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鹣鹤同滨[向哨3P]》 上篇番外:埃利斯梦游冰境 埃利斯趴在冰川旁很久了。它刚吃饱了磷虾大餐,此刻天气一片晴朗,既不刮风也没下雪,冰川之外是如镜的湛蓝海面,安静得连虎鲸游过的波纹都没有。埃利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象海豹的嘴很大,尤其是打哈欠的时候,它觉得自己这个哈欠打得气势如虹、威风八面,整个冰川上的鳍足动物都不会有它十分之一的王霸之气。一只南极长毛兔从它身边跑过去。它一边跑,一边说:“来不及了,要来不及了!”埃利斯被它吸引了注意力,它看向长毛兔奔跑的方向,看着它冲过一小段距离的冰原,跳进了一条地面的裂缝里。象海豹的食谱上没有兔肉,埃利斯一向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小生物的,但今天,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或者只是想找些乐子,它跟着长毛兔的足迹,来到了那条裂缝边,探着头往里看。裂缝里黑乎乎的。埃利斯努力伸长脖子往裂缝里看,一不小心,整个海豹就滑进去了。它在黑暗里掉啊掉啊,足足掉了三分多钟,才“啪”地掉到了底。坑底四面都是冰。这大概是冰川时代留下来的无数冰洞之一,埃利斯看了一圈周围,从唯一有亮光的出口艰难地钻了出去。外面是宽阔的雪境,天空依然是敞亮的,空气冷得仿佛能凝固,皮肤上感受不到一丝风。埃利斯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着,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嘿,海豹,你从哪儿来?我们雪原上可没有你这样的海豹。你要去白王后陛下的茶话会吗?”埃利斯转头,看见一只衣着体面的企鹅。它的头上戴着高高的礼帽,手里拿着又小又短的黑漆手杖,身上还穿着燕尾服——不对。埃利斯眨了眨眼,确认企鹅没穿燕尾服,那是它自己的毛发,前白、后黑,分叉的小尾巴随着行走左右摆动。它只在脖子上穿了一个套头领巾,中间系着一个红色的领结,其他服装部分都是由它原本的毛发颜色构成。这么特别的企鹅,在冰川上可不多见。埃利斯想。想必它说的茶话会是个好去处。“你好,企鹅……”它顿了一下,觉得这么称呼一位体面的企鹅有失礼貌,于是趁着余音未消,连忙加上:“……先生。我从冰川那里来的。我也想去白王后的茶话会,可我不知道在哪里。”“那你跟我来吧。”企鹅说,抬起一边翅膀。埃利斯茫然了半秒,意识到什么,连忙伸出前肢,和企鹅的翅膀勾在一起。两只动物的前进速度都不快,它们手牵着手走了一段,埃利斯看到在被白雪覆盖的平原上,有融化的雪汇成的小溪流,上面还漂浮着碎冰。埃利斯故意身体一滑,“噗通”一声就滚进了溪水里,从飘着浮冰的水面上探出一个头,对它说:“我在水里更快。企鹅先生,让我带你去吧,我们保准赶得上。”“那可不能弄湿我的衣服。这可是特意为白王后的茶话会准备的套装,我刚刚才从帽匠那儿拿回来的呢。”企鹅认真地说。埃利斯同意了,它低头让企鹅跳上来,感受到头顶的重量后,它维持着头和背在水面上的姿态,向企鹅所指的方向游去。它们顺着小溪进了王宫的花园,埃利斯发现企鹅先生似乎在白王后的宫廷里地位超然,它们经过门岗时,侍卫们立刻就让开了。原来企鹅先生就住在这里,刚刚只是出门去帽匠那儿拿订做的帽子啊……埃利斯这么想着,回头看一眼正在排队过安检的动物们,长长的队伍看不见尽头。企鹅先生拍拍它的头:“快进去,埃利斯。别让王后陛下久等了。”茶话会很开心,白王后坐在上首,埃利斯看不清他的身形,只有身旁的企鹅先生是清楚的。王座下摆着七八条长桌子,企鹅先生坐在第一张桌的上首,总是在和埃利斯讲话,还不停地挥手让仆人端来小点心让埃利斯品尝。几杯茶下肚后,企鹅先生说:“白王后陛下的曲棍球比赛要开始啦,我们组队好吗?”埃利斯同意了,它和企鹅先生合作得很愉快,在几乎所有的比赛中都轻松获得了胜利。埃利斯就这么在白王后的城堡里住下了。它和企鹅先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愉快,白王后的茶话会举办得越来越盛大,来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有你在真是太好了,埃利斯。几乎整个雪原上的动物都想来我们的茶话会呢。”有一次清点客人名单时,企鹅先生和埃利斯说。它用的词汇是“我们”,就好像茶话会是他们俩共同举办的一样。埃利斯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表达。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埃利斯在白王后的花园里玩耍的时候,雪山突然崩塌了,海啸般的雪将埃利斯冲出了花园,把它晕头转向地冲到了茫茫雪原中。“啪!”这是埃利斯的身体撞到冰山上的声音。埃利斯甩甩脑袋,刀尖般的寒风直往脸上头上扑——冰原上正在刮暴风雪。冰风凛冽,刺骨的寒意无处不在,即使有着厚厚的皮肤和脂肪,埃利斯都开始感觉到冷了。企鹅先生怎么样了?除了冷以外,这是埃利斯的第二个念头。它被裹挟在冰雪里被往外卷时,一边挣扎一边无意间瞥到,灾难般的雪崩也覆过了白王后的王宫。在被积雪盖过身体以前,埃利斯终于挣扎着开始动作,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让视线都变得模糊。企鹅先生和白王后都在王宫里,他们会像它一样被冲出来吗?千万别被埋在雪里……埃利斯焦急地想,抵抗着如刀的朔风暴雪,在白茫茫的冰原上艰难穿行着。埃利斯在冰川上长大,但它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恶劣的天气,即使有着厚实的脂肪和皮毛,刺骨的寒冷也不断侵袭着它。它大半的身体都冻僵了,早就已经迷失了方向,甚至连移动都越来越慢。好、好冷啊……埃利斯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它的眼睛和鼻子上都积满了雪花,凛冽刺骨的风吹得它生疼。它感觉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海豹们天生就会潜入冰海下躲避暴风雪,但极寒将水面都冻成了坚冰,埃利斯甚至找不到一个缝隙可供钻入。在这样的暴雪里,即使是海豹也没有办法存活。埃利斯越走越冷得厉害,身体在渐渐地失温,它觉得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那、那是……?在白茫茫的暴风雪中,埃利斯看到一个穿着燕尾服的身影。“企鹅、企鹅先——呸!”埃利斯想喊,但刚张口就被灌了一嘴的雪。黑色的燕尾服背对着它,马上就要消失不见,埃利斯急坏了,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气,向着燕尾服的方向急切地爬过去。那个小小的、穿着燕尾服的身影似乎在等它,每次它用尽全力冲刺,对方就不紧不慢地在雪原上跳着,等它力气耗尽、停下来喘气时,对方也一动不动,等着它重新积蓄力气再前进。终于,在埃利斯彻底冻僵前,它撞上了一个栅栏门。埃利斯抬头,看到了在暴风雪掩映下若隐若现的城堡尖顶。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定是白王后的城堡,它终于找到企鹅先生了。埃利斯用几乎冻成冰棍的前肢用力拍打大门,有人立刻打开了门。在风雪尖利的呼啸中,它听到模糊的声音。“可怜的小家伙,快进来暖暖吧。”埃利斯的视野几乎全被风雪盖住了,它艰难地挪动身体,一头摔进了城堡。城堡里温暖极了,它被裹上舒适的小毯子、依靠在在火炉边,好一会儿,冻僵的身体才渐渐有了知觉。有人用手帕为它擦拭脸上融化的雪水,埃利斯抬头,近在咫尺的陌生鸟类映入眼帘。“你是谁呀?这是哪里?”埃利斯问。面前的飞鸟两边翅膀拢在身侧,既没有戴礼帽也没有拿手杖,一边眼睛上戴着单面金丝眼镜。它穿着燕尾服——不是企鹅先生那种只戴了个领结的伪正装,这只鸟儿把一整套燕尾服都穿在身上了,脖子到肚皮是白色的衬衣,两边翅膀和背后套着黑色外套,在尾部翘起分开的两条黑色衣摆,正是让埃利斯在雪原中错认的罪魁祸首。听到埃利斯的问话,它转着滴溜溜的小眼睛,把给埃利斯擦脸的真丝手帕插回胸口。“我呀?我是南极贼鸥。这里是红王后的城堡。”穿着燕尾服的鸟儿说。“不是白王后的城堡吗?看来我找错了……”埃利斯失落极了。贼鸥先生不说话,帮埃利斯拢了拢毛毯,然后端来了热茶和点心。埃利斯休息了好几天,感觉身体恢复一些后,在贼鸥先生的陪伴下去向红王后告别。红王后陛下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埃利斯一五一十说明来意后,红王后还没开口,身旁的贼鸥先说话了。“你要离开吗?我的天啊,埃利斯!这么可怕的天气,你要是离开城堡,会被冻死的!”它说,用一只翅膀指向窗外,外面是呼啸的暴烈风雪。“你要是死在外面,白王后陛下如果找到你的尸体,他该有多伤心呀!”埃利斯不得不承认,贼鸥先生说得很有道理。但它心里还牵挂着企鹅先生和白王后,看它面露动摇,贼鸥先生放软了语气,继续道:“而且,你的身体还没好全呢。红王后陛下是白王后的弟弟,他会替白王后照顾好你的,埃利斯。”埃利斯就在红王后的城堡住下了。过了一段时间,暴风雪终于停了,它又去向红王后和贼鸥先生告别。“哦,我亲爱的埃利斯!你可不能离开城堡的保护——绝对不能,外面太危险了。你怎么知道,当你在冰原上的时候,外面不会刮暴风雪呢?”贼鸥先生听着它的话,连连摇头。埃利斯还想说什么,穿着燕尾服的鸟儿从前胸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怀表,打开表盖看一眼时间,然后“啪”地合上。“快来,埃利斯。别说什么要出去的怪话了——红王后陛下的茶话会要开始了!”说着,贼鸥展开翅膀,飞向城堡大厅的长桌上首。埃利斯跟过去,路过二楼的玻璃窗时,突然发现城堡外排着长长的队伍,雪原上的动物们正排队进入城堡,岗哨的卫兵正在为客人们做安检。几乎整个雪原上的动物都来了。“这么多客人,就像回到了白王后陛下的茶话会上一样。”身旁是扑扇翅膀的声音,是贼鸥先生看埃利斯趴在窗前,就飞过来和它一起看。埃利斯随口说着,没有注意它提到“白王后”时,窗户上倒映的贼鸥先生的面孔有一瞬间的扭曲。它听到贼鸥先生淡淡地说:“是呀。不过,现在它们都是红王后陛下的客人了。红王后陛下的茶话会,如今可是雪原上最盛大的活动,所有的动物都以来参加为荣呢。”红王后陛下的茶话会也十分完美,埃利斯和贼鸥先生玩得很愉快。生活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改变,城堡里隔三岔五就举办茶话会,又或者是打曲棍球,只是埃利斯的同伴从企鹅先生换成了贼鸥先生而已。在一个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午后,埃利斯正和贼鸥先生一起睡午觉,突然一个卫兵冲进来,急匆匆地附在贼鸥先生耳边说了什么。埃利斯还迷迷糊糊地,只听到贼鸥先生震惊而愤怒地叽叽叫着,箭一般地冲向王座上的红王后,在王后陛下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红王后陛下第一次站了起来。这是……?埃利斯来到窗边,看向大门岗哨的方向,只一眼就愣住了:企鹅先生正站在城堡外,身旁是白王后陛下。有熟悉重量落在埃利斯的头上,是贼鸥先生。它俯下身子,在埃利斯耳边说:“白王后陛下来找你了。你不会跟他走的,对吗?答应我,埃利斯。” 17 出任务/搬新家/挂照片/温馨小屋 “……红湖谷的居民们,我前日进来的时候,正值你们的赶集日,我看到你们欣欣向荣的小农庄和市场,知道你们都是有家庭、有良知的普通人。所有的苦难和不公都是这里的比尔曼将军和他的团伙造成的,我不请求你们张开怀抱接收我的帮助,相反,是我在寻求你们的友谊。今天之内,我都会在广播电视塔里恭候各位的到访。秦鹤敬上。”秦鹤放下手里的话筒,往后靠在高高的扶手座椅上,伸了个懒腰,偏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纪垣。这里是位于多国边境的一个小区域,盘踞此处的武装军阀自封为“比尔曼将军”,而他们小队此行的目的,就是说服这处小势力予他们方便——有一项私密的军火交易,上头不希望被国际上的势力监控到,那么货物如果能从混乱而又平衡的“三不管”地带安全通行,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他们一行小队七人,伪装成来做生意的普通商贩,进入了这个区域。这个半封闭的宽敞河谷里自成一片小天地,数千余居民在这里过着普通的生活。他们见到了“比尔曼将军”,旁敲侧击地了解了他的立场。很遗憾,对方似乎并没有和他们携手的打算,并且小队里的勘察员经过考察后做出报告:从当地正在卸货的药品和生活用品来看,也许,比尔曼将军已经和另一方势力达成了合作。“……行动吧。”小队在下榻的旅馆连线总部,开了一个小时的紧急会议,在上司和同僚的目光中,身为队长的纪垣垂下眼皮,一字一顿地做出决定。屏幕里的林霄平部长缓慢地点头。组织派出一对S级的哨兵和向导,实则就是在为试探失败后的武取做准备。“周边区域和比尔曼不太对付的小头领的信息,出发前你们都看过了。我想,我们可以分析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了。”小队里的所有人都点头。颠覆一个军阀政权,然后换上亲近他们的势力,这是最常见的做法了。纪垣正要继续说话,突然瞥到旁边的秦鹤眉梢一动,他顿了两秒,鼓励地问:“你有什么想法吗,小鹤?”0所有人都看着秦鹤,就连林部长也在等他发言。秦鹤笑笑,不急不缓地道:“我是第一次出任务,本来只是跟在垣哥后面学习。但是这件事,我认为可以尝试另一种方法。”秦鹤说完了他的提议。在队员和上司沉默的思考中,是纪垣率先出声支持他的向导。“我认为小鹤的方法可以一试。即使失败,我认为我们也可以做出兜底的PnB。”小队里的人都是第一次和秦鹤在实战中合作,他们对秦鹤了解甚少,但却是真真正正信任着纪垣。红湖谷的私人军队里也有哨兵和向导,但这些战力在S级哨向组合面前不堪一击。他们前期的武装行动进展顺利,进入当地的电视塔后,纪垣选择了暂时把指挥权交给秦鹤。他看着秦鹤洞若观火地分析相关势力的意图和弱点,在广播里温文尔雅地劝诱着当地居民归降,以不卑不亢的尊重姿态迎接来试探投靠的当地势力,最后得到了当地人真心实意贡献的帮助和情报。纪垣没有看错秦鹤,这个年轻的向导身上,有着比S级精神更强大的潜力。“垣哥——你以后可以不要那么明显吗?”秦鹤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歪头看向坐在次座的纪垣。纪垣正再心里盘点这今天来的势力和居民中,提供的信息有几成可信,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合作而非另有所谋。冷不丁被秦鹤一问,他回过神来,看向对方:“怎么?”“你看我的眼神啊,爱意都要溢出来了。”秦鹤振振有词地说。纪垣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就理直气壮地继续往下说:“你看上去又自豪又满意,还充满了惊喜。虽然我知道我确实很优秀,但是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下表露爱意,我会不好意思的。”他这么说着,脸上没有一点羞赧之色。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纪垣立刻出言辩驳,但送客出去的队员已经回来了。“队长,秦副队。林部在线上,等你们去开远程会议。”那人说。秦鹤笑笑,无视纪垣一句话噎住的窘样和脸上的薄红,率先站起来。他们这个队伍刚出发时,队员们对秦鹤的称呼还是“小秦向导”;但在见识了他和纪垣在战场上的绝佳配合、足以屏护队内所有哨兵的强大精神力、精湛冷静的分析和判断后,称呼不知不觉中已经换成了“秦副队”。他们的任务很成功。回来后,无论是在林部长办公室受到的表扬、大舅和外婆打来的赞扬电话、又或是周璟将军承诺会在下一次集体提拔中给他更高的职位,都抵不过秦鹤心里的志得意满。权势和地位固然令人着迷,而更让他心潮澎湃的是纪垣对他的认可。向导恐怕是世界上对情绪最敏感的人。秦鹤能感觉得到,纪垣开始接受他了。自结合后,纪垣一直表现得是一位包容的接纳者、尽责的领路人、耐心的年长者,他愿意等待秦鹤的成长,也会教诲和纠正他的错误,在背后始终支持着他的决定——例如那天在红湖谷,秦鹤提出自己的计划时。但秦鹤不喜欢。他不喜欢被包容和轻视的感觉,不喜欢成为弱势的一方,不喜欢被纪垣当成小孩子时时引导或兜底。在红湖谷时,他尚未在队伍里建立自己的名望,只能借于纪垣的保证;但当任务完美结束,他出众的表现和能力不仅得到了白塔的认可,他还能感觉到,纪垣开始将他当作平等的同伴。人类总是慕强的,即使是有着精神链接的哨向伴侣也不例外。秦鹤很满意他现在的位置,除了在战斗模拟中,他由于尚且缺乏实战经验,偶尔需要纪垣高抬贵手;但在其他方面,无论是生活、工作、政务,纪垣都不再轻视秦鹤的思考或者观点,他们可以分享、策划、争论和对抗,为了一个行政指令或者部门行为提出不同见解,就好像真的是一对已经相伴多年的白塔伴侣。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转到了第二年。前线达成了停火协定,纪垣的职责从长居前线调回白塔,随时待命特种任务。连续几次任务都完成得非常顺利,秦鹤在白塔内的威望一直在上涨,转过年关就又升了一次职称,直逼秦鹣曾经的位置。既然如今万事顺心,秦鹤开始琢磨另一件事了。“垣哥,和西南塔区那边的要求,我觉得我们要……”那天,秦鹤和纪垣开完一场会,时间已经傍晚,他们一起回家。他们讨论着过段时间要举行的联合军演,纪垣边思考边回应着秦鹤的想法,等两人停下脚步,他一抬头,这才意识到他们走的不是回宿舍楼的小路。这里是白塔住宅区的另一条小街,都是独户的联排小屋。在虚空中的精神域内,一只灰羽的南极贼鸥终于选择好了冰山角的一处平台,精心挑选了数枚棱角漂亮的碎石铺垫,确认四周没有其他生物痕迹,这才满意地飞到冰海上空,盘旋着等待着什么。“垣哥。”秦鹤开开心心地说,把刚刚的话题抛到了一边,拉着纪垣的手,仿佛在邀功一般:“周叔说,既然你从前线调回来,以你我的级别,也不应该再住在以前的小房间了。他给我们分配了新的住所,周围都是你这个级别的军官——我特意求他先不告诉你,好给你一个惊喜。”纪垣微笑着点头,脸有些僵。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需要换住所,几乎是听到秦鹤说的第一句话,他就下意识地感到难受。那间两室套间是他和秦鹣刚在一起时,白塔给每一对新结合的哨向伴侣分的住所。那里承载了太多他们的过往,见证了他们曾经朝夕相伴的生活痕迹、一起训练成长的汗水、还有青年时步步进阶的意气风发。但秦鹤给的理由太充分了,他甚至没有婉拒的余地——他的级别早就不应该住在初级士官的公寓楼,以前他和秦鹣长驻前线,偶尔回来落脚,将就几天也罢了;但如今被正式调回来,又是白塔最高长官的命令,他根本没有推谢的理由。他被秦鹤牵起手,不由分说拉进了已经挂好姓名门牌的房子,里面装潢一新,摆置着风格统一的家具。“这些都不是综合管理部配的家具,是我自己拜托人从外面运过来的。”秦鹤得意洋洋地压着柔软的沙发把手,邀功似地道。纪垣抬头看天花板,整个客厅都是暖色调布置,选择的家具甚至连棱角都是圆弧形,处处透着温馨和柔软,连地上都铺着毛茸茸的地毯。“一楼就是客厅、厨房和餐厅,后面有个十几平米的院子,我觉得我们可以装个电动帘布,下雨天的时候打开,也能在院子里看雨……”秦鹤认真地说,一边介绍,一边还把未来的生活安排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又拉着纪垣上楼,“二楼我推荐是主卧和次卧,我建议次卧可以做游戏室。三楼也是两个房间,房间门刚好相对,我们一人一个书房很合理……天台可以放电烤架和遮阳伞。”秦鹤介绍完一遍,又带着纪垣回到一楼的沙发上坐下,目光里盈满期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垣说不出拒绝的话。这间屋子里处处透着温馨和甜蜜,虽然尚未布置完成,但已经可窥见设计者的用心。他低头看脚边的地毯,纯白色的茸毛厚实柔软,光看着就感觉绵密如云,完全可以想象赤脚站在上面时的舒适和放松。他和秦鹣都对这种难以打理的装饰品不感兴趣,家里也从来没有铺过地毯,但秦鹤显然颇为喜爱。他环顾四周,客厅装修得优雅而洁净,充斥着温暖宁静的氛围,和曾经那个只摆着标准家具的简陋小家大相径庭。“垣哥,你不高兴吗?”大概是纪垣的表情一直呆呆的,秦鹤终于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纪垣回过神来,见秦鹤的表情又紧张又茫然,还带着生怕被嫌弃的破碎感,顿时心下一软。“不,没什么。只是没想到突然要换新房子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挤出一点笑,安慰道。见纪垣没有拒绝,秦鹤的表情立刻明媚起来。他拉着纪垣的手继续道:“垣哥,原来的房子里的东西,我都还没有搬。我想,也许你希望自己收拾。”纪垣的脸色更松动了一点。没有触碰承载着他和秦鹣共同回忆的物品、留给他自己收拾的时间和空间,秦鹤的这份体贴,让纪垣有些感动了。他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在叹息自己的退让,终于答应道:“我周末会回去收的。”“好哦,垣哥。我在家等你。”秦鹤坦荡地说。看纪垣不再说话,他就继续道:“我觉得院子可以搞成灌木的篱笆。我觉得铁质或者木制的都太生硬了,虽然可以挂爬山虎,但是长多了也难打理……”他认真地描述着他对院子的规划,看上去又热忱又专注。在两人相连的精神域里,南极贼鸥站在一块石棱上,看到象海豹踌躇良久,终于慢慢爬进它搭建好的窝里。海鸥甩甩身体,从翅膀下飘落一两根绒毛,像标记领地似地落在海豹的脊背上——当然,这么轻的绒毛,海豹根本不会注意到重量。灰色的鸟儿满意地咕咕两声,玻璃球似的小眼珠子欣赏了片刻,直到已经趴好窝的海豹疑惑地抬头看它,它才连忙扑闪翅膀滑翔下来,落在象海豹的前鳍边,和对方舒舒服服地相依偎着。————“今天已经正式搬过来了吗,秦处?”星期六下午,秦鹤正在研究后院里的土质适合种什么草苗,隔着铁栅栏,有路过的同僚和他打招呼。他认出是设备处的二把手,于是站直身体,笑着道:“是的,那边的二居室也要退掉了,综合管理部要分给新人。王部以后有空,常来我们新家坐坐。”他们闲聊了几句,前门传来铃铛声,秦鹤只能和王部道了再聊,然后穿过客厅和门廊去开门。来的人是秦鹤现在的秘书,送来了刚洗好的照片。白塔的后勤部会为每一对登记的哨向伴侣拍摄双人照。上个月,因为秦鹤又被升了新的头衔和职位,他有了新的制服、新的军徽和头衔,照片自然也要按惯例重拍。这次提级后,他的职称已经离当初的秦鹣只差半步,秦鹣死去造成的权力真空已经完全填补,这是秦鹤自己努力、纪垣影响和他身后的势力共同托举的结果。再之后如果还要往上升,那就是彻彻底底靠军功了——换言之,不会像之前那么快了。既然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张照片都不会被替换,那么给它找个好位置就显得很重要了。秦鹤早就在客厅的墙上空好了挂照片的位置,就在沙发正上方,所有人一进门都能看到的最显眼处。不仅如此,他还特地订做了相框,也是前两天刚送到,38英寸的长度,采用的是低调的暗色金属材质,边框雕刻着精细的浮雕鹤纹,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更能凸出画框里的人物,也为家居氛围更添一份温馨浪漫。他展开照片,确认尺寸和相框匹配,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其中的人物构图,又立刻在手里卷好——照片送来得很是时候,他刚好有了一桩理由。他看看时间,三步并作两步,噌噌噌上了三楼。“垣哥,垣哥?”秦鹤在纪垣的书房前伫立,轻轻敲门,似乎是怕打扰到里面的人。里面传来一声“进来”,秦鹤这才慢慢推开门,看到正坐在书房地板上的纪垣,手里还拿着一本相册。“垣哥,已经一个下午了。你这边收拾完了吗?待会我们可以一起挂相框噢,照片刚刚送过来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纪垣说,把手里的相册合上,放到储物箱最上层,对秦鹤笑笑,“我已经收拾好了。只是还想再看看。”有什么好看的,都收拾三个小时了还不够?秦鹤心里嘀嘀咕咕,但脸上还是温和轻松的表情。这几天他和纪垣都住在新家,但一直到昨天晚上入睡前,他都提心吊胆着,生怕纪垣突然反悔要住回去。直到今天,也就是周六,纪垣果然信守承诺去旧屋收拾东西,秦鹤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这意味纪垣真正要安心在这里住下来,他和纪垣的生活终于进入了新的阶段,过往将被扫入尘埃,新家里只会承接他们两个人的记忆和未来。只有一点美中不足。秦鹤清楚地知道,他必须要给纪垣留下和秦鹣的记忆单独相处的空间。那些和秦鹣相关的徽章、相片、纪念物,纪垣不会割舍,秦鹤也无法强求。不过,能搬进新家,总归也算阶段性胜利——反正这些东西今天收拾完,就是往柜子里一锁,总比在以前的家里到处碍眼好得多。秦鹤按捺下心里的不悦,走进书房,看到储物箱上横放着一张被卷起来的巨幅照片,用橡皮绳仔细地捆扎着,是后勤部统一制作的尺寸,一看就知道是纪垣从旧屋的墙上取下来的和秦鹣的合照。怎么连这个都带过来?照片往云端上一传不就好了吗?他在心里腹诽,面上丝毫不显,毫无芥蒂地在纪垣旁边坐下来。“我们的照片到了哦,垣哥。”秦鹤开心地说,像个迫不及待献宝的小孩子一样,在纪垣面前展开照片。38寸巨幅照片上的两人并肩而坐,纪垣稳重端方,秦鹤意气风发,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十足相配。“很好看。”纪垣真心地夸奖道。他们看完了照片,纪垣正想把储物箱合上、收进柜子里,刚挪动半步,秦鹤把照片放到一边,突然欺身而上,猛地扑倒了哨兵。“小鹤?!”纪垣猝不及防,精壮后背压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这一下天旋地转,他直接躺在了地板上。秦鹤大半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亲昵地道:“一个下午没见到垣哥了,有点想念。”即使是平躺的姿势,纪垣胸前那对肥壮的厚乳也尺寸不减,隔着薄薄的家居服高高挺着,秦鹤看着眼热,脸埋进乳沟里蹭了又蹭。“你……”纪垣哑然,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相处定例——秦鹤积极火热,而纪垣虽然不主动,但也很少抗拒。秦鹤对纪垣的顺从很满意,而更让他愉快的是,和秦鹣紧密相关的一大箱遗物就在旁边,就好像在见证这场亲热一般。他一手隔着布料轻轻捏玩着纪垣挺立的乳尖,一边抬头,和纪垣轻轻碰了碰嘴唇。“好喜欢你啊,垣哥。你也喜欢我吗?”秦鹤亲了几下,总觉得不够,又恃宠而骄地问。“嗯,喜欢。”纪垣回答。秦鹤看着他温和包容的笑,几乎整个人沉溺进去,又俯身和他交换深吻。——上篇完—— 16 规训(耳内反复播放守则/R钉/公众场合亲热)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吧。”这是星期五下午,纪垣结束了他的部门周例会。军官们三三两两散去,纪垣坐在长桌首座,和留下来的几位单独又说了一些事。等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军情三处的陈涵副处已经在门口等他了。“请坐。”纪垣将人邀请进自己办公室,他们相对坐在小沙发上,纪垣沏了一壶上好的普洱,和陈涵静静品茗。茶过一轮,陈涵终于率先开口:“我这边收到林部和何老的意思是,小秦向导也会来三处,最好年内就能接任处长的位置,事情我这里先做着没关系。纪中校,您这边怎么看?”纪垣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秦鹣以前是军情三处的处长,如今秦鹣离世,正处的位置就空出来了。陈涵是普通人,这意味着他这辈子只要待在“塔”的政治圈内,很难完全主导一个处级部门,所以他可以坦然来找纪垣谈话;而三处的副手除了陈涵,还有另一位A级向导吕毅。论理,吕毅是接替秦鹣位置最适合的人选,但是军委会始终没选出接任者——又或说是,在测出纪垣和秦鹤的高匹配度后,其中有人故意拖延了这个时间。现在纪垣和秦鹤重回核心权力圈,林霄平部长不想放弃三处的势力范围,自然是力荐秦鹤接任秦鹣的位置;而陈副处所说的何老,则是秦鹤和秦鹣的外婆何颂,南方塔区曾经的首席向导,退休前是白塔中央军委总机关的将军之一。秦鹣和秦鹤一直在白塔内被认为是家世和天赋顶级的天之骄子,其中“家世”一项,所指的并非是商界赫赫有名的秦家,而是他们的外家。“我和小鹤前两天才去何老那边吃过饭,也聊了他未来的安排。”纪垣慢慢地说,没有立刻给出回复。秦鹣和纪垣在白塔经营数十年,除了战功之外,更是积累了不菲的人脉和资源,陈涵是秦鹣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更是秦纪二人的亲信之一。陈涵来找他的原因已经很明显了:陈副处可以压制着下面的人不生事,也可以暂时制衡吕毅,但他至少需要知道,这个他并不熟悉的年轻人,是否足以担当他的上司,而纪垣的意见就显得非常重要了。纪垣又开始沏茶。见对方不答,陈副处笑笑,像随口闲聊一般不经意地继续道:“林部和何老的意见固然重要,但您毕竟是和小秦向导最熟悉的人。如果您对他的未来有其他规划,又或是他自己有什么想法,我这边也想知晓一二。当然,三处这边,您和林部有什么需求,我一直都会在这。”这基本就是在开诚布公了,也是完全基于陈副处对秦鹣和纪垣的信任:陈涵重申了他对秦纪一派的忠诚,但如果纪垣认为秦鹤不足以担任三处的领导,那么陈涵也不会费心帮他撑过这段权力空窗期。纪垣终于沏完了茶,把两杯茶倒满,其中一杯放到陈涵面前。陈涵端起茶,细细啜饮着,直到对面军官终于开口:“明年三月是表彰大会,也会批量任命一些官员。在那之前,三处的事还麻烦您费心了。如果有什么搞不定的,随时联系我或者林部。”这就是让他把位置留着给秦鹤了。陈涵挑眉,然后笑着点头。纪垣能如此看好他新结合的小向导,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如果说林部只是急于在三处这样的重要岗位顶上他的人、何颂将军希望维持家族的影响力,那么纪垣,这个真正意义上和秦鹤绑定未来的军官,才是最在乎他的仕途的人,也只有纪垣不会带任何私心地为秦鹤考虑。如果连纪垣都如此看到秦鹤的未来……纪垣的肯定让陈副处放心不少,他放下茶杯,又和纪垣随意聊了些闲话,很快告辞离去。纪垣送走陈涵,又处理完了周内的文件,随后靠在自己的宽大扶手椅上,慢慢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目养神。他刚刚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涵眼里的震惊,但扪心自问,纪垣确实很信任秦鹤——秦鹤表现出来务实、决断和高行动力,让纪垣已经在他身上看到了可为领袖的端倪。纪垣有理由相信,秦鹤所擅长的伪装和劝诱、他机敏而灵巧的狂妄雄心,足够让他在三处这样的地方混得如鱼得水。纪垣看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下班还有不到半小时。他想到什么,轻叹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无线耳塞,在耳朵里戴好。他按下无线按钮,里面播放的正是秦鹤写的《哨兵守则》。“一,纪垣必须发自内心热爱秦鹤、尊敬秦鹤,任何时候以秦鹤的意志为首要任务;“二,纪垣必须向秦鹤保持坦诚,无论是思想、感情或疑问,都有义务向秦鹤告知;“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播放这些丧权辱国的条款更加羞耻的是,朗诵的声音还是纪垣自己的。其实就是几天前的事——那天,纪垣被秦鹤做完后已经很累了,他卧在被子里,昏昏欲睡间,看秦鹤靠在床头,正兴致勃勃地写着什么,散开的装裱工具就放在被子上。纪垣撑起身子看,认出来是他自己亲笔写的《哨兵守则》。他记得,那天他写完后,他们俩分别签了名,秦鹤让他背下来,然后就把原件拿去装裱了。“怎么了?”纪垣困倦地问。他已经很累了,没空陪秦鹤瞎闹。“我觉得我写的时候漏了一条,必须得加上。”秦鹤认真地说,看纪垣困得睁不开眼,就搂着他的脖子,让他头枕在自己大腿上。这个动作让纪垣想起了他被压制思维当狗时,秦鹤也喜欢让他枕在腿上。他别扭地动了动,刚想抗议,就看到秦鹤已经写完了补充的条款,把纸页举给他看:“十六,纪垣必须对曾经和现在的向导一视同仁,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秦鹤一字一顿地念,满脸认真。……他还记着这茬呢。纪垣无奈地想,打着哈欠闭上眼睛。那天在办公室点头后,纪垣心里已经做下承诺,那么他就不会反悔。但秦鹤非要写进《哨兵守则》,就不得不引人多想了。纪垣在心里给秦鹤记上一条“缺乏安全感”,感受着对方爱抚地为他梳理头发的手指,很快又睡着了。从加了新条款后,秦鹤就像生怕他忘记一样,隔三岔五就要抽查他《哨兵守则》背得是否娴熟。而且查背还有动作规范:他要求纪垣脱光了衣服跪在他面前,每错一个字,乳头上就得挨一鞭。哨兵的记忆力强于普通人数倍,往往纪垣根本没背错,但秦鹤总要鸡蛋里挑骨头,例如有个字读音不准,又或是句尾的某个字吞音,然后就不由分说“啪”地赏下一鞭子,把纪垣的乳肉抽得震颤不已。昨天晚上背书的时候,鞭梢一个不经意扫过乳尖,电击般的尖锐刺激让纪垣身体猛地绷紧,正背诵的条例卡在喉咙里,立刻遭到秦鹤严厉的批评:“你怎么背的,垣哥?这都记不住,看来平时还要多温习才行。”按照秦鹤不由分说立下的规矩,纪垣每忘词一次,第二天就要多听一遍录音。他把隐形耳麦早上交给纪垣时,上面已经提前设置好了今天要听的时间。纪垣听了一会,突然低头在仪器上瞅了一眼,今天的倒计时居然有半个小时。他努力静下心来,重新闭上眼睛,听着里面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坐立不安。为什么昨天背的时候,没有感觉自己喘得那么大声?纪垣恼怒地想,甚至可以历历在目地回忆起昨天背诵时发生的事。“秦鹤有权利对纪垣的身体进行约束和规范,尤其是有碍双方和谐相处的、行为……”这里他顿了一下。纪垣记得很清楚,这是因为他背到这里时,秦鹤踩上了他的胯间。“你怎么这里顶起来了,垣哥?”秦鹤笑盈盈地说,脚掌隔着黑色的军裤压着半勃的肉茎,“真是的,如果你每次背守则的时候都要硬,我恐怕得行使权力给你戴网笼了。”他说,笑着挥鞭,“啪”地在纪垣右边乳晕上又留下一道警告般的鞭痕。纪垣越回忆越不堪,脸上几乎都要烧起来。如果勤务兵现在来推门,纪中校估计能反射条件地钻椅子下去——但好在没有。但即使如此,纪垣坐在明亮整肃的军官办公室内,背后的书架上还插着国旗和军团章,他越听越觉得自己龌龊低淫乱,实在待不下去,干脆站起来出门。“有人找的话,就说我去训练场。”纪垣给勤务兵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地离开了大楼。事实证明,相比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走在路上听训诫录音完全是另一种感受。这里是通往训练场的主路,通行的大部分都是正在受训的年轻哨兵或向导。纪垣经过时,新兵们立刻立正行礼,大声喊出“长官好!”这样的军容和耳朵里的训诫混在一起,更加重了羞耻感。好在纪垣不用停下敬礼,只需要微微点头表示接受问候,用帽檐压下薄红的脸颊。他听着耳朵内自己的越来越控制不住的低喘和颤音,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训练场里,秦鹤正在做模拟场景突击训练,纪垣走进来时,他刚好用枪口毙掉最后一个对手。“垣哥!”训练场周围的激光围栏关闭,秦鹤小跑到纪垣面前,开开心心地上来就牵他的手。“……”纪垣没有答话,耳麦里的声音讲完了纪垣的义务,到了《哨兵守则》的第二章节,主语变成了秦鹤。“秦鹤有责任关心纪垣、爱护纪垣,时刻保护纪垣的身体和精神健康……”他的注意力还没从耳机里的声音收回,甚至连秦鹤在众目睽睽下牵起他的手都没反抗。旁边的教官和学员们都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掩饰了脸色。军官们看重威严,到了纪垣这个级别,即使有了完全绑定的伴侣,也几乎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表达出亲密。如此旁若无人的就和向导牵手,这在白塔高层中绝对是非常少见的。“垣哥?”看纪垣表情有些恍惚,秦鹤奇怪地出声,伸手帮他撩起耳边的碎发,无意间碰到里面的隐形耳麦。秦鹤心头一动,涌起一股特殊而隐秘的快感,这种喧嚣人群中悄悄分享小秘密的被牵挂感,让他内心荡漾起异常的悸动。“垣哥,今天结束得早,我去换衣服。”“……嗯。”纪垣随意地应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鹤拉着手一起去了更衣室。他被耳麦里的声音弄得有点精神游离,等更衣室的门“砰”地关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一众年轻的哨兵向导里,做出了“被牵进更衣室”这种初恋举动,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小声急斥道:“小鹤!”“干什么,垣哥。”秦鹤将纪垣一把按在门边的墙上,不由分说就吻上了他的唇,含含糊糊地说,“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你还怕看我换衣服吗?”纪垣气急,连忙就想推开他。“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而且、更衣室里还有监控……”他的两只手抗拒地撑在秦鹤的肩膀上,但偏偏没有使劲推开他。这是秦鹤这段时间最满意的成果之一:纪垣只要表现出对共浴、亲吻或者事后清洁的抗拒,秦鹤的精神触手就会立刻钻入大脑,用暗示和压制强迫他停止动作。大概是潜意识觉得反抗无用,不知不觉间,纪垣也养成了在生活小事上不忤逆秦鹤的习惯。“有就有吧,难道白塔的内部监控还会泄露出去吗?”秦鹤咬着纪垣的唇,黏糊糊地吮吸着,“而且这些场面,总务室应该也见多了吧?”“你……不,这不是会不会泄露的事!”纪垣本来还压着声音急斥,秦鹤的手已经灵活地解开了他的风纪扣和衣领,从前胸探入,隔着今天早上贴的乳贴,轻轻地一按。微电流般的刺激瞬间传遍全身,纪垣勉强支撑着身后的墙壁,喘息越来越粗重。“你快去、换衣服,我们回……”“我们这个模拟训练场专给刚结合的哨向组合训练。”秦鹤老神在在地说,一手伸在纪垣的衣服里轻轻按着乳蒂,另一只手继续解着他的衣扣,“我这段时间冷眼瞧他们,可不止一对在这里搞过。”说话间,秦鹤就已经解开了纪垣大半的衬衣,只剩腰间一两颗扣子还系着。衬衣下是一件普通的白色男士背心,薄薄的布料裹着哨兵的宽背窄腰,两块健硕胸肌的线条形状尤为明显,透着若隐若现的勾人。乳首处不同以往的微凸,在白色布料下似乎透着黑色,呈现奇怪的粗十字形。“当初你们刚结合的时候,你一定也和我哥在这种地方做过吧?”纪垣面色大窘,一时居然找不到回应的话。他的脸色变化应证了秦鹤的猜想,秦鹤笑容稍敛,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一瓶醋,酸得直能窝出火来。他一手把着纪垣的腰,另一只手从侧面将背心撩高到胸上,原本两个樱桃似成熟馥郁的乳头处,却被十字交叉的粗胶带贴着,黑色的反光衬着周围的蜜色胸脯,更添了一分淫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我检查一下,垣哥。”秦鹤说。他也不压着纪垣的动作了,毕竟,他现在可是占着十足十的道德制高点——按照《哨兵守则》里的要求,既然纪垣和秦鹣在更衣室做过,那么秦鹤就有权提出同样的要求。秦鹤抠下胶带最上面的边角,慢慢地往下撕,无意间看到纪垣又羞又急的表情,心中的恶劣更甚。他手里的胶带撕了一半,露出正中位置下的医用纱布。刚揭下来,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是纱布粘上去前,特地浸过了止血消炎的药液。而究其原因,正是那枚此刻正穿透乳首的金质乳钉。“恢复得很快,才打了不到24小时吧?你们哨兵的身体素质真不是吹的。”秦鹤笑着说,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枚熟枣似的乳蒂。纪垣的身体立刻敏感地一缩,偏偏乳头颤巍巍地挺得更高,暴露了他羞耻下更易勃发的生理反应。秦鹤笑着看他,每次纪垣在他手底下受辱时,脸上的神情偏又坚毅极了,眉头紧皱,端正俊朗的脸上像是准备迎接拷问,实则身体诚实得不得了。秦鹤想着已经在家准备好的一系列乳头饰品,再想到等今晚训练纪垣狗爬的时候,两边乳头垂下的金链会在胸前一晃一晃,顿时口干舌燥,猛地低头含住那枚诱人的乳尖。这样温暖而强烈的刺激来得猝不及防,纪垣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本能地迎合,顿时更加羞愧难当:“小鹤,别……唔!”他发出一声变调的呻吟,秦鹤正用牙齿衔着他的乳尖,用舌头慢慢顶着正中间那个小孔。纪垣身体都软了,他原本只当乳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秦鹤若要在床地间强求,他也就无所谓地纵容了;却未曾想到,打上乳钉后的乳首居然会如此敏感。他用背撑着墙壁,艰难地不让自己倚靠在对方身上,却因为舌尖给予的刺激而不受控制地身体发酥;偏偏在被亵玩间,他还不自觉地连连挺着胸,喘息也越来越粗重,几乎就是主动把整个乳晕都喂进了秦鹤口中。空气中的情欲味道越来越浓。就在纪垣的意志力都快支撑不住时,秦鹤出乎意料地从他胸上抬起了头。“好了……垣哥。可不能再继续了,不然我也要把持不住了。”他笑着说,用手指轻轻捏玩了两把那枚愈发肥鼓的嫣红乳蒂,拿出纸巾擦干上面的唾液。纱布不解下来还好,既然接触到空气,那就是不能用了。秦鹤拿出新的纱布和胶带,给纪垣原样贴好,然后抬头看他。耳麦里的录音还在孜孜不倦地播放着,纪垣的面容恍惚而沉迷,被秦鹤扣下耳塞时,表情还有一瞬间的茫然不解。他的目光还是失焦的,黑色的眸子湿润润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不做下去?”秦鹤被他目光看得心动,恨不得把人当场按在更衣室的椅子上日上八百回合,但想到纪垣如今的军衔和地位,若他真的在公众场合闹这么一出,只怕将来会成为有心人的把柄。这么想着,他终究是压下了冲动。“我们待会还有事,你忘了吗?”秦鹤说,吻了一下纪垣的唇。不是那种交换唾液的深吻,而是嘴唇一碰即离,轻描淡写得就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偏偏纪垣猛地往后一退,身体整个儿都挨在墙上,显然根本没有习惯被这样日常亲吻。秦鹤无奈,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亲你一下,没做什么。你以前和我哥不亲的吗?”“……我们不会每时每刻都亲。”纪垣轻声说,声音带着情欲未褪尽的朦胧。秦鹤毫不脸红,笑眯眯地帮他挨个系好扣子,又将制服整理成庄肃的原样。“今天晚上第二军团长的饭局,你还记得吗,垣哥?我们两个都要去。”纪垣点头,大概是开始聊正事的缘故,他的脸色也好多了。他缓了缓思绪,想说点什么叮嘱秦鹤,却看见对方指尖捏着的那粒小仪器,顿时又愠怒起来。他还没来的及开口,偏又被秦鹤抢先道:“以后这个耳麦,垣哥还是别戴着在大庭广众下听了。但是在办公室里听还是可以的,我会随时进去抽查……”“够了!”纪垣劈手夺过了耳麦,放进自己胸前的小口袋里。但秦鹤说得没错,在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听自己亲口念的《哨兵守则》,就像众目睽睽下被秦鹤关进了意识打造的笼子里一样,这样的耻感对他来说,几乎让身体都要不听使唤。纪垣深呼吸着平复过快的心跳,他能感觉到被贴着胶布的前胸紧绷得厉害,是硬挺的乳头还没消下去的缘故。离饭局赴约还有时间,秦鹤就带纪垣去看他今天的训练录像。两人在屏幕前逐帧分析着动作,纪垣讲、秦鹤听,专注的倒影映在玻璃窗户上,也映出了一只正趴在不远处的海豹。它看上去强悍、健壮、姿态舒展,懒洋洋地打哈欠时,一只南极贼鸥落在它的背上,轻轻啄了一下,逗得海豹直甩尾巴。海鸥叽叽喳喳地叫着,扑着翅膀落到地上,像在礁石边寻到了筑巢的好位置一般,在象海豹巨大身躯的阴影下也窝起身子,头靠着海豹的前胸,两只动物彼此依蹭着,一起进入安宁的小憩。 15 “我有权要求相同的待遇”(浴室做/被愧疚打败的哨兵) 纪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花了一会儿的时间,才慢慢从早晨的记忆里挣扎出来。他抬头看向挂钟,已经接近9点了。他长叹一口气,翻开副官刚交上来的前线军务报告,开始工作。在纪垣这个级别,他只要愿意,他有的是工作可以填满自己的时间。