽动落入薛琰眼中。掐住下巴的手指陡然收力,用揉弄一只兔子的力道摩挲表面的皮肤。魏岐心中大乱,这种仿似亵玩的手法,要比被单纯被暴力欺辱还要让他难堪一千倍。薛琰一直望住他眼睛,从喉口细窄出发出轻笑,如同贝斯弦动沉沉向下撩拨的底噪,无声将走偏的画风拉回正轨。连小Y都愣了一下,一颗猫心掉进春天的花田,心想这两年薛琰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邪气。它不知道,人类社会对此种气质有一个精辟且独到的称谓,特称“撩”。魏岐的耳膜也如同被那两根手指擒住,只顾着听见一种声音,仿佛那里只容得下一根琴弦,推拒的手冻结在原地。他心里涌过一丝异样,忘记了自己的紧张,怔怔开口:“你是……”薛琰直接打断了他。少年疏淡的眉眼间如有天河,语气危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我身上下去,乡巴佬。”乡巴佬?魏岐破破烂烂的脑袋又多出一个窟窿。贺弦书骂他是贱种,三班的人说他是贱人,没有人用这个词骂过他。alpha嘴里总是没有什么好词。酥麻的感觉褪去,下巴上的力度撤走。魏岐沉默着从薛琰身上爬下来,数次被裤脚绊倒才勉强站住。他继续垂着头,又变回那个躺在厕所里的魏岐。小Y:【他把你的校服弄脏了】薛琰于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校服,白衬衫仅是有些褶皱,不曾沾有污渍:“不要造谣。”极其注重个A卫生的他不允许!小Y:【谁说衬衫了,我是说地上那件】薛琰于是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把校服外套铺在地上,坐在上面享用午餐这件事情。冤有头债有主。薛琰转向呆若木鸡的魏岐,双手自由插兜:“你会洗衣服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岐一怔:“什么?”他的脑海里剩下少年低沉的笑声,以及一股莫名的酸胀,好像柠檬水灌进他肠胃咕噜咕噜冒泡。我是生病了吧。他想。薛琰又问:“我问你会不会洗衣服。”魏岐鬼使神差地点头。薛琰说:“地上那件,带回去洗,明天早上来一班找我,我姓薛,叫薛琰。”留下魏岐一个人风中凌乱。薛琰。他咀嚼着这个名字,耳边响起的却是贺弦书的声音。他很陌生吧。你不认识他吧,他是薛氏的太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和我们这些喜欢狩猎的alpha可不一样。向他求救的话,会被吃掉……魏岐抬手,拉动肩背处的骨骼不听使唤,酸软胀痛,却不单单是因为一块块青紫的痕迹。他的指腹最终碰到红色的耳廓,如同苹果结冰树上坠落的微妙,被陌生手指触碰的余味,好像还在树上等待成熟。我肯定是病了。他喃喃道。薛琰回教室时第一节刚下课。原政在看书,还是那本彩色封面的留音书。薛琰俯下身:“阿政,你在看什么。”原政没有给他机会,“啪”地把书关上。他侧仰头,目光似有似无刮过薛琰胸口凌乱的纽扣。“你去哪里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低头,幸好,自己没有第二颗扣子扣在第一个孔,只是第一颗扣子在omega起身时不小心蹭开了。他的动作落在原政眼里,像一层灰色蒙盖的纱。后者自然地伸出手指,随口又问:“去哪里了?”趴在薛琰胸口的小Y看得最为直观。冷白、关节突出的手在纽扣上游走,一路向上,不急不躁地点在衬衫的领口,替薛琰扣上。小Y大吃一惊:【这真得是原政吗,还是我对他有什么误解】薛琰没回应。原政的手指关节粗大且长,指腹柔软,指节弯曲时,侧面较其余地方颜色更深,像摩擦的痕迹。这双手刚刚还在捻着书页,此时此刻却横在薛琰面前,帮他系一颗微不足道的扣子。小Y还想开口说点什么,薛琰直接用脑波制止了它。他抓住原政的前臂,一点点向外压。青年没有反抗,反而向他露出微笑,和今天对向前桌的笑大为不同。直到薛琰放开他,重新解开那颗扣,青年的微笑还是一如既往。他说:“领带也歪了。”薛琰却摸摸他的脸:“别这么笑。”原政敛去笑容,恢复成那个在窗边看书的原政。他喉咙发干,脸上却有股潮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疑惑:“你的脸为什么是湿的?喝水喝到脸上了?”他记得他走的时候,原政还在看书。没有自己的钥匙,原政也回不去宿舍。他不可能在外面洗脸,原政当然也不可能,唯一的正解即是,原政在喝水的时候把水喝到了脸上。小Y:【亏你想的出来,水往低处走,他怎么会把水喝到脸上】薛琰大言不惭:“万一他是倒着喝呢?”小Y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发现如果是原政的话,还真有可能。它还没从原政看书且给薛琰系纽扣这两件事上缓过来,就听见主人公亲口盖章:“嗯,喝到脸上了。”小Y:【……】小Y:【原政怎么会和你一起在这上学】薛琰说:“我们都爱学习。”小Y:【放你的小狗屁,原政跟你五年连一本安徒生童话都没看过,认识的字不超过三百个,背唧唧复唧唧和春眠不觉晓都能输给小学生,他怎么可能爱学习】薛琰睨它一眼,说,你这不是都记得很清楚吗。他拉开桌椅,窝进放倒的椅子:“我爸让他来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入学不止办了一份入学申请,在他的档案下面还夹着原政的档案,不过原政入学并不是以学生的身份。想让薛琰入学不很难,让原政入学才是难如登天。