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儿》 9 越野车一路向北行驶,从未真正接触过末世景色的赵禹透过窗户,只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荒凉。大部分城市建筑沦为废墟,杂草蔓延的高速公路,以及广阔无垠,却始终灰蒙蒙的天空。这片大地的生机像是被抽走了,尸骨横亘,甚至连只飞鸟都没有。“第一次出来吗?”有人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思绪,赵禹尴尬地笑笑,“啊,一直都留在基地。”叶知瞿转过头,“有听说过我吗?”一个猝不及防的急刹,还没反应过来的赵禹立刻就因为惯性向前一倒!就当他以为自己得撞个七荤八素的时候,有人飞快上前用手垫住了他的头!狭窄的空间内,叶知瞿躬身护住了他的关键部位,同时向张非投去一眼,素来闷得跟葫芦似的张非连说两声对不起,然后把车开得无比安稳。而被叶知瞿护住的赵禹差点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从他的角度,叶知瞿的全脸一览无余。赵禹满脑子飘的都是那句“看了我的脸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内心戚戚然,按照套路他马上就该带着这个秘密含笑九泉了。叶知瞿似有所感,他放开赵禹坐了回去,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赵禹以为他在构思自己的一百种死法时,叶知瞿又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行为!他亲自掀开了他的兜帽。郎玄好看,是靡丽之美,宋陌也好看,是清俊之美,但叶知瞿……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绝色。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晃眼的白发,雪青色的眼,和没什么血色的唇组成了精雕细琢的五官,眉目间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困倦,说是精灵也不为过。“叶队是白化病人?”赵禹张了张嘴,突然想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一直披着斗篷。但叶知瞿却道,“这是异能导致的身体异变。”啊?赵禹愣了愣。“斗篷防风保暖,休息的时候很有用。”……哪怕车开得那么平稳,赵禹依然感觉到了前面那位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沉默。哪个天才想的斗篷防风保暖!就那么点破布料要怎么保暖!你说为了保持高人的神秘感也比防风保暖要强啊!不然你们下次出任务的时候找个暖水袋吧,赵禹干笑,不是,叶知瞿队伍里这些人有没有眼力见啊,队长都冷得天天披斗篷了!张非在前面似乎欲言又止,但他突然看见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放慢了车速,“队长……”前方不远处,原本直通的大桥中间被炸出至少有着四十米的缺口,桥下江水汹涌,桥上路又不通,从车上下来的几人神色凝重,看向叶知瞿询问意见。叶知瞿略一思索,“绕路。”“要是现在选择绕路,我们恐怕只能在三天后到达s城。”徐艺文道,“而且这座桥断的蹊跷,不像是意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专门用来爆破的炸弹,”丘肆眨了眨眼,“队长,有人故意针对我们。”“一定是宋陌!”徐亦柔恨恨道,“除了这个狡猾的家伙没人干得出这种事。”余衍看了眼神色不明的赵禹,安慰道,“好了好了,抓紧时间绕路吧,我们没时间耽搁了。”“到达s城的另一条路要经过不少地方,而且这些地方有没有潜在的危险还是个未知数,如果遇上了……”徐艺文欲言又止。“会很难缠。”张非沉声道。“队长?”余衍再次看向叶知瞿。叶知瞿似乎对他们刚才说的那些根本漠不关心,“绕。”赵禹自从回到车上就一反常态地没说过话,他拧着眉头,像是在斟酌着什么。自从得知这次同行的队伍他就觉得不妙,叶知瞿小队不可能无缘无故接受这样一个委托,基地长没那么大的面子,让能和丧尸皇抗衡的力量护送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负责人。在他看来,赵禹唯一的利用价值应该都和宋陌捆绑,所以他是怀疑……不,赵禹握紧了拳头!他是笃定宋陌一定在s城!高层的人最知道怎么压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赵禹无路可走,最有可能地就是去往宋陌在的s城,那些询问宋陌踪迹的谈话全是障眼法,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对宋陌的态度,他早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露馅了。他赵禹是饵,叶知瞿他们的目标是宋陌!宋陌有危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在紧张?”乍一听见叶知瞿的声音,赵禹手心出了薄汗,他佯装自若,“有点,听说这条路很危险,我比较惜命。”“没关系,”叶知瞿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把刀,看着就很锋利,“送给你。”赵禹一方面觉得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另一方面又觉得叶队长属实有点高看自己,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他自己还记得他赵禹是个连恐怖片都怕的文艺青年。“在我的身上制造伤口,可以把提前把我从熟睡状态唤醒。”叶知瞿那宛若精灵般的面庞专注地盯着他,“但最好不是致命伤,可能会死。”赵禹脸上的表情都要崩了,辛勤的张师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眼中的杀气已经透过后视镜凝成实质,看得他脖子凉嗖嗖的。叶队长究竟是怎么做到一句话数个槽点的!什么叫最好不是!什么又叫可能会死!叶知瞿真的没有把他的脑袋瓜睡傻掉吗?经过这一茬,等到叶知瞿真睡过去,小队下车汇合扎营的时候,所有人看赵禹的目光都变得不对劲起来。赵禹艰难地维持脸上的笑意,心想看不出来啊,张非这么个闷葫芦传消息的速度一点儿都不比基地那几个碎嘴慢。余衍和善地和他搭话,“和队长聊得还好吗?”“叶队挺有趣的。”丘肆探过来一个脑袋,“真的吗?你们都聊了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什么,张哥不是都知道吗?”“赵禹,”徐艺文把他的名字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呀?”赵禹不假思索,“种地。”余衍笑眯眯道,“看着不像啊,你口才这么好,高低是个文化人。”“种地就不能有文化了?”赵禹反问。余衍被噎了也不生气,反倒继续兴致勃勃道,“那你这回去s城也是种地?”赵禹点了点头,突然激动道,“种地,是人民的希望!人是铁,饭是钢!为了能让更多的人吃饱饭,救民众于水火,挽大厦之将倾,我辈义不容辞!大家都是同志,在哪儿种不是种?你说是不是,余衍同志?”余衍同志语言中枢系统宕机,半晌才恍惚道,“好……好,嗯,对,你说的有道理……”这人之前是入过党吗?说话一套一套的。“喂,你有完没完?”徐亦柔瞪了他一眼,“就你这种小白脸能在s城活下来都不错了,谁信你的鬼话。”“徐小姐,我的肤色很健康。”赵禹油盐不进,“这是标准的小麦色。”……很好,这种话术很奏效,现在暂时没人想找他说话。赵禹本着不打扰且尊重的原则摸回了车上,叶知瞿始终保持着睡过去的姿势,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赵禹刻意离近了点,叶知瞿在车上拉住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人身体很冷,身体机能也在沉睡过程中变得不再活跃,他的心跳缓慢而微弱,比起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倒更像是一个病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叹了口气,从空间里翻出几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暖手贴,小心翼翼地粘在了他的斗篷内部,照叶知瞿的情况,哪怕盖床被子都捂不热,希望这样能好点儿。这个心思单纯的叶知瞿完全出乎赵禹意料之外,但同样是他的机会,他不想让宋陌死,说他卑劣也好,不择手段也罢,他就是不想让那句“宋陌早晚会死在他自己手里”应验。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宋陌背叛过叶知瞿,赵禹不认为他会放过对方,但宋陌并不是省油的灯,只要妥善利用这边的情况……赵禹闭了闭眼,他可以再多向一个人暴露空间的秘密。“咱们队长真是不把赵禹当外人啊。”余衍感慨,“你说我们认识队长这么久,他和我们说过的话有没有超过二十句?果然,遇到对的人,铁树也能开……”“不许你污蔑队长!”徐亦柔阴恻恻道。“这个赵禹不是什么善茬。”张非肃然道,“一定得好好盯着。”“不然咱们找个偏僻的地方把人丢下去,让他自生自灭?”丘肆若有所思。“最好碰上丧尸,让他有来无回!”徐亦柔附和道。“你们……”徐艺文扶额,“是不是忘了队长还在。”丘肆和徐亦柔对视一眼,“那就趁着队长睡着的时候行动。”“哎哎哎,”余衍连忙打住,“你们对人家恶意怎么这么大,我看赵禹人挺好的,有文化有内涵,队长也开心,这不是双赢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队长都开心得送把刀让他捅自己了。”徐亦柔翻了个白眼,“我说余衍你怎么这么护着他,从前宋陌也是,就是你非要把人留下,结果害得队长多睡两个小时!”余衍默然,徐艺文眼观鼻鼻观心,赶忙给自家妹妹使眼色,徐亦柔自知说错了话,闷闷不语。“的确是我的错,”余衍道,“如果不是我留下了宋陌,队长也不会被他算计。所以这次,”余衍的眼中迸发出杀意,“我会亲自处置他。”“那个……”丘肆小心翼翼地举手,“咱们还给队长准备保暖的东西吗?”……绕路的进程一直很顺利,虽然中途进行了两次休整,但并没有遇到被丧尸伏击的情况,赵禹和全队的宝贝疙瘩和和气气地待了两天,不是看着人睡觉就是在看人睡觉的路上,除了对方醒着的时候会主动找他搭两句话,这辆车就没冒出过第三个人的声音。当然,赵禹比谁都清楚这个人形摄像头的危害。为此他连接叶知瞿的话茬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在他以为这种苦日子就快熬出头时,小队遭遇了本次行程中第一次危机。彼时赵禹正在睡觉,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行驶在乡间小路上,张非突然听见余衍厉声喊了句,“停车!”这是一处荒废的村庄,平房和洋楼杂乱地堆砌在一起,没有月光,只能凭借着范围有限的车灯看见路上不知干涸了多久的血迹,张非下了车,空气中那股令人厌恶的腐烂气息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赵禹刚刚惊醒,就听见张非沉声道,“别下来!”“老老实实待着,车门关好,别让什么东西钻进去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心惊胆战地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了车窗外,余衍等人已经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神情凝重。“亦柔。”话音刚落,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便落在了他手上。周围逐渐响起了狼嚎声,以及丧尸的“嗬嗬”声,源源不断地从四周传来,仅仅片刻,已经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影子朝这边汇聚过来,这村庄三面环山,正是易守难攻的地形。“张非,守住队长在的车辆,我和丘肆亦柔艺文会尽可能挡住所有丧尸和变异动物,不要恋战,抓住机会就冲破封锁!”余衍飞快地说完,几人顿时默契十足地照做,以最快的速度站在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眼冒绿光的狼群最快到达战场,它们浑身散发着腥臭的气息,身上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伤口,但打头的灰狼除外,它的体型比其他狼大了一圈,皮毛也十分顺滑,且眼中不似其他狼群呆滞,反而闪烁着机警的光芒。余衍低声道,“变异动物已经具备了思考能力,这头狼不好对付,要小心。”“余衍,必须杀了它,”徐艺文心思缜密,“变异的智慧生物大多欺软怕硬,你没有解决他,反而会助长他们的气焰。”“我明白。”赵禹看着外面的情形咽了咽口水,选择离叶知瞿更近一些。不可抗力作用下,他真的可以把叶知瞿叫醒吧……头狼身后的狼群率先从各个方向发起了进攻,硕大的水球从徐艺文身后腾起,飞快化作颗颗指甲盖大小的水弹刺入它们的身体!徐亦柔不甘示弱,一把特质手枪如出一辙地打出威力慑人的水弹,碰到水弹的变异狼却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快速地朝她们冲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亦柔,说过多少次了,”徐艺文朝妹妹无奈道,“多和余衍练练枪法。”刹那间,一部分水弹改变轨迹,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几只狼的头颅!“知道了!”徐亦柔咬牙又开了几枪,“早就说我更喜欢丘肆的炸……”话未说完,剧烈的轰鸣声从身后响起,有人气急败坏地喊道,“丘肆——!”“新产品,我也不知道威力这么大……”丘肆的声音带着心虚。余衍被爆炸波及,狼狈地吐出嘴里的土屑,继续盯着一动不动的灰色头狼,“等会儿再找你算账。”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它。眼见情势对自己不利,它终于动了!灰色头狼对着余衍露出利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扑来!余衍瞄准它的头部,正欲开枪之际,头狼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从一条变成了六条!分身!余衍脸色瞬间变差!狼本来就以敏捷见长,无法拉开距离,无法锁定目标,这简直就是在他的雷点上跳舞!他飞快打出了第一枪,被瞄准的分身轻松躲过,就在它又要跃起之时,变故陡生!被打中的地面开始疯狂生长出冰棱,刺穿了分身的腹部,并将其禁锢在了其中。余衍没有犹豫,接连又开了好几枪,其中三个分身当场毙命,剩余两个竟躲过了所有攻击,在三米之外一左一右与他对峙。这种情况,在他开枪的瞬间,另一只必然能轻松地咬断他的喉咙。余衍深知自己身体素质并不强悍,根本躲不过异化野兽的一击,索性咬牙对着其中一只开了枪!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8 宋陌的过去?赵禹心神一动,心中浮现不妙的预感。“宋陌是个异能者的事你还不知道吧?”基地长点了点燃着的雪茄,“‘模拟’,非攻击性技能,可以变化成任何他想变成的人,但又因为能变成别人的模样,从来没被人认出来,连我都不敢保证你见到的是他的真容。”“不过这都没什么,”基地长语气随意道,“赵先生,我知道你是个传统的人,你要知道,宋陌放以前可是要挨枪子儿的。他的异能没有攻击性,只能选择不断依附别人,但他天生又是个喂不熟的贱种,只要让他抓住机会,他马上就会咬断别人的喉咙。”“就这样,慢慢地,他爬到了叶知瞿的脚下。”基地长没有忽略赵禹脸上愕然的神情,他又是得意又是怨毒道,“叶知瞿很欣赏他,没办法,他们都是疯狗,宋陌背地里帮他干了不少勾当,让叶知瞿高枕无忧地当他的异能第一人。然后呢?”他一拳砸在了玻璃茶几上,笑得分外畅快,“宋陌不还是咬了他一口吗?他的异能副作用越来越大,迟早有一天……”基地长如梦初醒,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但他依旧喃喃自语,“宋陌早晚会死在他自己手里!”往后又过了很多天的一个中午,赵禹突然在田里昏了过去,基地里没什么正经医生,阿立心急火燎地拿了不少生存物资去找人问诊,才找来了一个半吊子。“多吃多睡,过几天就好了。”半吊子推了推眼镜,拿着问诊的物资就要走。阿立赶忙拦下他,“诶诶诶!这就不开点药啥的?”“你当什么地方都有药?末世都过了快八年了小兄弟,哪儿还有能吃的药啊?我看你这朋友能跑能跳的,也没个发烧感冒的,休息休息就成了!”他火烧屁股似的跑得飞快,赵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阿立在床头愁得直叹气。“这下好了,宋助理一走,赵老师也病倒了,咱们不会真的要散了吧……”“你嘀咕什么呢?”赵禹冷不丁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立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惊喜,“赵老师你醒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赵禹缓慢地坐了起来,犹疑地看了眼自己手心的掌纹,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最终放下心似的松了口气,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阿立身上,“麻烦你了,我睡了多久?”“也没多久,中午晕的,现在晚上八九点,也就几个小时。”阿立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忧心忡忡道,“也没听说你有啥基础病啊,咋就突然晕过去了呢?”赵禹心思转了转,将身体靠在了墙上,“没什么,做了个梦。”“啥梦这么突然?”“梦见我变成一朵花,天天茁壮成长,给蜜蜂采蜜,后来……”赵禹神情复杂,“被烧死了。”空气一时间分外寂静。阿立:“哈哈……”“先别急着笑,”赵禹幽幽道,“我说真的,你再不给我拿点吃的,我真的要饿死了。”……距离基地两三千米的一处平地上,凛冽的风在营地周围呼号,非主流青年正拨弄着地上的火堆,漂亮的姐妹花并肩走来,其中一个道,“余衍,什么时候动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距离队长下一次醒还有八个小时,”余衍,也就是所谓的非主流青年丢掉了手里的木棍,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基地,“如果他们没有按照约定把人送来,我们就直接去s城。”作为两姐妹中姐姐的徐艺文蹙眉,“我不觉得这个行动有意义,s城是人类新开发的基地,契约存续期间,丧尸应该不会……”“姐姐,”妹妹徐亦柔打断了她,“这是队长的命令。”余衍将一切收进眼底,只是无所谓道,“何苦想那么多呢,就当给自己度度假,放松放松咯。”徐艺文白了他一眼,“别忘了基地还委托了护送任务。”“基地自己都说了,不死就行,”余衍啧啧两声,“听着都可怜啊,是掐准了我们不会听话么?”徐亦柔哼了一声,傲然道,“当然,咱们队长才是基地第一人,他们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你最近说话都这样吗?”余衍稀奇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余衍此话一出,顿时遭到了两双美目的怒视,他悻悻地往后退了两步,“我去接他俩的班,不聊了哈。”“哎,”徐艺文突然叫住了他,“关于这个人,还有什么信息吗?”余衍步伐一顿,意味深长地往帐篷那边看了一眼,“人嘛,见了就知道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对了,他叫赵禹。”……吃了一碗压缩饼干泡白开水之后,赵禹不再对阿立的厨艺抱有任何期待。他木然地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都是报应。杨月半夜敲响了他的门,赵禹磨磨蹭蹭地请人进来,却不想对方直接给甩了他一巴掌!“混蛋。”杨月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接着道,“谁让你申请去s城的?”“你知不知道你一个普通人去了就是死?”赵禹没说话,他只觉得脸疼。“给老娘说话!”赵禹深吸一口气,“我是被逼的!”“你知道的,宋陌是我的助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话一出,杨月反倒沉默了下去,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就是这狗娘养的找人偷袭我的队员……说起来也是,他看着就和你关系不浅啊。”“索性已经被他连累,与其等着别人上门为难我,不如自己找条生路。”赵禹叹了口气,“基地长找我找了好几回,他容不下宋陌背叛,就能放过我吗?”就那胖子小心眼的样子,让他知道了这么多东西,还能留着他过年?“说到底还不是你和那王八蛋看对了眼!”杨月怒道,“你俩要没上过床,谁能怀疑到你头上?”此言差矣!赵禹无语望青天,他到底什么时候和宋陌有过不正当的关系了!“等等,”杨月突然反应过来,狐疑道,“你那相好的不会就藏在s城吧?”赵禹淡然道,“s城再怎么说都是人类基地,宋陌还没傻到这个地步。”眼见杨月还想再问,他赶忙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真是……”杨月咬了咬牙,“活该让你死路上!”“杨月,”就在杨月转身要走的瞬间,赵禹叫住了她,“一直以来谢谢你的照顾,虽然有些时候我确实不太能招架住……但你也知道,我天生就是这样,和你无关。”赵禹在主动提出要去s城的决定时,已经明白了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东西是什么。实际上,他恼怒的并不是宋陌的真实身份,而是他自己,在某个身份错乱的瞬间,对宋陌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是会变的,也许当他不再对女性感到悸动的时候,这变化就已经达到了质变。所以他愤怒,他找来各种理由试图去压垮这种成型的变化,但他失败了。基地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勾勒出属于宋陌的过去,让他意识到,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假如曾经玩弄欺骗他的郎玄和现在对他心存爱慕的宋陌是两个人,那他又有什么理由对宋陌恶言相向?赵禹迸发出一个强烈的念头,于是付诸实践。基地大门近在咫尺,杨月看了眼他脸上还没消下去的五指印,“我和你讲个故事吧。”“末世爆发之后,我并没有马上觉醒异能。因为脸长得好,我和一个逃难的同伴被人带走,成了想上就上的婊子。”夜风很冷,刮在脸上生疼,杨月蓦地笑了,“后来因为一次逃亡,我们被丢下来吸引丧尸,在下水道里躲了两天两夜,我突然就有了异能,我们都很高兴。我越来越强,甚至成了人类基地的一员,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她没有,她只是个普通人,异能者总要外出做任务,我没法一直顾及她,所以她只经过几秒的思考,就决定干起了我们以前的老本行。”“是不是觉得她傻?”杨月道,“她一点也不傻。她腿瘸了,干不了什么活,而我是个出外勤的,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她为了活着,继续当别人嘴里的贱货,而我呢,我杀过数不清的丧尸,还杀过人……我以为人都会变,可直到我在基地看见了你。”“赵老师,这个世界不正常了,可你为什么一点儿都没变呢?”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可赵禹还是听见了,他愣愣看着面前的人,直到对方当着他的面拿出了一颗包装完好的水果硬糖。赵禹脑海中突然闪过模糊的记忆,刚上任那年,他也是个略显局促的年轻老师,上过一个学院的大课。课上乌泱泱两三百号人,基本上都是低头族,偶尔等赵禹提问的时候,就有那么一两个活跃的女生起来回答。赵禹有心记住了她们,下次上课就带了两盒水果糖表示嘉奖。那两个女孩儿时常走在一块,看起来关系很好,一个斯斯文文戴眼镜,一个活泼好动爱打扮,她们都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杨诗忆,姜鹄……”赵禹愣愣道,“杨诗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再次看向那已经完全褪色的糖纸,“姜鹄她……”“时间不早了。”杨月收回手里的糖,“你已经没时间和我叙旧了。”他们一路无话,直到远处的营地近在咫尺,杨月停下了步伐,天已经变得蒙蒙亮,赵禹在营地前方看见一个瘦高的影子。他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先是被一束强光手电筒打在脸上,赵禹下意识挡住了眼睛,还是被强光刺激得流泪,他身后一道火光腾起,照亮了他们周围的区域。赵禹听见杨月的声音恭敬道,“打扰了,我们是基地的人。”那道强光这才消失,疑惑道,“哪个是赵禹?”赵禹捂着眼睛,“是我。”那身影哦了一声,“赶紧过来吧,我们正准备走了。”赵禹也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干脆,他回头看了杨月一眼,杨月却冲他摇了摇头,“小心。”说着便塞给了他一样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赵禹先是一愣,而后隐蔽地将东西放在了空间里,那人影似乎在等他过去,赵禹走近了才发现对方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普通人,会开车吗?”“很久没开了,可能有点手生。”“那算了,过来吧。”那人顿了顿,“对了,我叫余衍,多余的余,繁衍的衍。”“赵禹,大禹治水的禹。”赵禹礼尚往来,余衍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文化人啊。”“……”说实话赵禹搞不懂这和文化不文化有什么关系。“我带你先见见我们队友吧,别见外啊。”余衍领他往里走,有个大高个正打赤膊拆帐篷,他指了指,“张非,不是三国那个张飞,是非常的非。”张非回头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他话少,性子独,别往心里去。”再往里走,他们迎面碰上了一女一男,余衍又介绍道,“徐艺文,丘肆。艺文,亦柔呢?”徐艺文收回打量的目光,“她去找队长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笑了笑,“百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小男孩丘肆似乎对他挺好奇,“基地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弱得和蚂蚁一样,一捏就会死。可惜赵禹没听见他的心声,不然估计怎么都笑不出来了。“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行李需要你自己照看,如果路上遇到危险,也希望你能尽量配合。”徐艺文不冷不热地说完,转而对余衍道,“队长还没醒吗?”赵禹并不介意他们的态度,反倒心不在焉地想起在基地时基地长对他说的那几句话。想来那胖子也没想到宋陌会和他说了这么多,一方面担心宋陌给他透露了什么消息,急着想找借口打发他,另一方面,宋陌能知道这么多东西,和他曾经在叶知瞿手下做事脱不开关系,而他先后背叛了这两人……赵禹不知道叶知瞿小队对他和宋陌的关系了解多少,不过照基地长那个睚眦必报的德行,他根本不可能让自己好过。赵禹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想要活着见到宋陌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可真要现在回空间当一辈子缩头乌龟,他做不到。他已经在安逸中躲了七年。“队长醒了!”一道包含惊喜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赵禹甫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这是我们队长,叶知瞿。”余衍说完,冲着前方挥了挥手,“队长,这是基地委托的人,您过过眼。”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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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基地外,一辆辆越野车齐齐停下,杨月跟着人群下了车,感受着携带风沙的狂风,眯着眼看了眼面前高耸入云的城墙和电网。面前的大门轰然打开,杨月却反而往后退了几步。她的同伴在车内吹了声口哨,不怀好意道,“哟,近乡情怯,不去看你的老相好?”下一秒,一颗硕大的火球朝他袭来!刹那间,一道石壁自地面升起!两者碰撞的一瞬,火球在石壁上爆开,留下龟裂的痕迹。同伴这才松了口气,气急败坏道,“你疯了吗?在这地方用火!”杨月不理他,反倒对着身后恭敬地鞠了一躬,“您先请。”不止一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同伴看见来人,立马没了之前随意的模样,“叶队。”最前方那人像是刚睡醒似的,带着鼻音应了一声,杨月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眼中不免有些畏惧,“请您入城。”“我们队长的情况不适合进城,你们先回去吧。”一道女声响起,杨月并不感到意外。叶知瞿的队伍一向孤僻,鲜少出现在大众面前,眼下将他们在城外妥善安排好才是正道。她直起身看了眼面前的队伍,最前方的叶知瞿个子很高,一身黑袍将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唯独露出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看着就像个异类。而他的身后站着三男两女,一个留着半长发的非主流青年,一个面容冷肃的肌肉男,一个看着有些胆小畏缩的十多岁小男孩,还有一对容貌相似的漂亮姐妹花。杨月可一点也不敢小瞧这些人,她叫人去城内预备了最好的露营设备和充足补给,毕恭毕敬地把几人送走才罢休。杨月的火爆脾气放在异能者里都是赫赫有名,能让她都做到这个地步,可想而知叶知瞿一行人有多么可怕。“他们就是群疯子,”杨月扶额道,“我听说丧尸皇周边那些高阶丧尸的领地都被他们端了,搞得那群丧尸忍无可忍,撺掇丧尸皇撕毁契约卷土重来,眼下异能者里都心惊胆战的,生怕丧尸打到老家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塌下来叶知瞿顶着,管他呢。”同伴倒不在乎,“就是他那个异能副作用不太好搞,咱们那研究院研究出什么东西没有啊?趁早把这些丧尸一窝端了,还省的我们天天出外勤。”杨月嗤笑一声,“你当那么简单?叶知瞿的异能副作用不知道够上面那些人多睡几个好觉。特效药也就是骗骗你,你看看人家叶知瞿,人家有问过一句吗?”“得嘞,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同伴百无聊赖道,“喂,你还去找你那老相好吗?”“对啊,不然还找你?”杨月甩了甩头发,朝他妩媚一笑,说出口的话却冰冷无情,“快男。”“靠!”同伴彻底炸毛,“那也总比基佬强!没准人家早和个男的在床上亲嘴了,你也不嫌恶心!”“怕什么,姐姐也能从后面上他啊。”杨月说完,徒留同伴一人在风中目瞪口呆,回忆起对方临走前那个甜蜜蜜的笑容,顿时菊花一紧,瑟瑟发抖。靠,以前怎么没发现杨月玩的这么花!……赵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吃坏了肚子,一趟趟往厕所跑,觉也没睡好,接着一早上起来,就被告知宋陌被人叫走,请假一天,最后忙活半天,一不小心从坡上摔了下去,把脚也扭了。“赵老师,你今天是怎么了?坏事一件接一件。”阿立扶着他暂时找地方坐下,赵禹掀开裤腿一看,已经肿了一圈了,他龇牙咧嘴地动了动,问阿立,“有活血的药没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立摇摇头,“我去给你找东西热敷吧,现在药稀缺得很,只能忍着了。”赵禹也知道没别的办法,只能点头,拿块热毛巾敷着,阿立看着他的伤势叹了口气,“不是我说……赵老师你真该好好练练了,按理说末世都过了七八年了,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赵禹能怎么说,他根本没经历过真正的末世,别人在和丧尸搏斗逃亡的时候,他还在自己的小空间里种菜养鸡呢,后来又有郎玄帮忙,几乎就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这体质已经挺不错的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你先去忙吧。”赵禹扶着墙站起来,“这离宿舍也不远,我自己慢慢走回去。”阿立看着有些犹豫,“这能行吗?”“行,你回去吧,地里还等着你干活呢。”“好……那你自己多注意,累了就休息,晚饭我给你送过去。”赵禹有点感动,目送阿立远去的身影后,他走了第一步……立刻面容扭曲,栽了回去。他觉得现在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丢脸的人。赵禹凄凄惨惨地坐了一会儿,等脚踝上的毛巾都凉透了,他才等来了一个人。“赵老师,”杨月惊喜道,“你是专程来这等我的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老师:我不是,我没有,请勿打扰。杨月顺势在他身旁坐下,小鸟依人地靠在了赵禹肩上,赵禹脸都麻了,一动也不敢动。杨月见他没有反抗,更高兴了,声音都甜得发嗲,“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呀?”“我……猜的。”“怎么猜的?也告诉告诉我呀。”杨月朝他脸上呵了一口气,“咱们三四个月不见,你想不想我?”赵禹眼疾手快往旁边坐了坐,脑中飞快想着话题,“那个……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杨月动作一顿,懒洋洋道,“你不是一向都对这些不好奇的嘛?怎么转性了?”“好奇呗。”“s城,没什么意思,累死老娘了。”“新基地?”杨月看着他的眼神蓦地变得不对劲,语气也带了审视,“我们这才刚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新基地的事的?赵禹,你最近都和谁在一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吗?”赵禹故作惊讶,“这件事不是早就传开了吗?你们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不到位了吧?”“真的?”杨月将信将疑。“当然是真的。”赵禹煞有介事,“你还是回去看看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杨月眼睛转了转,半晌又将手环在了赵禹脖子上,嘻笑了几声,“我才不回去呢,那些个嘴巴漏风的,早晚一把火让老娘给烧死。”……赵禹慌得一批。“算了,不提他们了,你今天好配合,咱们要不要再试试?”杨月暧昧地凑近他的唇,赵禹汗都要下来了,“不,我没……”我一点也不想配合!突然间,杨月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一个角落,语气不善,“谁在那边?给老娘出来!”她刚想释放异能,又想起基地内不准使用异能的明文规定,只能不满地收了回去。令她惊讶的是,角落里走出来的是个让人眼馋的男人,长相更不是一般的俊秀,他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似有惊涛骇浪。“宋陌!”赵禹脱口而出,试图用眼神求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月若有所思,“宋陌,你是宋陌?”她展颜一笑,“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要不要和姐姐玩玩啊?”“宋陌不是这样的人!”听她这么说,赵禹莫名有点不舒服,“你先放开我,让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杨月不情不愿地松手,“宋陌,基地长身边就有个叫宋陌的吧?