勤务官来问他要不要把午餐送到办公室时,纪垣这才意识到已经中午了。“那送过来吧。”他随口说,低头翻阅近两个月的新兵演习数据。几乎是习惯性的,把他们每个都和秦鹤比较了一下——处在中上水平。纪垣对这个排名不太满意,转念又想到秦鹤上周才开始进行哨向合作训练,他把学习曲线加入拟合了一下后,得到了暂时宽心的结论:秦鹤很快就会一骑绝尘地超越他们。纪垣思考着秦鹤的训练方案,突然想到那天从训练场回家后的事,再然后是周末……这段不悦的回忆让纪垣心烦意乱,他将手里的报告合上,闭眼清理了一下思绪,准备等勤务兵送过来午餐。有人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是勤务兵。他半边身子都侧进门里,似是在给人让路。“长官在里面呢。”勤务兵微笑着说,表情虽然称不上熟络,但也没有防备之意,对来人显然十足十信任。纪垣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勤务兵的表情很熟悉,但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出结果,外面的人就进来了。“垣哥。”秦鹤笑吟吟的,手里还提着食盒。他刚走进来,勤务官就把门关上了。“你别怪他,垣哥。我跟他说我们约好了来你办公室吃的。”他好脾气地说,把食盒放到办公桌上,一次性的纸质餐盒上有军官食堂的标志。纪垣的脸立刻冷了一半。他想起来勤务兵的表情是什么了——以前秦鹣在午休时间来他的办公室,也是不通报的。如果要说正事,秦鹣会在工作时间来找他。但如果是中午来,那基本都是来找他一起吃饭,又或者彼此搂着躺在纪垣的休息间单人床上小憩。也是因为领导们之间的放松气氛,以往勤务官让秦鹣进办公室时,表情也是这样熟悉而自然,不会有接待其他军官时的严肃。纪垣对此无法苛责。他现在换了向导,勤务官采取相同的对待策略也是理所应当。但这个对比让他心情更加不好了,他看着神态自若的秦鹤,表情微冷,最终还是维持了礼貌:“自己坐吧,小鹤。”秦鹤坦然地坐下了。面对含愠的哨兵,他率先开口:“今天早上起床得匆忙,我觉得我们还有些话没有聊开,垣哥。”纪垣颔首,对秦鹤开诚布公的态度表示暂时的认可。看对方没拒绝,秦鹤率先打开话匣子:“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我必须要向你道歉,垣哥。我一时冲动,压制了你的思维模块,这是绝对不合适的举动。”他语调诚恳地说。纪垣没说话也没动作,只定定地看着对方。他已经开始发现端倪了,秦鹤并没有他所刻意演绎出来的那样真诚明快、热情阳光。在上周五以前,纪垣一直认为,秦鹤一腔赤诚地信任着秦鹣,他不计成本地完成兄长的遗愿,甚至愿意冒着被反噬的风险,为一个几乎被判死刑的哨兵重建精神域。但现在,纪垣开始隐隐约约感觉到,真相不是这样——秦鹤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真挚坦率,更不是完全地崇拜信赖秦鹣。这个只有二十六岁的年轻向导,总是能够迅速地调整出最恰当的表情,讲话的语调无论是温和还是急切,都让人觉得言之有理,甚至不知不觉落入被操控的陷阱。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垣的这一切心理活动,秦鹤自然是不知情的。他只能看出来,纪垣在认真地听他讲话,这是个不错的正面讯号。也许两人都没意识到,上周五的那一场思维压制,让纪垣再也不敢轻视秦鹤,也让秦鹤得以摆脱在纪垣眼里“不懂事、需要提点和保护的小孩子”身份,将彼此终于放在了相等的谈话位置上。见纪垣还是不说话,秦鹤于是继续道:“垣哥,我想我那天真是生气得昏头了。我听到你说,我和我哥在你这里是不同的,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我们都是你的向导啊,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秦鹤认真地说,目光像燃着火焰,不甘而又热烈,“我从来不比我哥差在哪里。你们当初被‘塔’放在一起培养感情,和我们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纪垣深深吸气,不得不把思绪拽回现实。这句话,前几天秦鹤也讲过,那时他避而不答。纪垣很清楚地记得,那天他对秦鹤说,爱人和向导是可以分开的两个个体;但是今天早上秦鹤却一语道破,他的潜意识里根本没有把秦鹤当成向导。纪垣被戳穿得无地自容,那一刻他们之间的道德天平彻底反转:秦鹤为了纪垣能活下来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即使他们已经完成了事实上的最终链接,纪垣居然还没有在心里承认秦鹤,完全可以称得上忘恩负义。同时,因为秦鹤成功证明“纪垣根本没把秦鹤当向导”,再结合“秦鹤不是纪垣的爱人”这一事实,很容易就能反证纪垣所谓的“爱人和向导可以是两个不同的人”是伪命题。那么,秦鹤作为纪垣事实上的向导,就有权同样成为他的爱人。讲过的话没有必要再车轱辘转一遍。纪垣深深呼吸,没有打算再自取其辱,而是选择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可是小鹤,感情的事,不是说有就能有结果的。更何况,我才刚刚失去……”他含糊过了那个名字,垂下眼睛,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我不认为我现在适合进入一段新的感情。”“那我可以要求得到和我哥相同的待遇吗?”秦鹤咄咄逼人地问。“我知道我是你的第二个向导,但你是我唯一的哨兵。我向我的哨兵寻求亲近和认可,这应该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纪垣闭眼了片刻,他能感受到精神链接上传来的哀伤和悲凉,这个年轻人的怨恨和不忿如有实质,冲刷在他的心扉上。如果秦鹤说“我想和你做爱”,纪垣只会拒绝;但他换成“我想要和我哥同样的待遇”,一向秉公持证的纪长官就不得不重新审视了。更何况,对方还与他有救命之恩……纪垣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抬眼对上桌对面的年轻人,平静地回答:“可以。”秦鹤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纪垣答应的这么干脆。纪垣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情无波无澜。秦鹤顿了两秒,按照他心里的规划继续道:“可是垣哥,我们俩之间毕竟没有感情基础。那么为了规范化我们之间的相处行为,我可以按照《哨兵守则》上的条例要求你吗?”纪垣嘴角轻轻地扯了扯。“好。”他无视秦鹤一瞬间掩藏不住的震惊,垂下眼睛,不知道该自嘲还是愧疚,最终只剩坦荡的漠然。哨兵和向导的纽带结于灵魂深处,从链接的那一刻起,秦鹤大概率终有一日会爱上他。既然他选择了接受秦鹤的链接和重塑,那么就有义务同样接纳他的满腔热忱和渴望。哨兵的记忆力强于普通人数倍,纪垣当然记得那篇所谓《哨兵守则》上都是什么,但是如果这能让面前这个年轻的向导稍微好受一点,又或是能稍做弥补他的亏欠,那么……纪垣也没什么可拒绝的。秦鹤被这坦然的同意惊得愣住了几秒。纪垣答应得太冷静、太干脆,以至于他打好的满肚子腹稿都没用处了。他点了点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哪接话,最后只把饭盒挪到面前,小心翼翼地征询意见:“那,一起吃饭吧,垣哥?”“好。”纪垣平静地说。结合以来一直悬着的心此时才算落地,从那天他刚完成链接后、一边洗澡一边强压着对向导的亲近本能开始,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的走向恐怕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秦鹤后来的举动印证了他的预感,无论论恩还是论理,秦鹤都始终压过他一头,他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少他和秦鹤之间,还有一个人是遂心的……纪垣在心里无声地叹气,接受了秦鹤递到他手上的餐具,一起平静地吃饭,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哨向伴侣一般。吃完饭后,秦鹤收拾了餐盒,很快离开了。他把一次性餐盒丢到军部大楼后门的垃圾桶,一边往训练场走,一边心里还在嘀嘀咕咕。他把从进办公室的动作对话都在心里复盘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异常之处,最终得出结论:纪垣可能只是悟了。那也没什么不好的。想及此处,秦鹤又志得意满起来,连走向训练场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现在的日程一般是上午在办公室、时不时还要被林霄平部长召过去单独辅导,然后下午去训练场。午后他练了两个小时,坐在场边大口喘气喝水时,还不忘伸着脖子偷偷往门口看——但很可惜,今天纪垣没有来。垣哥很忙,他不可能天天来。秦鹤在心里安慰自己,训练一结束,他就飞快地冲去了纪垣的办公大楼前,被勤务兵告知纪垣在开会。他耐心地等了近一小时,成功蹲到纪垣出来,然后一起去食堂吃晚饭。吃饭时纪垣带着秦鹤和几个高级军官坐在一起,其中就有云峰和他的向导王瑜舒。晚餐结束已经快七点了,云峰和王瑜舒还要回信息部加班,纪垣秦鹤和几人告别后,并排走在回宿舍楼的路上。见四下无人,秦鹤问:“垣哥,你的级别不用加班吗?”他问这句话时正走过宿舍楼下的小道,纪垣那侧的路灯最近正在维修,只有秦鹤身侧的路灯照下来,纪垣的脸就在阴影里,秦鹤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高挺坚毅的鼻梁,就连微微垂头的角度都让他怦然心动。他听到纪垣说:“我现在算是正在磨合期的哨兵,工作不会给我安排得太饱和。”这就是奉旨培养感情的意思了。秦鹤听得心潮澎湃,对未来一段时间的夜生活更加期待。刚进家门,秦鹤就问:“我可以和你一起洗澡吗,垣哥?”纪垣脱外套的手停在了半空。几秒钟的静止间,他想到今天刚承诺过的“给予秦鹤和秦鹣相同的待遇”的承诺,闭一闭眼,献祭般地艰难回答:“……可以。”————“嗯,啊哈……”莲蓬头的水一直没有关,浴室里满是旖旎的蒸汽,水撒在地上的声音掩盖不了低靡的喘息声。纪垣被压在浴室的瓷砖墙上,秦鹤的手从后面搂着他的腰,正用粗大的性器慢慢地刨撅着温软缠绵的肉穴。得到纪垣神智清醒下的许可、彻底获得了随心所欲享用的特权后,秦鹤就连肏干都变得慢条斯理起来。他就像终于把猎物拖进巢穴的野兽,可以放下心来,细细地品味每一次抽插的绝妙快感。大概是浴室的水蒸气让氧气有些不足了,纪垣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虚虚覆在秦鹤揽着他腰的手上,因为交媾到动情之处而神色迷乱。肥壮臀瓣间的那口小肉穴被完全肏开了,秦鹤的整根都埋在里面,整个甬道都被稳稳地撑满,即使小幅度地抽动快感也足够强烈。纪垣的腰已经软得有些站不住了,他明明撑着墙,却被秦鹤搂着要往后倒,被迫用穴撑着体内那根火硬的肉棍。他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脸和上半脖子都浮着缺氧般的红色,昏然的热度几乎要融化理智。秦鹤的脸贴在纪垣宽阔坚实的后背上,感受着对方的肌肉鼓动,每次顶到深处,纪垣在爽得叹息之余,肌肉都会无意识地紧绷,后肩两块饱满的肌肉隆起,在中间绷出一条如峡谷般的浅沟。随着又一次沉猛的贯穿,秦鹤在纪垣的肩膀上深深咬了一口,像要标记什么一般,吮吸着加深这个印记,足足一分多钟后才松开口,看着这个立刻被打得湿润、渐渐变红变肿的吻痕,满意地再次凑上去舔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啊哈……”酣沉的交媾间,秦鹤大脑内一直连着纪垣的那根弦轻轻一动,他意识到什么,手立刻往下,一把将处在射精边缘的雄茎拢在掌中,食指指腹恰好就堵在铃口。纪垣身体一挣,却被秦鹤拦着腰死死搂着,一边加大抽插的力度,一边在掌心轻轻撸动按摩着抽搐的雄茎。“射、要射……”纪垣的额头上绷起一点青筋,因为无法射精几乎要崩溃了,他混乱地呻吟着,健壮的劲腰不由自主地迎合着肏干,在雄器上被贯穿的同时,还频频挺腰试图射精。但他的向导毫无通融之意,一边把着哨兵的精关不允高潮,一边突然加快了肏干的幅度,大开大合的淫靡抽插声和莲蓬头哗啦的淋水声交织在一起,终于,在一次尤其猛烈的贯穿后,秦鹤终于松开了桎梏的手,让对方在自己手心释放的同时,埋在穴芯的雄茎也射精了。“哈啊……”高潮后纪垣昏然地垂着头,压抑后再释放的过度快感让他下半身发软,笔直强壮的双腿几乎都要撑不住站姿。秦鹤慢慢地退出阴茎,扳过纪垣的头吻他,然后拉下莲蓬头冲洗彼此的下体,手指探进还淌着白浊、半张着小嘴的糜烂肉穴,为他尽量轻柔地清理着内里。纪垣的双眼还是失焦的,他的表情朦胧、眼眶微润,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好一会儿才把手伸到后面,握住秦鹤的手,嘶哑道:“……我自己来。”“站好,垣哥。不然我就把你按到地上了。”秦鹤面不改色地说,纪垣的身体一酥,握在秦鹤腕间的手不自觉松下来。他知道秦鹤又在用精神触手牵引他的动作了,心下一叹,低声道:“小鹤,这样不行。你不能总通过精神域干扰我的动作。”“那让我帮你清理嘛。”秦鹤贴着他的耳垂说,一只手揽着纪垣的腰,另一只手已有两根手指深入了穴里,正在缓慢而轻柔地往外抠挖。纪垣不再说话,任由秦鹤帮他清洗完了身体,然后再一起回卧室上床。夜已经渐渐深了,明明最开始还并排靠在床头,正常地谈话、看书、用平板电脑记录日志,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又拢着被子叠在了一起。秦鹤趴在纪垣的胸口,几乎整张脸都埋进了这对丰腴的厚乳之中,还不时侧头叼住一枚乳蒂在齿间摩挲。纪垣被他磨得频频吸气,他想叫秦鹤从他身上下去,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有出口。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名字。纪垣不愿意提秦鹣名字的原因很简单。他愧于自己的背叛和软弱,他在今天亲口同意了给予现任的向导和秦鹣同样的待遇,即使他没有抗拒洗浴时的求欢,但心底的负罪感始终不灭。至于秦鹤——要按照他的性格,恨不得现在就潜入纪垣的大脑,把关于秦鹣的事每一分毫都扒出来,然后列成一个待做清单,全都换上自己再做一遍,并且一定要比秦鹣做得更强烈、更彻底,让纪垣在回忆里只能有自己的脸。但他今天已经扯秦鹣的大旗扯得够多了,过盈则反的道理他很清楚,没有必要把纪垣逼得这么紧。不过,秦鹣如果在天之灵,看到纪垣在他身下这么温顺迎合,表情一定精彩极了……秦鹤心不在焉地思考着,把肥软的乳蒂在口中又咬又吮,松开嘴时,水淋淋的乳头还在空气中挺颤了几下。秦鹤笑了:“怎么肿了这么多啊,垣哥。这样可不平衡了,我给你另一边也补上吧。”说着,他重新俯身,将另一枚乳头也叼进嘴里。纪垣低低地喘息着,一对肥乳随着说话微微颤动:“别……别弄我了。明天还要穿衣服,会磨到的。”“那明天给你贴两个乳贴。”秦鹤含糊不清地说,吮得愈发啧啧有声了。细碎的亲吻、摩挲和呢喃一直持续到深夜,终于有人从被子里伸出手,“啪”地按下了灯。月光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照进房间里,空旷的卧室地面上,象海豹舒展着身体,半侧翻着身体,不太安稳地打着小呼噜;在他的头和侧鳍间,有一个羽毛团成的小球,正是拢着翅膀、缩着双足的南极贼鸥,心满意足地靠在象海豹的阴影里,睡得安稳香甜。 14 清醒的哨兵(金制Y具/面对面做/事后争吵对峙) 综艺节目里主持人笑作一团,秦鹤坐在电视机前的地上,把手里的球丢出去,内置的铃铛泄出一串清脆的声音。纪垣从秦鹤怀里爬起来,小跑着过去,叼起狗咬球,然后调头回到秦鹤面前交还给他。“真乖。”秦鹤说,搂着纪垣让他又侧趴下来,头枕在自己大腿上。纪垣垂着眼睛,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济,但一举一动都和秦鹤默契亲昵十足。秦鹤拿了一旁洗干净的草莓,喂给纪垣吃。纪垣吃了两三颗就不吃了,他蹭着秦鹤的手,不自觉地挺着胸想摩擦乳头,脖子上金澄澄的小铃铛一晃一晃。这是秦鹤新订做的项圈。秦家的小辈每年生日都会收到家族买的金条,都存在银行保险库里。秦鹤原本取了一块,让人打造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金铃铛,但还剩下大半的原材料,他看着浪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取了几块出来,给纪垣打了一整套淫靡的道具,甚至还包括手腕和脚腕上的金环。事实证明,只要钱给够、又不挑样式,金饰打造的速度就会非常快。秦鹤只给项圈画了设计草图,手脚的金环都是选择的现成的模具,只用了一天制作时间就送到了。秦鹤在星期五晚上发出去的尺寸和购物单,星期天早上就收到了快递。他给四枚环都选了不同的仙鹤图样,做成精巧的镂空样式,有展翅翱翔、有停落山巅、有引颈高吟、有翩翩起舞,是金店里很常见的寓意吉祥的设计,也与秦鹤的名讳相符合。“来,垣哥,给我看看。”秦鹤挠挠纪垣的下巴,纪垣抬起头,两只手臂曲肘放到身前,小臂上的一对金环在灯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环上的仙鹤精雕细琢、栩栩如生,和纪垣浅蜜色的皮肤相得益彰的同时,还给他增添了几分新妇的熟腻。“真漂亮。”秦鹤低头,亲吻纪垣的嘴唇。纪垣一动不动,被秦鹤亲吻完毕后,又重新趴下来,眼睛昏昏欲睡地又要闭上了。秦鹤很喜欢他这副贪睡的慵懒模样,纪垣趴伏身体时,宽背、韧腰、肥臀呈现流畅的线条,大腿和手臂的肌肉若隐若现,再搭配四肢上璀璨夺目的金环,像极了埃及法老身边被精心豢养的大型猛兽。他臀瓣间那口粉色的小花也大剌剌地露着,秦鹤今天早上刚在里面释放过一次,又在浴室里帮他洗干净了,此刻,这口湿嘟嘟的小嘴里面伸出一根细细的金链,晃晃悠悠地绕过会阴,连在扣着阴茎和阴囊根部的小环上。秦鹤连锁精环也给纪垣换成了纯金。他们相拥着看了一会电视。其实两人都没认真看,秦鹤一直在又摸又捏纪垣的胸肌和乳头,后者则恼火地想去叼主人的手指,但总是被秦鹤咫尺之差躲开。带内置铃铛的狗咬球也是今天新到的玩具,秦鹤最开始丢出去时,“叮叮当当”的声音滚过客厅,但纪垣还愣愣地趴在他怀里。“去捡,小狗。”秦鹤只好提醒他。纪垣这才反应过来,灵活地就扑出去捡球。他学得很快,只重复了两次,后来即使趴在秦鹤怀里闭目假寐,只要一听到铃声,不存在的耳朵就立刻竖起,眼睛都来不及睁就遁声扑过去捡球。等电视里的综艺终于开始放广告时,秦鹤本来抱着想纪垣想给他喂水喝,但纪垣偏过头,往前跨了一步,健壮修长的大腿原本屈膝趴着,现在差点就跪坐在了秦鹤的身上。“汪……汪汪。”这两天纪垣已经被教会了,要适当用犬吠求情。秦鹤怀疑,秦鹣和纪垣玩游戏时,根本没要求纪垣学狗叫,以至于秦鹤教了半天,纪垣才像怯生生的幼犬一样,从喉咙里呜咽出一两声——例如现在。能把纪垣逼得唤他,必然是有十分耐不得的事情。秦鹤伸手摸上纪垣的小腹,果不其然已经鼓出了一个微小的弧度。“小狗,想尿了吗?”秦鹤笑着说,将他搂在怀里。纪垣点头,小声地唤:“汪。”秦鹤又轻轻按了几下肚皮,引来对方反射条件的尿颤和越发可怜的求饶。见他确实憋了不少,秦鹤好脾气地说:“那带我去吧。”纪垣眼睛一亮,向着浴室一路小跑,连带脖子上的小金铃也清脆地响个不停。即使封住了理智、只剩对向导亲近的本能,纪垣也是只很聪明的狗,规矩也一教就会。秦鹤自周五晚上就锁了他的阴茎尿道,如果要排泄,必须要经过主人许可才行。但同时秦鹤也无意让纪垣受过多折磨,相比起锻炼膀胱容量,他更需要让这只新生的小狗明白:只要求一求主人,就什么事都解决了。现在,秦鹤就单膝跪在浴室瓷砖上,纪垣微微抬起一条腿,让秦鹤帮他取下锁茎环。秦鹤将尿道塞管慢慢地取出,然后一道尿液从纪垣的铃口射出,注入身下的蹲坑中。“乖乖。”尿完后秦鹤给他戴回仪器,然后搂着纪垣奖励亲吻。纪垣对秦鹤的吻没有太大反应,不会脸红也不会害羞,只会仰头定着直到一吻结束,但也不会主动——算是秦鹤目前少数不满的地方。然后秦鹤带纪垣回客厅,两人都没有看节目的心情,秦鹤索性把电视一关,搂着纪垣又滚上了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哨兵和向导的亲密从来不需要理由。就像鱼游于水,无形的精神链接自会传递彼此的情感和欲望。秦鹤搂着纪垣亲昵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按着纪垣的头低到自己胯间,用精神力引导着他,隔着薄薄的睡裤用脸去蹭里面半硬的肉刃。纪垣的目光还是空茫的,即使在秦鹤循循善诱下用牙咬住布料下拽、被弹出的阴茎整个儿打在脸上,他也只是疑惑地微微抬头看向主人,得到秦鹤鼓励的目光后,先伸舌舔舐蘑菇状的前端,然后张口整根含进嘴里。从前天纪垣洗澡时主动给秦鹤口交开始,他就做得非常好。牙齿与敏感柱身表面始终保持距离,舌头卷着肉茎吞吃含吮,龟头顶到喉咙后还能收缩着往下咽。秦鹤被伺候得喘息不断,拢着纪垣的头让他咽得更深,不时轻轻挺胯变换角度。“乖狗狗,换一下。”秦鹤嘶哑地说。纪垣听到命令,顺从地吐出阴茎,侧过头去舔阴茎和阴囊底部的位置,抵着鼻子热烘烘地嗅闻,又张嘴吮吸阴囊表皮。秦鹤在他的侍弄下很快完全勃起,他没有出声提醒,而是用虚空中的精神触手勾着纪垣,让他慢慢地爬起来,然后跨坐在秦鹤的腰上。“来……狗狗不动,乖。”秦鹤此刻半倚在床头,纪垣则坐在他身上,屈起的双膝支撑着床铺。这个姿势虽然秦鹤在下,但纪垣赤身裸体,脖子上挂着铃铛、四肢套着华美的金环,真实的权力关系一目了然。秦鹤伸手,先拽着细链慢慢取出后穴的金球,然后让纪垣坐起来一点,从阴阜绕到前面,为他慢慢取下金属尿塞和锁精环。“哐当”一声,是秦鹤把手里的金制淫具随手放到床头柜上的声音。纪垣开始动了,他慢吞吞地用膝盖支撑起身体,手扶着向导一柱擎天的阴茎,用自己湿润润的后穴对准,一寸一寸地往里坐。纪垣的阴茎从取下堵塞后就一直在流水,从周五到周日,秦鹤在他的口中、胸上、穴里释放了数次,却一次也没有允许哨兵用阴茎达到真正的高潮。秦鹤看着他缓慢向下的动作,收缩的穴壁吮得他直抿紧气,哨兵喘息时胸肌时不时绷紧地鼓出一大块,又随着呼吸调整而艰难放松。金球没有塞得太深,纪垣的深处还是紧涩的,坐入半多时,紧窄的内里即使有了肠液润滑,纪垣还是吃得十分艰难,不得不小幅度地反复退出然后再深入,直摩擦得秦鹤大口呼吸,热意自茎头流窜舒爽全身。纪垣花了两分多钟才坐到了底。没有一刻喘息,他就像个被控制的提线木偶一样,就开始慢慢地来回起坐。他把自己当成没有生命的鸡巴套子一般,毫无感情地套弄着体内的雄茎,穴壁随着起伏不时发出淫靡的“咕唧”声。他身下的向导被伺候得舒服极了,秦鹤摊开身体,连一根手指都不需要动,半垂着眼睛享受着哨兵的服务,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纪垣直挺挺的阴茎上。那根粗屌硬了两天,已经涨成了的紫肿的深红,狰狞地怒挺着,随着动作的起伏微微摇晃,顶端还不时溅出两滴晶莹的腺液,好似在流泪一般。流泪。秦鹤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将纪垣空洞的表情尽收眼中。哨兵因为快感而控制不住地轻颤,但目光却是灰败的,在完全掌控他的向导面前,他只能引颈受戮、任由摆布,甚至在哨兵和向导过于强劲的灵魂绑定下,连主观的反抗意志都快要消弭于无形。但这不应该是这样的。哨兵不是向导的附庸,他们之间不应该是支配和被支配的关系。两天前,秦鹤像对待不听话的小狗一样,将他的五感粗暴地关进牢笼——也就是强迫他在黑暗中昏睡,然后又趁他睡着时放松警惕,将懵懂的幼犬用甜言蜜语诱惑到身边,加以无需思考的宠爱。这一切看起来都和谐美好,但绝对不是健康的常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鹤沉默了片刻,心像打翻了一摊硫酸,滋滋烧得灼疼。他长叹一口气,揽过还在他身上艰难起伏的哨兵,维持着插入的姿势,侧转身体,调换成面对面的姿势。他扳着纪垣的一条腿高高抬起在空中,抽出大半,然后一口气贯穿到底。“呃!”纪垣发出享受而困苦的闷哼。这一下似是给哨兵肏懵了,肉茎和肠道极快速摩擦的刺激让纪垣打着哆嗦,他睁着湿润的眼睛,像是寻求热源一般,呜呜咽咽地抱住秦鹤的腰贴紧身体,好像彼此胸膛的摩擦能够抵消过度的快感一般。秦鹤就势搂紧纪垣,另一只手始终扳着对方健壮的腿根,挺动胯部,一下一下沉着有力地顶到最深处。敏感的黏膜深处,性器狠狠地顶刺、翻搅、摩擦,纪垣混乱地喘息着,侧入的姿势让阴茎进入的前所未有地深,抬起的大腿让穴口连收缩都做不到。他们贴得太紧了,紧得纪垣的头只能靠在秦鹤的肩上,秦鹤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哨兵呜咽般的呻吟,和急促的肉体交碰声淫乱地叠在一起。“呜、呜呜……”纪垣开始哭了。连续两天都处在限制高潮的状态,一直无法获得射精的极致快感,让他的身体异常敏感。只抽插数下,他的阴囊又抽搐着缩紧,进行了一次徒劳的逆射——这样恐怖的刺激立刻将他逼出了生理泪水。他的哭泣却引发了更加激烈的交媾,在穴内激烈进出的灼热阳茎速度更快,几乎要把下半身都烧起来。纪垣被肏得几乎头昏了,他身体哆嗦着,呜呜地想扭腰躲开雄茎的鞭挞,偏偏意识不到该放开秦鹤,猝不及防被顶到敏感点,身体立刻一阵触电般的颤栗。“别乱扭,垣哥。”秦鹤沙哑地说,随手一巴掌抽向他圆滚的劲臀,蜜色的臀部立刻敷上一道薄红的掌印。他感觉到纪垣快要到极限了,伸到下面“咔哒”一声解开锁精环,纪垣立刻半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唔唔”声,浑身一阵控制不住的抽搐——被锁了两天的阴茎和卵蛋一经解放,浑身血液立刻向下身涌去,又痒又麻如同万千道微小电流。秦鹤将纪垣的阴茎拢在手心,拇指指腹摩擦着流水的茎头,四指握着震颤不已的雄根轻轻撸动。他偏头咬住纪垣的唇,直视他覆着雾气的失神黑眸:“垣哥,我们一起射。”容不得纪垣不答应。秦鹤的精神触手始终把控着他,没有对方的许可,他根本没有办法达到高潮。随着撞击的频率越来越急促,猛然间秦鹤拦住他无力的腰,凶狠地抵在最深处射精,同时纪垣感觉到电流般的快感打击过神经,他终于得以在秦鹤手掌中喷发。“啊啊啊啊……”连续的射精让纪垣的眼前一片空白,他如同一个快被玩坏的提线木偶,颤栗地连续挺动着腰杆高潮,甚至不知道自己射了多少道。高潮完后他好一会儿才渐渐找回了意识,四肢无力地摊开,双目空茫地看着天花板,即使被秦鹤又搂进怀里慢慢啄吻也毫无反应,很快在向导的精神安抚下昏睡了过去。第二天纪垣醒来时,天还蒙蒙亮。他迷茫了不过半秒,周末发生的一切立刻如走马灯回笼,他猛地掀开被子,不顾腰上微浅的酸痛,沙哑地厉声道:“小鹤!”“……嗯,我在呢,垣哥。”纪垣醒的那一刻,秦鹤也醒了。只要向导想,他随时都能感应到哨兵的大脑活跃情况,自然也包括睡眠和清醒。秦鹤从床上坐起来,平静地直视纪垣。他昨天在纪垣睡着后,给他解开了限制认知的封锁,此刻发生的这一幕自然在他预料之内。纪垣看着他镇定自若的面孔,心里的怒火愈发旺盛。即使声音沙哑、胸膛赤裸,但此刻坐在被子里的人,切切实实是白塔里威严深重、强悍精严的纪长官。纪垣语气冷酷,一字一句地道:“你最好能够明白,秦鹤。你昨天和前天做的事情,作为一个已经入伍的向导,无论是从私人还是军情层面,都绝对是不可饶恕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需要你宣读我的罪名,垣哥。”秦鹤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但是,也请你了解一下我的处境。我是一个刚拥有哨兵的向导,我还不知道该如何正确面对这段关系。”“所以呢?这就是你封锁住哨兵的认知能力的理由吗?”简单的卖惨对纪垣这样的军官显然是不会起作用的,相反,秦鹤刚才目无纲纪地打断了他的话,给纪长官的怒气火上浇油。“难道向导学校的老师没有教过你们,哨兵的精神域,不是你能够为所欲为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前天的这些行为……有多么危险?!你难道以为上战场是儿戏吗?你想通过这些操作证明你自己?还是炫耀你的精神力?!即使是已经完成链接的哨兵,也绝不是你的所有物……”“垣哥,瞧你这话说的。”在纪垣换气的间隙,秦鹤突然开口,语气冷静得可怕,“就好像我还会有其他哨兵似的。可你就是我的哨兵啊。”纪垣的话猛地被噎在了喉咙里。这不是问句,这是陈述。人在盛怒时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纪垣的潜意识里,还没有把秦鹤调整到“自己的向导”这个位置上来。他斥责秦鹤时,就好像秦鹤未来还会有一个尚不知名的哨兵,而他必须要帮助这位年轻向导规避错误。戛然而止的训斥让房间沉默的可怕,秦鹤既不接话、也不指责,只沉默地看着纪垣,目光里流露着还没来得及藏好的孤凉。他看着纪垣,仿佛在说:你两天前亲口说的、所谓的战友和爱人有别,不过是搪塞的借口罢了。纪垣的胸膛深深起伏了数下,终于沉缓地开口,似是想徒劳地证明什么:“我……”“垣哥,”秦鹤突然说,眼睛安静地垂落,看不清情绪,“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纪垣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没有再接着说话,率先起身。随着他站起来,昨晚留在穴里的白浊也顺着大腿慢慢地往下淌。秦鹤也连忙起来:“我帮你清洗,垣哥。”“不用。”纪垣冷硬地说,关上了浴室的门。秦鹤沉默片刻,给自己刚换好了衣服,他进书房准备待会要带出去的文件,里面还有一些他大舅给的内部资料,再出来时,纪垣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换了衣服,他只来得及看到纪垣在客厅的背影,然后对方“砰”地关上了门,没有等他,自己就去上班了。秦鹤轻轻叹了口气,去卫生间收拾好自己,立刻也出发去训练场了。 13 懵懂的小狗(压制思维/被主人吸引/主动) 纪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大脑还是混沌沌的。不是那种失去向导链接的溃散和茫然,他潜意识里知道自己身处安全的地方,最重要的那个人也在身边,他现在没什么好忧虑的,身心都舒畅安宁,只是大脑还不太清醒。他甩甩脑袋想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他想坐起来,刚用力,却觉得腰间一阵酸软,腿根也不自觉地在微微发颤着。这是……?纪垣觉得自己大脑内就是一团浆糊,怎么也清醒不过来。他撑着手臂想坐起,突然有手掌抚在他脸颊上:“醒了?小狗。”他的声音和煦温柔,将纪垣似蜜糖一般包裹起来,带着不言而喻的熟悉感。纪垣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混乱的呢喃,偏着头去蹭他的手。一个不小心,大块头的哨兵从沙发上咕噜噜滚了下来。坐在地上的那人连忙接住他的脖子和头,将他上半身揽在怀里。纪垣枕在他的腿上,瞥到窗外清冽的月光,现在是晚上,他刚才大概也没睡多久。抱着他的人不急不慌地戴上笔帽、将手里的记事本合起来,用温热的手心抚摸纪垣的脸。原来他刚刚原来一直坐在沙发旁守着自己,同时还在工作。纪垣迷迷茫茫地想,把头埋在他的大腿上,舒服地蹭了蹭脸。那人似乎对他不自觉的依恋十分受用,低头亲吻他的脸颊。纪垣依然没有反抗,哨兵和向导之间特有的链接让他对这些动作全盘接收,连身体上刚做爱完的那点不适都抛在了一边。虽然他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也没有办法从一团迷雾的精神域中挣脱,但来自向导的爱护和关怀是毋庸置疑的。纪垣昏沉地趴在对方的怀里,又要睡过去了。“醒醒,小狗。”纪垣听到声音,勉强睁开眼皮。那人似乎不太想让他再继续睡了,他站起来,纪垣突然失去头枕,坐在地上看他。见对方抬腿就要往里间走,纪垣连忙想站起来,但对方伸出一根手指,在虚空中轻轻点了点地:“爬过来,小狗。”……他叫我小狗啊。纪垣迷茫地想,对这个称呼毫无反对之意,甚至感觉自己屁股上多了条不存在的尾巴,就差左摇右摆地甩起来了。他的身体也没有刚刚睡醒时那么笨拙了,他像只家犬一样四肢并用地爬行,跟着对方进了浴室。这间两居室的宿舍是白塔最基础的分配房,每一对完成结合的哨兵和向导都会收到这样一套公寓。但户口本上的两位住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前线,即使他们的职级和荣耀已经远超过了这间公寓的标准,但始终没来得及搬家。这样普通的公寓,自然是没有浴缸的,纪垣跟着他的向导走到花洒下,那人脱光衣服,打开龙头,温热的水洒落在两人的皮肤上。“乖狗狗,坐好。”纪垣迟疑了一下,从伏地换成了跪姿,屁股就坐在自己的脚踝上。那人把花洒卡在墙上,先挤了洗发露,给纪垣搓洗头发。纪垣被按摩头皮得很舒服,拿下花洒给他冲洗泡沫前,那人用手掌心护在他的眼前,让水不会流进眼睛。然后他拿下挂在墙上的浴刷,在上面挤上沐浴露,给纪垣的身体搓满泡沫。“小狗,屁股撅起来。”给胸前和后背都搓满泡沫后,那人蹲下来,拍拍纪垣的屁股。哨兵和向导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纪垣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跪姿切换成爬姿势,上半身向前,刚好就趴在对方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这个姿势刚好方便了那人——纪垣本来以为他要给自己搓搓大腿,但没想到是臀瓣间那个微肿的穴口,被修长圆润的指节轻轻探入。那处才刚被使用过不久,纪垣刚刚没注意,被对方的指节轻轻抠挖时,才感觉那处肿热得厉害,里面还灌着满满的粘稠液体。那是……刚刚搞进去的吗?纪垣模模糊糊地想,他靠在那人怀里,对方一只手揽着他的背安抚,另一只手为他仔细清理着后穴,然后再给他臀瓣也打上泡沫,最后用温水冲洗干净。淋浴喷头冲洗到前胸的时候,对方还没站起来,一直跪在纪垣面前,纪垣从他怀里退后一点,近距离地看他,还是看不清脸。纪垣的头有点突突地疼。他知道为什么了,是有外来的精神力触手,刻意压制住了他大脑内识别人脸的功能区……是他的向导,肯定是的。他其实已经很习惯有外来的链接绑在他的精神域上,向导就是哨兵的风筝线,他没什么可担心的。纪垣放心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配合给他洗脸的动作。那人给他冲干净脸上的泡沫后,用手指挠挠他下巴,说:“叫主人,小狗。”“……主人。”纪垣想都没想就应了。大概是被这个称呼取悦了,那人又亲了他几口,没有再教其他东西,站直身子开始给他自己洗澡。纪垣的头上、脸上、身上刚刚都被主人洗得差不多,固定在墙上的花洒始终没停,热水和水汽像保护罩一样将他和主人包裹在同一个空间,这样的隔绝感让他感到很安心。纪垣呆呆地犬姿坐着,主人洗澡还需要一点时间,虽然没有再和他互动,但他始终坐在主人脚边,对方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有安全感的位置了。一直都有热水洒在他身上,在蒸得人昏昏然的水汽间,他本来想抬头看主人,无意识看到距离他更近的、那根半硬的雄伟肉棒。似乎冥冥中有什么魔力一般,纪垣被这根雄壮的硬物吸引着靠近,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菇状的顶端。他的主人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退了半步,几乎就要抵到小小的淋浴间的墙壁上。他低头看向作乱的哨兵,纪垣依然是一副不清不楚的模样,还认真地砸了咂嘴,似乎真品到了什么好滋味。看他这副傻呆呆的模样,他的主人终于从震惊中回神,轻笑一声,曲起指节抬起纪垣的下巴,勾着他靠近自己的硬茎,张口含了进去。“唔……”雄伟的性器立刻填满了纪垣的整个口腔。他呼吸间都是混着水汽的腥臊味,肉棒随着他的含吮舔舐越来越硬,他能感觉到抵着他舌面的茎柱上渐渐勃起狰狞的青筋。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是主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乖,张开喉咙,”那人语气诱哄,伴随着浅浅的舒爽喘息,“试着往里吞,小狗。别用牙齿。”纪垣咽了咽口水,跳动的硬茎撑得他口腔酸涩。他记得,他以前也给他的向导含过,他们会一起69,但是那人总舍不得他吞太深,在外舔一舔就足够取悦到对方了。但是现在……纪垣求饶似地抬头看主人,阳刚的面庞上浮现难堪的红晕。他从来没有做过深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人不为所动。他的五指插进纪垣湿漉漉的黑发中,往下微一用力,纪垣猝不及防,喉口在外压力下张开,把狰狞的雄茎整个儿吞到了底。硕涨光滑的蘑菇头撞到他的喉管,纪垣压下干呕的本能,努力做出吞咽的动作,让喉部肌肉按压充血的硬茎。他的整个口腔和脖颈都被外来的巨物撑得变形了,无法吞咽的晶莹唾液顺着下巴直往下流。主人的手还插在他的头发中,开始小幅度地挺动腰胯,前后抽插着温暖湿热的口腔。淫靡的水声在小小的淋浴间内越来越急促。纪垣被插得几乎要跪不住,好在他的主人用手拢着他的头,他才能承受下每一次深入喉管的抽插。加倍的腥臊气味笼罩着他的呼吸,也让他产生一种喉咙都要被拓张成对方形状的错觉。临近高潮时,他的主人猛地抽出阴茎,怒挺的肉棒上满是晶莹的唾液,铃口大张,兜头喷了纪垣一脸。“……”纪垣的眼前糊满了白色的浓精,他酸涩的嘴巴还闭不拢,有少许直接喷到了舌面上,精液特有的腥臊刺激着他的味蕾。他没有抬手去拂,任由这些稠液顺着他的五官缓慢往下流,给他阳刚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淫乱。他的主人喘息了片刻,夸奖地摸了摸他的头,从墙上取下花洒,命令他:“闭眼。”纪垣乖巧地闭上了眼睛。主人给他用温水冲刷掉脸上的白浊,然后终于关掉了花洒,用浴巾擦干彼此的身体。然后,纪垣被带到床上,被主人抱着吹头发。吹完后,主人端来水杯,纪垣立刻猛喝了好几大口,总算压下了舌尖上残留的精液味道。“乖乖,让我看看,上颚磨破了没有?”秦鹤在网络上搜索了一圈“口交后的注意事项”,自认身体健康,纪垣就算吃进去也只是补充蛋白质,又担心他伤了口腔内膜难受。纪垣张开嘴给他检查,秦鹤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很显然,他的担心完全多余,以哨兵的身体素质,口交根本不至于让他受伤。秦鹤放下心来,搂着纪垣亲了又亲:“乖狗狗。”现在已经很晚了。训练场下班后,他们一起去食堂吃过饭,回来后秦鹤压着纪垣做了一次,然后强迫他进入昏睡;纪垣睡了大概两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秦鹤对他的精神域做手脚了。这样精细的、堪比内科手术的微调,秦鹤有信心,哪怕是秦鹣活着的时候也未必能做到。只有他——这个一手将纪垣破损的精神图景一砖一瓦拼起来的向导,才能在完全不产生后遗症的前提下,精准地压制他的思考和分辨能力。“你是只小狗狗吗?”秦鹤搂着纪垣一起盖在被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他。身高1米85的强壮哨兵被向导搂在怀里,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上,困得都快睁不开眼。“……嗯,我是。”他迷迷糊糊地说,安心地依靠在向导怀里。秦鹤捏捏他的脸。相比起以前总爱给他摆兄长谱儿的纪垣,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同处一个被窝的亲密,倒让纪垣身上刚硬冷肃的气质淡了不少。他搂着纪垣劲瘦的腰,脸埋在他强壮丰腴的胸脯上,满足地长叹一口气。想想就在一个月前,他还差点拒绝了这个哨兵,原因只是可笑的“不要秦鹣用过的东西”。事实证明,委员会强调的高匹配度不是空穴来风,纪垣的存在让他从身到心都无比满足。即使纪垣身上有着明显的秦鹣留下的痕迹,但秦鹤探索到了更多未曾触碰的领域。而且他看出来,纪垣是喜欢被这么对待的。那么,他还能封锁纪垣的心智多久?今天是星期五,就算明天他和纪垣都不出门,也最多维持到星期天。秦鹤承认他最开始是冲动的,他不忿于纪垣连心底的一小块位置都不愿意分给他,一怒之下用精神触手压制了他的部分思维能力。但此时此刻,纪垣懵懂状态下的依恋和信任已经完全抚平了他的愤怒。至于等纪垣醒过来,面对过去几天的记忆,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他会对秦鹤的胆大妄为大发雷霆,还是震惊于自己无意识对他的依赖?秦鹤抚摸着怀里的人,听着对方越来越舒缓的呼吸声,慢吞吞地想了几个应对方案,终于靠在纪垣的胸膛上渐渐睡着了。 12 不甘(精神体对峙/边控/制/agry ) 言语从来都是比刀枪更锋利的箭矢,对准人心口最脆弱之处,贯穿血肉而入。近在咫尺的距离,秦鹤可以把纪垣的慌乱、心虚和哀求尽收眼底,他冷冷地凝视着对方,声音嘲弄:“垣哥也是手下带兵的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怎么会不懂得呢?就算我哥真在天上看着,你已经和我做过了,现在再拒绝,是否太晚了点?”他每说一个字,纪垣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秦鹤看着他摇摇欲坠的面容,就像被仔细黏好的名贵瓷器一般,看似维持着最后的镇定,实则根本就是一碰就碎。秦鹤深深呼吸,压抑下心里翻腾的怒意。他一早就知道,打着秦鹣的名号在纪垣这里最容易骗取信任,但没想到这会有一天成为回旋镖,正正好好地扎中自己。秦鹤在心里冷笑。如果说他刚刚强吻纪垣是情之所至,那现在一提到秦鹣,那就更多了一个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我只是想和我的哨兵亲近,这有什么错吗?”秦鹤平复了片刻心情,放缓语气,看上去诚恳而又不甘,“垣哥,你自己都说,完全链接会影响潜意识,进而导致生理冲动。这是否也说明,本能已经替我们做出决定了?”他认真地说,目光里尽是是年轻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纪垣沉默地看着他。如果说之前他因为精神力紊乱而对周围一切都浑浑噩噩的,那么此时此刻是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秦鹤在他面前戴上了那张熟悉的面具——百折不挠、一腔赤诚,满是年轻蓬勃的生命力和不服输的勇气,让人看了就不忍伤他的心。他居然能够如此快地调整好刚刚的失态。到底有多少是装的成分?纪垣突兀地想。但现在不是他调整对秦鹤的认知的时候。在无声的对视间,纪垣终于整理好了思路和情绪。“不,小鹤。”他缓慢地说,从刚刚几乎被击溃的惶然中,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带系统。“我知道,我们是结合的哨兵和向导,也是未来会并肩作战的战友。但是,如果要……”他闭了闭眼,再一次模糊了那个不愿意面对的词,“我认为,至少该建立在双方……”“要做什么,垣哥?”秦鹤截住了他的话头,语气带着刻薄的挑衅,“你想说什么,偷情还是苟合?”这个粗鄙的用词让纪垣的脸色更僵了。秦鹤冷笑着拽住纪垣的衣领,近得彼此的鼻尖几乎都相抵,“为什么你和秦鹣就是鱼水欢爱,和我就是不正当的苟合?你和他,当初从各自的学校毕业,得出匹配度结果后,就被放在一起培养感情。那和我现在又有什么区别?难道只是因为我来的比他晚?”秦鹤说着,语气中的暴躁愈发控制不住。他原本只是想说服纪垣就范,但说到最后,竟然迸发出真情实感的怒意。埋在他心底数年的压抑和不甘,猝不及防地一朝爆发,翻涌的情绪顺着无形的纽带传达至纪垣的大脑,惊得后者一度呆了几秒。但秦鹤无知无觉,目光如不服输的野兽直视纪垣,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这是他心里最黑暗、最怨恨的一面。秦鹤从来不比秦鹣差,任何一点都没有——他唯一输给秦鹣的地方,只是比他晚出生了几年。纪垣还在试图反对,但声音在秦鹤的怒意下被衬得愈发虚弱。“不……”他话未出口,突然瞳孔睁大,秦鹤的精神触手已经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他的大脑。自完全链接后,纪垣的精神屏障对秦鹤就不再设防,他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好整以暇地绕着纪垣的精神域转了两圈,像蟒蛇围绕着它的猎物,然后熟门熟路地找到最敏感的缺口,轻轻一点,纪垣立刻身体发软、下腹冲动,甚至被秦鹤欺身而上再次吻住时,都凝聚不起力气推开他。“垣哥。”秦鹤咬着纪垣的唇,毫不掩饰其中夹着怨恨的不忿,他一把在半空中掐住就要推开他的纪垣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他制服包裹下紧窄的腰身,“我也是你的向导啊。