常春树的入学考试大三类是热门,另有三小类特殊考试冷门。大三类信息基础、物理基础、数学基础,小三类弓箭基础、飞行基础以及格斗基础。薛琰通过大三类考进来,顺利被分到一班,而原政则是通过小三门之一。他根本不认字,和大三门基本无缘。班里的传闻自他们入学也满天飞,其中最突出的一则,令薛琰印象深刻。薛琰突发奇想,手肘撑住椅子,侧身越过燥热的空气,问原政:“阿政,你喜欢omega吗?”原政写字的手一顿,铅笔在书上划出错误的线。他换了张纸:“一般。”声线不变地回问:“你呢?”气氛略有诡异。小Y突然出现:【我来替薛琰回答吧,刚才他的心跳指数飚到了120,即将接近250,如果这都不算喜欢omega的话我小猫永远没有小鱼干吃】薛琰不答反说:“我今天碰到了一个omega。”原政“嗯”了一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聊的薛琰躺回椅子上,望向前方。今天原政有点沉默啊,薛琰有些无聊,开始放空。一时间,脑海里叽叽喳喳的小Y,身边簌簌摩擦的铅笔,都停止了活动。薛琰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只记得话题戛然而止,他即将说出口的话被睡意淹没。窗外孤蝉长鸣。——他睡着了。右侧的青年从傍晚时分看到夜色降临。夜色爬上那张令人烦恼的脸,像月光在上面按下一个个指纹。青年别过脸,黑板上的字符瞬间无味。教室里,只有与月光和青年神态形成反差的血红色项圈,正高热不止。 第七章 来打赌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哲人曾经说过:叫醒我的不是闹钟,而是梦想。你见过凌晨四点的xx吗?薛琰想说,叫醒他的也不是闹钟,而是一只会在大早上喊你起来写数学题的小猫。常春树大大小小的考试不少,最重要的就是月底考,在非一、二班被称为变态版国王游戏,内部还流传垫底就会被公开劝退的言论,导致月底时除了一、二班,其他班上都死气沉沉,阴云覆盖。一班的纨绔们自然是不愿意参与这种考试的,他们多半是通过小三门考进常春树,结果月考只考大三门,考不好会被同纨绔嘲笑,贴在榜上鞭尸,还不如好好学,升学能继续待在天海过安全的快活日子。薛琰是极少数用大三门考进来的人之一。数学课堂上,他拿出一块饼干:“小Y,我们来打一个赌,如果我能猜到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这块饼干就归你,如果你猜到了,这块饼干就归我,输家还是老样子。”第三十七片小饼干,这个人真是够够的了。小Y:【我提前警告你,昨天我的计算系统已经更新完毕,你这是自取其辱】不仅是计算系统,它的其他系统也逐个激活,比如超长待机系统,简称熬夜系统;虚拟身份系统,也称上网系统;兵不血刃系统,也叫游戏系统……一晚上这只猫把所有系统都检查了一遍,从白猫进化成了光猫。薛琰:“数学的事,怎么能叫自取其辱?”辱来辱去,薛琰终究没自取其辱,反倒是小Y输掉了最后一片猫粮,抱着计算系统大刀阔斧地改来改去,并表示再也不会陪薛琰这个游戏黑洞打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却还想打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赌。他的奇思妙想终究还是被掐死在摇篮中。一个女生来到最后一排,俏丽的脸颊珠光闪闪,目测是一款国际品牌新出的粉底液专供。薛琰记得她,是个omega,担任班上的文艺委员。“薛琰,三班有人找。”一班的人向来看不太起三班,月底时尤甚。这位文艺委员omega心里涌过一阵无奈的施舍,随即想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忍住吐槽的欲望:“他说他来还你的东西。”三言两语传完话,omega就拿出自己准备的东西。哼,她才不是传话筒。她是来送薛琰水果的!和其他食物相比,薛琰好像更喜欢水果。这是她研究这么久薛琰吃饭的动作得出的结论。薛琰吃东西时总是面无表情,只有在吃水果时,腮帮子圆溜溜地鼓起,偶尔露出两颗尖尖的侧牙,观感就像某种凶狠的食肉动物突然开始食草。这个时候要是他看你一眼……向来大胆的omega有点脸热,她清了清嗓子:“薛琰同学,这是我带的葡萄,你要尝一尝吗?”Omega没有穿校服,而用一件湖蓝色的短裙代替,衬衫料素净简洁,胸口坠一朵蓝紫杜鹃,栗色长发垂落胸口,温柔且乖顺,和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Y:【又一位甜O出现了,根据《问题大赏——alpha成长道路上的一百个经典问题》中的第二百一十三问,你应该接受她的水果,并且跟她说下次一起】薛琰的耳朵没有问题。薛琰的理解能力也没有问题。薛琰发现了华点。“你确定这本书只有一百问?”而且这个二百一十三这个数字……你真得不是报今天早上给你吃超咸油条的仇吗?还不是因为你让我六点钟起来写数学题!你知道一张数学卷子盖在脸上对一个不想起床的高阶酷A的伤害有多大吗!而且前几天还对omega指指点点,今天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真得没有觉醒什么奇怪的程序吗?!薛琰不免在桌子底下戳了戳它隐形的嘴巴:“难道猫也有性别?你觉醒成了一只alpha猫?”确实胡乱编造但死都不会承认的小Y:【猫忍.jpg】……Omega湖蓝色的飘带很美,耳垂上的珍珠也很美。