你怎么和我们赵老师扯上关系了?”“杨月组长,我是来找你的。”宋陌彬彬有礼道,“您的小组成员姜力在外受到伏击,其他人正在找您。”“姜力?”杨月豁然起身,“他不是在安全区出外勤出得好好的吗?怎么会受伏击?你给老娘说清楚!”“这点我也不清楚,还是请您尽快回去看看吧。”宋陌说完,杨月脸色变来变去,最终头也不回地走了。赵禹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宋陌朝自己走来,他刚放下的心,突然又悬了起来。他都搞不懂自己怎么这么慌。宋陌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脸上不辨喜怒,“老师,那是你的女朋友吗?”赵禹飞快地回答,“不是!”宋陌一如往常地弯了弯眉眼,语气却不自觉地发寒,“可我看你们关系很好呢,甚至要和你上床不是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因为……”赵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踝传来,宋陌缓缓逼近他,将他手上的脚踝抵在了长椅的椅腿上。“老师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赵禹倒吸一口冷气,“我,我的脚……”宋陌恍然大悟似的,往后退了退,半跪下来捧起他那只伤脚查看,“老师的脚受伤了?对不起……是我没注意。”赵禹能说什么,他生无可恋道,“能扶我一把吗?”“当然可以。”宋陌说完,不顾赵禹惊诧的眼神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哪怕一直知道宋陌不是一般人,赵禹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收获一个公主抱。他试图说点什么,但宋陌却早有预料似的。“老师,这样不会造成二次伤害。”宿舍确实离得不远,他们没走多远就到达了目的地,宋陌将人放在床上,转身就出了门。“老师先坐一会儿,我回去拿些药。”赵禹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东西,拿了好几种牌子的药回来。宋陌打开包装,一只手小心扶着赵禹的脚,另一只手仔细地用药膏涂抹,还不忘对着伤处轻轻吹了吹。原本的疼痛被清凉覆盖了不少,赵禹刚想把脚收回,就听宋陌道,“这几天尽量不要下床,外面有我在,老师放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也清楚自己的情况不适合下地,只能过上了混吃等死的生活。所幸基地没人专门来盯着他们工作,不然每个月的固定物资发放都成问题。宋陌每天都会定时来给他上药,因为怕赵禹无聊,又知道他喜欢看些古代的杂谈野史,每每费尽心思收集到手自己都先习读一遍,以便能跟得上对方的谈话节奏,就连带饭的任务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阿立有次来探望他,也忍不住和他说了句,“我听说宋助理觉得那些压缩饼干啥的没有营养,特地从自己的配额里抽调了大米和蔬菜给你做饭,赵老师,你不觉得他对你太好了吗?”按规定,他们这些种植人员能获得的蔬菜配额也是有限的,一个月才吃得起一小盘青菜,大米也是按克来分配的。宋陌这是直接把自己未来一年的份额都预支了,说真的,追老婆都不带这么拼的。赵禹没有回答,他的右手疲惫地盖住双眼,说自己累了。外面久违地下了一场暴雨,闷热的室内,宋陌突然问起他喜欢什么花,赵禹反问他。宋陌若有所思地搅拌着碗里的粥,展颜笑道,“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如果老师喜欢,那么我也喜欢。”这近乎直白的态度,赵禹不禁闭了闭眼,“那么,你喜欢玫瑰吗?”宋陌手一顿,继而继续搅拌了起来,“老师喜欢吗?那我们可以种一些,玫瑰花的种子吗?我会试着去找找的。”赵禹没有回答,宋陌便又自顾自道,“叶知瞿回来了,我去城外找过他,可惜他没醒。他的队员们很不友好,一个个都不准我靠近他们的队长……对不起老师,我没有完成你的嘱托。”他眼含眷恋,将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我很快就要前往s城了,老师,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问你,”赵禹攥紧双手,双目泛红,“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郎玄的人?”宋陌就那样真挚地看着他,“宋陌就没有资格陪在老师身边吗?”“我不需要。”外面一道惊雷乍现!宋陌不知何时靠近了他,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按着他的后脑勺映下一吻,他眸光前所未有的幽深,看着二人唇上滴落的血迹,轻声贴在赵禹耳边唤了句,“老师……”赵禹用最大的力气挣开他的钳制,一拳打在了宋陌脸上!血腥味弥漫在口腔,宋陌闷哼一声,狼狈地倒退两步,他茫然地看向赵禹,温润的脸上留下了狼狈的痕迹。“出去!”赵禹做出防御的姿态,眼中警惕地看向他,“别再让我说第二遍!”宋陌只是无措地停留在原地,他想往前,赵禹却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刀尖直直对准了他!“……老师,”宋陌浑身颤抖,眸中的浅墨洇出水色,“你要杀了我?”赵禹已经精疲力竭,他冷漠道,“宋陌,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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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师,好巧啊。”宋陌站在路灯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您也出来散心吗?”“嗯。”赵禹主动搭起了话,“今天做得不错啊,可以啊小宋,看着文文弱弱的,干起活来可真有劲。”宋陌叹了口气,俊秀的面容浮现一丝忧郁,“您要一直这样提防我吗?”赵禹愣了愣。“哪怕我已经努力做到最好,都得不到您的承认吗?”宋陌道,“还是说,您始终不觉得我是真心来到您身边的?”赵禹也觉得尴尬,“对不住啊,是我做的不对,主要是我觉得吧,”他叹了口气,“基地长身边的人,比起跟着我种地,你的选择应该不少吧?”赵禹已经不是从前心大的赵禹了,与其相信天上掉馅饼,不如想想饼里是不是投了毒。那贵公子似的青年再度忧郁地看了他一眼,苦笑道,“赵老师,末世的选择只有两种,我只是想求生而已。”宋陌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便施施然离开了,赵禹空站许久,脑海里想了十八种可能,不自觉地就会忆起宋陌最后那一眼。连他都觉得自己是精力过剩,才会半夜把睡着的阿立从床上拽起来问话。阿立双眼迷瞪,打了个哈欠,一听说他问的问题,瞌睡消了大半,干笑道,“赵老师你,你问这干啥?”“宋陌是我助理,为什么不能问?”赵禹皱着眉头,“还有你,这一天支支吾吾的,干了心虚事被人家撞破过?”“哪儿到哪儿啊!”阿立大叫一声,愤愤道,“我也就是听说……说他得罪人了,得罪的还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我以前也只在外勤的时候见过他一两次,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我哪能知道这些呀……”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在他的嘟囔声中若有所思,“他是得罪了人才来的?”这就不奇怪了,得罪人被贬官可太正常了。基地长看样子和宋陌关系并不差,宋陌得罪的大人物应该另有其人。连基地长都忌惮的人……赵禹隐约嗅到了不妙的气味。异能者,人类阵营的特权阶级,和普通人之间毕竟还是拥有壁垒的。赵禹秉持着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决心把这种事烂在肚子里,他只需要做一个快乐的种植负责人就可以了。“那,赵老师啊……”阿立惴惴不安地问道,“你真打算要宋陌做助理吗?”“嗯,不然呢?”这烫手山芋是你不想接就不接的吗?赵禹也感到很郁闷,他真的只是想种种菜养养老,怎么麻烦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了?虽然不清楚宋陌得罪了什么人,总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是了,算了,末世人何苦为难末世人,有个助理总比没有好,摆在跟前还赏心悦目。阿立一脸的纠结,“赵老师,宋陌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可别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打住!”赵禹脸色一黑,“我不喜欢男的!”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了解了情况后,赵禹对宋陌的态度好了不少,有时候甚至会主动请人吃饭,没别的,宋陌实在是太太太能干了!不但一个人完成整组人的减负,还十分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对所有人的要求几乎都是有求必应,有时候连赵禹都看不下去了。他沉着脸训了几句打算把活丢给宋陌跑出去痛快的几人,又没好气地看向好脾气的宋陌,“你也是!谁让你替他们干的?现在你能替他们干,以后呢?你要是哪天不舒服,咱们这儿就直接瘫痪了?你也给我好好反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陌垂眸,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赵禹叹了口气,“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宋陌,你跟我来。”他将宋陌带到了自己房间,从床底下掏出一个落了灰的大木箱子,掀开盖子一看,全是一些杂书,笑话大全、名着、杂志甚至还有脑筋急转弯……他随手拿了一本,吹落上面的灰,才随意道,“这两年搜罗来的,送你了。”宋陌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盯着他手里的书,“您要我看书?”赵禹理所当然地点头,“你不是闲得慌吗?多看看书,别没事就去田里泡着,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人不是机器,当然要懂得劳逸结合的道理。你挑你喜欢的看,要是过意不去可以给我写个读后感什么的,让我看看你掌握得怎么样。”宋陌久违地弯了弯眉眼,让笑意中多了几分真实,“我这样算您的学生吗?”“你都叫我老师了,”赵禹脸不红心不跳,“你说呢?”“赵老师,”宋陌乖乖叫了句,“笑话大全也要写读后感吗?”“……”赵老师面子上过不去了,索性板着个脸,宋陌见他这样,神色也认真了几分,“赵老师,谢谢你。”“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了。”赵禹清咳一声,神色不大自然,“你也知道,现在这大环境没几个人看书,我就是给自己找个书友,算不上什么关不关心的。”虽然他本意是打发宋陌找点事做,不要老是闲着没事去折腾那几亩地,但这话从宋陌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呢?但另一方面,他确实想找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人。这时候又不得不念起郎玄的好,那可是由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学生,光是哪本书里挑出来一个观点都能陪赵禹唠一整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嘴角绷直,但也还好,不是所有人都是郎玄。宋陌果然很听话,他给赵禹送来了写得工工整整的一沓感悟,甚至就笑话与人类社会的发展发表了自己独特的感想,赵禹看了看,写得还挺有道理的。“这字写得不错,以前专门练过?”宋陌:“从前家教很严。”“你家人……”“逃亡路上走散了。”宋陌低头在纸上写画,神色平淡,似乎并没有对此产生多大的心理波动,唯独最后,他抬眼温和地看向赵禹,“但我一直在找。”赵禹安慰道,“会找到的。”他又犹豫着开口,“小宋啊,你一直在找人,那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名字……”宋陌笔尖顿了顿,他眸光微动,“什么?”“郎玄。”赵禹状若随意地盯着手里的稿纸,手指把边角都捏得发皱,“有听过吗?”“还有详细信息吗?”赵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俊美妖异的脸,想到在那些毫不知情的夜晚,那个自己培养了三年的青年对自己做的荒唐事,心瞬间沉了下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我们不太熟。”他言简意赅。宋陌放下笔,将手中的本子推到赵禹面前,浅墨色的眼睛弯了弯,“我会替您留意。”“赵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宋陌说完就向他道了别,赵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本子,上面画了一副素描,赫然是他方才的模样。赵禹以前也算是学校的名人,不少学生都在网上放过他的照片,所以他对自己的颜值还是有数的。但他盯着面前这张素描,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古怪。赵禹今天穿了件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扣,那画便细致地保留了裸露的锁骨部分,更难以言喻的是,甚至连他喉结上那颗小痣都没忘。他端详半晌,觉得明明哪里都没问题,但又好像哪里都不对劲。更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宋陌送他这幅画的态度。别说宋陌平时冷美人一个,看着对谁都好实际谁都不怎么搭理的性子,就算他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也不会动不动送幅画还夸个大男人好看吧?赵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祈祷是自己多想了。宋陌又不是郎玄,郎玄雏鸟情结对他动了歪心思可以理解,宋陌已经是个靠谱的成年人了,他也许真的只是出于想画顺手就画,想夸就顺嘴夸的心理,哪里来那么多龌龊的想法!赵禹怀疑自己是应激后创伤了。于是他当天晚上就做了个和男人颠鸾倒凤的梦。醒来的赵禹心态炸裂,大清早把衣物洗了,在房间念了半天清心咒。正巧宋陌早上来找他,赵禹心不在焉,只听他好像大概说自己晚上回去看了什么书,有什么感想,具体内容一概左耳进右耳出,一味敷衍地点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陌像是没发觉似的,说得更有兴致了,并且还非要他发表自己的看法,赵禹哪有什么自己的看法,只能糊弄过去了。接下去发生的事情更像是在赵禹神经上跳舞,宋陌把水递给他,他疑神疑鬼,宋陌让他先休息,他想东想西,就连有人调侃说赵老师和宋助理关系真好,他都觉得心里发慌。但再看这些事情,明明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罢了,只有他自己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宋陌还是照常工作,看书,找他说说话,时不时还给他打扫卫生做做饭,始终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他们像是一对知己,连赵禹都不得不承认,他很久没遇到这么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了。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宋陌都来了三四个月了,两人的关系也越发熟稔,丰收季刚过,他们这群人乐得清闲,每天除了在田里溜达就是在屋里坐着。宋陌不知从什么地方收了一盒围棋,两人时不时就会来上一局,赵禹总是输,他对这个似乎格外没有天分。月上中天,赵禹打了个哈欠,他看了眼墙上的钟,摆了摆手,“不来了不来了,你可真是常胜将军。”宋陌闻言也不意外,“前两天有人送我几本志怪,老师要看看吗?”“你这都哪儿来的人脉啊,什么都能弄到。”赵禹感慨了句,“志怪吗,我记得以前咱们市图书馆有个分区专门放这些,可惜了……”当初人类在这座城市建立基地的时候,为了将城中的丧尸一网打尽,选择点燃市中心的图书馆,以上万本书籍为燃料燃起火光吸引城中丧尸,丧尸是解决了,图书馆多年的典藏也付之一炬。对其他人来说,这变故或许不痛不痒,但赵禹作为图书馆借阅的常客,总会有些怅然若失。“据说隔壁s市已经清理出了一片新基地作为人类据点,老师,最近不忙,我们可以去看看。”宋陌说完,赵禹愣了一下,旋即笑了。“麻烦解决了吗?”果然,基地长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一直留在他这里种地。宋陌也不说是或不是,只是捏起一枚棋子放在指间把玩着,赵禹从没见过他这种神色,“老师,你知道基地的实际掌权者是谁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警觉地向后靠了靠,“我是不是不应该知道?”“看来你也明白,基地长没什么实权。”宋陌皮笑肉不笑,“我只是一个牺牲品,基地长需要我出谋划策,有人就干脆撤了我的职,让我什么也做不了。”他看向赵禹,眼中突然柔和了几分,“不过他们大概都没想到,老师,我的确是真心留下的。”这是历经三四个月来宋陌第一次谈论自己被贬的原因,对方这样吐露心声,赵禹也有些动容,“基地长会这样放过你?”“当然不会,所以我才问老师,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s市。”宋陌道,“s市作为新开发的基地,条件虽然艰苦了点,但却充满无限的可能。”听着很像私奔,赵禹面无表情地灌了口凉白开,“凭你的能力,想要离开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老师高估我了,”宋陌轻轻将棋子放回原处,那只落在棋盘上的手在灯下如白玉一般,很是赏心悦目,“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赵禹将视线从那只手上收回,心想也对,平常人再怎么殚精竭虑,终归也只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哪能从异能者手中逃出生天呢?“所以,”赵禹在心里叹了口气,“基地的实际掌权者是谁?”宋陌眸光微亮,看着比刚才雀跃了几分,“老师知道基地的最强者叫什么吗?”不等赵禹回答,他就自顾自道,“叶知瞿,他是最强大的异能者,拥有冰雷双系异能,举世罕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突然瞳孔紧缩,“双系异能……”宋陌点了点头,“末世以来,叶知瞿是唯一一个双系异能者,与之相对的,丧尸皇也拥有两种异能……”赵禹突然站起,棋盘随之散落一地,他满脑子都是嗡鸣声!他强装镇定,手却紧紧抓住了宋陌的手臂,“丧尸皇……有哪两种异能?”郎玄也是双系异能!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的巧合,还是郎玄已经……那么他当初把人驱逐出空间的举动,是不是就造成了如今的恶果?宋陌担忧地握住他的手,“老师?”赵禹深吸一口气,松开了他,“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宋陌蹙额,“丧尸皇神秘莫测,据说思维和外表已经和正常人无异,我也只知道它拥有两种异能,真要说清楚情况……只怕也只有叶知瞿知道。”“叶知瞿?”赵禹首次提起了这个名字,人也冷静了不少。“他曾经和丧尸皇对上过,自然也清楚对方的异能,但他么……”宋陌声音中带着遗憾,“他已经自身难保了。”“双系异能之所以罕见,就是因为不同的能量难以在体内共存,尤其是冰和雷两种本身就很强大的能力,叶知瞿异能越强,受到的反噬就越重。一天中的二十个小时,他都会强制陷入沉睡,所以基地的大小事务只能交给别人来处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知瞿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为什么你们反而一点都不慌张?”赵禹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宋陌意味不明道,“老师,你觉得丧尸皇为什么会同意和人类订立和平契约?”“和平不只是人类需要的,也是它所需要的。”赵禹陷入了久违的沉默,半晌才道,“辛苦你了,先回去睡吧,天色不早了。”宋陌出乎意料地站在了他面前,轻声道,“老师,你可以相信我。你托我找的人,我一直都在找,同样的,我也可以找到叶知瞿,带回你想要的答案。”单人间的宿舍,空间本来就显得逼仄,赵禹往后跌坐回了床上,样子是笑,眉宇间却尽是无奈,“宋陌,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宋陌一时间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然你为什么这么帮我?”墙上的钟走到了准点,赵禹久久没有听到答案,微凉的空气顺窗袭来,他感觉有些冷了,便走过去关窗户,窗户扣上的一瞬间,他听到宋陌认真道,“也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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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降临第八年,拥有了智商的丧尸奉自己为新种族,两族实力最强者定下契约,划地而居,井水不犯河水。名义上的和平就此到来,但人类与丧尸之间依旧存在着诸多摩擦,异能者和异能丧尸对力量的垂涎从未停止。丧尸可以吞噬同类提升力量,人类却不行,这也导致丧尸的升级比人类快了很多,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平衡被打破,所谓的和平就是狗屁。签订契约,看似是人类获益,实则是一出阳谋。人类不能放任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转化成丧尸,也必须保证有生力量的强大,时刻处于被动之中。然而,基地新上任的领导人,也就是人类中的最强者,在不久前重伤了丧尸皇,打破了契约带来的表面和平,也为人类的主动打开了局面。丧尸群中很难诞生出一只丧尸皇,它们的进化如同养蛊一样,唯一存活的才是赢家。这样的进化方式也有一定缺点,比如实力的严重断层。丧尸虽然数量众多,但普通丧尸到底占大多数,那些觉醒异能的丧尸数量有限,早就成为所有人趋之若鹜的资源,它们虽然进化了,保留的仍是野兽思维,比人类终究还是差了一筹。而现在,丧尸元气大伤,迟迟没有什么动静。人类也逐渐休养生息,在活动区域内恢复了一些社会建设。这个种族的创造力是惊人的,不过短短几个月,城市基本恢复了基础功能。现在的人类数量已经不及原来的十万分之一,一座城市便能容纳所有人,其中便有百分之一的人觉醒了异能,成为受人尊敬的异能者。人类社会为异能者提供了一定特权,但也保证了普通人的生存需求。这是赵禹离开空间后得到的所有消息。他很高兴,在这个绝望的世代,人类依旧能继续繁衍生息。他也很庆幸,人类选择了这个城市,方便了他在离开空间后的很多活动。久违地打开了空间视角之后,人类活动的痕迹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在观察了几天之后,他下定决心从空间出来,灾后重建的大学里鱼龙混杂,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但他却从未这么激动过。空间里平静枯燥的生活迟早都有把人逼疯的一天,一个人脱离了社会和人群,很快就只能被称为动物。他在简单交涉后得到了一份工作,在大学里教授种植的相关知识。没办法,中文系在末世并不吃香,人人都想活命,而不是听你给他讲红楼。拥有丰富种植经验的赵老师从一开始不被看好,到后来成为基地种植负责人,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末世里个个都是人精,一人能长八百个心眼,他每天除了磨破了嘴皮子讲课,还要开启当年的开心农场模式提防有人来暗算他的作物。最离谱的是,有个女性异能者看上他了,想霸王硬上弓未果,四处宣传他不举。赵老师在这方面一直都是个含蓄的人,不然也不会直接和郎玄一刀两断,他承认他当时表现得像个贞洁烈女,但也绝对没说过自己不行啊!你总不能把人扒光了看人没反应就乱说啊!从那之后,和他关系好的不好的通通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还有不少要给他推荐秘方。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到后来已经变成了,搞种植的那个帅哥其实是个基佬,对女人没兴趣。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比不举传闻更令人伤心。人类社会的消息网就是这么离谱,早上说谁谁谁家门坏了,晚上传回来就是某某某家有谁怀了。赵禹折服于人类的八卦天性,也对那些对自己敬而远之的男性同胞表示了亲切的问候。“赵老师,还忙着呢?”一道轻佻的女声响起,赵禹知道那是谁,他放下手里刚培育的幼苗,头也不回道,“你们不是出任务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身后那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作战服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看着美艳又飒爽。她百无聊赖地摆弄手里的手枪,四处环顾了一遍,“我们老大叫回来的,我刚回来就来找你了,开心吧?”赵禹一转头,登时心狠狠抖了一下。“你找我的时候就不能把枪收起来吗?”美艳女人对着他风情万种地在自己的枪管上印下一吻,继而抛了个媚眼,“你还没回答人家呢?见到我开不开心?”“……我要是开心会不会显得有病?”女人瞪了他一眼,嘟囔道,“不解风情,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坏话嘛,至于记到现在啊?”“任何一个男人被说不行,他应该都会记一辈子。”赵禹假笑脸。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事实吗?你就是没……”“杨月!你怎么还在这儿,老大叫你去开会!”身后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杨月撇撇嘴,“行了,我下次再来,记得想我哦。”“我能拒绝吗?”“不行!”杨月潇洒地走了,赵禹无奈地放下东西,看了看四周无人后,闪身进了空间。里面依然还是老样子,很多东西都落了一层灰,小木屋前多了一丛火红的玫瑰,它们长得很好,漂亮得野蛮肆意。赵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撒的种子,但在那人离开后的某一天,这些花在夜里开了。他有过铲除它们的想法,最终都不了了之。其实郎玄就像这些花一样,人们可以欣赏他令人惊叹的美丽,却无法承受触碰他的代价。赵禹拿出兜里的烟盒,取出一根叼在嘴里,却迟迟没有点燃。他不会抽烟,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上哪儿都带着一包烟的习惯。这种东西明明不是基本生存资料,却依然在末世混得风生水起。遇人办事,烟比好话管用多了。为了提防有人发现他不在,赵禹没在里面待多久就出来了。基地给他安排了一间单人宿舍,每个月颁发固定的物资,生活还是有保障的,和他之前当大学老师的日子也没什么两样。正想着要睡的时候,他就被一阵动静惊醒,有人一脚踹开了他的门,把他连人带被子拽了起来,“赵老师赵老师!快起来别睡了!有大人物要见你!”赵禹被晃得天旋地转,迷迷瞪瞪道,“谁?”“大人物!”“我说你谁!”“我!阿立啊!”赵禹这才看清,“什么大人物要见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不知道,是上头发的通知,叫你赶紧去。”阿立是个憨傻的大高个,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赵禹也没太当回事,“你等等,我换个衣服。”“还换啥衣服啊赶紧走吧!”阿立在旁边干着急,“指不定要给你升官呢!”赵禹一阵无语,一个种菜的能怎么升?捧着几颗菜上去给全基地的人做演讲吗?刚换好衣服,阿立就连推带拽地把他带到了一家酒店。末世中的酒店虽然比不上从前繁华,但一通上电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赵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珍贵的电力资源用在维持整座酒店的灯火通明上,但从大理石地砖上看见自己的脸时,他还是想感叹一句,有权真好。这种时候还能请人给自己擦地。这种念头在他看见电梯仍然运行并且载着他直奔六十层的时候更强烈了。赵禹内心一边唾弃上层社会的奢靡,一边有些激动地踏出了电梯门,领着他上来的是个年轻清秀的青年,穿着酒店的制服,低眉顺眼,丝毫没有表现出对赵禹的轻慢,他从对方身上嗅到了一丝很淡的草木清香,顿时有些愕然,“……您是异能者?”青年含笑点头,“是的,我是木系异能者。”他有些好奇道,“赵先生是怎么知道的?”“没什么,瞎猜罢了。”赵禹说着,看向自己面前的门牌号,六十层已经是这座酒店的顶层,应该就是所谓的总统套房,总共只有两间房,而他面前的是烫金的6002。青年上前轻扣了两下房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打开门,赵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那只落在门扉的指节上,很白,唯独指尖存着一点粉色,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如晶莹的云母,他莫名觉得这双手握起来应该是温凉的,属于一个绝对算得上清丽的江南姑娘。他情不自禁地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半步。但令人失望的是,门内出来的是个男人。还是个长得文质彬彬,颇有书香气的年轻男人,论长相在古时候的殿试上保准能当上探花郎。君子端方,芝兰玉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着赵禹微微一笑,侧身为赵禹让开了一条通道。套房内点着一种说不出味道的香薰,浓烈但不呛鼻,赵禹走路都有些飘然。“赵先生来了?”正中间的沙发上有人转过身,右手上夹着根染着的雪茄,是个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的胖子,他站起身,亲自过来握住了赵禹的手,语气激动,“诶呀,赵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总听杨月提起你……”赵禹汗颜,“不不不,您别当真!我一点都不喜欢男人!”气氛凝滞了一瞬,那弥勒佛似的胖子才捡回了脸上的笑容,试探道,“……还有这回事儿?”眼看着赵禹脸越来越僵,弥勒佛只得三言两语盖了过去,向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看着其貌不扬的胖子,原来是整个基地的基地长!赵禹汗颜,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句接一句的吹捧和赞美,一边想着就这?大晚上把人叫过来就为了画这几个大饼?“市长,赵先生,”先前的青年俯身给二人沏好茶,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请慢用。”即便是阅人无数的赵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没见过比这青年还要舒服顺眼的。末世人人顾着活命,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有雅性的人。沏茶的手法行云流水,那双手更是骨节分明,修长如玉,说不出地赏心悦目……赵禹想渐渐出了神。曾经有个人,也有双十分好看的手。弥勒佛这才恍然大悟道,“瞧我这记性!忘记给赵先生介绍了,这是宋陌,刚来投奔咱们基地的,今天我请你过来,也是叫你见见他,以后都是同事了,也得提前熟悉熟悉。”“同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小宋就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你们俩也能聊一块去,赵先生在基地没有助手吧?”“没有是没有……”赵禹话还没说完,弥勒佛便大手一拍,“那就这么定了!”赵禹也不能说不是,只能又和弥勒佛虚与委蛇一番,心里那是五味杂陈,领导给你塞人,多半是让你拿祖宗供起来。赵禹可没那个胆子敢动关系户,往后这日子只怕越来越艰难了。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赵禹就在自己的门口看见了可以直接拉去走秀的宋陌,他跟个吉祥物似的杵在门口,双瞳如晕开的浅墨,含着谦和的笑意。赵禹:“……”糟糕,闪到眼睛了。宋陌:“赵先生早。”赵禹清咳一声,“早,进来坐吧。”他抽出房间唯二的椅子,看着宋陌进来后乖乖坐下,又转身去倒了杯水,决定先入为主,“你知道我这里是做什么的吧,宋先生?”宋陌:“您叫我宋陌就好。”他语气依旧温和,“您是基地种植的负责人,负责基地大部分的粮食供应,我一直都很钦佩您。”虽然领导的好话是这个世界上最可耻的剥削工具,但人总归是爱听好话的,赵禹已经很少能看见像宋陌这样能把拍马屁说得这么诚恳顺耳的人了。于是他眉头舒展,继续道,“对,这不是种花种草,风吹日晒不说了,还都是脏活累活,你真的想清楚了?”“在您这里,我只是您的助手,您只管吩咐我做事就好,不必在意别的事情。”赵禹将信将疑,他实在不信这个基地长亲自见他就为了安排个助手,说实在的,赵禹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面子。基地除了他这个种植负责人,还有一对养了半辈子鸡鸭鹅的老夫妻,负责基建的,负责巡逻的,甚至还有做饭的……都是负责人。没有异能的普通人难以外出寻找资源,大多留在基地从事最底层的工作。赵禹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风光,末世的水资源稀缺,培育的作物极难存活,到最后能收获的也完全不够支撑整个基地运作,普通人每日的救济粮其实只有过期面包和压缩饼干,以及一些来自上层水系异能者提供的干净的水,而那些新鲜的蔬果米面仅供上层人士享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赵禹这些所谓的负责人只是专门服务于基地的真正管理者,俗称狗腿子。在这个阶级分明的地方,他怎么也想不通基地长的意图是什么?他有什么可图的?还是觉得他贪污公粮,专门安双眼睛来盯着他?天地良心!赵禹兢兢业业一辈子,一粒米都不敢贪啊!他悲愤交加,连带着看向宋陌的眼神也不善起来,冷硬地嗯了一声,就带着人去同事面前走了一圈。他们种植这块儿人不多,都是三四十的男人,宋陌走到赵禹身旁的时候,几人先是一番打量,看着赵禹的目光顿时充斥着果然如此的意味。其中个子最高的阿立最先震惊道,“赵老师!这不合适吧?”正欲开口的赵禹被噎了一下,以为他也提前知道了宋陌被派来当助理的事情,只得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他用眼神示意阿立闭嘴。阿立张了张嘴,看了眼一旁安静的宋陌,宋陌像是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阿立顿时打了个寒颤,他嗫嚅道,“没……没什么。”“好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宋陌,以后就留在咱们这儿了。”赵禹说完,又给宋陌一一介绍了面前几人,轮到阿立的时候,他顿了顿,才道,“阿立以前是出外勤的,后来负伤退了下来,人很勤快,有什么要帮忙的找他就行。”“好的,赵先生。”宋陌像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儿似的跟在他身边,一一对种植的几个老人问过了好,半分挑不出错,搞得几个大老爷们还怪不好意思的,连忙打着哈哈就走了。赵禹见人都走了,又回头看了眼宋陌,“你和阿立认识?”