我和你做这样的事,难道又有什么不对吗?”他说,抱着几乎软在他怀里的纪垣,一起滚到客厅的沙发上。纪垣被秦鹤压在身下,皮带被扯开,裤子已经被拽下去了一半,露出健壮的大腿根部和漂亮紧实的腰窝。纪垣的喘息已经凌乱了,他急急喝斥道:“小鹤!够、够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你也有反应了,垣哥。”明明两人间的欲火已成燎原之境,秦鹤的动作反而不慌不忙起来,他一颗颗解开纪垣的纽扣,从底往上,直到最上那颗扣在性感喉结前的风纪扣。他像解开新娘的喜袍一样,脱下纪垣威严肃重的中校军装,到里面整齐笔挺的衬衫,扯下带着着肌肤温度的白色背心后,露出一对丰腴挺翘的雄乳和形状分明的腹肌。纪垣几次想抬手推拒,但他每次刚有动作,大脑内就传来一阵令人陶醉的松懈,甚至连抬起的手都变成了轻飘飘的欲拒还迎。象海豹从虚空中显形,庞大的身躯像盘踞领地的王侯,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吼;而在他正前方的架子上,南极贼鸥高高地站着,冷静地俯视地面上的庞然大物,傲慢地、挑衅地微微歪着头,黑色眼珠里透出的目光谲诡难辨。这是一场精神体间的对峙。象海豹已经居于下风,但他最后的尊严让他拒绝弃甲待降,强撑着试图恐吓走高高在上的海鸟。“小鹤,你……”纪垣知道,这是秦鹤自大脑内在撩拨他。乳尖因为接触到微凉的空气而挺立,他几乎都要被激怒了。若论近身擒拿的水准,恐怕三个秦鹤一起上都不是纪垣的对手。纪垣胸膛起伏,咬住舌尖,用疼痛找回身体的控制权,正准备把秦鹤一把掀翻,但精神触手的速度更快。纪垣刚起身不到半寸,大脑就像被突然抽空氧气,他猛地一阵眩晕,重新软倒在秦鹤身下,同时一阵阵潮水似的快感冲击着下身,将他往情欲的深渊中拉拽。“吼——”随着象海豹愤怒的嘶吼响起,南极贼鸥从架子上箭矢一般疾射而下,扑落在海豹宽厚的脊背上。后者立刻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试图把海鸟从它身上甩下去,贼鸥扑扇着凌薄的翼翅,在海豹的头和背上灵巧地跳跃躲闪,甚至在海豹翻滚身体时,它都没有被从上面甩下来。“小鹤!”纪垣急斥道。反抗被秦鹤轻松掐断,这让他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恐惧——即使是秦鹣,当初也没有对他有如此细致入微的了解和掌控。秦鹤不答,他一手穿过纪垣额前的黑发,趁他头颅后仰,俯身叼住他暴露的喉结,在唇齿间细细地摩挲。纪垣的腰立刻就软了,喉结是他除了胸膛外另一个敏感点,以前只要秦鹣咬住这处,他就像被衔住喉咙的猛兽一样,一点都不敢挣扎造次。他的僵直取悦了秦鹤。后者轻笑一声,手灵活地解开纪垣的皮带,抽出丢在一边。然后他把纪垣的军裤连带内裤一把拽下,勃发的雄起立刻弹跳出来,硬梆梆地顶在秦鹤的小腹上。这样动情的标志让秦鹤心情大好,他在纪垣的喉结边又不轻不重地咬了好几下,手还捏拽着他肥厚的乳尖,笑道:“你比上一次还着急啊,垣哥。”房间里的温度在似有若无地升高,纪垣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他的阴茎勃起了,仰躺的姿势刚好能看到那根硬物直楞楞地顶在秦鹤身上,直看得他羞愤欲死。秦鹤终于松开了纪垣的喉结,维持着跨坐在哨兵劲腰上的姿势,长臂一伸拿过了茶几下的软膏,拧开盖子挖了一大块。微凉的膏体触碰到后穴时,纪垣被激得一瑟缩,身体就要弹起来,但被秦鹤轻易地压制了。房间里的空气就像蒸炉一般,纪垣几乎就要喘不上气,他感到身后轻轻一痛,秦鹤的手指就顶入了一根。药膏被体温融化后,随着手指进出发出“咕叽”“咕叽”的淫靡水声。纪垣的臀瓣绷得僵硬,明明穴壁已经在软化出水,秦鹤却连第二根手指都塞不进去,半恼地“啪”地抽了身下哨兵的屁股一巴掌。“放轻松,垣哥。你上次可没那么僵。”纪垣的脸色虚弱得苍白。秦鹤反复提到他们上一次的结合和交媾,每一次都不亚于在他的心上捅一刀。但他甚至连辩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秦鹤只是在重复事实而已。上一次结合时,纪垣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都不怎么好,连带着整个人都被秦鹤翻来覆去的摆布,但他没想到这回居然也如出一辙。伴随着膏液的润滑,秦鹤的手指打着转按摩穴壁,纪垣的腿被他抬到肩膀上挂着,手无措地抓紧了身下的沙发。但这些都是不是最糟糕的——相比于身体的动情,更恐怖的是心理上的依赖和眷恋。纪垣近乎绝望地意识到,就连他引以为傲的理智都因为秦鹤的靠近而兴奋欢呼。想……想要更多。纪垣喘息着,大腿因为穴肉被按压轻刮而微微颤抖。秦鹤对他发自精神体的撩拨恰到好处,既能让他的下体因为性欲勃发而火热得突突直跳,又没有因为燃情而完全覆盖理智。他几乎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不可自拔地期待和对方交媾,因为向导的靠近而欢欣鼓舞、血脉贲张,甚至主动迎合手指的深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约是纪垣不自觉的迎合讨好了秦鹤,年轻向导的手指慢条斯理,一寸寸地拓张和按摩着敏感的穴壁。即使只做过一次,但秦鹤清楚地记得这口温暖水穴的触感,那不是未经人事的、属于处子的紧涩,反而更像是饱受怜爱的熟妇,软而不腻,一碰就缩得不行,看似是在青涩地害怕,实则根本就是被喂出了吮吸讨好的反射条件。那口肉穴已经足够湿了。秦鹤抽晶亮湿润的手指,把食指和中指并拢,像剑一般直挺挺地深入浅出地轻轻肏干着。纪垣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被精神和肉体同时撩拨让他身体虚软,根本没有力气推开身上的向导。那口肉感的熟穴已经软透了,纪垣的腿不知廉耻地大开着,脸上蕴着难堪和耻辱,偏偏潮红的脸色暴露了他的陶醉,挺着腰几乎整个穴都喂到秦鹤手里,连筋肉屁股都翘起来小半,硬窄的腰肢似是也支撑不住地微微颤抖。秦鹤看得愈发兴奋,这样魁梧坚硬的军人,今天在训练场上矫捷如兽的战士,战场上盛名远扬的悍将,此时此刻,却像迎合丈夫的熟妇一样,身体热腾腾地覆着薄汗,因为后穴里手指的插弄而腿根颤抖。纪垣的阴茎已经完全勃起了,粗壮的一根雄物从耻毛中翘起,直楞楞地高挺着。明明已经兴奋到铃口都在流水,但纪垣始终无法在秦鹤面前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他羞耻地侧过头,甚至不愿意伸手为自己握住抚弄。这副隐忍的媚态落在秦鹤眼里,让情欲中更敷上一层旖旎。纪垣的后穴显然已经被前人好好地开发过了,只简单地扩张按摩,就已经软烂得不成样子,晶莹的肠液把穴口周围的褶皱都润得亮晶晶的。秦鹤抽出手指,一直缠着纪垣大脑内枢的精神触手故意再一勾,撩得身下的哨兵呼吸一滞、紧接着加倍的欲火腾腾燃起,烧得大脑理智再抵挡不能。象海豹已经滚累了,正趴伏在清凉的地板上喘息。海鸥的翅膀半拢着,警惕地俯视着踩在脚下的庞然巨物。秦鹤对精神体之间的争斗结果视而不见,他抽出手指,笑着低头咬了咬纪垣愈发挺立的乳首,掰开他充满肉感的圆滚双臀,勃发的肉刃在穴口蹭了蹭,缓慢地往里顶。纪垣没有反抗的能力。他的精神屏障在已经结合的向导面前形同虚设,欲火将他的理智冲击得支离破碎,分开的大腿根细微地颤个不住。哨兵身上的肌肉漂亮地一块块隆起,秦鹤掐着他的腰,能感觉到因为绷紧肌肉而内陷的两个可爱腰窝。纪垣快被由内至外的刺激击碎了,他一边被迫抬着腰承受秦鹤的进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一边用崩溃的颤音求饶:“小鹤,别……”“乖,垣哥。”秦鹤好整以暇地说,他终于顶到了底。纪垣的后穴湿软火热,严丝合缝地裹着他的雄茎,还不知廉耻地吮吸个不住。他尝试着轻轻抽动,纪垣发出一声短促的喘息,像受伤的野兽一般,秦鹤分明感觉到他滚烫的躯体下蕴着力道想挣扎,但只要被他内里一顶,立刻就什么力气都没有了。秦鹤整根都埋在内,像要让甬道熟悉他的尺寸一般,小幅度地抽动了片刻,突然俯身,像捕猎的野兽一样,又一次叼住了纪垣的喉结。象海豹的嘶吼戛然而止。纪垣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绷硬了,甚至连那口软透了的热穴也不由自主地缩紧,夹得秦鹤脑门上都绷起青筋。“放松,垣哥。”秦鹤喘息着说,含着纪垣耸动不已的喉结,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着齿间的硬块,“你想夹死我吗?”秦鹣一定经常咬他。秦鹤漫不经心地想。上一次在结合时,纪垣在浅层链接的昏沉间,不自觉地就挺胸仰头,用行动无声地渴求来自向导的唇齿抚慰。虽然敏感得就像被拿捏住要害的家犬,但依然希望被这么对待吗……想到此处,秦鹤的噬咬力道重了几分,似要在秦鹣留下的印记上覆上自己的的齿痕。但纪垣可受不了了,他痉挛着身体就要挣扎,被秦鹤警告似地抽出大半雄茎,然后猛地往里一撞。哨兵发出无声的短促尖叫,被这一下猛烈得冲撞肏软了身体,连目光也直直扞着。穴腔彻底打开了,对那一下猛烈的肏干报以十足十热情的裹搅,还贪婪地往里想吞得更深。秦鹤终于松开了纪垣的喉结,他抬起头,他此刻的身体完全伏在纪垣身上,鼻尖几乎就碰着鼻尖,他挺胯一下一下沉重有力地抽插着,同时凝视着纪垣愈发隐忍混乱的面庞,感受着下面那口淫荡软穴不知廉耻的吮吸,还有时不时发出的肠液咕叽水声。纪垣看上去已经快崩溃了,他的表情分明是沉浸于快感中的,蜜色的胴体被肏得舒展开,肥腻的胸肌一耸一耸,被秦鹤托住下轮廓揉捏厚乳。他的后背汗津津的,因为连续的肏干被快感烧干了骨髓,连肌肉都支撑不住,只能随着秦鹤的动作而小幅度摇晃着身体。喘息间,纪垣毫无焦距的目光落在秦鹤身上,居然还带着一丝意料之外的茫然。秦鹤不喜欢这个眼神。面前的哨兵明明理智已经被快感冲得七零八落,整个人都陷落在欲望的泥潭中,身体也十足十地迎合,偏偏目光里那片刻的混乱,让秦鹤没来由地恼火。他在想什么?是疑惑为什么操他的人不是秦鹣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南极贼鸥在海豹庞大的身躯上跳来跳去,像是检视自己领地的王者。室内淫靡的抽插水声一浪接过一浪,纪垣魁梧的身体在连续的肏干中越来越颤栗凌乱,像一块被反复打磨的蜜玉,窄腰和厚胸被秦鹤掐得都是红印,在他终于攀上快感巅峰时,秦鹤的手一把握住了勃发的粗茎,拇指指腹正正好好地堵住流水的铃口。他维持着分开纪垣双腿、贯穿后穴的姿势,俯身和他四目相对。“垣哥。”秦鹤轻而细碎地挲咬着纪垣的唇,他能感觉到对方唇瓣和舌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高潮已经在哨兵的下腹蓄势待发,偏偏来自向导的精神触手压着他,始终得不到允许攀上巅峰。秦鹤的声音分明是动情的,却少有地透着酸楚,“我也是你的向导啊,请不要对我如此抗拒,好吗?”纪垣昏沉而艰难地看他,无法攀上高潮巅峰的折磨让他眼眶发红,冷厉的五官上像覆了一层媚色,连喘息都带着泥泞的春潮。年轻人的体力极好,现在还像打桩似一下一下肏干着,插得他劲窄的韧腰控制不住地发颤,浑身都汗涔涔的,像裹了一层蜜浆。许久,纪垣张开颤抖的唇,破碎般的轻声答:“……对不起,小鹤。”秦鹤的心往下一沉。纪垣的意思足够直白、足够冷酷,就像一道高高的篱笆,将他挡在心房之外,不容任何申诉的余地,只剩提前布下的道歉立牌。秦鹤几乎能听到怒意如岩浆在自己大脑里汩汩作响,他蕴着怒火和暴戾用力一捣到底,纪垣发出一声堪称软浪的呻吟,勃勃跳动的雄茎上满是狰狞的青筋,被秦鹤的扣着冠状沟一掐,吃痛的阴茎一抖,喷发之势的精潮又一次消退。纪垣在这样限制高潮的折磨中痛不欲生,他狼狈不堪地倘开着身体,因为秦鹤掌心的把玩而时不时如脱水的鱼一般弹起,然后被轻易地按回去加以更用力的肏弄。射精时秦鹤对准纪垣最敏感的那点用力一捣,后者已经被无法攀上高潮的反复快感耗干了力气,被这么狠顶一纪,也只能弹了弹腰,发出一声野兽受伤般的呜咽,毫无反抗之力地张着双腿,像雌兽一般承接秦鹤所有的精液。他被灌得后穴完全溢满,偏偏阴茎始终被秦鹤的手把持着,每次一有爆发的迹象,就被对方无情地掐回。“垣哥,”射精后秦鹤没有抽出,他维持着交欢的姿势,俯身真诚地和纪垣对视:“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呢?”纪垣睁着涣散的双眸,蜜色的湿润胸膛起伏着,显然还未能从昏沉的欲海中回神。秦鹤端详了他半晌,突然低头吻了吻哨兵的额头,然后纪垣的世界一片黑暗——他被向导又一次推进了五感封闭的空间内。和第一次不同,现在他的精神域此刻有了向导的保护,只觉得周遭温馨、干燥、舒缓,令人沉醉其中,无法抵抗地就陷入了柔软的棉花中,沉沉睡去。秦鹤从纪垣身上起来,进房间拿了一样东西,然后回来,握住对方依然半硬的雄茎,手指轻轻捏开还在微微抽搐的铃口。他用锁精环扣紧阴茎和双囊根部,然后用金属的小棍慢慢插入尿道,马眼外露出的小链子回拉,让阴茎半弯曲着扣紧底部。这样,他不仅限制了纪垣勃起和射精,还让对方连排尿都做不到。“先睡会儿吧,垣哥。”秦鹤好整以暇地说,像对待宠爱的小狗一样,碰了碰对方的鼻尖。他俯视着英俊的哨兵,对方的睡颜并不十分安宁,大约是因为刚刚交媾未能得到满足的原因,眉头依然浅浅皱着,脸颊上还残留着惹人遐想的红晕。秦鹤想了想,拿出随身带的卷尺,给纪垣的脖子量了一下尺寸。“该做个新项圈了。”他嘟囔着,翻出前几天自己画好的设计草图,和尺寸一起发了出去。 11 “一次和无数次,没有区别” “你现在……怎么样?”南方塔区军务常例会结束后,云峰和纪垣一起走在过道上,看四下无人,云峰把纪垣拉进角落,小声地问他。看纪垣面露疑惑,云峰只好指指自己的大脑,目光又鬼祟又正经,仿佛在打听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就是,和另一个向导结合后,会有两套精神系统在大脑里运转吗?”不怪云峰如此好奇又紧张。世界上能成功结合第二个向导的哨兵少之又少,对于他们在的南方塔区,纪垣则是头一例。不止是云峰,从纪垣昨天回来报道起,他就已经在周将军、直属上司、医务室、同队的副官和战友间被问候了一遍了,以至于云峰到现在才有机会逮住他。纪垣想了想,诚恳地回答:“不,这不是在大脑里重建精神系统,因为我没有脑死亡,自然也谈不上重建。我现在的感觉,就像第一次和向导结合后一样。精神很稳定,不会受到外来的干扰影响,我也没有感受到额外的负担。”云峰疑惑的“两套系统”其实很合理,被结合的哨兵都很清楚,就像铁水被浇铸进特定的模板,一个哨兵的精神域是何状态,早就在向导日复一日的打磨和维护中固定了。没有人会觉得这些是可以改变的——人人都能用钢筋和混凝土建造房子,但是没人会觉得可以在破败的断壁残垣中修补一栋房子,另选地基重新建造才是最合理省力的方式。“没有重建,只有修补。”纪垣一字一顿地说。这也是为何能被治愈的哨兵如此之少的原因,大部分向导在进行修补时,不是被卷入哨兵狂化腐朽的精神域,就是自己先发疯了。云峰惊讶地睁大眼,连连咂舌道:“想不到秦家那个小弟弟还挺有本事。那可真是太好了,纪垣。”他真诚地说。……我倒宁愿是重建。纪垣垂下眼,心里无声地想。如果是重建,至少还有一个崩塌的废墟给他缅怀。而事实是,他的精神壁垒现在完全由秦鹤一手修补,曾经属于秦鹣的印记,那些已经破败、损毁的废墟,在漫长的梳理中已经一点一点地被扫除干净。他的大脑里,现在连最后一点爱人留下的痕迹都没有了。云峰还在和纪垣絮絮叨叨,问他如今精神状况,问他是否有身体不适。两人正说着话,拐角绕来另一个高个子女人,手里拿着会议文件,就在刚刚,她还和纪垣云峰同在坐一间会议室。她看到两人时停下脚步,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能看到你回来,真是莫大的惊喜啊,纪垣。”纪垣面色不变,淡淡道:“余中校。”云峰警惕地看着来人。余徵和纪垣一直不对付,这算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倒不是什么私人恩怨,纪垣和余徵同在哨兵学院时,两人水平同为那一届尖子生,毕业后都被评为最强大稀少的S级,但纪垣刚毕业就匹配到了同级的秦鹣,余徵等了几年,才匹配到了现在的向导方映淮。自然而然的,军功的差异让纪垣的职级和地位处处压着余徵一头,等余徵也进入了决策层,她和纪垣又政见不和,时不时就会在例会上吵起来。“我昨天还在和刘部聊天,秦处在推的改革,现在倒是无人接手了。下边两三个小虾米倒是很愿意继承遗志,只是级别摆在那里,只怕也推不动啊。”余徵笑吟吟地说,就像是在随口闲聊。纪垣的脸立刻就冷下来了。提起死人并不是禁忌,他和秦鹣在白塔的关系太深,昨天和今天,除了上司和同伴的关怀,也有秦鹣曾经负责的部门官员来拜访他。他不会忌讳别人提起秦鹣,但这样话里话外不怀好意的嘲讽,就是摆明了往他心头扎刺。纪垣把愠怒压在心底,正面接下了这个话头:“人亡政息,既然推不动,那也只能搁置了。不过,相比起秦鹣的管辖范围,余中校难道不应该更关心前线的事?”由于前线缺少了纪垣和秦鹤的顶级小队,余徵和方映淮、以及其他几对哨向组合也因此被调动,偏偏需要填补的权力空缺,委员会只是让常驻前线的盛临大校代揽。但她的威望和功绩比纪垣略薄一筹,加之委员会那边还抱有纪垣能痊愈的希望,余徵也就未能成功。秦鹣死后的这段时间,前线意外地风平浪静,方映淮有个重要的科研会议要开,余徵也就一起从前线暂时回来了。“有纪长官在,我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呢?”余徵脸上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没有继续打嘴炮,草草又聊了两三句,很快离开了。纪垣看着余徵离去的背影,品出了她刚刚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纪垣在白塔里有如此地位,甚至一度被内定为下一任首席哨兵,除了他本人的能力和功绩,他还拥有一个强大的、匹配度极高的、同样军中威望甚重的在S级向导秦鹣。余徵几乎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换了一个向导,你纪垣还能重回过去的辉煌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峰还在嘀嘀咕咕:“余徵她这人心态失衡,嫉妒你罢了。”纪垣低下眼睛,扯了扯嘴角。是嫉妒,从他昨天回来报道,已经有不止一个哨兵明里暗里这么表达过。哨兵的数量一直比向导多,还有匹配度50%以上这条线卡着,有许多哨兵一辈子都没能匹配到属于自己的向导,他们靠着药剂和白塔内的向导抚慰勉强支撑,少部分哨兵在军队效力到退役后,会在白塔的范围内的疗养院里颐养天年,而更多的哨兵还没有支撑到退休,就已经被五感的巨量信息挤压成脑死亡或者变成傻子,又或是是直接陷入狂化,在孤立的黑暗中被折磨和撕碎,直到有人用死亡给予他们解脱。从觉醒开始,他们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注定一辈子囚于白塔的牢笼,倒计时着死亡的到来。除非,这位哨兵能够足够幸运,能等到一个匹配度足够的向导打开笼门,给他保护和安抚,许他关爱和照顾,带他出白塔稍微一瞰人世间的正常生活。对于所有哨兵来说,拥有向导几乎等同于人生终于有了希望。而纪垣——这个已经拥有过一个超越90%匹配度的S级向导的哨兵,居然能在失去向导后,立刻匹配上第二个同样高匹配度的向导。这简直就像有了第二次生命,是别人连想象都不敢想的好运气,怎么不引人嫉妒?云峰嘀咕完了余徵,还想再和纪垣唠嗑,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和纪垣急匆匆道了抱歉,纪垣和他互相扶了一下手臂互相道别,然后就离开了。其实就算云峰没电话,纪垣也准备告别,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秦鹤正在模拟训练场受训,他必须要去现场观摩。训练场内。秦鹤正在擦额头上的汗,旁边的自动仪器报出声音:“总计时17分6秒,配合分数85。”他把擦汗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在一旁坐下来,闭眼在脑海里重新模拟刚刚的流程。这个得分已经比今天参训的所有向导都高,但他知道还不够。要配得上纪垣,他需要更强大。“塔”的模拟训练等级从一至七,前三级允许没有匹配的哨兵和向导受训,四级往上都是双人模式。以纪垣的级别和经验,他不会陪着秦鹤从第四级开始训练,周璟将军为他特批调出了纪垣训练的影像记录、动作分析与战术倾向,让秦鹤可以和纪垣的AI影像协作训练。“等你可以进入第六级的模拟场,纪垣就可以来和你一起受训了。”周璟把特批公文递给秦鹤时说。秦鹤正在思考刚刚的模拟训练是否还有更好的解法,同在休息区的几位哨兵和向导突然左右退开,纷纷立正行礼。秦鹤抬头,看到纪垣向他走过来。他露出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浅微笑,唤了一声:“垣哥。”“训练得如何?小鹤。”纪垣走到他面前伸手,秦鹤握住对方的手,借力站起。完全结合后,秦鹤又为纪垣稳固了几天精神域,经过南方塔区医务室检查,又由中央下派的、有过成功治疗二次结合哨兵的国内顶级医疗团队再次检查无误,才得到复职的许可。秦鹤和纪垣是昨天一起办的销假手续,今天是他第一天来训练场,纪垣就来看他了。“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秦鹤说。在纪垣身边一起走来的还有训练场的负责人姜林少校,他手上拿着智能平板,正调出秦鹤刚刚的所有动作和战术数据记录。“还不错,但比你们以前差远了。要我说,小纪,你现在来指点他也太早了。他才训练了一个上午。”姜林少校是一位没有结合向导的哨兵,他年近五旬,随着体能巅峰期过后,未结合哨兵的精神域稳定状态会下降。他不能再离开白塔执行任务,又有丰富的训练新兵的经验,一直都是训练场的兼职教官,直到前年成为了训练场的总负责人。纪垣和姜林说话的时候,旁边一圈哨兵和向导大气都不敢出,连秦鹤也明智地没有再插嘴。“别说你了,上头好几位都盯着小秦呢,双S搭档,我哪能不重点关注?”这位在早晨列队训练他们时面容冷肃的姜林教官,和纪垣说话的语气则完全是熟稔战友的平和。纪垣笑了笑,礼貌道:“我观摩一会儿,待会再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林应了。这位刚刚还不见踪影的训练场负责人,因为纪垣大驾光临的缘故,就陪着在场边看了一会儿。训练采用的是全息模拟,但是纪垣和姜林都没有进放映室,而是直接在场地旁就着平板上的受训人第一视角屏幕,近距离地观看受训者们的动作。偶尔,纪垣会侧头和姜林交流一二,姜林就会把对应的受训者叫到面前,亲自聆听纪垣的改良意见。秦鹤也上场又练了两回合。他和纪垣的AI人像配合,战胜了电脑制定的五人敌方小队。第二次准备上场时,他看到姜林在平板上修改了什么,然后这次面对的敌人难度明显高于第一次。在和敌方的对抗中,他的精神链网一度没有跟上纪垣的信息和位置,直接导致他的哨兵被对方向导的精神力攻击,只是不到半秒的迟缓,纪垣的AI人像就死在了对方的枪下。“呼哈——”被弹出全息模拟的秦鹤跪在地上大口喘息,额头上布着一层细密的汗。姜林解除了训练场周边的禁入限制,纪垣走到秦鹤身边伸手,又一次把秦鹤稳稳地拽起来,和自己并肩站立。“姜少校调高了难度,你这一次失败也是情理之中。”纪垣说,并无失望或者不悦之色,“我待会要和你们姜教官去1V1体能对练,你要来观摩一下吗?”秦鹤的大脑还因为刚刚哨兵脑电波的脱离而“嗡嗡”响着,喘着气点了点头。姜林开了隔壁的高级训练场,把场上四散的哨兵和向导们召来,说明了不限制观看,就率先去了隔壁,有空闲的年轻哨兵和向导们立刻积极地跟上。纪垣和秦鹤慢一步到,姜林已经在场上等他了。纪垣穿上作战背心,选择几样道具枪械,刚踏进场中,场地边界立刻竖起光屏,显示训练开始。姜林选择的场景是城市夜间突袭。姜林是防守方,纪垣是进攻方。在整个观察和潜行的过程中,纪垣都表现得游刃有余。他精准对判断对方的隐蔽和侦察思路,几乎收集到了每一个情报点。他的作战能力和技巧都无懈可击,无论是枪械射击、近身肉搏又或烟雾弹等工具的使用,一举一动都带着凌然的压迫感。战术制定更是纪垣最擅长的部分,能够在前线长期担任顶级作战小队指挥官的人,能够在实战环境下冷静地随机应变、果断决策、分配队伍工作的人,在这样的单对单模拟演习中自然是大材小用。22分钟05秒后,纪垣的枪口抵在了姜林的额头上,结束了这场模拟演习。“好、好。”姜林喘了一口气,摆摆手压下周边的掌声,示意观摩环节结束,众人该回去继续训练。秦鹤看到纪垣把姜林拉起来,两人开始复盘彼此刚刚的动作。他垂下目光,掩住其中燃烧的火焰,跟着其他向导一起回到训练场。慕强是人类的天性。纪垣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和经验给秦鹤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被他灵活的战术、诡谲的思路和敏锐的临场应变所折服。秦鹤走出训练场时还有点恍惚,他见过这个男人因为失去爱人而摇摇欲坠的崩溃,见过他在身下承欢时的丰沛滚烫的动情,却是第一次见到他如猛兽般的矫健和压迫感。秦鹤转头看着两位正在场地中央复盘的军官,纪垣正用慢速动作和姜林演练近身擒拿,心里燃起一股昂扬的斗志。他想成为那个和纪垣并肩而立的人。高级训练场内,纪垣和姜林复盘完后,又去后者的办公室喝茶。姜林作为训练场总负责人,自然不会时时都盯着场内,纪垣和他聊着天,直到现场的教官通过无线电汇报说秦鹤结束了今天的训练,纪垣才和姜林道别。“我也该回去了。”纪垣说。姜林笑着点头,“瞧你这带孩子的模样,训练场里有我帮你盯着呢。”纪垣带秦鹤去了军官食堂,他们在那里吃完了晚餐,然后一起走路回宿舍。“你今天在林部那里,应该有收到其他的要求吧。”回家的路上,纪垣对秦鹤说。“如果有不清楚的,回去都可以问我。”他想了想,道:“程处有和你说什么吗?”秦鹤轻轻地“嗯”了一声,“大舅今天和我通过电话了。”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成为纪垣的向导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仅仅一天,他就感觉到那些曾经他羡慕的、向往的、仰视的权力都唾手可得,但他也知道通往的路径绝不可能一帆风顺。他需要做的远不止尽快达到纪垣的训练强度,秦鹣死亡导致的权利真空周围,有人希望他能够填补缺位,有人想拉拢他到自己麾下,有人想趁他还未起势排挤打压。林霄平部长今天跟他谈了一上午,大舅程笙也在电话里帮他梳理了一遍局势和近期要务,话里话外都是殷殷期许,他知道自己要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一定会问你的,垣哥。我知道,我们是利益共同体。”秦鹤认真地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部虽然调职西南塔区,但我们这边时不时也能说得上话。”纪垣点到即止,不再多言。秦鹤和纪垣并肩走着,他看似沉默,其实脑子里又浮现今天在训练场,纪垣矫捷如豹的身影。他几乎能想象到身旁的人每走一步,包裹在军服里的韧美肌理线条起伏。他能听到对方稳重沉缓的心跳,无需侧头就能想象到那对冷淡肃穆的眸子,身侧散发的温热气息就像引蛾扑火的晖日。秦鹤跟着纪垣一起回了家,纪垣把进门的磁卡放下,才想起什么,边关门边说:“今天忘了给你上报开通门禁权限,我明天去……小鹤?!”伴随着“咚”的一声,秦鹤把纪垣压在门后,一手按着肩膀,一手揽住他的腰间。“垣哥。”他声音低哑,眼底像燃烧着火焰,上来就咬住他的唇。纪垣猝不及防被吻住,因为秦鹤猛地靠近而心跳急促,甚至连血管里的血液都在兴奋地汩汩涌动。他惊得愣了两秒,反射条件猛地推开对方,喝道:“小鹤!”秦鹤被推得后退两步。他看向纪垣的眼神逐渐转冷,表情挟着显而易见的薄怒,语气却意外地冷静:“为什么要推开我,垣哥?”他说,直视纪垣的目光像要化作牢笼,将他死死束缚在内,“你这样我会很受伤。”明明是主动的一方,此刻话语里竟带上了些许的委屈和无辜。纪垣努力平复着杂乱的心跳,他看着秦鹤一步步靠近,彼此的距离再次被拉近到呼吸相接。自完全结合后,对向导的依靠和信赖就被编码在哨兵的大脑深处,他的身体毫不排斥对方的靠近,甚至因为对方显而易见的求欢信号而欢欣鼓舞。“不,小鹤。我们不应该这么做。”纪垣说,尽量维持着冷静的表情。秦鹤冷冷地凝视着他。许久,他薄唇轻启,询问道:“为什么?”他的语气里并无嘲讽或反问,反而充满着一种不确定的求知欲,却让人听得心下生凉。纪垣沉默了片刻。“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他停顿了一下,咽下了那个词,继续道:“之前只是为了完成链接而已。你是我的向导,我们的关系当然很重要,但是……”面对秦鹤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纪垣知道自己没能说服他,眼看对方就要再次压上来,他只能换了一个劝说角度:“……秦鹣也不会乐意看到我们这样的。”秦鹤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纪垣看着他垂下的目光,有些放松下来。面对这个刚和哨兵结合的、一腔赤诚的年轻人,他不想说太重的话,所以才搬出秦鹣的名字。纪垣提起原因也很简单:秦鹤对他的兄长是如此地言听计从。秦鹤能因为秦鹣的遗志而不辞辛苦地拯救他的哨兵,自然也不会和秦鹣的伴侣反复交媾。纪垣看着似乎陷入沉思的秦鹤,放缓了语气,哄孩子般地宽慰道:“小鹤,你对我有欲望,只是结合后导致的生理冲动。等过几天……”“我很好奇,垣哥。”秦鹤终于抬起了头,他直视纪垣的双眼,语调平和,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你是想给秦鹣守节吗?如果你真这么打算,那么我也有话想说。”他凑到纪垣耳边,一字一句,“背叛这种行为,一次和无数次,没有区别。”纪垣的脸唰地白了。 10 事后 纪垣的大脑浑浑噩噩的,眼前白光闪烁不断,许久才渐渐恢复正常。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结合的极致高潮就像经历了一场风暴,他的精神此刻混沌、迷离与疲惫交织,大脑深处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活动,甚至性高潮后的满足感也未能盖过这种新奇的内在感受。“阿垣?你醒了吗?”是秦鹣的声音。纪垣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尝试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臂、大腿、身体,终于慢慢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的五感异常清明,耳朵能轻易捕捉到哨兵宿舍区外落叶拂地的声音,但却可以不受半径内其他动静的干扰。他的大脑神智清醒,自幼时觉醒哨兵精神力以来,一直折磨着他五感的外在嘈杂一扫而空,有一道无形的护盾在他的身侧展开,在吸收和抵挡外界干扰的同时,丝毫不限制他的大脑活动。他和秦鹣刚刚完成了深度结合,这是完全新奇的体验:他们的心灵如同在共振,灵魂以彼此为归属,无形的桥梁已在两人间悄然建立。纪垣迷糊了一会儿,才渐渐看清宿舍的天花板。哨兵宿舍的墙壁都是隔音纯色的特殊材质,能够保护其中的哨兵五感不受干扰。他现在……对了,他现在正在自己的宿舍里,和秦鹣一起躺在他的单人床上。纪垣意识到秦鹣的手正搭在自己腰上,正慢慢给他按摩着腰侧的肌肉,明明两人体型相似,但秦鹣却快要把他整个人都搂在自己怀里。“阿垣?你刚刚好像高潮得有点懵住了。”秦鹣说,热气温柔地喷吐在纪垣的耳垂上。“唔……”纪垣两腿间粘腻腻的,后穴也感觉到明显的酸胀,还有什么温热的稠液在缓缓外溢。对于一个首次被使用的青涩穴口,有这样的情况倒也不能算很糟糕。他拉住秦鹣搭在他身侧的手,在狭小的单人床上艰难地翻了个身,和秦鹣面对面贴着额头。彼此的思想、感情和理解在不言而喻的默契中流动,秦鹣吻住他,纪垣闭着眼和他交换唾液,年轻的荷尔蒙和体液的腥臊气味在空气中缓缓荡漾开。唇齿相接间,秦鹣的手又搂上他的腰。“阿垣,”趁纪垣轻轻咬着他的舌尖,秦鹣含含糊糊地说,“再来一次吧。”纪垣吞咽着秦鹣渡过来的唾液,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股缝探。“好。”他被吻得意乱情迷,不经意就落入秦鹣温柔如春水的目光之中。他的阴茎又硬了,和秦鹣的在小腹前相抵着,圆润光滑的茎头互相摩擦,又被秦鹣的手一把拢住。纪垣仰头喘息着,这个姿势让他颤动的喉结暴露于人,被秦鹣欺身而上压住,叼着在齿间细细摩挲。————“……垣哥?垣哥?”纪垣眼前还是昏黑的,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唤他。哨兵结合时的极致高潮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小死一回,好一会儿,黑暗才逐渐消退,模糊的影像在眼前重新显现。他看到秦鹤坐在他身边,略微紧张地低头看他。“你刚刚晕过去了几分钟,垣哥。”不、不……秦鹣呢?为什么是……高潮后的大脑还有点迟钝,纪垣恍惚了片刻,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他还没完全找回自己身体的操控权,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目光在房间里寻找了一圈。秦鹤以为他想坐起来,连忙手揽到背后将他扶起。大概是坐起来后血液上涌,纪垣的大脑清醒一点了。这里没有秦鹣。他恍惚地想。就在刚刚,他重伤初愈的精神域在结合时,走马灯似地带他回到了和秦鹣结合的那一天。他闭上眼睛,想再次让自己陷于过去的回忆,但从精神链接另一端传来的信号已经渐渐凝结、清晰、稳定。那是秦鹤的精神力,正无孔不入地包裹着他,为他的精神空间重新铸造城墙,甘露和种子重新撒上枯涸的土地,却也在将腐蚀的石壁刮除同时,独断专行地雕刻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纪垣用力闭了闭眼。他能感觉到深入大脑的精神链接,无形的纽带将他和秦鹤彼此相连。从此,他们将分享喜悦、共担痛苦,这样的情感远超于普世的爱情,这是彻彻底底灵魂层面的契合和镶嵌。他现在……又是一个有向导的哨兵了。纪垣垂下眼睛。他太熟悉这样的感觉了,那些嘈杂的外物、混乱的信息、拉扯的黑暗皆化为无物,就像是在暴风雪中为他量身定做的庇护所,保护着他远离呼啸的风雪纷扰,温馨舒适得足以让人不假思索沉沦其中。他曾经就这么被秦鹣保护了十四年。可是新的链接铸成,在被无形的绳钩牵连的同时,纪垣的没来由升起了一阵恐慌:他的心里,还会再留给秦鹣一份位置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知道。纪垣开始感到恐慌。他的不安引起了秦鹤的注意,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精神默契,足以让他们在沉默中传递深刻的情感和思想。秦鹤敏锐地感知到纪垣身上散发的负面情绪,他扶住纪垣的肩膀,问:“怎么了,垣哥?不太舒服吗?我再给你做一次精神梳理?”纪垣抬起头看他。“不……我很好。”他说,和对方尽量坦然地目光相接。“我们的结合完成了,很顺利。”他呢喃,像是在陈述,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在秦鹤疑问的目光里,纪垣努力扬起一个笑,诚恳地道:“你做的很好,小鹤。你真的是非常好的向导。”这是纪垣的真心话。秦鹤做得堪称完美——他从一开始接手纪垣的精神域治疗,趁纪垣不备时灵巧而果断地浅层结合,到最后完全链接,每一个阶段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在整个过程中,纪垣甚至没有产生任何的狂化或者黑暗倾向,换句话说,秦鹤最大限度地保证了纪垣精神域的完整和稳固。秦鹤直视着纪垣真诚的双眼,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夸奖。纪垣笑笑,给这个自己一直视为弟弟的年轻人一个短暂的拥抱,是共同完成了某项艰苦工作的战友间的庆贺拥抱。秦鹤却以为纪垣体力不支、就要软倒在他怀里,他连忙想接住对方,偏偏怀里的温热躯体一触即离,纪垣已经松开了他。“我去洗澡,小鹤。”纪垣的声音还有点哑,手撑着旁边的沙发站起来。秦鹤连忙想去扶他,但纪垣推拒了他的帮助。“我自己可以的。”他说,有些踉跄地进了浴室。纪垣几乎逃一样地进了浴室。他打开水阀,热水从头顶洒下,蒸腾的水汽缓缓将他包裹起来。他闭上眼长长出气,感受着身上毛孔张开的舒爽感,强迫自己清空大脑。他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秦鹤的精神触手进入他的大脑时,不仅重铸了他破损的精神域,也完全改造和拓宽成了他自己的形状。此时此刻,他能感觉到链接另一端传来的愉快和满足,甚至能听到到自己心底的呼唤。他是一个刚链接的哨兵,他想离自己的向导更近一点,想和他再一次接吻和交欢,想和他共享一片私密温暖的领域,在精神域的虚空中共舞和安眠。但他不行。纪垣一遍遍地深呼吸,强行压抑大脑中枢散发的本能渴望。事已至此,再探讨当初是否应该同意链接已经没有意义了。纪垣只能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秦鹤只是他的向导,是继承兄长遗愿来挽救他的恩人,是他未来几十年并肩的战友和家人。而秦鹣会永驻他心底,是他不会忘怀的爱人和星辰。他会带着两人共同的志向活下去,直到他百年之后,和对方黄泉相见,他们会再相依相偎,共话曾经。但现在,他必须要朝前看了。他和秦鹤之间已经有了承诺和责任,他们会是彼此生命中最深刻的牵挂,成为最亲密的战友和家人,在他和秦鹣未竟的事业上继续前行。客厅里,秦鹤看着纪垣蹒跚撞进浴室的背影,奇怪地歪头。和一个哨兵完成最终链接对他而言是新奇的体验,他感觉精神力的尽头被什么链接着,这种被牵引、被信服、被依恋的感觉,让他心头泛上微沉的满足感。向导学校里有一种开玩笑的说法,哨兵和向导都是灵魂缺失的人,唯有找到相契的另一半,才能填补弥留的空缺。他曾经不以为然,但如今链接已成,他闭上眼睛,感觉意识就像融入了属于纪垣的另一个宇宙,他像在探索,又像在身临其境。精神力水乳交融地纠缠在一起,他将和纪垣分享未来几十年的每一个生命瞬间。这是……灵魂深处的共鸣。秦鹤迟疑半晌,将手放在自己心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地与纪垣的合二为一,他不需要特别地去控制,就能感受精神纽带另一头缓缓流淌的情绪、思想和感受,这是他们之间至死不渝的联结和羁绊。秦鹤对如何领会这样的感受还很生疏,就在刚刚,他只能模糊地感觉到纪垣的情绪有点不佳,就没有强硬地跟着他一起进浴室。此时此刻,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心底渐渐涌上对未来的期待和欢愉。他有哨兵了,这是属于他的哨兵。秦鹤觉得他很喜欢这个感觉。 1 楔子 “我们希望你成为纪垣的新向导。”白塔的最高长官、周璟将军这么对秦鹤说。这是秦鹣死的第四天,是小队任务失败归来的第三天。就在今天早上,“塔”在烈士陵园举行了秦鹣的葬礼,墓坑中披着国旗的棺椁是一座空棺,因为秦鹣甚至连尸身都没有保留。他从50米高的了望塔上摔下,落入黑夜里的波澜浅阔的海面。他的哨兵纪垣那时正在距离他几公里远外执行任务,他和他带领的哨兵小队要伪装成迷路的渔民入侵敌方的航船,潜入航船控制室,从主控制台拷贝走一份有关海军航线和部署的重要信息。秦鹣作为纪垣的向导,正和团队一起待在在浅海的灯塔上,通过无线电和精神感应提供支持。然后他们遭到了敌方来自直升飞机的攻击,同在灯塔上负责保卫工作的哨兵立刻掩护撤退,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直升机上的狙击手对准了秦鹣,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然后他从灯塔上坠下,在黑暗的海面上溅起一点微不可见的小水花。几乎也是同一时间,相隔着仅仅几公里、正在执行任务的纪垣大脑里的精神链接断裂了。这代表他的向导死了。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埋伏,甚至可以说,是他们近十年来最惨烈的损失——事情已经很明了,海域部署只是诱饵,敌方的目的就是要击杀秦鹣这个顶级S向导。作为家属,秦鹤也得以这次的任务报告,最后一行清楚地着海岸警卫队在浅海已执行搜寻任务72小时,但没有找到秦鹣的尸体,猜测可能被海浪卷挟着在浅海的嶙峋碎石里割得粉身碎骨,又或者是早已成为海洋生物的美餐。但他的死亡是毋庸置疑的,哨兵和向导的精神链接不会骗人。此时此刻,距离秦鹣的葬礼只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周璟就召来了秦鹤,当头就是一句话:“我们希望你成为纪垣的新向导,小鹤。”这位年逾五十的军区长官面容冷肃,大约是特地放软了语气,此刻就像一位体贴的长辈。秦鹤坐在将军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垂眸几秒,抬头扬起玩世不恭的微笑:“这是您单方面的希望,还是上面的命令?”周璟将军定定地看了秦鹤几秒,许久沉声作答。“这是军方参谋联席会议的决定。”这个回答倒是出乎秦鹤的意料。他眉毛挑高,微讶道:“我还真没想到,秦鹣和纪垣这么重要。”他想了想,挪揄地笑起来,“这就是双S级搭档的待遇吗?”周璟将军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辈,语气波澜不显。“我们需要你和纪垣结合,修复他的精神域,成为他的向导。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S级向导,不能再失去一个S级哨兵。”秦鹤耸耸肩。这个理由他一点儿也不意外,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军方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失去向导的哨兵不是疯狂就是死亡,即使强大如纪垣,也不会有更好的结局。在他的精神域彻底崩塌前链接一个新向导,确实是个合理的解决方式。不过,总有一些难以避免的阻碍存在——例如他。“可如果我不想接受呢?”秦鹤突兀地说,渐渐敛了笑容。“虽然我的评级也是S,但要收留一个精神域严重受损的哨兵,对我来说也是件麻烦事呢。稍有处理不当,他的精神力一旦狂暴起来,我还会被反噬,对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作出决定前,委员会经过极其慎密而科学的评级。你有足够的能力修复纪垣的精神域,并且和他的匹配度非常高……”秦鹤打断了对方的话,脸上的笑容已经淡到近乎嘲讽。“可我还是不想接受啊,周叔。说真的,他是秦鹣的人,可轮不到我负责。”这是秦鹤的真心话。没有人会喜欢从在一个天之骄子哥哥的阴影下长大的感觉。他和秦鹣一点儿都不亲,他从记事起秦鹣就不在家了。哨兵和向导的觉醒期大部分都在6-14岁的年龄,少部分会推迟,最晚不会超过20岁。秦鹣大概是S级天赋的缘故,比别人还要早上那么半年,按照法律,他必须离开家庭去往“塔”内学习和成长。秦鹤的出生完全就是因为秦鹣的觉醒——他这样的S级向导,必然是要为国家效力一辈子的。他们的父母已经死于战争,秦家老爷子明明膝下不止一个儿女,总担心秦鹣哪天跟他爹妈一样咯嘣在战场上完蛋了,死活觉得要给自己的烈士儿子留个能在坟前烧纸的继承人,就用夫妇俩上战场前冷冻的受精卵,培育出了秦鹤——现代科技,已经完全能够让受精卵离体成长和拟化分娩。至于秦鹤长大后也分化成了向导、也不得不进入“塔”,那就只能说是天命如此,秦家兄弟天生就是给国家效命的料,老爷子除了年年给他们多塞点家族基金分红,也实在做不了其他事情。秦鹤虽然没见过爹妈,但也是上了户口本的人,四舍五入也算烈士遗孤。像周璟这样的老战友时不时就会去秦家坐一坐,问候一下老爷子身体,更重要的是讲述秦鹣在向导学校里的事情。从他们的口中,秦鹤知道秦鹣在学校里受人爱戴、成绩顶尖,他温和、坚定、理智,是最出色的领导者和安抚者,用他的冷静果断影响着周围的人。他也从家里的长辈那里听秦鹣的事情,似乎和秦鹣比起来,家族里的任何小辈都逊色一筹。姑姑和叔伯都说,如果秦鹣没有成为向导,他才是最合适领导家族企业的人。这话听在秦鹤耳里,就好像是因为秦鹣不要,所以才轮到他捡了个大便宜。偶尔的家属开放日,秦鹤跟着保姆来白塔看他,秦鹣就在他面前蹲下来,对他这个根本没见过几回面的弟弟温言宽语。兄弟俩对彼此的了解都不多,秦鹣只能用短短几句话表达自己的关心和支持,又叮嘱他好好学习,听在秦鹤耳里免不了像刻板的老生常谈。除此之外,秦鹤对这个哥哥倒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意见——他们已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了。进了“塔”的向导,一辈子都会效力于政府,和他们普通人的人生无关。18岁时秦鹣以特优的成绩自向导学院毕业、又几近满分的匹配度匹配到了哨兵——和他同岁、同年毕业于哨兵学院的纪垣,也是他们学校那一年的学生代表,这些事情秦鹤都知道,但终究和他没有太大关系。