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坐在内排,她便站在原政桌子的右侧方,这个位置一般没人敢站。薛琰正要接受她的好意,却被一只特征感强烈的手半路截胡。原政放下书,替薛琰接过水果盒,眼睛向上抬。“谢谢你的好意。”他说。“下次不用这么麻烦从食堂带过来,辛苦你了。”……回到座位,这位漂亮体面的omega兼文艺委员随手就拿出手机,在私人朋友论坛贴里吐槽今天遇到的奇葩:【奇葩年年有,今天特别多,点我帖子前排围观今日份奇葩大赏。】她一个朋友A回:怎么了这是,又碰到校门口开xx的出租车不让坐,还是文艺汇演又找不到演员了?【绝对比这个炸裂!】【我今天在走廊上喷到一个穿得很像贞子的人,贞子你懂吗?哦对了,他比贞子还要高一个头……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是来找薛琰的,他手里还拿着薛琰的校服!他手里怎么会有薛琰的校服?!】朋友A:【震惊.jpg,他是omega?】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没看到他的脸,也没闻到什么味道。关键是他为什么会有薛琰的校服?】朋友A:【你该庆幸他手里的不是薛琰的衬衫,而是薛琰的校服。】此时另外一个朋友B:【插个队,请问薛琰的校服是什么味道?】朋友C:【插两个队,同问,顺便帮我问一下薛琰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最近睡眠不太好,想换沐浴露】朋友B:【@C,楼上,你应该换的不是沐浴露】朋友A:【+1,你该换隔断香薰了,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味】……屏幕这头的omega:【你们有没有听我说?!我已经离开走廊了】朋友A:【智齿楼主抢回校服,记得告诉我们薛琰的校服到底什么味】朋友B:【+1】朋友C:【+223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一个奇葩】【他竟然敢说我从x国运过来的葡萄是食堂带的!】【没品!】【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朋友A:【不是,你今天给薛琰送水果了?】朋友B:【如果是薛琰,那也不奇怪吧】朋友C:【我早就劝过你不要从x国运葡萄,x国最近在换总统,新来的总统不爱吃葡萄,导致整个x国的葡萄都变难吃了。下次你从s国运点提子,s国的王子爱吃提子,上次他招待我们用的就是s国的提子,飞机三天就运到,还保鲜】朋友A:【等等,这话不像薛琰会说的,他真这么说?】Omega:【不是薛琰说的,是他同桌……那个谁,那个提子真有那么好吃?】朋友A+B+C:【猜到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殿下怎么会这么没有风度!绝对是骗局!一堆羞耻而古早的乌云飘了过去。……惠风和畅,走廊上人影稀落。纨绔们从来不懂得什么叫课间作息,在他们眼里,上课和下课没有区别,走廊上的人要么在讨论最近的八卦新闻,要么在讨论最近该去哪里旅游,最好有海风,山岛,阳光和美食。魏岐站在后门口,看见那个女生贴近薛琰的桌边,湖蓝色的裙子是一字肩款式,蓬松栗色长发盖过腰间,白得像要溢出牛奶。从她白净的右手手肘处,薛琰的手如同藤花架一般伸了出来。他在听她讲话。一个看起来很受欢迎的omega。魏岐眼睫轻颤,挡住蓝色眼瞳。他只是来送衣服而已。送完他就走。不会和alpha扯上……关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一会儿,视线里薛琰起身,omega离开。魏岐赶忙抓紧手上的校服,用头发挡住脸。这里是一班,他的脸……会被当成笑话。这头。小Y:【你为什么要把这盒葡萄带出来】薛琰:“你没看到阿政的眼神吗,他的眼神跟榨汁机一样,这盒葡萄要是放在那里,等我回来只能喝上一盒葡萄汁。”小Y:【你什么意思】原政这款典型的面瘫,你是怎么从他脸上读到这么多东西的?薛琰:你真是睡久了,小制杖。“阿政就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我上次问他喜不喜欢omega,他说不喜欢,这次omega要送水果,他二话不说就拿下,这说明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人一猫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后门口。薛琰一眼就看到了魏岐。那天看得匆匆,薛琰没注意他的身高,今天才发觉omega意外地高挑,背部挺直没有半点佝偻,身形均匀,被一头长发盖住半张脸,显得清瘦而板直,并不似第一次见时的孱弱模样。小Y提醒他:【别的不说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薛琰:“当然。”他走上前去,怕魏岐听不见似的,特意靠近了些。靠近Omega干顺淡香的头发,还有那天惊鸿一瞥的耳廓。“乡巴佬,没吃过葡萄吧,”他说,“跟我打个赌,这盒葡萄就送给你怎么样?”小Y:【??!!】小Y:【孩子不听话了怎么办?赏给他最爱的数学卷子】 第八章 我认输 小Y第一个不同意:【你跟他打什么鬼赌,他可是三班的人】三班的人要么卷死要么卷死,玩大三门跟玩溜溜球一样简单,到时候三十七片小饼干都不够你赌的!薛琰说:“这才叫赌。”