宋陌笑了笑,“见过几面,赵先生有什么疑问吗?”“你还是和他们一样叫我赵老师吧,”赵禹无奈道,“疑问倒是还好,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来我身边任职?”宋陌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能待在基地长身边的多少都有过人之处,他到底哪一点入了这些大人物的眼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这样的,我一直都很向往传说中的田园生活……”赵禹抬手,示意他打住,满脸复杂道,“行,换身衣服跟我来锄草。”赵禹说到做到,他真的让宋陌下地锄了一整天的草。堆积了一段时间的野草在地里长得不浅,他领着人从天亮拔到天黑,自己都累得快虚脱了,回头一看,宋陌脸不红气不喘,除了脚上的泥手里的草,半点看不出劳累的影子,见赵禹看过来,还温和地笑笑,“赵老师?我哪里做得不好吗?”赵禹原本想让这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知难而退,自己也好过上原来偷偷懒,干干活的小日子,谁知道这家伙硬是不喊累!几十亩的地,满打满算一个人锄个四五亩,他眼睁睁看着宋陌干了两三个人的工作量!另一头的阿立几人赶来的时候,甚至怀疑赵禹什么时候瞒着他们弄了辆除草车,嚷嚷着赵禹不地道。赵禹能说什么,他陷入深刻的自我怀疑,不是,这是什么金刚芭比?当初郎玄最多也就是料理料理空间那几块地啊!英明的赵老师似乎没意识到,郎玄不能锄那么多地的原因在于空间硬件设施不足。赵老师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房间,末世水资源不足,他只能关好门窗和灯进了空间,在湖边痛痛快快地冲了凉,又光顾了一圈自己空间内的作物。他每天都会抽一时半会儿回来看看,地里很多东西都不种了,只剩下土豆和大白菜,赵禹偶尔看见适合的种子,也会往空间留一份,他从来都没忘记空间才是自己的大本营,一有什么必备生活物资都会偷偷收拢到空间里。往鸡圈里撒了玉米,换上干净的水,赵禹打了个哈欠,眼一瞥又看见了门口火红的玫瑰。真奇怪,他从来不照看它们,甚至连水都没浇过,赵禹从不知道娇弱的玫瑰能有这样的生命力。晚风送来玫瑰的芬芳,他久违地停驻下来,手指轻轻抚过娇嫩脆弱的花瓣,那是接近红宝石的色泽,他莫名想起郎玄那只猩红的眼睛,心里有些不安。他打开了小木屋的灯,蒙尘的桌面上躺着一个丝绒礼盒,礼盒边上摆着很厚一沓纸,上面是用钢笔书写的行楷,漂亮规整,署名……郎玄。出了空间的赵禹开始心不在焉,屋里闷得慌,他随意出去转了转,没成想在路上碰到了宋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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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禹下床,只觉得腿莫名有点软,险些站不住脚,他捂着头坐回了床上,想起自己喝断了片,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应该是郎玄把他扶回了床上,孩子过个生日还要反过来照顾他,他这哥当的真是没谁了。坐在床上缓了一阵,他起身去了木屋后面新添的一栋小屋,那是给郎玄专门建的。孩子大了,总不能一直跟他住一块。当初赵禹提议要建这栋小屋的时候,郎玄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就是了。他平静地加入了这栋小屋的建造工程,完工后一言不发地住了进去。那段时间赵禹总觉得他怪怪的,连话都少了。这模样看着还有点儿像他前女友闹冷战的时候,总对他爱答不理的。赵禹也没往心里去,可能是孩子长大了有秘密不想让他知道,作为家长肯定要给予充分的宽容和肯定。赵老师深深为自己的育儿经折服,并且深信不疑。三年过去,郎玄这朵祖国的小红花茁壮成长,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赵禹看得欣慰,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就是郎玄在照顾他了,空间里的琐碎事宜全都由他一手打理,赵禹每天捧着自家小孩带回来的书,手边摆着切好的各色水果,悠然享受着退休生活。甚至有时候觉得郎玄快把他养废了。小屋门没关,他抬脚迈进去,发现青年正在换衣服。他刚脱掉上衣,听见动静转过身,露出了一身漂亮的肌肉。不知道为什么,郎玄皮肤特别白,哪怕天天打着赤膊在田里种地,依旧白得过分。郎玄的长相本就偏精致一挂,瞳孔乌黑,唇也没有太多血色,与传统审美相悖,却有一种阴郁的美感,像极了性转的白雪公主。赵禹心中赞叹一声,面上却一派正经,“大早上就换衣服,要出去?”郎玄摇了摇头,“我想赶紧把地锄了,把新种子撒下去。”赵禹不以为意,“时间还早,你昨天辛苦一天,趁今天好好休息。”郎玄垂眸,轻声道,“我不累。”昨天发生的事情如同一把钥匙,让他一看见这个人,就忍不住地开始意淫。禹哥的身体……真诱人。腰是软的,里面是热的。每被欺负一下,就和猫儿一样软绵绵地叫。赵禹突然一阵恶寒,他环视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禹哥在看什么?”“没什么……你这屋里怪凉的,晚上记得盖被子。”赵禹说完就走了,郎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眼中晦暗不明。二人吃过早饭,还是商量着先种什么,郎玄爱吃的土豆还存了很多,暂时不需要再考虑,水果种子暂时也不需要,赵禹前段时间吃水果都要吃吐了。郎玄提议种玉米,赵禹想了想,玉米是挺好,多了还能晒干喂鸡,当即同意。另外两亩地种点时令蔬菜,又能过好长一段时间。两人忙活了一天,总算把种子都撒了下去。赵禹倒在床上,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酸痛地要命,郎玄不知还在地里忙什么,半天才回来,赵禹翻了个身,露出了半截紧窄的腰身,懒洋洋道,“今晚吃点简单的,别费心思炒菜了。”郎玄盯着他,眼神暗了暗,“下面?”“你看着来吧,我先休息会儿……”赵禹半眯着眼,把手放在额前,一阵一阵地恍惚,等郎玄把面端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昨晚真正的睡眠时间屈指可数,今天又累了一整天,难怪会睡着。郎玄上前,用指腹轻轻蹭了蹭那人的脸,柔声道,“禹哥,起来吃饭吧。”赵禹皱了皱眉,没醒。郎玄又叫了几次,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面前模糊的人影,下意识撑着床板坐了起来,“我怎么又睡过去了。”“先吃饭吧,等会儿再睡。”郎玄作势要喂他,赵禹忙道,“我自己来就行了!”郎玄疑惑道,“禹哥?”赵禹不太自然道,“我又不是残疾人,吃你自己的去。”这郎玄最近怎么了,一天比一天黏糊,两个大男人这样过日子,腻的都能炒菜了。郎玄笑了笑,“我已经吃过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把碗接过来,“那就以上次那个课题再写篇论文,明天交给我。”没有学生喜欢写论文,郎玄也是,他脸上的笑僵了,一言不发地起身回了后面的小屋。论为难人这一套,赵禹从来不缺点子。现在空间里除了农作物,就属各类书籍居多,书里的内容枯燥冗杂,够郎玄翻个半夜的了。赵禹叹了口气,继而又笑了,臭小子,就是最近太闲了。吃完晚饭,困意再度袭来,赵禹顺手关了灯,挨着枕头就睡。以往他还会看半个小时的书,今天着实是没这个心力,身体总是会涌上一阵莫名的疲惫感。不过一分钟,床上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月光在地板上汇成门框整齐的形状,转眼间被一个高大的人影破坏。郎玄去而复返,出现在了这里。这个季节,赵禹一般都不爱关门。郎玄抬手,昨夜的藤蔓再度出现,效仿昨夜摆弄睡梦中的人。他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眼中的红光明明灭灭……赵禹做了个梦,梦里一片漆黑,无数条小蛇缠着他,还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把他啃了个遍。他浑身很热,有的地方又很痒,却偏偏被死死压制着,连动都动不了。后来,有东西开始试着从他后面钻了进去,这感觉令他害怕又觉得诡异,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只觉得难受,可后来那东西越来越大,竟还热得发烫,在里面捣来捣去,赵禹以为自己会疼,可感受到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热浪般的快感,他在梦里羞耻地呻吟,乞求被放过,然而却没人理会。他感受到一具属于男人的身体从后面贴上来,把他按着一遍一遍地肏。他记得自己骂了什么,换来了那个男人更凶狠的报复,以至最后昏了过去。第二天一早,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衣物,又把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甚至连个蚊子包都没有。赵老师回忆起那个羞耻的梦,黑着脸翻阅相关书籍。“梦的意义在于满足欲望……”赵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在梦里和男人做爱算什么?说明他这个直男其实是个同性恋?同性恋就算了,为什么他是下面那个!赵禹把书塞了回去,去水塘边洗了把脸,仔细思考自己心理是不是出问题了。他对性生活一直没有太大需求,这五年里更是清心寡欲,自己解决的次数也很少,难道是憋坏了?成年男性一般多久发泄一次来着?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很愁。郎玄走到他身边了他都没注意,“禹哥,你脸色看着不太好。”赵禹这才反应过来,“啊?没事,昨晚没睡好。”郎玄眸光闪了闪,“是不是做噩梦了?”赵禹干笑两声,没说话。是啊,梦见自己晚节不保,被男人上了。这话能在你面前说吗?“睡前喝点牛奶吧,助眠的。”郎玄俨然一副考虑周到的模样,“我上次带了些回来。”赵禹本想拒绝,但看着孩子一脸诚恳,只能道,“好,辛苦你了。”希望这杯牛奶能起点作用。然而到了晚上,他又被同样的梦折磨了。依旧是那些小蛇,那个男人,变了法儿地折腾他,逼迫他同自己接吻,身下的动作更是强硬。之后赵禹尝试了各种办法,包括一整夜不睡觉,但后来仍莫名其妙地睡了过去,进梦里被人上。后来只要一做梦,他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破口大骂,哪怕后来一次比一次被报复得厉害,他也没停过。久而久之,那男人似乎都把这当做一种情趣了。赵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也没听过他说一句话,只知道这人精力很旺盛,往往能缠着他半夜。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也是有隐患的,比如他佯装正常地和郎玄干活的时候,对方不小心碰了他的腰,他都下意识软了腿。郎玄赶忙搂住他,关心道,“禹哥你不舒服吗?”赵禹一顿,莫名觉得郎玄搂着他的感觉很熟悉,于是心不在焉道,“没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留了一小块地,打算种点别的东西。”“反正地够用,你想种就种吧。”赵禹和他分开,拍了拍手上的泥,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要天黑了……”“嗯,最近白天越来越短了。”郎玄也抬起头,半眯着眼,看着像是在想些什么。赵禹的脑海中浮现出每天晚上脸红心跳的遭遇,不由得甩了甩头,自暴自弃道,“早点休息吧。”夜里,被遮住双眼的男人随着律动的节奏喘息着,他趴在另一人的肩头,身下大开着,手脚上俱是被紧勒的红痕。那抱着他的男人闷哼一声,随后将东西拔出来换了个姿势,赵禹额发被汗水打湿,毫无征兆地在对方肩上咬了一口,声音沙哑,“混蛋……”郎玄笑了笑,怜惜地抚了抚他的脸,猛然用力,刺激得赵禹惊喘一声,光裸的脊背颤抖着,无力地抓住了他。一场性事结束,赵禹赤裸着身体喘息着,渐渐困意上涌,没了意识。郎玄已经习惯替他清除这些痕迹,而后眷恋地亲了亲他的嘴角,离开了这里。第二天,清醒过来的赵禹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左手食指,那里完好如初,却令他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难看。昨天他故意在这里划了个口子。伤口小而深,不会立刻长好,也很难让人发现。而现在……伤口不见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男人,已经那些发生在他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只是有人消灭了证据而已。他平复了很久,来到了郎玄门前,青年已经洗漱完毕,看样子正要出门。赵禹率先道,“上次带的化肥没了,你出去找找吧。”郎玄有些意外,这是赵禹第一次主动让他出去,“好,我马上去。”话音刚落,赵禹就把他送了出去。郎玄站在一片废墟中,心中有些失落感,但很快有丧尸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开始朝这边过来。郎玄冷眼看着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靠近,脚下陡然凝结出了冰层,朝外蔓延,在空间视角看不到的地方将丧尸冻住,在他离开后,冰块炸裂,连带着丧尸也四分五裂。赵禹没有看到这些,他看着自己的手,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他捂着头,一遍遍地去想两人相处的细节。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郎玄到底什么时候对自己产生了这种想法?赵禹脑子里很乱,那么多个难以启齿的夜晚,他在和自己当弟弟一样看待的人厮混。郎玄拿他当什么了?这种戏弄他的游戏玩上瘾了?这一刻,赵禹觉得自己从没看懂他。他对此毛骨悚然,又觉得痛苦。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了。每次一出来,郎玄总是控制不住地去寻找力量。他解决完面前的几只丧尸,感受着他们的力量涌入自己体内,方才带着手里的东西回到了废墟。“禹哥,我回来了。”说完这句话,足足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被传进空间。赵禹神色如常,“我刚做完了晚饭,快吃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郎玄放下化肥,“禹哥,我有东西给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质地的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块形制奢华的手表,“你那块表走不准了,这是我……”“我不需要,你自己戴吧。”赵禹看也没看,无视了郎玄有些黯然的神情。郎玄把盒子收好,坐在了赵禹对面,“我今天遇到了一只很厉害的丧尸……”“你能回来,说明它也不是很厉害。”赵禹再次打断了他,语气有点冷。郎玄垂下眼,“嗯。”以往这种时候,赵禹定会拉着他嘘寒问暖,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于是一言不发,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晚上,他再次同往常一样蒙住了赵禹的眼睛,那人依旧没有动作,任由他闯了进去,郎玄没有立刻动,而是抱住了怀里的人,闷声道,“禹哥……”他不轻不重地冲撞着,感受着那地方紧紧吸附着他,不时还有叽咕作响的水声,赵禹仰着脖子,面前仍是黑暗,但心里已经无比明晰了。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人侵犯,还引发了一阵阵耻辱的快感。而做着这一切的人,还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赵禹伸出手,摸索着找到了郎玄的脸,他轻声道,“为什么这么做?”那人一顿,继而加快速度动作了起来。“啊……”赵禹控制不住地流泪,内心却一派平静,“郎玄,停……下来。”郎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慌张,但却没停,二人结合处已经一片狼藉,赵禹的声音甚至都被撞得变了调,“有,意思吗?”“禹哥生气了,是吗?”郎玄的眼肉眼可见地变红,与此同时,赵禹眼前的藤蔓撤开,恢复了光明。借着月光,他清楚的看见了郎玄的脸,以及肩上的牙印,最后一丝庆幸也褪去,结合二人眼下的姿势,更是讽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这么做?”再度询问,郎玄反而笑了,他柔柔道,“我喜欢禹哥啊,我想得到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赵禹头皮发麻,“我们都是男人,我把你当弟弟!”俊美的青年歪了歪头,“我们都是男人,我在当一个好弟弟,所以呢?”他抓着赵禹的手,放到了二人交合的地方,“我们也可以上床,你也喜欢和我上床,有什么不对的吗?”他的笑甜丝丝的,又无端透露着阴冷,仿佛是为了彰显自身存在而动作着,赵禹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眼睛却显出了潮红的颜色,他的眼睛生得犀利,此刻却涣散得变了味道,“你看,你根本不舍得我退出来,你很喜欢我,只是不承认罢了。”二人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做,赵禹根本不能反抗他,心里又存着最后一分顾忌,没将人扔出去。他亲眼看着郎玄怎么在他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怎么将他摆弄成一个又一个姿势,又在他体内留下自己的东西。那些东西流出来的时候,就像失禁一样令人难堪。第二天还是来了,赵禹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某处近乎撕裂的疼痛,而后是身上各处的酸软,犹记昨晚做到最后,郎玄摸着他的脸道,“我喜欢禹哥现在的样子,让它们多留一会儿吧。”他赤裸的身体青紫遍布,看着甚至到了可怖的地步。赵禹感到胆寒,他头一次意识到,郎玄一直是个疯子。驱使他这样做的原因也许不尽然是所谓的喜欢,而是他疯子一样的占有欲,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把他带进这里,不该一次又一次地亲近他……这个人偏执得可怕,他不会在意世俗伦常,不在意别人的感受,甚至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末世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哪里还会有所谓的单纯。赵禹套上衣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郎玄没有留在这里,因为他不能忍受和赵禹躺在一起还无动于衷,再者,他也明白赵禹不想看见自己。赵禹径直去了后面的房屋,面上看不出喜怒,郎玄并不意外在这里看见他,反而展颜笑道,“禹哥今早想吃什么?我去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床上干净整洁,像是一夜未睡。“把你留的这些东西处理掉。”赵禹站在门外,脖子上的吻痕分外瞩目,郎玄几步走到他面前,亲昵地抱住了他,那些痕迹伴随着光芒的出现而逐渐消失,赵禹也显而易见地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他没有推开青年,反而抬手覆上了青年的头,“这些年,禹哥很感谢你,也一直拿你当亲弟弟看待。”郎玄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禹哥?”“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赵禹闭上眼,“你的实力很强,离开这里也不会有事……对不起,禹哥还是没法接受你。”在郎玄试图抓住他的那一刻,他被传送到了现实世界,与此同时,赵禹的最后一句话犹在耳畔,“郎玄,我们不会再见了。”“禹哥!”郎玄彻底慌了,他的手仍然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显得犹为可怜,“我错了,你别这样,你一直都很疼我的,我再也不会碰你了我真的错了!让我回去吧禹哥,我只是一时没忍住……我不知道你会生气,禹哥……”他以为禹哥至多将他打一顿出出气,禹哥一直都是宠着他的,在任何事情上都不会苛责,他就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件事情也是一样的。可赵禹把他赶出来了,禹哥不要他了。……他不知在废墟里自言自语了多久,后来甚至因为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依旧哑着嗓子说着什么。不停地认错,发誓,可再也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回应。远处,一只丧尸悄然靠近他的背后,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红光……追了好久的猎物,终于要到手了。 3 “对!”赵禹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来给你收尸。”郎玄毫无被打的自觉,双手环住了赵禹的腰,眼睛亮晶晶的,“禹哥真好。”赵禹笑骂了句,“臭小子!”郎玄突然道,“我找到油和盐了。”他告诉赵禹,食堂里的几只异能丧尸起内讧,在食堂打了一架,最后两败俱伤,被他顺手解决了。赵禹主观上觉得这进展过于顺利了,但又找不到什么逻辑上的问题。他不经意地扫过郎玄脚边,那里放着一个大纸箱子,里面应该就是郎玄找的东西了,小孩为了点东西弄得脏兮兮的,他又好笑又心疼,“这是怎么弄的?”“被它们弄破了。”郎玄看着可怜兮兮的,“禹哥生气了吗?”“几件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人没事就好。”赵禹心中一块石头放下,挑眉道,“回家换一身去。”话音刚落,二人便回到了空间,赵禹看也没看那个纸箱子,径直走进了屋里,他衣服倒是不少,都是以前为了赶约会丢进来的,挑了件短衬和黑西裤拿给郎玄,他有些感慨道,“衣服吊牌都还没拆,便宜你了。”早知道在穿衣打扮上省点钱,现在整成个花孔雀也没人看。丧尸迷恋他的肉体,却对他完美的外表和内在视而不见。郎玄抓着手里的布料,意味不明道,“禹哥穿过的给我就好。”“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洗个澡,我去给你热菜。”赵禹伸了个懒腰,抬手的时候嗅到了自己身上的汗味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刚才和一群变异同胞玩了近一小时的追逐战,停下来才发现身上这么难闻,看来他也得再洗洗。“禹哥也出了一身汗,一块去洗吧。”赵禹不大乐意,空间里洗澡的就一个浴桶,两个人怎么洗,他摆了摆手,“你先洗,我等会儿再去。”作为一个比较传统的华夏人,他不太喜欢和别人一块洗澡,交了那么多女朋友也少有亲密关系。情到浓时方有鱼水之欢,这是他骨子里含蓄又轻浮的浪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郎玄失望地走了,赵禹看着那个埋下来的脑袋,情不自禁勾了勾唇角,转身热菜去了。热了两菜一汤,赵禹把饭盛好,拿着换洗衣服去了水塘边。郎玄已经洗好了,湿漉漉的头发压在前额,正滴答滴答地淌水,黑夜里,他穿着略显大的白衣黑裤,露在外的皮肤透露着一种近乎苍白的美感。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十八岁,总是不自觉地让人觉得美好而脆弱。烈日烤灼的土壤带着润意,闷热沉淀下来,夏夜的风穿身而过,留下一股沁人的凉意。郎玄的目光停在了他的身上,继而眉眼弯弯,张嘴说了句什么。赵禹笑了笑,没说话,郎玄朝他走了过来,刚浸过水的身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凉,“禹哥要去洗了吗?”“不然呢,”赵禹替他正了正领子,而后习惯性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回屋吃饭去。”郎玄慢吞吞地走了,赵禹走到水塘边,绕过那片还未成熟的稻田,走到了自己安置木桶的地方,发现里面已经有水了,看样子还是干净的,赵禹马上想到了郎玄,顿时倍感欣慰。这孩子真懂事。就在他刚脱了衣服进去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动静,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水是不是太凉了?”赵禹将头靠在木桶边缘,“不是让你回去吃饭吗?跑来给我搓澡啊?”一双手顺势落在了他的肩上,状似无意地抚摸了一下,“嗯。”“……!”赵禹瑟缩了一下,有些尴尬,“我习惯自己洗,你……”他感觉那人弯下腰,半干不干的头发挠着自己的耳廓和侧脸,声音带着几分软绵绵的味道,“禹哥对我这么好,我只是想好好感谢你。”他的手动了起来,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做起了按摩,赵禹还想说什么,但觉得还挺舒服的,心想兄弟一起搓个澡也没什么,就任由他去做了。当然,澡是不可能让他来洗的。郎玄手法不错,且一点儿不觉得累,等赵禹都在木桶里泡睡着了,他才堪堪停手。一连几天没睡好,赵禹的脸上蒙着一层难掩的疲惫,郎玄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偶尔有幽光闪过,从那张脸,顺着脖颈往下,把这个人每一寸都看得清清楚楚。半晌后,他试探地低下头触碰那柔软的唇,赵禹眉头一皱,他又受惊似的撤开,面上有一种莫名的羞涩。赵禹迷茫地睁开眼,一看自己还在木桶里,忙不迭就站了起来,郎玄站在一旁,眼神飘忽不定,赵禹忙甩干水套上衣服,不忘道,“你怎么不叫我呢?我睡了多久了?”“没多久。”郎玄短促道。赵禹松了口气,这才道,“走吧走吧,耽误你吃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郎玄闷声跟在了他后面,显得有些心虚。赵禹后来才发现,郎玄带回来的纸箱子里不只有油和盐,还有很多其他的调味产品,以及一些真空包装的肉类制品,这为空间清淡的饮食提供了一抹靓丽的色彩,赵禹心花怒放,越看郎玄越喜欢。于是他决定不能光让少年学种地,这么标致的祖国花朵,就该接受知识的洗礼,不能荒废在种地上。指不定哪天丧尸没了,社会秩序正常运行,郎玄还能靠知识水平吃饭。说做就做,除了对农作物的培养之外,他专门开设了针对郎玄同学的全方位立体教育机制,着重发挥自己的老本行,上课做题答疑,背诵写作抽查,做得比当初还严谨。郎玄高一就不念了,知识断层,一开始学得很费劲。但赵老师铁面无私,一到知识问题上绝不含糊,该骂就骂,但凡换个玻璃心的一天都得哭三回。好在他人聪明又勤奋,没过多久就跟上了赵禹的节奏,那模样俨然一个班级三好学生。但一旦脱离了师生的身份,两个人该说什么还是说什么,有一次赵禹甚至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相册,和郎玄分享他丰富的恋爱经历。并且告诉他,如果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千万要把握住,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禹哥为谁后悔过吗?”郎玄皮笑肉不笑,没分出半点目光在花枝招展的相册里。赵禹叹道,“有啊,每一任都挺后悔。”郎玄:“……是吗?”那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怪。“你可别学我啊,有了喜欢的人就要一心一意地对人家好,别想着见一个爱一个。”赵禹关了相册,“段正淳知道吧?处处留情早晚玩完。”“好,”郎玄展颜,“我一定会记住的。”赵禹满意地点点头,丝毫不知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晃三年过去,两人的生活基本没什么变化,一有需要出去的时候,郎玄从不推脱,并且向赵禹保证会在一天之内回来。赵老师已经把能教的都教给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当初那一书架的书早就被郎玄翻遍了,连论文都写了厚厚一叠。他一直都很听赵禹的话,哪怕明白这些在末世没用,也从没说过一句放弃的话。木屋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俊美青年的身影,他抿了抿唇,一张如画的脸不苟言笑,乖乖站在原地,不一会儿,赵禹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捏着一只手机骂道,“臭小子!你删我照片干什么!”青年一副自知犯错的模样,低着头道,“我不是故意的。”赵禹一脸肉疼,但看着他乖乖认错,气也消了一半,“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遇到难缠的了?”青年摇了摇头,“种子比较难找,让禹哥担心了。”他将手里几个小布袋交给赵禹,又一言不发,赵禹心里不是滋味,只能叹了口气,“禹哥也不是怪你,照片没了就没了,进屋吧。”郎玄这才抬起头,由少年长至青年,无疑比当初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甚至比赵禹还要高,他讨好地看着赵禹,“今晚我来做饭。”“不用,吃完饭你刷碗。”二人一进屋,郎玄便看见饭菜都备好了,赵禹之前的办公桌荣登餐厅主位,成为了赵禹的梦中情桌。桌上几个菜都是郎玄爱吃的,赵禹嘴上不说,其实每一次郎玄出去都紧张得不得了。从郎玄口中,他也知道现在的丧尸越来越厉害,但人类依旧在抗争,越来越多的异能者出现,与丧尸分庭抗礼。郎玄有异能,但他从来不告诉赵禹自己的异能是什么,赵禹直觉他的异能不简单,也从不多问。那一部分被感染的基因,注定郎玄无法融入普通人。他既要同丧尸争斗,也要防着自己的同类发现自己的不同。郎玄这孩子没什么心眼,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没什么心眼的孩子郎玄不明所以地看着赵禹出神,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禹哥在想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没什么,”赵禹端起碗,心不在焉地扒了两口饭,“你这次出去没遇到什么人吧?”郎玄眼中闪了闪,“遇到了一支小队,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赵禹揶揄道,“这么厉害啊。”郎玄盯着他,“我告诉他们,我有主了。”赵禹一连咳嗽好几声,“也不嫌害臊,下次不许这么说了啊。”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说话越怪呢?郎玄无意义地勾了勾唇角,“禹哥,我们喝酒吧。”“不年不节的喝什么酒。”“今天我生日,”仿佛这还不够,他又强调道,“二十一岁生日。”赵禹脱口而出,“你怎么现在才说!”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提生日,赵禹着实没反应过来,眼下这没蛋糕没面的,就这几个寒酸小菜,怎么看怎么磕碜。然而郎玄浑不在意,他身体前倾,一字一句道,“禹哥就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今后的每一个生日,我希望都能和禹哥一起过。”他拿来一瓶红酒,连带着还有两个高脚杯,赵禹记得,这是某次郎玄出去后带回来的,一直没舍得喝。其实他酒量并不好,但为了孩子高兴,眼睁睁看着杯子里的酒越来越多也没喊停。赵禹举起高脚杯,在半空和郎玄碰了碰,心中感慨万千,“生日快乐,郎玄同学……禹哥答应你,你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不会忘。”“嗯。”郎玄看着他把那杯红酒一饮而尽,“我记住了,禹哥不能反悔。”赵禹觉得郎玄有点奇怪,一杯一杯地灌他喝酒,自己倒是没怎么动过。这孩子是不是……憋着什么坏点子呢?脑袋一阵晕眩,他不自觉用手支住了太阳穴,“郎玄……你禹哥喝不下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喝不下了就睡吧。”那道声音传来,赵禹嗯了一声,渐渐失去了意识。郎玄接住了他落下的手,而后将人抱了起来,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被他抱在怀里没有丝毫违和感,与此同时,数根藤蔓凭空出现,缓慢地跟在郎玄身后。这极端俊美又充斥着诡异的男人温柔地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在灯光熄灭的那一刻,藤蔓覆上了赵禹的眼睛,他不舒服地闷哼一声,终究没有再醒来。郎玄坐在床沿自言自语,“三年了,禹哥……”他俯下身,拨弄开那人额前的碎发,在眉心映下了一吻,轻声呢喃,“我讨厌你对着相册里的女人出神,你明明只有我了,你明明有我,为什么还要想别人?”他隔着藤蔓抚摸那人的眼睛,眼中的炽热病态又浓烈,“我受够了。”藤蔓灵活地去除了赵禹的裤子,并将上衣推高,让郎玄能最大可能的欣赏这副肉体。赵禹的身材很好,即使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微微蜷缩,也依旧是一副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身体。小麦色的肌肤触感很好,身材不会太单薄也没有特别夸张,小腿修长笔直,脚趾正因为不适而蜷缩。郎玄一寸寸抚过他的身体,看着赵禹因敏感而颤栗却动弹不得,藤蔓束缚住了他的四肢,让他几乎是呈大字型躺在床上。醉酒的赵禹不会知道现在的场景会令他多么羞耻,他只能无助地呻吟着什么,身体逐渐变成充斥欲望的粉色。郎玄低下头含住了他胸前的一点樱红,同时另一点也被藤蔓占据,若有若无地剐蹭着。被郎玄含住的那一点经受着细密的舔舐,轻轻啃咬,已经变得水光淋漓,且鲜红可人,直至被玩得发肿才被放过。赵禹无助地低喘着,似乎在求郎玄放过他,郎玄却转而堵住了他的唇,与他交缠在一起。藤蔓并没有就此罢休,它们将目标转向了赵禹的下体,攀附上了那尚在沉睡的性器,不断收紧,赵禹短促地叫了一声,又被郎玄欺负得无可奈何,被藤蔓遮住的脸落下了生理性的泪水。郎玄睁眼,看着被藤蔓刺激得翘起的前端,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禹哥,你很喜欢吧?”赵禹无法回答他,他正被藤蔓渐趋于熟的技巧侍弄得大脑空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一片热流朝下汇聚,在某个瞬间突然闷哼一声泄了身,身子瘫软下来,表情看着有些难过。前戏做得够足了,郎玄将手指伸进赵禹唇舌间搅了搅,藤蔓将人抬起,露出了股缝间一点粉红,他试着往里探了探,却发现进入十分艰难,赵禹也不适地哼了两声,他蹙了蹙眉,指挥藤蔓分泌出适量黏液,钻了进去,藤蔓上还残留着赵禹射出的东西,不过手指粗细,灵活地在内里探索。赵禹显然很抗拒异物的入侵,他不适地扭动屁股,却无法摆脱这股异物感。藤蔓渐渐变粗,约莫三根手指粗细,等着肉穴变得松软后才灵活进出,液体黏腻的声响自里面传出,不少黏液还流淌了出来,看着分外色情,郎玄眸色逐渐加深,撤去藤蔓,自己径直顶撞了进去。霎时间,赵禹的面容扭曲了,一声痛呼在喉间变作呜咽,四肢依旧被捆缚着,致使他不能做任何抵抗。郎玄也不好受,他并未完全进去,性器甚至还有一大半卡在外面,可赵禹里面实在太紧了,一直咬着他不让进去。他用手托住了赵禹的臀部,再度稳住了他的唇,温柔地安抚着,身下也不忘继续动作,试图把入口变得更松软。赵禹果然放松了许多,原本俊朗的长相变得柔软可欺,可怜巴巴地被迫承受着。那津液顺着嘴角流淌,又被郎玄揩拭掉,借着这次放松,郎玄长驱直入,直接将自己全都送了进去。赵禹又哭了,这次是泪流满面,他含糊道,“疼……出去,出去……”郎玄怜惜地吻了吻他的眼泪,“禹哥,你可是我的生日礼物啊。”你把你自己送给我了,怎么还能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呢?他毫不留情地在里面开始动作,发出了一声舒服的轻哼,后穴里原本的黏液被肠液替代,被托举着的臀部无可逃避,只能被迫承受这一下又一下的撞击,暧昧黏腻的肉体拍打声在木屋中不断回响,原本禁闭的一点被磨得烂红,撑得圆润平滑,不时还有些透明液体渗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不断地哀叫着,只能感受着那根巨物在自己体内不断贯穿,又涨又疼,偏偏又有点满足,藤蔓再度抚弄他的前端和胸前两点,甚至还在郎玄撤开的时候玩弄他的唇舌,将赵禹上上下下都弄得很是凄惨。