再后来,秦鹤也觉醒了向导的精神力,唯一不同的是,他觉醒时已经16岁了。那时候秦鹣已经和纪垣一起常年驻扎前线,向导学校里时不时就会流传他们这个精英小队又一次成功的作战传奇,秦鹤在老师和同学们的眼里最大的标签就是“秦鹣的弟弟”。偶尔小队回到塔休整汇报,秦鹤去和他们俩一起吃饭,主要也是秦鹣在和他说话,因此他对纪垣实在没有太大的印象——除了今天。今天是秦鹣的葬礼。秦鹤作为死者关系最近的亲属,和纪垣一起站在秦鹣棺材的旁边,接受来客的吊唁。纪垣穿得尤为正式,他穿着全套的军礼服,胸前挂着入伍以来他和秦鹣共同获得的所有的荣耀勋章,笔直地站在秦鹣的棺材旁,挨个接受来客的慰问和吊唁。他的军帽檐压得很低,下半张脸除了苍白一些,好像并无什么异样。但身为S级向导的秦鹤,完全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狂乱、崩溃和绝望,很显然他的精神已经千疮百孔,却撑着最后一口气拼凑好摇摇欲坠的神智,只为了送别秦鹣的最后一程。吊唁完后按照流程,死者的棺材会被送到灵堂边的烈士陵园,落棺后,由最亲近的人执铲填土。第一铲是纪垣填的,他送土时身体不稳,几乎都要摔到墓坑里去,眼看就要砸在秦鹣的空棺材上,还是秦鹤扶了他一把。“小心。”秦鹤说。纪垣抬头看他,秦鹤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以强悍铁血闻名的S级哨兵,此刻居然连瞳孔都是涣散的。这已经是精神崩溃的前兆了,更别提虚浮的手腕和步伐,证明他的身体也同样到了强弩之末。按照流程,秦鹤要从他手里接过铲子也填一铲土,但纪垣的表情空茫着,秦鹤不得不从他手里自己拿过铲柄。纪垣松了手,他花了足足几秒才意识到此刻该轮到秦鹤铲土,后面的战友拉了他一下,纪垣连忙退后一步,把空间让给秦鹤。真可怜。秦鹤低头挖土时毫无感情地想。他还不如早点死了解脱。周璟的声音把秦鹤唤回现实。“纪垣和你的匹配度非常高,几乎和秦鹣相同。”年逾半百的将军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劝导,“你很难再找到一个像他这样高匹配度的S级哨兵了。修补精神域即使棘手一点,我认为你也完全没有问题。”“理由我已经说过了,周叔。”秦鹤说,用吊儿郎当的笑容掩饰自己的不耐烦,“我不捡秦鹣用过的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军依然很平静。“那我换一种说法,你再考虑考虑?”秦鹤不屑道:“什么?”“接受纪垣,你将会有一位银色中队队长、一级士官长、中校军衔、南方塔区军务委员会成员的哨兵。”周璟平静地说,“以及,未来的南方塔区首席哨兵。”秦鹤表情一凛,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他16岁觉醒向导,22岁正式进入匹配信息库,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年。不仅所有在役的未链接S级哨兵都计算过匹配度,次一级的A也都试过了一遍,但始终没有任何一人和他的匹配度达到精神链接的阙值。但即使如此,作为稀少的S级向导,他依然在塔内地位超然。他会为执行任务回来的哨兵梳理精神力,协助塔维护精神屏障,参与哨兵和向导的精神治疗研究,有不错的军衔和待遇。但他永远走不进权力的核心。秦鹤主职不是医生或者科研,他必须要去前线,用军功铺就权力和荣耀的道路。秦鹣18岁就和纪垣一起上战场了,而秦鹤磋磨到26岁,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白塔内,到现在也只在团队里执行过几次中小型任务,他可以在哨兵小队的保护中去战线外围,却因为没有那个和他灵魂相应、契密无双的人,始终无法进入更深的战场。他一直用玩世不恭的行为处事掩饰欲望,但显然这点小心思,被看着他长大的周璟轻易地就看穿了。对方的意思已经清楚明了:他接受的不仅仅是一个哨兵,更是秦鹣和纪垣14年来积累的遗产。他当然可以选择另一条路,他可以等,等到一个合适的哨兵从学校毕业,然后和那个新人一起从最底层共同向上打拼。“首席哨兵?”秦鹤扯了扯嘴角,含着一丝暗讽,不知道是笑自己的心动还是对秦鹣的嫉妒,“这是您给我的承诺么?”“没人能给这样的承诺,这是纪垣自己挣来的。”秦鹤没说话,他当然也听到了风声。在秦鹣出事前,南方塔区一共有14位S级哨兵和向导,其中9位哨兵,5位向导,而秦鹣和纪垣一直都是其中最强的。半年前就隐约有风声传言,委员会属意他们俩成为下一任首席向导和首席哨兵。秦鹤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但上司已经看出了他的动摇。“你会有半年的假期。”他平静地说,推过去一个文件夹。“纪垣的生平、喜好,塔内多功能室、医务室、器材室、虚拟模拟厅等一切权限,还有随时出入的证明都在里面。”办公桌后的将军声音低沉,“治好纪垣,然后带着你的哨兵回来上岗。你会有一份超乎想象的前程,秦鹤。” 2 开门见山 纪垣知道自己快死了。葬礼结束后,他在墓园待了很久,一直站在秦鹣的墓碑前。他和秦鹣既有哨向联结,又是合法伴侣,连陵寝都是同穴而造,秦鹣的棺材就置放在双人墓穴的左侧。纪垣的意识已经不清明了,他在墓碑前独自站了好一会儿,才恍恍惚惚地想到,他大概还有多久才能躺进去?三天?五天?反正大概快了,希望秦鹣在路上等一等他才好。纪队长独自悼念伴侣时,他的哨兵战友们站在不远处,生怕他一不留神出个什么意外。纪垣待得实在太久了,眼看他的高大的身躯已经摇摇欲坠,和他关系最好的姜晨不得不上前,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队长,该回去了,您需要休息……”姜晨哽咽得说不下去了。物伤其类,他们都是哨兵,谁都知道失去向导的哨兵是什么结局,纪垣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不是简单的休息就能解决的。“……嗯?”纪垣茫然地回头,花了好几秒才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他没什么意见,和几位战友们一起回了白塔的公寓楼。他们本意是护送纪垣一直到进家门,却在楼梯口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秦向导。”哨兵们纷纷跟秦鹤问好。能在纪垣麾下的都是哨兵中的精英,其中没有匹配到绑定向导的几位,秦鹤都给他们做过精神梳理。对待这么一个每天笑吟吟又随和、还能帮他们精神维稳的S级向导,哨兵们一向都很友好。纪垣看着秦鹤和秦鹣八分相似的脸,恍惚了几秒,才慢慢地开口道:“你是来……取他的遗物的吗?”秦鹣是秦家最疼爱的长孙,秦家如果有什么家族传承的东西在秦鹣手上,确实也该来拿走。秦鹤凝视着纪垣的脸,缓缓地露出一个稀薄的笑容。“是啊。”他轻柔地说,帮纪垣按了电梯。你不就是吗?秦鹤心里接上下半句话。“我和垣哥上去就好。”这是对几位护送哨兵说的。哨兵们不疑有他,目送着两人进了电梯。到了楼层,纪垣开门:“你自己拿吧,小鹤。”他的声音干涩,进门后连鞋都没换,就昏沉地穿过门廊,疲惫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此时外面正值下午,午后的阳光温暖而不炎热,穿过透明的玻璃窗照在他身上,却无端多了一层明亮的悲凉。强大到可怖的体能、敏捷、耐久、爆发等能力,较普通人敏锐数倍的五感,对于哨兵来说,这既是上天的馈赠,也是恒久的折磨。从未与向导结合过的哨兵,尚可以依靠“塔”屏蔽区或配发的向导素构筑屏障,但对于纪垣这样硬生生扯断精神链接的哨兵来说,他已经完全没有能力自己对抗来自外界的五感影响了。阳光照得纪垣不太舒服。刚刚参加的葬礼,嘈杂的声音、交替的视物、交杂的气味,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可怕的折磨。这些对于一般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感受,在被放大了几百倍后,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逼疯人的酷刑。就连现在,阳光照在他身上的感觉,都炎热得难以忍受……纪垣疲惫地闭上眼睛,把头偏向一边,但连挪位置的力气都凝聚不起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少,回到家让他感觉好了许多。这里是他和秦鹣共同的家,里面充满了他们生活过的气息。据说,在外面和主人走丢、又受了重伤的家犬,即使身体状况再糟糕,都会拼着最后一口气回到家再死去……纪垣闭着眼睛,自嘲地笑笑。这恐怕也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了。他的精神体正趴在脚边。纪垣的精神体是一只象海豹,这种海洋最大的鳍足动物身长超过六米,强壮、坚韧、稳重,拥有可爱且醒目的圆鼻头。秦鹣的精神域是一片极地的碎石海滩,海岸线长得看不见尽头,不远处的海面上总是飘着数米宽的碎冰,海浪拍击着岸边的嶙峋碎石。岸上的砾石对于象海豹粗糙的皮肤来说,就像毛绒地毯之于猫咪一般。秦鹣的精神体是一只帝企鹅,这种不会飞翔的鸟类天生就是筑巢的好手,它不辞辛苦地一颗一颗叼来最适合的石子围在周围,对于象海豹来说,简直就像猫咪掉进了满是毛线团的竹筐之中,能在里面舒舒服服地滚上一天都不嫌累。有时候帝企鹅跳上海面的浮冰,象海豹也连忙扑进海里跟上,潜在水里,突然猛地把浮冰连带企鹅往上一顶,在对方扑腾着翅膀咯咯叫的笑闹中,像马戏团里顶球的海豹一样,在水里灵活地走位仰头,让落下来的企鹅刚好落在自己的头顶上,浮冰则砸在几米外,溅起的巨大水花把两只动物都再打湿一遍。可以后再也不会有了。象海豹孤独地趴在客厅里,它身上的皮肤满是干涸的裂痕,要不是偶尔还有呼吸的起伏,几乎就像一具脱水而死的海豹尸体。它失去了那片赖以生存的海岸,就像纪垣失去了他的向导的屏障。有人来到他面前。纪垣缓缓地睁眼,看到端着水杯站在他面前的秦鹤。他无力地笑了笑,出于礼貌接过了水。“谢谢,小鹤。东西拿好了吗?”“啊……还没有。”秦鹤微笑着说,坐在纪垣面前的茶几上。他看到了纪垣的精神体,它病怏怏地趴着,厚实的皮肤一寸一寸皲裂,两只小眼睛闭阖着,生命迹象已经微不可见。精神体可不会隐藏自己。看来纪垣的情况,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加糟糕。秦鹤打量脚边的精神体半晌,扭过头继续看纪垣。相较于半个身体都陷在沙发内的哨兵,秦鹤的后背笔挺,两人的姿势不同让他看纪垣时的目光居高临下:“你还好吗,垣哥?”“……嗯。”纪垣努力扯了扯嘴角。他没喝水,握着水杯的手放在大腿上。这个回答的敷衍意味很明显,纪垣这几天也是这么回答所有的上司和战友的。纪垣又开始头痛了——他的头嗡嗡作响,秦鹤的问题语气平淡,听在他耳里却有如雷鸣,哨兵强化后的听力将分贝放大数倍,震得他头晕眼花。秦鹤歪了歪头。“你看上去可不怎么好,垣哥。”他在来的路上拟定了几个方案,然后选择了最单刀直入的一个,“我猜你大概还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委员会擅自给我们俩做了匹配度检验。你猜怎么着?我们的匹配度超过90%……非常高。简直跟你和秦鹣的匹配度一样高了。”这一段话对于此刻的纪垣来说,实在有些过长了。他的大脑迟钝地运转着,好一会儿才搞明白其中的意思。委员会……委员会那帮人。纪垣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也清楚军方高层的慎密和冷血,但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样的决策。他沉默许久,疲惫而黯淡地开口:“谢谢你来看我,小鹤。我不会接受新的向导,而且也有可能伤害你。这可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秦鹤不着痕迹地皱眉。拒绝自然是意料之中,只是最后那一句话,分明是先入为主地觉得他被委员会忽悠了。他不由得在心里冷笑,纪垣,恐怕还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吧?他顿了顿语气,加重语调道:“我知道风险有多少,但请不要忘了我的评级以及我们之间的匹配度,垣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垣不答。他的眼睛又重新闭上,脖颈仰后靠在沙发顶,用动作无声地表示拒绝,秦鹤完全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巨大的绝望、昏暗和悲凉。他真的准备面对死亡了。秦鹤在心里默默下了个结论。但恐怕还不行呢。秦鹤在心里微笑着想。他早就预料到了纪垣的抗拒,此刻刚好是第二套话术上场的时候:“我哥要是在天有灵,他也不会希望你就这么消极的死去,垣哥。”没有什么比死人牌更好用了,这番话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纪垣动了动身体,秦鹤感觉到他的精神有了些许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一潭死水。“多谢你的提醒。”纪垣轻声说。他的右手还握着一口未碰的水杯,此刻抬起左手,手腕压在眼睛上,似乎是为了遮蔽窗外刺眼的光线,又或者掩盖湿润的眼眶。“但我……恐怕确实做不到。”屋里的气氛沉重得像凝滞了一般。任何有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这番对话已经走到了尽头,秦鹤此刻理应告辞离开。但秦鹤可一点都不打算这么做,他微微歪着头,凝视了纪垣许久,似乎是思考着什么。终于,他悠悠开口:“你需要休息一下再做讨论,垣哥。”话音落下的刹那,他的精神力闯进了纪垣的领域。失去链接的哨兵的精神屏障脆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秦鹤的精神力凌厉强劲,疾风一般扫荡了满是断壁残垣的空间,将嘈杂多日的纷扰尽数驱赶,然后将一切屏之在外。纪垣只觉得身体一轻,五感尽数脱离身体,就像往日秦鹣为他做精神梳理一样,他掉入一个黑暗的世界中,身体空茫地缓慢下坠。“啪”地一声,纪垣手里的水杯摔落在地上,玻璃和水珠溅了一地。哨兵高大的身体歪向一边,就在他即将倒在沙发上时,秦鹤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接住了他。奄奄一息的象海豹正等待着死亡的倒计时,昏沉间感觉到一对蹼足落在头顶,熟悉的海浪拍在它身上,属于鸟类的翅膀轻柔地拂过眼前,同时也遮住了视线。“……秦鹣。”纪垣昏迷前嘴唇蠕动着呢喃,声音微不可闻,但依然被秦鹤敏锐地捕捉。他低头看着倚靠在自己怀里的哨兵,目光志在必得。如果纪垣需要一个秦鹣的幻象才能维持着活下去,那么秦鹤不介意为他演戏。只要纪垣完全服从、忠于自己,他看在眼里的人到底是谁,对秦鹤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也算我们之间一个好的开始,是吗,垣哥?”秦鹤笑吟吟地说,抬头看停在象海豹头顶的鸟儿。南极贼鸥盯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羽毛油光滑亮、尾翼锋利短尖,似是回应秦鹤的话一般,咯地叫了一声。 3 项圈 秦鹤对纪垣一直没什么意见,他估计纪垣对他也是。毕竟,如果没有秦鹣这层关系在,他们俩原本就是陌生人。不过秦家兄弟彼此本来也不亲近,连带着秦鹤和纪垣也生疏得很。秦鹤第一次见纪垣才8岁。那年秦鹣匹配到了他的哨兵纪垣,按照法律,链接后的哨兵和向导因为有了稳定的精神力,可以不用强制性地待在“塔”的辐射范围内。换言之,只要提交相应的手续并经过上级批准,他们就可以离开白塔自由活动。秦鹣就是这么带着纪垣回了家。那天秦家举办了盛大的家宴,不仅仅是对离家多年的秦鹣的迎接,更是对双S级哨向组合的重视。秦鹤坐在席间,看还在还是半大少年的秦鹣和纪垣并肩坐着低头吃饭,姑姑和叔伯们的问话实在太过热情,纪垣在谈话中左右见拙时,秦鹣就接过话头帮他答,又或是反客为主地讲起向导学校里的事。饭后,秦鹣说带纪垣去看他小时候的房间,客厅里就都剩了秦家人和几位秦家父母的老战友在,长辈们都连连夸赞他俩般配。秦鹤待得不耐烦,也偷摸地跑了。他本来想去家里楼顶的花园透透气,还没推开玻璃门,就看到花园的玫瑰花架下,纪垣和秦鹣正相拥着接吻,秦鹣的手就搂在纪垣的腰上。这种剧情对他可不多见——如果放在家里的电视上,注重家教的秦老爷子必定拍着凳子扶手嚷嚷着叫他闭眼睛——完全是出于孩童的好奇,秦鹤没有立刻跑开,多看了几眼。但哨兵的敏锐五感可不会给他鬼鬼祟祟的机会。几乎是在同时,纪垣松开了秦鹣,转头看他,连带秦鹣的注意力也落在他身上。秦鹤无处可逃,兄长唤他,他只好走过去。“你是小鹤吧。”刚刚进家门时介绍了一大圈叔伯姑奶,此刻终于轮到了秦鹤和纪垣说话。他蹲下来看只有八岁的小男孩,少年的脸正直明朗,预备役军官服穿在他身上,笔挺英俊得令人移不开目光。“叫我垣哥就好。”“……垣哥。”秦鹤低头看着倚靠在自己怀里的哨兵,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这一幕。那时在场的三人都只道是寻常,只可惜世事易变、沧海桑田,如今要缔结精神链接的人成了秦鹤和纪垣。秦鹤用目光慢慢描摹着纪垣的五官,这位正值盛年的顶级哨兵完全可以称得上剑眉星目,此刻昏迷在他的怀里,给刚毅的脸庞平添了几分脆弱。搂抱的姿势让他一只手刚好搂住纪垣的腰,透过薄薄的一层衬衫,他能感受到手掌底下蕴含着强大力量的紧实肌理。秦鹤细细摩挲了两把,大概是秦鹣死的这三五日内纪垣暴瘦的缘故,搂起来的手感也没有想象中的好了。至少没有当初秦鹣搂着的时候好了。秦鹤用评价二手物件的目光简单检查完毕,在心里做出结论。转过头他又觉得自己这个评价实在毫无根据,毕竟初见时,他只远远看着秦鹣的手放在纪垣的腰上,自个儿可绝对没有触摸过。都怪向导的天生的精神力,即使他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历历在目……他自嘲地笑笑,把胡思乱想甩掉,开始检查纪垣的精神空间。精神力像触手一般探入,化作千万道细线,检查哨兵破损的识海。纪垣的损伤和秦鹤预料的一样糟,他的精神图景满目疮痍,满地都是碎瓦和焦土,只剩最后几根破损的支柱摇摇欲坠。秦鹤一边检查一边皱眉,纪垣受的伤绝不是一朝一夕能修补好的,这需要漫长的清扫和梳理,随后才能在废墟上重新搭建。“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好搞呢,垣哥。”秦鹤叹口气,轻声说。他把昏迷的哨兵侧放在沙发上,为他简单构筑了一个精神屏障,屏蔽了一切外来的声音、光线、气味、触感,让被折磨多日的五感稍稍安宁,同时也让睡眠不受干扰。然后秦鹤起身,打开自动扫地机收拾地上的碎玻璃和水,自己去了卧室。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塔给秦鹣和纪垣分的这住所是两居室,一间被用来做卧室,一间则是书房。周璟将军刚才还说过,到了适当的时候,秦鹤完全可以提出要求,让组织收回这套房子,然后分一套更好的给他和纪垣。“以纪垣的级别,他早就应该去更好的公寓了。”周璟说。秦鹤笑着点头,两人都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这是为了避免哨兵触景生情,有碍于他和新向导的结合。秦鹤在卧室里溜达了一圈,看了看立柜上的各色摆件、墙上挂的两人合照,又把视线转到床上。床铺得很整齐,连被角都一丝不苟,床单也是冷调的灰蓝色。秦鹣死前,房间的两位主人已经在前线待了几个月,秦鹤伸手摸了摸,床单上确实积了少许灰尘。他随手打开空气净化器,然后一点都不见外地在床沿坐下来,拉开床头柜,入眼的就是一个天鹅绒盒子。秦鹤打开盒子,嘴角扬起玩味的笑。是一个项圈。秦鹤拿起项圈端详,外层是皮革,内里覆着一层软绒,光从这点就可看出主人的贴心和爱护。圆边和微微黯淡的反光,证明这个项圈并非全新。他手握着项圈在眼前转了一圈,内外都没有刻字,只有两个不同尺寸的金属搭扣。这点很好猜测——一个尺寸是正常使用,另一个则是收紧一些,用来惩罚或者情趣时稍稍压迫呼吸。秦鹤还闻到了皮革特有的味道,不是那种新制皮革的刺鼻味道,更像是订做时刻意为之,让人在佩戴项圈时能够被这股特殊而迷人的气味浅浅包围。秦鹤想了想,拿着项圈站起来,回到客厅。扫地机器人已经结束工作,客厅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纪垣还躺在沙发上昏睡着,秦鹤半蹲下身,把项圈扣在纪垣的脖子上,尺寸正好。“果然是你的啊,垣哥。”秦鹤印证了心里的猜测,笑得愈发开心。常年接受高强度体能训练的人,肩膀和脖颈也会相应地变得粗壮,在纪垣身上自然也不例外。他身上的气质从来都是稳重强硬的,此刻戴上项圈,倒衬得脖颈修长挺拔,连上面的经脉线条也十分优美。秦鹤津津有味地欣赏了一会儿,才解开项圈,拿着走回卧室。他站起身时,刚刚一直站在象海豹上的南极贼鸥“咯”的一声,展开翅膀跟着飞进了卧室。秦鹤坐回床沿,正把项圈摆回盒子里,贼鸥飞到床头柜上,低头探进抽屉里,玻璃珠似的小眼睛好奇地转着。秦鹤把盒“啪”地合上,看精神体一幅急不可耐的模样,不满地嘟囔了句“有这么好奇吗”,把盒子放到一边,开始把抽屉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一盒用了一半的润滑药膏、有咬痕的小球、皮拍,一两只带羊皮内衬的手铐。秦鹤在南极贼鸥恨不得粘上去的好奇目光中翻完抽屉,把东西一样一样都放回去,连装项圈的盒子都仔仔细细地摆好原位。“发现一点小秘密真是令人心情愉快啊,是不是?”他笑眯眯地对床头柜上的海鸟说,站起来回了客厅。贼鸥扑腾扑腾翅膀,跟着飞回了客厅,又落回象海豹的身上。“好了,该干活了。”秦鹤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哨兵,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衬衫松开两颗纽扣,挽起袖子露出修长的小臂,“得趁你醒来前把你弄进卧室里了,垣哥。” 4 问答训练(玩弄X肌/脑内撩拨) 纪垣梦到了秦鹣。那是很普通的一天,以至于他都记不得到底是什么时间段。他们那时是在学校的预备役军人?是初级士官?还是不久之前?好像和一个人朝夕相处太久后,就对他不同时期的脸模糊了。那天是休假日,他和秦鹣离开白塔,去城市中心闲逛。按照白塔的律法,结合后的哨兵和向导因为精神趋于稳定,经过审批后,可以在休假日离开塔的辐射范围。那天的公园里在举行活动,到处都是餐车和零售小摊,天空飘着彩旗和气球。有一个华夫饼的队伍尤其长,隔着十几米,就能闻到远远飘来的香甜味道。他们俩也打算凑这个热闹,于是秦鹣排队,纪垣就去不远处买喝的。纪垣对秦鹣的喜好熟知于心,他买完两杯饮品,转身回去找秦鹣,立刻就被涌动的人流淹没了。到处都是喧闹和音乐声,卖热气球和风车的活动小贩挡住了视线,他居然一时找不到秦鹣在哪里。纪垣两手各握着一杯饮料,一边小心不被人挤碰到,一边在过往的人流中行走,寻找刚刚他和秦鹣分别的地方。他寻了半天都没找到刚刚那个华夫饼小摊的队伍,正闭眼思考着刚刚来时周围是否有标志性建筑,突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情,头上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他的大脑定位不到秦鹣。就像风筝和线辘,哨兵的精神域内至始至终都延申着一根看不见的风筝线,另一端则握在他的向导手中。向导是他的归属,他的约束,他的控制者和掌舵人。定位秦鹣的位置对他来说理应是本能,但现在,那根冥冥之中的线似乎断了。纪垣慌了。他猛地回头,视线穿过重重人潮,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远处的秦鹣,他还排在那个等待华夫饼的队伍里。他稍稍定了定神,拿着饮料准备穿过人群去找他,哨兵超乎常人的视力看到秦鹣嘴唇蠕动,似是有话要说。他说:“活下去。”活下去。纪垣刚读出这句唇语,周围的一切就开始崩塌。他不管不顾地朝秦鹣冲过去,但是脚下的土地已经开始震动,他和秦鹣之间先是裂开一条相隔的鸿沟,然后天空和地面都裂成碎片,周围的一切归于浑沌。纪垣猛地睁开眼。他空茫地盯着眼前的空气,好一会儿才渐渐找回自己的意识和身体。他的头还有点痛,精神域依然破碎苍夷,极度敏锐的五感的折磨卷土重来。他用力闭了闭眼睛,脑袋里还浑噩地回荡着秦鹣的那句话。活下去。这是秦鹣想对他说的吗?纪垣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拼命回忆梦里的一切,但梦境已如雾气般渐渐消散,只剩最后那句话刻骨铭心。他想动弹一下,但身体沉重有如千斤,他不得不花了一会功夫,才勉强找回身体掌控权。目光渐渐聚焦,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就在他和秦鹣的卧室里。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厅里有人在走动。他的五感依然处于不可控的极度敏感状态,一墙之隔完全阻挡不了什么。那个人正在靠近卧室,哨兵警惕的本能让纪垣勉强撑起身体,他的记忆和思考能力现在都处于完全崩坏的状态,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忆是怎么来到这张床上的。是……秦鹤?外面的人进门前,纪垣终于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情。时间再也等不得他回忆,那人拧门推开,闲庭信步而入。确实是秦鹤。“垣哥,你醒了啊。我感觉到你的精神在波动,就进来看看。”年轻的向导眉眼温和,语气亲近而不失分寸,“你大概是太疲惫了,在沙发上昏过去了。我为你筑了一道精神屏障,让你睡得安静点。你感觉好些了吗?”纪垣缓慢地点头。他也感觉到了,就好像有一堵墙围在了这间两居室周围,他醒来时,虽然还能听到秦鹤在客厅的声音,但那些窗外的嘈杂声、散漫的光线和交杂的气味,此刻不再侵袭他过度敏锐的感官。他干哑地开口:“多谢。”秦鹤笑了笑。“看来你好一点了。不用谢我,这是我哥的心愿。”他说话的语气里难掩失去至亲的哀伤,纪垣抬头看他,接受到他眼底流露的忧心和悲怮,“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希望你好好的人,垣哥。”秦鹤的话让纪垣目光微动。他身体动了动,艰难地道:“秦鹣的心愿……是什么?他和你说过吗?”“嗯,他和我说过。”秦鹤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以此掩去回忆时的悲伤,“他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恨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精神链接,这简直就是把我们的生命彼此绑定。如果我先死了,我绝不愿意纪垣随我而去。我要纪垣不发疯、不崩溃、不求死,我希望他健健康康地在这世上活着,即使没有我的陪伴,他也能长命百岁、喜乐安康。’”他学得很像,完全就是秦鹣的口吻。在他述说的过程中,纪垣怔怔地看着他,眼底不知何时浮了一片泪光,面前人氤氲的轮廓和秦鹣竟也有五分相似。这样的话,确实很像一位向导避开他的哨兵,私下和他最亲近的家人分享的。纪垣曾经也在心里想过那一天,如果他死了而秦鹣活着,他也希望秦鹣不受精神链接断裂的影响,而不是伴随他一起死亡。秦鹤说完后,低下头不再开口,刻意不去打破这一室死水般的凝滞。他会怎么决定呢?秦鹤低头,目光刻意和纪垣错过,看向他搭在被子外微微颤抖的手指。纪垣在透过他看秦鹣,这点他很清楚。把人移到床上后,他的精神力一直围绕着纪垣试探,感觉到他的脑电波有些许波动,但睡眠未醒,这代表他在做梦。那么他梦到了谁?这并不难猜。秦鹤还没鲁莽到闯进纪垣的梦境,这会让他本就不堪一击的精神力彻底崩溃,然后变成疯子。他选择对纪垣进行暗示,把“活下去”这几个字从他的大脑缝隙渗透进去。秦鹤觉得他这场赌局至少有九分的把握,只要纪垣梦到的是秦鹣,无论是什么样的梦境,只要秦鹣对他开口说了这三个字,对于此刻的哨兵来说,都不亚于神明降下的旨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赌对了。许久,纪垣终于动了。他推开被子,缓慢地挪动身体正对他。秦鹤耐心地微微偏着头,看着面前的哨兵仰头和他对视,声调里隐藏着细微的颤音:“小鹤。你还想……和我结合吗?”光是转过身这个简单的动作,看上去就已经耗尽了他的全力。秦鹤连忙上前一步在床沿坐下,按住他的手:“你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很糟糕,垣哥。”他语气诚恳,“我当然希望我们能结合。我绝不会看着你死的。”纪垣看着秦鹤,目光还是灰沉沉的,似无尽萧瑟的林梢。他不说话,秦鹤就继续道:“刚刚你睡过一场,现在精神应该稍微好了一些。你躺下来,让我检查一下好吗?你现在的情况没有办法完成精神联结,我先给你梳理一下精神域,再构筑一个浅层的暂时屏障。”他提议完后,纪垣过了好几秒才消化完这句话。他并未拒绝,慢慢地躺回床上。秦鹤笑了笑,上前坐在纪垣腰侧,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该闭眼了哦,垣哥。”纪垣顺从地闭眼,立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他的精神和肉体被剥离开,茫茫混沌中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精神似乎在被什么更强大的外物缠绕。这绝不是什么好的体验——那外来的精神触手只是轻轻一碰,就像直接在波动魂魄和神智,床上哨兵的背脊猛地微微一弓,浑身肌肉都在不自觉地绷紧。秦鹤一边释放精神触手试探,一边观察纪垣的身体。就像他失控的五感一样,此刻纪垣的精神经历过链接断裂,甚至比那些从未结合过的哨兵还要脆弱敏感。“就算是难受,你也得受着啊,垣哥。”秦鹤笑吟吟地道,语气里根本没有多少真心实意的心疼。他的精神触手绕着纪垣盘桓了两圈,找到一个缝隙,试探性地往里伸。纪垣浑身猛地发抖,秦鹤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正承受着巨大的刺激。他无法从昏睡中醒来,眉头紧皱,牙齿“咯咯”地咬着颤抖,身体还想挣动,却被秦鹤欺身而上,双腿分开坐在了他腰间。秦鹤用完全俯视的姿势压制住这具坚韧强悍的躯体,将他脸上的苦耐窘困尽收眼底。还不行。秦鹤收回了精神触手,他感觉到纪垣的精神域正紧紧闭合着。他刚刚几次试探,都感觉到了对方不同程度的抗拒。这点屏障对他来说脆弱得完全可以忽视,但他如果强行闯入,纪垣很有可能就此精神崩塌,陷入彻底的疯狂或者脑死亡。“真是的……还得好好教育呢。”秦鹤低声呢喃,笑容里并无责怪之意。身下的人还在不时随着刺激小幅度扭动腰肢,秦鹤此刻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明显感觉到他的大腿肌肉绷紧得都在发抖。他没有再试图探入纪垣的精神图景中,而是像蟒一般自外缠绕,时不时给予一点刻意的刺激。纪垣昏睡中的表情渐渐变了,由抗拒渐渐软化为折磨,额头上爬着几滴细密的汗,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剧烈。秦鹤挑开他的衬衫扣子,看到因为胸肌挺起而绷出的浅浅乳沟,吹了声口哨。纪垣身上还穿着从秦鹣葬礼上回来的衬衫。他挂满荣誉勋章的外套在进卧室前被秦鹤脱了,现在身上只有衬衫和裤子。秦鹤慢理斯条,把一整排的衬衫扣子都解开了,让纪垣的胸肌和腹肌完全坦露在他眼下。他的胸肌绝对称得上强壮丰美,即使是连续几天暴瘦的情况下,轮廓也挺翘饱满。秦鹤光是看着这对起伏的蜜色胸脯就有些口干舌燥,不出意外,如若来日他能把纪垣身上的肉稍稍养回来一点,这对丰腴的奶子完全能够埋下他的脸。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鹣还挺幸运的。”秦鹤在心里品评了半晌,不无嫉妒地想。大概是他的精神触手撩拨得有点放肆了,秦鹤感觉到身下人两腿间的热物越来越明显。他暂时还没有脱纪垣裤子的打算,懒洋洋地挪了挪身体,用膝盖顶住对方两腿之间的硬块碾压,强迫微微抬头的那处重新软化。纪垣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呻吟,紧闭的睫毛颤动得愈发剧烈。秦鹤知道他在挣扎着想醒来,他不由得遗憾地叹了口气,纪垣现在的精神情况,确实也不能强迫得太狠。他伸手拧了一把哨兵挺起的乳头,感受那枚深红色的茱萸在手心里硬梆梆的触感,一边加大膝下力度旋磨碾压,一边帮纪垣一颗一颗扣上扣子。确认过一切无异状后,他收回了缠绕在纪垣精神周围的触手,任由他自己转醒。纪垣醒来时,眼前的一切还是朦胧的,随后侵袭而来的是针扎似的头痛。他对周遭一切的感受依然强烈而凌乱,在此之外大脑更增了一层疲惫的混沌。许久,浑噩的视线才勉强恢复正常,他艰难地抬起身,看到秦鹤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拒绝了我的进入,垣哥。”秦鹤的表情耐心而平静,显然对这位刚失去向导的哨兵有着极大的包容,“我不能强闯,那会伤害你。”纪垣的头还晕着。他不得不用手强撑着床面,以免一头栽倒在床上。“我……我没意识到,我很抱歉,小鹤。”“不用跟我抱歉,垣哥。”秦鹤说,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床边坐下,这个动作立刻拉近了他和纪垣的距离。“垣哥,不管是你、还是我,又或是我哥,都希望我们俩能结合,对吗?”两人此刻相隔只不过二三十公分,这样近的距离在社交中是有一定压迫感的。纪垣面对着秦鹤专注而认真的目光,小幅度点了一下头。秦鹤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继续道:“你知道的,垣哥。如果我们要达成精神联结,这不仅仅是灵与肉的结合,更重要的前提是,我们要在心里认可对方。我知道这对你……恐怕有点困难,垣哥。但是这不代表什么,我哥在天之灵也会理解的。”纪垣默然良久。他的脸色依然灰败黯淡,秦鹤很有耐心地等着。许久,哨兵似是克服了什么巨大的心理阻碍,哑声道:“……是的。”秦鹤深深呼出一口气,表情也雀跃了一点,目光里满是年轻人特有的信心。“我去弄点吃的,你需要补充体力,然后我再试一次。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做一点问答训练。垣哥,回答我,”他站起身,突然收敛了笑,目光转为凌厉,牢牢直视着纪垣的双眼,像军官在检验下级背诵纪律法条:“你是属于谁的?”纪垣没想到对方骤然发难,并且如此地唐突和露骨。他在审视和拷问的目光中僵直了几秒,头缓缓地垂落在阴影中,隐忍的表情里满是苦涩和难堪。良久,他轻启干涩的嘴唇,低声道:“我……属于你。秦鹤。” 5 模仿(首次打开精神识海) 听完纪垣混合着耻辱、压抑和痛苦的承诺,秦鹤脸上这才施舍般地露出一点笑。“我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的,垣哥。”纪垣没回答,刚刚的那句话似乎耗尽了他的力气,他的脊背像是被压垮了一般,甚至没有看向秦鹤的勇气。秦鹤端详着纪垣的佝偻垂下的脖颈,心下升起隐秘的快感。光是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就能激起纪垣背叛爱人的痛苦,那等他们俩正式结合的时候,纪垣又准备怎么面对秦鹣?秦鹣如果在天之灵,看到他的哨兵臣服于另一个向导身下,又不知心里会作何感想?胡思乱想只不过几秒,回过神来,秦鹤对面前的哨兵兴趣更加了几分,甚至有点期待起他和自己结合时的样子。他能感觉到纪垣此刻的情绪负面而消沉,大度地没有再强迫他,留下一句“我去弄点吃的”,起身离开了房间。橱柜里有一些真空包装的半成品食物,都还没有过期。秦鹤随便拿了一点,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等待的过程中,他来到浴室,端详镜子里自己的面容。一个梦境就能让纪垣改变主意,那么……如果再加上其他的影响呢?秦鹤闭上眼睛,S级向导绝佳的记忆力立刻调出了秦鹣的面容——亲兄弟之间,确实是有几分相似的。秦鹤睁开眼睛,偏头变换了几个角度,仔细调整自己的微表情,以期更向秦鹣的方向靠拢。他知道白塔里的哨兵和低级向导们是怎么评价自己的——秦研究员脾气很好,总是笑吟吟的,即使有着显赫的家世、顶尖的天赋和足以让他倚势的兄长,他也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无论是在战术分析会议、还是在医务室或研究院帮忙,他都是如此地平易近人。秦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收起了最后一点含笑的目光。他的向导能力觉醒得太晚,以至于进入白塔时已经16岁,而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在8-14岁的年龄段觉醒。秦鹤从小没有爹娘,在秦家虽然有爷爷照顾,但大部分时间终究都是和保姆一起度过的,这造就了他早熟的性格。他知道自己和向导学校里的同学没有一起成长和受训的感情基础,秦鹣的优秀更是成了旁人对他压力和恶意的另一来源,短暂的适应期后,面具般焊在脸上的微笑成为了他最好的保护色。但是秦鹣不会笑。或者说,秦鹣可不会时时刻刻把笑容挂在脸上。秦鹣不到六岁觉醒天赋,在向导学校里一直都是同龄人里的领导者,刚毕业就绑定了匹配度极高的S级哨兵。他冷静果断、不苟言笑,道德和能力都令人信服,拥有强大的领导气质,能够将所有人团结在他身边。秦鹤见过秦鹣在聆听下属小队的汇报时,偶尔露出一点蜻蜓点水般的笑容,汇报的军官立刻露出感恩的表情,连会议室的氛围都因为这个笑容而轻快了不少。掌握权力的人,才有不笑的资格。秦鹤端详着镜子里的肃容,觉得更喜欢自己现在这个表情。他从喉咙里尝试着发了几个音,确认连声音也模仿得和秦鹣相差无二后,这才去厨房,拿出了微波炉里的食物。他耐心地把三明治切成一口大小,放到碟子里摆好,端进房间。纪垣还颓丧地坐在被子里。整个房间现在都在秦鹤的精神力包围下,也让哨兵失控的五感得到了暂时的安宁,但他依然看上去恍恍惚惚的。秦鹤把碟子放在床头柜上,蹲下来看他,和纪垣灰暗的双眸四目相对。精心设计的表情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纪垣呆呆地注视着秦鹤担忧的目光,表情空茫良久,渐渐转为凄惘。秦鹤知道纪垣想起了谁,但这正是他的目的所在。他拿过床头柜上的碟子,递到面前,用刻意模仿的语调劝道:“吃点东西吧。”纪垣终于动了。他拿起盘子上的三明治,麻木地塞进嘴里。秦鹤自觉地在床沿坐下,露出一个微笑。纪垣还是有些恍惚,但神色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纪垣很快地吃完了半个三明治。与其说是吃,倒不如说是硬塞下去的。秦鹤笑了笑,起身去拉上窗帘,让房间重新陷入昏暗,然后熟门熟路地拿起放在一旁架子上的香薰蜡烛点燃。这是他趁纪垣睡着时发现的东西之一,罐子里只剩一半,很轻易便能猜测得出,这是秦鹣曾经用过的痕迹——也许是他最喜欢的香味。柑橘和铃兰的味道在房间内弥漫开。秦鹤的一举一动都在刻意模仿者秦鹣最有可能的形态和习惯,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颤动。很显然,光是一点点与爱人相似的场景都可以让这个精神脆弱、神智浑噩的军人不适地陷入哀痛。秦鹤坐回床沿,手扶上纪垣的肩膀,将他轻轻按回枕上躺下。他刻意没有出声,只用动作无声地暗示,下一轮的精神梳理即将开始。纪垣温顺地躺倒在床上,双眼呆呆地盯着秦鹤,好一会儿才终于闭上了眼睛。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纪垣闭上眼的那一刻,秦鹤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模仿。他的手从纪垣的肩膀上移到头顶,轻柔地拂弄他额前的碎发,指腹灵巧地按摩着头顶穴位——这是一个很常见的、帮助放松放松神经的方式,但动作却温柔得惊人,像情人缱绻的吻。卧室是比客厅更隐秘的场所,这里是秦鹣和纪垣曾经的爱巢。按照秦鹤最开始的想法,他想立刻把这里曾经属于秦鹣的东西都扫进垃圾桶,然后换上属于自己的物品——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知道自己至多也只有三分像秦鹣,但这已经足够让纪垣听话了,省下了意料之中的不少麻烦。能快速达到目的,谁又会舍近求远呢?秦鹤的手还抚在纪垣的额头。他的精神触手无声地伸出,探进纪垣的大脑。只是在控制睡眠的大脑区域轻轻刺激,哨兵就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精神触手蜿蜒穿透大脑外域,来到了那扇方才一直紧闭的大门前。这一次,纪垣的识海打开了。对精神链接断裂的哨兵的研究已经开展一百多年了,但是至今仍未发表标准的、效果可量化的治疗方式。对于每一位决定执行这类工程的向导来说,都是对个人能力的极大挑战。他们必须一边压制和清扫哨兵狼藉的精神海,一边时刻防备着时刻可能发生的狂暴反噬。只有一项研究结果是可确定的:哨兵断链重联的可能性,和这位治理他的向导的匹配度密切相关。一滴汗从秦鹤的额头滑下来。精神链接被生生扯断的损伤不可谓不惨痛,尤其是纪垣和秦鹣的匹配度如此之高的前提下。秦鹤的精神力沿着识海的边缘缓缓划过,为他进行缓慢的清理、修复和加固。治疗的过程中,秦鹤的大脑始终高度专注和紧绷着,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纪垣的脸上,将哨兵脸上每一寸微表情都收入眼中。精神域修复是一件漫长的工程,秦鹤感觉到身下人的精神波动越来越急促,知道对方已经逼近极限,缓慢地收回了触手。秦鹤看着这位以刚毅果决闻名的哨兵,此刻病容憔悴地躺在被子里昏睡的模样,有点无奈。香薰蜡烛还在幽幽燃烧着,他深深嗅了一口空气中甜软的香味,缓缓呼出。他从来不喜欢熏香,没有结合的向导虽然不如哨兵危险,但也会刻意避开引起五感强烈负担的外物。只有秦鹣和纪垣这种结合稳定的哨向伴侣,才会在房间里放这样的东西。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暖黄的烛火反而衬得房间更增几分静谧的幽暗。这会是一间密不透风的牢笼,将哨兵严严实实地囚禁在内,他会在里面获得熟悉的安宁,也无须有自己的想法。——暂时的。一直到他和纪垣成功结合的那天,等纪垣的精神状态恢复且稳固后,秦鹤可就不打算再披着这层好用的伪装了。“好好睡吧,垣哥。”秦鹤在心里百无聊赖地想,起身离开了房间。他的大脑也有些疲惫,此刻也该休息一会了。不过在此之前,他拨动手机按键,吩咐了一些事项。“账都记到我的名下,送到白塔之外,请麻烦包装严实……安检那边不会说什么的。会有人送上来给我。” 6 治疗进展(玩弄精神域/嘬/爬行训练/狗咬球) 很久以前,秦鹤在一本书上读到过:悲伤像一条穿心的力簇,在事情发生的那瞬间从天而降、轰然而至;但假以时日的发酵,它又会像结痂的伤口,一不留神就会勾起满心凄穆,如同钝刀割肉,连稍微体会都痛彻心扉。秦鹤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尤其是从纪垣的表现上来看。在第一次做精神梳理时他就发现了,一点和爱人似是而非的影子就能勾起纪垣的回忆和痛苦,并且如梦魇般反复缠绕着他。为了避免中途再出岔子,避免不必要的情绪波动、犹豫和反悔,秦鹤不想给纪垣清醒的时间。他的精神力有如实物,在纪垣疲惫的大脑内交织成笼,将他的意识裹在昏沉的睡意之中,连梦境也被刻意地隔绝在外,只留给他幽静的黑暗。按照周璟将军的要求,在治疗的期间,秦鹤必须每天撰写工作报告。秦鹤看着文档上的日期,算了算时间。他已经给纪垣完成了四次的精神梳理,原本预计的时间是一天一次,第二天的时候纪垣几乎要撑不住了,秦鹤就暂停了一天,因此总共花了五天时间。再把之前的时间算上,此时距离秦鹣的死,已经过了整整十天。十天。秦鹤把页面切换成纪垣身上的医疗仪器显示面板,查看几个数据,写在工作文档上。没有一个哨兵能在向导死后、不狂化的前提下存活这么久。而截至今天,纪垣虽然精神域依然存在明显的损伤,也时不时会脆弱地波动,但已经渐渐远离了濒死的界限,这代表着秦鹤对纪垣的治疗起效了。秦鹤做得很用心,比以前他为白塔内其他哨兵做的所有治疗还要用心,不仅仅是为了纪垣,也是为了秦鹤自己——纪垣将是属于他的哨兵。因此,他现在所灌注的每一点一滴的心血,每一点细致入微的梳理和加固,都是为了他将来有一天能够登堂入室,彻底占有这片领域。在第一次顺利进入纪垣的精神域之后,秦鹤就好似得了门禁卡一般,不再受到阻隔,而是能在这片识海中来去自如。即使对方的精神空间已经破损得看不出原样,但秦鹤依然能感觉到他在其中的顺畅和契合,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白塔的检测中心没有撒谎,纪垣和他的匹配度确实高得惊人。秦鹤的精神触手在纪垣的识海内游走着,不时像哄小动物似地轻拍控制睡眠的区域,敦促他继续沉睡,然后又分出另一小段触手,刻意自脑海内撩拨哨兵的情欲。