他今天穿的依旧是常春树的校服之一,浅杏的缎面衬衫,码一排整齐同色的纽扣,领带咖啡色,袖口的银灰刺绣红眸栖息的飞鸟,鸟的眼珠子即是颗暗沉的红宝石。袖口收紧,手腕处静脉笔直地走着,淡青突出的一管,自律稳定且不可抗地搏动着落入魏岐眼底。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拒绝他,这只是alpha的把戏,他们可以输掉一个小小的赌约,但失败对你来说将是另外一个地狱。……但还有一个更难以捉摸的声音,从腹底爬上心房,像海面深处的浪拍打着礁石:他和贺弦书不一样,他和所有alpha都不一样。只有他是全然陌生的黑眼睛,晃似深深看不到边际的黑夜。那里面孕育着欲望的结果,也是全然陌生的,却有某种可怕的裹挟力,让他不由自主地要去触碰。他声如砂纸:“赌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文馆。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位置。小Y:【薛琰,你真得让猫叹为观止】小Y:【比数学你要来天文馆,比信息你是不是要去地质园】薛琰说:“你不懂,只要他赢了我就再也不用六点爬起来写数学。”小Y:【你果然还在对早上的事耿耿于怀……等等,你为什么说他赢了】天文馆大厅内的布置相较于其余建筑色调较为单一,冷色调的落地玻璃和磨砂地板像座冰制迷宫,大厅内部正中浮悬着一颗直径超十米的星象仪,中部是镂空的。代表太阳的两块环形金色仪盘以中竖线交叉旋转,正中的蓝色核心倒映出魏岐长条似孤魂野鬼的身形。他向来不喜欢这张脸和头发。长发在中心城被视作古代难民的象征,灰色眼瞳则是流浪放逐者的代表。所以贺弦书才会说他是个贱种,无所顾忌地对他施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根本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威胁到他。在常春树的道路上随便拉一个人,要么变成他的同伙,要么变成他的簇拥。魏岐把目光投向正在开门的薛琰,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复活,又有什么东西破碎。危机感占据了魏岐的心脏。他离开原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像一把钝刀,在磨砂地板上割出两个世界。薛琰对他的情况并不知情。天文馆小星座厅的钥匙会分给当周值日的同学,这一周刚好薛琰值日,所以他手上有钥匙。薛琰开的这个小厅是土星厅。正中蓝色的屏障隔开一台通体银白的天文望远镜,头顶两片自动开合的玻璃凸透镜,现在还处于关闭状态。土星厅的图书角摆放了一些桌椅供学生看书休息,薛琰直直地走过去,掏出准备的东西。魏岐还未坐下,就看见薛琰从背后掏出……五张数学卷子。小Y:【他绝对是在嘲笑你,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三分凉薄五分讥笑十分志在必得,你要完蛋了,你竟然在和三班的人比数学】看着脑海里点烟的猫,薛琰真是恨铁不成钢。薛琰说:“谁说我一定要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向似乎被按下暂停键的清瘦身影,漫不经心道:“这里有五张数学卷子,如果你能在今天之内把它写完,葡萄就归你,如果你写不完,葡萄不仅归我,你还要帮我写完月底前所有的数学卷子。”他两条长腿随意地插进桌底,袖口银灰色飞鸟刺绣和红宝石熠熠发亮,语气里的克制和浑身的落拓两股截然不同的气质无端地融合一体。星象厅里佛手柑的香气似乎都为这语气沉落,变成薄薄一层平滑的冰。尽管那内容强硬无比,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恶劣。“你已经答应过我要赌,就不能再反悔,在走廊上你说过的,对吧?”小Y:【压榨!绝对是压榨!我小猫实名举报薛地主压榨农民工!秽乱校园!罪不容诛】小Y:【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他怎么可能会答……】魏岐拿起卷子:“我赌。”他望住薛琰嘴角的一点点笑容,说:“今天之内,我赌。”二十分钟后。薛琰一只手撑着头,安静看着低头奋笔疾书的魏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以“思考者”姿势思考了十分钟,想通了一点问题的关窍,问小Y:“难道他很怕我吗?”小Y:【从手速上来看,是的。才二十分钟他就写完了半张卷子,其中高级概率题一道,函数结合立体几何一道,圆锥曲线结合高级概率题一道,交叉多选题十道填空题五道……同比结合今天早上你我做数学的速度,他的手速是你的十倍,我的三十倍。我的计算系统在他面前就是一波带走的气氛组,落地成盒的弟中弟】薛琰:“所以呢。”小Y:【这种恐怖的手速足以证明他很怕你,恨不得把这五张卷子写得起火以赢得你手里的葡萄然后快点走】薛琰一时无言,看向窗外。他头顶高达五米的落地窗前,魏岐正在埋头写卷子。写卷子的声音像一首夹着白噪音的安眠曲。薛琰困了,撑着眼皮:“......看不见他亲手写完这些卷子我睡不瞑目。”小Y:【……那些卷子对你的阴影这么大吗】经小Y提议,薛琰大胆将手伸向盒子里的葡萄。