郎玄灌他的酒太多了,让他几乎烂醉,意识泯灭,只有肉体在享受快感。不知就这个姿势做了多久,郎玄总算在他体内射了出来,退了出去,赵禹后穴内的东西缓慢流出,然而这一切还没停,没过一会儿,郎玄又将人翻了个面,提着赵禹的胯,从后面撞进去,后穴已经适应了他的尺寸,郎玄将那些没流干净的东西堵了回去,又开始了一遍一遍的鞭笞。赵禹跪趴着,低低地叫着,嗓子已经有些哑了,这种姿势比刚才进入的还要深,几乎要将人穿膛破肚。郎玄已经沉迷于这种快感,一遍一遍地顶撞着赵禹身体里的不同地方,在某一点时,赵禹突然发出了一声变了味的呻吟,郎玄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开始在那个点用力地顶撞,赵禹声音由虚转实,也难掩身体的快感,后穴不住地紧缩,令郎玄有些难动,他轻喘着往赵禹屁股上拍了一下,“禹哥,放松。”赵禹听不见,他只能艰难地往那点上撞,不知过了多久,那后穴才终于放松了下来。被赵禹温热紧致的后穴包裹着,青年无法掩藏自己内心的兽欲,直至赵禹无力呻吟才射了出来。两人身上都汗津津的,郎玄抱着人去水塘边做清洁,中途一直都没离开过赵禹的身体,以至于在清理的时候又来了一次。水塘湛湛的水面映着两人交缠的身影,倏然又被夜风吹破,暧昧的声响隐入黑暗,赵禹身上的水珠颤颤坠地,空气潮而凉,却抵不过二人肌肤相亲的炽热。等到真正结束的时候,赵禹已经成了一滩烂泥了。郎玄在他嘴角亲了亲,掌心迸发出柔和的白光,按在了赵禹身上。今天得到了一种稀有的治愈能力,真是幸运,刚好能用在禹哥身上。他的右眼沉淀为暗红色,看着白光将赵禹全身笼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除那具身体上的痕迹,连那个饱受蹂躏的地方都没放过。等一切恢复如初,他搂着那人赤裸的身体亲了亲,像每一次一样俯在赵禹的肩窝处蹭了蹭,“我终于得到禹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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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着他,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单纯。赵禹心中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马上放开了手,强笑道,“你休息吧,我做饭。”郎玄却突然道,“禹哥,你真好。”“还用你说,”赵禹熟练地拿起刀给土豆削皮,“累了就躺那休息会儿,饭一会儿就好。”郎玄却径直走到他旁边,盯着他的手看得认真,赵禹虽然干了两年农活,但以前到底是读书写字的手,骨架修长漂亮,连带着削皮的动作都赏心悦目。“禹哥以前是大学里的人吗?”赵禹削完皮,把刀和土豆冲洗干净,开始切丝,“嗯,以前在这当老师。”“老师?”郎玄兴趣渐浓。“看不出来?”赵禹对着澄亮的刀面照了照,不禁感叹道,“我以前可是教中文系的。”现在又糙又黑,活像上了梁山。这要是让以前仰慕他的女孩看见,滤镜都得碎一地。“……”郎玄不再说话,赵禹把他撵回去吹风扇,风风火火炒了两个菜,不说色香味俱全,倒也颇具食欲。一顿饭下来,一盘土豆丝差不多都被郎玄一个人吃完了,赵禹不由得感慨,这孩子是真爱土豆。看这不挑食的样子,估计在外边饿坏了。一天很快到了头,夜里冲完凉,赵禹独自一人坐在湖边吹风,湖面波光粼粼,映下头顶一轮明月,刚长了一截的水稻在地上撒下一片阴影,把他盖了个七七八八。明明活的好好的,赵禹却说不上来自己什么心情,一个人在空间过活两年,鸡都有个伴,他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大活人陪自己说说话,还听话懂事,他的确感到高兴,又有点说不出来的苦闷。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不可能放下安逸的生活去救所有人,这从各个方面都不现实,但不妨碍他觉得自己无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都是活该受罪。郎玄站在不远处,一只眼又涌上浅浅的红色,直盯着赵禹的背影。这个人就是空间的核心,杀了他,就能出去。他刚动了这个念头,身体就被一阵莫名的力量压制,好像是对他的警告。少年的脸色一度变得很差,只能捂住自己那只异样的眼睛忍耐着什么。赵禹似有所感,回头就发现少年站在那儿,看着很不对劲。他心下一紧,忙起身跑了过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没事……”话虽如此,他头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赵禹把人扛在了肩上,“逞什么强!你个半大孩子有什么不舒服的说不就完了?你禹哥是死人吗?”把人放到床上,赵禹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惊道,“怎么突然发烧了?”郎玄不答,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体内被压制的那部分被刺激,一旦不受控制,他就得彻底转化成那种怪物了。少年身上的汗浸透衣衫,右手仍旧捂着那只眼睛,赵禹察觉不对劲,二话不说将人的手拨开,却看见一只骇人的红眸。他自然知道那属于什么东西,当即后退两步抵在了墙上,少年就这样看着他,似乎有种意料之中的讽刺,但结合实际情况,又实在可怜。然而赵禹的脑子只空白了几秒,就马上上前将人压住,床板适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郎玄?还认识我吧?”二人挨得极近,几乎是贴在一起,少年那只眼中红色愈发浓郁,赛鲜血一般鲜艳,他沙哑道,“你要杀了我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所有见到这只眼睛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想杀死他。和丧尸一样的眼睛,注定让他没有容身之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那人却松了口气,“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还醒着就好,自己看看能不能控制住,我先下去找根绳,实在不行把你打晕捆一晚上,别嫌难受。”说完,他起身下床,徒留郎玄一人看着他沉默不语。在房间里一通翻找后,赵禹握着一截麻绳缓缓坐在了躺椅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说吧……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郎玄抓着床上的被子,努力保持清明,乖乖答道,“不知道。”“被丧尸咬过?”“小腿破皮,沾了它们的血。”“除了我还有人看见过吗?”“……”郎玄一阵沉默,而后歪头看着躺椅上俊朗的男人,“为什么不杀了我?”赵禹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用手锤了锤太阳穴,扔掉了手里的绳索,“你是人,杀了你,我成什么了?”“万一我完全变成丧尸了呢?”“那就让你滚蛋!”赵禹突然起身,凑到他面前看了看,红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浓郁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你这不是控制得挺好的吗?”郎玄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禹哥不怕我?”“你禹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怕你一个未成年干什么?”赵禹揉了揉他的头,哪怕是只猫是只狗,带进来就得负责到底,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直到看着那眼睛里的最后一丝红色褪去,才打了个哈欠道,“睡吧,你还在长身体,不睡好长不高。”“……一起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觉得没啥大问题,就说了声行,床上睡两个人不算太挤,总不能又让人家在躺椅上凑合一晚上。改天得用后面的木材再做张床。关了灯,电风扇依旧孜孜不倦地送风,赵禹入睡很快,他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这么处变不惊。哪怕身边躺着一个有异变风险的陌生人,他也能心大到睡着。郎玄不动声色地凑近他,眼中暗流涌动。第一次,有人没有因为眼睛而背叛他。这个人是不一样的。他心情很好,从没有这么好过,直到闭上眼睛都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为了加强郎玄的抵抗力,赵禹忍痛宰了一只鸡炖汤。电磁炉肯定不能再用了,只能另起炉灶。看似这空间里的生活过得好,其实很多东西也快没戏唱了。如果电磁炉坏了,单靠烧火做饭,那点木料连一个月都不够烧的。无论怎么省吃俭用,油和盐这两样必备的东西也见底了,他倒是知道一点制盐的知识,可油该怎么办?赵禹曾经萌生过在空间里养头猪的想法,又有肉又有油,一头够吃半年。但也只能想想,空间里没冰箱,猪又没法像普罗米修斯那样被吊着命,买了也是浪费,还污染空气。没有条件可以创造条件,意识到时间的紧迫后,赵禹开始没日没夜地研究制盐和榨油的技术。但空间的湖是淡水湖,他手里也没有能出油的作物,半个月后,这事只能不了了之。万般无奈,赵禹只能下定决心道,“我出去一趟。”盐必须得吃,何况现在还多了个长身体的未成年。“不行!”郎玄脱口而出,眼神闪烁,“你不是不能出去吗?”赵禹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现在能了。”“那就带上我,”郎玄看着他,“外面的丧尸已经不一样了,你对付不了他们。”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教学楼荒废两年,地上杂草丛生,地砖松动,二人屏息走在走廊上,时不时还能看见经年的血迹。赵禹从业一年多,对这片地方还是熟悉的,他带着郎玄猫腰走到了一间办公室,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郎玄不明所以,赵禹便压低声音道,“我办公室。”虽然把人带出来了,赵禹并不指望他能做什么,能躲则躲,躲不了就带人进空间。二人进去后,他又慎之又慎地将门落锁,办公室一直没人,早就落了厚厚一层灰,赵禹摸索半晌,在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和充电器,这里早就断电了,手机自然也没电,赵禹心念一动,将东西收回了空间的桌子上。随后又把目光投向靠墙的书架,满是怀念,这上面可都是他一本一本集的珍藏。郎玄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巨大的书架从眼前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沙发,电脑,和办公桌都没了,周围瞬间变得空旷起来。做完这些,赵禹才返回来对他道,“走吧,我们去食堂。”“禹哥,食堂很危险。”郎玄认真道,“那里有很多丧尸,比你想象的还要多。”“怕什么……”轰隆一声,门破了!赵禹下意识将两人传送回去,后脑勺上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是一种对危险感知的本能。打开视角一看,发现刚刚在他身后的的确是一只丧尸,而且体格非常夸张,一拳在墙上留下一个深坑。……这豆腐渣工程,让学校情何以堪。等等,这位置……刚刚他的头差点就被打穿了吧。赵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突然怀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禹哥……”赵禹这才看见,他刚刚下意识把郎玄抱在了怀里,到现在也没松开,都快把人家勒得喘不过气了,他赶忙松开,“没事吧?”“没事,”郎玄看着一点也没有被吓着的样子,反而有点莫名其妙的开心,“你看,外面很危险,还是别出去了。”“丧尸都变成这样了?”赵禹想想那大块头,仍旧心有余悸。“它们一直在进化,刚刚只是其中一种,偏力量型,像这样的丧尸在这座大学里并不少见,禹哥,还要出去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哪儿敢啊。以前抬脚就能踹一个,现在人家以一敌百,他出去还有意义吗?他内心挣扎道,“那油和盐……”郎玄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我替禹哥去吧。”“那怎么行!”这更不可能了啊!“我体内那一部分丧尸病毒对它们有很强的迷惑性,上次是因为我对他们出手了才被追着不放,再说了……”郎玄踮脚搂住了他的脖子,“我还有禹哥,你会救我的,对吧?”少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并不难闻,像是某种惑人的花香,赵禹笑了笑,“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赵禹习惯了和自己的学生玩笑打闹,又没有弟弟妹妹,这一个月少年和同他举止亲昵,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以为是一种表达喜爱的方式罢了。“让我去吧,禹哥。”少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赵禹赶忙推开他,蹙眉道,“真的没问题?”“嗯。”郎玄点点头,端着一张漂亮的脸认真道,“我会很快回来的。”……这只力量型丧尸明明听见了房间里声响,却怎么都找不到猎物,眼下正暴怒至极,在走廊上怒吼着。突然间,他听见了细微的声响,面前走来了一个少年,身上散发着微弱的同类气息。丧尸之间等级严明,力量型丧尸领地意识非常强,当即要呵退他。谁知少年神态自若,非但不走,反而还开口道,“我很喜欢你的力量。”他抬起手,无数的藤蔓自他身后出现,顺墙攀爬,到了力量型丧尸附近,“把它给我吧。”话音刚落,藤蔓瞬间暴涨,将丧尸牢牢捆缚住,丧尸使出浑身力量试图挣脱,却抵不过藤蔓数量源源不断,很快便无力挣扎,无济于事地对着远处的少年怒吼,它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弱小的东西能困住他。郎玄的右眼慢慢变红,与此同时,丧尸声音渐渐消匿,巨大的身形慢慢干瘪,被藤蔓绞杀殆尽。它们宛若一条条蛇灵活地攀爬着,颜色变得愈发苍翠,回到郎玄脚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腿。长相精致却青涩的少年眉眼一弯,“很好,有进步。”只要把上次那几只丧尸的力量一并吞噬,一定会比现在更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们都在食堂那边吧?郎玄轻轻抚了抚藤蔓表面,做了个倾听的姿势,在得到自己的答案之后,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这所校园有很多丧尸,几乎遍布各个角落,且有一定的自主意识。人和丧尸都在变强,一种名为异能的东西在少数中诞生,并且可以通过吞噬别的同系异能者获得提升。多数人类因为道德束缚,并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获取力量,但对丧尸,以及丧尸之间就不会有这种顾虑。他就是专程找过来的,目标是那几只高阶的异能丧尸,但因为低估对手被逼到了那栋教学楼,进而遇到了赵禹。天暗了下来,食堂周围游荡的普通丧尸因为一道气息的靠近四散溃逃,却依然有几只留在原地,拦住了来人的去路。“又见面了。”郎玄收敛了笑意,看着面前几只面带贪婪的丧尸,身后的藤蔓织起了铺天罗网,“这次可不会让你们走了。”……赵禹刚试了试手机能不能充电,发现对方生命力顽强,休眠两年了还能用。再次感谢当初斥巨资买这几块板的自己,不然谁能在末世给手机充上电。但意料之中的没信号。手机里铺天盖地都是消息,最新截止到他躲进空间的第三天,很遗憾,都已经点不进去了。不过标题倒是清清楚楚,都是某地发生暴乱,现已稳定的消息。赵禹无力地笑笑,如果真的稳定了,那现在外面那些是什么?学校新招的泰山保安?手机没电两年,各方面性能都倒退不少,进个聊天界面都得卡顿半天。置顶的还是学校大群,最新消息是企鹅新闻,朋友圈上有个红点,却怎么都刷新不出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类的消息网很脆弱,说断就断。一个同事约他去聚餐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回复,刚加上联系方式的漂亮女老师没聊天就变异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蹲着,有的人看不见,是因为网没了,而有的人,是再也看不见了。就算看见了,无非就是他追着你,要死要活要亲你一口。赵禹长叹一声,把手机丢在了床上,看着院子里的办公桌,思考放哪儿比较好。屋里太寒酸了,连张吃饭的桌子都没有。以前就觉得办公桌上的东西最香,现在总算能搬回来当餐桌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要落下去了,郎玄还没回来。他一直开着那个视角,看着办公室一片漆黑,就是没有熟悉的身影。一个在末世活过两年的人,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这点赵禹从未怀疑过。但这些都不能磨灭他这老父亲一般操心的心情。他把电饭煲调在保温模式,把菜放进去温着,保证孩子回来的时候能吃上热饭热菜。赵禹靠在床头,伸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不正常,对郎玄莫名的亲切感在其他人身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他承认自己是个颜控,但郎玄他妈是个未成年人,他又不是畜生,绝对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难道是太孤独太缺爱了?赵禹严肃地从书架里找出了一本一直被冷落的心理学书籍,试图从中寻找答案。他记得这是某次为了和新交往的美女心理医生有共同话题买回来恶补知识的,但最后美女医生还是辜负了他一片苦心,以三观不合提了分手。在那之后,赵禹再也没有动过这本书,如今迈步从头越,情已淡,纸犹新。恋爱这东西,纯粹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自从末世之后,他这心思就歇得干干净净,种地做饭带孩子,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原以为郎玄很快就会回来,可赵禹连等三天都没看见他的人影。赵禹心头打鼓,不是说过了情况不对赶紧跑回来吗?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他总说对生死看得很淡,但一个一起生活十几天,晚上睡同一张床的人说没就没,这性质不一样。赵禹枕着一只手臂,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早知道不让人出去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暗中,钝物刺入身体的声音清晰又深刻,粗大的藤蔓长至两层楼的高度,开始吸收战利品的能量。郎玄右眼的血色缓缓褪去,扫了一圈躲在暗处的弱小丧尸,下一刻,几道雷便凭空霹下,将碍眼的东西消灭得干干净净。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伤口正在快速愈合。粗大的藤蔓变回手指粗细,叶片耷拉着,看样子也是累极。郎玄将它收回,蓦地走进了化作半具残骸的食堂。禹哥要的东西就在这里……夜里的教学楼非常阴森,加上没有灯,赵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他作为一个文艺青年,非常不能欣赏有人喜欢看恐怖片的爱好,尤其是那种血肉模糊,肢体横飞的场面,每次看见,都得在午夜梦回循环播放。简而言之,胆小。在文学眼中,任何东西都有美的一面,但恐怖片不行,它玷污了某位前·大学老师的思想。一路磨磨蹭蹭,赵禹总算到了楼底。一只游荡的丧尸正好路过,和他来了个深情对视。丧尸生前是个体面人,西装革履打领带,就是朝他跑过来的时候不太友好。赵禹强装镇定,一把将其按在楼梯扶手上,又找了根绳把它捆在上面,丧尸动弹不得,只能龇牙咧嘴地朝他吼。赵禹不理它,这丧尸也没郎玄说得那么可怕,这不是挺弱的。教学楼离食堂有相当一段距离,他一路给自己壮胆,总算在走了一半的时候……遇到了一群狂热粉丝。全凭月光开路,赵禹在校园里撒丫子狂奔,依旧没放弃赶去食堂找人的计划,幸运的是,越靠近食堂,那些丧尸就越少,从三五十个缩减到了三个。三对一没胜算,被咬更是不划算,赵禹默念完,就继续朝食堂全力冲刺!一个中文系老师,硬生生跑出了体育老师的魄力。食堂近在眼前,赵禹心中狂喜,但在看到毁成古罗马斗兽场的建筑后,他不淡定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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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顶着一头艳阳,正哼哧哼哧地在田里锄草。水灵灵的小青菜长势喜人,看样子过不了几天就能圆满结束这一生,从豆芽似的细苗苗长成这样,全靠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天天琢磨这土质问题和除草除虫业务,比养个孩子还费劲。他抖了抖身上被汗水浸透的棉质背心,取下头顶上的草帽扇了一阵,长舒一口气。总算收工了。这批无农药有机小青菜的培养很成功,不枉他博览群书,从一名文学工作者转行成农学家。他忙不迭进了自己亲手花费八个月打造的豪华单间小木屋,拧开风扇开关,一屁股坐到了躺椅上,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男人个子很高,目测得过一米八,一身充满男人味的小麦色皮肤和美观而不夸张的肌肉,大背心大裤衩,一双磨了毛边的老北京布鞋,配上一张称得上俊朗的脸,简直是大农民的最佳形象代表。但他原来和农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赵禹寒窗苦读十几年,一路硕博毕业,成为了一名为人类进步贡献知识的大学老师。但从业不过一年就被迫转行,以二十九岁一枝花的年纪开启了务农的一生。你要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呵,赵禹笑得辛酸,这得从很久之前说起。你想要个确切时间?抱歉,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待了多久,毕竟这屋里连个日历都没有。别看这里一派祥和,其实这不是真实世界,这只是个空间。对,就是无数网文里的那种金手指,啥都能装的空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斯人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啥,只能每天靠种种菜养养鸡修修房子度日,这大概也算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至于那个真实世界啊,发生了一种和空间配套出现的网文主题,世界末日,丧尸病毒。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宠儿,赵禹很荣幸地在末世开始前一年得到了这个空间。起初,赵禹兴奋至极!动不动就捣鼓这个空间怎么使。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大好青年,那时候谁也没想到会世界末日,于是赵禹面对这个只有一块水塘和一片草皮的空间,想到最有用的一点就是要造个房子。他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对照着书研究了一个月,白天上班,晚上就跑回空间给自己造房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代社畜嘛,谁不想自己全款买套房啊。等房子造得差不多了,末世也来了。那一天,谁也没意识到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病毒爆发的时候,他还在人模狗样地和外院新来的漂亮女老师交流感情。成年人嘛,有点感情生活不过分。平时没什么学生愿意来的办公区突然闯进了一个奇怪的女学生,眼睛血红,嘴边还糊着一块血迹,肤色也很奇怪,带着一种死气。她看见二人之后,就以一种扭曲僵硬的步伐走了过来,速度不算快,但也绝对不慢。他和漂亮女老师都不认识这个学生,但二人又都是老师,女老师作为女性同胞,出于人文关怀总得上前询问加安抚一下,而赵禹站在原地,扫了一眼后,只觉得现在的大学生越来越不着调了,cospy玩得越来越花。今天又不是万圣节,吓到老师了怎么办。漂亮女老师走到学生跟前,热心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并告诉她今天是周末,行政管理方面的老师不在,有事可以下星期一过来。那女学生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似乎没听她在说什么,女老师看着有些害怕了,往后退了一步。然而下一刻,漂亮女老师的脸被啃了,女学生扑在了老师身上!尖叫声响彻了整个走廊,也唤回了赵禹乱飞的神思,他严厉地呵斥那名学生离开,并试图将两人分开,但女学生下嘴特别狠,等赵禹发现的时候,女老师脸上都见血了,他心沉了沉,咬牙将学生踹了出去,转身去扶女老师。但女老师那张漂亮的脸上已经被撕下来一块肉,现在血肉模糊,疼得在地上抽搐。赵禹倒吸一口凉气,女人之间的嫉妒这么可怕吗?这新老师是好看,也不至于下嘴这么狠吧?这么严重的毁容估计做手术也好不了,有的赔了。一个不留神,刚才的学生又爬了起来,直接就朝他们扑了过来,模样根本不像个正常人。他不耐烦地又是一脚。就在此时,走廊尽头又传来了动静,似乎有一大批人要上来,赵禹直觉是不对,当即要带着女老师走。然而女老师突然也发了疯,抓着他就要咬脖子,赵禹心凉了半截。他努力制住女老师,抬头却发现源源不断的怪异的人拥堵着走廊,正朝他过来。赵禹想也没想就往后跑,好在他身体强健,把后面的人都甩出去一截。要命,本想约个漂亮妹妹一起吃顿周末便饭,怎么学校里的人都发疯了。正要跑下楼,却发现这一侧楼梯也有那些疯人,看见他就好像猫见了荤腥,急急地就要扑上来,有一个甚至抓住了他的一只脚!好不容易挣开,前前后后的路都被堵死了,退无可退,他心一横躲进了角落的厕所。空间空间空间!他心念一动,消失在了原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间依旧是微风拂面,一派祥和,赵禹愣了几秒,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是可以看见外面的,但也仅限于他消失的位置。在他消失的一瞬间,大量被感染的人冲了进来,没发现目标后不甘心地徘徊一阵,悻悻离去。视角中有一扇窗,透过窗户,他看见了一片噩梦的景象。那些大概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的人见人就咬,里面既有老师也有学生,还有几个是他的熟面孔,在被咬之后很快又会被转化成同类。……这个世界完蛋了。在不知对着这个视角看了多久后,赵禹关掉了它,并打定主意再也不出去。他是个孤儿,也没有交心的朋友和爱人,说的难听点,已经和外面的世界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能逃出来,纯粹是因为自己带着这个空间,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无力改变。养鸡种菜,烧火做饭,除了必须要用电的灯和风扇,他差不多找不到自己曾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的影子。有时候过腻了这种日子,赵禹也会忍不住想,那个世界到底怎么样了?丧尸是不是已经被消灭了?但他依旧没有打开过那个视角。丰收的菜过了一茬又一茬,等赵禹已经吃上自己种的米了,他才感叹时光易逝。当初心血来潮买的作物种子都换上了新种,母鸡孵化的小鸡崽也都能生蛋了,他躺在床上长叹一口气,还是在一个心血来潮的晚上打开了能看见那个世界的视角。空间的早晚四季都是跟着现实走的,外面也是黑夜,月光撒在教学楼上,干干净净的,一个丧尸的影子也没有,让他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当初。一堆青春靓丽的女学生围着他喊赵老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都被他笑嘻嘻地搪塞过去。小孩子就要多读书,不要太八卦哦。那一张张鲜活的脸,大多都已经变得模糊起来,赵老师的心跳了跳,会不会已经恢复了?他刚想从床上坐起,眼前突然闯入一个人,正好和他对视!赵禹吓得躺了回去,而后从他涣散的瞳孔得知自己应该没被发现,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人似乎受了伤,且年纪不算大,阴差阳错地躲进了他当初躲的那个厕所。等等啊,孩子,那门不是已经破了吗?你躲这有什么用?还不赶快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的身后出现了数道身影,都生着一双红色的瞳孔,下一秒便低吼一声冲了过来,赵禹看得心惊胆战,不是,这感觉也太像恐怖片了吧?躲躲躲快躲开啊!不知是意识更快一步还是空间出了问题,等赵禹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从视角消失,并且从天而降,压在了他刚培育好的小青菜上。赵禹的窗正对窗户,他下意识关掉视角,刚好看见这一幕,霎时间心肺骤停。不!!!小青菜——少年已经晕死在了小青菜上。赵禹悲痛欲绝,将人小心翼翼地挪开,发现小青菜无一颗生还。鸡笼里的鸡也受了惊吓,咯咯咯叫个不停,赵禹深吸一口气,将不知死活的人拖到躺椅上,又跑去拿了把菜刀,笑容森寒,妈的,把人弄死好了。少年蹙额,有要醒的迹象。赵禹干净利落地再度打晕了他,臭着脸把他翻来覆去地摆弄,等看到身上没有抓咬痕迹之后才罢休。说实话,这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子。虽然闭着眼,脸上也脏兮兮的,但依旧不掩五官的精致,简直就是游戏里的建模脸,还不显女气。就看在这张脸的份上,赵禹还是舍不得拿他开刀的,把人扔回躺椅之后,他在左右走不过十步的小木屋来回散步,心情十分复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从没把空间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如果要让外人知道,那就不能让他出去。这小子最好好相处,如果他敢动别的心思,赵禹冷笑,那他就专门挑个有丧尸的时间把他丢出去!反正这是他的空间,他想干什么干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好之后,他再度躺回了床上,一天的疲惫上涌,很快就睡得不能再死,还伴随着轻微的打鼾声。就在他闭上眼之后,那本该昏迷的少年便醒了过来,他犹疑地观察着这方空间,继而将目光挪到旁边床上的男人身上,黑暗中,他一只眼睛闪烁着诡谲的红色,继而又消失不见。这异状并未在夜里激起什么波澜,赵禹也不得而知。……赵禹习惯早起,刚过七点,他就自然而然地被生物钟叫醒,坐起身打个哈欠,趿拉着人字拖下了床。漱过口洗过脸,回头再路过床边的时候,他才见昨天带进来的人依旧睡得死沉。“不是我昨天下手太重了吧?”他嘟囔了句,而后用脚踢了踢椅子,“喂,醒醒,太阳晒屁股了!”少年没反应,他轻咦了一声,弯腰捏了捏少年的脸,“总不能是死了吧?”人还是热的,不可能吧。在他的坚持不懈下,少年总算睁开了眼睛,看样子有些迷茫,“你是谁?”赵禹松开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我是你哥,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少年仔细回忆了一阵,“……我想给同伴去找药,但跑错了地方,后来……”“遇到了丧尸,我救了你。”赵禹笑里藏刀,“你还压坏了我的菜,小朋友,知道现在这东西多宝贵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有些疑惑,“我不是在厕所吗?”“是啊,这是个独立的小空间,我当初也是从厕所那儿跑进来的。”“那……还能出去吗?”少年有些黯然,“我还要给朋友找药。”赵禹摇了摇头,“我也是无意间进来的,不知道怎么出去。”你死了我也给你埋这儿,要出去想都别想。少年这才环顾四周,看了看风扇,又看了看躺椅,“这些……”赵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慌不忙道,“我那时候正在午睡……”“厕所也能午睡吗?”“嗯对,厕所清静。”……二人相顾无言,好在少年不计较这些,他诚恳道,“谢谢,我叫郎玄。”赵禹啊了一声,回过神道,“赵禹,赵州桥的赵,大禹治水的禹。我看你的样子,差不多在读高中吧?字应该都认识。”郎玄低下头,小声道,“没读完……”“嗯?”赵禹还没反应过来,“辍学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一的时候病毒爆发,外面已经乱了两年了。”郎玄抓着扶手,“禹哥,你在这待了多久了?”赵禹有些尴尬,他与世隔绝太久,已经忘了外面乱成了一锅粥,哪儿还有让未成年继续读书的条件。他咳了两声,沧桑道,“算算也是两年了。不读书也没关系啊,跟禹哥学学种地,也能养活自己。”人家的末世流都是打怪升级,就他天天种地,自己种地还不算,还把人未成年也拉来种地,这令人唾弃的价值观!赵禹唾弃完自己,也没看郎玄的表情,几步走到小木屋另一头开始做饭。噢,一开始忘说,他还有个电磁炉和电饭锅。当初倾家荡产从国外购进的一组太阳能光伏发电板保证了他日常生活的供电需求,也导致他后来连块砖都买不起。但现在看来这东西买得确实很对,没有这几块板子,他连烧火做饭的材料都没有。总不能拆房子吧。他动作熟练地煮了一锅粥,把院子里还没来得及哀悼的小青菜切碎撒了进去,随后盛了两碗出来,将其中一碗递给郎玄,“吃吧,吃完和我出去干活。”郎玄意味不明地看着面前的粥,声音有些缥缈,“我已经很久没吃过正常的饭了,谢谢禹哥。”赵禹尝了一口,味道不错,这都该归功于他宝贝的小青菜,随口道,“那你在外面吃什么?总不能不吃吧?”“外面的人经常没东西吃,饿肚子是常有的事。”郎玄想了想,又道,“有人为了一口吃的就能出卖朋友,很可笑吧?”赵禹点了点头,一碗粥很快见底,他又盛了一碗,见郎玄一口没动,蹙眉道,“怎么了?还挑食?”他转头拿了样东西丢在郎玄碗里,“你们小孩儿吃东西都喜欢用这个吧?这东西好久没用了,刚好给你。”郎玄愣愣地看着碗里的搪瓷勺,久违地笑了笑,“嗯。”小青菜全都光荣牺牲了,赵禹无法,只能把地重新松土种上别的东西。但具体要种什么,他心里还有些纠结。空间的地不算太大,中间盖了木屋,左右分别种了水稻西红柿大白菜三种作物。至于前后,后面还放着当初盖木屋剩下的木料,暂时没法用,前面一半用来养鸡,一半就是小青菜。左右都还没成熟,肯定不能摘,他也没想好后面要不要开垦出来,能动的只有这一小块地。然而就这一小块地决定的却是他未来一段时间要吃什么,这么严肃的问题,不想好了后悔的就是自己。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郎玄,你觉得该种什么?”他觉得把这个难题抛给新来的。郎玄眨了眨眼,刚洗干净的脸意料之中的好看,他身上穿着赵禹刚拿给他的换洗衣物,因为年纪还小,整个人又偏瘦,衣服看着有点大,不过看起来是比之前清爽多了。“种花?”“……”赵禹斟酌了半天,最终决定不耻下问,“什么花能吃啊?”不说花能不能吃,现在该讨论的难道不是生存大计吗?真拿他当哆啦a梦啥都能弄呗。郎玄也意识到自己在为难人,低下了头,“我错了。”“男子汉大丈夫别动不动就错了,我还能打你骂你啊?”赵禹拍了拍他的肩,“我现在手里还有三种能种的,土豆豌豆豇豆,你想种哪种豆?”郎玄眼睛亮了亮,“土豆。”赵禹笑了,和他想一块去了,土豆管饱。把去年剩的几个土豆切块种好,又使唤郎玄拿桶去河边提水,少年看着瘦弱,劲儿却不小,来回跑了几趟脸不红气不喘,看得赵禹十分欣慰。如果一直这样,倒也不错。等灌溉得差不多了,他便拉着人进屋里吹凉,一人一碗澄好的凉白开,加上他的革命战友落地扇,瞬间将疲惫一扫而空。