同时,他的手撩开上面半边被子,让纪垣赤裸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之中,手指恶意地揪弄熟红的乳头。纪垣的胸脯健硕丰满,乳尖更是高高挺着,又肥又鼓,活像正值哺乳期的熟妇。再经脑内略一撩拨,两枚奶蒂立刻就绷直高耸,粗硬得足有拇指尺寸,一碰就敏感得微微震颤,透着被人过度玩弄的艳熟和放荡。也不知道秦鹣玩了多久,才玩得这么肥。秦鹤不怀好意地想。他俯身,将一侧馥郁成熟的乳果纳入口中。硬梆梆的乳蒂在唇齿间摩挲着,他能感觉到身下温热的胸肌时不时敏感地绷紧。乳头绝对是纪垣的敏感处之一,秦鹤的犬齿只要稍稍刮蹭到乳晕,昏睡的哨兵就会不自觉地微微挣动,胸肌绷得高高的,然后力竭地松懈,很快复又再次挺起。秦鹤玩得有趣,突然收紧腮帮子用力吮吸,吸力让乳头在口腔里被猛地拉长,根部又被牙尖牢牢叼着,巨大的刺激让纪垣身体猛地一弹、喉结乱跳,发出细碎的呻吟,眼帘颤抖着就要醒来,却被秦鹤的精神力牢牢压制着继续昏睡。“真是的……这么敏感啊,垣哥。”秦鹤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口中的乳头,这枚肉果比方才又肿了一圈,上面满是秦鹤嘬出来的轻浅齿印。看着明明身处快感之中、却不得不继续沉眠的哨兵,秦鹤愈发生了得寸进尺的心思。他的目光沿着哨兵的胸膛渐渐往下,到被子覆盖的腰臀和腿间,在脑海里构思此处的旖旎盛景。可惜纪垣现在还恢复得不够,恐怕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秦鹤有些遗憾,但来日方长,只能在心里先记下。这是非常新奇的体验。秦鹤在白塔的医务室做半职的这几年,从未治疗过一个和他匹配度如此之高的哨兵。除了第一次进入识海有些不顺利以外,治疗进度到现在,纪垣的精神领域可以说是完全掌控在秦鹤的手中。他的精神域原本是一片残垣,是秦鹤一点点重新搭建起来的。而在这个过程中,秦鹤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阻碍和抗拒。托了他们极高的匹配度的福,秦鹤在纪垣的大脑内忙乎的时候,能感觉到这片空间对他日渐顺从软化;他最开始逼迫纪垣深眠,将他的意识关进精神力编织的囚笼之中,但最近两日发现已无需如此,他只要轻轻抚摸脑海内特定的区域,就像给小动物理毛一般,对方就会昏沉舒缓地长睡不醒。情欲更是如他的掌中玩物,他有时候刻意调高纪垣的敏感度,然后对着裸露在外的乳蒂轻轻呵气,那枚肉果立刻就敏感地高耸而起,在空气中突兀地挺立着,肥肿而诱惑地泛着艳红,让人直恨不得含在嘴里反复嚼玩才好。匹配度这么高的哨兵,只可惜,秦鹣有命结合,没命长伴。秦鹤暗嘲的同时,不由得感谢自己前几天,没有果断拒绝周璟将军的提议。即使是半损坏的精神域就已经对秦鹤有如此契密温顺,不难想象,等来日他彻底治好纪垣,他们将会在战场上创造怎样一番功勋。秦鹤看着纪垣硬朗如刃的侧脸,越看越满意。————在在第五次做完精神梳理后,纪垣昏沉地倚在床头,秦鹤本来坐在床边,左手举着小瓶、右手持勺,正倒着要给哨兵服用的药液,突然听到细弱的声音。“秦鹣,”纪垣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呆呆地看着秦鹤,眼眶里蓄了一层薄泪,嘴唇蠕动着呢喃,“对不起……”秦鹤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耐心地直视着纪垣的双眼,这位在白塔内威严赫赫的银色中队队长此刻满目悲怆,神色颓然,秦鹤知道是为什么。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向导,这样的痛悔和自恨足以击垮一个顶级哨兵。纪垣迟迟等不来面前人的回答,绝望弥漫在寂静的空气之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鹣……”纪垣终于开始呜咽,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想抬起手去触摸面前的人,但是刚刚做完精神梳理的身体太过虚弱,他只能勉强动了动手指。秦鹤安静地看着他,纪垣的目光凄惶而哀痛,透着猛兽濒死的脆弱。秦鹤依然没有动。他的目光垂落,冷淡得如同教堂里无悲无怒的雕像。被纪垣错认成秦鹣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知道这迟早会到来——就连秦鹤自己也在其中推波助澜。但当这一刻真切发生时,愤怒还是立刻席卷而过他的心头。但多年的习惯让他很好地克制了表情外露,只安静地看着崩溃的哨兵,房间内空气凝滞得有如死水。许久,连纪垣的挣扎都因为力竭而微弱,秦鹤终于动了。他持着呈满药液的羹勺喂到纪垣唇边,后者看到他有动作,颓然涣散的目光里染过欣喜,喉结微动,立刻喝下了药。秦鹤按照医嘱一连喂了两勺,这才拧好药瓶、放下调羹,心平气和地道:“垣哥,你认错人了,我是秦鹤。”纪垣迟钝的大脑花了好几秒才理解了这句话。秦鹤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目光由迷惘转向惊惶,随后化为一片死灰。秦鹤轻轻地叹了口气,握住纪垣无力地搭在身前的、轻微发颤的手指。“对不起,垣哥。如果我能让你想起我哥的话,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一些……我不该戳破你的幻觉的。”这样的话语几乎是卑微到了尘埃里,但秦鹤的表情心甘情愿。他把尺度拿捏得很好——多一分显得刻意,少一分则无法唤起纪垣的愧疚心。不出意外的,面前的哨兵默然许久,表情依然是颓败的,歉意地低哑道:“不,是我该和你对不起,小鹤。我并不是……有意将你当作秦鹣的替身。”秦鹤点点头,表示接受了道歉,看上去丝毫没有把刚刚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如果对我哥心有愧疚的话,请完成他的遗愿吧,垣哥。”他一字一顿地说,表情诚恳,“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希望你活下去的人。”秦鹤的手此刻和纪垣交握着,他们目光交汇,看上去就像失去了至亲的两人,彼此依偎着舔舐伤口。“也请不要辜负我这几天的努力,垣哥。”纪垣被触动了。如果他的精神域没有遭到前几日断链的重创,如果他此时能够再清醒一点儿,又或者,如果他没有连续几日都任由秦鹤的精神力在他的大脑内暗流涌动和潜移默化,也许他会稍稍质疑一下对方过度的热心和恳切。但此时此刻,他只是疲惫而沉缓地点头,一字一顿皆是忠诚的诺言:“我会的活下来的,小鹤。”“我相信你。”秦鹤的笑容里满是殷殷期许,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彻底落地。以他对纪垣性格的了解,如此郑重的、发自内心的承诺,那么大概率就是不会再反悔了。相比起一周前纪垣受到刻意诱导的梦境的影响,在对爱人的悲痛中答应和秦鹤结合,这一次的回答明显更有可行度,也更有约束力。至少以秦鹤的角度来看,他可以不用再让纪垣整天地昏睡了。“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垣哥。”秦鹤说,显然很为纪垣难得表现出来的积极态度感到高兴,“你这几天睡了很久……我一直都在关注你的精神力状态,这是正常现象。这代表你的身体认为还有恢复的可能,所以让大脑暂时停止活动,以此进行自我疗复。”纪垣点点头。他刚刚连手都抬不起来,身体也始终觉得虚弱无力,这必然是连续数天卧床带来的副作用。他疲惫地靠在床头,因为才做完精神梳理,大脑还有明显的恍惚和不适,睡意也越来越明显,他知道是方才秦鹤喂他喝的药的缘故。“我想我躺得太久了……身体也不太舒服。”他含混地说,眼帘困顿地垂下。尤其是胸口的部分,乳头有点火辣辣的疼,但他没好意思开口。“等你明天醒了,我们做一点体能上的恢复训练吧,垣哥。”秦鹤说,帮他拉好被子。“你刚做完治疗,现在必须要睡觉了,这对巩固刚刚的医治成果有好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垣应了,很快闭上了眼睛。熄灯前,秦鹤偏头瞥了一眼房间角落,象海豹还趴在地上,闭着眼睛昏昏沉沉,脊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虽然意识不清,但已经比前几日的状态好了太多;南极贼鸥正站在海豹的背上,闲适地拢着翅膀,不时偏头给自己理一理毛。它看上去俨然把象海豹的背上当成了自己的领地,此刻惬意而又自得,偶尔还在海豹宽大的背上跳来跳去,充满审视意味地检查自己的所有物。秦鹤无声地轻笑了一声,收回了视线。他的精神触手最后在纪垣的识海里游走了一圈,确认他安睡无虞,这才收回了精神力,起身离开房间。合上门时,他想到刚刚的错认,心下愠怒未消。他有点高估自己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当秦鹤的替身,并且毫无疑问已经从中获得了不错的收益。但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可控”的基础上。秦鹤歪着头慢腾腾地想了一会儿,露出一个略显嘲弄的扭曲笑容。这大概是他二十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意识到,他骨子里大概还是个控制狂——他掌控着纪垣的睡眠和情欲,并且不希望对方脑子里出现他预料以外的一切内容。诚然,在适当的暗示下,把他错认成秦鹣,可以让纪垣对他异常顺从和乖巧,这对秦鹤的计划也有所裨益;但如果纪垣像今天这样,毫无防备地就唤他秦鹣,这可就触碰逆鳞了。“也该适当学点规矩了呢,垣哥。”秦鹤温柔地呢喃,把门在身后轻轻地关上。南极贼鸥趁着关门前的缝隙,从房间里“嗞溜”地窜出来,落在秦鹤的肩膀上,圆溜溜的黑眼珠子若有所思。————狗咬球自地毯上滚过的时候,纪垣已经搞不清是怎么开始的了。他只记得早上睡醒后,秦鹤把早餐端到床边,耐心地看他吃完,然后就扶着他起来。纪垣的身体其实没有受伤,但精神上的重创也让他多日来暴瘦,而且更糟糕的是,过去一周的五次精神梳理让他的大脑还迟钝着,甚至连四肢协调都控制不好。他在客厅里刚走了两步,就踉跄地摔倒在地上。“你的链接断裂后……精神力创伤确实会导致身体的协调和平衡缺陷,慢慢来就好。”秦鹤善解人意地说,弯腰伸手拉他。纪垣有点难堪,扶着秦鹤的手站起来,刚走了一步,又摔倒在了地上。秦鹤半跪在纪垣身边,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手肘和膝盖是否摔伤,想了想:“也许是选择的训练方法不太合适,垣哥。”秦鹤用商量的语气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受伤,我提议改用爬行的姿势。”他认真地说,“爬行也是四肢训练中很常用的动作。”这个方法确实很有道理,纪垣没有反对的理由。但接下来,秦鹤从旁边拿起了一个球。纪垣认出来是他和秦鹣的玩具之一,他的脸一下就热起来,语无伦次了几秒,急忙就想催他放下,但秦鹤抢先一步开口了。“我知道这是什么。”他心平气和地说,看上去自然极了,以至于反衬得纪垣有些小题大做,“我看到上面有牙印。给你做日常清洁时我对比过,这是你的齿痕。”纪垣无法做任何掩饰,只能羞赧地避开对方的眼神。被他一直当作弟弟的年轻人发现秘密玩具,羞耻和躁意让他根本不敢抬头。秦鹤贴心地没有再把话题停留在这上面,半蹲下来,把球轻轻抛出一个小弧度,让球在纪垣身边刚好咕噜噜地滚过去:“去捡回来吧,垣哥。” 7 浅层结合(/压制/新生的小狗/浅层精神链接) 球咕噜噜地滚过纪垣身边的时候,他简直不敢抬头去看。他匍匐在地,满面仓惶,身体因为抗拒而微微颤抖。皮革小球滚过新铺的地毯,轻轻碰到墙边,又往回滚了一小段距离,终于停止,不远不近地伫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一切都和记忆里那么相似。纪垣和秦鹣第一次玩扮演游戏的时候,秦鹣也是这么把球抛出去的。纪垣戴着全新的项圈,目光明亮地看着在空中划过抛物线的球,迫不及待追着去把球叼起,回来放进秦鹣手心,脸因为羞耻和兴奋而热腾腾的。他们玩游戏没有任何目的,只是为了娱乐,因此他只要捡个球、然后在水盆里用舌头舔水,秦鹣就会盘膝坐在地毯上把他抱在怀里,揉着屁股夸他“乖狗狗”。有时候秦鹣会做些指令训练,不多,主要“静止”“坐下”或者“打滚”之类最基础的,他只要做得稍微好一点儿,就会得到不绝口的夸奖。“我的小狗狗真是太聪明了,你怎么那么棒呀?”秦鹣这么说时,纪垣总是伏在他的膝上,抬头就落入对方悸动如星辰的目光之中。纪垣不敢再想了。他的大脑一团乱麻,因为回忆而隐隐发疼,连续数天的卧床让他此刻还昏昏沉沉的。秦鹤看他没有动作,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待。纪垣呆呆地愣了一会儿,许久,大概是肌肉僵硬的酸痛感唤醒了他,他挪动了一下身体,抬头看一眼秦鹤,终于从遥远的地方拉回了思绪。他苦涩地抿了抿唇,转身爬向滚到墙角的球,伏身叼起,又慢慢爬回秦鹤身边。这只是一次不带感情色彩的、最普通不过的康复训练罢了。纪垣麻木地在心里对自己强调,仰脖把球交到秦鹤手上。秦鹤没说什么,抬手又把球抛出去,示意他继续去捡。如果换做秦鹣,即使是捡球这样的小事,也必然会摸头揉脸地夸奖他一番。纪垣目光呆滞地看着再次抛到墙边的球,爬过去又叼起来。即使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这是康复训练,羞耻和苦涩却潮水般漫过心头。他对自己四肢的控制还没完全找回来,爬行的步伐还不稳健,绕过沙发和茶几时略显踉跄,几次差点撞到;低头去叼球的时候,还不慎用下巴碰到球,让它又滚了几厘米,不得再往前一步重新伏身。就好像他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狗,正跌跌撞撞地学习走路,和新认识的主人培养默契。但这不是他的第一次,曾经也有人这么对待他,陪他从一只小狗长大、教他捡球,给予他最贴心的呵护和关怀。但时过境迁,世事重演,他好像又出生了一次,这一次换了一个主人将他捡起来,然后捧在手心里爱护照拂。可一只小狗不该长大两次。纪垣感觉到眼前有点雾蒙蒙的湿意,随着他叼球交回,心里的酸楚还在加剧。捡球活动大概持续了五六个来回,这个过程十分枯燥,白塔分配的两居室本就不大,客厅只有几步的路程,纪垣这么来回爬行着,头脑开始因为过于频繁的绕弯而发晕。他已经分不出心力控制四肢是否协调了,在一次叼着球回程时不甚碰到沙发脚,他“啪”地一声摔倒在地,球也从齿间飞出去,眼眶里盈的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不远处的人动了。那人来到他身边单膝跪下,轻轻叹息了一声,温热的手心敷上哨兵的双眼,为他拭去泪水。然后一个黑色的绸物覆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垣哥。”他说,为纪垣扣好眼罩。这是个很简单的集中注意力的方法。遮蔽视线后,人就会自然而然将感知重心放在听觉和触觉上,自然也会更加专心和谨慎地控制四肢。秦鹤把滚到一边的微湿的球收起来,拿出了一个新的狗咬球——一个全新的、内置响铃的狗咬球,外层同样由柔软的皮革制成,被衔咬时会内陷,一看就订购于价格不菲的情趣用品店。秦鹤把球抛出去,球叮叮当当地滚到墙角,纪垣偏着头听声音停下,这才调转身体,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小心迈步。他的大脑还有些迟钝,但蒙蔽视线的确让他更加专心了。他凭着记忆来到铃铛声停止的地方,手碰到时把球又推出一小段距离,铃声引领得他不得不再上前半步。这次他小心多了,低头用鼻尖搜寻着球,碰到后立刻牢牢咬住。在哨兵行动的时候,秦鹤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纪垣在黑暗中叼起球,习惯性地转头,这才意识到他完全定位不到秦鹤的方向。这下可有点麻烦了:他无法开口求助,眼前一片漆黑,对方位的感知目前还一片混乱。他咬着球凭着仅剩的记忆迈出一步,然后又迈了一步——肩膀蹭过沙发,就在头就要撞上坚硬的茶几时,额角被一个温暖的掌心挡住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纪垣的鼻翼微动,下腹不自然地缩紧。这只手戴着手套,护住他的脸的同时,还散发着迷人的皮革味道。他嘴里的球被取走了,纪垣浑噩地仰头,感觉到脸颊边的手下滑,像抚摸幼犬一样轻轻刮挠着他的下巴。纪垣的反应一点不少地落入秦鹤眼中,甚至是喉结最轻微不过的一动,都被秦鹤收入眼底。包括带铃铛的狗咬球在内,他前两天买了很多新的用具,皮革手套就是之一,他刚刚刻意为纪垣蒙住眼睛后才戴上手套。从在床头柜第一次发现的项圈的时候,秦鹤就观察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内里的使用痕迹证明了项圈不是全新,但依旧持续散发着淡淡的皮革味道,明显是特意选择的材质;再加上同样皮革制的狗咬球,很容易猜测两人中至少有一方很喜欢这个味道——大概率是纪垣。所以秦鹤买了皮革手套。对于现在他和纪垣的关系,蒙住眼睛是远远不够的,如果直接用手掌接触,哨兵敏锐的触感也许能立刻分辨出他和秦鹣的区别。但如果戴上手套,再加上皮革味道的迷惑,很容易让哨兵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乱。一点程度可控的、有利于他计划的混乱。秦鹤把球又丢出去,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小球滚向房间的另一个角落。纪垣跟着声音爬过去,秦鹤就跟在他身边护着,每次差点撞上障碍物的时候,就及时地用手为他格挡。这次纪垣也成功找到了球,他叼起来仰头,甚至还没有往回走,秦鹤就从他嘴里把球拿走了,然后奖励似地挠挠下巴,用戴着皮革手套的手抚摸他的脸颊和头顶。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奖励行为模式,捡球——夸奖,即使纪垣的大脑依然欠缺思考能力,仅剩的本能也很快适应了这个模式。捡到第三次球时,秦鹤半蹲下身,本来想喂纪垣一块饼干,却被对方一头撞进怀里。这下把秦鹤拱得背靠墙壁而坐,叼着球的男人几乎是整个压在他的大腿上,带着隐而不发的急躁和不安。秦鹤愣了愣,搂住纪垣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哭声响起来时,秦鹤有些怔住了。这位坚毅的军人这些天来只见无声落泪,发出哭声还是头一回。纪垣连呜咽都是不连贯的,哭声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只能压抑地断续发出,又像被主人抛弃的幼犬一般卑微而绝望。他太混乱了,遮住的视线只能让他集中注意力在身体控制,但没有视觉辅助、秦鹤又刻意避免发出声音,对于感官紊乱的哨兵来说,一点熟悉的痕迹就成功让他陷入迷茫的深渊。多日来的痛苦和心碎,终于在和那人最相似的游戏和气味中,幻梦般地找到了足以容纳片刻的安巢。他又急切又彷徨,带着明显的委屈,靠在对方的怀里不肯离开,甚至连球从嘴里滚落都无暇顾及。秦鹤迟疑了一会,反手搂住纪垣,轻拍着后颈安慰,然后又抚摸他的头顶。纪垣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流下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打湿了秦鹤胸前的一小块衣襟。秦鹤抱着他,因为对方出乎意料的行为而心念纷动,大脑飞速拟定接下来的计划,但出乎他意料的,纪垣慢慢平静了下来。秦鹤微讶。他没想到只是简单的肢体接触——更准确地说是拥抱——就能让纪垣平静下来。长期驻扎前线的纪垣长官在白塔内威严赫赫,偶尔几次回到基地作为实战检验的教官之一,就足以让年轻的预备役哨兵们望而拜服。他并不会刻意板着脸,表情更多的是沉着自敛、不怒而威,挺拔的身姿站在主席台上,稳重肃静的目光只是扫过,就能让所有受检阅的哨兵和向导为之一凛。以秦鹤对纪垣浅薄的了解来说,很难把他和此刻需要依靠在伴侣怀里、寻求安慰的脆弱男人联系在一起。“乖,安静。”秦鹤靠在纪垣的耳边,吐字只余气音。他的手撩过纪垣的T恤,从下摆探入,拧了两把硬起的乳蒂,然后沿着轮廓分明的腹肌下滑,把宽松的短睡裤拽下一半。男性器官落入温热的掌心中时,纪垣的身躯微微一震,秦鹤的另一只手正揽着他,立刻轻拍后背安抚。纪垣的脸还埋在秦鹤怀里,眼罩遮蔽下的视线一片漆黑,阔别多日的温暖怀抱让他不愿离开,淡淡的皮革香气更是令人不由自主地亢奋。向导的精神触手缓缓探出,如入无人之境地进入纪垣的大脑,顾盼缠绕,像藤蔓一样沿着精神域渐次包裹。与此同时,秦鹤的手始终停留在纪垣的胯下,上下撸玩着粗硬的雄根,直到阴茎完全硬起,浑圆硕涨的屌头从裤沿不甘寂寞地探出一个头。他把裤子拉得更低一点,让充满雄性气息的粗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满意地感受到爆满青筋的雄根在手心内微微弹动。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精神域始终被看不见的手似有若无的挑动和撩拨,纪垣的喘息越来越粗重,眼罩遮盖下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秦鹤的手指轻轻扣挖着马眼,那处敏感至极的小口微微张合着,不时流出一两滴晶莹的腺液,象征着主人愈发强烈的动情。秦鹤故意对纪垣似扬又抑,明明手上的动作百般挑动,将那雄根撩拨得愈发狰狞弹动不止,精神触手却刻意压抑着大脑内的快感区域,让他始终无法到达临界点。“呜……”纪垣的喉结震颤,不受控制的呻吟从唇边流出。即使触电般的快感不断从脊椎直往上窜、即使身体处于甜蜜的煎熬之中,浑噩的哨兵依然本能地直往秦鹤的怀里钻,依赖而又渴求地紧紧贴着对方不放。秦鹤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另一只手上的动作突然加快,抑制着快感区域的精神力也突然松开——纪垣在发出不成调的尖锐呻吟,身体猛地僵直,热液迸射至秦鹤的手心。射精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有什么包裹着他的无形外物突然收紧,强硬而紧致地嵌入精神域,像丝带的两端互相缠绕。链接的过程缓慢而又坚定,纪垣的精神域曾经被链接过,在前几天修补的基础上,结合过程中秦鹤必须把它重新塑成自己的形状,最后才能严丝合缝地镶嵌扣紧。纪垣的大脑又昏又沉。他能感觉到外来的精神触手在其中游走和拓宽,但高潮后放空的大脑无依无靠,只能任由对方作乱。他的额头上很快布满了细密的一层汗,许久,就像铁链“咔哒”一声扣上,浅层链接终于筑成。几乎就是同时,秦鹤将纪垣推进自己的精神域中,将他的五感都包裹在自己构筑的无形的“墙”内。这是个前所未有的体验。秦鹣从未刻意覆盖纪垣的五感,但秦鹤这么做了。纪垣能感觉到四面都是黑乎乎的“墙”,柔软地包裹着他,像一方独为他开辟的小天地。四周都热乎乎、暖洋洋的,像是小兽躲进巢穴一般充满了安全感,就连身体上的病痛也不似以前那么折磨人了。像是无形中获得了什么依靠一般,多日来摇摇欲散的精神域骤然获得梁木支撑,衰败颓然之气瞬间去了大半。秦鹤搂着怀里的人,下巴抵着他的头顶。这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哨兵链接,但即使还未达到最后一步,精神力另一端传来的感觉也让他颇为新奇。那种被牵动、被信服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抱紧怀里的哨兵,用精神触手轻轻抚摸着最敏感的那块区域,抚平他结合后的微颤,好让他在黑暗中安睡无虞。————纪垣的副官来送东西时,是秦鹤来开门的。修复链接断裂的哨兵的成功率极低,只有白塔的最顶层和当事人最亲近的几人才知道秦鹤正在执行的秘密任务,其中就包括纪垣的副官。在两人完全结合前,秦鹤都必须要为纪垣构筑精神屏障,这段时间无法离开他半步,所有的生活用品都由专人送到公寓门口。副官这次送来的东西中,还包括他昨天再次订购的情趣用品。秦鹤让店家用最普通的箱子包装好送到白塔之外,不允许拆封就送进来,副官很好地执行了他的命令。随着对纪垣治疗的顺利推进,周璟给了他更大的特权,他现在已经能够命令一些人了。副官是个B级哨兵,勉强能感受到秦鹤身上浅浅一层的精神链接。秦鹤低头签收时,副官目光紧张地看向他身后,似乎能透过客厅看到房间里的纪垣一般:“秦向导,纪长官还好吗?”“垣哥正在休息,他很好。”秦鹤对他的关心报以感谢的微笑,接过了箱子,一同递过来的还有装在袋子里的食物和生活用品。这位年轻的S级向导看上去确实状态不错,尽管脸上还留有连日劳碌的疲态,但表情轻松、精神尚佳,并无压抑或紧张之色,可以见得进展顺利。副官稍微放下心,接过秦鹤还给他的前一天的空餐盒,叮嘱“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然后就离开了。秦鹤歪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猜测他即将汇报的对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现在的重点。秦鹤把副官送来的东西搬进餐厅,把四菜一汤的餐盒都放进厨房保温,在水果袋里挑了一个柚子出来。他正专心地站在餐桌旁剥柚子,突然感觉到脚腕处被什么绕来绕去地磨蹭。就在刚刚,副官大概完全没有注意到,秦鹤的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的麂皮长靴。这双哑光材质的男靴用料考究、低调奢华,新得就像昨天刚拆封一般——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秦鹤低头,看到纪垣正依恋地蹭在他的小腿旁边,不时迷恋地深嗅。“真是的,垣哥。不是让你待在房间吗?”秦鹤轻声说,但语气中并无埋怨之意,“算了,那过来吧。”他说,拿起剥了一半的柚子,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纪垣的目光一直都是平视的,趴伏的姿势刚好能看到秦鹤被皮靴包裹的、形状优美的小腿,他寸步不离地跟着这双靴子的脚步,待对方坐下时,习惯性地就趴在脚边。秦鹤无奈,拍了拍沙发:“上来,垣哥。”纪垣呆呆了几秒,慢吞吞地跳上去,趴在秦鹤怀里。这是纪垣和秦鹤浅层结合的第二天。纪垣睡了个长长的觉,在他昏睡过程中,秦鹤仗着已有链接,进入了他的大脑更深的领域进行修补和治疗,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纪垣迷迷糊糊醒来时,眼睛都没睁全,秦鹤就感觉到他是在搜寻着什么——秦鹤尝试着伸手握住哨兵伸在被子外的手,这点手心的温暖似乎让纪垣异常安心,他拉着秦鹤的手,大概实在疲累得很了,心头一懈,又睡了过去。秦鹤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和依赖弄得心跳加快,也不敢抽出手,只得任由他又拉着自己睡了半个多钟头的回笼觉。很显然,在浅层结合后,托了他们高到惊人的匹配度的福,纪垣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快一步地熟悉了秦鹤。在纪垣睡回笼觉的时候,秦鹤沉吟了半晌,精神触手溜进纪垣的大脑,把他认知和记忆的那根弦压制少许,然后无师自通地从床头柜里翻出了那个项圈,给第二次醒来时、正朦朦胧胧的纪垣戴上,然后退后半步,响亮地拍了拍手。“下床,小狗狗。”秦鹤说,用的他自己的声音。如他预料的,纪垣从床上下来了。他还是懵懵懂懂的,犬姿伏地,抬头等着他下一步指令。秦鹤刻意轻轻压了一压他的头,让他不要抬头看,只注视地板和靴面。他拿出玩具和纪垣玩了一会,然后副官就来了。明明开门前,秦鹤叮嘱过他呆在房间里不要乱动,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纪垣还是跑出来了,黏着秦鹤的小腿绕来绕去,好在没有被副官看到。此时此刻,秦鹤坐在沙发上,让纪垣趴在他的膝头,好给自己腾出两只手剥柚子。他把剥得干干净净的小块柚子喂进纪垣嘴里,纪垣也不推拒,喂一块吃一块,垂下的目光像一只温驯的大型猛兽。秦鹤的心有点痒痒的,想说点什么让气氛更快活些,无意间听到纪垣低声的含混呢喃。“秦鹣……”秦鹤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8 哨兵守则(耳光/强制/背诵守则) 秦鹤一手撑着纪垣的肩膀将他扶起来,另一只手举起,“啪”地一掌抽在纪垣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和脸颊的骤痛似是将纪垣打懵了,他偏着脸,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怔然地慢慢扭过头,目光终于凝聚:“……小鹤?”秦鹤一言不发,反手又是一掌,毫不留情地掴上纪垣的另一边脸。纪垣被抽得头偏向一边,呆怔半晌,用力闭了闭眼。“小鹤,够了。”“垣哥,你刚刚真的很过分。”秦鹤压抑着滔天怒火,脸色因为克制而微微扭曲。控制表情在他过往的人生中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但此刻他几乎要破功了。“你刚刚叫了我哥的名字,这让我很难做。”不止是难做。秦鹤生平最恨,就是有人将他视为秦鹣的替代品。纪垣说出那个名字时,他原本含笑的嘴角立刻僵住,就像有人迎面重重给了一拳,刚滋生的悸动和柔软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讽刺。他确实刻意诱导过纪垣将他误认为秦鹣,但在他的计划中,这种刻意为之的混淆只会停留在他们浅层链接的那一刻——他和秦鹣的精神体根本是两种不同的动物,更何况深入纪垣大脑里的脑电波?只要纪垣稍稍想一想,哪怕分出一点精力认真地识别和接受秦鹤的波纹频率,都能认出他不是秦鹣……纪垣撑起了身体。就在一分钟前,他还像一条乖巧的家养犬一般跪坐在沙发上,上半身趴在秦鹤怀里,饭来张口地等着他喂水果。但此刻,他由跪姿改成了坐姿,两条长腿从沙发上放下,侧着身体,郑重地对秦鹤说:“我不该把你错认成秦鹣,我向你道歉,小鹤。”这段时间来,妥帖的照顾、逐渐稳固的精神域、时刻保护着他的精神屏障,让纪垣的状态逐渐变好,脸上的病容也消散许多。此刻他向秦鹤致歉,确实目光坦诚、表情认真,毫无虚假或搪塞之意。他停顿了片刻,缓了缓语气里的愠怒,平稳地继续道:“但你也不该扇我巴掌,小鹤。你有很多种方式提醒我,但不该是这么粗鲁的方式。”这是纪垣的真心话。任何人都不喜欢被错人成其他人,他将秦鹤认成秦鹣,的确是他有错在先。但秦鹤的手段未免粗暴,更何况是扇耳光这样的行为,含着十足的羞辱和居高临下。他的脸上现在还火辣辣地痛着,纪垣就算涵养再好,此刻直视秦鹤的目光也含了愠意。秦鹤一言不发,回视纪垣。这位正当盛年的S级哨兵有一对英气的剑眉,久经沙场的炼历让他的气质凌厉而从容,即使是普通的对视,目光都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唯一的违和之处大概就在于两颊处些微的红肿,但这丝毫不损他的威严。秦鹤扯了扯嘴角,压下反驳的冲动,选择了服软:“对不起,垣哥。但很遗憾,我暂时不想接受你的道歉。”纪垣确实有愤怒的理由,这点秦鹤明白。在纪垣的视角里,这是他第一次认错人,秦鹤如此是反应过激了。但是对于秦鹤来说,他清楚地知道,纪垣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尤其是修补精神域的期间,时不时就会将他当作秦鹣。他能够容忍到现在的唯一原因是,他相信纪垣在浅层结合后,会通过精神链接真正认识到他和秦鹣的不同。但秦鹤现在明白了,他能如此顺利地误导和进入纪垣的识海,除了他的刻意模仿以外,纪垣又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秦鹤愤恨地咽下一口气。即使已经尽力在控制,他表情上的些微扭曲还是被哨兵敏锐地注意到了。不管有多生气,纪垣对秦鹤还是有着几分对小辈的包容心。听到秦鹤拒绝接受道歉,他微微皱眉,但还是耐心地问:“为什么?”纪垣是客气的。即使在他的视角里,他和秦鹤都各有错,他依然把秦鹤受的委屈放在了首位。但面对纪垣的包容,秦鹤可没打算也做个体面人。他的大脑飞速地计算着纪垣会作出的反应,表情却换成了一幅愤愤不平、心直口快的模样:“我们刚完成浅层链接没多久,垣哥。你还想着别的向导,这让我很不高兴。”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他对秦鹣的称呼太过冷漠,连忙改口道:“你总想着我哥,我……”秦鹤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脆弱,“我希望未来能成为站在你身边的人。”从纪垣的表情来看,他并不完全明白秦鹤这天大的委屈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的无心之失,对于秦鹤来说却如刺骨的毒针一般。纪垣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斟酌了半晌,缓缓地开口:“我以后会注意的,小鹤。我明白,任何人都不喜欢被认成其他人。”纪垣的语气诚恳温柔,但秦鹤听得刺耳。这样包容的话语,不追究他刚刚扇巴掌,反而先为自己的过错的道歉,分明是把他当成了闹脾气的小孩子。秦鹤心里更生了几分怄恼,他定定地看着纪垣,突然精神触手伸出,似绕树的藤蔓一般,看似无害地围成温柔的窠臼,在哨兵的身体周围缓缓交织成笼。纪垣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虚空中有人推了他一把,紧接着他身体后仰、小腹猛地缩紧,欲火伴随着凌乱的麻痒升腾而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鹤!”纪垣急斥一声,脊背几乎已经软得支撑不住身体,靠着沙发背才能勉强坐好。他知道这是什么——是秦鹤通过他们之间无形的链接,直接通过大脑内层刺激强迫他发情。纪垣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令人头皮发麻的冲动让他的小腹紧绷,热血一阵阵地往下身涌。他强压着紊乱的喘息,想抬手拉住秦鹤让他停下,但反被秦鹤握住了手腕。“垣哥,”相比于纪垣的失态,秦鹤此刻依然面色如常,就好像在纪垣大脑里进行极度精密的挑逗刺激,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小事。他直视着纪垣的双眼,神态认真,“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看到我?”这是赤裸裸的宣誓主权。不是每一位向导都能轻易地挑逗起哨兵的情欲,哪怕是完全结合后都未必可以。这其中,三个条件缺一不可:两人间极高的匹配度,向导本人对精神力精细到可怕的操作,以及他对哨兵精神空间的绝对了解。纪垣几乎能听到血液冲击着大脑皮层的声音,身体里的情潮一阵比一阵高,小腹更是酸胀得发疼。他完全没想到,仅仅凭借着一个浅层链接,秦鹤就能对他的精神域做到如此地步。他们之间的契合程度、秦鹤对他的了解和掌控,恐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不、不,住手!”纪垣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情欲如浪潮一波接一波地冲击他的理智,滚热的气流从他的口鼻呼出。腰腹处的肌肉绷紧复又放松,翕张起伏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线条。被秦鹤握住的手腕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愤怒地想挣扎,却被秦鹤轻松地欺身而上,将他整个压在身下。“垣哥,现在在你大脑里的,是我呀。”秦鹤贴在纪垣的耳边,明明是处于主导者的地位,语气却像他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你可以记住我吗?请不要……再把我和我哥弄混了。那样我会很难过的。”纪垣的身体已经滚烫了,秦鹤肌肤相贴给予了他少许的清凉,被热气笼罩的耳朵越来越红。他额前的发丝挑着零碎的汗滴,喉结仓促地滚动,仅剩的理智让他想答应秦鹤的话,但单音还未出口,秦鹤的手就抚上了他的双眼。“闭上眼睛,垣哥。”秦鹤说,语气平缓无波,“好好享受吧,这是我给予你的快感。”————纪垣的世界又恢复了一片漆黑。他没有昏迷,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的——在身体被情欲裹挟的时候,没有人能昏睡过去。他的身体还是燥热得厉害,双腿不自觉地磋磨着,下腹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他感觉大脑里的神经突突地跳着,有人的手敷上他的胸膛,先是慢理斯条地剥下了他的背心,在赤裸的胸膛上蜻蜓点水似地捉弄着。纪垣呻吟着,不自觉地绷紧胸膛向上挺,丰满的胸肌将中间绷出一条浅浅的沟。秦鹤慢悠悠地左右掐玩着两枚乳蒂,不时俯身含在嘴里吮吸。每次他上下牙床合并、稍加力道噬咬口中的肉果时,纪垣的呻吟就会尤其高昂难耐,显然乳尖是他最难以忍受的敏感点。纪垣的头发彻底乱了,紧实俊美的肌理上敷着一层薄汗,双眼始终紧闭,但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他的些许抗拒。他大概还意识不到自己正不知节制地呻吟着,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祈求和渴望,身体因为秦鹤的触碰而兴奋得发抖。昏然间有人扯下了家居裤的松紧带,握住两腿间灼热的硬物——纪垣的喘息声立刻大了起来。伴随着灵巧周道的手淫,甚至连下面两颗饱满的囊袋也体贴地照顾到,纪垣射了出来。但还没完。少许的喘息空间过后,第二波情潮汹涌而至。纪垣的额头上满是汗珠,滚热的气流从口鼻呼出,射精后再次被挑起情欲的痛苦几乎颠覆了他的感官。他难耐地皱着眉,脸上满是湿润的薄红,无意识地带着颤音道:“小鹤……够、够了。”正在纪垣大脑内肆意撩拨的秦鹤动作一顿,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很快又刻意地压下。纪垣纵情间喊出他的名字,这让秦鹤刚刚的怒火稍微平复了一些——但还不够。其实,秦鹤心里也知道,纪垣的认错态度已经足够好了,这只是他主观意识下的第一次犯错,并且立刻承认错误并且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但秦鹤依然余怒未消。他收回沾满了纪垣体温和白浊的手,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把手心细细地擦干净,俯视着纪垣,轻声道:“既然那么喜欢喊秦鹣的名字,那就喊个够吧,垣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垣的神志还是混乱的。在他大脑内肆意撩拨的精神触手放缓了动作,第二次的情潮不再那么凶猛了。但与情潮的势头正相反的,是他在其中越陷越深。他像小兽蜷在温暖的窝中,有人侧躺在他身边,张开双臂搂抱着他,和他交换着彼此的体温。澎湃的情欲在对方身上得到了舒缓,纪垣甚至主动扬起脖子,将脆弱的喉结呈露给对方轻轻舔咬。勃发的阳物又落入了那人的手掌之中,他随着对方五指灵活的动作,舒服得急促吸气,彼此身躯紧紧相贴着,很快再次攀爬上快感的巅峰。那人撩起他汗湿的额发,珍而重之地捧起他的脸,在唇上印下轻轻一吻,然后起身就要离开。纪垣想拉住他,但高潮后的身体还酸软着,他连手指都抬不起来。慌忙间他的大脑都不会运转了,口不择言地唤了一声“秦鹣”。世界静止了两秒。纪垣感觉到纠缠着他的精神触手猛地退去,他睁开眼睛,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秦鹤,心就像被一个隔空降落的秤砣压住一般,沉重得喘不过气来。纪垣长官在前线威严深重,人人知道他令出如山、赏罚分明,从来不允许自己的下属犯第二次错误。但此刻,反复犯错的人居然成了他自己——在短短几小时内,他已经连续两次喊错了秦鹤的名字。“小、小鹤。”纪垣的脸上划下一滴汗,声音因为惊慌而有些许变调。秦鹤低着头,目光空落落地垂着,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只让人觉得他沮丧而哀伤。“垣哥。”他轻声说,声音温柔得甚至有些卑微。“我……你又把我和我哥弄混了。”纪垣无言以对。承认错误、然后保证不会犯错,这是首次犯错的人做的。他此刻除了引颈受戮,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秦鹤默然良久,似乎是终于调整好了情绪,抬头看他:“垣哥。我知道……你很想我哥。要和我结合,你一定痛苦极了。我……”“别说了。”纪垣沙哑地打断了他。秦鹤目光愕然,纪垣直视着对方,缓缓道:“小鹤,不用找借口,这确实是我的错。请让我做点什么补偿你吧,我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向你保证。”这话出口,纪垣自己都在暗嘲。他一个连续两次犯错的人,保证还剩什么约束力?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再一次用单薄的话语表达决心了。接受秦鹤的结合,是纪垣自己的决定。那么他自然也会为了其中的误途支付纠错的代价。秦鹤笑笑,轻轻地“嗯”了一声,答应了这个提议。他有纪垣每年心理测试和过往的所有决策模型,纪长官为人身正自恪,无论于己律人,都不容半点沙子,如一本冷峻的法典,满页写着令人敬肃的庄重和威严。这样的人,如果连续两次犯了错误,自惭和愧疚会让他轻易地答应很多平时做不到的事情。如果说第一次的错称让秦鹤愤怒至极,那么第二次就完全在他的设计之内了。纪垣不会那么快就忘记秦鹣,这点秦鹤一清二楚。但与其让这个埋藏的名字时不时出来捅他一刀,倒不如给个彻底的教训,让纪垣知道他的红线在哪里。秦鹤故意撩拨起纪垣的情欲,然后观察他身体本能的反应。这是个很简单的逆推过程,纪垣所渴求的爱抚,一定是来自秦鹣长期的、已然养成习惯的给予。他只要迎合着纪垣的迷乱中的求欢一一满足,就能轻易地塑造秦鹣的假象。他挖了一个坑,而纪垣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在虚幻中寻找逝去的爱人的身影,然后被秦鹤顺理成章地拿捏到了把柄。“那你给我写个保证书吧,垣哥。”秦鹤说。纪垣愣了愣,没有想到这个义务教育学校班主任都少用的手段,居然会从秦鹤的嘴里说出来。很快秦鹤拿来了纸笔,他把白纸用书写本垫好,把笔交到纪垣手里,又坐回刚才的位置,期待地看着他。纪垣没有推脱。他是一个刚犯过错的人,没有立场拒绝受害方的任何补偿要求。他有心写一份让秦鹤满意的保证书,但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写什么。秦鹤耐心地等了一会,询问道:“垣哥,怎么了?”“我不知道该写什么。”纪垣为难地说。难道就干巴巴地一句话“以后再也不会将秦鹤认成秦鹣”?这可不是什么让人信服的保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秦鹤想了想,用提议的语气道,“那我来说,你写下来?”纪垣同意了,甚至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建议,与其让他自己反复斟酌着怎样写才能让秦鹤消气,不如由正主自己口述,纪垣只要起个写字的作用就好。秦鹤沉吟片刻,似乎在酝酿着用词,开口道:“一,纪垣必须发自内心热爱秦鹤、尊敬秦鹤,任何时候以秦鹤的意志为首要任务;“二,纪垣必须向秦鹤保持坦诚,无论是思想、感情或疑问,都有义务向秦鹤告知;“三,秦鹤有责任关心纪垣、爱护纪垣,时刻保护纪垣的身体和精神健康;“四,为了双方的温馨良好的生活环境,秦鹤有权约束纪垣的行为,并且享有规训和惩罚纪垣的权力;“五……”秦鹤一口气念了二十五条。最开始纪垣还觉得他是孩子气的占有欲作祟,但越到后面,所列出的条目就越过分和露骨,以至于纪垣开始感觉不对劲。但秦鹤的语气流淌认真,纪垣必须要飞快地书写才能赶上他的语速,以至于他有几条都没来得及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更别提找机会打断对方了。等二十五条写完,已经铺满了足足两页纸,秦鹤终于告一段落。他停了片刻,似是认真地又想了想,这才笃定地道:“差不多就这些了。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垣哥?”纪垣本来想说有一些条例不太合适,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在秦鹤脚边当一只黏人的小狗,然后又挨了耳光,被强制高潮后再脱离,最后成了个没有感情的书记员。在秦鹤期待的目光下,纪垣只能飞快地扫两眼写得满满当当的纸面,抱着“签上名后就能把对方哄好”的态度,他在右下角签署了自己的名字。“谢谢垣哥的配合。”秦鹤愉快地说,终于露出了笑容。