盒子一打开,浓郁的果香瞬间扑鼻,连小Y这种肉食猫都被馋到了,激动地说这好像是x国的葡萄,下辈子一定要出生在x国的西海岸当一只田园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却只是机械地往嘴里丢了几颗,顺手从桌底塞一颗给某目光灼灼的小猫。整个过程他都在进食而非品尝,仿佛他吃的不是葡萄,而是新出的一款清醒剂。嘎吱嘎吱。葡萄果肉爆开的声音。口腔密闭的环境音将耳域的范围挤得狭窄,黏膜贴合分开,如同游泳馆更衣室里吸饱水的皮柜,湿热的海绵互相摩擦。3D立体环绕的咀嚼音顺着共振波传入。小Y张了张嘴:【薛琰,你还好吗】薛琰的余光正在看着窗外。天空被钴蓝色玻璃过滤成奇幻的颜色,很深很远,让薛琰回忆起一片湿润绸白的天,雪落在白色树木的头顶,桌子上五色染灰水晶花瓶里插着一束红色野荨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吃东西就和吃葡萄一样,吃不出区别,要通过观察食物的状态确定如何进食。这还不是最困难的,尝不出味道的薛琰,经常让下人们觉得害怕,除了原政没人敢靠近他。那时他也在吃葡萄,青色的紫色的红色的葡萄,每一种都来自不同的产地,也包括x国。碍于当时小Y过于缠人,小猫也吃到了几颗。据说有的葡萄已经坏了,散发着成熟糜烂的酒精香气,薛琰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吃了两斤坏葡萄。果肉的馥郁如同一场半路惊醒的梦,舌上的千百条丝线毁于一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忧郁少年薛琰回忆完往昔,察觉到某只不自在的小猫窝在腿上动来动去,稍一思索,心里瞬间罪恶起来。他低下头,露出他标志性的两颗侧尖牙:“怎么,你担心我?”小Y一下想到那个表情包:【你怎么哭啦?.jpg】小Y:【……】小Y:【我这一生什么都该有,就是不该有同情心】……葡萄香气?魏岐不曾抬头,但薛琰的动静实在称不上悄无声息。这几张卷子的难度对于他过于简单,不出意外再过一个小时他就能写完。只是薛琰的目光像羽毛落在他身上时,一股微麻的羞耻袭击了他,让他险些拿不住笔。他忍耐着,抬起头看了薛琰一眼。薛琰正在吃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那位粗中有细的omega而言,薛琰喜欢大口吃东西,当他咬中一颗莹润的葡萄时,又会细细地咀嚼。他的唇色深红,下唇中部略厚,让人想到饱满的加州李子。咀嚼的过程薛琰没有多余表情,更不会露出夸张的笑容,仿佛“吃”和“享用”都失去意义,只是唇色被汁水染成猩红,揭开原始狩猎掠夺的底色,翻出那些令人心跳加速,血液逆流的记忆。危险、危险、危险。魏岐飞快掠过薛琰低眉张嘴时露出的两颗尖侧牙,低下头。但是心里如擂鼓,一幕幕如影随形。薛琰吃东西……怎么会是这样的......水笔在纸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等魏岐回过神,已经只剩最后一题。他定心,呼吸。......还差一点。好想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小动作自然被薛琰捕捉。薛琰歪头:“他真的很怕我,连我把他的葡萄吃了都不敢抬头。”小Y:【你还想知道为什么吗】魏岐写到第五张卷子的最后一题。薛琰说:“反正快结束了,不用这么麻烦。”卷子被头发挡住,魏岐抬手将额前的头发扫开。他的动作没有那天薛琰在天台上将其拨开一样细致,显得粗暴至极,像是感觉不到痛。几根碎发落在桌面上。薛琰在观察他。……看他的头发簌簌向下掉,一边数,这是第多少根。直到魏岐说:“我写完了。”薛琰说他要检查一下,倾身过去,对着卷子一板一眼地看起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九章 这里,坏了,全都 ……Omega的力气大得离奇,清隽的脸牢牢埋进薛琰颈侧,两扇红透的耳廓像某种证据暴露在外。魏岐顶住少年alpha的肩,口唇处的裂口泛起痒意,血管麻痹收缩,肺叶鼓噪疯狂。似乎从遥远的地方拉上一辆马车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狂奔。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为什么一边因为害怕而流泪,又一边抓紧害怕的人的衣服向他求救?魏岐从被泪浸湿的衬衫中抬头。他第一次主动正视薛琰的眼睛,却被冷静的黑洞吸进去,搅碎,分离到荒无人烟的墓地。马车到了。薛琰的面容模糊不清。魏岐感觉自己正在结冰。“不,不,”他一把推开薛琰,“不是这样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心里泪水落了满地。……只见一塌糊涂的一张脸,忽得近了,忽然又猛然远离。薛琰的后腰和桌沿亲密接触,桌脚发出“滋啦”移位一声响。魏岐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看到薛琰皱眉的一瞬间,似乎整个身躯都扎满了毒针,喉咙被硫酸腐蚀,眼睛里忽而没有了光彩。他迅速地留下一句“对不起”,低下头转身,遮住那张一塌糊涂的脸,头也不回地离开。小星象厅的艺术门上是一颗漆黑夜空里的土星。魏岐消失在门内。衣兜里的小Y心疼地伸出触手,阴暗地说:【我早晚要觉醒一个攻击系统】创造之初它的忠诚程序就只服务于薛琰一个人,且具备一定空间的自我区域,所以除了受薛琰脑波的支配,它也有自我意识。