“还好今天有你,不然中午都干不完。”赵禹说完,看向乖乖坐在旁边的郎玄,“土豆还有剩下的,等会儿炒个土豆丝,再来个西红柿炒鸡蛋给你补补身体,”他捏了捏少年的脸,戏谑道,“看这瘦的,被风刮跑了怎么办?” 1 男人顶着一头艳阳,正哼哧哼哧地在田里锄草。水灵灵的小青菜长势喜人,看样子过不了几天就能圆满结束这一生,从豆芽似的细苗苗长成这样,全靠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天天琢磨这土质问题和除草除虫业务,比养个孩子还费劲。他抖了抖身上被汗水浸透的棉质背心,取下头顶上的草帽扇了一阵,长舒一口气。总算收工了。这批无农药有机小青菜的培养很成功,不枉他博览群书,从一名文学工作者转行成农学家。他忙不迭进了自己亲手花费八个月打造的豪华单间小木屋,拧开风扇开关,一屁股坐到了躺椅上,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男人个子很高,目测得过一米八,一身充满男人味的小麦色皮肤和美观而不夸张的肌肉,大背心大裤衩,一双磨了毛边的老北京布鞋,配上一张称得上俊朗的脸,简直是大农民的最佳形象代表。但他原来和农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赵禹寒窗苦读十几年,一路硕博毕业,成为了一名为人类进步贡献知识的大学老师。但从业不过一年就被迫转行,以二十九岁一枝花的年纪开启了务农的一生。你要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呵,赵禹笑得辛酸,这得从很久之前说起。你想要个确切时间?抱歉,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待了多久,毕竟这屋里连个日历都没有。别看这里一派祥和,其实这不是真实世界,这只是个空间。对,就是无数网文里的那种金手指,啥都能装的空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斯人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啥,只能每天靠种种菜养养鸡修修房子度日,这大概也算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至于那个真实世界啊,发生了一种和空间配套出现的网文主题,世界末日,丧尸病毒。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宠儿,赵禹很荣幸地在末世开始前一年得到了这个空间。起初,赵禹兴奋至极!动不动就捣鼓这个空间怎么使。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大好青年,那时候谁也没想到会世界末日,于是赵禹面对这个只有一块水塘和一片草皮的空间,想到最有用的一点就是要造个房子。他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对照着书研究了一个月,白天上班,晚上就跑回空间给自己造房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代社畜嘛,谁不想自己全款买套房啊。等房子造得差不多了,末世也来了。那一天,谁也没意识到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病毒爆发的时候,他还在人模狗样地和外院新来的漂亮女老师交流感情。成年人嘛,有点感情生活不过分。平时没什么学生愿意来的办公区突然闯进了一个奇怪的女学生,眼睛血红,嘴边还糊着一块血迹,肤色也很奇怪,带着一种死气。她看见二人之后,就以一种扭曲僵硬的步伐走了过来,速度不算快,但也绝对不慢。他和漂亮女老师都不认识这个学生,但二人又都是老师,女老师作为女性同胞,出于人文关怀总得上前询问加安抚一下,而赵禹站在原地,扫了一眼后,只觉得现在的大学生越来越不着调了,cospy玩得越来越花。今天又不是万圣节,吓到老师了怎么办。漂亮女老师走到学生跟前,热心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并告诉她今天是周末,行政管理方面的老师不在,有事可以下星期一过来。那女学生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似乎没听她在说什么,女老师看着有些害怕了,往后退了一步。然而下一刻,漂亮女老师的脸被啃了,女学生扑在了老师身上!尖叫声响彻了整个走廊,也唤回了赵禹乱飞的神思,他严厉地呵斥那名学生离开,并试图将两人分开,但女学生下嘴特别狠,等赵禹发现的时候,女老师脸上都见血了,他心沉了沉,咬牙将学生踹了出去,转身去扶女老师。但女老师那张漂亮的脸上已经被撕下来一块肉,现在血肉模糊,疼得在地上抽搐。赵禹倒吸一口凉气,女人之间的嫉妒这么可怕吗?这新老师是好看,也不至于下嘴这么狠吧?这么严重的毁容估计做手术也好不了,有的赔了。一个不留神,刚才的学生又爬了起来,直接就朝他们扑了过来,模样根本不像个正常人。他不耐烦地又是一脚。就在此时,走廊尽头又传来了动静,似乎有一大批人要上来,赵禹直觉是不对,当即要带着女老师走。然而女老师突然也发了疯,抓着他就要咬脖子,赵禹心凉了半截。他努力制住女老师,抬头却发现源源不断的怪异的人拥堵着走廊,正朝他过来。赵禹想也没想就往后跑,好在他身体强健,把后面的人都甩出去一截。要命,本想约个漂亮妹妹一起吃顿周末便饭,怎么学校里的人都发疯了。正要跑下楼,却发现这一侧楼梯也有那些疯人,看见他就好像猫见了荤腥,急急地就要扑上来,有一个甚至抓住了他的一只脚!好不容易挣开,前前后后的路都被堵死了,退无可退,他心一横躲进了角落的厕所。空间空间空间!他心念一动,消失在了原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间依旧是微风拂面,一派祥和,赵禹愣了几秒,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是可以看见外面的,但也仅限于他消失的位置。在他消失的一瞬间,大量被感染的人冲了进来,没发现目标后不甘心地徘徊一阵,悻悻离去。视角中有一扇窗,透过窗户,他看见了一片噩梦的景象。那些大概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的人见人就咬,里面既有老师也有学生,还有几个是他的熟面孔,在被咬之后很快又会被转化成同类。……这个世界完蛋了。在不知对着这个视角看了多久后,赵禹关掉了它,并打定主意再也不出去。他是个孤儿,也没有交心的朋友和爱人,说的难听点,已经和外面的世界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能逃出来,纯粹是因为自己带着这个空间,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无力改变。养鸡种菜,烧火做饭,除了必须要用电的灯和风扇,他差不多找不到自己曾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的影子。有时候过腻了这种日子,赵禹也会忍不住想,那个世界到底怎么样了?丧尸是不是已经被消灭了?但他依旧没有打开过那个视角。丰收的菜过了一茬又一茬,等赵禹已经吃上自己种的米了,他才感叹时光易逝。当初心血来潮买的作物种子都换上了新种,母鸡孵化的小鸡崽也都能生蛋了,他躺在床上长叹一口气,还是在一个心血来潮的晚上打开了能看见那个世界的视角。空间的早晚四季都是跟着现实走的,外面也是黑夜,月光撒在教学楼上,干干净净的,一个丧尸的影子也没有,让他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当初。一堆青春靓丽的女学生围着他喊赵老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都被他笑嘻嘻地搪塞过去。小孩子就要多读书,不要太八卦哦。那一张张鲜活的脸,大多都已经变得模糊起来,赵老师的心跳了跳,会不会已经恢复了?他刚想从床上坐起,眼前突然闯入一个人,正好和他对视!赵禹吓得躺了回去,而后从他涣散的瞳孔得知自己应该没被发现,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人似乎受了伤,且年纪不算大,阴差阳错地躲进了他当初躲的那个厕所。等等啊,孩子,那门不是已经破了吗?你躲这有什么用?还不赶快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的身后出现了数道身影,都生着一双红色的瞳孔,下一秒便低吼一声冲了过来,赵禹看得心惊胆战,不是,这感觉也太像恐怖片了吧?躲躲躲快躲开啊!不知是意识更快一步还是空间出了问题,等赵禹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从视角消失,并且从天而降,压在了他刚培育好的小青菜上。赵禹的窗正对窗户,他下意识关掉视角,刚好看见这一幕,霎时间心肺骤停。不!!!小青菜——少年已经晕死在了小青菜上。赵禹悲痛欲绝,将人小心翼翼地挪开,发现小青菜无一颗生还。鸡笼里的鸡也受了惊吓,咯咯咯叫个不停,赵禹深吸一口气,将不知死活的人拖到躺椅上,又跑去拿了把菜刀,笑容森寒,妈的,把人弄死好了。少年蹙额,有要醒的迹象。赵禹干净利落地再度打晕了他,臭着脸把他翻来覆去地摆弄,等看到身上没有抓咬痕迹之后才罢休。说实话,这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子。虽然闭着眼,脸上也脏兮兮的,但依旧不掩五官的精致,简直就是游戏里的建模脸,还不显女气。就看在这张脸的份上,赵禹还是舍不得拿他开刀的,把人扔回躺椅之后,他在左右走不过十步的小木屋来回散步,心情十分复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从没把空间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如果要让外人知道,那就不能让他出去。这小子最好好相处,如果他敢动别的心思,赵禹冷笑,那他就专门挑个有丧尸的时间把他丢出去!反正这是他的空间,他想干什么干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好之后,他再度躺回了床上,一天的疲惫上涌,很快就睡得不能再死,还伴随着轻微的打鼾声。就在他闭上眼之后,那本该昏迷的少年便醒了过来,他犹疑地观察着这方空间,继而将目光挪到旁边床上的男人身上,黑暗中,他一只眼睛闪烁着诡谲的红色,继而又消失不见。这异状并未在夜里激起什么波澜,赵禹也不得而知。……赵禹习惯早起,刚过七点,他就自然而然地被生物钟叫醒,坐起身打个哈欠,趿拉着人字拖下了床。漱过口洗过脸,回头再路过床边的时候,他才见昨天带进来的人依旧睡得死沉。“不是我昨天下手太重了吧?”他嘟囔了句,而后用脚踢了踢椅子,“喂,醒醒,太阳晒屁股了!”少年没反应,他轻咦了一声,弯腰捏了捏少年的脸,“总不能是死了吧?”人还是热的,不可能吧。在他的坚持不懈下,少年总算睁开了眼睛,看样子有些迷茫,“你是谁?”赵禹松开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我是你哥,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少年仔细回忆了一阵,“……我想给同伴去找药,但跑错了地方,后来……”“遇到了丧尸,我救了你。”赵禹笑里藏刀,“你还压坏了我的菜,小朋友,知道现在这东西多宝贵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有些疑惑,“我不是在厕所吗?”“是啊,这是个独立的小空间,我当初也是从厕所那儿跑进来的。”“那……还能出去吗?”少年有些黯然,“我还要给朋友找药。”赵禹摇了摇头,“我也是无意间进来的,不知道怎么出去。”你死了我也给你埋这儿,要出去想都别想。少年这才环顾四周,看了看风扇,又看了看躺椅,“这些……”赵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慌不忙道,“我那时候正在午睡……”“厕所也能午睡吗?”“嗯对,厕所清静。”……二人相顾无言,好在少年不计较这些,他诚恳道,“谢谢,我叫郎玄。”赵禹啊了一声,回过神道,“赵禹,赵州桥的赵,大禹治水的禹。我看你的样子,差不多在读高中吧?字应该都认识。”郎玄低下头,小声道,“没读完……”“嗯?”赵禹还没反应过来,“辍学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一的时候病毒爆发,外面已经乱了两年了。”郎玄抓着扶手,“禹哥,你在这待了多久了?”赵禹有些尴尬,他与世隔绝太久,已经忘了外面乱成了一锅粥,哪儿还有让未成年继续读书的条件。他咳了两声,沧桑道,“算算也是两年了。不读书也没关系啊,跟禹哥学学种地,也能养活自己。”人家的末世流都是打怪升级,就他天天种地,自己种地还不算,还把人未成年也拉来种地,这令人唾弃的价值观!赵禹唾弃完自己,也没看郎玄的表情,几步走到小木屋另一头开始做饭。噢,一开始忘说,他还有个电磁炉和电饭锅。当初倾家荡产从国外购进的一组太阳能光伏发电板保证了他日常生活的供电需求,也导致他后来连块砖都买不起。但现在看来这东西买得确实很对,没有这几块板子,他连烧火做饭的材料都没有。总不能拆房子吧。他动作熟练地煮了一锅粥,把院子里还没来得及哀悼的小青菜切碎撒了进去,随后盛了两碗出来,将其中一碗递给郎玄,“吃吧,吃完和我出去干活。”郎玄意味不明地看着面前的粥,声音有些缥缈,“我已经很久没吃过正常的饭了,谢谢禹哥。”赵禹尝了一口,味道不错,这都该归功于他宝贝的小青菜,随口道,“那你在外面吃什么?总不能不吃吧?”“外面的人经常没东西吃,饿肚子是常有的事。”郎玄想了想,又道,“有人为了一口吃的就能出卖朋友,很可笑吧?”赵禹点了点头,一碗粥很快见底,他又盛了一碗,见郎玄一口没动,蹙眉道,“怎么了?还挑食?”他转头拿了样东西丢在郎玄碗里,“你们小孩儿吃东西都喜欢用这个吧?这东西好久没用了,刚好给你。”郎玄愣愣地看着碗里的搪瓷勺,久违地笑了笑,“嗯。”小青菜全都光荣牺牲了,赵禹无法,只能把地重新松土种上别的东西。但具体要种什么,他心里还有些纠结。空间的地不算太大,中间盖了木屋,左右分别种了水稻西红柿大白菜三种作物。至于前后,后面还放着当初盖木屋剩下的木料,暂时没法用,前面一半用来养鸡,一半就是小青菜。左右都还没成熟,肯定不能摘,他也没想好后面要不要开垦出来,能动的只有这一小块地。然而就这一小块地决定的却是他未来一段时间要吃什么,这么严肃的问题,不想好了后悔的就是自己。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郎玄,你觉得该种什么?”他觉得把这个难题抛给新来的。郎玄眨了眨眼,刚洗干净的脸意料之中的好看,他身上穿着赵禹刚拿给他的换洗衣物,因为年纪还小,整个人又偏瘦,衣服看着有点大,不过看起来是比之前清爽多了。“种花?”“……”赵禹斟酌了半天,最终决定不耻下问,“什么花能吃啊?”不说花能不能吃,现在该讨论的难道不是生存大计吗?真拿他当哆啦a梦啥都能弄呗。郎玄也意识到自己在为难人,低下了头,“我错了。”“男子汉大丈夫别动不动就错了,我还能打你骂你啊?”赵禹拍了拍他的肩,“我现在手里还有三种能种的,土豆豌豆豇豆,你想种哪种豆?”郎玄眼睛亮了亮,“土豆。”赵禹笑了,和他想一块去了,土豆管饱。把去年剩的几个土豆切块种好,又使唤郎玄拿桶去河边提水,少年看着瘦弱,劲儿却不小,来回跑了几趟脸不红气不喘,看得赵禹十分欣慰。如果一直这样,倒也不错。等灌溉得差不多了,他便拉着人进屋里吹凉,一人一碗澄好的凉白开,加上他的革命战友落地扇,瞬间将疲惫一扫而空。“还好今天有你,不然中午都干不完。”赵禹说完,看向乖乖坐在旁边的郎玄,“土豆还有剩下的,等会儿炒个土豆丝,再来个西红柿炒鸡蛋给你补补身体,”他捏了捏少年的脸,戏谑道,“看这瘦的,被风刮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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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着他,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单纯。赵禹心中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马上放开了手,强笑道,“你休息吧,我做饭。”郎玄却突然道,“禹哥,你真好。”“还用你说,”赵禹熟练地拿起刀给土豆削皮,“累了就躺那休息会儿,饭一会儿就好。”郎玄却径直走到他旁边,盯着他的手看得认真,赵禹虽然干了两年农活,但以前到底是读书写字的手,骨架修长漂亮,连带着削皮的动作都赏心悦目。“禹哥以前是大学里的人吗?”赵禹削完皮,把刀和土豆冲洗干净,开始切丝,“嗯,以前在这当老师。”“老师?”郎玄兴趣渐浓。“看不出来?”赵禹对着澄亮的刀面照了照,不禁感叹道,“我以前可是教中文系的。”现在又糙又黑,活像上了梁山。这要是让以前仰慕他的女孩看见,滤镜都得碎一地。“……”郎玄不再说话,赵禹把他撵回去吹风扇,风风火火炒了两个菜,不说色香味俱全,倒也颇具食欲。一顿饭下来,一盘土豆丝差不多都被郎玄一个人吃完了,赵禹不由得感慨,这孩子是真爱土豆。看这不挑食的样子,估计在外边饿坏了。一天很快到了头,夜里冲完凉,赵禹独自一人坐在湖边吹风,湖面波光粼粼,映下头顶一轮明月,刚长了一截的水稻在地上撒下一片阴影,把他盖了个七七八八。明明活的好好的,赵禹却说不上来自己什么心情,一个人在空间过活两年,鸡都有个伴,他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大活人陪自己说说话,还听话懂事,他的确感到高兴,又有点说不出来的苦闷。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不可能放下安逸的生活去救所有人,这从各个方面都不现实,但不妨碍他觉得自己无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都是活该受罪。郎玄站在不远处,一只眼又涌上浅浅的红色,直盯着赵禹的背影。这个人就是空间的核心,杀了他,就能出去。他刚动了这个念头,身体就被一阵莫名的力量压制,好像是对他的警告。少年的脸色一度变得很差,只能捂住自己那只异样的眼睛忍耐着什么。赵禹似有所感,回头就发现少年站在那儿,看着很不对劲。他心下一紧,忙起身跑了过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没事……”话虽如此,他头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赵禹把人扛在了肩上,“逞什么强!你个半大孩子有什么不舒服的说不就完了?你禹哥是死人吗?”把人放到床上,赵禹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惊道,“怎么突然发烧了?”郎玄不答,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体内被压制的那部分被刺激,一旦不受控制,他就得彻底转化成那种怪物了。少年身上的汗浸透衣衫,右手仍旧捂着那只眼睛,赵禹察觉不对劲,二话不说将人的手拨开,却看见一只骇人的红眸。他自然知道那属于什么东西,当即后退两步抵在了墙上,少年就这样看着他,似乎有种意料之中的讽刺,但结合实际情况,又实在可怜。然而赵禹的脑子只空白了几秒,就马上上前将人压住,床板适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郎玄?还认识我吧?”二人挨得极近,几乎是贴在一起,少年那只眼中红色愈发浓郁,赛鲜血一般鲜艳,他沙哑道,“你要杀了我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所有见到这只眼睛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想杀死他。和丧尸一样的眼睛,注定让他没有容身之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那人却松了口气,“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还醒着就好,自己看看能不能控制住,我先下去找根绳,实在不行把你打晕捆一晚上,别嫌难受。”说完,他起身下床,徒留郎玄一人看着他沉默不语。在房间里一通翻找后,赵禹握着一截麻绳缓缓坐在了躺椅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说吧……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郎玄抓着床上的被子,努力保持清明,乖乖答道,“不知道。”“被丧尸咬过?”“小腿破皮,沾了它们的血。”“除了我还有人看见过吗?”“……”郎玄一阵沉默,而后歪头看着躺椅上俊朗的男人,“为什么不杀了我?”赵禹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用手锤了锤太阳穴,扔掉了手里的绳索,“你是人,杀了你,我成什么了?”“万一我完全变成丧尸了呢?”“那就让你滚蛋!”赵禹突然起身,凑到他面前看了看,红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浓郁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你这不是控制得挺好的吗?”郎玄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禹哥不怕我?”“你禹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怕你一个未成年干什么?”赵禹揉了揉他的头,哪怕是只猫是只狗,带进来就得负责到底,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直到看着那眼睛里的最后一丝红色褪去,才打了个哈欠道,“睡吧,你还在长身体,不睡好长不高。”“……一起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觉得没啥大问题,就说了声行,床上睡两个人不算太挤,总不能又让人家在躺椅上凑合一晚上。改天得用后面的木材再做张床。关了灯,电风扇依旧孜孜不倦地送风,赵禹入睡很快,他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这么处变不惊。哪怕身边躺着一个有异变风险的陌生人,他也能心大到睡着。郎玄不动声色地凑近他,眼中暗流涌动。第一次,有人没有因为眼睛而背叛他。这个人是不一样的。他心情很好,从没有这么好过,直到闭上眼睛都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为了加强郎玄的抵抗力,赵禹忍痛宰了一只鸡炖汤。电磁炉肯定不能再用了,只能另起炉灶。看似这空间里的生活过得好,其实很多东西也快没戏唱了。如果电磁炉坏了,单靠烧火做饭,那点木料连一个月都不够烧的。无论怎么省吃俭用,油和盐这两样必备的东西也见底了,他倒是知道一点制盐的知识,可油该怎么办?赵禹曾经萌生过在空间里养头猪的想法,又有肉又有油,一头够吃半年。但也只能想想,空间里没冰箱,猪又没法像普罗米修斯那样被吊着命,买了也是浪费,还污染空气。没有条件可以创造条件,意识到时间的紧迫后,赵禹开始没日没夜地研究制盐和榨油的技术。但空间的湖是淡水湖,他手里也没有能出油的作物,半个月后,这事只能不了了之。万般无奈,赵禹只能下定决心道,“我出去一趟。”盐必须得吃,何况现在还多了个长身体的未成年。“不行!”郎玄脱口而出,眼神闪烁,“你不是不能出去吗?”赵禹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现在能了。”“那就带上我,”郎玄看着他,“外面的丧尸已经不一样了,你对付不了他们。”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教学楼荒废两年,地上杂草丛生,地砖松动,二人屏息走在走廊上,时不时还能看见经年的血迹。赵禹从业一年多,对这片地方还是熟悉的,他带着郎玄猫腰走到了一间办公室,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郎玄不明所以,赵禹便压低声音道,“我办公室。”虽然把人带出来了,赵禹并不指望他能做什么,能躲则躲,躲不了就带人进空间。二人进去后,他又慎之又慎地将门落锁,办公室一直没人,早就落了厚厚一层灰,赵禹摸索半晌,在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和充电器,这里早就断电了,手机自然也没电,赵禹心念一动,将东西收回了空间的桌子上。随后又把目光投向靠墙的书架,满是怀念,这上面可都是他一本一本集的珍藏。郎玄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巨大的书架从眼前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沙发,电脑,和办公桌都没了,周围瞬间变得空旷起来。做完这些,赵禹才返回来对他道,“走吧,我们去食堂。”“禹哥,食堂很危险。”郎玄认真道,“那里有很多丧尸,比你想象的还要多。”“怕什么……”轰隆一声,门破了!赵禹下意识将两人传送回去,后脑勺上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是一种对危险感知的本能。打开视角一看,发现刚刚在他身后的的确是一只丧尸,而且体格非常夸张,一拳在墙上留下一个深坑。……这豆腐渣工程,让学校情何以堪。等等,这位置……刚刚他的头差点就被打穿了吧。赵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突然怀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禹哥……”赵禹这才看见,他刚刚下意识把郎玄抱在了怀里,到现在也没松开,都快把人家勒得喘不过气了,他赶忙松开,“没事吧?”“没事,”郎玄看着一点也没有被吓着的样子,反而有点莫名其妙的开心,“你看,外面很危险,还是别出去了。”“丧尸都变成这样了?”赵禹想想那大块头,仍旧心有余悸。“它们一直在进化,刚刚只是其中一种,偏力量型,像这样的丧尸在这座大学里并不少见,禹哥,还要出去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哪儿敢啊。以前抬脚就能踹一个,现在人家以一敌百,他出去还有意义吗?他内心挣扎道,“那油和盐……”郎玄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我替禹哥去吧。”“那怎么行!”这更不可能了啊!“我体内那一部分丧尸病毒对它们有很强的迷惑性,上次是因为我对他们出手了才被追着不放,再说了……”郎玄踮脚搂住了他的脖子,“我还有禹哥,你会救我的,对吧?”少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并不难闻,像是某种惑人的花香,赵禹笑了笑,“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赵禹习惯了和自己的学生玩笑打闹,又没有弟弟妹妹,这一个月少年和同他举止亲昵,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以为是一种表达喜爱的方式罢了。“让我去吧,禹哥。”少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赵禹赶忙推开他,蹙眉道,“真的没问题?”“嗯。”郎玄点点头,端着一张漂亮的脸认真道,“我会很快回来的。”……这只力量型丧尸明明听见了房间里声响,却怎么都找不到猎物,眼下正暴怒至极,在走廊上怒吼着。突然间,他听见了细微的声响,面前走来了一个少年,身上散发着微弱的同类气息。丧尸之间等级严明,力量型丧尸领地意识非常强,当即要呵退他。谁知少年神态自若,非但不走,反而还开口道,“我很喜欢你的力量。”他抬起手,无数的藤蔓自他身后出现,顺墙攀爬,到了力量型丧尸附近,“把它给我吧。”话音刚落,藤蔓瞬间暴涨,将丧尸牢牢捆缚住,丧尸使出浑身力量试图挣脱,却抵不过藤蔓数量源源不断,很快便无力挣扎,无济于事地对着远处的少年怒吼,它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弱小的东西能困住他。郎玄的右眼慢慢变红,与此同时,丧尸声音渐渐消匿,巨大的身形慢慢干瘪,被藤蔓绞杀殆尽。它们宛若一条条蛇灵活地攀爬着,颜色变得愈发苍翠,回到郎玄脚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腿。长相精致却青涩的少年眉眼一弯,“很好,有进步。”只要把上次那几只丧尸的力量一并吞噬,一定会比现在更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们都在食堂那边吧?郎玄轻轻抚了抚藤蔓表面,做了个倾听的姿势,在得到自己的答案之后,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这所校园有很多丧尸,几乎遍布各个角落,且有一定的自主意识。人和丧尸都在变强,一种名为异能的东西在少数中诞生,并且可以通过吞噬别的同系异能者获得提升。多数人类因为道德束缚,并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获取力量,但对丧尸,以及丧尸之间就不会有这种顾虑。他就是专程找过来的,目标是那几只高阶的异能丧尸,但因为低估对手被逼到了那栋教学楼,进而遇到了赵禹。天暗了下来,食堂周围游荡的普通丧尸因为一道气息的靠近四散溃逃,却依然有几只留在原地,拦住了来人的去路。“又见面了。”郎玄收敛了笑意,看着面前几只面带贪婪的丧尸,身后的藤蔓织起了铺天罗网,“这次可不会让你们走了。”……赵禹刚试了试手机能不能充电,发现对方生命力顽强,休眠两年了还能用。再次感谢当初斥巨资买这几块板的自己,不然谁能在末世给手机充上电。但意料之中的没信号。手机里铺天盖地都是消息,最新截止到他躲进空间的第三天,很遗憾,都已经点不进去了。不过标题倒是清清楚楚,都是某地发生暴乱,现已稳定的消息。赵禹无力地笑笑,如果真的稳定了,那现在外面那些是什么?学校新招的泰山保安?手机没电两年,各方面性能都倒退不少,进个聊天界面都得卡顿半天。置顶的还是学校大群,最新消息是企鹅新闻,朋友圈上有个红点,却怎么都刷新不出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类的消息网很脆弱,说断就断。一个同事约他去聚餐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回复,刚加上联系方式的漂亮女老师没聊天就变异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蹲着,有的人看不见,是因为网没了,而有的人,是再也看不见了。就算看见了,无非就是他追着你,要死要活要亲你一口。赵禹长叹一声,把手机丢在了床上,看着院子里的办公桌,思考放哪儿比较好。屋里太寒酸了,连张吃饭的桌子都没有。以前就觉得办公桌上的东西最香,现在总算能搬回来当餐桌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要落下去了,郎玄还没回来。他一直开着那个视角,看着办公室一片漆黑,就是没有熟悉的身影。一个在末世活过两年的人,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这点赵禹从未怀疑过。但这些都不能磨灭他这老父亲一般操心的心情。他把电饭煲调在保温模式,把菜放进去温着,保证孩子回来的时候能吃上热饭热菜。赵禹靠在床头,伸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不正常,对郎玄莫名的亲切感在其他人身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他承认自己是个颜控,但郎玄他妈是个未成年人,他又不是畜生,绝对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难道是太孤独太缺爱了?赵禹严肃地从书架里找出了一本一直被冷落的心理学书籍,试图从中寻找答案。他记得这是某次为了和新交往的美女心理医生有共同话题买回来恶补知识的,但最后美女医生还是辜负了他一片苦心,以三观不合提了分手。在那之后,赵禹再也没有动过这本书,如今迈步从头越,情已淡,纸犹新。恋爱这东西,纯粹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自从末世之后,他这心思就歇得干干净净,种地做饭带孩子,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原以为郎玄很快就会回来,可赵禹连等三天都没看见他的人影。赵禹心头打鼓,不是说过了情况不对赶紧跑回来吗?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他总说对生死看得很淡,但一个一起生活十几天,晚上睡同一张床的人说没就没,这性质不一样。赵禹枕着一只手臂,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早知道不让人出去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暗中,钝物刺入身体的声音清晰又深刻,粗大的藤蔓长至两层楼的高度,开始吸收战利品的能量。郎玄右眼的血色缓缓褪去,扫了一圈躲在暗处的弱小丧尸,下一刻,几道雷便凭空霹下,将碍眼的东西消灭得干干净净。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伤口正在快速愈合。粗大的藤蔓变回手指粗细,叶片耷拉着,看样子也是累极。郎玄将它收回,蓦地走进了化作半具残骸的食堂。禹哥要的东西就在这里……夜里的教学楼非常阴森,加上没有灯,赵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他作为一个文艺青年,非常不能欣赏有人喜欢看恐怖片的爱好,尤其是那种血肉模糊,肢体横飞的场面,每次看见,都得在午夜梦回循环播放。简而言之,胆小。在文学眼中,任何东西都有美的一面,但恐怖片不行,它玷污了某位前·大学老师的思想。一路磨磨蹭蹭,赵禹总算到了楼底。一只游荡的丧尸正好路过,和他来了个深情对视。丧尸生前是个体面人,西装革履打领带,就是朝他跑过来的时候不太友好。赵禹强装镇定,一把将其按在楼梯扶手上,又找了根绳把它捆在上面,丧尸动弹不得,只能龇牙咧嘴地朝他吼。赵禹不理它,这丧尸也没郎玄说得那么可怕,这不是挺弱的。教学楼离食堂有相当一段距离,他一路给自己壮胆,总算在走了一半的时候……遇到了一群狂热粉丝。全凭月光开路,赵禹在校园里撒丫子狂奔,依旧没放弃赶去食堂找人的计划,幸运的是,越靠近食堂,那些丧尸就越少,从三五十个缩减到了三个。三对一没胜算,被咬更是不划算,赵禹默念完,就继续朝食堂全力冲刺!一个中文系老师,硬生生跑出了体育老师的魄力。食堂近在眼前,赵禹心中狂喜,但在看到毁成古罗马斗兽场的建筑后,他不淡定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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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赵禹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来给你收尸。”郎玄毫无被打的自觉,双手环住了赵禹的腰,眼睛亮晶晶的,“禹哥真好。”赵禹笑骂了句,“臭小子!”郎玄突然道,“我找到油和盐了。”他告诉赵禹,食堂里的几只异能丧尸起内讧,在食堂打了一架,最后两败俱伤,被他顺手解决了。赵禹主观上觉得这进展过于顺利了,但又找不到什么逻辑上的问题。他不经意地扫过郎玄脚边,那里放着一个大纸箱子,里面应该就是郎玄找的东西了,小孩为了点东西弄得脏兮兮的,他又好笑又心疼,“这是怎么弄的?”“被它们弄破了。”郎玄看着可怜兮兮的,“禹哥生气了吗?”“几件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人没事就好。”赵禹心中一块石头放下,挑眉道,“回家换一身去。”话音刚落,二人便回到了空间,赵禹看也没看那个纸箱子,径直走进了屋里,他衣服倒是不少,都是以前为了赶约会丢进来的,挑了件短衬和黑西裤拿给郎玄,他有些感慨道,“衣服吊牌都还没拆,便宜你了。”早知道在穿衣打扮上省点钱,现在整成个花孔雀也没人看。丧尸迷恋他的肉体,却对他完美的外表和内在视而不见。郎玄抓着手里的布料,意味不明道,“禹哥穿过的给我就好。”“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洗个澡,我去给你热菜。”赵禹伸了个懒腰,抬手的时候嗅到了自己身上的汗味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刚才和一群变异同胞玩了近一小时的追逐战,停下来才发现身上这么难闻,看来他也得再洗洗。