他从纪垣手里拿过写满的纸页,在纪垣名字的旁边,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让我看看……”他拿来工具,在装订之前,最后从头至尾地检查了一遍。“缺个标题呢,垣哥。”秦鹤说,拿起纪垣刚放下的笔,在纪垣认为是保证书的纸页上,写下了“哨兵守则”四个大字。秦鹤利落地完成了装订和塑封。然后,他把“哨兵守则”交还给纪垣,后者迷茫地接过了。“现在,我去做点吃的。既然都是你亲手写的,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可以把守则都背下来的吧,垣哥。”秦鹤站起来,说话时目光虽然温和,但一点都不似在开玩笑,“我待会回来要检查的哦。” 9 完全结合(跪姿背诵守则/鞭子抽X/第一次) 秦鹤把文件交到纪垣手里,就自顾自去厨房了。纪垣拿在手里,怔愣半晌,一时觉得烫手至极。纪垣此刻手里这份所谓的“哨兵条约”,说是丧权辱国也不为过——条约洋洋洒洒二十五条,如果说第一条的“绝对服从秦鹤的所有命令”还能按照军人的天职理解,到最后一条时,简直交出了身体、思想、尊严甚至人身自由的所有控制权,甚至连判罚和惩戒权利都交予他人。纪垣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明过来,大脑惯性地把这份毫无平等可言的守则理解为对方孩子气的占有欲,以至于在秦鹤要求他背下来时,他居然没有想过反对。世界上大多数的底线崩溃,都开始于第一次退让。有在秦鹤口述、自己执笔写下这份不平等条约时的屈辱在前,秦鹤要求他背下来时,纪垣也只一目十行地扫过,用哨兵强于常人百倍的大脑把每一个字都记住,同时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背后的含义。纪垣背诵守则的同时,秦鹤正在厨房。他把勤务兵送来的餐盒放进微波炉加热,然后耐心地在原地等待。他不想去干扰正在客厅的纪垣——谁能忍心打断一个正在背诵自己的奴隶契约的哨兵呢?他把饭菜都加热好,柚子也剥出一大盘果肉,然后才去慢悠悠唤人:“垣哥,来吃饭吧。”他们坐在餐桌前,一起吃了午餐,秦鹤坐的就是以前秦鹣的位置。纪垣吃饭时一言不发,秦鹤也无意打破安宁。简单用餐完毕后,秦鹤把餐具都收进水槽里泡着,然后去了客厅,在沙发上从从容容地坐下:“背好了吗,垣哥?”纪垣安静了几秒。军人的天性让他先正面回答了问题,然后才表达自己的疑窦:“我背好了。但是,小鹤,里面有几条我认为实在有些过分了。”不仅仅只有几条。在纪垣眼里,这份守则比结婚誓言还要严苛数倍,简直就是把一个人完全交予另一个人掌控。但在孤儿院长大哄孩子的经历告诉他,他绝不能把这份文件全盘否定,这会伤了一个不成熟的孩子的心。“不合适?”秦鹤的笑容立刻变了,又换上了纪垣刚刚见过的、略微扭曲的模样。“垣哥,你翻到最后一页——对,右下角,这是你自己半小时前签上的名字。所以在你眼里,这份文件、这个签名,都只是用来糊弄我的工具,只要我的气性一过,你就可以随便翻脸不认人吗?”这话讲得极重,以至于完全背离了秦鹤一直在纪垣心里苦心树立的形象。但这样颠覆性的表现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纪垣立刻噤声了。许久,也许是出于认错人的愧疚感,又或是出于对这个一直视为弟弟的年轻人的包容,纪垣轻声道:“……听你的,小鹤。”秦鹤一扬下巴。“那么,垣哥,双手背后,大腿分开与肩齐平,下巴抬高——就像军队里检查背书那样。”纪垣照做了。新兵阶段隔三岔五就会检查背诵条例,但除此之外,对于纪垣来说,到他这个级别,这个姿势更常见于宣誓。或在典礼上、或在升衔时,通常是在国徽下对着国家或者军队,象征着完全的效忠。此刻他迫不得已摆出这样的姿势,面前只有一个听众,恍惚间就像在对着秦鹤宣誓。纪垣还没说话,反而是秦鹤先不满意了:“垣哥,我坐着呢。你站着该怎么背?我总不能一直抬着脖子看你吧?”他理直气壮地说,歪头似是认真思考了几秒,“这样,地上刚好铺了地毯,你跪下来吧。这样我们视线就持平了。”客厅的地毯是秦鹤前几天铺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和纪垣在客厅玩捡球游戏,不想他膝盖和手掌在地面硌疼,就从白塔外订了一套软实名贵的厚地毯。又是一个看似合理、实则在一点点蚕食底线的要求——纪垣深深吸气,但他今天的让步实在太多了,以至于最后这个要求实在微不足道。他默然地跪了下来,视线和秦鹤齐平相交,在对方笑吟吟的鼓励目光中,一板一眼地开始背诵《哨兵守则》。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垣必须发自内心热爱秦鹤、尊敬秦鹤,任何时候以秦鹤的意志为首要目标……”以熟悉的宣誓姿态,第三人称称呼自己的名字,在对方笼罩的鼓励目光下,这样的行为不可谓不充满仪式感。第一句刚刚念完,纪垣就羞耻得卡顿了,但立刻眼前一花,伴随着清脆的“啪”的一声,胸膛印上一道火辣辣的刺痛。他惊得怔了几秒,才注意到秦鹤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握着一根软鞭。刚刚在被强制高潮时,秦鹤扒掉了纪垣上身的白色背心,但后来秦鹤去了厨房,纪垣又是个行正坐端的性格,青天白日的绝不容许自己裸着上身,背书时他又把背心穿上了。此刻秦鹤的鞭子直接甩到纪垣的胸上,看着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下的胸肌耸动,伴随着纪垣难耐的轻哼,秦鹤提醒道:“你在军队宣誓也这样磕磕巴巴的吗,垣哥?那我就不得不用点工具提醒你了。”纪垣的呼吸凌乱了一瞬,不敢再分心,继续背诵。鞭子是选用特殊材质做的,专门适用于调教而非真正的刑罚。就像那两下不轻不重的巴掌一样,并不算有多疼,更多的是给予对象被惩戒的耻辱感。纪垣强压着自己的声线继续背诵,但时不时的,秦鹤的鞭子总是会落下,抽在背心上发出闷闷的声音。纪垣的厚乳即使隔着这层薄薄的布料也轮廓分明,被抽到时总是不由自主地耸动绷紧,两块丰腴的大胸肌就鼓得尤为明显。“即使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外界干扰,也不能被打断任务啊,垣哥。这是军人的基本素养吧?”秦鹤漫不经心地抬手,“啪”地扬鞭,又在纪垣的胸肌上掴上一鞭。这一下鞭梢刮到了乳头,纪垣的呻吟立刻拔高了,甚至连背心都遮不住其下乳肉的明显颤动。“继续背,垣哥,别停。”秦鹤似笑非笑地说。纪垣原本就大上一圈的奶头,此刻居然更加倍挺立了起来,甚至隔着薄薄的布料顶出两个小点,男用背心的防透性总是不太好,此刻秦鹤就隐约能看到布料下两枚又红又硬的乳蒂,肿得足有大拇指那么粗。最后几条守则纪垣背得尤为艰难,秦鹤笑吟吟地听着纪垣亲口说着“秦鹤有权剥夺纪垣的尊严和自由,有权决定一切惩戒手段”时,再一次落下鞭子,左右连续两鞭,把这对丰腴如熟妇的胸乳抽得连连震颤。纪垣的额头上滑下一滴汗。他几乎意识不到自己在背什么了,全凭着哨兵异于常人的记忆力,不经思考地重复着刚刚看过的文字。乳首一直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被正对准了抽的这两下鞭子,刺激简直不亚于电流直通大脑。他发出控制不住的呻吟,身体震了一震,声音一旦停顿,大脑就此卡壳,竟然想不起来接下来的内容了。但秦鹤居然也没催他。纪垣顺着秦鹤笑吟吟的目光低头,看到自己分开跪下的双腿间,不知何时鼓起了一大包。他下半身穿的是家居的短裤,这个角度低头看,甚至能看到裤子的松紧带都被撑开了一点,露出内里的短裤,勃起的雄物几乎都要探出一个头。在背诵守则和接受鞭挞的双重羞辱下,他居然……硬了。“真是的,垣哥。让你背个书而已,居然就勃起了吗?”秦鹤轻轻巧巧地说。纪垣简直无地自容,在这样半是埋怨、半是挑逗的语气中,他居然硬得得更厉害了,坚实的腰背微微颤动着,四肢得血液都在往下身涌。在自己一直视为弟弟的年轻人面前勃起,还是在道歉的过程中……这是他自己都没预料到的。秦鹤笑得更开心了。且不论此刻的纪垣眼帘低垂、双颊通红的样子有多迷人,对方现在的姿态,一定是秦鹣从来没有见过的。秦鹤用的鞭子和手套一样,是前几天才送到的定制款。而除此之外,他没有在卧房或者浴室里发现任何类似的道具——秦鹣和纪垣的小游戏,只到了戴项圈和捡球的阶段就浅尝辄止了。大约秦鹣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爱人会在另一人的羞辱和鞭挞下,不可自拔地感到兴奋吧?秦鹤丢了鞭子,走到纪垣面前。他站起来时对面前人就完全呈现俯视的姿态了,纪垣隐约感到不安,正准备也站起来,但秦鹤的手先落下。纪垣本以为他又要掌掴,本能地偏头想躲,但秦鹤只是温柔地抚摸他微微红肿的脸,然后俯身亲吻哨兵的侧颈。纪垣被亲吻弄得麻痒,紧接着秦鹤也跪下来,搂着纪垣的肩,两人一起滚在蓬松的地毯上。属于向导的精神触手千丝百结地发散开来。纪垣愕然,随后明了:秦鹤想和他正式结合了。精神触丝如有实质地钻进纪垣的大脑中,撩拨他不堪重负的情欲。他的裤子也被秦鹤轻易地拽下,勃发的粗茎弹跳出来,顶在腹肌分明的小腹之前。秦鹤揽着纪垣的劲腰,屈膝轻轻顶弄着他勃发的阴茎,同时低头噬咬着纪垣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喷吐在纪垣的耳沿,空气中的情欲味道越来越浓。纪垣也开始把持不住了。不仅仅来自于身体的冲动,更来自于浅层结合后他们之间的契合和深入精神域内的撩拨。纪垣几乎能听到大脑里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情欲让他的大腿发软,喘息也一声比一声粗重。甚至连秦鹤握住他圆润勃发的屌头时,他也只是本能地弓起腰肢,习惯性地往对方手心里送得更多——这个动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配合得连他自己都惊讶。纪垣根本不知道,在浅层结合后的这几天内,秦鹤经常一边为他梳理精神领域一边帮他手淫,更不知道自己曾经在秦鹤的手心泄过多少次,然后昏沉地睡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啊……”纪垣喘息着,雄物在秦鹤手中勃勃跳动着,马眼开合滴出晶莹的淫水。秦鹤撸了几把雄茎,手伸到纪垣后腰,腰窝慢慢下移到股间,在触碰到尚显干涩的后穴时,纪垣突然不知道从哪爆发出的能量,猛地把秦鹤推开了半寸。“够,够了。小鹤。”纪垣气息不稳地说,面上难掩愧臊。顺着纪垣的力道,秦鹤果然退后了半米。相较于纪垣的完全动情,他看上去面色自如得多。他撑起上半身,俯视着仰躺在地毯上的纪垣,冷声道:“怎么了,垣哥?”纪垣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情欲让他的脸此刻覆上了一层薄红,身体也烫热得惊人。他其实大脑并不非常清明,羞辱和鞭挞已经冲垮了他的理智,被挑逗身体时更是毫无反抗之力,此刻瞳孔无意识地睁大,还带着一点情欲逼出来的湿润水光。他刚才本能地推开人,并不是因为对方是秦鹤,而是因为他不是秦鹣。结合是秦鹤提的,但是同意是纪垣自己亲口应下的。他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承诺的事情从不反悔。但此刻,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惶。哨兵和向导的结合,不仅仅是身体的水乳交融,更是精神与心灵的结合。纪垣第一次意识到,如果今天他们完成链接,和他心灵相通的人就是秦鹤了,他们的精神体将在脑海内享有共同的活动空间,他们的灵魂上会烙上彼此的烙印,只要无形的精神触手轻轻一勾,就能轻易牵动彼此的心绪和感官。可是秦鹣要怎么办?他的秦鹣要怎么办?纪垣浑身发抖。直到片刻前他才意识到,对于秦鹤的结合要求,他最开始答应得太轻易了。一旦新的结合完成,这就代表着链接的另一端,那个和他心心相应、灵契魂合的人不再是秦鹣。把爱人在自己精神域内的痕迹彻底抹去,换上另一个人,光是想一想就让纪垣痛苦至极。纪垣用手臂艰难地撑起半个身子,嘴唇无声地张合着,想向秦鹤解释,但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但面前的向导可不想给他那么多的反应时间,秦鹤俯视着纪垣,冷嘶嘶地道:“我可以停下,垣哥。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合你觉得合适,明天?后天?还是等你死了,自己去跟我哥解释?”纪垣的脸色唰地白了。秦鹤一句话就说到了重点:他是一个精神链接断裂的哨兵,他必须要结合才能活下去。仅仅是外部精神屏障或者浅层结合,至多只能延缓精神图景崩塌的速度,但他终有一天会死亡或者发狂。但秦鹣不希望他死。纪垣知道这是秦鹣真心的愿望,不仅仅是秦鹤的转述,也不仅是因为那场梦,更是因为设身处地,如果纪垣自己死了,他也希望他的秦鹣能活下去。但要活下去……纪垣必须要和新的向导结合。秦鹤定定地看着纪垣,目光看不出情绪。他不太喜欢现在这种情况,但大脑分析得很清楚:此时此刻,仅仅依靠陈述自己连日来的辛苦已经不起作用了,只有搬出秦鹣才有可能让纪垣就范。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感觉:冒着被狂化哨兵反噬的风险、不眠不休地建构和加固保护的精神真空、真心实意付出的治疗的辛劳,在对方眼里,都不如秦鹣一个似有所无的梦境来得好使。他观察着纪垣的表情,嘴角纹丝不动,看不出是讥诮还是包容。许久,纪垣的沉默给了他答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鹤俯身,再一次吻上纪垣的侧颈。纪垣的肌肤还是滚热的,方才片刻的喘息也未能让情潮消退,如今心里最后的抵抗溃败,身体也终于臣服在情欲的本能之下,在秦鹤燎火的亲吻中,喘息越来越粗重。秦鹤一边细细地从脖颈吻到他的侧脸,一边手伸到哨兵背后,自壮美的肩背向下,经过紧致内陷的腰窝,直达挺翘的臀瓣之间。向导的手指轻轻摁上穴口周围褶皱的同时,纪垣的躯体骤然绷紧了。他的大脑已经做出了献祭的决定,但身体还是不可控制地抗拒着。秦鹤感受到手指被夹紧的力度,抽回了手,抓过放在茶几上的润滑液——同样是和鞭子、手套和口球一起订购的全新高级品,拧开盖子,往手心里挤了一坨。“放松,垣哥。”他说,突然低头,在纪垣的乳首上咬了一口。纪垣被咬得脊背一颤,胸乳鼓涨地猛向上一挺,中间绷出一条明显的沟渠,然后又骤然连着腰背一起软塌下去,唯有嘴唇死死咬着。趁着纪垣吃痛,秦鹤的手指微一用力,伴随着乳液的润滑,轻巧地顶进半个指节。S级向导和哨兵的结合热渐渐弥漫在整个室内。秦鹤手心里的乳膏在穴口糊成一圈,手指还在灵巧地缓慢进出着拓张。纪垣的后穴不是生涩的处子,只是稍加抚弄按摩,很快渐渐软化开来。秦鹤还含着纪垣的乳头,这枚被玩得肥熟的乳蒂此刻涨得足有葡萄大,被秦鹤叼在嘴里拉扯吮吸,唇舌间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激得胸肌绷紧起伏,壮硕的胸乳上敷了一层蜜似的薄薄汗液。纪垣的嘴唇已经给自己咬红了。他的呼吸早已自乱阵脚,每一次吐息都带着湿润的颤音,带茧的硬掌死死抓着身下的地毯。他的精神域大开着,秦鹤的精神触手长驱直入,蟒一般温柔地缠绕着他,蜿蜒缠绵间给予来自大脑深处的颤栗,又像是对待志在必得的猎物一般,不急于收紧,而是调笑似地轻轻绕着,撩拨他不为人知的敏感点。恍惚间他听到秦鹤的一声轻笑,同时后穴的手指像是摸到了什么地方,轻轻一摁,纪垣立刻绷紧肌肉,喉结急促地滑动,齿间张开,溢出第一声模糊湿润的呻吟。“是这里吗,垣哥?”秦鹤含笑着说,张开另一边臂膀,接住了似脱水的鱼般上弹的纪垣,把他埋进自己的怀里。然后他又加了一根手指,缓缓进出着泥泞的屄缝,收敛地按压软弹的穴壁,在纪垣的喘息稍缓时,再一次摁上那处要命的敏感点。就像有什么开关一样,纪垣的腰立刻就绷起来了,蜜色的肉体触电似弓起,浑身的漂亮肌肉遒遒鼓涨,线条漂亮流淌如起伏的山峦。他这一下挺胸把乳尖又送到了秦鹤嘴里,后者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肥肿的乳蒂,不顾身下人扭着腰的胡乱挣扎,斯文地在齿间悠悠磨着。纪垣快被快感逼疯了。他和秦鹣十七岁结合,到如今已经过了太久,久得他都忘记结合时是怎样的濒死体验。精神和肉体的双管齐下,让他甚至连挣扎都不能,自大脑内的刺激让他浑身发软,精神域就像在经历一场和缓但不间断的漫长高潮。秦鹤将他抱在自己怀里,向导的结合热躁动地包围着他,整个身体都是软的,根本凝聚不了一点力气,只有被刺激得狠了,才会狼狈不堪地扭着腰、绷着腿,像脱水得鱼一般垂死挣扎。秦鹤到底是第一次,他既小心又细致,手指灵巧地来回进出蜷曲着,把穴壁的每一寸都揉开了、按软了,直到纪垣的柔韧的腰肢都哆嗦得酥透了,他这才收回手,把纪垣的身体翻过俯趴在地毯上,换成了自己的硬物。圆滑滚热的龟头抵到穴口时,纪垣的身体再一次紧绷起来。他被秦鹤摆弄成了个趴在地毯上的姿势,猿背窄腰的好身材一览无遗,唯独屁股高高翘着,像生过孩子的熟妇。感觉到那根可怕的硬物轻松地拓开湿滑的穴口,缓慢地深入甬道之中,他终于是咬不住嘴唇了,低低的呜咽和喘息一点一点地泻出来。秦鹤被夹得头皮发麻。他喘息着,手掐着纪垣紧窄的蜂腰,膝盖抵在他的身体两侧,这是一个完全掌控的姿势,像大型凶兽伏在自己的猎物身上。他看不见纪垣的脸,只能看到他的手死死地攥着地毯,手臂上肌肉鼓得一弹一弹,青筋爆得十足明显。他有意让纪垣放松,阴茎顶到底的同时,一直裹挟着纪垣的精神触手灵巧地游动,对着毫无防备的大脑神经轻轻一弹。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垣立刻高潮了。他屁股里含着秦鹤的整根肉杵,对方甚至还没开始律动,仅仅是感觉到后穴的填充和满足,他就哆哆嗦嗦地射精了。被刺激精神核心带来的高潮与其说是瞬间的巅峰,倒不如说是浮潮般的绵长,被压在身下的阴茎小股小股地吐着精,待他眼前的白光晃过后,才意识到精液糊得小腹和地毯上都是。他的神态已经完全茫然了,凌厉的五官此刻迷乱而又崩溃,肌肉分明的身体高潮时脆弱地颤抖着,久经人事的穴壁也如有吸力一般,将秦鹤的肉棒吮得愈发舒服。纪垣高潮的同时,秦鹤也在攻城略地。完全肏入后,他的动作反而变得慢理斯条起来,富有耐心地碾压和鞭挞着最敏感的那一点,享受着完全侵略和占有的感觉。纪垣的身体和精神都是他的掌中之物,秦鹤感受着他们之间的精神链接一点点成型,虚空中的触手互相缠绕和交合,连灵魂都在震颤。纪垣偏过头时,秦鹤看到他睫毛上坠着的泪水。肃正的哨兵蹙着眉,坚毅的面庞上满是高潮后的混乱,兼带着控制不住的凄惶和悲伤。秦鹤轻叹了口气,第一次没有因为纪垣心里想的人而愤怒,他俯下身,靠在这具软化颤抖的强壮躯体上,一边腰部挺动凿得更深,一边在对方的肩膀上印下吻痕。“别哭,垣哥。”他允许纪垣今天最后为秦鹣哭一次。从此以后,这个哨兵完整的人和心,都必须是属于秦鹤的。无关爱情,他不允许自己的所有物还想着其他人。秦鹤的动作一直不急不躁,但他能感觉到随着精神和身体的持续交融,纪垣的身体正渐渐变得迎合。后穴里绞紧的淫肉被肏得服服帖帖,裹着肉刃吐送,不时咕啾地被肏出一小股透明肠液。纪垣的喘息已经控制不住了,他像一块融化的蜜色软糖,壮美而沉稳的腰脊被秦鹤掐在手里,每一次被贯穿屁股都痉挛个不住。他被秦鹤扳过下巴深深接吻,舌尖破开唇齿时甚至没有反抗的力气。“真乖。”秦鹤含混地笑,分离时两人间唇间还连着一条长长的银丝。纪垣的目光涣散着,像是被肏得理智都丢失,又或是深度结合的填充和纠缠已侵蚀了他全部的心智。他被秦鹤扳过身体再次从正面进入时,他恍惚地凝视着身上的人,目光湿漉漉的,眼眶红了一圈,身体颤抖得几乎可怜,阴茎却硬得跟铁棒一样,在秦鹤的手里勃勃跳动,又要迎来高潮。秦鹤也快射精了。他不再收敛力道,整根拔出,又凶狠地尽根没入。这样大开大合的肏干没几下就把纪垣逼上了快感的巅峰,哨兵胡乱地哭泣着,丰腴的奶子抖得像浪一样,腿根抽搐着绷紧颤栗,阴茎高高挺着在空中喷发白浊。秦鹤也射精了,他抵在穴径的最深处爆发,浓稠的白精灌得几乎溢出,同时精神触手死死缠住纪垣的脑域,海豹沉重的吼声回荡在他的大脑里,一同相伴的还有南极贼鸥兴奋的叽喳欢呼。高潮后纪垣的眼皮垂着,睫毛像是被泪和汗打湿得睁不开,他喘息着平复高潮后的余韵,头偏到一边,任由秦鹤轻轻啄吻着他的耳垂。两人都没有出声,但他们都知道,此刻有一条无形的线将彼此相连,至死不分。结合已成。 10 事后 纪垣的大脑浑浑噩噩的,眼前白光闪烁不断,许久才渐渐恢复正常。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结合的极致高潮就像经历了一场风暴,他的精神此刻混沌、迷离与疲惫交织,大脑深处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活动,甚至性高潮后的满足感也未能盖过这种新奇的内在感受。“阿垣?你醒了吗?”是秦鹣的声音。纪垣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尝试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臂、大腿、身体,终于慢慢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的五感异常清明,耳朵能轻易捕捉到哨兵宿舍区外落叶拂地的声音,但却可以不受半径内其他动静的干扰。他的大脑神智清醒,自幼时觉醒哨兵精神力以来,一直折磨着他五感的外在嘈杂一扫而空,有一道无形的护盾在他的身侧展开,在吸收和抵挡外界干扰的同时,丝毫不限制他的大脑活动。他和秦鹣刚刚完成了深度结合,这是完全新奇的体验:他们的心灵如同在共振,灵魂以彼此为归属,无形的桥梁已在两人间悄然建立。纪垣迷糊了一会儿,才渐渐看清宿舍的天花板。哨兵宿舍的墙壁都是隔音纯色的特殊材质,能够保护其中的哨兵五感不受干扰。他现在……对了,他现在正在自己的宿舍里,和秦鹣一起躺在他的单人床上。纪垣意识到秦鹣的手正搭在自己腰上,正慢慢给他按摩着腰侧的肌肉,明明两人体型相似,但秦鹣却快要把他整个人都搂在自己怀里。“阿垣?你刚刚好像高潮得有点懵住了。”秦鹣说,热气温柔地喷吐在纪垣的耳垂上。“唔……”纪垣两腿间粘腻腻的,后穴也感觉到明显的酸胀,还有什么温热的稠液在缓缓外溢。对于一个首次被使用的青涩穴口,有这样的情况倒也不能算很糟糕。他拉住秦鹣搭在他身侧的手,在狭小的单人床上艰难地翻了个身,和秦鹣面对面贴着额头。彼此的思想、感情和理解在不言而喻的默契中流动,秦鹣吻住他,纪垣闭着眼和他交换唾液,年轻的荷尔蒙和体液的腥臊气味在空气中缓缓荡漾开。唇齿相接间,秦鹣的手又搂上他的腰。“阿垣,”趁纪垣轻轻咬着他的舌尖,秦鹣含含糊糊地说,“再来一次吧。”纪垣吞咽着秦鹣渡过来的唾液,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股缝探。“好。”他被吻得意乱情迷,不经意就落入秦鹣温柔如春水的目光之中。他的阴茎又硬了,和秦鹣的在小腹前相抵着,圆润光滑的茎头互相摩擦,又被秦鹣的手一把拢住。纪垣仰头喘息着,这个姿势让他颤动的喉结暴露于人,被秦鹣欺身而上压住,叼着在齿间细细摩挲。————“……垣哥?垣哥?”纪垣眼前还是昏黑的,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唤他。哨兵结合时的极致高潮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小死一回,好一会儿,黑暗才逐渐消退,模糊的影像在眼前重新显现。他看到秦鹤坐在他身边,略微紧张地低头看他。“你刚刚晕过去了几分钟,垣哥。”不、不……秦鹣呢?为什么是……高潮后的大脑还有点迟钝,纪垣恍惚了片刻,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他还没完全找回自己身体的操控权,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目光在房间里寻找了一圈。秦鹤以为他想坐起来,连忙手揽到背后将他扶起。大概是坐起来后血液上涌,纪垣的大脑清醒一点了。这里没有秦鹣。他恍惚地想。就在刚刚,他重伤初愈的精神域在结合时,走马灯似地带他回到了和秦鹣结合的那一天。他闭上眼睛,想再次让自己陷于过去的回忆,但从精神链接另一端传来的信号已经渐渐凝结、清晰、稳定。那是秦鹤的精神力,正无孔不入地包裹着他,为他的精神空间重新铸造城墙,甘露和种子重新撒上枯涸的土地,却也在将腐蚀的石壁刮除同时,独断专行地雕刻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纪垣用力闭了闭眼。他能感觉到深入大脑的精神链接,无形的纽带将他和秦鹤彼此相连。从此,他们将分享喜悦、共担痛苦,这样的情感远超于普世的爱情,这是彻彻底底灵魂层面的契合和镶嵌。他现在……又是一个有向导的哨兵了。纪垣垂下眼睛。他太熟悉这样的感觉了,那些嘈杂的外物、混乱的信息、拉扯的黑暗皆化为无物,就像是在暴风雪中为他量身定做的庇护所,保护着他远离呼啸的风雪纷扰,温馨舒适得足以让人不假思索沉沦其中。他曾经就这么被秦鹣保护了十四年。可是新的链接铸成,在被无形的绳钩牵连的同时,纪垣的没来由升起了一阵恐慌:他的心里,还会再留给秦鹣一份位置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知道。纪垣开始感到恐慌。他的不安引起了秦鹤的注意,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精神默契,足以让他们在沉默中传递深刻的情感和思想。秦鹤敏锐地感知到纪垣身上散发的负面情绪,他扶住纪垣的肩膀,问:“怎么了,垣哥?不太舒服吗?我再给你做一次精神梳理?”纪垣抬起头看他。“不……我很好。”他说,和对方尽量坦然地目光相接。“我们的结合完成了,很顺利。”他呢喃,像是在陈述,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在秦鹤疑问的目光里,纪垣努力扬起一个笑,诚恳地道:“你做的很好,小鹤。你真的是非常好的向导。”这是纪垣的真心话。秦鹤做得堪称完美——他从一开始接手纪垣的精神域治疗,趁纪垣不备时灵巧而果断地浅层结合,到最后完全链接,每一个阶段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在整个过程中,纪垣甚至没有产生任何的狂化或者黑暗倾向,换句话说,秦鹤最大限度地保证了纪垣精神域的完整和稳固。秦鹤直视着纪垣真诚的双眼,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夸奖。纪垣笑笑,给这个自己一直视为弟弟的年轻人一个短暂的拥抱,是共同完成了某项艰苦工作的战友间的庆贺拥抱。秦鹤却以为纪垣体力不支、就要软倒在他怀里,他连忙想接住对方,偏偏怀里的温热躯体一触即离,纪垣已经松开了他。“我去洗澡,小鹤。”纪垣的声音还有点哑,手撑着旁边的沙发站起来。秦鹤连忙想去扶他,但纪垣推拒了他的帮助。“我自己可以的。”他说,有些踉跄地进了浴室。纪垣几乎逃一样地进了浴室。他打开水阀,热水从头顶洒下,蒸腾的水汽缓缓将他包裹起来。他闭上眼长长出气,感受着身上毛孔张开的舒爽感,强迫自己清空大脑。他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秦鹤的精神触手进入他的大脑时,不仅重铸了他破损的精神域,也完全改造和拓宽成了他自己的形状。此时此刻,他能感觉到链接另一端传来的愉快和满足,甚至能听到到自己心底的呼唤。他是一个刚链接的哨兵,他想离自己的向导更近一点,想和他再一次接吻和交欢,想和他共享一片私密温暖的领域,在精神域的虚空中共舞和安眠。但他不行。纪垣一遍遍地深呼吸,强行压抑大脑中枢散发的本能渴望。事已至此,再探讨当初是否应该同意链接已经没有意义了。纪垣只能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秦鹤只是他的向导,是继承兄长遗愿来挽救他的恩人,是他未来几十年并肩的战友和家人。而秦鹣会永驻他心底,是他不会忘怀的爱人和星辰。他会带着两人共同的志向活下去,直到他百年之后,和对方黄泉相见,他们会再相依相偎,共话曾经。但现在,他必须要朝前看了。他和秦鹤之间已经有了承诺和责任,他们会是彼此生命中最深刻的牵挂,成为最亲密的战友和家人,在他和秦鹣未竟的事业上继续前行。客厅里,秦鹤看着纪垣蹒跚撞进浴室的背影,奇怪地歪头。和一个哨兵完成最终链接对他而言是新奇的体验,他感觉精神力的尽头被什么链接着,这种被牵引、被信服、被依恋的感觉,让他心头泛上微沉的满足感。向导学校里有一种开玩笑的说法,哨兵和向导都是灵魂缺失的人,唯有找到相契的另一半,才能填补弥留的空缺。他曾经不以为然,但如今链接已成,他闭上眼睛,感觉意识就像融入了属于纪垣的另一个宇宙,他像在探索,又像在身临其境。精神力水乳交融地纠缠在一起,他将和纪垣分享未来几十年的每一个生命瞬间。这是……灵魂深处的共鸣。秦鹤迟疑半晌,将手放在自己心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地与纪垣的合二为一,他不需要特别地去控制,就能感受精神纽带另一头缓缓流淌的情绪、思想和感受,这是他们之间至死不渝的联结和羁绊。秦鹤对如何领会这样的感受还很生疏,就在刚刚,他只能模糊地感觉到纪垣的情绪有点不佳,就没有强硬地跟着他一起进浴室。此时此刻,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心底渐渐涌上对未来的期待和欢愉。他有哨兵了,这是属于他的哨兵。秦鹤觉得他很喜欢这个感觉。 11 “一次和无数次,没有区别” “你现在……怎么样?”南方塔区军务常例会结束后,云峰和纪垣一起走在过道上,看四下无人,云峰把纪垣拉进角落,小声地问他。看纪垣面露疑惑,云峰只好指指自己的大脑,目光又鬼祟又正经,仿佛在打听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就是,和另一个向导结合后,会有两套精神系统在大脑里运转吗?”不怪云峰如此好奇又紧张。世界上能成功结合第二个向导的哨兵少之又少,对于他们在的南方塔区,纪垣则是头一例。不止是云峰,从纪垣昨天回来报道起,他就已经在周将军、直属上司、医务室、同队的副官和战友间被问候了一遍了,以至于云峰到现在才有机会逮住他。纪垣想了想,诚恳地回答:“不,这不是在大脑里重建精神系统,因为我没有脑死亡,自然也谈不上重建。我现在的感觉,就像第一次和向导结合后一样。精神很稳定,不会受到外来的干扰影响,我也没有感受到额外的负担。”云峰疑惑的“两套系统”其实很合理,被结合的哨兵都很清楚,就像铁水被浇铸进特定的模板,一个哨兵的精神域是何状态,早就在向导日复一日的打磨和维护中固定了。没有人会觉得这些是可以改变的——人人都能用钢筋和混凝土建造房子,但是没人会觉得可以在破败的断壁残垣中修补一栋房子,另选地基重新建造才是最合理省力的方式。“没有重建,只有修补。”纪垣一字一顿地说。这也是为何能被治愈的哨兵如此之少的原因,大部分向导在进行修补时,不是被卷入哨兵狂化腐朽的精神域,就是自己先发疯了。云峰惊讶地睁大眼,连连咂舌道:“想不到秦家那个小弟弟还挺有本事。那可真是太好了,纪垣。”他真诚地说。……我倒宁愿是重建。纪垣垂下眼,心里无声地想。如果是重建,至少还有一个崩塌的废墟给他缅怀。而事实是,他的精神壁垒现在完全由秦鹤一手修补,曾经属于秦鹣的印记,那些已经破败、损毁的废墟,在漫长的梳理中已经一点一点地被扫除干净。他的大脑里,现在连最后一点爱人留下的痕迹都没有了。云峰还在和纪垣絮絮叨叨,问他如今精神状况,问他是否有身体不适。两人正说着话,拐角绕来另一个高个子女人,手里拿着会议文件,就在刚刚,她还和纪垣云峰同在坐一间会议室。她看到两人时停下脚步,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能看到你回来,真是莫大的惊喜啊,纪垣。”纪垣面色不变,淡淡道:“余中校。”云峰警惕地看着来人。余徵和纪垣一直不对付,这算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倒不是什么私人恩怨,纪垣和余徵同在哨兵学院时,两人水平同为那一届尖子生,毕业后都被评为最强大稀少的S级,但纪垣刚毕业就匹配到了同级的秦鹣,余徵等了几年,才匹配到了现在的向导方映淮。自然而然的,军功的差异让纪垣的职级和地位处处压着余徵一头,等余徵也进入了决策层,她和纪垣又政见不和,时不时就会在例会上吵起来。“我昨天还在和刘部聊天,秦处在推的改革,现在倒是无人接手了。下边两三个小虾米倒是很愿意继承遗志,只是级别摆在那里,只怕也推不动啊。”余徵笑吟吟地说,就像是在随口闲聊。纪垣的脸立刻就冷下来了。提起死人并不是禁忌,他和秦鹣在白塔的关系太深,昨天和今天,除了上司和同伴的关怀,也有秦鹣曾经负责的部门官员来拜访他。他不会忌讳别人提起秦鹣,但这样话里话外不怀好意的嘲讽,就是摆明了往他心头扎刺。纪垣把愠怒压在心底,正面接下了这个话头:“人亡政息,既然推不动,那也只能搁置了。不过,相比起秦鹣的管辖范围,余中校难道不应该更关心前线的事?”由于前线缺少了纪垣和秦鹤的顶级小队,余徵和方映淮、以及其他几对哨向组合也因此被调动,偏偏需要填补的权力空缺,委员会只是让常驻前线的盛临大校代揽。但她的威望和功绩比纪垣略薄一筹,加之委员会那边还抱有纪垣能痊愈的希望,余徵也就未能成功。秦鹣死后的这段时间,前线意外地风平浪静,方映淮有个重要的科研会议要开,余徵也就一起从前线暂时回来了。“有纪长官在,我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呢?”余徵脸上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没有继续打嘴炮,草草又聊了两三句,很快离开了。纪垣看着余徵离去的背影,品出了她刚刚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纪垣在白塔里有如此地位,甚至一度被内定为下一任首席哨兵,除了他本人的能力和功绩,他还拥有一个强大的、匹配度极高的、同样军中威望甚重的在S级向导秦鹣。余徵几乎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换了一个向导,你纪垣还能重回过去的辉煌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峰还在嘀嘀咕咕:“余徵她这人心态失衡,嫉妒你罢了。”纪垣低下眼睛,扯了扯嘴角。是嫉妒,从他昨天回来报道,已经有不止一个哨兵明里暗里这么表达过。哨兵的数量一直比向导多,还有匹配度50%以上这条线卡着,有许多哨兵一辈子都没能匹配到属于自己的向导,他们靠着药剂和白塔内的向导抚慰勉强支撑,少部分哨兵在军队效力到退役后,会在白塔的范围内的疗养院里颐养天年,而更多的哨兵还没有支撑到退休,就已经被五感的巨量信息挤压成脑死亡或者变成傻子,又或是是直接陷入狂化,在孤立的黑暗中被折磨和撕碎,直到有人用死亡给予他们解脱。从觉醒开始,他们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注定一辈子囚于白塔的牢笼,倒计时着死亡的到来。除非,这位哨兵能够足够幸运,能等到一个匹配度足够的向导打开笼门,给他保护和安抚,许他关爱和照顾,带他出白塔稍微一瞰人世间的正常生活。对于所有哨兵来说,拥有向导几乎等同于人生终于有了希望。而纪垣——这个已经拥有过一个超越90%匹配度的S级向导的哨兵,居然能在失去向导后,立刻匹配上第二个同样高匹配度的向导。这简直就像有了第二次生命,是别人连想象都不敢想的好运气,怎么不引人嫉妒?云峰嘀咕完了余徵,还想再和纪垣唠嗑,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和纪垣急匆匆道了抱歉,纪垣和他互相扶了一下手臂互相道别,然后就离开了。其实就算云峰没电话,纪垣也准备告别,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秦鹤正在模拟训练场受训,他必须要去现场观摩。训练场内。秦鹤正在擦额头上的汗,旁边的自动仪器报出声音:“总计时17分6秒,配合分数85。”他把擦汗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在一旁坐下来,闭眼在脑海里重新模拟刚刚的流程。这个得分已经比今天参训的所有向导都高,但他知道还不够。要配得上纪垣,他需要更强大。“塔”的模拟训练等级从一至七,前三级允许没有匹配的哨兵和向导受训,四级往上都是双人模式。以纪垣的级别和经验,他不会陪着秦鹤从第四级开始训练,周璟将军为他特批调出了纪垣训练的影像记录、动作分析与战术倾向,让秦鹤可以和纪垣的AI影像协作训练。“等你可以进入第六级的模拟场,纪垣就可以来和你一起受训了。”周璟把特批公文递给秦鹤时说。秦鹤正在思考刚刚的模拟训练是否还有更好的解法,同在休息区的几位哨兵和向导突然左右退开,纷纷立正行礼。秦鹤抬头,看到纪垣向他走过来。他露出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浅微笑,唤了一声:“垣哥。”“训练得如何?小鹤。”纪垣走到他面前伸手,秦鹤握住对方的手,借力站起。完全结合后,秦鹤又为纪垣稳固了几天精神域,经过南方塔区医务室检查,又由中央下派的、有过成功治疗二次结合哨兵的国内顶级医疗团队再次检查无误,才得到复职的许可。秦鹤和纪垣是昨天一起办的销假手续,今天是他第一天来训练场,纪垣就来看他了。“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秦鹤说。在纪垣身边一起走来的还有训练场的负责人姜林少校,他手上拿着智能平板,正调出秦鹤刚刚的所有动作和战术数据记录。“还不错,但比你们以前差远了。要我说,小纪,你现在来指点他也太早了。他才训练了一个上午。”姜林少校是一位没有结合向导的哨兵,他年近五旬,随着体能巅峰期过后,未结合哨兵的精神域稳定状态会下降。他不能再离开白塔执行任务,又有丰富的训练新兵的经验,一直都是训练场的兼职教官,直到前年成为了训练场的总负责人。纪垣和姜林说话的时候,旁边一圈哨兵和向导大气都不敢出,连秦鹤也明智地没有再插嘴。“别说你了,上头好几位都盯着小秦呢,双S搭档,我哪能不重点关注?”这位在早晨列队训练他们时面容冷肃的姜林教官,和纪垣说话的语气则完全是熟稔战友的平和。纪垣笑了笑,礼貌道:“我观摩一会儿,待会再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林应了。这位刚刚还不见踪影的训练场负责人,因为纪垣大驾光临的缘故,就陪着在场边看了一会儿。训练采用的是全息模拟,但是纪垣和姜林都没有进放映室,而是直接在场地旁就着平板上的受训人第一视角屏幕,近距离地观看受训者们的动作。偶尔,纪垣会侧头和姜林交流一二,姜林就会把对应的受训者叫到面前,亲自聆听纪垣的改良意见。秦鹤也上场又练了两回合。他和纪垣的AI人像配合,战胜了电脑制定的五人敌方小队。第二次准备上场时,他看到姜林在平板上修改了什么,然后这次面对的敌人难度明显高于第一次。在和敌方的对抗中,他的精神链网一度没有跟上纪垣的信息和位置,直接导致他的哨兵被对方向导的精神力攻击,只是不到半秒的迟缓,纪垣的AI人像就死在了对方的枪下。“呼哈——”被弹出全息模拟的秦鹤跪在地上大口喘息,额头上布着一层细密的汗。姜林解除了训练场周边的禁入限制,纪垣走到秦鹤身边伸手,又一次把秦鹤稳稳地拽起来,和自己并肩站立。“姜少校调高了难度,你这一次失败也是情理之中。”纪垣说,并无失望或者不悦之色,“我待会要和你们姜教官去1V1体能对练,你要来观摩一下吗?”秦鹤的大脑还因为刚刚哨兵脑电波的脱离而“嗡嗡”响着,喘着气点了点头。姜林开了隔壁的高级训练场,把场上四散的哨兵和向导们召来,说明了不限制观看,就率先去了隔壁,有空闲的年轻哨兵和向导们立刻积极地跟上。纪垣和秦鹤慢一步到,姜林已经在场上等他了。纪垣穿上作战背心,选择几样道具枪械,刚踏进场中,场地边界立刻竖起光屏,显示训练开始。姜林选择的场景是城市夜间突袭。姜林是防守方,纪垣是进攻方。在整个观察和潜行的过程中,纪垣都表现得游刃有余。他精准对判断对方的隐蔽和侦察思路,几乎收集到了每一个情报点。他的作战能力和技巧都无懈可击,无论是枪械射击、近身肉搏又或烟雾弹等工具的使用,一举一动都带着凌然的压迫感。战术制定更是纪垣最擅长的部分,能够在前线长期担任顶级作战小队指挥官的人,能够在实战环境下冷静地随机应变、果断决策、分配队伍工作的人,在这样的单对单模拟演习中自然是大材小用。22分钟05秒后,纪垣的枪口抵在了姜林的额头上,结束了这场模拟演习。“好、好。”姜林喘了一口气,摆摆手压下周边的掌声,示意观摩环节结束,众人该回去继续训练。秦鹤看到纪垣把姜林拉起来,两人开始复盘彼此刚刚的动作。他垂下目光,掩住其中燃烧的火焰,跟着其他向导一起回到训练场。慕强是人类的天性。纪垣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和经验给秦鹤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被他灵活的战术、诡谲的思路和敏锐的临场应变所折服。秦鹤走出训练场时还有点恍惚,他见过这个男人因为失去爱人而摇摇欲坠的崩溃,见过他在身下承欢时的丰沛滚烫的动情,却是第一次见到他如猛兽般的矫健和压迫感。秦鹤转头看着两位正在场地中央复盘的军官,纪垣正用慢速动作和姜林演练近身擒拿,心里燃起一股昂扬的斗志。他想成为那个和纪垣并肩而立的人。高级训练场内,纪垣和姜林复盘完后,又去后者的办公室喝茶。姜林作为训练场总负责人,自然不会时时都盯着场内,纪垣和他聊着天,直到现场的教官通过无线电汇报说秦鹤结束了今天的训练,纪垣才和姜林道别。“我也该回去了。”纪垣说。姜林笑着点头,“瞧你这带孩子的模样,训练场里有我帮你盯着呢。”纪垣带秦鹤去了军官食堂,他们在那里吃完了晚餐,然后一起走路回宿舍。“你今天在林部那里,应该有收到其他的要求吧。”回家的路上,纪垣对秦鹤说。“如果有不清楚的,回去都可以问我。”他想了想,道:“程处有和你说什么吗?”秦鹤轻轻地“嗯”了一声,“大舅今天和我通过电话了。”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成为纪垣的向导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仅仅一天,他就感觉到那些曾经他羡慕的、向往的、仰视的权力都唾手可得,但他也知道通往的路径绝不可能一帆风顺。他需要做的远不止尽快达到纪垣的训练强度,秦鹣死亡导致的权利真空周围,有人希望他能够填补缺位,有人想拉拢他到自己麾下,有人想趁他还未起势排挤打压。林霄平部长今天跟他谈了一上午,大舅程笙也在电话里帮他梳理了一遍局势和近期要务,话里话外都是殷殷期许,他知道自己要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一定会问你的,垣哥。我知道,我们是利益共同体。”秦鹤认真地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部虽然调职西南塔区,但我们这边时不时也能说得上话。”纪垣点到即止,不再多言。秦鹤和纪垣并肩走着,他看似沉默,其实脑子里又浮现今天在训练场,纪垣矫捷如豹的身影。他几乎能想象到身旁的人每走一步,包裹在军服里的韧美肌理线条起伏。他能听到对方稳重沉缓的心跳,无需侧头就能想象到那对冷淡肃穆的眸子,身侧散发的温热气息就像引蛾扑火的晖日。秦鹤跟着纪垣一起回了家,纪垣把进门的磁卡放下,才想起什么,边关门边说:“今天忘了给你上报开通门禁权限,我明天去……小鹤?!”伴随着“咚”的一声,秦鹤把纪垣压在门后,一手按着肩膀,一手揽住他的腰间。“垣哥。”他声音低哑,眼底像燃烧着火焰,上来就咬住他的唇。纪垣猝不及防被吻住,因为秦鹤猛地靠近而心跳急促,甚至连血管里的血液都在兴奋地汩汩涌动。他惊得愣了两秒,反射条件猛地推开对方,喝道:“小鹤!”秦鹤被推得后退两步。他看向纪垣的眼神逐渐转冷,表情挟着显而易见的薄怒,语气却意外地冷静:“为什么要推开我,垣哥?”他说,直视纪垣的目光像要化作牢笼,将他死死束缚在内,“你这样我会很受伤。”明明是主动的一方,此刻话语里竟带上了些许的委屈和无辜。纪垣努力平复着杂乱的心跳,他看着秦鹤一步步靠近,彼此的距离再次被拉近到呼吸相接。自完全结合后,对向导的依靠和信赖就被编码在哨兵的大脑深处,他的身体毫不排斥对方的靠近,甚至因为对方显而易见的求欢信号而欢欣鼓舞。“不,小鹤。我们不应该这么做。”纪垣说,尽量维持着冷静的表情。秦鹤冷冷地凝视着他。许久,他薄唇轻启,询问道:“为什么?”他的语气里并无嘲讽或反问,反而充满着一种不确定的求知欲,却让人听得心下生凉。纪垣沉默了片刻。“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他停顿了一下,咽下了那个词,继续道:“之前只是为了完成链接而已。你是我的向导,我们的关系当然很重要,但是……”面对秦鹤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纪垣知道自己没能说服他,眼看对方就要再次压上来,他只能换了一个劝说角度:“……秦鹣也不会乐意看到我们这样的。”秦鹤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纪垣看着他垂下的目光,有些放松下来。面对这个刚和哨兵结合的、一腔赤诚的年轻人,他不想说太重的话,所以才搬出秦鹣的名字。纪垣提起原因也很简单:秦鹤对他的兄长是如此地言听计从。秦鹤能因为秦鹣的遗志而不辞辛苦地拯救他的哨兵,自然也不会和秦鹣的伴侣反复交媾。