魏岐推薛琰那一把足以让它的忠诚系统和上了发条一样催促着【我要上去刀了他】,可薛琰无甚起伏的脑波宛如一道最高指令,将它已启动的程序关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Y嘴上:【……为什么不让我刀了他】实则内心:【心疼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吹吹呼呼不痛不痛呜呜呜】一根不属于自己的脑波此起彼伏。薛琰摸了摸它的肚皮。他没有去追魏岐,而是待在原地,陷入迷茫。薛琰扶着自己的腰:“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让他写了五张数学卷子?”小Y:【……】全程观望的小Y想起魏岐推开薛琰时的表情,还有莫名其妙的眼泪,默默地想,哼,他才不是因为你让写五张卷子就哭成那样。......他明明就是想alpha想疯了!还有他哪里是怕你,他明明就是想抱你的大腿,他无耻,下贱!也就薛琰这种直A能被骗到,不,幸好薛琰是个直A……它这么想,说:【下次最好不要再碰见他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不然它这五十米大刀可不是说收就收的!薛琰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离开教室多久了?”小Y:【四个小时】薛琰:“好饿,去吃饭吧。”从魏岐抱住他那会,他就觉得非常饿了。平常的饥饿感他能忍受,但方才某一瞬间饥饿感达到了顶峰,他饿得开始回味那几颗无味的葡萄。事情不太妙啊。……从食堂回寝室的途中下起小雨。薛琰预感应验了。果然,在走到一片花圃时,雨丝凝聚成雨滴坠下,薛琰站在小亭子里,杏色衬衫被花雨打得七零八落,马上就要零落成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我应该先回教室的。”教室比寝室近,可一天写完了十张数学卷子的薛琰觉得功德圆满,必须先回寝室睡觉以宽慰卷子的在天之灵。小Y:【我当时劝你了】然而当时的薛琰一脸“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霸总样,说什么也要先回去睡觉。正所谓两尖尖难敌四手,本次回合以薛琰压倒性的胜利,小Y失去一片猫粮大小的话语权而告终。此时正巧在上下午最后一节课,道两边没人。薛琰怕雨再次下大,把小Y顶在脑袋上就冲了出去。小Y气愤,恼怒,揭竿而起。薛琰:“下次食堂我必点十条红烧鱼。”【可恶啊这个人竟然让我给他挡雨真得壕无人性】……浴室里水色氤氲,却并无水雾,花洒声淅淅沥沥。冷水自他微卷的头发向下,流过肌肉鼓胀的双臂,于手肘处像一滴白色的漆,坠落在潮湿的地板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很白,白得毫无血色,血管由于冷水的作用,急不可耐地曲张,密集地爬满他的两只手臂,像往身上插满了靛青色的急救管。同时,他又有不似这般病症带来的体魄。他肩宽腰窄,胯骨上方的腰窝使水流聚集变宽,笔直有力的双腿叉开,脊背如同绵绵山峦,豹脊似的静伏着。水流跨过脖子上存在感强烈的项圈。原本血红的管,经过冷水的浇熄,凝固成黑色的岩石。原政伸手关掉花洒,前脚走出浴室,宿舍门便吱呀一身声关上。“门锁怎么坏了?”薛琰上半身几乎全湿,裤脚处还在滴水,蓬松的头发仅仅沾了些水珠。他本想用钥匙开门,吐槽常春树连人脸识别都没有,却没想到手一碰上门把,门把就在他面前直溜溜地滚下舞台,不带一丝眷恋。薛琰:“……”肯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在看到原政踩着拖鞋从浴室里走出来,全身上下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白花花的上半身还冒着水珠后,门把坏掉这种事立马有了解释。薛琰说:“门把是你弄坏的?”原政说:“嗯。”和那天相似的语气:“去哪了?”薛琰:“去了一趟天文馆。路上下雨了。”他脱掉衬衫,里面什么也没穿。原政藏起眼底汹涌的情绪,抿了抿唇。领带和衬衫一起被塞进脏衣篓,薛琰边往浴室走:“我也要洗个澡。”常春树的两人寝是一套单独的房子,两室一厅一卫浴,定期有人员来进行清扫,洗澡时间很自由。原政的视线随薛琰脱衬衫的动作变化着,最后落入脏衣篓。直到发觉空气里有一股陌生的果香,甜得像烂熟的葡萄,爆炸的桃子,原政才挪动脚步,向薛琰方向侧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Y:【他怎么一直在看你】薛琰:“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他不看我看谁。”小Y:【你解领带脱衣服总共用了半分钟,这半分钟里他眨眼的次数为零,焦距变化为零,瞳孔大小不变,这说明他一直在看你】【但是在你扔衣服的时候他的眉毛向中间靠近了0.1毫米,当你走出第一步,这个数据就大幅度增长……这是为什么】薛琰说:“他嫉妒我的身材。”小Y看了一眼原政完美的肌肉走向和倒三角的男模身材。小Y:【我们再也不是最好了,薛琰,你连这种话都要骗我】薛琰:“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感天动地主仆情,只比Tom和它的主人差一点点。”猫猫气得跑掉了。