“禹哥也出了一身汗,一块去洗吧。”赵禹不大乐意,空间里洗澡的就一个浴桶,两个人怎么洗,他摆了摆手,“你先洗,我等会儿再去。”作为一个比较传统的华夏人,他不太喜欢和别人一块洗澡,交了那么多女朋友也少有亲密关系。情到浓时方有鱼水之欢,这是他骨子里含蓄又轻浮的浪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郎玄失望地走了,赵禹看着那个埋下来的脑袋,情不自禁勾了勾唇角,转身热菜去了。热了两菜一汤,赵禹把饭盛好,拿着换洗衣服去了水塘边。郎玄已经洗好了,湿漉漉的头发压在前额,正滴答滴答地淌水,黑夜里,他穿着略显大的白衣黑裤,露在外的皮肤透露着一种近乎苍白的美感。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十八岁,总是不自觉地让人觉得美好而脆弱。烈日烤灼的土壤带着润意,闷热沉淀下来,夏夜的风穿身而过,留下一股沁人的凉意。郎玄的目光停在了他的身上,继而眉眼弯弯,张嘴说了句什么。赵禹笑了笑,没说话,郎玄朝他走了过来,刚浸过水的身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凉,“禹哥要去洗了吗?”“不然呢,”赵禹替他正了正领子,而后习惯性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回屋吃饭去。”郎玄慢吞吞地走了,赵禹走到水塘边,绕过那片还未成熟的稻田,走到了自己安置木桶的地方,发现里面已经有水了,看样子还是干净的,赵禹马上想到了郎玄,顿时倍感欣慰。这孩子真懂事。就在他刚脱了衣服进去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动静,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水是不是太凉了?”赵禹将头靠在木桶边缘,“不是让你回去吃饭吗?跑来给我搓澡啊?”一双手顺势落在了他的肩上,状似无意地抚摸了一下,“嗯。”“……!”赵禹瑟缩了一下,有些尴尬,“我习惯自己洗,你……”他感觉那人弯下腰,半干不干的头发挠着自己的耳廓和侧脸,声音带着几分软绵绵的味道,“禹哥对我这么好,我只是想好好感谢你。”他的手动了起来,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做起了按摩,赵禹还想说什么,但觉得还挺舒服的,心想兄弟一起搓个澡也没什么,就任由他去做了。当然,澡是不可能让他来洗的。郎玄手法不错,且一点儿不觉得累,等赵禹都在木桶里泡睡着了,他才堪堪停手。一连几天没睡好,赵禹的脸上蒙着一层难掩的疲惫,郎玄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偶尔有幽光闪过,从那张脸,顺着脖颈往下,把这个人每一寸都看得清清楚楚。半晌后,他试探地低下头触碰那柔软的唇,赵禹眉头一皱,他又受惊似的撤开,面上有一种莫名的羞涩。赵禹迷茫地睁开眼,一看自己还在木桶里,忙不迭就站了起来,郎玄站在一旁,眼神飘忽不定,赵禹忙甩干水套上衣服,不忘道,“你怎么不叫我呢?我睡了多久了?”“没多久。”郎玄短促道。赵禹松了口气,这才道,“走吧走吧,耽误你吃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郎玄闷声跟在了他后面,显得有些心虚。赵禹后来才发现,郎玄带回来的纸箱子里不只有油和盐,还有很多其他的调味产品,以及一些真空包装的肉类制品,这为空间清淡的饮食提供了一抹靓丽的色彩,赵禹心花怒放,越看郎玄越喜欢。于是他决定不能光让少年学种地,这么标致的祖国花朵,就该接受知识的洗礼,不能荒废在种地上。指不定哪天丧尸没了,社会秩序正常运行,郎玄还能靠知识水平吃饭。说做就做,除了对农作物的培养之外,他专门开设了针对郎玄同学的全方位立体教育机制,着重发挥自己的老本行,上课做题答疑,背诵写作抽查,做得比当初还严谨。郎玄高一就不念了,知识断层,一开始学得很费劲。但赵老师铁面无私,一到知识问题上绝不含糊,该骂就骂,但凡换个玻璃心的一天都得哭三回。好在他人聪明又勤奋,没过多久就跟上了赵禹的节奏,那模样俨然一个班级三好学生。但一旦脱离了师生的身份,两个人该说什么还是说什么,有一次赵禹甚至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相册,和郎玄分享他丰富的恋爱经历。并且告诉他,如果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千万要把握住,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禹哥为谁后悔过吗?”郎玄皮笑肉不笑,没分出半点目光在花枝招展的相册里。赵禹叹道,“有啊,每一任都挺后悔。”郎玄:“……是吗?”那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怪。“你可别学我啊,有了喜欢的人就要一心一意地对人家好,别想着见一个爱一个。”赵禹关了相册,“段正淳知道吧?处处留情早晚玩完。”“好,”郎玄展颜,“我一定会记住的。”赵禹满意地点点头,丝毫不知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晃三年过去,两人的生活基本没什么变化,一有需要出去的时候,郎玄从不推脱,并且向赵禹保证会在一天之内回来。赵老师已经把能教的都教给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当初那一书架的书早就被郎玄翻遍了,连论文都写了厚厚一叠。他一直都很听赵禹的话,哪怕明白这些在末世没用,也从没说过一句放弃的话。木屋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俊美青年的身影,他抿了抿唇,一张如画的脸不苟言笑,乖乖站在原地,不一会儿,赵禹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捏着一只手机骂道,“臭小子!你删我照片干什么!”青年一副自知犯错的模样,低着头道,“我不是故意的。”赵禹一脸肉疼,但看着他乖乖认错,气也消了一半,“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遇到难缠的了?”青年摇了摇头,“种子比较难找,让禹哥担心了。”他将手里几个小布袋交给赵禹,又一言不发,赵禹心里不是滋味,只能叹了口气,“禹哥也不是怪你,照片没了就没了,进屋吧。”郎玄这才抬起头,由少年长至青年,无疑比当初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甚至比赵禹还要高,他讨好地看着赵禹,“今晚我来做饭。”“不用,吃完饭你刷碗。”二人一进屋,郎玄便看见饭菜都备好了,赵禹之前的办公桌荣登餐厅主位,成为了赵禹的梦中情桌。桌上几个菜都是郎玄爱吃的,赵禹嘴上不说,其实每一次郎玄出去都紧张得不得了。从郎玄口中,他也知道现在的丧尸越来越厉害,但人类依旧在抗争,越来越多的异能者出现,与丧尸分庭抗礼。郎玄有异能,但他从来不告诉赵禹自己的异能是什么,赵禹直觉他的异能不简单,也从不多问。那一部分被感染的基因,注定郎玄无法融入普通人。他既要同丧尸争斗,也要防着自己的同类发现自己的不同。郎玄这孩子没什么心眼,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没什么心眼的孩子郎玄不明所以地看着赵禹出神,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禹哥在想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没什么,”赵禹端起碗,心不在焉地扒了两口饭,“你这次出去没遇到什么人吧?”郎玄眼中闪了闪,“遇到了一支小队,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赵禹揶揄道,“这么厉害啊。”郎玄盯着他,“我告诉他们,我有主了。”赵禹一连咳嗽好几声,“也不嫌害臊,下次不许这么说了啊。”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说话越怪呢?郎玄无意义地勾了勾唇角,“禹哥,我们喝酒吧。”“不年不节的喝什么酒。”“今天我生日,”仿佛这还不够,他又强调道,“二十一岁生日。”赵禹脱口而出,“你怎么现在才说!”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提生日,赵禹着实没反应过来,眼下这没蛋糕没面的,就这几个寒酸小菜,怎么看怎么磕碜。然而郎玄浑不在意,他身体前倾,一字一句道,“禹哥就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今后的每一个生日,我希望都能和禹哥一起过。”他拿来一瓶红酒,连带着还有两个高脚杯,赵禹记得,这是某次郎玄出去后带回来的,一直没舍得喝。其实他酒量并不好,但为了孩子高兴,眼睁睁看着杯子里的酒越来越多也没喊停。赵禹举起高脚杯,在半空和郎玄碰了碰,心中感慨万千,“生日快乐,郎玄同学……禹哥答应你,你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不会忘。”“嗯。”郎玄看着他把那杯红酒一饮而尽,“我记住了,禹哥不能反悔。”赵禹觉得郎玄有点奇怪,一杯一杯地灌他喝酒,自己倒是没怎么动过。这孩子是不是……憋着什么坏点子呢?脑袋一阵晕眩,他不自觉用手支住了太阳穴,“郎玄……你禹哥喝不下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喝不下了就睡吧。”那道声音传来,赵禹嗯了一声,渐渐失去了意识。郎玄接住了他落下的手,而后将人抱了起来,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被他抱在怀里没有丝毫违和感,与此同时,数根藤蔓凭空出现,缓慢地跟在郎玄身后。这极端俊美又充斥着诡异的男人温柔地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在灯光熄灭的那一刻,藤蔓覆上了赵禹的眼睛,他不舒服地闷哼一声,终究没有再醒来。郎玄坐在床沿自言自语,“三年了,禹哥……”他俯下身,拨弄开那人额前的碎发,在眉心映下了一吻,轻声呢喃,“我讨厌你对着相册里的女人出神,你明明只有我了,你明明有我,为什么还要想别人?”他隔着藤蔓抚摸那人的眼睛,眼中的炽热病态又浓烈,“我受够了。”藤蔓灵活地去除了赵禹的裤子,并将上衣推高,让郎玄能最大可能的欣赏这副肉体。赵禹的身材很好,即使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微微蜷缩,也依旧是一副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身体。小麦色的肌肤触感很好,身材不会太单薄也没有特别夸张,小腿修长笔直,脚趾正因为不适而蜷缩。郎玄一寸寸抚过他的身体,看着赵禹因敏感而颤栗却动弹不得,藤蔓束缚住了他的四肢,让他几乎是呈大字型躺在床上。醉酒的赵禹不会知道现在的场景会令他多么羞耻,他只能无助地呻吟着什么,身体逐渐变成充斥欲望的粉色。郎玄低下头含住了他胸前的一点樱红,同时另一点也被藤蔓占据,若有若无地剐蹭着。被郎玄含住的那一点经受着细密的舔舐,轻轻啃咬,已经变得水光淋漓,且鲜红可人,直至被玩得发肿才被放过。赵禹无助地低喘着,似乎在求郎玄放过他,郎玄却转而堵住了他的唇,与他交缠在一起。藤蔓并没有就此罢休,它们将目标转向了赵禹的下体,攀附上了那尚在沉睡的性器,不断收紧,赵禹短促地叫了一声,又被郎玄欺负得无可奈何,被藤蔓遮住的脸落下了生理性的泪水。郎玄睁眼,看着被藤蔓刺激得翘起的前端,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禹哥,你很喜欢吧?”赵禹无法回答他,他正被藤蔓渐趋于熟的技巧侍弄得大脑空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一片热流朝下汇聚,在某个瞬间突然闷哼一声泄了身,身子瘫软下来,表情看着有些难过。前戏做得够足了,郎玄将手指伸进赵禹唇舌间搅了搅,藤蔓将人抬起,露出了股缝间一点粉红,他试着往里探了探,却发现进入十分艰难,赵禹也不适地哼了两声,他蹙了蹙眉,指挥藤蔓分泌出适量黏液,钻了进去,藤蔓上还残留着赵禹射出的东西,不过手指粗细,灵活地在内里探索。赵禹显然很抗拒异物的入侵,他不适地扭动屁股,却无法摆脱这股异物感。藤蔓渐渐变粗,约莫三根手指粗细,等着肉穴变得松软后才灵活进出,液体黏腻的声响自里面传出,不少黏液还流淌了出来,看着分外色情,郎玄眸色逐渐加深,撤去藤蔓,自己径直顶撞了进去。霎时间,赵禹的面容扭曲了,一声痛呼在喉间变作呜咽,四肢依旧被捆缚着,致使他不能做任何抵抗。郎玄也不好受,他并未完全进去,性器甚至还有一大半卡在外面,可赵禹里面实在太紧了,一直咬着他不让进去。他用手托住了赵禹的臀部,再度稳住了他的唇,温柔地安抚着,身下也不忘继续动作,试图把入口变得更松软。赵禹果然放松了许多,原本俊朗的长相变得柔软可欺,可怜巴巴地被迫承受着。那津液顺着嘴角流淌,又被郎玄揩拭掉,借着这次放松,郎玄长驱直入,直接将自己全都送了进去。赵禹又哭了,这次是泪流满面,他含糊道,“疼……出去,出去……”郎玄怜惜地吻了吻他的眼泪,“禹哥,你可是我的生日礼物啊。”你把你自己送给我了,怎么还能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呢?他毫不留情地在里面开始动作,发出了一声舒服的轻哼,后穴里原本的黏液被肠液替代,被托举着的臀部无可逃避,只能被迫承受这一下又一下的撞击,暧昧黏腻的肉体拍打声在木屋中不断回响,原本禁闭的一点被磨得烂红,撑得圆润平滑,不时还有些透明液体渗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不断地哀叫着,只能感受着那根巨物在自己体内不断贯穿,又涨又疼,偏偏又有点满足,藤蔓再度抚弄他的前端和胸前两点,甚至还在郎玄撤开的时候玩弄他的唇舌,将赵禹上上下下都弄得很是凄惨。郎玄灌他的酒太多了,让他几乎烂醉,意识泯灭,只有肉体在享受快感。不知就这个姿势做了多久,郎玄总算在他体内射了出来,退了出去,赵禹后穴内的东西缓慢流出,然而这一切还没停,没过一会儿,郎玄又将人翻了个面,提着赵禹的胯,从后面撞进去,后穴已经适应了他的尺寸,郎玄将那些没流干净的东西堵了回去,又开始了一遍一遍的鞭笞。赵禹跪趴着,低低地叫着,嗓子已经有些哑了,这种姿势比刚才进入的还要深,几乎要将人穿膛破肚。郎玄已经沉迷于这种快感,一遍一遍地顶撞着赵禹身体里的不同地方,在某一点时,赵禹突然发出了一声变了味的呻吟,郎玄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开始在那个点用力地顶撞,赵禹声音由虚转实,也难掩身体的快感,后穴不住地紧缩,令郎玄有些难动,他轻喘着往赵禹屁股上拍了一下,“禹哥,放松。”赵禹听不见,他只能艰难地往那点上撞,不知过了多久,那后穴才终于放松了下来。被赵禹温热紧致的后穴包裹着,青年无法掩藏自己内心的兽欲,直至赵禹无力呻吟才射了出来。两人身上都汗津津的,郎玄抱着人去水塘边做清洁,中途一直都没离开过赵禹的身体,以至于在清理的时候又来了一次。水塘湛湛的水面映着两人交缠的身影,倏然又被夜风吹破,暧昧的声响隐入黑暗,赵禹身上的水珠颤颤坠地,空气潮而凉,却抵不过二人肌肤相亲的炽热。等到真正结束的时候,赵禹已经成了一滩烂泥了。郎玄在他嘴角亲了亲,掌心迸发出柔和的白光,按在了赵禹身上。今天得到了一种稀有的治愈能力,真是幸运,刚好能用在禹哥身上。他的右眼沉淀为暗红色,看着白光将赵禹全身笼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除那具身体上的痕迹,连那个饱受蹂躏的地方都没放过。等一切恢复如初,他搂着那人赤裸的身体亲了亲,像每一次一样俯在赵禹的肩窝处蹭了蹭,“我终于得到禹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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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禹下床,只觉得腿莫名有点软,险些站不住脚,他捂着头坐回了床上,想起自己喝断了片,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应该是郎玄把他扶回了床上,孩子过个生日还要反过来照顾他,他这哥当的真是没谁了。坐在床上缓了一阵,他起身去了木屋后面新添的一栋小屋,那是给郎玄专门建的。孩子大了,总不能一直跟他住一块。当初赵禹提议要建这栋小屋的时候,郎玄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就是了。他平静地加入了这栋小屋的建造工程,完工后一言不发地住了进去。那段时间赵禹总觉得他怪怪的,连话都少了。这模样看着还有点儿像他前女友闹冷战的时候,总对他爱答不理的。赵禹也没往心里去,可能是孩子长大了有秘密不想让他知道,作为家长肯定要给予充分的宽容和肯定。赵老师深深为自己的育儿经折服,并且深信不疑。三年过去,郎玄这朵祖国的小红花茁壮成长,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赵禹看得欣慰,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就是郎玄在照顾他了,空间里的琐碎事宜全都由他一手打理,赵禹每天捧着自家小孩带回来的书,手边摆着切好的各色水果,悠然享受着退休生活。甚至有时候觉得郎玄快把他养废了。小屋门没关,他抬脚迈进去,发现青年正在换衣服。他刚脱掉上衣,听见动静转过身,露出了一身漂亮的肌肉。不知道为什么,郎玄皮肤特别白,哪怕天天打着赤膊在田里种地,依旧白得过分。郎玄的长相本就偏精致一挂,瞳孔乌黑,唇也没有太多血色,与传统审美相悖,却有一种阴郁的美感,像极了性转的白雪公主。赵禹心中赞叹一声,面上却一派正经,“大早上就换衣服,要出去?”郎玄摇了摇头,“我想赶紧把地锄了,把新种子撒下去。”赵禹不以为意,“时间还早,你昨天辛苦一天,趁今天好好休息。”郎玄垂眸,轻声道,“我不累。”昨天发生的事情如同一把钥匙,让他一看见这个人,就忍不住地开始意淫。禹哥的身体……真诱人。腰是软的,里面是热的。每被欺负一下,就和猫儿一样软绵绵地叫。赵禹突然一阵恶寒,他环视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禹哥在看什么?”“没什么……你这屋里怪凉的,晚上记得盖被子。”赵禹说完就走了,郎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眼中晦暗不明。二人吃过早饭,还是商量着先种什么,郎玄爱吃的土豆还存了很多,暂时不需要再考虑,水果种子暂时也不需要,赵禹前段时间吃水果都要吃吐了。郎玄提议种玉米,赵禹想了想,玉米是挺好,多了还能晒干喂鸡,当即同意。另外两亩地种点时令蔬菜,又能过好长一段时间。两人忙活了一天,总算把种子都撒了下去。赵禹倒在床上,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酸痛地要命,郎玄不知还在地里忙什么,半天才回来,赵禹翻了个身,露出了半截紧窄的腰身,懒洋洋道,“今晚吃点简单的,别费心思炒菜了。”郎玄盯着他,眼神暗了暗,“下面?”“你看着来吧,我先休息会儿……”赵禹半眯着眼,把手放在额前,一阵一阵地恍惚,等郎玄把面端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昨晚真正的睡眠时间屈指可数,今天又累了一整天,难怪会睡着。郎玄上前,用指腹轻轻蹭了蹭那人的脸,柔声道,“禹哥,起来吃饭吧。”赵禹皱了皱眉,没醒。郎玄又叫了几次,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面前模糊的人影,下意识撑着床板坐了起来,“我怎么又睡过去了。”“先吃饭吧,等会儿再睡。”郎玄作势要喂他,赵禹忙道,“我自己来就行了!”郎玄疑惑道,“禹哥?”赵禹不太自然道,“我又不是残疾人,吃你自己的去。”这郎玄最近怎么了,一天比一天黏糊,两个大男人这样过日子,腻的都能炒菜了。郎玄笑了笑,“我已经吃过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把碗接过来,“那就以上次那个课题再写篇论文,明天交给我。”没有学生喜欢写论文,郎玄也是,他脸上的笑僵了,一言不发地起身回了后面的小屋。论为难人这一套,赵禹从来不缺点子。现在空间里除了农作物,就属各类书籍居多,书里的内容枯燥冗杂,够郎玄翻个半夜的了。赵禹叹了口气,继而又笑了,臭小子,就是最近太闲了。吃完晚饭,困意再度袭来,赵禹顺手关了灯,挨着枕头就睡。以往他还会看半个小时的书,今天着实是没这个心力,身体总是会涌上一阵莫名的疲惫感。不过一分钟,床上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月光在地板上汇成门框整齐的形状,转眼间被一个高大的人影破坏。郎玄去而复返,出现在了这里。这个季节,赵禹一般都不爱关门。郎玄抬手,昨夜的藤蔓再度出现,效仿昨夜摆弄睡梦中的人。他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眼中的红光明明灭灭……赵禹做了个梦,梦里一片漆黑,无数条小蛇缠着他,还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把他啃了个遍。他浑身很热,有的地方又很痒,却偏偏被死死压制着,连动都动不了。后来,有东西开始试着从他后面钻了进去,这感觉令他害怕又觉得诡异,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只觉得难受,可后来那东西越来越大,竟还热得发烫,在里面捣来捣去,赵禹以为自己会疼,可感受到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热浪般的快感,他在梦里羞耻地呻吟,乞求被放过,然而却没人理会。他感受到一具属于男人的身体从后面贴上来,把他按着一遍一遍地肏。他记得自己骂了什么,换来了那个男人更凶狠的报复,以至最后昏了过去。第二天一早,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衣物,又把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甚至连个蚊子包都没有。赵老师回忆起那个羞耻的梦,黑着脸翻阅相关书籍。“梦的意义在于满足欲望……”赵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在梦里和男人做爱算什么?说明他这个直男其实是个同性恋?同性恋就算了,为什么他是下面那个!赵禹把书塞了回去,去水塘边洗了把脸,仔细思考自己心理是不是出问题了。他对性生活一直没有太大需求,这五年里更是清心寡欲,自己解决的次数也很少,难道是憋坏了?成年男性一般多久发泄一次来着?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很愁。郎玄走到他身边了他都没注意,“禹哥,你脸色看着不太好。”赵禹这才反应过来,“啊?没事,昨晚没睡好。”郎玄眸光闪了闪,“是不是做噩梦了?”赵禹干笑两声,没说话。是啊,梦见自己晚节不保,被男人上了。这话能在你面前说吗?“睡前喝点牛奶吧,助眠的。”郎玄俨然一副考虑周到的模样,“我上次带了些回来。”赵禹本想拒绝,但看着孩子一脸诚恳,只能道,“好,辛苦你了。”希望这杯牛奶能起点作用。然而到了晚上,他又被同样的梦折磨了。依旧是那些小蛇,那个男人,变了法儿地折腾他,逼迫他同自己接吻,身下的动作更是强硬。之后赵禹尝试了各种办法,包括一整夜不睡觉,但后来仍莫名其妙地睡了过去,进梦里被人上。后来只要一做梦,他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破口大骂,哪怕后来一次比一次被报复得厉害,他也没停过。久而久之,那男人似乎都把这当做一种情趣了。赵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也没听过他说一句话,只知道这人精力很旺盛,往往能缠着他半夜。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也是有隐患的,比如他佯装正常地和郎玄干活的时候,对方不小心碰了他的腰,他都下意识软了腿。郎玄赶忙搂住他,关心道,“禹哥你不舒服吗?”赵禹一顿,莫名觉得郎玄搂着他的感觉很熟悉,于是心不在焉道,“没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留了一小块地,打算种点别的东西。”“反正地够用,你想种就种吧。”赵禹和他分开,拍了拍手上的泥,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要天黑了……”“嗯,最近白天越来越短了。”郎玄也抬起头,半眯着眼,看着像是在想些什么。赵禹的脑海中浮现出每天晚上脸红心跳的遭遇,不由得甩了甩头,自暴自弃道,“早点休息吧。”夜里,被遮住双眼的男人随着律动的节奏喘息着,他趴在另一人的肩头,身下大开着,手脚上俱是被紧勒的红痕。那抱着他的男人闷哼一声,随后将东西拔出来换了个姿势,赵禹额发被汗水打湿,毫无征兆地在对方肩上咬了一口,声音沙哑,“混蛋……”郎玄笑了笑,怜惜地抚了抚他的脸,猛然用力,刺激得赵禹惊喘一声,光裸的脊背颤抖着,无力地抓住了他。一场性事结束,赵禹赤裸着身体喘息着,渐渐困意上涌,没了意识。郎玄已经习惯替他清除这些痕迹,而后眷恋地亲了亲他的嘴角,离开了这里。第二天,清醒过来的赵禹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左手食指,那里完好如初,却令他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难看。昨天他故意在这里划了个口子。伤口小而深,不会立刻长好,也很难让人发现。而现在……伤口不见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男人,已经那些发生在他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只是有人消灭了证据而已。他平复了很久,来到了郎玄门前,青年已经洗漱完毕,看样子正要出门。赵禹率先道,“上次带的化肥没了,你出去找找吧。”郎玄有些意外,这是赵禹第一次主动让他出去,“好,我马上去。”话音刚落,赵禹就把他送了出去。郎玄站在一片废墟中,心中有些失落感,但很快有丧尸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开始朝这边过来。郎玄冷眼看着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靠近,脚下陡然凝结出了冰层,朝外蔓延,在空间视角看不到的地方将丧尸冻住,在他离开后,冰块炸裂,连带着丧尸也四分五裂。赵禹没有看到这些,他看着自己的手,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他捂着头,一遍遍地去想两人相处的细节。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郎玄到底什么时候对自己产生了这种想法?赵禹脑子里很乱,那么多个难以启齿的夜晚,他在和自己当弟弟一样看待的人厮混。郎玄拿他当什么了?这种戏弄他的游戏玩上瘾了?这一刻,赵禹觉得自己从没看懂他。他对此毛骨悚然,又觉得痛苦。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了。每次一出来,郎玄总是控制不住地去寻找力量。他解决完面前的几只丧尸,感受着他们的力量涌入自己体内,方才带着手里的东西回到了废墟。“禹哥,我回来了。”说完这句话,足足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被传进空间。赵禹神色如常,“我刚做完了晚饭,快吃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郎玄放下化肥,“禹哥,我有东西给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质地的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块形制奢华的手表,“你那块表走不准了,这是我……”“我不需要,你自己戴吧。”赵禹看也没看,无视了郎玄有些黯然的神情。郎玄把盒子收好,坐在了赵禹对面,“我今天遇到了一只很厉害的丧尸……”“你能回来,说明它也不是很厉害。”赵禹再次打断了他,语气有点冷。郎玄垂下眼,“嗯。”以往这种时候,赵禹定会拉着他嘘寒问暖,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于是一言不发,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晚上,他再次同往常一样蒙住了赵禹的眼睛,那人依旧没有动作,任由他闯了进去,郎玄没有立刻动,而是抱住了怀里的人,闷声道,“禹哥……”他不轻不重地冲撞着,感受着那地方紧紧吸附着他,不时还有叽咕作响的水声,赵禹仰着脖子,面前仍是黑暗,但心里已经无比明晰了。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人侵犯,还引发了一阵阵耻辱的快感。而做着这一切的人,还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赵禹伸出手,摸索着找到了郎玄的脸,他轻声道,“为什么这么做?”那人一顿,继而加快速度动作了起来。“啊……”赵禹控制不住地流泪,内心却一派平静,“郎玄,停……下来。”郎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慌张,但却没停,二人结合处已经一片狼藉,赵禹的声音甚至都被撞得变了调,“有,意思吗?”“禹哥生气了,是吗?”郎玄的眼肉眼可见地变红,与此同时,赵禹眼前的藤蔓撤开,恢复了光明。借着月光,他清楚的看见了郎玄的脸,以及肩上的牙印,最后一丝庆幸也褪去,结合二人眼下的姿势,更是讽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这么做?”再度询问,郎玄反而笑了,他柔柔道,“我喜欢禹哥啊,我想得到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赵禹头皮发麻,“我们都是男人,我把你当弟弟!”俊美的青年歪了歪头,“我们都是男人,我在当一个好弟弟,所以呢?”他抓着赵禹的手,放到了二人交合的地方,“我们也可以上床,你也喜欢和我上床,有什么不对的吗?”他的笑甜丝丝的,又无端透露着阴冷,仿佛是为了彰显自身存在而动作着,赵禹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眼睛却显出了潮红的颜色,他的眼睛生得犀利,此刻却涣散得变了味道,“你看,你根本不舍得我退出来,你很喜欢我,只是不承认罢了。”二人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做,赵禹根本不能反抗他,心里又存着最后一分顾忌,没将人扔出去。他亲眼看着郎玄怎么在他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怎么将他摆弄成一个又一个姿势,又在他体内留下自己的东西。那些东西流出来的时候,就像失禁一样令人难堪。第二天还是来了,赵禹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某处近乎撕裂的疼痛,而后是身上各处的酸软,犹记昨晚做到最后,郎玄摸着他的脸道,“我喜欢禹哥现在的样子,让它们多留一会儿吧。”他赤裸的身体青紫遍布,看着甚至到了可怖的地步。赵禹感到胆寒,他头一次意识到,郎玄一直是个疯子。驱使他这样做的原因也许不尽然是所谓的喜欢,而是他疯子一样的占有欲,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把他带进这里,不该一次又一次地亲近他……这个人偏执得可怕,他不会在意世俗伦常,不在意别人的感受,甚至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末世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哪里还会有所谓的单纯。赵禹套上衣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郎玄没有留在这里,因为他不能忍受和赵禹躺在一起还无动于衷,再者,他也明白赵禹不想看见自己。赵禹径直去了后面的房屋,面上看不出喜怒,郎玄并不意外在这里看见他,反而展颜笑道,“禹哥今早想吃什么?我去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床上干净整洁,像是一夜未睡。“把你留的这些东西处理掉。”赵禹站在门外,脖子上的吻痕分外瞩目,郎玄几步走到他面前,亲昵地抱住了他,那些痕迹伴随着光芒的出现而逐渐消失,赵禹也显而易见地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他没有推开青年,反而抬手覆上了青年的头,“这些年,禹哥很感谢你,也一直拿你当亲弟弟看待。”郎玄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禹哥?”“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赵禹闭上眼,“你的实力很强,离开这里也不会有事……对不起,禹哥还是没法接受你。”在郎玄试图抓住他的那一刻,他被传送到了现实世界,与此同时,赵禹的最后一句话犹在耳畔,“郎玄,我们不会再见了。”“禹哥!”郎玄彻底慌了,他的手仍然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显得犹为可怜,“我错了,你别这样,你一直都很疼我的,我再也不会碰你了我真的错了!让我回去吧禹哥,我只是一时没忍住……我不知道你会生气,禹哥……”他以为禹哥至多将他打一顿出出气,禹哥一直都是宠着他的,在任何事情上都不会苛责,他就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件事情也是一样的。可赵禹把他赶出来了,禹哥不要他了。……他不知在废墟里自言自语了多久,后来甚至因为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依旧哑着嗓子说着什么。不停地认错,发誓,可再也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回应。远处,一只丧尸悄然靠近他的背后,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红光……追了好久的猎物,终于要到手了。 5 末世降临第八年,拥有了智商的丧尸奉自己为新种族,两族实力最强者定下契约,划地而居,井水不犯河水。名义上的和平就此到来,但人类与丧尸之间依旧存在着诸多摩擦,异能者和异能丧尸对力量的垂涎从未停止。丧尸可以吞噬同类提升力量,人类却不行,这也导致丧尸的升级比人类快了很多,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平衡被打破,所谓的和平就是狗屁。签订契约,看似是人类获益,实则是一出阳谋。人类不能放任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转化成丧尸,也必须保证有生力量的强大,时刻处于被动之中。然而,基地新上任的领导人,也就是人类中的最强者,在不久前重伤了丧尸皇,打破了契约带来的表面和平,也为人类的主动打开了局面。丧尸群中很难诞生出一只丧尸皇,它们的进化如同养蛊一样,唯一存活的才是赢家。这样的进化方式也有一定缺点,比如实力的严重断层。丧尸虽然数量众多,但普通丧尸到底占大多数,那些觉醒异能的丧尸数量有限,早就成为所有人趋之若鹜的资源,它们虽然进化了,保留的仍是野兽思维,比人类终究还是差了一筹。而现在,丧尸元气大伤,迟迟没有什么动静。人类也逐渐休养生息,在活动区域内恢复了一些社会建设。这个种族的创造力是惊人的,不过短短几个月,城市基本恢复了基础功能。现在的人类数量已经不及原来的十万分之一,一座城市便能容纳所有人,其中便有百分之一的人觉醒了异能,成为受人尊敬的异能者。人类社会为异能者提供了一定特权,但也保证了普通人的生存需求。这是赵禹离开空间后得到的所有消息。他很高兴,在这个绝望的世代,人类依旧能继续繁衍生息。他也很庆幸,人类选择了这个城市,方便了他在离开空间后的很多活动。久违地打开了空间视角之后,人类活动的痕迹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在观察了几天之后,他下定决心从空间出来,灾后重建的大学里鱼龙混杂,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但他却从未这么激动过。空间里平静枯燥的生活迟早都有把人逼疯的一天,一个人脱离了社会和人群,很快就只能被称为动物。