纪垣看着似乎陷入沉思的秦鹤,放缓了语气,哄孩子般地宽慰道:“小鹤,你对我有欲望,只是结合后导致的生理冲动。等过几天……”“我很好奇,垣哥。”秦鹤终于抬起了头,他直视纪垣的双眼,语调平和,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你是想给秦鹣守节吗?如果你真这么打算,那么我也有话想说。”他凑到纪垣耳边,一字一句,“背叛这种行为,一次和无数次,没有区别。”纪垣的脸唰地白了。 12 不甘(精神体对峙/边控/制/agry ) 言语从来都是比刀枪更锋利的箭矢,对准人心口最脆弱之处,贯穿血肉而入。近在咫尺的距离,秦鹤可以把纪垣的慌乱、心虚和哀求尽收眼底,他冷冷地凝视着对方,声音嘲弄:“垣哥也是手下带兵的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怎么会不懂得呢?就算我哥真在天上看着,你已经和我做过了,现在再拒绝,是否太晚了点?”他每说一个字,纪垣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秦鹤看着他摇摇欲坠的面容,就像被仔细黏好的名贵瓷器一般,看似维持着最后的镇定,实则根本就是一碰就碎。秦鹤深深呼吸,压抑下心里翻腾的怒意。他一早就知道,打着秦鹣的名号在纪垣这里最容易骗取信任,但没想到这会有一天成为回旋镖,正正好好地扎中自己。秦鹤在心里冷笑。如果说他刚刚强吻纪垣是情之所至,那现在一提到秦鹣,那就更多了一个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我只是想和我的哨兵亲近,这有什么错吗?”秦鹤平复了片刻心情,放缓语气,看上去诚恳而又不甘,“垣哥,你自己都说,完全链接会影响潜意识,进而导致生理冲动。这是否也说明,本能已经替我们做出决定了?”他认真地说,目光里尽是是年轻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纪垣沉默地看着他。如果说之前他因为精神力紊乱而对周围一切都浑浑噩噩的,那么此时此刻是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秦鹤在他面前戴上了那张熟悉的面具——百折不挠、一腔赤诚,满是年轻蓬勃的生命力和不服输的勇气,让人看了就不忍伤他的心。他居然能够如此快地调整好刚刚的失态。到底有多少是装的成分?纪垣突兀地想。但现在不是他调整对秦鹤的认知的时候。在无声的对视间,纪垣终于整理好了思路和情绪。“不,小鹤。”他缓慢地说,从刚刚几乎被击溃的惶然中,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带系统。“我知道,我们是结合的哨兵和向导,也是未来会并肩作战的战友。但是,如果要……”他闭了闭眼,再一次模糊了那个不愿意面对的词,“我认为,至少该建立在双方……”“要做什么,垣哥?”秦鹤截住了他的话头,语气带着刻薄的挑衅,“你想说什么,偷情还是苟合?”这个粗鄙的用词让纪垣的脸色更僵了。秦鹤冷笑着拽住纪垣的衣领,近得彼此的鼻尖几乎都相抵,“为什么你和秦鹣就是鱼水欢爱,和我就是不正当的苟合?你和他,当初从各自的学校毕业,得出匹配度结果后,就被放在一起培养感情。那和我现在又有什么区别?难道只是因为我来的比他晚?”秦鹤说着,语气中的暴躁愈发控制不住。他原本只是想说服纪垣就范,但说到最后,竟然迸发出真情实感的怒意。埋在他心底数年的压抑和不甘,猝不及防地一朝爆发,翻涌的情绪顺着无形的纽带传达至纪垣的大脑,惊得后者一度呆了几秒。但秦鹤无知无觉,目光如不服输的野兽直视纪垣,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这是他心里最黑暗、最怨恨的一面。秦鹤从来不比秦鹣差,任何一点都没有——他唯一输给秦鹣的地方,只是比他晚出生了几年。纪垣还在试图反对,但声音在秦鹤的怒意下被衬得愈发虚弱。“不……”他话未出口,突然瞳孔睁大,秦鹤的精神触手已经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他的大脑。自完全链接后,纪垣的精神屏障对秦鹤就不再设防,他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好整以暇地绕着纪垣的精神域转了两圈,像蟒蛇围绕着它的猎物,然后熟门熟路地找到最敏感的缺口,轻轻一点,纪垣立刻身体发软、下腹冲动,甚至被秦鹤欺身而上再次吻住时,都凝聚不起力气推开他。“垣哥。”秦鹤咬着纪垣的唇,毫不掩饰其中夹着怨恨的不忿,他一把在半空中掐住就要推开他的纪垣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他制服包裹下紧窄的腰身,“我也是你的向导啊。我和你做这样的事,难道又有什么不对吗?”他说,抱着几乎软在他怀里的纪垣,一起滚到客厅的沙发上。纪垣被秦鹤压在身下,皮带被扯开,裤子已经被拽下去了一半,露出健壮的大腿根部和漂亮紧实的腰窝。纪垣的喘息已经凌乱了,他急急喝斥道:“小鹤!够、够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你也有反应了,垣哥。”明明两人间的欲火已成燎原之境,秦鹤的动作反而不慌不忙起来,他一颗颗解开纪垣的纽扣,从底往上,直到最上那颗扣在性感喉结前的风纪扣。他像解开新娘的喜袍一样,脱下纪垣威严肃重的中校军装,到里面整齐笔挺的衬衫,扯下带着着肌肤温度的白色背心后,露出一对丰腴挺翘的雄乳和形状分明的腹肌。纪垣几次想抬手推拒,但他每次刚有动作,大脑内就传来一阵令人陶醉的松懈,甚至连抬起的手都变成了轻飘飘的欲拒还迎。象海豹从虚空中显形,庞大的身躯像盘踞领地的王侯,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吼;而在他正前方的架子上,南极贼鸥高高地站着,冷静地俯视地面上的庞然大物,傲慢地、挑衅地微微歪着头,黑色眼珠里透出的目光谲诡难辨。这是一场精神体间的对峙。象海豹已经居于下风,但他最后的尊严让他拒绝弃甲待降,强撑着试图恐吓走高高在上的海鸟。“小鹤,你……”纪垣知道,这是秦鹤自大脑内在撩拨他。乳尖因为接触到微凉的空气而挺立,他几乎都要被激怒了。若论近身擒拿的水准,恐怕三个秦鹤一起上都不是纪垣的对手。纪垣胸膛起伏,咬住舌尖,用疼痛找回身体的控制权,正准备把秦鹤一把掀翻,但精神触手的速度更快。纪垣刚起身不到半寸,大脑就像被突然抽空氧气,他猛地一阵眩晕,重新软倒在秦鹤身下,同时一阵阵潮水似的快感冲击着下身,将他往情欲的深渊中拉拽。“吼——”随着象海豹愤怒的嘶吼响起,南极贼鸥从架子上箭矢一般疾射而下,扑落在海豹宽厚的脊背上。后者立刻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试图把海鸟从它身上甩下去,贼鸥扑扇着凌薄的翼翅,在海豹的头和背上灵巧地跳跃躲闪,甚至在海豹翻滚身体时,它都没有被从上面甩下来。“小鹤!”纪垣急斥道。反抗被秦鹤轻松掐断,这让他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恐惧——即使是秦鹣,当初也没有对他有如此细致入微的了解和掌控。秦鹤不答,他一手穿过纪垣额前的黑发,趁他头颅后仰,俯身叼住他暴露的喉结,在唇齿间细细地摩挲。纪垣的腰立刻就软了,喉结是他除了胸膛外另一个敏感点,以前只要秦鹣咬住这处,他就像被衔住喉咙的猛兽一样,一点都不敢挣扎造次。他的僵直取悦了秦鹤。后者轻笑一声,手灵活地解开纪垣的皮带,抽出丢在一边。然后他把纪垣的军裤连带内裤一把拽下,勃发的雄起立刻弹跳出来,硬梆梆地顶在秦鹤的小腹上。这样动情的标志让秦鹤心情大好,他在纪垣的喉结边又不轻不重地咬了好几下,手还捏拽着他肥厚的乳尖,笑道:“你比上一次还着急啊,垣哥。”房间里的温度在似有若无地升高,纪垣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他的阴茎勃起了,仰躺的姿势刚好能看到那根硬物直楞楞地顶在秦鹤身上,直看得他羞愤欲死。秦鹤终于松开了纪垣的喉结,维持着跨坐在哨兵劲腰上的姿势,长臂一伸拿过了茶几下的软膏,拧开盖子挖了一大块。微凉的膏体触碰到后穴时,纪垣被激得一瑟缩,身体就要弹起来,但被秦鹤轻易地压制了。房间里的空气就像蒸炉一般,纪垣几乎就要喘不上气,他感到身后轻轻一痛,秦鹤的手指就顶入了一根。药膏被体温融化后,随着手指进出发出“咕叽”“咕叽”的淫靡水声。纪垣的臀瓣绷得僵硬,明明穴壁已经在软化出水,秦鹤却连第二根手指都塞不进去,半恼地“啪”地抽了身下哨兵的屁股一巴掌。“放轻松,垣哥。你上次可没那么僵。”纪垣的脸色虚弱得苍白。秦鹤反复提到他们上一次的结合和交媾,每一次都不亚于在他的心上捅一刀。但他甚至连辩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秦鹤只是在重复事实而已。上一次结合时,纪垣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都不怎么好,连带着整个人都被秦鹤翻来覆去的摆布,但他没想到这回居然也如出一辙。伴随着膏液的润滑,秦鹤的手指打着转按摩穴壁,纪垣的腿被他抬到肩膀上挂着,手无措地抓紧了身下的沙发。但这些都是不是最糟糕的——相比于身体的动情,更恐怖的是心理上的依赖和眷恋。纪垣近乎绝望地意识到,就连他引以为傲的理智都因为秦鹤的靠近而兴奋欢呼。想……想要更多。纪垣喘息着,大腿因为穴肉被按压轻刮而微微颤抖。秦鹤对他发自精神体的撩拨恰到好处,既能让他的下体因为性欲勃发而火热得突突直跳,又没有因为燃情而完全覆盖理智。他几乎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不可自拔地期待和对方交媾,因为向导的靠近而欢欣鼓舞、血脉贲张,甚至主动迎合手指的深入。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约是纪垣不自觉的迎合讨好了秦鹤,年轻向导的手指慢条斯理,一寸寸地拓张和按摩着敏感的穴壁。即使只做过一次,但秦鹤清楚地记得这口温暖水穴的触感,那不是未经人事的、属于处子的紧涩,反而更像是饱受怜爱的熟妇,软而不腻,一碰就缩得不行,看似是在青涩地害怕,实则根本就是被喂出了吮吸讨好的反射条件。那口肉穴已经足够湿了。秦鹤抽晶亮湿润的手指,把食指和中指并拢,像剑一般直挺挺地深入浅出地轻轻肏干着。纪垣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被精神和肉体同时撩拨让他身体虚软,根本没有力气推开身上的向导。那口肉感的熟穴已经软透了,纪垣的腿不知廉耻地大开着,脸上蕴着难堪和耻辱,偏偏潮红的脸色暴露了他的陶醉,挺着腰几乎整个穴都喂到秦鹤手里,连筋肉屁股都翘起来小半,硬窄的腰肢似是也支撑不住地微微颤抖。秦鹤看得愈发兴奋,这样魁梧坚硬的军人,今天在训练场上矫捷如兽的战士,战场上盛名远扬的悍将,此时此刻,却像迎合丈夫的熟妇一样,身体热腾腾地覆着薄汗,因为后穴里手指的插弄而腿根颤抖。纪垣的阴茎已经完全勃起了,粗壮的一根雄物从耻毛中翘起,直楞楞地高挺着。明明已经兴奋到铃口都在流水,但纪垣始终无法在秦鹤面前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他羞耻地侧过头,甚至不愿意伸手为自己握住抚弄。这副隐忍的媚态落在秦鹤眼里,让情欲中更敷上一层旖旎。纪垣的后穴显然已经被前人好好地开发过了,只简单地扩张按摩,就已经软烂得不成样子,晶莹的肠液把穴口周围的褶皱都润得亮晶晶的。秦鹤抽出手指,一直缠着纪垣大脑内枢的精神触手故意再一勾,撩得身下的哨兵呼吸一滞、紧接着加倍的欲火腾腾燃起,烧得大脑理智再抵挡不能。象海豹已经滚累了,正趴伏在清凉的地板上喘息。海鸥的翅膀半拢着,警惕地俯视着踩在脚下的庞然巨物。秦鹤对精神体之间的争斗结果视而不见,他抽出手指,笑着低头咬了咬纪垣愈发挺立的乳首,掰开他充满肉感的圆滚双臀,勃发的肉刃在穴口蹭了蹭,缓慢地往里顶。纪垣没有反抗的能力。他的精神屏障在已经结合的向导面前形同虚设,欲火将他的理智冲击得支离破碎,分开的大腿根细微地颤个不住。哨兵身上的肌肉漂亮地一块块隆起,秦鹤掐着他的腰,能感觉到因为绷紧肌肉而内陷的两个可爱腰窝。纪垣快被由内至外的刺激击碎了,他一边被迫抬着腰承受秦鹤的进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一边用崩溃的颤音求饶:“小鹤,别……”“乖,垣哥。”秦鹤好整以暇地说,他终于顶到了底。纪垣的后穴湿软火热,严丝合缝地裹着他的雄茎,还不知廉耻地吮吸个不住。他尝试着轻轻抽动,纪垣发出一声短促的喘息,像受伤的野兽一般,秦鹤分明感觉到他滚烫的躯体下蕴着力道想挣扎,但只要被他内里一顶,立刻就什么力气都没有了。秦鹤整根都埋在内,像要让甬道熟悉他的尺寸一般,小幅度地抽动了片刻,突然俯身,像捕猎的野兽一样,又一次叼住了纪垣的喉结。象海豹的嘶吼戛然而止。纪垣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绷硬了,甚至连那口软透了的热穴也不由自主地缩紧,夹得秦鹤脑门上都绷起青筋。“放松,垣哥。”秦鹤喘息着说,含着纪垣耸动不已的喉结,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着齿间的硬块,“你想夹死我吗?”秦鹣一定经常咬他。秦鹤漫不经心地想。上一次在结合时,纪垣在浅层链接的昏沉间,不自觉地就挺胸仰头,用行动无声地渴求来自向导的唇齿抚慰。虽然敏感得就像被拿捏住要害的家犬,但依然希望被这么对待吗……想到此处,秦鹤的噬咬力道重了几分,似要在秦鹣留下的印记上覆上自己的的齿痕。但纪垣可受不了了,他痉挛着身体就要挣扎,被秦鹤警告似地抽出大半雄茎,然后猛地往里一撞。哨兵发出无声的短促尖叫,被这一下猛烈得冲撞肏软了身体,连目光也直直扞着。穴腔彻底打开了,对那一下猛烈的肏干报以十足十热情的裹搅,还贪婪地往里想吞得更深。秦鹤终于松开了纪垣的喉结,他抬起头,他此刻的身体完全伏在纪垣身上,鼻尖几乎就碰着鼻尖,他挺胯一下一下沉重有力地抽插着,同时凝视着纪垣愈发隐忍混乱的面庞,感受着下面那口淫荡软穴不知廉耻的吮吸,还有时不时发出的肠液咕叽水声。纪垣看上去已经快崩溃了,他的表情分明是沉浸于快感中的,蜜色的胴体被肏得舒展开,肥腻的胸肌一耸一耸,被秦鹤托住下轮廓揉捏厚乳。他的后背汗津津的,因为连续的肏干被快感烧干了骨髓,连肌肉都支撑不住,只能随着秦鹤的动作而小幅度摇晃着身体。喘息间,纪垣毫无焦距的目光落在秦鹤身上,居然还带着一丝意料之外的茫然。秦鹤不喜欢这个眼神。面前的哨兵明明理智已经被快感冲得七零八落,整个人都陷落在欲望的泥潭中,身体也十足十地迎合,偏偏目光里那片刻的混乱,让秦鹤没来由地恼火。他在想什么?是疑惑为什么操他的人不是秦鹣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南极贼鸥在海豹庞大的身躯上跳来跳去,像是检视自己领地的王者。室内淫靡的抽插水声一浪接过一浪,纪垣魁梧的身体在连续的肏干中越来越颤栗凌乱,像一块被反复打磨的蜜玉,窄腰和厚胸被秦鹤掐得都是红印,在他终于攀上快感巅峰时,秦鹤的手一把握住了勃发的粗茎,拇指指腹正正好好地堵住流水的铃口。他维持着分开纪垣双腿、贯穿后穴的姿势,俯身和他四目相对。“垣哥。”秦鹤轻而细碎地挲咬着纪垣的唇,他能感觉到对方唇瓣和舌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高潮已经在哨兵的下腹蓄势待发,偏偏来自向导的精神触手压着他,始终得不到允许攀上巅峰。秦鹤的声音分明是动情的,却少有地透着酸楚,“我也是你的向导啊,请不要对我如此抗拒,好吗?”纪垣昏沉而艰难地看他,无法攀上高潮巅峰的折磨让他眼眶发红,冷厉的五官上像覆了一层媚色,连喘息都带着泥泞的春潮。年轻人的体力极好,现在还像打桩似一下一下肏干着,插得他劲窄的韧腰控制不住地发颤,浑身都汗涔涔的,像裹了一层蜜浆。许久,纪垣张开颤抖的唇,破碎般的轻声答:“……对不起,小鹤。”秦鹤的心往下一沉。纪垣的意思足够直白、足够冷酷,就像一道高高的篱笆,将他挡在心房之外,不容任何申诉的余地,只剩提前布下的道歉立牌。秦鹤几乎能听到怒意如岩浆在自己大脑里汩汩作响,他蕴着怒火和暴戾用力一捣到底,纪垣发出一声堪称软浪的呻吟,勃勃跳动的雄茎上满是狰狞的青筋,被秦鹤的扣着冠状沟一掐,吃痛的阴茎一抖,喷发之势的精潮又一次消退。纪垣在这样限制高潮的折磨中痛不欲生,他狼狈不堪地倘开着身体,因为秦鹤掌心的把玩而时不时如脱水的鱼一般弹起,然后被轻易地按回去加以更用力的肏弄。射精时秦鹤对准纪垣最敏感的那点用力一捣,后者已经被无法攀上高潮的反复快感耗干了力气,被这么狠顶一纪,也只能弹了弹腰,发出一声野兽受伤般的呜咽,毫无反抗之力地张着双腿,像雌兽一般承接秦鹤所有的精液。他被灌得后穴完全溢满,偏偏阴茎始终被秦鹤的手把持着,每次一有爆发的迹象,就被对方无情地掐回。“垣哥,”射精后秦鹤没有抽出,他维持着交欢的姿势,俯身真诚地和纪垣对视:“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呢?”纪垣睁着涣散的双眸,蜜色的湿润胸膛起伏着,显然还未能从昏沉的欲海中回神。秦鹤端详了他半晌,突然低头吻了吻哨兵的额头,然后纪垣的世界一片黑暗——他被向导又一次推进了五感封闭的空间内。和第一次不同,现在他的精神域此刻有了向导的保护,只觉得周遭温馨、干燥、舒缓,令人沉醉其中,无法抵抗地就陷入了柔软的棉花中,沉沉睡去。秦鹤从纪垣身上起来,进房间拿了一样东西,然后回来,握住对方依然半硬的雄茎,手指轻轻捏开还在微微抽搐的铃口。他用锁精环扣紧阴茎和双囊根部,然后用金属的小棍慢慢插入尿道,马眼外露出的小链子回拉,让阴茎半弯曲着扣紧底部。这样,他不仅限制了纪垣勃起和射精,还让对方连排尿都做不到。“先睡会儿吧,垣哥。”秦鹤好整以暇地说,像对待宠爱的小狗一样,碰了碰对方的鼻尖。他俯视着英俊的哨兵,对方的睡颜并不十分安宁,大约是因为刚刚交媾未能得到满足的原因,眉头依然浅浅皱着,脸颊上还残留着惹人遐想的红晕。秦鹤想了想,拿出随身带的卷尺,给纪垣的脖子量了一下尺寸。“该做个新项圈了。”他嘟囔着,翻出前几天自己画好的设计草图,和尺寸一起发了出去。 13 懵懂的小狗(压制思维/被主人吸引/主动) 纪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大脑还是混沌沌的。不是那种失去向导链接的溃散和茫然,他潜意识里知道自己身处安全的地方,最重要的那个人也在身边,他现在没什么好忧虑的,身心都舒畅安宁,只是大脑还不太清醒。他甩甩脑袋想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他想坐起来,刚用力,却觉得腰间一阵酸软,腿根也不自觉地在微微发颤着。这是……?纪垣觉得自己大脑内就是一团浆糊,怎么也清醒不过来。他撑着手臂想坐起,突然有手掌抚在他脸颊上:“醒了?小狗。”他的声音和煦温柔,将纪垣似蜜糖一般包裹起来,带着不言而喻的熟悉感。纪垣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混乱的呢喃,偏着头去蹭他的手。一个不小心,大块头的哨兵从沙发上咕噜噜滚了下来。坐在地上的那人连忙接住他的脖子和头,将他上半身揽在怀里。纪垣枕在他的腿上,瞥到窗外清冽的月光,现在是晚上,他刚才大概也没睡多久。抱着他的人不急不慌地戴上笔帽、将手里的记事本合起来,用温热的手心抚摸纪垣的脸。原来他刚刚原来一直坐在沙发旁守着自己,同时还在工作。纪垣迷迷茫茫地想,把头埋在他的大腿上,舒服地蹭了蹭脸。那人似乎对他不自觉的依恋十分受用,低头亲吻他的脸颊。纪垣依然没有反抗,哨兵和向导之间特有的链接让他对这些动作全盘接收,连身体上刚做爱完的那点不适都抛在了一边。虽然他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也没有办法从一团迷雾的精神域中挣脱,但来自向导的爱护和关怀是毋庸置疑的。纪垣昏沉地趴在对方的怀里,又要睡过去了。“醒醒,小狗。”纪垣听到声音,勉强睁开眼皮。那人似乎不太想让他再继续睡了,他站起来,纪垣突然失去头枕,坐在地上看他。见对方抬腿就要往里间走,纪垣连忙想站起来,但对方伸出一根手指,在虚空中轻轻点了点地:“爬过来,小狗。”……他叫我小狗啊。纪垣迷茫地想,对这个称呼毫无反对之意,甚至感觉自己屁股上多了条不存在的尾巴,就差左摇右摆地甩起来了。他的身体也没有刚刚睡醒时那么笨拙了,他像只家犬一样四肢并用地爬行,跟着对方进了浴室。这间两居室的宿舍是白塔最基础的分配房,每一对完成结合的哨兵和向导都会收到这样一套公寓。但户口本上的两位住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前线,即使他们的职级和荣耀已经远超过了这间公寓的标准,但始终没来得及搬家。这样普通的公寓,自然是没有浴缸的,纪垣跟着他的向导走到花洒下,那人脱光衣服,打开龙头,温热的水洒落在两人的皮肤上。“乖狗狗,坐好。”纪垣迟疑了一下,从伏地换成了跪姿,屁股就坐在自己的脚踝上。那人把花洒卡在墙上,先挤了洗发露,给纪垣搓洗头发。纪垣被按摩头皮得很舒服,拿下花洒给他冲洗泡沫前,那人用手掌心护在他的眼前,让水不会流进眼睛。然后他拿下挂在墙上的浴刷,在上面挤上沐浴露,给纪垣的身体搓满泡沫。“小狗,屁股撅起来。”给胸前和后背都搓满泡沫后,那人蹲下来,拍拍纪垣的屁股。哨兵和向导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纪垣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跪姿切换成爬姿势,上半身向前,刚好就趴在对方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这个姿势刚好方便了那人——纪垣本来以为他要给自己搓搓大腿,但没想到是臀瓣间那个微肿的穴口,被修长圆润的指节轻轻探入。那处才刚被使用过不久,纪垣刚刚没注意,被对方的指节轻轻抠挖时,才感觉那处肿热得厉害,里面还灌着满满的粘稠液体。那是……刚刚搞进去的吗?纪垣模模糊糊地想,他靠在那人怀里,对方一只手揽着他的背安抚,另一只手为他仔细清理着后穴,然后再给他臀瓣也打上泡沫,最后用温水冲洗干净。淋浴喷头冲洗到前胸的时候,对方还没站起来,一直跪在纪垣面前,纪垣从他怀里退后一点,近距离地看他,还是看不清脸。纪垣的头有点突突地疼。他知道为什么了,是有外来的精神力触手,刻意压制住了他大脑内识别人脸的功能区……是他的向导,肯定是的。他其实已经很习惯有外来的链接绑在他的精神域上,向导就是哨兵的风筝线,他没什么可担心的。纪垣放心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配合给他洗脸的动作。那人给他冲干净脸上的泡沫后,用手指挠挠他下巴,说:“叫主人,小狗。”“……主人。”纪垣想都没想就应了。大概是被这个称呼取悦了,那人又亲了他几口,没有再教其他东西,站直身子开始给他自己洗澡。纪垣的头上、脸上、身上刚刚都被主人洗得差不多,固定在墙上的花洒始终没停,热水和水汽像保护罩一样将他和主人包裹在同一个空间,这样的隔绝感让他感到很安心。纪垣呆呆地犬姿坐着,主人洗澡还需要一点时间,虽然没有再和他互动,但他始终坐在主人脚边,对方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有安全感的位置了。一直都有热水洒在他身上,在蒸得人昏昏然的水汽间,他本来想抬头看主人,无意识看到距离他更近的、那根半硬的雄伟肉棒。似乎冥冥中有什么魔力一般,纪垣被这根雄壮的硬物吸引着靠近,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菇状的顶端。他的主人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退了半步,几乎就要抵到小小的淋浴间的墙壁上。他低头看向作乱的哨兵,纪垣依然是一副不清不楚的模样,还认真地砸了咂嘴,似乎真品到了什么好滋味。看他这副傻呆呆的模样,他的主人终于从震惊中回神,轻笑一声,曲起指节抬起纪垣的下巴,勾着他靠近自己的硬茎,张口含了进去。“唔……”雄伟的性器立刻填满了纪垣的整个口腔。他呼吸间都是混着水汽的腥臊味,肉棒随着他的含吮舔舐越来越硬,他能感觉到抵着他舌面的茎柱上渐渐勃起狰狞的青筋。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是主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乖,张开喉咙,”那人语气诱哄,伴随着浅浅的舒爽喘息,“试着往里吞,小狗。别用牙齿。”纪垣咽了咽口水,跳动的硬茎撑得他口腔酸涩。他记得,他以前也给他的向导含过,他们会一起69,但是那人总舍不得他吞太深,在外舔一舔就足够取悦到对方了。但是现在……纪垣求饶似地抬头看主人,阳刚的面庞上浮现难堪的红晕。他从来没有做过深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人不为所动。他的五指插进纪垣湿漉漉的黑发中,往下微一用力,纪垣猝不及防,喉口在外压力下张开,把狰狞的雄茎整个儿吞到了底。硕涨光滑的蘑菇头撞到他的喉管,纪垣压下干呕的本能,努力做出吞咽的动作,让喉部肌肉按压充血的硬茎。他的整个口腔和脖颈都被外来的巨物撑得变形了,无法吞咽的晶莹唾液顺着下巴直往下流。主人的手还插在他的头发中,开始小幅度地挺动腰胯,前后抽插着温暖湿热的口腔。淫靡的水声在小小的淋浴间内越来越急促。纪垣被插得几乎要跪不住,好在他的主人用手拢着他的头,他才能承受下每一次深入喉管的抽插。加倍的腥臊气味笼罩着他的呼吸,也让他产生一种喉咙都要被拓张成对方形状的错觉。临近高潮时,他的主人猛地抽出阴茎,怒挺的肉棒上满是晶莹的唾液,铃口大张,兜头喷了纪垣一脸。“……”纪垣的眼前糊满了白色的浓精,他酸涩的嘴巴还闭不拢,有少许直接喷到了舌面上,精液特有的腥臊刺激着他的味蕾。他没有抬手去拂,任由这些稠液顺着他的五官缓慢往下流,给他阳刚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淫乱。他的主人喘息了片刻,夸奖地摸了摸他的头,从墙上取下花洒,命令他:“闭眼。”纪垣乖巧地闭上了眼睛。主人给他用温水冲刷掉脸上的白浊,然后终于关掉了花洒,用浴巾擦干彼此的身体。然后,纪垣被带到床上,被主人抱着吹头发。吹完后,主人端来水杯,纪垣立刻猛喝了好几大口,总算压下了舌尖上残留的精液味道。“乖乖,让我看看,上颚磨破了没有?”秦鹤在网络上搜索了一圈“口交后的注意事项”,自认身体健康,纪垣就算吃进去也只是补充蛋白质,又担心他伤了口腔内膜难受。纪垣张开嘴给他检查,秦鹤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很显然,他的担心完全多余,以哨兵的身体素质,口交根本不至于让他受伤。秦鹤放下心来,搂着纪垣亲了又亲:“乖狗狗。”现在已经很晚了。训练场下班后,他们一起去食堂吃过饭,回来后秦鹤压着纪垣做了一次,然后强迫他进入昏睡;纪垣睡了大概两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秦鹤对他的精神域做手脚了。这样精细的、堪比内科手术的微调,秦鹤有信心,哪怕是秦鹣活着的时候也未必能做到。只有他——这个一手将纪垣破损的精神图景一砖一瓦拼起来的向导,才能在完全不产生后遗症的前提下,精准地压制他的思考和分辨能力。“你是只小狗狗吗?”秦鹤搂着纪垣一起盖在被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他。身高1米85的强壮哨兵被向导搂在怀里,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上,困得都快睁不开眼。“……嗯,我是。”他迷迷糊糊地说,安心地依靠在向导怀里。秦鹤捏捏他的脸。相比起以前总爱给他摆兄长谱儿的纪垣,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同处一个被窝的亲密,倒让纪垣身上刚硬冷肃的气质淡了不少。他搂着纪垣劲瘦的腰,脸埋在他强壮丰腴的胸脯上,满足地长叹一口气。想想就在一个月前,他还差点拒绝了这个哨兵,原因只是可笑的“不要秦鹣用过的东西”。事实证明,委员会强调的高匹配度不是空穴来风,纪垣的存在让他从身到心都无比满足。即使纪垣身上有着明显的秦鹣留下的痕迹,但秦鹤探索到了更多未曾触碰的领域。而且他看出来,纪垣是喜欢被这么对待的。那么,他还能封锁纪垣的心智多久?今天是星期五,就算明天他和纪垣都不出门,也最多维持到星期天。秦鹤承认他最开始是冲动的,他不忿于纪垣连心底的一小块位置都不愿意分给他,一怒之下用精神触手压制了他的部分思维能力。但此时此刻,纪垣懵懂状态下的依恋和信任已经完全抚平了他的愤怒。至于等纪垣醒过来,面对过去几天的记忆,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他会对秦鹤的胆大妄为大发雷霆,还是震惊于自己无意识对他的依赖?秦鹤抚摸着怀里的人,听着对方越来越舒缓的呼吸声,慢吞吞地想了几个应对方案,终于靠在纪垣的胸膛上渐渐睡着了。 14 清醒的哨兵(金制Y具/面对面做/事后争吵对峙) 综艺节目里主持人笑作一团,秦鹤坐在电视机前的地上,把手里的球丢出去,内置的铃铛泄出一串清脆的声音。纪垣从秦鹤怀里爬起来,小跑着过去,叼起狗咬球,然后调头回到秦鹤面前交还给他。“真乖。”秦鹤说,搂着纪垣让他又侧趴下来,头枕在自己大腿上。纪垣垂着眼睛,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济,但一举一动都和秦鹤默契亲昵十足。秦鹤拿了一旁洗干净的草莓,喂给纪垣吃。纪垣吃了两三颗就不吃了,他蹭着秦鹤的手,不自觉地挺着胸想摩擦乳头,脖子上金澄澄的小铃铛一晃一晃。这是秦鹤新订做的项圈。秦家的小辈每年生日都会收到家族买的金条,都存在银行保险库里。秦鹤原本取了一块,让人打造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金铃铛,但还剩下大半的原材料,他看着浪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取了几块出来,给纪垣打了一整套淫靡的道具,甚至还包括手腕和脚腕上的金环。事实证明,只要钱给够、又不挑样式,金饰打造的速度就会非常快。秦鹤只给项圈画了设计草图,手脚的金环都是选择的现成的模具,只用了一天制作时间就送到了。秦鹤在星期五晚上发出去的尺寸和购物单,星期天早上就收到了快递。他给四枚环都选了不同的仙鹤图样,做成精巧的镂空样式,有展翅翱翔、有停落山巅、有引颈高吟、有翩翩起舞,是金店里很常见的寓意吉祥的设计,也与秦鹤的名讳相符合。“来,垣哥,给我看看。”秦鹤挠挠纪垣的下巴,纪垣抬起头,两只手臂曲肘放到身前,小臂上的一对金环在灯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环上的仙鹤精雕细琢、栩栩如生,和纪垣浅蜜色的皮肤相得益彰的同时,还给他增添了几分新妇的熟腻。“真漂亮。”秦鹤低头,亲吻纪垣的嘴唇。纪垣一动不动,被秦鹤亲吻完毕后,又重新趴下来,眼睛昏昏欲睡地又要闭上了。秦鹤很喜欢他这副贪睡的慵懒模样,纪垣趴伏身体时,宽背、韧腰、肥臀呈现流畅的线条,大腿和手臂的肌肉若隐若现,再搭配四肢上璀璨夺目的金环,像极了埃及法老身边被精心豢养的大型猛兽。他臀瓣间那口粉色的小花也大剌剌地露着,秦鹤今天早上刚在里面释放过一次,又在浴室里帮他洗干净了,此刻,这口湿嘟嘟的小嘴里面伸出一根细细的金链,晃晃悠悠地绕过会阴,连在扣着阴茎和阴囊根部的小环上。秦鹤连锁精环也给纪垣换成了纯金。他们相拥着看了一会电视。其实两人都没认真看,秦鹤一直在又摸又捏纪垣的胸肌和乳头,后者则恼火地想去叼主人的手指,但总是被秦鹤咫尺之差躲开。带内置铃铛的狗咬球也是今天新到的玩具,秦鹤最开始丢出去时,“叮叮当当”的声音滚过客厅,但纪垣还愣愣地趴在他怀里。“去捡,小狗。”秦鹤只好提醒他。纪垣这才反应过来,灵活地就扑出去捡球。他学得很快,只重复了两次,后来即使趴在秦鹤怀里闭目假寐,只要一听到铃声,不存在的耳朵就立刻竖起,眼睛都来不及睁就遁声扑过去捡球。等电视里的综艺终于开始放广告时,秦鹤本来抱着想纪垣想给他喂水喝,但纪垣偏过头,往前跨了一步,健壮修长的大腿原本屈膝趴着,现在差点就跪坐在了秦鹤的身上。“汪……汪汪。”这两天纪垣已经被教会了,要适当用犬吠求情。秦鹤怀疑,秦鹣和纪垣玩游戏时,根本没要求纪垣学狗叫,以至于秦鹤教了半天,纪垣才像怯生生的幼犬一样,从喉咙里呜咽出一两声——例如现在。能把纪垣逼得唤他,必然是有十分耐不得的事情。秦鹤伸手摸上纪垣的小腹,果不其然已经鼓出了一个微小的弧度。“小狗,想尿了吗?”秦鹤笑着说,将他搂在怀里。纪垣点头,小声地唤:“汪。”秦鹤又轻轻按了几下肚皮,引来对方反射条件的尿颤和越发可怜的求饶。见他确实憋了不少,秦鹤好脾气地说:“那带我去吧。”纪垣眼睛一亮,向着浴室一路小跑,连带脖子上的小金铃也清脆地响个不停。即使封住了理智、只剩对向导亲近的本能,纪垣也是只很聪明的狗,规矩也一教就会。秦鹤自周五晚上就锁了他的阴茎尿道,如果要排泄,必须要经过主人许可才行。但同时秦鹤也无意让纪垣受过多折磨,相比起锻炼膀胱容量,他更需要让这只新生的小狗明白:只要求一求主人,就什么事都解决了。现在,秦鹤就单膝跪在浴室瓷砖上,纪垣微微抬起一条腿,让秦鹤帮他取下锁茎环。秦鹤将尿道塞管慢慢地取出,然后一道尿液从纪垣的铃口射出,注入身下的蹲坑中。“乖乖。”尿完后秦鹤给他戴回仪器,然后搂着纪垣奖励亲吻。纪垣对秦鹤的吻没有太大反应,不会脸红也不会害羞,只会仰头定着直到一吻结束,但也不会主动——算是秦鹤目前少数不满的地方。然后秦鹤带纪垣回客厅,两人都没有看节目的心情,秦鹤索性把电视一关,搂着纪垣又滚上了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哨兵和向导的亲密从来不需要理由。就像鱼游于水,无形的精神链接自会传递彼此的情感和欲望。秦鹤搂着纪垣亲昵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按着纪垣的头低到自己胯间,用精神力引导着他,隔着薄薄的睡裤用脸去蹭里面半硬的肉刃。纪垣的目光还是空茫的,即使在秦鹤循循善诱下用牙咬住布料下拽、被弹出的阴茎整个儿打在脸上,他也只是疑惑地微微抬头看向主人,得到秦鹤鼓励的目光后,先伸舌舔舐蘑菇状的前端,然后张口整根含进嘴里。从前天纪垣洗澡时主动给秦鹤口交开始,他就做得非常好。牙齿与敏感柱身表面始终保持距离,舌头卷着肉茎吞吃含吮,龟头顶到喉咙后还能收缩着往下咽。秦鹤被伺候得喘息不断,拢着纪垣的头让他咽得更深,不时轻轻挺胯变换角度。“乖狗狗,换一下。”秦鹤嘶哑地说。纪垣听到命令,顺从地吐出阴茎,侧过头去舔阴茎和阴囊底部的位置,抵着鼻子热烘烘地嗅闻,又张嘴吮吸阴囊表皮。秦鹤在他的侍弄下很快完全勃起,他没有出声提醒,而是用虚空中的精神触手勾着纪垣,让他慢慢地爬起来,然后跨坐在秦鹤的腰上。“来……狗狗不动,乖。”秦鹤此刻半倚在床头,纪垣则坐在他身上,屈起的双膝支撑着床铺。这个姿势虽然秦鹤在下,但纪垣赤身裸体,脖子上挂着铃铛、四肢套着华美的金环,真实的权力关系一目了然。秦鹤伸手,先拽着细链慢慢取出后穴的金球,然后让纪垣坐起来一点,从阴阜绕到前面,为他慢慢取下金属尿塞和锁精环。“哐当”一声,是秦鹤把手里的金制淫具随手放到床头柜上的声音。纪垣开始动了,他慢吞吞地用膝盖支撑起身体,手扶着向导一柱擎天的阴茎,用自己湿润润的后穴对准,一寸一寸地往里坐。纪垣的阴茎从取下堵塞后就一直在流水,从周五到周日,秦鹤在他的口中、胸上、穴里释放了数次,却一次也没有允许哨兵用阴茎达到真正的高潮。秦鹤看着他缓慢向下的动作,收缩的穴壁吮得他直抿紧气,哨兵喘息时胸肌时不时绷紧地鼓出一大块,又随着呼吸调整而艰难放松。金球没有塞得太深,纪垣的深处还是紧涩的,坐入半多时,紧窄的内里即使有了肠液润滑,纪垣还是吃得十分艰难,不得不小幅度地反复退出然后再深入,直摩擦得秦鹤大口呼吸,热意自茎头流窜舒爽全身。纪垣花了两分多钟才坐到了底。没有一刻喘息,他就像个被控制的提线木偶一样,就开始慢慢地来回起坐。他把自己当成没有生命的鸡巴套子一般,毫无感情地套弄着体内的雄茎,穴壁随着起伏不时发出淫靡的“咕唧”声。他身下的向导被伺候得舒服极了,秦鹤摊开身体,连一根手指都不需要动,半垂着眼睛享受着哨兵的服务,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纪垣直挺挺的阴茎上。那根粗屌硬了两天,已经涨成了的紫肿的深红,狰狞地怒挺着,随着动作的起伏微微摇晃,顶端还不时溅出两滴晶莹的腺液,好似在流泪一般。流泪。秦鹤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将纪垣空洞的表情尽收眼中。哨兵因为快感而控制不住地轻颤,但目光却是灰败的,在完全掌控他的向导面前,他只能引颈受戮、任由摆布,甚至在哨兵和向导过于强劲的灵魂绑定下,连主观的反抗意志都快要消弭于无形。但这不应该是这样的。哨兵不是向导的附庸,他们之间不应该是支配和被支配的关系。两天前,秦鹤像对待不听话的小狗一样,将他的五感粗暴地关进牢笼——也就是强迫他在黑暗中昏睡,然后又趁他睡着时放松警惕,将懵懂的幼犬用甜言蜜语诱惑到身边,加以无需思考的宠爱。这一切看起来都和谐美好,但绝对不是健康的常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鹤沉默了片刻,心像打翻了一摊硫酸,滋滋烧得灼疼。他长叹一口气,揽过还在他身上艰难起伏的哨兵,维持着插入的姿势,侧转身体,调换成面对面的姿势。他扳着纪垣的一条腿高高抬起在空中,抽出大半,然后一口气贯穿到底。“呃!”纪垣发出享受而困苦的闷哼。这一下似是给哨兵肏懵了,肉茎和肠道极快速摩擦的刺激让纪垣打着哆嗦,他睁着湿润的眼睛,像是寻求热源一般,呜呜咽咽地抱住秦鹤的腰贴紧身体,好像彼此胸膛的摩擦能够抵消过度的快感一般。秦鹤就势搂紧纪垣,另一只手始终扳着对方健壮的腿根,挺动胯部,一下一下沉着有力地顶到最深处。敏感的黏膜深处,性器狠狠地顶刺、翻搅、摩擦,纪垣混乱地喘息着,侧入的姿势让阴茎进入的前所未有地深,抬起的大腿让穴口连收缩都做不到。他们贴得太紧了,紧得纪垣的头只能靠在秦鹤的肩上,秦鹤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哨兵呜咽般的呻吟,和急促的肉体交碰声淫乱地叠在一起。“呜、呜呜……”纪垣开始哭了。连续两天都处在限制高潮的状态,一直无法获得射精的极致快感,让他的身体异常敏感。只抽插数下,他的阴囊又抽搐着缩紧,进行了一次徒劳的逆射——这样恐怖的刺激立刻将他逼出了生理泪水。他的哭泣却引发了更加激烈的交媾,在穴内激烈进出的灼热阳茎速度更快,几乎要把下半身都烧起来。纪垣被肏得几乎头昏了,他身体哆嗦着,呜呜地想扭腰躲开雄茎的鞭挞,偏偏意识不到该放开秦鹤,猝不及防被顶到敏感点,身体立刻一阵触电般的颤栗。“别乱扭,垣哥。”秦鹤沙哑地说,随手一巴掌抽向他圆滚的劲臀,蜜色的臀部立刻敷上一道薄红的掌印。他感觉到纪垣快要到极限了,伸到下面“咔哒”一声解开锁精环,纪垣立刻半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唔唔”声,浑身一阵控制不住的抽搐——被锁了两天的阴茎和卵蛋一经解放,浑身血液立刻向下身涌去,又痒又麻如同万千道微小电流。秦鹤将纪垣的阴茎拢在手心,拇指指腹摩擦着流水的茎头,四指握着震颤不已的雄根轻轻撸动。他偏头咬住纪垣的唇,直视他覆着雾气的失神黑眸:“垣哥,我们一起射。”容不得纪垣不答应。秦鹤的精神触手始终把控着他,没有对方的许可,他根本没有办法达到高潮。随着撞击的频率越来越急促,猛然间秦鹤拦住他无力的腰,凶狠地抵在最深处射精,同时纪垣感觉到电流般的快感打击过神经,他终于得以在秦鹤手掌中喷发。“啊啊啊啊……”连续的射精让纪垣的眼前一片空白,他如同一个快被玩坏的提线木偶,颤栗地连续挺动着腰杆高潮,甚至不知道自己射了多少道。高潮完后他好一会儿才渐渐找回了意识,四肢无力地摊开,双目空茫地看着天花板,即使被秦鹤又搂进怀里慢慢啄吻也毫无反应,很快在向导的精神安抚下昏睡了过去。第二天纪垣醒来时,天还蒙蒙亮。他迷茫了不过半秒,周末发生的一切立刻如走马灯回笼,他猛地掀开被子,不顾腰上微浅的酸痛,沙哑地厉声道:“小鹤!”“……嗯,我在呢,垣哥。”纪垣醒的那一刻,秦鹤也醒了。只要向导想,他随时都能感应到哨兵的大脑活跃情况,自然也包括睡眠和清醒。秦鹤从床上坐起来,平静地直视纪垣。他昨天在纪垣睡着后,给他解开了限制认知的封锁,此刻发生的这一幕自然在他预料之内。纪垣看着他镇定自若的面孔,心里的怒火愈发旺盛。即使声音沙哑、胸膛赤裸,但此刻坐在被子里的人,切切实实是白塔里威严深重、强悍精严的纪长官。纪垣语气冷酷,一字一句地道:“你最好能够明白,秦鹤。你昨天和前天做的事情,作为一个已经入伍的向导,无论是从私人还是军情层面,都绝对是不可饶恕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需要你宣读我的罪名,垣哥。”秦鹤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但是,也请你了解一下我的处境。我是一个刚拥有哨兵的向导,我还不知道该如何正确面对这段关系。”“所以呢?这就是你封锁住哨兵的认知能力的理由吗?”简单的卖惨对纪垣这样的军官显然是不会起作用的,相反,秦鹤刚才目无纲纪地打断了他的话,给纪长官的怒气火上浇油。“难道向导学校的老师没有教过你们,哨兵的精神域,不是你能够为所欲为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前天的这些行为……有多么危险?!你难道以为上战场是儿戏吗?你想通过这些操作证明你自己?还是炫耀你的精神力?!即使是已经完成链接的哨兵,也绝不是你的所有物……”“垣哥,瞧你这话说的。”在纪垣换气的间隙,秦鹤突然开口,语气冷静得可怕,“就好像我还会有其他哨兵似的。可你就是我的哨兵啊。”纪垣的话猛地被噎在了喉咙里。这不是问句,这是陈述。人在盛怒时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纪垣的潜意识里,还没有把秦鹤调整到“自己的向导”这个位置上来。他斥责秦鹤时,就好像秦鹤未来还会有一个尚不知名的哨兵,而他必须要帮助这位年轻向导规避错误。戛然而止的训斥让房间沉默的可怕,秦鹤既不接话、也不指责,只沉默地看着纪垣,目光里流露着还没来得及藏好的孤凉。他看着纪垣,仿佛在说:你两天前亲口说的、所谓的战友和爱人有别,不过是搪塞的借口罢了。纪垣的胸膛深深起伏了数下,终于沉缓地开口,似是想徒劳地证明什么:“我……”“垣哥,”秦鹤突然说,眼睛安静地垂落,看不清情绪,“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纪垣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没有再接着说话,率先起身。随着他站起来,昨晚留在穴里的白浊也顺着大腿慢慢地往下淌。秦鹤也连忙起来:“我帮你清洗,垣哥。”“不用。”纪垣冷硬地说,关上了浴室的门。秦鹤沉默片刻,给自己刚换好了衣服,他进书房准备待会要带出去的文件,里面还有一些他大舅给的内部资料,再出来时,纪垣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换了衣服,他只来得及看到纪垣在客厅的背影,然后对方“砰”地关上了门,没有等他,自己就去上班了。秦鹤轻轻叹了口气,去卫生间收拾好自己,立刻也出发去训练场了。 15 “我有权要求相同的待遇”(浴室做/被愧疚打败的哨兵) 纪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花了一会儿的时间,才慢慢从早晨的记忆里挣扎出来。他抬头看向挂钟,已经接近9点了。他长叹一口气,翻开副官刚交上来的前线军务报告,开始工作。在纪垣这个级别,他只要愿意,他有的是工作可以填满自己的时间。勤务官来问他要不要把午餐送到办公室时,纪垣这才意识到已经中午了。“那送过来吧。”他随口说,低头翻阅近两个月的新兵演习数据。几乎是习惯性的,把他们每个都和秦鹤比较了一下——处在中上水平。纪垣对这个排名不太满意,转念又想到秦鹤上周才开始进行哨向合作训练,他把学习曲线加入拟合了一下后,得到了暂时宽心的结论:秦鹤很快就会一骑绝尘地超越他们。纪垣思考着秦鹤的训练方案,突然想到那天从训练场回家后的事,再然后是周末……这段不悦的回忆让纪垣心烦意乱,他将手里的报告合上,闭眼清理了一下思绪,准备等勤务兵送过来午餐。有人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是勤务兵。他半边身子都侧进门里,似是在给人让路。“长官在里面呢。”勤务兵微笑着说,表情虽然称不上熟络,但也没有防备之意,对来人显然十足十信任。纪垣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勤务兵的表情很熟悉,但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出结果,外面的人就进来了。“垣哥。”秦鹤笑吟吟的,手里还提着食盒。他刚走进来,勤务官就把门关上了。“你别怪他,垣哥。我跟他说我们约好了来你办公室吃的。”他好脾气地说,把食盒放到办公桌上,一次性的纸质餐盒上有军官食堂的标志。纪垣的脸立刻冷了一半。他想起来勤务兵的表情是什么了——以前秦鹣在午休时间来他的办公室,也是不通报的。如果要说正事,秦鹣会在工作时间来找他。