薛琰也懒得管它,他正要推开浴室门进去,原政却大步一跨,靠了过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大巍峨如玉山般的影子,带着怦然的水汽慢慢靠近。鼻尖在薛琰两颊嗅探,徘徊着,像是在确认什么。原政上半身微凉,甚至有几滴水珠落在薛琰肩上。他用的是薛琰的沐浴露,整个人晃似交融后的泥土和花汁,玫瑰花田散发着餍足浓郁的香味。Alpha的领地意识很强,薛琰闻不到原政此时身上正散发着什么。他不适地调整姿势,离远了些,警告道:“阿政。”原政的鼻子停在薛琰锁骨处两寸远。玫瑰花香里,夹着一丝焦躁的果香。薛琰身上,染上了别的味道。原政说:“……omega。”“阿琰去了天文馆,”他总结道,“和omega。”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十章 真得摸你一下?(微) 一室灯光,床上有两个人影。鹅黄色的被子被掀开,柔软干燥的床单被两处阴影压皱。薛琰穿着自己的睡衣,盘腿靠着床头,打了个哈欠,一边想他真是被传染了,这个点不睡觉,竟然在给连唧唧复唧唧和春眠不觉晓都背不来的原政讲故事。且不说薛琰烂到极致的场景烘托,单论原政那恐怖的理解能力,以及剑走偏锋的视角,一个故事往往在走向结局的路上,就顺带走向了灭亡。为了避免世界在今晚毁灭,薛琰提前申明:“先说好,讲完这个我们就睡觉。”原政坐在他对面,高大的身躯窝在薛琰床上意外和谐,刚吹干的头发有一缕迎着灯炸开,又柔顺地倒趴下去。他眼窝深邃,黑漆漆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薛琰,说:“好。”眼神里多少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第一个故事:小蝌蚪找妈妈。“从前有一只蝌蚪,它要去找它的妈妈。”原政说:“它没有爸爸吗?”薛琰说:“它爸爸太多了。”原政:“哦”又问:“为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因为……这不重要。”原政:“爸爸那么多,为什么不找爸爸。”薛琰:“它妈妈会变身,歘歘歘……懂?……好了,听我的,这个故事就到这里。下一个。”第二个故事:白雪公主。“美丽的白雪公主被皇后派人追杀,在小矮人的房子里躲过一劫,吃下了皇后的毒苹果,最后被王子唤醒。”薛琰:“流水的公主铁打的王子,家喻户晓的童话经典,别跟我说你没看过,我至少给你讲了十遍。”原政说:“可是你每次讲的都不一样。”薛琰:“……”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问的不一样。不止问题不一样,连主角都不一样。一个叫王子的人刚从海里游上来和美人鱼结婚,转头就在王宫里安排相亲碰见灰姑娘,追着南瓜马车到爪洼国唤醒睡美人,最后在迎亲的路上把白雪公主带回家。薛琰听了都得大叫一句前辈友乎,没有十年脑血栓绝对想不出这种剧情。可原政做起来却分外轻松。结合上一个故事,他还融会贯通,直白又委婉地告诉薛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十年脑血栓更可怕的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个妈妈和一个爸爸,如果那个叫柯抖的人还在,他这次应该找爸爸。”薛琰:“……”薛琰:“好了直接下一个。”第三个故事:豌豆公主。“王子的妈妈往她的床上放了一颗豌豆,还有二十床棉被。”原政:“这个叫棉被的人……”薛琰:“棉被不是人。”原政:“那这个叫豌豆的人……”薛琰:“豌豆也不是人。”原政:“唔。”第四个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她划下宝贵的第一根,轻轻一擦。红红的火焰像一面烧起来的镜子,里面能看到温暖的壁炉,热闹的聚会。她觉得周围逐渐变冷,于是慢慢地靠近火光。”薛琰抬起手,食指在半空中一划,是个划火柴的动作。火星象灯的橙红光真得像壁炉的火照在他的脸上。“但是啪地一下,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这根火柴……嗯,不对……是火焰做的棒子,那么短,根本维持不了几秒钟。”“然后她又划下第二根火……焰做的棒子,这次她看见了一个Alpha一个omega还有一个小孩,他们生活得非常幸福,但是第二根也很快烧完,周围又变得一片寒冷。”原政动了,随后传来按键关闭的声音。“还有第三根,”薛琰忍无可忍,“这次她看见了……阿政,我们该睡觉了!”报复,一定是报复!留音书停止记录。这东西顾名思义,兼带有录音功能。薛琰周围已经躺了四五本。原政将他们一一收起,放在床头柜上,而后从上面拿出一本新的。薛琰说:“录好了吧,录好了就睡觉。”那阵仗颇有撸完猫就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随意,眼珠子像两扇琥珀窗,毫不设防地半敞开,连头发丝都翘着懒。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政放完书,无视薛琰的困意,绕过薛琰的身体,继续窝在床角那一亩三分地,床单上的褶皱和之前严丝合缝,好像他根本没有离开过。他问:“为什么是一个alpha和omega?”薛琰想说,这题他会,信息基础第一版第一面第一句:“ao结合是世界观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世界观的灵魂。”……开玩笑的。