他在简单交涉后得到了一份工作,在大学里教授种植的相关知识。没办法,中文系在末世并不吃香,人人都想活命,而不是听你给他讲红楼。拥有丰富种植经验的赵老师从一开始不被看好,到后来成为基地种植负责人,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末世里个个都是人精,一人能长八百个心眼,他每天除了磨破了嘴皮子讲课,还要开启当年的开心农场模式提防有人来暗算他的作物。最离谱的是,有个女性异能者看上他了,想霸王硬上弓未果,四处宣传他不举。赵老师在这方面一直都是个含蓄的人,不然也不会直接和郎玄一刀两断,他承认他当时表现得像个贞洁烈女,但也绝对没说过自己不行啊!你总不能把人扒光了看人没反应就乱说啊!从那之后,和他关系好的不好的通通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还有不少要给他推荐秘方。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到后来已经变成了,搞种植的那个帅哥其实是个基佬,对女人没兴趣。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比不举传闻更令人伤心。人类社会的消息网就是这么离谱,早上说谁谁谁家门坏了,晚上传回来就是某某某家有谁怀了。赵禹折服于人类的八卦天性,也对那些对自己敬而远之的男性同胞表示了亲切的问候。“赵老师,还忙着呢?”一道轻佻的女声响起,赵禹知道那是谁,他放下手里刚培育的幼苗,头也不回道,“你们不是出任务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身后那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作战服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看着美艳又飒爽。她百无聊赖地摆弄手里的手枪,四处环顾了一遍,“我们老大叫回来的,我刚回来就来找你了,开心吧?”赵禹一转头,登时心狠狠抖了一下。“你找我的时候就不能把枪收起来吗?”美艳女人对着他风情万种地在自己的枪管上印下一吻,继而抛了个媚眼,“你还没回答人家呢?见到我开不开心?”“……我要是开心会不会显得有病?”女人瞪了他一眼,嘟囔道,“不解风情,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坏话嘛,至于记到现在啊?”“任何一个男人被说不行,他应该都会记一辈子。”赵禹假笑脸。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事实吗?你就是没……”“杨月!你怎么还在这儿,老大叫你去开会!”身后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杨月撇撇嘴,“行了,我下次再来,记得想我哦。”“我能拒绝吗?”“不行!”杨月潇洒地走了,赵禹无奈地放下东西,看了看四周无人后,闪身进了空间。里面依然还是老样子,很多东西都落了一层灰,小木屋前多了一丛火红的玫瑰,它们长得很好,漂亮得野蛮肆意。赵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撒的种子,但在那人离开后的某一天,这些花在夜里开了。他有过铲除它们的想法,最终都不了了之。其实郎玄就像这些花一样,人们可以欣赏他令人惊叹的美丽,却无法承受触碰他的代价。赵禹拿出兜里的烟盒,取出一根叼在嘴里,却迟迟没有点燃。他不会抽烟,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上哪儿都带着一包烟的习惯。这种东西明明不是基本生存资料,却依然在末世混得风生水起。遇人办事,烟比好话管用多了。为了提防有人发现他不在,赵禹没在里面待多久就出来了。基地给他安排了一间单人宿舍,每个月颁发固定的物资,生活还是有保障的,和他之前当大学老师的日子也没什么两样。正想着要睡的时候,他就被一阵动静惊醒,有人一脚踹开了他的门,把他连人带被子拽了起来,“赵老师赵老师!快起来别睡了!有大人物要见你!”赵禹被晃得天旋地转,迷迷瞪瞪道,“谁?”“大人物!”“我说你谁!”“我!阿立啊!”赵禹这才看清,“什么大人物要见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不知道,是上头发的通知,叫你赶紧去。”阿立是个憨傻的大高个,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赵禹也没太当回事,“你等等,我换个衣服。”“还换啥衣服啊赶紧走吧!”阿立在旁边干着急,“指不定要给你升官呢!”赵禹一阵无语,一个种菜的能怎么升?捧着几颗菜上去给全基地的人做演讲吗?刚换好衣服,阿立就连推带拽地把他带到了一家酒店。末世中的酒店虽然比不上从前繁华,但一通上电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赵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珍贵的电力资源用在维持整座酒店的灯火通明上,但从大理石地砖上看见自己的脸时,他还是想感叹一句,有权真好。这种时候还能请人给自己擦地。这种念头在他看见电梯仍然运行并且载着他直奔六十层的时候更强烈了。赵禹内心一边唾弃上层社会的奢靡,一边有些激动地踏出了电梯门,领着他上来的是个年轻清秀的青年,穿着酒店的制服,低眉顺眼,丝毫没有表现出对赵禹的轻慢,他从对方身上嗅到了一丝很淡的草木清香,顿时有些愕然,“……您是异能者?”青年含笑点头,“是的,我是木系异能者。”他有些好奇道,“赵先生是怎么知道的?”“没什么,瞎猜罢了。”赵禹说着,看向自己面前的门牌号,六十层已经是这座酒店的顶层,应该就是所谓的总统套房,总共只有两间房,而他面前的是烫金的6002。青年上前轻扣了两下房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打开门,赵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那只落在门扉的指节上,很白,唯独指尖存着一点粉色,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如晶莹的云母,他莫名觉得这双手握起来应该是温凉的,属于一个绝对算得上清丽的江南姑娘。他情不自禁地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半步。但令人失望的是,门内出来的是个男人。还是个长得文质彬彬,颇有书香气的年轻男人,论长相在古时候的殿试上保准能当上探花郎。君子端方,芝兰玉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着赵禹微微一笑,侧身为赵禹让开了一条通道。套房内点着一种说不出味道的香薰,浓烈但不呛鼻,赵禹走路都有些飘然。“赵先生来了?”正中间的沙发上有人转过身,右手上夹着根染着的雪茄,是个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的胖子,他站起身,亲自过来握住了赵禹的手,语气激动,“诶呀,赵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总听杨月提起你……”赵禹汗颜,“不不不,您别当真!我一点都不喜欢男人!”气氛凝滞了一瞬,那弥勒佛似的胖子才捡回了脸上的笑容,试探道,“……还有这回事儿?”眼看着赵禹脸越来越僵,弥勒佛只得三言两语盖了过去,向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看着其貌不扬的胖子,原来是整个基地的基地长!赵禹汗颜,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句接一句的吹捧和赞美,一边想着就这?大晚上把人叫过来就为了画这几个大饼?“市长,赵先生,”先前的青年俯身给二人沏好茶,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请慢用。”即便是阅人无数的赵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没见过比这青年还要舒服顺眼的。末世人人顾着活命,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有雅性的人。沏茶的手法行云流水,那双手更是骨节分明,修长如玉,说不出地赏心悦目……赵禹想渐渐出了神。曾经有个人,也有双十分好看的手。弥勒佛这才恍然大悟道,“瞧我这记性!忘记给赵先生介绍了,这是宋陌,刚来投奔咱们基地的,今天我请你过来,也是叫你见见他,以后都是同事了,也得提前熟悉熟悉。”“同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小宋就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你们俩也能聊一块去,赵先生在基地没有助手吧?”“没有是没有……”赵禹话还没说完,弥勒佛便大手一拍,“那就这么定了!”赵禹也不能说不是,只能又和弥勒佛虚与委蛇一番,心里那是五味杂陈,领导给你塞人,多半是让你拿祖宗供起来。赵禹可没那个胆子敢动关系户,往后这日子只怕越来越艰难了。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赵禹就在自己的门口看见了可以直接拉去走秀的宋陌,他跟个吉祥物似的杵在门口,双瞳如晕开的浅墨,含着谦和的笑意。赵禹:“……”糟糕,闪到眼睛了。宋陌:“赵先生早。”赵禹清咳一声,“早,进来坐吧。”他抽出房间唯二的椅子,看着宋陌进来后乖乖坐下,又转身去倒了杯水,决定先入为主,“你知道我这里是做什么的吧,宋先生?”宋陌:“您叫我宋陌就好。”他语气依旧温和,“您是基地种植的负责人,负责基地大部分的粮食供应,我一直都很钦佩您。”虽然领导的好话是这个世界上最可耻的剥削工具,但人总归是爱听好话的,赵禹已经很少能看见像宋陌这样能把拍马屁说得这么诚恳顺耳的人了。于是他眉头舒展,继续道,“对,这不是种花种草,风吹日晒不说了,还都是脏活累活,你真的想清楚了?”“在您这里,我只是您的助手,您只管吩咐我做事就好,不必在意别的事情。”赵禹将信将疑,他实在不信这个基地长亲自见他就为了安排个助手,说实在的,赵禹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面子。基地除了他这个种植负责人,还有一对养了半辈子鸡鸭鹅的老夫妻,负责基建的,负责巡逻的,甚至还有做饭的……都是负责人。没有异能的普通人难以外出寻找资源,大多留在基地从事最底层的工作。赵禹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风光,末世的水资源稀缺,培育的作物极难存活,到最后能收获的也完全不够支撑整个基地运作,普通人每日的救济粮其实只有过期面包和压缩饼干,以及一些来自上层水系异能者提供的干净的水,而那些新鲜的蔬果米面仅供上层人士享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赵禹这些所谓的负责人只是专门服务于基地的真正管理者,俗称狗腿子。在这个阶级分明的地方,他怎么也想不通基地长的意图是什么?他有什么可图的?还是觉得他贪污公粮,专门安双眼睛来盯着他?天地良心!赵禹兢兢业业一辈子,一粒米都不敢贪啊!他悲愤交加,连带着看向宋陌的眼神也不善起来,冷硬地嗯了一声,就带着人去同事面前走了一圈。他们种植这块儿人不多,都是三四十的男人,宋陌走到赵禹身旁的时候,几人先是一番打量,看着赵禹的目光顿时充斥着果然如此的意味。其中个子最高的阿立最先震惊道,“赵老师!这不合适吧?”正欲开口的赵禹被噎了一下,以为他也提前知道了宋陌被派来当助理的事情,只得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他用眼神示意阿立闭嘴。阿立张了张嘴,看了眼一旁安静的宋陌,宋陌像是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阿立顿时打了个寒颤,他嗫嚅道,“没……没什么。”“好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宋陌,以后就留在咱们这儿了。”赵禹说完,又给宋陌一一介绍了面前几人,轮到阿立的时候,他顿了顿,才道,“阿立以前是出外勤的,后来负伤退了下来,人很勤快,有什么要帮忙的找他就行。”“好的,赵先生。”宋陌像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儿似的跟在他身边,一一对种植的几个老人问过了好,半分挑不出错,搞得几个大老爷们还怪不好意思的,连忙打着哈哈就走了。赵禹见人都走了,又回头看了眼宋陌,“你和阿立认识?”宋陌笑了笑,“见过几面,赵先生有什么疑问吗?”“你还是和他们一样叫我赵老师吧,”赵禹无奈道,“疑问倒是还好,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来我身边任职?”宋陌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能待在基地长身边的多少都有过人之处,他到底哪一点入了这些大人物的眼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这样的,我一直都很向往传说中的田园生活……”赵禹抬手,示意他打住,满脸复杂道,“行,换身衣服跟我来锄草。”赵禹说到做到,他真的让宋陌下地锄了一整天的草。堆积了一段时间的野草在地里长得不浅,他领着人从天亮拔到天黑,自己都累得快虚脱了,回头一看,宋陌脸不红气不喘,除了脚上的泥手里的草,半点看不出劳累的影子,见赵禹看过来,还温和地笑笑,“赵老师?我哪里做得不好吗?”赵禹原本想让这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知难而退,自己也好过上原来偷偷懒,干干活的小日子,谁知道这家伙硬是不喊累!几十亩的地,满打满算一个人锄个四五亩,他眼睁睁看着宋陌干了两三个人的工作量!另一头的阿立几人赶来的时候,甚至怀疑赵禹什么时候瞒着他们弄了辆除草车,嚷嚷着赵禹不地道。赵禹能说什么,他陷入深刻的自我怀疑,不是,这是什么金刚芭比?当初郎玄最多也就是料理料理空间那几块地啊!英明的赵老师似乎没意识到,郎玄不能锄那么多地的原因在于空间硬件设施不足。赵老师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房间,末世水资源不足,他只能关好门窗和灯进了空间,在湖边痛痛快快地冲了凉,又光顾了一圈自己空间内的作物。他每天都会抽一时半会儿回来看看,地里很多东西都不种了,只剩下土豆和大白菜,赵禹偶尔看见适合的种子,也会往空间留一份,他从来都没忘记空间才是自己的大本营,一有什么必备生活物资都会偷偷收拢到空间里。往鸡圈里撒了玉米,换上干净的水,赵禹打了个哈欠,眼一瞥又看见了门口火红的玫瑰。真奇怪,他从来不照看它们,甚至连水都没浇过,赵禹从不知道娇弱的玫瑰能有这样的生命力。晚风送来玫瑰的芬芳,他久违地停驻下来,手指轻轻抚过娇嫩脆弱的花瓣,那是接近红宝石的色泽,他莫名想起郎玄那只猩红的眼睛,心里有些不安。他打开了小木屋的灯,蒙尘的桌面上躺着一个丝绒礼盒,礼盒边上摆着很厚一沓纸,上面是用钢笔书写的行楷,漂亮规整,署名……郎玄。出了空间的赵禹开始心不在焉,屋里闷得慌,他随意出去转了转,没成想在路上碰到了宋陌。 6 “赵老师,好巧啊。”宋陌站在路灯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您也出来散心吗?”“嗯。”赵禹主动搭起了话,“今天做得不错啊,可以啊小宋,看着文文弱弱的,干起活来可真有劲。”宋陌叹了口气,俊秀的面容浮现一丝忧郁,“您要一直这样提防我吗?”赵禹愣了愣。“哪怕我已经努力做到最好,都得不到您的承认吗?”宋陌道,“还是说,您始终不觉得我是真心来到您身边的?”赵禹也觉得尴尬,“对不住啊,是我做的不对,主要是我觉得吧,”他叹了口气,“基地长身边的人,比起跟着我种地,你的选择应该不少吧?”赵禹已经不是从前心大的赵禹了,与其相信天上掉馅饼,不如想想饼里是不是投了毒。那贵公子似的青年再度忧郁地看了他一眼,苦笑道,“赵老师,末世的选择只有两种,我只是想求生而已。”宋陌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便施施然离开了,赵禹空站许久,脑海里想了十八种可能,不自觉地就会忆起宋陌最后那一眼。连他都觉得自己是精力过剩,才会半夜把睡着的阿立从床上拽起来问话。阿立双眼迷瞪,打了个哈欠,一听说他问的问题,瞌睡消了大半,干笑道,“赵老师你,你问这干啥?”“宋陌是我助理,为什么不能问?”赵禹皱着眉头,“还有你,这一天支支吾吾的,干了心虚事被人家撞破过?”“哪儿到哪儿啊!”阿立大叫一声,愤愤道,“我也就是听说……说他得罪人了,得罪的还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我以前也只在外勤的时候见过他一两次,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我哪能知道这些呀……”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在他的嘟囔声中若有所思,“他是得罪了人才来的?”这就不奇怪了,得罪人被贬官可太正常了。基地长看样子和宋陌关系并不差,宋陌得罪的大人物应该另有其人。连基地长都忌惮的人……赵禹隐约嗅到了不妙的气味。异能者,人类阵营的特权阶级,和普通人之间毕竟还是拥有壁垒的。赵禹秉持着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决心把这种事烂在肚子里,他只需要做一个快乐的种植负责人就可以了。“那,赵老师啊……”阿立惴惴不安地问道,“你真打算要宋陌做助理吗?”“嗯,不然呢?”这烫手山芋是你不想接就不接的吗?赵禹也感到很郁闷,他真的只是想种种菜养养老,怎么麻烦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了?虽然不清楚宋陌得罪了什么人,总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是了,算了,末世人何苦为难末世人,有个助理总比没有好,摆在跟前还赏心悦目。阿立一脸的纠结,“赵老师,宋陌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可别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打住!”赵禹脸色一黑,“我不喜欢男的!”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了解了情况后,赵禹对宋陌的态度好了不少,有时候甚至会主动请人吃饭,没别的,宋陌实在是太太太能干了!不但一个人完成整组人的减负,还十分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对所有人的要求几乎都是有求必应,有时候连赵禹都看不下去了。他沉着脸训了几句打算把活丢给宋陌跑出去痛快的几人,又没好气地看向好脾气的宋陌,“你也是!谁让你替他们干的?现在你能替他们干,以后呢?你要是哪天不舒服,咱们这儿就直接瘫痪了?你也给我好好反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陌垂眸,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赵禹叹了口气,“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宋陌,你跟我来。”他将宋陌带到了自己房间,从床底下掏出一个落了灰的大木箱子,掀开盖子一看,全是一些杂书,笑话大全、名着、杂志甚至还有脑筋急转弯……他随手拿了一本,吹落上面的灰,才随意道,“这两年搜罗来的,送你了。”宋陌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盯着他手里的书,“您要我看书?”赵禹理所当然地点头,“你不是闲得慌吗?多看看书,别没事就去田里泡着,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人不是机器,当然要懂得劳逸结合的道理。你挑你喜欢的看,要是过意不去可以给我写个读后感什么的,让我看看你掌握得怎么样。”宋陌久违地弯了弯眉眼,让笑意中多了几分真实,“我这样算您的学生吗?”“你都叫我老师了,”赵禹脸不红心不跳,“你说呢?”“赵老师,”宋陌乖乖叫了句,“笑话大全也要写读后感吗?”“……”赵老师面子上过不去了,索性板着个脸,宋陌见他这样,神色也认真了几分,“赵老师,谢谢你。”“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了。”赵禹清咳一声,神色不大自然,“你也知道,现在这大环境没几个人看书,我就是给自己找个书友,算不上什么关不关心的。”虽然他本意是打发宋陌找点事做,不要老是闲着没事去折腾那几亩地,但这话从宋陌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呢?但另一方面,他确实想找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人。这时候又不得不念起郎玄的好,那可是由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学生,光是哪本书里挑出来一个观点都能陪赵禹唠一整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嘴角绷直,但也还好,不是所有人都是郎玄。宋陌果然很听话,他给赵禹送来了写得工工整整的一沓感悟,甚至就笑话与人类社会的发展发表了自己独特的感想,赵禹看了看,写得还挺有道理的。“这字写得不错,以前专门练过?”宋陌:“从前家教很严。”“你家人……”“逃亡路上走散了。”宋陌低头在纸上写画,神色平淡,似乎并没有对此产生多大的心理波动,唯独最后,他抬眼温和地看向赵禹,“但我一直在找。”赵禹安慰道,“会找到的。”他又犹豫着开口,“小宋啊,你一直在找人,那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名字……”宋陌笔尖顿了顿,他眸光微动,“什么?”“郎玄。”赵禹状若随意地盯着手里的稿纸,手指把边角都捏得发皱,“有听过吗?”“还有详细信息吗?”赵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俊美妖异的脸,想到在那些毫不知情的夜晚,那个自己培养了三年的青年对自己做的荒唐事,心瞬间沉了下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我们不太熟。”他言简意赅。宋陌放下笔,将手中的本子推到赵禹面前,浅墨色的眼睛弯了弯,“我会替您留意。”“赵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宋陌说完就向他道了别,赵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本子,上面画了一副素描,赫然是他方才的模样。赵禹以前也算是学校的名人,不少学生都在网上放过他的照片,所以他对自己的颜值还是有数的。但他盯着面前这张素描,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古怪。赵禹今天穿了件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扣,那画便细致地保留了裸露的锁骨部分,更难以言喻的是,甚至连他喉结上那颗小痣都没忘。他端详半晌,觉得明明哪里都没问题,但又好像哪里都不对劲。更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宋陌送他这幅画的态度。别说宋陌平时冷美人一个,看着对谁都好实际谁都不怎么搭理的性子,就算他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也不会动不动送幅画还夸个大男人好看吧?赵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祈祷是自己多想了。宋陌又不是郎玄,郎玄雏鸟情结对他动了歪心思可以理解,宋陌已经是个靠谱的成年人了,他也许真的只是出于想画顺手就画,想夸就顺嘴夸的心理,哪里来那么多龌龊的想法!赵禹怀疑自己是应激后创伤了。于是他当天晚上就做了个和男人颠鸾倒凤的梦。醒来的赵禹心态炸裂,大清早把衣物洗了,在房间念了半天清心咒。正巧宋陌早上来找他,赵禹心不在焉,只听他好像大概说自己晚上回去看了什么书,有什么感想,具体内容一概左耳进右耳出,一味敷衍地点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陌像是没发觉似的,说得更有兴致了,并且还非要他发表自己的看法,赵禹哪有什么自己的看法,只能糊弄过去了。接下去发生的事情更像是在赵禹神经上跳舞,宋陌把水递给他,他疑神疑鬼,宋陌让他先休息,他想东想西,就连有人调侃说赵老师和宋助理关系真好,他都觉得心里发慌。但再看这些事情,明明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罢了,只有他自己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宋陌还是照常工作,看书,找他说说话,时不时还给他打扫卫生做做饭,始终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他们像是一对知己,连赵禹都不得不承认,他很久没遇到这么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了。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宋陌都来了三四个月了,两人的关系也越发熟稔,丰收季刚过,他们这群人乐得清闲,每天除了在田里溜达就是在屋里坐着。宋陌不知从什么地方收了一盒围棋,两人时不时就会来上一局,赵禹总是输,他对这个似乎格外没有天分。月上中天,赵禹打了个哈欠,他看了眼墙上的钟,摆了摆手,“不来了不来了,你可真是常胜将军。”宋陌闻言也不意外,“前两天有人送我几本志怪,老师要看看吗?”“你这都哪儿来的人脉啊,什么都能弄到。”赵禹感慨了句,“志怪吗,我记得以前咱们市图书馆有个分区专门放这些,可惜了……”当初人类在这座城市建立基地的时候,为了将城中的丧尸一网打尽,选择点燃市中心的图书馆,以上万本书籍为燃料燃起火光吸引城中丧尸,丧尸是解决了,图书馆多年的典藏也付之一炬。对其他人来说,这变故或许不痛不痒,但赵禹作为图书馆借阅的常客,总会有些怅然若失。“据说隔壁s市已经清理出了一片新基地作为人类据点,老师,最近不忙,我们可以去看看。”宋陌说完,赵禹愣了一下,旋即笑了。“麻烦解决了吗?”果然,基地长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一直留在他这里种地。宋陌也不说是或不是,只是捏起一枚棋子放在指间把玩着,赵禹从没见过他这种神色,“老师,你知道基地的实际掌权者是谁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警觉地向后靠了靠,“我是不是不应该知道?”“看来你也明白,基地长没什么实权。”宋陌皮笑肉不笑,“我只是一个牺牲品,基地长需要我出谋划策,有人就干脆撤了我的职,让我什么也做不了。”他看向赵禹,眼中突然柔和了几分,“不过他们大概都没想到,老师,我的确是真心留下的。”这是历经三四个月来宋陌第一次谈论自己被贬的原因,对方这样吐露心声,赵禹也有些动容,“基地长会这样放过你?”“当然不会,所以我才问老师,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s市。”宋陌道,“s市作为新开发的基地,条件虽然艰苦了点,但却充满无限的可能。”听着很像私奔,赵禹面无表情地灌了口凉白开,“凭你的能力,想要离开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老师高估我了,”宋陌轻轻将棋子放回原处,那只落在棋盘上的手在灯下如白玉一般,很是赏心悦目,“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赵禹将视线从那只手上收回,心想也对,平常人再怎么殚精竭虑,终归也只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哪能从异能者手中逃出生天呢?“所以,”赵禹在心里叹了口气,“基地的实际掌权者是谁?”宋陌眸光微亮,看着比刚才雀跃了几分,“老师知道基地的最强者叫什么吗?”不等赵禹回答,他就自顾自道,“叶知瞿,他是最强大的异能者,拥有冰雷双系异能,举世罕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突然瞳孔紧缩,“双系异能……”宋陌点了点头,“末世以来,叶知瞿是唯一一个双系异能者,与之相对的,丧尸皇也拥有两种异能……”赵禹突然站起,棋盘随之散落一地,他满脑子都是嗡鸣声!他强装镇定,手却紧紧抓住了宋陌的手臂,“丧尸皇……有哪两种异能?”郎玄也是双系异能!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的巧合,还是郎玄已经……那么他当初把人驱逐出空间的举动,是不是就造成了如今的恶果?宋陌担忧地握住他的手,“老师?”赵禹深吸一口气,松开了他,“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宋陌蹙额,“丧尸皇神秘莫测,据说思维和外表已经和正常人无异,我也只知道它拥有两种异能,真要说清楚情况……只怕也只有叶知瞿知道。”“叶知瞿?”赵禹首次提起了这个名字,人也冷静了不少。“他曾经和丧尸皇对上过,自然也清楚对方的异能,但他么……”宋陌声音中带着遗憾,“他已经自身难保了。”“双系异能之所以罕见,就是因为不同的能量难以在体内共存,尤其是冰和雷两种本身就很强大的能力,叶知瞿异能越强,受到的反噬就越重。一天中的二十个小时,他都会强制陷入沉睡,所以基地的大小事务只能交给别人来处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知瞿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为什么你们反而一点都不慌张?”赵禹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宋陌意味不明道,“老师,你觉得丧尸皇为什么会同意和人类订立和平契约?”“和平不只是人类需要的,也是它所需要的。”赵禹陷入了久违的沉默,半晌才道,“辛苦你了,先回去睡吧,天色不早了。”宋陌出乎意料地站在了他面前,轻声道,“老师,你可以相信我。你托我找的人,我一直都在找,同样的,我也可以找到叶知瞿,带回你想要的答案。”单人间的宿舍,空间本来就显得逼仄,赵禹往后跌坐回了床上,样子是笑,眉宇间却尽是无奈,“宋陌,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宋陌一时间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然你为什么这么帮我?”墙上的钟走到了准点,赵禹久久没有听到答案,微凉的空气顺窗袭来,他感觉有些冷了,便走过去关窗户,窗户扣上的一瞬间,他听到宋陌认真道,“也许呢?” 7 人类基地外,一辆辆越野车齐齐停下,杨月跟着人群下了车,感受着携带风沙的狂风,眯着眼看了眼面前高耸入云的城墙和电网。面前的大门轰然打开,杨月却反而往后退了几步。她的同伴在车内吹了声口哨,不怀好意道,“哟,近乡情怯,不去看你的老相好?”下一秒,一颗硕大的火球朝他袭来!刹那间,一道石壁自地面升起!两者碰撞的一瞬,火球在石壁上爆开,留下龟裂的痕迹。同伴这才松了口气,气急败坏道,“你疯了吗?在这地方用火!”杨月不理他,反倒对着身后恭敬地鞠了一躬,“您先请。”不止一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同伴看见来人,立马没了之前随意的模样,“叶队。”最前方那人像是刚睡醒似的,带着鼻音应了一声,杨月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眼中不免有些畏惧,“请您入城。”“我们队长的情况不适合进城,你们先回去吧。”一道女声响起,杨月并不感到意外。叶知瞿的队伍一向孤僻,鲜少出现在大众面前,眼下将他们在城外妥善安排好才是正道。她直起身看了眼面前的队伍,最前方的叶知瞿个子很高,一身黑袍将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唯独露出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看着就像个异类。而他的身后站着三男两女,一个留着半长发的非主流青年,一个面容冷肃的肌肉男,一个看着有些胆小畏缩的十多岁小男孩,还有一对容貌相似的漂亮姐妹花。杨月可一点也不敢小瞧这些人,她叫人去城内预备了最好的露营设备和充足补给,毕恭毕敬地把几人送走才罢休。杨月的火爆脾气放在异能者里都是赫赫有名,能让她都做到这个地步,可想而知叶知瞿一行人有多么可怕。“他们就是群疯子,”杨月扶额道,“我听说丧尸皇周边那些高阶丧尸的领地都被他们端了,搞得那群丧尸忍无可忍,撺掇丧尸皇撕毁契约卷土重来,眼下异能者里都心惊胆战的,生怕丧尸打到老家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塌下来叶知瞿顶着,管他呢。”同伴倒不在乎,“就是他那个异能副作用不太好搞,咱们那研究院研究出什么东西没有啊?趁早把这些丧尸一窝端了,还省的我们天天出外勤。”杨月嗤笑一声,“你当那么简单?叶知瞿的异能副作用不知道够上面那些人多睡几个好觉。特效药也就是骗骗你,你看看人家叶知瞿,人家有问过一句吗?”“得嘞,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同伴百无聊赖道,“喂,你还去找你那老相好吗?”“对啊,不然还找你?”杨月甩了甩头发,朝他妩媚一笑,说出口的话却冰冷无情,“快男。”“靠!”同伴彻底炸毛,“那也总比基佬强!没准人家早和个男的在床上亲嘴了,你也不嫌恶心!”“怕什么,姐姐也能从后面上他啊。”杨月说完,徒留同伴一人在风中目瞪口呆,回忆起对方临走前那个甜蜜蜜的笑容,顿时菊花一紧,瑟瑟发抖。靠,以前怎么没发现杨月玩的这么花!……赵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吃坏了肚子,一趟趟往厕所跑,觉也没睡好,接着一早上起来,就被告知宋陌被人叫走,请假一天,最后忙活半天,一不小心从坡上摔了下去,把脚也扭了。“赵老师,你今天是怎么了?坏事一件接一件。”阿立扶着他暂时找地方坐下,赵禹掀开裤腿一看,已经肿了一圈了,他龇牙咧嘴地动了动,问阿立,“有活血的药没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立摇摇头,“我去给你找东西热敷吧,现在药稀缺得很,只能忍着了。”赵禹也知道没别的办法,只能点头,拿块热毛巾敷着,阿立看着他的伤势叹了口气,“不是我说……赵老师你真该好好练练了,按理说末世都过了七八年了,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赵禹能怎么说,他根本没经历过真正的末世,别人在和丧尸搏斗逃亡的时候,他还在自己的小空间里种菜养鸡呢,后来又有郎玄帮忙,几乎就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这体质已经挺不错的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你先去忙吧。”赵禹扶着墙站起来,“这离宿舍也不远,我自己慢慢走回去。”阿立看着有些犹豫,“这能行吗?”“行,你回去吧,地里还等着你干活呢。”“好……那你自己多注意,累了就休息,晚饭我给你送过去。”赵禹有点感动,目送阿立远去的身影后,他走了第一步……立刻面容扭曲,栽了回去。他觉得现在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丢脸的人。赵禹凄凄惨惨地坐了一会儿,等脚踝上的毛巾都凉透了,他才等来了一个人。“赵老师,”杨月惊喜道,“你是专程来这等我的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老师:我不是,我没有,请勿打扰。杨月顺势在他身旁坐下,小鸟依人地靠在了赵禹肩上,赵禹脸都麻了,一动也不敢动。杨月见他没有反抗,更高兴了,声音都甜得发嗲,“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呀?”“我……猜的。”“怎么猜的?也告诉告诉我呀。”杨月朝他脸上呵了一口气,“咱们三四个月不见,你想不想我?”赵禹眼疾手快往旁边坐了坐,脑中飞快想着话题,“那个……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杨月动作一顿,懒洋洋道,“你不是一向都对这些不好奇的嘛?怎么转性了?”“好奇呗。”“s城,没什么意思,累死老娘了。”“新基地?”杨月看着他的眼神蓦地变得不对劲,语气也带了审视,“我们这才刚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新基地的事的?赵禹,你最近都和谁在一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吗?”赵禹故作惊讶,“这件事不是早就传开了吗?你们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不到位了吧?”“真的?”杨月将信将疑。“当然是真的。”赵禹煞有介事,“你还是回去看看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杨月眼睛转了转,半晌又将手环在了赵禹脖子上,嘻笑了几声,“我才不回去呢,那些个嘴巴漏风的,早晚一把火让老娘给烧死。”……赵禹慌得一批。“算了,不提他们了,你今天好配合,咱们要不要再试试?”杨月暧昧地凑近他的唇,赵禹汗都要下来了,“不,我没……”我一点也不想配合!突然间,杨月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一个角落,语气不善,“谁在那边?给老娘出来!”她刚想释放异能,又想起基地内不准使用异能的明文规定,只能不满地收了回去。令她惊讶的是,角落里走出来的是个让人眼馋的男人,长相更不是一般的俊秀,他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似有惊涛骇浪。“宋陌!”赵禹脱口而出,试图用眼神求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月若有所思,“宋陌,你是宋陌?”她展颜一笑,“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要不要和姐姐玩玩啊?”“宋陌不是这样的人!”听她这么说,赵禹莫名有点不舒服,“你先放开我,让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杨月不情不愿地松手,“宋陌,基地长身边就有个叫宋陌的吧?你怎么和我们赵老师扯上关系了?”“杨月组长,我是来找你的。”宋陌彬彬有礼道,“您的小组成员姜力在外受到伏击,其他人正在找您。”“姜力?”杨月豁然起身,“他不是在安全区出外勤出得好好的吗?怎么会受伏击?你给老娘说清楚!”“这点我也不清楚,还是请您尽快回去看看吧。”宋陌说完,杨月脸色变来变去,最终头也不回地走了。赵禹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宋陌朝自己走来,他刚放下的心,突然又悬了起来。他都搞不懂自己怎么这么慌。宋陌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脸上不辨喜怒,“老师,那是你的女朋友吗?”赵禹飞快地回答,“不是!”宋陌一如往常地弯了弯眉眼,语气却不自觉地发寒,“可我看你们关系很好呢,甚至要和你上床不是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因为……”赵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踝传来,宋陌缓缓逼近他,将他手上的脚踝抵在了长椅的椅腿上。“老师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赵禹倒吸一口冷气,“我,我的脚……”宋陌恍然大悟似的,往后退了退,半跪下来捧起他那只伤脚查看,“老师的脚受伤了?对不起……是我没注意。”赵禹能说什么,他生无可恋道,“能扶我一把吗?”“当然可以。”宋陌说完,不顾赵禹惊诧的眼神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哪怕一直知道宋陌不是一般人,赵禹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收获一个公主抱。他试图说点什么,但宋陌却早有预料似的。“老师,这样不会造成二次伤害。”宿舍确实离得不远,他们没走多远就到达了目的地,宋陌将人放在床上,转身就出了门。“老师先坐一会儿,我回去拿些药。”赵禹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东西,拿了好几种牌子的药回来。宋陌打开包装,一只手小心扶着赵禹的脚,另一只手仔细地用药膏涂抹,还不忘对着伤处轻轻吹了吹。原本的疼痛被清凉覆盖了不少,赵禹刚想把脚收回,就听宋陌道,“这几天尽量不要下床,外面有我在,老师放心。”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也清楚自己的情况不适合下地,只能过上了混吃等死的生活。所幸基地没人专门来盯着他们工作,不然每个月的固定物资发放都成问题。宋陌每天都会定时来给他上药,因为怕赵禹无聊,又知道他喜欢看些古代的杂谈野史,每每费尽心思收集到手自己都先习读一遍,以便能跟得上对方的谈话节奏,就连带饭的任务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阿立有次来探望他,也忍不住和他说了句,“我听说宋助理觉得那些压缩饼干啥的没有营养,特地从自己的配额里抽调了大米和蔬菜给你做饭,赵老师,你不觉得他对你太好了吗?”按规定,他们这些种植人员能获得的蔬菜配额也是有限的,一个月才吃得起一小盘青菜,大米也是按克来分配的。宋陌这是直接把自己未来一年的份额都预支了,说真的,追老婆都不带这么拼的。赵禹没有回答,他的右手疲惫地盖住双眼,说自己累了。外面久违地下了一场暴雨,闷热的室内,宋陌突然问起他喜欢什么花,赵禹反问他。宋陌若有所思地搅拌着碗里的粥,展颜笑道,“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如果老师喜欢,那么我也喜欢。”这近乎直白的态度,赵禹不禁闭了闭眼,“那么,你喜欢玫瑰吗?”宋陌手一顿,继而继续搅拌了起来,“老师喜欢吗?那我们可以种一些,玫瑰花的种子吗?我会试着去找找的。”赵禹没有回答,宋陌便又自顾自道,“叶知瞿回来了,我去城外找过他,可惜他没醒。他的队员们很不友好,一个个都不准我靠近他们的队长……对不起老师,我没有完成你的嘱托。”他眼含眷恋,将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我很快就要前往s城了,老师,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问你,”赵禹攥紧双手,双目泛红,“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郎玄的人?”宋陌就那样真挚地看着他,“宋陌就没有资格陪在老师身边吗?”“我不需要。”外面一道惊雷乍现!宋陌不知何时靠近了他,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按着他的后脑勺映下一吻,他眸光前所未有的幽深,看着二人唇上滴落的血迹,轻声贴在赵禹耳边唤了句,“老师……”赵禹用最大的力气挣开他的钳制,一拳打在了宋陌脸上!血腥味弥漫在口腔,宋陌闷哼一声,狼狈地倒退两步,他茫然地看向赵禹,温润的脸上留下了狼狈的痕迹。“出去!”赵禹做出防御的姿态,眼中警惕地看向他,“别再让我说第二遍!”宋陌只是无措地停留在原地,他想往前,赵禹却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刀尖直直对准了他!“……老师,”宋陌浑身颤抖,眸中的浅墨洇出水色,“你要杀了我?”赵禹已经精疲力竭,他冷漠道,“宋陌,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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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陌的过去?赵禹心神一动,心中浮现不妙的预感。“宋陌是个异能者的事你还不知道吧?”基地长点了点燃着的雪茄,“‘模拟’,非攻击性技能,可以变化成任何他想变成的人,但又因为能变成别人的模样,从来没被人认出来,连我都不敢保证你见到的是他的真容。”“不过这都没什么,”基地长语气随意道,“赵先生,我知道你是个传统的人,你要知道,宋陌放以前可是要挨枪子儿的。他的异能没有攻击性,只能选择不断依附别人,但他天生又是个喂不熟的贱种,只要让他抓住机会,他马上就会咬断别人的喉咙。”“就这样,慢慢地,他爬到了叶知瞿的脚下。”基地长没有忽略赵禹脸上愕然的神情,他又是得意又是怨毒道,“叶知瞿很欣赏他,没办法,他们都是疯狗,宋陌背地里帮他干了不少勾当,让叶知瞿高枕无忧地当他的异能第一人。然后呢?”他一拳砸在了玻璃茶几上,笑得分外畅快,“宋陌不还是咬了他一口吗?他的异能副作用越来越大,迟早有一天……”基地长如梦初醒,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但他依旧喃喃自语,“宋陌早晚会死在他自己手里!”往后又过了很多天的一个中午,赵禹突然在田里昏了过去,基地里没什么正经医生,阿立心急火燎地拿了不少生存物资去找人问诊,才找来了一个半吊子。“多吃多睡,过几天就好了。”半吊子推了推眼镜,拿着问诊的物资就要走。阿立赶忙拦下他,“诶诶诶!这就不开点药啥的?”“你当什么地方都有药?末世都过了快八年了小兄弟,哪儿还有能吃的药啊?我看你这朋友能跑能跳的,也没个发烧感冒的,休息休息就成了!”他火烧屁股似的跑得飞快,赵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阿立在床头愁得直叹气。“这下好了,宋助理一走,赵老师也病倒了,咱们不会真的要散了吧……”“你嘀咕什么呢?”赵禹冷不丁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立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惊喜,“赵老师你醒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赵禹缓慢地坐了起来,犹疑地看了眼自己手心的掌纹,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最终放下心似的松了口气,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阿立身上,“麻烦你了,我睡了多久?”“也没多久,中午晕的,现在晚上八九点,也就几个小时。”阿立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忧心忡忡道,“也没听说你有啥基础病啊,咋就突然晕过去了呢?”赵禹心思转了转,将身体靠在了墙上,“没什么,做了个梦。”“啥梦这么突然?”“梦见我变成一朵花,天天茁壮成长,给蜜蜂采蜜,后来……”赵禹神情复杂,“被烧死了。”空气一时间分外寂静。阿立:“哈哈……”“先别急着笑,”赵禹幽幽道,“我说真的,你再不给我拿点吃的,我真的要饿死了。”……距离基地两三千米的一处平地上,凛冽的风在营地周围呼号,非主流青年正拨弄着地上的火堆,漂亮的姐妹花并肩走来,其中一个道,“余衍,什么时候动身?”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距离队长下一次醒还有八个小时,”余衍,也就是所谓的非主流青年丢掉了手里的木棍,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基地,“如果他们没有按照约定把人送来,我们就直接去s城。”作为两姐妹中姐姐的徐艺文蹙眉,“我不觉得这个行动有意义,s城是人类新开发的基地,契约存续期间,丧尸应该不会……”“姐姐,”妹妹徐亦柔打断了她,“这是队长的命令。”余衍将一切收进眼底,只是无所谓道,“何苦想那么多呢,就当给自己度度假,放松放松咯。”徐艺文白了他一眼,“别忘了基地还委托了护送任务。”“基地自己都说了,不死就行,”余衍啧啧两声,“听着都可怜啊,是掐准了我们不会听话么?”徐亦柔哼了一声,傲然道,“当然,咱们队长才是基地第一人,他们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你最近说话都这样吗?”余衍稀奇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余衍此话一出,顿时遭到了两双美目的怒视,他悻悻地往后退了两步,“我去接他俩的班,不聊了哈。”“哎,”徐艺文突然叫住了他,“关于这个人,还有什么信息吗?”余衍步伐一顿,意味深长地往帐篷那边看了一眼,“人嘛,见了就知道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对了,他叫赵禹。”……吃了一碗压缩饼干泡白开水之后,赵禹不再对阿立的厨艺抱有任何期待。他木然地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都是报应。杨月半夜敲响了他的门,赵禹磨磨蹭蹭地请人进来,却不想对方直接给甩了他一巴掌!“混蛋。”杨月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接着道,“谁让你申请去s城的?”“你知不知道你一个普通人去了就是死?”赵禹没说话,他只觉得脸疼。“给老娘说话!”赵禹深吸一口气,“我是被逼的!”“你知道的,宋陌是我的助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话一出,杨月反倒沉默了下去,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就是这狗娘养的找人偷袭我的队员……说起来也是,他看着就和你关系不浅啊。”“索性已经被他连累,与其等着别人上门为难我,不如自己找条生路。”赵禹叹了口气,“基地长找我找了好几回,他容不下宋陌背叛,就能放过我吗?”就那胖子小心眼的样子,让他知道了这么多东西,还能留着他过年?“说到底还不是你和那王八蛋看对了眼!”杨月怒道,“你俩要没上过床,谁能怀疑到你头上?”此言差矣!赵禹无语望青天,他到底什么时候和宋陌有过不正当的关系了!“等等,”杨月突然反应过来,狐疑道,“你那相好的不会就藏在s城吧?”赵禹淡然道,“s城再怎么说都是人类基地,宋陌还没傻到这个地步。”眼见杨月还想再问,他赶忙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真是……”杨月咬了咬牙,“活该让你死路上!”“杨月,”就在杨月转身要走的瞬间,赵禹叫住了她,“一直以来谢谢你的照顾,虽然有些时候我确实不太能招架住……但你也知道,我天生就是这样,和你无关。”赵禹在主动提出要去s城的决定时,已经明白了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东西是什么。实际上,他恼怒的并不是宋陌的真实身份,而是他自己,在某个身份错乱的瞬间,对宋陌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是会变的,也许当他不再对女性感到悸动的时候,这变化就已经达到了质变。所以他愤怒,他找来各种理由试图去压垮这种成型的变化,但他失败了。基地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勾勒出属于宋陌的过去,让他意识到,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假如曾经玩弄欺骗他的郎玄和现在对他心存爱慕的宋陌是两个人,那他又有什么理由对宋陌恶言相向?赵禹迸发出一个强烈的念头,于是付诸实践。基地大门近在咫尺,杨月看了眼他脸上还没消下去的五指印,“我和你讲个故事吧。”“末世爆发之后,我并没有马上觉醒异能。因为脸长得好,我和一个逃难的同伴被人带走,成了想上就上的婊子。”夜风很冷,刮在脸上生疼,杨月蓦地笑了,“后来因为一次逃亡,我们被丢下来吸引丧尸,在下水道里躲了两天两夜,我突然就有了异能,我们都很高兴。我越来越强,甚至成了人类基地的一员,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她没有,她只是个普通人,异能者总要外出做任务,我没法一直顾及她,所以她只经过几秒的思考,就决定干起了我们以前的老本行。”“是不是觉得她傻?”杨月道,“她一点也不傻。她腿瘸了,干不了什么活,而我是个出外勤的,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她为了活着,继续当别人嘴里的贱货,而我呢,我杀过数不清的丧尸,还杀过人……我以为人都会变,可直到我在基地看见了你。”“赵老师,这个世界不正常了,可你为什么一点儿都没变呢?”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可赵禹还是听见了,他愣愣看着面前的人,直到对方当着他的面拿出了一颗包装完好的水果硬糖。赵禹脑海中突然闪过模糊的记忆,刚上任那年,他也是个略显局促的年轻老师,上过一个学院的大课。课上乌泱泱两三百号人,基本上都是低头族,偶尔等赵禹提问的时候,就有那么一两个活跃的女生起来回答。赵禹有心记住了她们,下次上课就带了两盒水果糖表示嘉奖。那两个女孩儿时常走在一块,看起来关系很好,一个斯斯文文戴眼镜,一个活泼好动爱打扮,她们都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杨诗忆,姜鹄……”赵禹愣愣道,“杨诗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再次看向那已经完全褪色的糖纸,“姜鹄她……”“时间不早了。”杨月收回手里的糖,“你已经没时间和我叙旧了。”他们一路无话,直到远处的营地近在咫尺,杨月停下了步伐,天已经变得蒙蒙亮,赵禹在营地前方看见一个瘦高的影子。他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先是被一束强光手电筒打在脸上,赵禹下意识挡住了眼睛,还是被强光刺激得流泪,他身后一道火光腾起,照亮了他们周围的区域。赵禹听见杨月的声音恭敬道,“打扰了,我们是基地的人。”那道强光这才消失,疑惑道,“哪个是赵禹?”赵禹捂着眼睛,“是我。”那身影哦了一声,“赶紧过来吧,我们正准备走了。”赵禹也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干脆,他回头看了杨月一眼,杨月却冲他摇了摇头,“小心。”说着便塞给了他一样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赵禹先是一愣,而后隐蔽地将东西放在了空间里,那人影似乎在等他过去,赵禹走近了才发现对方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普通人,会开车吗?”“很久没开了,可能有点手生。”“那算了,过来吧。”那人顿了顿,“对了,我叫余衍,多余的余,繁衍的衍。”“赵禹,大禹治水的禹。”赵禹礼尚往来,余衍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文化人啊。”“……”说实话赵禹搞不懂这和文化不文化有什么关系。“我带你先见见我们队友吧,别见外啊。”余衍领他往里走,有个大高个正打赤膊拆帐篷,他指了指,“张非,不是三国那个张飞,是非常的非。”张非回头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他话少,性子独,别往心里去。”再往里走,他们迎面碰上了一女一男,余衍又介绍道,“徐艺文,丘肆。艺文,亦柔呢?”徐艺文收回打量的目光,“她去找队长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笑了笑,“百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小男孩丘肆似乎对他挺好奇,“基地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弱得和蚂蚁一样,一捏就会死。可惜赵禹没听见他的心声,不然估计怎么都笑不出来了。“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行李需要你自己照看,如果路上遇到危险,也希望你能尽量配合。”徐艺文不冷不热地说完,转而对余衍道,“队长还没醒吗?”赵禹并不介意他们的态度,反倒心不在焉地想起在基地时基地长对他说的那几句话。想来那胖子也没想到宋陌会和他说了这么多,一方面担心宋陌给他透露了什么消息,急着想找借口打发他,另一方面,宋陌能知道这么多东西,和他曾经在叶知瞿手下做事脱不开关系,而他先后背叛了这两人……赵禹不知道叶知瞿小队对他和宋陌的关系了解多少,不过照基地长那个睚眦必报的德行,他根本不可能让自己好过。赵禹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想要活着见到宋陌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可真要现在回空间当一辈子缩头乌龟,他做不到。他已经在安逸中躲了七年。“队长醒了!”一道包含惊喜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赵禹甫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这是我们队长,叶知瞿。”余衍说完,冲着前方挥了挥手,“队长,这是基地委托的人,您过过眼。”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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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一路向北行驶,从未真正接触过末世景色的赵禹透过窗户,只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荒凉。大部分城市建筑沦为废墟,杂草蔓延的高速公路,以及广阔无垠,却始终灰蒙蒙的天空。这片大地的生机像是被抽走了,尸骨横亘,甚至连只飞鸟都没有。“第一次出来吗?”有人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思绪,赵禹尴尬地笑笑,“啊,一直都留在基地。”叶知瞿转过头,“有听说过我吗?”一个猝不及防的急刹,还没反应过来的赵禹立刻就因为惯性向前一倒!就当他以为自己得撞个七荤八素的时候,有人飞快上前用手垫住了他的头!狭窄的空间内,叶知瞿躬身护住了他的关键部位,同时向张非投去一眼,素来闷得跟葫芦似的张非连说两声对不起,然后把车开得无比安稳。而被叶知瞿护住的赵禹差点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从他的角度,叶知瞿的全脸一览无余。赵禹满脑子飘的都是那句“看了我的脸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内心戚戚然,按照套路他马上就该带着这个秘密含笑九泉了。叶知瞿似有所感,他放开赵禹坐了回去,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赵禹以为他在构思自己的一百种死法时,叶知瞿又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行为!他亲自掀开了他的兜帽。郎玄好看,是靡丽之美,宋陌也好看,是清俊之美,但叶知瞿……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绝色。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晃眼的白发,雪青色的眼,和没什么血色的唇组成了精雕细琢的五官,眉目间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困倦,说是精灵也不为过。“叶队是白化病人?”赵禹张了张嘴,突然想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一直披着斗篷。但叶知瞿却道,“这是异能导致的身体异变。”啊?赵禹愣了愣。“斗篷防风保暖,休息的时候很有用。”……哪怕车开得那么平稳,赵禹依然感觉到了前面那位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沉默。哪个天才想的斗篷防风保暖!就那么点破布料要怎么保暖!你说为了保持高人的神秘感也比防风保暖要强啊!不然你们下次出任务的时候找个暖水袋吧,赵禹干笑,不是,叶知瞿队伍里这些人有没有眼力见啊,队长都冷得天天披斗篷了!张非在前面似乎欲言又止,但他突然看见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放慢了车速,“队长……”前方不远处,原本直通的大桥中间被炸出至少有着四十米的缺口,桥下江水汹涌,桥上路又不通,从车上下来的几人神色凝重,看向叶知瞿询问意见。叶知瞿略一思索,“绕路。”“要是现在选择绕路,我们恐怕只能在三天后到达s城。”徐艺文道,“而且这座桥断的蹊跷,不像是意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专门用来爆破的炸弹,”丘肆眨了眨眼,“队长,有人故意针对我们。”“一定是宋陌!”徐亦柔恨恨道,“除了这个狡猾的家伙没人干得出这种事。”余衍看了眼神色不明的赵禹,安慰道,“好了好了,抓紧时间绕路吧,我们没时间耽搁了。”“到达s城的另一条路要经过不少地方,而且这些地方有没有潜在的危险还是个未知数,如果遇上了……”徐艺文欲言又止。“会很难缠。”张非沉声道。“队长?”余衍再次看向叶知瞿。叶知瞿似乎对他们刚才说的那些根本漠不关心,“绕。”赵禹自从回到车上就一反常态地没说过话,他拧着眉头,像是在斟酌着什么。自从得知这次同行的队伍他就觉得不妙,叶知瞿小队不可能无缘无故接受这样一个委托,基地长没那么大的面子,让能和丧尸皇抗衡的力量护送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负责人。在他看来,赵禹唯一的利用价值应该都和宋陌捆绑,所以他是怀疑……不,赵禹握紧了拳头!他是笃定宋陌一定在s城!高层的人最知道怎么压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赵禹无路可走,最有可能地就是去往宋陌在的s城,那些询问宋陌踪迹的谈话全是障眼法,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对宋陌的态度,他早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露馅了。他赵禹是饵,叶知瞿他们的目标是宋陌!宋陌有危险!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在紧张?”乍一听见叶知瞿的声音,赵禹手心出了薄汗,他佯装自若,“有点,听说这条路很危险,我比较惜命。”“没关系,”叶知瞿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把刀,看着就很锋利,“送给你。”赵禹一方面觉得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另一方面又觉得叶队长属实有点高看自己,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他自己还记得他赵禹是个连恐怖片都怕的文艺青年。“在我的身上制造伤口,可以把提前把我从熟睡状态唤醒。”叶知瞿那宛若精灵般的面庞专注地盯着他,“但最好不是致命伤,可能会死。”赵禹脸上的表情都要崩了,辛勤的张师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眼中的杀气已经透过后视镜凝成实质,看得他脖子凉嗖嗖的。叶队长究竟是怎么做到一句话数个槽点的!什么叫最好不是!什么又叫可能会死!叶知瞿真的没有把他的脑袋瓜睡傻掉吗?经过这一茬,等到叶知瞿真睡过去,小队下车汇合扎营的时候,所有人看赵禹的目光都变得不对劲起来。赵禹艰难地维持脸上的笑意,心想看不出来啊,张非这么个闷葫芦传消息的速度一点儿都不比基地那几个碎嘴慢。余衍和善地和他搭话,“和队长聊得还好吗?”“叶队挺有趣的。”丘肆探过来一个脑袋,“真的吗?你们都聊了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什么,张哥不是都知道吗?”“赵禹,”徐艺文把他的名字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呀?”赵禹不假思索,“种地。”余衍笑眯眯道,“看着不像啊,你口才这么好,高低是个文化人。”“种地就不能有文化了?”赵禹反问。余衍被噎了也不生气,反倒继续兴致勃勃道,“那你这回去s城也是种地?”赵禹点了点头,突然激动道,“种地,是人民的希望!人是铁,饭是钢!为了能让更多的人吃饱饭,救民众于水火,挽大厦之将倾,我辈义不容辞!大家都是同志,在哪儿种不是种?你说是不是,余衍同志?”余衍同志语言中枢系统宕机,半晌才恍惚道,“好……好,嗯,对,你说的有道理……”这人之前是入过党吗?说话一套一套的。“喂,你有完没完?”徐亦柔瞪了他一眼,“就你这种小白脸能在s城活下来都不错了,谁信你的鬼话。”“徐小姐,我的肤色很健康。”赵禹油盐不进,“这是标准的小麦色。”……很好,这种话术很奏效,现在暂时没人想找他说话。赵禹本着不打扰且尊重的原则摸回了车上,叶知瞿始终保持着睡过去的姿势,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赵禹刻意离近了点,叶知瞿在车上拉住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人身体很冷,身体机能也在沉睡过程中变得不再活跃,他的心跳缓慢而微弱,比起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倒更像是一个病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叹了口气,从空间里翻出几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暖手贴,小心翼翼地粘在了他的斗篷内部,照叶知瞿的情况,哪怕盖床被子都捂不热,希望这样能好点儿。这个心思单纯的叶知瞿完全出乎赵禹意料之外,但同样是他的机会,他不想让宋陌死,说他卑劣也好,不择手段也罢,他就是不想让那句“宋陌早晚会死在他自己手里”应验。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宋陌背叛过叶知瞿,赵禹不认为他会放过对方,但宋陌并不是省油的灯,只要妥善利用这边的情况……赵禹闭了闭眼,他可以再多向一个人暴露空间的秘密。“咱们队长真是不把赵禹当外人啊。”余衍感慨,“你说我们认识队长这么久,他和我们说过的话有没有超过二十句?果然,遇到对的人,铁树也能开……”“不许你污蔑队长!”徐亦柔阴恻恻道。“这个赵禹不是什么善茬。”张非肃然道,“一定得好好盯着。”“不然咱们找个偏僻的地方把人丢下去,让他自生自灭?”丘肆若有所思。“最好碰上丧尸,让他有来无回!”徐亦柔附和道。“你们……”徐艺文扶额,“是不是忘了队长还在。”丘肆和徐亦柔对视一眼,“那就趁着队长睡着的时候行动。”“哎哎哎,”余衍连忙打住,“你们对人家恶意怎么这么大,我看赵禹人挺好的,有文化有内涵,队长也开心,这不是双赢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队长都开心得送把刀让他捅自己了。”徐亦柔翻了个白眼,“我说余衍你怎么这么护着他,从前宋陌也是,就是你非要把人留下,结果害得队长多睡两个小时!”余衍默然,徐艺文眼观鼻鼻观心,赶忙给自家妹妹使眼色,徐亦柔自知说错了话,闷闷不语。“的确是我的错,”余衍道,“如果不是我留下了宋陌,队长也不会被他算计。所以这次,”余衍的眼中迸发出杀意,“我会亲自处置他。”“那个……”丘肆小心翼翼地举手,“咱们还给队长准备保暖的东西吗?”……绕路的进程一直很顺利,虽然中途进行了两次休整,但并没有遇到被丧尸伏击的情况,赵禹和全队的宝贝疙瘩和和气气地待了两天,不是看着人睡觉就是在看人睡觉的路上,除了对方醒着的时候会主动找他搭两句话,这辆车就没冒出过第三个人的声音。当然,赵禹比谁都清楚这个人形摄像头的危害。为此他连接叶知瞿的话茬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在他以为这种苦日子就快熬出头时,小队遭遇了本次行程中第一次危机。彼时赵禹正在睡觉,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行驶在乡间小路上,张非突然听见余衍厉声喊了句,“停车!”这是一处荒废的村庄,平房和洋楼杂乱地堆砌在一起,没有月光,只能凭借着范围有限的车灯看见路上不知干涸了多久的血迹,张非下了车,空气中那股令人厌恶的腐烂气息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赵禹刚刚惊醒,就听见张非沉声道,“别下来!”“老老实实待着,车门关好,别让什么东西钻进去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禹心惊胆战地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了车窗外,余衍等人已经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神情凝重。“亦柔。”话音刚落,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便落在了他手上。周围逐渐响起了狼嚎声,以及丧尸的“嗬嗬”声,源源不断地从四周传来,仅仅片刻,已经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影子朝这边汇聚过来,这村庄三面环山,正是易守难攻的地形。“张非,守住队长在的车辆,我和丘肆亦柔艺文会尽可能挡住所有丧尸和变异动物,不要恋战,抓住机会就冲破封锁!”余衍飞快地说完,几人顿时默契十足地照做,以最快的速度站在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眼冒绿光的狼群最快到达战场,它们浑身散发着腥臭的气息,身上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伤口,但打头的灰狼除外,它的体型比其他狼大了一圈,皮毛也十分顺滑,且眼中不似其他狼群呆滞,反而闪烁着机警的光芒。余衍低声道,“变异动物已经具备了思考能力,这头狼不好对付,要小心。”“余衍,必须杀了它,”徐艺文心思缜密,“变异的智慧生物大多欺软怕硬,你没有解决他,反而会助长他们的气焰。”“我明白。”赵禹看着外面的情形咽了咽口水,选择离叶知瞿更近一些。不可抗力作用下,他真的可以把叶知瞿叫醒吧……头狼身后的狼群率先从各个方向发起了进攻,硕大的水球从徐艺文身后腾起,飞快化作颗颗指甲盖大小的水弹刺入它们的身体!徐亦柔不甘示弱,一把特质手枪如出一辙地打出威力慑人的水弹,碰到水弹的变异狼却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快速地朝她们冲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亦柔,说过多少次了,”徐艺文朝妹妹无奈道,“多和余衍练练枪法。”刹那间,一部分水弹改变轨迹,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几只狼的头颅!“知道了!”徐亦柔咬牙又开了几枪,“早就说我更喜欢丘肆的炸……”话未说完,剧烈的轰鸣声从身后响起,有人气急败坏地喊道,“丘肆——!”“新产品,我也不知道威力这么大……”丘肆的声音带着心虚。余衍被爆炸波及,狼狈地吐出嘴里的土屑,继续盯着一动不动的灰色头狼,“等会儿再找你算账。”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它。眼见情势对自己不利,它终于动了!灰色头狼对着余衍露出利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扑来!余衍瞄准它的头部,正欲开枪之际,头狼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从一条变成了六条!分身!余衍脸色瞬间变差!狼本来就以敏捷见长,无法拉开距离,无法锁定目标,这简直就是在他的雷点上跳舞!他飞快打出了第一枪,被瞄准的分身轻松躲过,就在它又要跃起之时,变故陡生!被打中的地面开始疯狂生长出冰棱,刺穿了分身的腹部,并将其禁锢在了其中。余衍没有犹豫,接连又开了好几枪,其中三个分身当场毙命,剩余两个竟躲过了所有攻击,在三米之外一左一右与他对峙。这种情况,在他开枪的瞬间,另一只必然能轻松地咬断他的喉咙。余衍深知自己身体素质并不强悍,根本躲不过异化野兽的一击,索性咬牙对着其中一只开了枪!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