他、才、不、会、这、么、回、答。以上答案,原政肯定一个字都听不懂,他反而会借机问你“什么是世界观”或者“世界观是谁”,以便继续缠着你讲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故事,诡计多端的alpha,薛琰当然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薛琰:这看起来是个填空题,其实是个选择题。于是他说:“因为aa,oo在我国是不被允许的,排除a,b选项所以选c。”失去美好灵魂的两个小时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升华。虽然阿政的脸是冰冷酷哥,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拿书也没有放在床上,而是搭在腿上,肉眼可见地开始不自然!薛琰:alpha和alpha的巅峰对决,阿政,我又赢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他为什么说“又”,事情还得从两个小时前说起。……Alpha被抓住头发拖进浴室,冰凉的水兜头而下打湿纯棉浴巾。薛琰的声音像雪融化:“既然阿政坏了,就好好冷静一下吧?”浴巾吸饱水,松垮地挂在胯上。alpha被强力按下头,竟也没有反抗,任由冷水冲刷过身体,流过频频开阖的唇,重复着“要阿琰”,嘴里像含着块冰。随后原政被推进浴缸,薛琰顺势把花洒关掉,照着浴缸空隙,一跨踩进了进去。明明刚刚淋过水,alpha却像条失水的鱼,四肢蜷着,侧向里看不清脸,直到薛琰身上四溅的水珠不少甩在他身上,alpha的身躯才几不可闻地震颤了一下,仿佛被满漫天子弹打中全身。浴缸里装两个alpha一滴水也挤不下。为了速战速决,薛琰一手掐着他的脖子,脚撑在浴缸壁,另一只曲起膝盖向下,顶住原政的腹部,用力压了压。薛琰:“身材不错。”Alpha的腹部坚硬且块垒分明,像块弹力钢板,稍一压便回弹,外力在上面如同虚幻泡沫般不真实。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政原本无神的目光忽然就变了。他哈着气,喉咙里滚水沸腾,像被烫到了气管,还要从融化的洞里蹦出那三个字。那么,从哪里开始?原政身材顶级,alpha标准手册里的插图不及他千分之一。薛琰的手从原政的腹肌摸到肩膀,彻底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力量的直接冲击。这幅身体和五年前的原政不同,无限靠近成熟alpha的锋锐昂扬,并不似五年前雪地里孤傲寒冷的一柄废枪。他向上一路摸到肋骨,两侧对称很快让他找到剑突。位于胸肌沟壑交界处,最薄的一层皮肤。薛琰用拇指在上面捻了捻,按到一块骨板似的屏障。手底的温度不会骗人,薛琰仿佛摸到一层冷却的岩浆。陈年旧伤被人轻佻地捏在手中,原政几乎克制不住alpha的本能。抑制环不仅可以抑制他的易感期,还能抑制他大幅度的情绪波动。红的程度越深则代表波动越大,相反则是黑色。现在是黑的。他们都赤裸上身,薛琰的裤子一半泡在水里,一半贴在胯部,原政胯上的浴巾将落未落,打结的地方离薛琰膝盖不过半寸,只要薛琰向后一蹭就会散开。不期而待让原政诡异地兴奋起来,却并未发觉自己为什么而兴奋,只能不自在地扭动身躯,在浴缸和薛琰之间磨蹭着。由于姿势的问题,他看不清薛琰的膝盖在哪,但是腹部的压痛清晰到他全身每一根脉络都在绷紧,手臂的青筋难捱地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此同时,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薛琰的手,仿佛那双手摸到的不仅是他的表面,还有内脏,血管,以及更多。一股全新的酥麻像被磁铁吸引的铁粒,争先恐后地涌入和薛琰相贴的地方。原政突然不动了。他口干舌燥,换了个说辞:“别摸了。”颈圈瞬间流过的一丝血红却点亮了薛琰的眼睛。薛琰挑眉:“现在才知道怕,晚了。”他余光瞥原政的脸,视线正中,剑突边两块硕大的肌肉牢牢吸引他的视线。薛琰嘴角翘着笑,尖牙锐利。“……真得摸你一下?”原政的心狠狠一跳,突兀得像是某种预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琰的手放在原政胸口。“好大啊阿政。”他说。他的手指均匀修长,关节圆润,肤色均匀,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一些典雅的弦类乐器,在昏黄的灯下被琴弓拨弄着。随着薛琰向前压的动作,掌心擦过某颗红润凸起,原政的呼吸即刻暂停,眼角飞过一丝血红。“嗯……!”他难耐地哼了一声,而后便绷紧背肌,不明意义地说,“别摸那里。”薛琰看向他脖子上堪称显示器的颈圈。很红。外强中干,你这样怎么赢我,薛琰暗叹,这场游戏他赢定了。他没有任何征兆,腕掌根部向上一推,白鼓鼓的一团像雪丘般堆起,正中朱红色的凸起轻而易举地落入指尖,宛如落单的一颗石榴颤巍巍地立了起来。苍白的肤色鳕鱼肉般被正中线剖成两半,被瓷白的浴缸盛出,薛琰不禁又扯了一把红艳的乳头,看着它充血肿大。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的东西因为薛琰的爱抚给出反应。这是......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