但如果是中午来,那基本都是来找他一起吃饭,又或者彼此搂着躺在纪垣的休息间单人床上小憩。也是因为领导们之间的放松气氛,以往勤务官让秦鹣进办公室时,表情也是这样熟悉而自然,不会有接待其他军官时的严肃。纪垣对此无法苛责。他现在换了向导,勤务官采取相同的对待策略也是理所应当。但这个对比让他心情更加不好了,他看着神态自若的秦鹤,表情微冷,最终还是维持了礼貌:“自己坐吧,小鹤。”秦鹤坦然地坐下了。面对含愠的哨兵,他率先开口:“今天早上起床得匆忙,我觉得我们还有些话没有聊开,垣哥。”纪垣颔首,对秦鹤开诚布公的态度表示暂时的认可。看对方没拒绝,秦鹤率先打开话匣子:“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我必须要向你道歉,垣哥。我一时冲动,压制了你的思维模块,这是绝对不合适的举动。”他语调诚恳地说。纪垣没说话也没动作,只定定地看着对方。他已经开始发现端倪了,秦鹤并没有他所刻意演绎出来的那样真诚明快、热情阳光。在上周五以前,纪垣一直认为,秦鹤一腔赤诚地信任着秦鹣,他不计成本地完成兄长的遗愿,甚至愿意冒着被反噬的风险,为一个几乎被判死刑的哨兵重建精神域。但现在,纪垣开始隐隐约约感觉到,真相不是这样——秦鹤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真挚坦率,更不是完全地崇拜信赖秦鹣。这个只有二十六岁的年轻向导,总是能够迅速地调整出最恰当的表情,讲话的语调无论是温和还是急切,都让人觉得言之有理,甚至不知不觉落入被操控的陷阱。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垣的这一切心理活动,秦鹤自然是不知情的。他只能看出来,纪垣在认真地听他讲话,这是个不错的正面讯号。也许两人都没意识到,上周五的那一场思维压制,让纪垣再也不敢轻视秦鹤,也让秦鹤得以摆脱在纪垣眼里“不懂事、需要提点和保护的小孩子”身份,将彼此终于放在了相等的谈话位置上。见纪垣还是不说话,秦鹤于是继续道:“垣哥,我想我那天真是生气得昏头了。我听到你说,我和我哥在你这里是不同的,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我们都是你的向导啊,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秦鹤认真地说,目光像燃着火焰,不甘而又热烈,“我从来不比我哥差在哪里。你们当初被‘塔’放在一起培养感情,和我们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纪垣深深吸气,不得不把思绪拽回现实。这句话,前几天秦鹤也讲过,那时他避而不答。纪垣很清楚地记得,那天他对秦鹤说,爱人和向导是可以分开的两个个体;但是今天早上秦鹤却一语道破,他的潜意识里根本没有把秦鹤当成向导。纪垣被戳穿得无地自容,那一刻他们之间的道德天平彻底反转:秦鹤为了纪垣能活下来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即使他们已经完成了事实上的最终链接,纪垣居然还没有在心里承认秦鹤,完全可以称得上忘恩负义。同时,因为秦鹤成功证明“纪垣根本没把秦鹤当向导”,再结合“秦鹤不是纪垣的爱人”这一事实,很容易就能反证纪垣所谓的“爱人和向导可以是两个不同的人”是伪命题。那么,秦鹤作为纪垣事实上的向导,就有权同样成为他的爱人。讲过的话没有必要再车轱辘转一遍。纪垣深深呼吸,没有打算再自取其辱,而是选择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可是小鹤,感情的事,不是说有就能有结果的。更何况,我才刚刚失去……”他含糊过了那个名字,垂下眼睛,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我不认为我现在适合进入一段新的感情。”“那我可以要求得到和我哥相同的待遇吗?”秦鹤咄咄逼人地问。“我知道我是你的第二个向导,但你是我唯一的哨兵。我向我的哨兵寻求亲近和认可,这应该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纪垣闭眼了片刻,他能感受到精神链接上传来的哀伤和悲凉,这个年轻人的怨恨和不忿如有实质,冲刷在他的心扉上。如果秦鹤说“我想和你做爱”,纪垣只会拒绝;但他换成“我想要和我哥同样的待遇”,一向秉公持证的纪长官就不得不重新审视了。更何况,对方还与他有救命之恩……纪垣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抬眼对上桌对面的年轻人,平静地回答:“可以。”秦鹤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纪垣答应的这么干脆。纪垣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情无波无澜。秦鹤顿了两秒,按照他心里的规划继续道:“可是垣哥,我们俩之间毕竟没有感情基础。那么为了规范化我们之间的相处行为,我可以按照《哨兵守则》上的条例要求你吗?”纪垣嘴角轻轻地扯了扯。“好。”他无视秦鹤一瞬间掩藏不住的震惊,垂下眼睛,不知道该自嘲还是愧疚,最终只剩坦荡的漠然。哨兵和向导的纽带结于灵魂深处,从链接的那一刻起,秦鹤大概率终有一日会爱上他。既然他选择了接受秦鹤的链接和重塑,那么就有义务同样接纳他的满腔热忱和渴望。哨兵的记忆力强于普通人数倍,纪垣当然记得那篇所谓《哨兵守则》上都是什么,但是如果这能让面前这个年轻的向导稍微好受一点,又或是能稍做弥补他的亏欠,那么……纪垣也没什么可拒绝的。秦鹤被这坦然的同意惊得愣住了几秒。纪垣答应得太冷静、太干脆,以至于他打好的满肚子腹稿都没用处了。他点了点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哪接话,最后只把饭盒挪到面前,小心翼翼地征询意见:“那,一起吃饭吧,垣哥?”“好。”纪垣平静地说。结合以来一直悬着的心此时才算落地,从那天他刚完成链接后、一边洗澡一边强压着对向导的亲近本能开始,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的走向恐怕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秦鹤后来的举动印证了他的预感,无论论恩还是论理,秦鹤都始终压过他一头,他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少他和秦鹤之间,还有一个人是遂心的……纪垣在心里无声地叹气,接受了秦鹤递到他手上的餐具,一起平静地吃饭,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哨向伴侣一般。吃完饭后,秦鹤收拾了餐盒,很快离开了。他把一次性餐盒丢到军部大楼后门的垃圾桶,一边往训练场走,一边心里还在嘀嘀咕咕。他把从进办公室的动作对话都在心里复盘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异常之处,最终得出结论:纪垣可能只是悟了。那也没什么不好的。想及此处,秦鹤又志得意满起来,连走向训练场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现在的日程一般是上午在办公室、时不时还要被林霄平部长召过去单独辅导,然后下午去训练场。午后他练了两个小时,坐在场边大口喘气喝水时,还不忘伸着脖子偷偷往门口看——但很可惜,今天纪垣没有来。垣哥很忙,他不可能天天来。秦鹤在心里安慰自己,训练一结束,他就飞快地冲去了纪垣的办公大楼前,被勤务兵告知纪垣在开会。他耐心地等了近一小时,成功蹲到纪垣出来,然后一起去食堂吃晚饭。吃饭时纪垣带着秦鹤和几个高级军官坐在一起,其中就有云峰和他的向导王瑜舒。晚餐结束已经快七点了,云峰和王瑜舒还要回信息部加班,纪垣秦鹤和几人告别后,并排走在回宿舍楼的路上。见四下无人,秦鹤问:“垣哥,你的级别不用加班吗?”他问这句话时正走过宿舍楼下的小道,纪垣那侧的路灯最近正在维修,只有秦鹤身侧的路灯照下来,纪垣的脸就在阴影里,秦鹤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高挺坚毅的鼻梁,就连微微垂头的角度都让他怦然心动。他听到纪垣说:“我现在算是正在磨合期的哨兵,工作不会给我安排得太饱和。”这就是奉旨培养感情的意思了。秦鹤听得心潮澎湃,对未来一段时间的夜生活更加期待。刚进家门,秦鹤就问:“我可以和你一起洗澡吗,垣哥?”纪垣脱外套的手停在了半空。几秒钟的静止间,他想到今天刚承诺过的“给予秦鹤和秦鹣相同的待遇”的承诺,闭一闭眼,献祭般地艰难回答:“……可以。”————“嗯,啊哈……”莲蓬头的水一直没有关,浴室里满是旖旎的蒸汽,水撒在地上的声音掩盖不了低靡的喘息声。纪垣被压在浴室的瓷砖墙上,秦鹤的手从后面搂着他的腰,正用粗大的性器慢慢地刨撅着温软缠绵的肉穴。得到纪垣神智清醒下的许可、彻底获得了随心所欲享用的特权后,秦鹤就连肏干都变得慢条斯理起来。他就像终于把猎物拖进巢穴的野兽,可以放下心来,细细地品味每一次抽插的绝妙快感。大概是浴室的水蒸气让氧气有些不足了,纪垣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虚虚覆在秦鹤揽着他腰的手上,因为交媾到动情之处而神色迷乱。肥壮臀瓣间的那口小肉穴被完全肏开了,秦鹤的整根都埋在里面,整个甬道都被稳稳地撑满,即使小幅度地抽动快感也足够强烈。纪垣的腰已经软得有些站不住了,他明明撑着墙,却被秦鹤搂着要往后倒,被迫用穴撑着体内那根火硬的肉棍。他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脸和上半脖子都浮着缺氧般的红色,昏然的热度几乎要融化理智。秦鹤的脸贴在纪垣宽阔坚实的后背上,感受着对方的肌肉鼓动,每次顶到深处,纪垣在爽得叹息之余,肌肉都会无意识地紧绷,后肩两块饱满的肌肉隆起,在中间绷出一条如峡谷般的浅沟。随着又一次沉猛的贯穿,秦鹤在纪垣的肩膀上深深咬了一口,像要标记什么一般,吮吸着加深这个印记,足足一分多钟后才松开口,看着这个立刻被打得湿润、渐渐变红变肿的吻痕,满意地再次凑上去舔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啊哈……”酣沉的交媾间,秦鹤大脑内一直连着纪垣的那根弦轻轻一动,他意识到什么,手立刻往下,一把将处在射精边缘的雄茎拢在掌中,食指指腹恰好就堵在铃口。纪垣身体一挣,却被秦鹤拦着腰死死搂着,一边加大抽插的力度,一边在掌心轻轻撸动按摩着抽搐的雄茎。“射、要射……”纪垣的额头上绷起一点青筋,因为无法射精几乎要崩溃了,他混乱地呻吟着,健壮的劲腰不由自主地迎合着肏干,在雄器上被贯穿的同时,还频频挺腰试图射精。但他的向导毫无通融之意,一边把着哨兵的精关不允高潮,一边突然加快了肏干的幅度,大开大合的淫靡抽插声和莲蓬头哗啦的淋水声交织在一起,终于,在一次尤其猛烈的贯穿后,秦鹤终于松开了桎梏的手,让对方在自己手心释放的同时,埋在穴芯的雄茎也射精了。“哈啊……”高潮后纪垣昏然地垂着头,压抑后再释放的过度快感让他下半身发软,笔直强壮的双腿几乎都要撑不住站姿。秦鹤慢慢地退出阴茎,扳过纪垣的头吻他,然后拉下莲蓬头冲洗彼此的下体,手指探进还淌着白浊、半张着小嘴的糜烂肉穴,为他尽量轻柔地清理着内里。纪垣的双眼还是失焦的,他的表情朦胧、眼眶微润,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好一会儿才把手伸到后面,握住秦鹤的手,嘶哑道:“……我自己来。”“站好,垣哥。不然我就把你按到地上了。”秦鹤面不改色地说,纪垣的身体一酥,握在秦鹤腕间的手不自觉松下来。他知道秦鹤又在用精神触手牵引他的动作了,心下一叹,低声道:“小鹤,这样不行。你不能总通过精神域干扰我的动作。”“那让我帮你清理嘛。”秦鹤贴着他的耳垂说,一只手揽着纪垣的腰,另一只手已有两根手指深入了穴里,正在缓慢而轻柔地往外抠挖。纪垣不再说话,任由秦鹤帮他清洗完了身体,然后再一起回卧室上床。夜已经渐渐深了,明明最开始还并排靠在床头,正常地谈话、看书、用平板电脑记录日志,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又拢着被子叠在了一起。秦鹤趴在纪垣的胸口,几乎整张脸都埋进了这对丰腴的厚乳之中,还不时侧头叼住一枚乳蒂在齿间摩挲。纪垣被他磨得频频吸气,他想叫秦鹤从他身上下去,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有出口。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名字。纪垣不愿意提秦鹣名字的原因很简单。他愧于自己的背叛和软弱,他在今天亲口同意了给予现任的向导和秦鹣同样的待遇,即使他没有抗拒洗浴时的求欢,但心底的负罪感始终不灭。至于秦鹤——要按照他的性格,恨不得现在就潜入纪垣的大脑,把关于秦鹣的事每一分毫都扒出来,然后列成一个待做清单,全都换上自己再做一遍,并且一定要比秦鹣做得更强烈、更彻底,让纪垣在回忆里只能有自己的脸。但他今天已经扯秦鹣的大旗扯得够多了,过盈则反的道理他很清楚,没有必要把纪垣逼得这么紧。不过,秦鹣如果在天之灵,看到纪垣在他身下这么温顺迎合,表情一定精彩极了……秦鹤心不在焉地思考着,把肥软的乳蒂在口中又咬又吮,松开嘴时,水淋淋的乳头还在空气中挺颤了几下。秦鹤笑了:“怎么肿了这么多啊,垣哥。这样可不平衡了,我给你另一边也补上吧。”说着,他重新俯身,将另一枚乳头也叼进嘴里。纪垣低低地喘息着,一对肥乳随着说话微微颤动:“别……别弄我了。明天还要穿衣服,会磨到的。”“那明天给你贴两个乳贴。”秦鹤含糊不清地说,吮得愈发啧啧有声了。细碎的亲吻、摩挲和呢喃一直持续到深夜,终于有人从被子里伸出手,“啪”地按下了灯。月光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照进房间里,空旷的卧室地面上,象海豹舒展着身体,半侧翻着身体,不太安稳地打着小呼噜;在他的头和侧鳍间,有一个羽毛团成的小球,正是拢着翅膀、缩着双足的南极贼鸥,心满意足地靠在象海豹的阴影里,睡得安稳香甜。 16 规训(耳内反复播放守则/R钉/公众场合亲热)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吧。”这是星期五下午,纪垣结束了他的部门周例会。军官们三三两两散去,纪垣坐在长桌首座,和留下来的几位单独又说了一些事。等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军情三处的陈涵副处已经在门口等他了。“请坐。”纪垣将人邀请进自己办公室,他们相对坐在小沙发上,纪垣沏了一壶上好的普洱,和陈涵静静品茗。茶过一轮,陈涵终于率先开口:“我这边收到林部和何老的意思是,小秦向导也会来三处,最好年内就能接任处长的位置,事情我这里先做着没关系。纪中校,您这边怎么看?”纪垣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秦鹣以前是军情三处的处长,如今秦鹣离世,正处的位置就空出来了。陈涵是普通人,这意味着他这辈子只要待在“塔”的政治圈内,很难完全主导一个处级部门,所以他可以坦然来找纪垣谈话;而三处的副手除了陈涵,还有另一位A级向导吕毅。论理,吕毅是接替秦鹣位置最适合的人选,但是军委会始终没选出接任者——又或说是,在测出纪垣和秦鹤的高匹配度后,其中有人故意拖延了这个时间。现在纪垣和秦鹤重回核心权力圈,林霄平部长不想放弃三处的势力范围,自然是力荐秦鹤接任秦鹣的位置;而陈副处所说的何老,则是秦鹤和秦鹣的外婆何颂,南方塔区曾经的首席向导,退休前是白塔中央军委总机关的将军之一。秦鹣和秦鹤一直在白塔内被认为是家世和天赋顶级的天之骄子,其中“家世”一项,所指的并非是商界赫赫有名的秦家,而是他们的外家。“我和小鹤前两天才去何老那边吃过饭,也聊了他未来的安排。”纪垣慢慢地说,没有立刻给出回复。秦鹣和纪垣在白塔经营数十年,除了战功之外,更是积累了不菲的人脉和资源,陈涵是秦鹣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更是秦纪二人的亲信之一。陈涵来找他的原因已经很明显了:陈副处可以压制着下面的人不生事,也可以暂时制衡吕毅,但他至少需要知道,这个他并不熟悉的年轻人,是否足以担当他的上司,而纪垣的意见就显得非常重要了。纪垣又开始沏茶。见对方不答,陈副处笑笑,像随口闲聊一般不经意地继续道:“林部和何老的意见固然重要,但您毕竟是和小秦向导最熟悉的人。如果您对他的未来有其他规划,又或是他自己有什么想法,我这边也想知晓一二。当然,三处这边,您和林部有什么需求,我一直都会在这。”这基本就是在开诚布公了,也是完全基于陈副处对秦鹣和纪垣的信任:陈涵重申了他对秦纪一派的忠诚,但如果纪垣认为秦鹤不足以担任三处的领导,那么陈涵也不会费心帮他撑过这段权力空窗期。纪垣终于沏完了茶,把两杯茶倒满,其中一杯放到陈涵面前。陈涵端起茶,细细啜饮着,直到对面军官终于开口:“明年三月是表彰大会,也会批量任命一些官员。在那之前,三处的事还麻烦您费心了。如果有什么搞不定的,随时联系我或者林部。”这就是让他把位置留着给秦鹤了。陈涵挑眉,然后笑着点头。纪垣能如此看好他新结合的小向导,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如果说林部只是急于在三处这样的重要岗位顶上他的人、何颂将军希望维持家族的影响力,那么纪垣,这个真正意义上和秦鹤绑定未来的军官,才是最在乎他的仕途的人,也只有纪垣不会带任何私心地为秦鹤考虑。如果连纪垣都如此看到秦鹤的未来……纪垣的肯定让陈副处放心不少,他放下茶杯,又和纪垣随意聊了些闲话,很快告辞离去。纪垣送走陈涵,又处理完了周内的文件,随后靠在自己的宽大扶手椅上,慢慢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目养神。他刚刚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涵眼里的震惊,但扪心自问,纪垣确实很信任秦鹤——秦鹤表现出来务实、决断和高行动力,让纪垣已经在他身上看到了可为领袖的端倪。纪垣有理由相信,秦鹤所擅长的伪装和劝诱、他机敏而灵巧的狂妄雄心,足够让他在三处这样的地方混得如鱼得水。纪垣看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下班还有不到半小时。他想到什么,轻叹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无线耳塞,在耳朵里戴好。他按下无线按钮,里面播放的正是秦鹤写的《哨兵守则》。“一,纪垣必须发自内心热爱秦鹤、尊敬秦鹤,任何时候以秦鹤的意志为首要任务;“二,纪垣必须向秦鹤保持坦诚,无论是思想、感情或疑问,都有义务向秦鹤告知;“三……”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播放这些丧权辱国的条款更加羞耻的是,朗诵的声音还是纪垣自己的。其实就是几天前的事——那天,纪垣被秦鹤做完后已经很累了,他卧在被子里,昏昏欲睡间,看秦鹤靠在床头,正兴致勃勃地写着什么,散开的装裱工具就放在被子上。纪垣撑起身子看,认出来是他自己亲笔写的《哨兵守则》。他记得,那天他写完后,他们俩分别签了名,秦鹤让他背下来,然后就把原件拿去装裱了。“怎么了?”纪垣困倦地问。他已经很累了,没空陪秦鹤瞎闹。“我觉得我写的时候漏了一条,必须得加上。”秦鹤认真地说,看纪垣困得睁不开眼,就搂着他的脖子,让他头枕在自己大腿上。这个动作让纪垣想起了他被压制思维当狗时,秦鹤也喜欢让他枕在腿上。他别扭地动了动,刚想抗议,就看到秦鹤已经写完了补充的条款,把纸页举给他看:“十六,纪垣必须对曾经和现在的向导一视同仁,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秦鹤一字一顿地念,满脸认真。……他还记着这茬呢。纪垣无奈地想,打着哈欠闭上眼睛。那天在办公室点头后,纪垣心里已经做下承诺,那么他就不会反悔。但秦鹤非要写进《哨兵守则》,就不得不引人多想了。纪垣在心里给秦鹤记上一条“缺乏安全感”,感受着对方爱抚地为他梳理头发的手指,很快又睡着了。从加了新条款后,秦鹤就像生怕他忘记一样,隔三岔五就要抽查他《哨兵守则》背得是否娴熟。而且查背还有动作规范:他要求纪垣脱光了衣服跪在他面前,每错一个字,乳头上就得挨一鞭。哨兵的记忆力强于普通人数倍,往往纪垣根本没背错,但秦鹤总要鸡蛋里挑骨头,例如有个字读音不准,又或是句尾的某个字吞音,然后就不由分说“啪”地赏下一鞭子,把纪垣的乳肉抽得震颤不已。昨天晚上背书的时候,鞭梢一个不经意扫过乳尖,电击般的尖锐刺激让纪垣身体猛地绷紧,正背诵的条例卡在喉咙里,立刻遭到秦鹤严厉的批评:“你怎么背的,垣哥?这都记不住,看来平时还要多温习才行。”按照秦鹤不由分说立下的规矩,纪垣每忘词一次,第二天就要多听一遍录音。他把隐形耳麦早上交给纪垣时,上面已经提前设置好了今天要听的时间。纪垣听了一会,突然低头在仪器上瞅了一眼,今天的倒计时居然有半个小时。他努力静下心来,重新闭上眼睛,听着里面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坐立不安。为什么昨天背的时候,没有感觉自己喘得那么大声?纪垣恼怒地想,甚至可以历历在目地回忆起昨天背诵时发生的事。“秦鹤有权利对纪垣的身体进行约束和规范,尤其是有碍双方和谐相处的、行为……”这里他顿了一下。纪垣记得很清楚,这是因为他背到这里时,秦鹤踩上了他的胯间。“你怎么这里顶起来了,垣哥?”秦鹤笑盈盈地说,脚掌隔着黑色的军裤压着半勃的肉茎,“真是的,如果你每次背守则的时候都要硬,我恐怕得行使权力给你戴网笼了。”他说,笑着挥鞭,“啪”地在纪垣右边乳晕上又留下一道警告般的鞭痕。纪垣越回忆越不堪,脸上几乎都要烧起来。如果勤务兵现在来推门,纪中校估计能反射条件地钻椅子下去——但好在没有。但即使如此,纪垣坐在明亮整肃的军官办公室内,背后的书架上还插着国旗和军团章,他越听越觉得自己龌龊低淫乱,实在待不下去,干脆站起来出门。“有人找的话,就说我去训练场。”纪垣给勤务兵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地离开了大楼。事实证明,相比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走在路上听训诫录音完全是另一种感受。这里是通往训练场的主路,通行的大部分都是正在受训的年轻哨兵或向导。纪垣经过时,新兵们立刻立正行礼,大声喊出“长官好!”这样的军容和耳朵里的训诫混在一起,更加重了羞耻感。好在纪垣不用停下敬礼,只需要微微点头表示接受问候,用帽檐压下薄红的脸颊。他听着耳朵内自己的越来越控制不住的低喘和颤音,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训练场里,秦鹤正在做模拟场景突击训练,纪垣走进来时,他刚好用枪口毙掉最后一个对手。“垣哥!”训练场周围的激光围栏关闭,秦鹤小跑到纪垣面前,开开心心地上来就牵他的手。“……”纪垣没有答话,耳麦里的声音讲完了纪垣的义务,到了《哨兵守则》的第二章节,主语变成了秦鹤。“秦鹤有责任关心纪垣、爱护纪垣,时刻保护纪垣的身体和精神健康……”他的注意力还没从耳机里的声音收回,甚至连秦鹤在众目睽睽下牵起他的手都没反抗。旁边的教官和学员们都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掩饰了脸色。军官们看重威严,到了纪垣这个级别,即使有了完全绑定的伴侣,也几乎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表达出亲密。如此旁若无人的就和向导牵手,这在白塔高层中绝对是非常少见的。“垣哥?”看纪垣表情有些恍惚,秦鹤奇怪地出声,伸手帮他撩起耳边的碎发,无意间碰到里面的隐形耳麦。秦鹤心头一动,涌起一股特殊而隐秘的快感,这种喧嚣人群中悄悄分享小秘密的被牵挂感,让他内心荡漾起异常的悸动。“垣哥,今天结束得早,我去换衣服。”“……嗯。”纪垣随意地应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鹤拉着手一起去了更衣室。他被耳麦里的声音弄得有点精神游离,等更衣室的门“砰”地关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一众年轻的哨兵向导里,做出了“被牵进更衣室”这种初恋举动,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小声急斥道:“小鹤!”“干什么,垣哥。”秦鹤将纪垣一把按在门边的墙上,不由分说就吻上了他的唇,含含糊糊地说,“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你还怕看我换衣服吗?”纪垣气急,连忙就想推开他。“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而且、更衣室里还有监控……”他的两只手抗拒地撑在秦鹤的肩膀上,但偏偏没有使劲推开他。这是秦鹤这段时间最满意的成果之一:纪垣只要表现出对共浴、亲吻或者事后清洁的抗拒,秦鹤的精神触手就会立刻钻入大脑,用暗示和压制强迫他停止动作。大概是潜意识觉得反抗无用,不知不觉间,纪垣也养成了在生活小事上不忤逆秦鹤的习惯。“有就有吧,难道白塔的内部监控还会泄露出去吗?”秦鹤咬着纪垣的唇,黏糊糊地吮吸着,“而且这些场面,总务室应该也见多了吧?”“你……不,这不是会不会泄露的事!”纪垣本来还压着声音急斥,秦鹤的手已经灵活地解开了他的风纪扣和衣领,从前胸探入,隔着今天早上贴的乳贴,轻轻地一按。微电流般的刺激瞬间传遍全身,纪垣勉强支撑着身后的墙壁,喘息越来越粗重。“你快去、换衣服,我们回……”“我们这个模拟训练场专给刚结合的哨向组合训练。”秦鹤老神在在地说,一手伸在纪垣的衣服里轻轻按着乳蒂,另一只手继续解着他的衣扣,“我这段时间冷眼瞧他们,可不止一对在这里搞过。”说话间,秦鹤就已经解开了纪垣大半的衬衣,只剩腰间一两颗扣子还系着。衬衣下是一件普通的白色男士背心,薄薄的布料裹着哨兵的宽背窄腰,两块健硕胸肌的线条形状尤为明显,透着若隐若现的勾人。乳首处不同以往的微凸,在白色布料下似乎透着黑色,呈现奇怪的粗十字形。“当初你们刚结合的时候,你一定也和我哥在这种地方做过吧?”纪垣面色大窘,一时居然找不到回应的话。他的脸色变化应证了秦鹤的猜想,秦鹤笑容稍敛,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一瓶醋,酸得直能窝出火来。他一手把着纪垣的腰,另一只手从侧面将背心撩高到胸上,原本两个樱桃似成熟馥郁的乳头处,却被十字交叉的粗胶带贴着,黑色的反光衬着周围的蜜色胸脯,更添了一分淫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我检查一下,垣哥。”秦鹤说。他也不压着纪垣的动作了,毕竟,他现在可是占着十足十的道德制高点——按照《哨兵守则》里的要求,既然纪垣和秦鹣在更衣室做过,那么秦鹤就有权提出同样的要求。秦鹤抠下胶带最上面的边角,慢慢地往下撕,无意间看到纪垣又羞又急的表情,心中的恶劣更甚。他手里的胶带撕了一半,露出正中位置下的医用纱布。刚揭下来,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是纱布粘上去前,特地浸过了止血消炎的药液。而究其原因,正是那枚此刻正穿透乳首的金质乳钉。“恢复得很快,才打了不到24小时吧?你们哨兵的身体素质真不是吹的。”秦鹤笑着说,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枚熟枣似的乳蒂。纪垣的身体立刻敏感地一缩,偏偏乳头颤巍巍地挺得更高,暴露了他羞耻下更易勃发的生理反应。秦鹤笑着看他,每次纪垣在他手底下受辱时,脸上的神情偏又坚毅极了,眉头紧皱,端正俊朗的脸上像是准备迎接拷问,实则身体诚实得不得了。秦鹤想着已经在家准备好的一系列乳头饰品,再想到等今晚训练纪垣狗爬的时候,两边乳头垂下的金链会在胸前一晃一晃,顿时口干舌燥,猛地低头含住那枚诱人的乳尖。这样温暖而强烈的刺激来得猝不及防,纪垣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本能地迎合,顿时更加羞愧难当:“小鹤,别……唔!”他发出一声变调的呻吟,秦鹤正用牙齿衔着他的乳尖,用舌头慢慢顶着正中间那个小孔。纪垣身体都软了,他原本只当乳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秦鹤若要在床地间强求,他也就无所谓地纵容了;却未曾想到,打上乳钉后的乳首居然会如此敏感。他用背撑着墙壁,艰难地不让自己倚靠在对方身上,却因为舌尖给予的刺激而不受控制地身体发酥;偏偏在被亵玩间,他还不自觉地连连挺着胸,喘息也越来越粗重,几乎就是主动把整个乳晕都喂进了秦鹤口中。空气中的情欲味道越来越浓。就在纪垣的意志力都快支撑不住时,秦鹤出乎意料地从他胸上抬起了头。“好了……垣哥。可不能再继续了,不然我也要把持不住了。”他笑着说,用手指轻轻捏玩了两把那枚愈发肥鼓的嫣红乳蒂,拿出纸巾擦干上面的唾液。纱布不解下来还好,既然接触到空气,那就是不能用了。秦鹤拿出新的纱布和胶带,给纪垣原样贴好,然后抬头看他。耳麦里的录音还在孜孜不倦地播放着,纪垣的面容恍惚而沉迷,被秦鹤扣下耳塞时,表情还有一瞬间的茫然不解。他的目光还是失焦的,黑色的眸子湿润润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不做下去?”秦鹤被他目光看得心动,恨不得把人当场按在更衣室的椅子上日上八百回合,但想到纪垣如今的军衔和地位,若他真的在公众场合闹这么一出,只怕将来会成为有心人的把柄。这么想着,他终究是压下了冲动。“我们待会还有事,你忘了吗?”秦鹤说,吻了一下纪垣的唇。不是那种交换唾液的深吻,而是嘴唇一碰即离,轻描淡写得就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偏偏纪垣猛地往后一退,身体整个儿都挨在墙上,显然根本没有习惯被这样日常亲吻。秦鹤无奈,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亲你一下,没做什么。你以前和我哥不亲的吗?”“……我们不会每时每刻都亲。”纪垣轻声说,声音带着情欲未褪尽的朦胧。秦鹤毫不脸红,笑眯眯地帮他挨个系好扣子,又将制服整理成庄肃的原样。“今天晚上第二军团长的饭局,你还记得吗,垣哥?我们两个都要去。”纪垣点头,大概是开始聊正事的缘故,他的脸色也好多了。他缓了缓思绪,想说点什么叮嘱秦鹤,却看见对方指尖捏着的那粒小仪器,顿时又愠怒起来。他还没来的及开口,偏又被秦鹤抢先道:“以后这个耳麦,垣哥还是别戴着在大庭广众下听了。但是在办公室里听还是可以的,我会随时进去抽查……”“够了!”纪垣劈手夺过了耳麦,放进自己胸前的小口袋里。但秦鹤说得没错,在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听自己亲口念的《哨兵守则》,就像众目睽睽下被秦鹤关进了意识打造的笼子里一样,这样的耻感对他来说,几乎让身体都要不听使唤。纪垣深呼吸着平复过快的心跳,他能感觉到被贴着胶布的前胸紧绷得厉害,是硬挺的乳头还没消下去的缘故。离饭局赴约还有时间,秦鹤就带纪垣去看他今天的训练录像。两人在屏幕前逐帧分析着动作,纪垣讲、秦鹤听,专注的倒影映在玻璃窗户上,也映出了一只正趴在不远处的海豹。它看上去强悍、健壮、姿态舒展,懒洋洋地打哈欠时,一只南极贼鸥落在它的背上,轻轻啄了一下,逗得海豹直甩尾巴。海鸥叽叽喳喳地叫着,扑着翅膀落到地上,像在礁石边寻到了筑巢的好位置一般,在象海豹巨大身躯的阴影下也窝起身子,头靠着海豹的前胸,两只动物彼此依蹭着,一起进入安宁的小憩。 17 出任务/搬新家/挂照片/温馨小屋 “……红湖谷的居民们,我前日进来的时候,正值你们的赶集日,我看到你们欣欣向荣的小农庄和市场,知道你们都是有家庭、有良知的普通人。所有的苦难和不公都是这里的比尔曼将军和他的团伙造成的,我不请求你们张开怀抱接收我的帮助,相反,是我在寻求你们的友谊。今天之内,我都会在广播电视塔里恭候各位的到访。秦鹤敬上。”秦鹤放下手里的话筒,往后靠在高高的扶手座椅上,伸了个懒腰,偏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纪垣。这里是位于多国边境的一个小区域,盘踞此处的武装军阀自封为“比尔曼将军”,而他们小队此行的目的,就是说服这处小势力予他们方便——有一项私密的军火交易,上头不希望被国际上的势力监控到,那么货物如果能从混乱而又平衡的“三不管”地带安全通行,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他们一行小队七人,伪装成来做生意的普通商贩,进入了这个区域。这个半封闭的宽敞河谷里自成一片小天地,数千余居民在这里过着普通的生活。他们见到了“比尔曼将军”,旁敲侧击地了解了他的立场。很遗憾,对方似乎并没有和他们携手的打算,并且小队里的勘察员经过考察后做出报告:从当地正在卸货的药品和生活用品来看,也许,比尔曼将军已经和另一方势力达成了合作。“……行动吧。”小队在下榻的旅馆连线总部,开了一个小时的紧急会议,在上司和同僚的目光中,身为队长的纪垣垂下眼皮,一字一顿地做出决定。屏幕里的林霄平部长缓慢地点头。组织派出一对S级的哨兵和向导,实则就是在为试探失败后的武取做准备。“周边区域和比尔曼不太对付的小头领的信息,出发前你们都看过了。我想,我们可以分析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了。”小队里的所有人都点头。颠覆一个军阀政权,然后换上亲近他们的势力,这是最常见的做法了。纪垣正要继续说话,突然瞥到旁边的秦鹤眉梢一动,他顿了两秒,鼓励地问:“你有什么想法吗,小鹤?”0所有人都看着秦鹤,就连林部长也在等他发言。秦鹤笑笑,不急不缓地道:“我是第一次出任务,本来只是跟在垣哥后面学习。但是这件事,我认为可以尝试另一种方法。”秦鹤说完了他的提议。在队员和上司沉默的思考中,是纪垣率先出声支持他的向导。“我认为小鹤的方法可以一试。即使失败,我认为我们也可以做出兜底的PnB。”小队里的人都是第一次和秦鹤在实战中合作,他们对秦鹤了解甚少,但却是真真正正信任着纪垣。红湖谷的私人军队里也有哨兵和向导,但这些战力在S级哨向组合面前不堪一击。他们前期的武装行动进展顺利,进入当地的电视塔后,纪垣选择了暂时把指挥权交给秦鹤。他看着秦鹤洞若观火地分析相关势力的意图和弱点,在广播里温文尔雅地劝诱着当地居民归降,以不卑不亢的尊重姿态迎接来试探投靠的当地势力,最后得到了当地人真心实意贡献的帮助和情报。纪垣没有看错秦鹤,这个年轻的向导身上,有着比S级精神更强大的潜力。“垣哥——你以后可以不要那么明显吗?”秦鹤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歪头看向坐在次座的纪垣。纪垣正再心里盘点这今天来的势力和居民中,提供的信息有几成可信,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合作而非另有所谋。冷不丁被秦鹤一问,他回过神来,看向对方:“怎么?”“你看我的眼神啊,爱意都要溢出来了。”秦鹤振振有词地说。纪垣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就理直气壮地继续往下说:“你看上去又自豪又满意,还充满了惊喜。虽然我知道我确实很优秀,但是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下表露爱意,我会不好意思的。”他这么说着,脸上没有一点羞赧之色。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纪垣立刻出言辩驳,但送客出去的队员已经回来了。“队长,秦副队。林部在线上,等你们去开远程会议。”那人说。秦鹤笑笑,无视纪垣一句话噎住的窘样和脸上的薄红,率先站起来。他们这个队伍刚出发时,队员们对秦鹤的称呼还是“小秦向导”;但在见识了他和纪垣在战场上的绝佳配合、足以屏护队内所有哨兵的强大精神力、精湛冷静的分析和判断后,称呼不知不觉中已经换成了“秦副队”。他们的任务很成功。回来后,无论是在林部长办公室受到的表扬、大舅和外婆打来的赞扬电话、又或是周璟将军承诺会在下一次集体提拔中给他更高的职位,都抵不过秦鹤心里的志得意满。权势和地位固然令人着迷,而更让他心潮澎湃的是纪垣对他的认可。向导恐怕是世界上对情绪最敏感的人。秦鹤能感觉得到,纪垣开始接受他了。自结合后,纪垣一直表现得是一位包容的接纳者、尽责的领路人、耐心的年长者,他愿意等待秦鹤的成长,也会教诲和纠正他的错误,在背后始终支持着他的决定——例如那天在红湖谷,秦鹤提出自己的计划时。但秦鹤不喜欢。他不喜欢被包容和轻视的感觉,不喜欢成为弱势的一方,不喜欢被纪垣当成小孩子时时引导或兜底。在红湖谷时,他尚未在队伍里建立自己的名望,只能借于纪垣的保证;但当任务完美结束,他出众的表现和能力不仅得到了白塔的认可,他还能感觉到,纪垣开始将他当作平等的同伴。人类总是慕强的,即使是有着精神链接的哨向伴侣也不例外。秦鹤很满意他现在的位置,除了在战斗模拟中,他由于尚且缺乏实战经验,偶尔需要纪垣高抬贵手;但在其他方面,无论是生活、工作、政务,纪垣都不再轻视秦鹤的思考或者观点,他们可以分享、策划、争论和对抗,为了一个行政指令或者部门行为提出不同见解,就好像真的是一对已经相伴多年的白塔伴侣。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转到了第二年。前线达成了停火协定,纪垣的职责从长居前线调回白塔,随时待命特种任务。连续几次任务都完成得非常顺利,秦鹤在白塔内的威望一直在上涨,转过年关就又升了一次职称,直逼秦鹣曾经的位置。既然如今万事顺心,秦鹤开始琢磨另一件事了。“垣哥,和西南塔区那边的要求,我觉得我们要……”那天,秦鹤和纪垣开完一场会,时间已经傍晚,他们一起回家。他们讨论着过段时间要举行的联合军演,纪垣边思考边回应着秦鹤的想法,等两人停下脚步,他一抬头,这才意识到他们走的不是回宿舍楼的小路。这里是白塔住宅区的另一条小街,都是独户的联排小屋。在虚空中的精神域内,一只灰羽的南极贼鸥终于选择好了冰山角的一处平台,精心挑选了数枚棱角漂亮的碎石铺垫,确认四周没有其他生物痕迹,这才满意地飞到冰海上空,盘旋着等待着什么。“垣哥。”秦鹤开开心心地说,把刚刚的话题抛到了一边,拉着纪垣的手,仿佛在邀功一般:“周叔说,既然你从前线调回来,以你我的级别,也不应该再住在以前的小房间了。他给我们分配了新的住所,周围都是你这个级别的军官——我特意求他先不告诉你,好给你一个惊喜。”纪垣微笑着点头,脸有些僵。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需要换住所,几乎是听到秦鹤说的第一句话,他就下意识地感到难受。那间两室套间是他和秦鹣刚在一起时,白塔给每一对新结合的哨向伴侣分的住所。那里承载了太多他们的过往,见证了他们曾经朝夕相伴的生活痕迹、一起训练成长的汗水、还有青年时步步进阶的意气风发。但秦鹤给的理由太充分了,他甚至没有婉拒的余地——他的级别早就不应该住在初级士官的公寓楼,以前他和秦鹣长驻前线,偶尔回来落脚,将就几天也罢了;但如今被正式调回来,又是白塔最高长官的命令,他根本没有推谢的理由。他被秦鹤牵起手,不由分说拉进了已经挂好姓名门牌的房子,里面装潢一新,摆置着风格统一的家具。“这些都不是综合管理部配的家具,是我自己拜托人从外面运过来的。”秦鹤得意洋洋地压着柔软的沙发把手,邀功似地道。纪垣抬头看天花板,整个客厅都是暖色调布置,选择的家具甚至连棱角都是圆弧形,处处透着温馨和柔软,连地上都铺着毛茸茸的地毯。“一楼就是客厅、厨房和餐厅,后面有个十几平米的院子,我觉得我们可以装个电动帘布,下雨天的时候打开,也能在院子里看雨……”秦鹤认真地说,一边介绍,一边还把未来的生活安排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又拉着纪垣上楼,“二楼我推荐是主卧和次卧,我建议次卧可以做游戏室。三楼也是两个房间,房间门刚好相对,我们一人一个书房很合理……天台可以放电烤架和遮阳伞。”秦鹤介绍完一遍,又带着纪垣回到一楼的沙发上坐下,目光里盈满期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垣说不出拒绝的话。这间屋子里处处透着温馨和甜蜜,虽然尚未布置完成,但已经可窥见设计者的用心。他低头看脚边的地毯,纯白色的茸毛厚实柔软,光看着就感觉绵密如云,完全可以想象赤脚站在上面时的舒适和放松。他和秦鹣都对这种难以打理的装饰品不感兴趣,家里也从来没有铺过地毯,但秦鹤显然颇为喜爱。他环顾四周,客厅装修得优雅而洁净,充斥着温暖宁静的氛围,和曾经那个只摆着标准家具的简陋小家大相径庭。“垣哥,你不高兴吗?”大概是纪垣的表情一直呆呆的,秦鹤终于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纪垣回过神来,见秦鹤的表情又紧张又茫然,还带着生怕被嫌弃的破碎感,顿时心下一软。“不,没什么。只是没想到突然要换新房子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挤出一点笑,安慰道。见纪垣没有拒绝,秦鹤的表情立刻明媚起来。他拉着纪垣的手继续道:“垣哥,原来的房子里的东西,我都还没有搬。我想,也许你希望自己收拾。”纪垣的脸色更松动了一点。没有触碰承载着他和秦鹣共同回忆的物品、留给他自己收拾的时间和空间,秦鹤的这份体贴,让纪垣有些感动了。他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在叹息自己的退让,终于答应道:“我周末会回去收的。”“好哦,垣哥。我在家等你。”秦鹤坦荡地说。看纪垣不再说话,他就继续道:“我觉得院子可以搞成灌木的篱笆。我觉得铁质或者木制的都太生硬了,虽然可以挂爬山虎,但是长多了也难打理……”他认真地描述着他对院子的规划,看上去又热忱又专注。在两人相连的精神域里,南极贼鸥站在一块石棱上,看到象海豹踌躇良久,终于慢慢爬进它搭建好的窝里。海鸥甩甩身体,从翅膀下飘落一两根绒毛,像标记领地似地落在海豹的脊背上——当然,这么轻的绒毛,海豹根本不会注意到重量。灰色的鸟儿满意地咕咕两声,玻璃球似的小眼珠子欣赏了片刻,直到已经趴好窝的海豹疑惑地抬头看它,它才连忙扑闪翅膀滑翔下来,落在象海豹的前鳍边,和对方舒舒服服地相依偎着。————“今天已经正式搬过来了吗,秦处?”星期六下午,秦鹤正在研究后院里的土质适合种什么草苗,隔着铁栅栏,有路过的同僚和他打招呼。他认出是设备处的二把手,于是站直身体,笑着道:“是的,那边的二居室也要退掉了,综合管理部要分给新人。王部以后有空,常来我们新家坐坐。”他们闲聊了几句,前门传来铃铛声,秦鹤只能和王部道了再聊,然后穿过客厅和门廊去开门。来的人是秦鹤现在的秘书,送来了刚洗好的照片。白塔的后勤部会为每一对登记的哨向伴侣拍摄双人照。上个月,因为秦鹤又被升了新的头衔和职位,他有了新的制服、新的军徽和头衔,照片自然也要按惯例重拍。这次提级后,他的职称已经离当初的秦鹣只差半步,秦鹣死去造成的权力真空已经完全填补,这是秦鹤自己努力、纪垣影响和他身后的势力共同托举的结果。再之后如果还要往上升,那就是彻彻底底靠军功了——换言之,不会像之前那么快了。既然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张照片都不会被替换,那么给它找个好位置就显得很重要了。秦鹤早就在客厅的墙上空好了挂照片的位置,就在沙发正上方,所有人一进门都能看到的最显眼处。不仅如此,他还特地订做了相框,也是前两天刚送到,38英寸的长度,采用的是低调的暗色金属材质,边框雕刻着精细的浮雕鹤纹,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更能凸出画框里的人物,也为家居氛围更添一份温馨浪漫。他展开照片,确认尺寸和相框匹配,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其中的人物构图,又立刻在手里卷好——照片送来得很是时候,他刚好有了一桩理由。他看看时间,三步并作两步,噌噌噌上了三楼。“垣哥,垣哥?”秦鹤在纪垣的书房前伫立,轻轻敲门,似乎是怕打扰到里面的人。里面传来一声“进来”,秦鹤这才慢慢推开门,看到正坐在书房地板上的纪垣,手里还拿着一本相册。“垣哥,已经一个下午了。你这边收拾完了吗?待会我们可以一起挂相框噢,照片刚刚送过来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纪垣说,把手里的相册合上,放到储物箱最上层,对秦鹤笑笑,“我已经收拾好了。只是还想再看看。”有什么好看的,都收拾三个小时了还不够?秦鹤心里嘀嘀咕咕,但脸上还是温和轻松的表情。这几天他和纪垣都住在新家,但一直到昨天晚上入睡前,他都提心吊胆着,生怕纪垣突然反悔要住回去。直到今天,也就是周六,纪垣果然信守承诺去旧屋收拾东西,秦鹤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这意味纪垣真正要安心在这里住下来,他和纪垣的生活终于进入了新的阶段,过往将被扫入尘埃,新家里只会承接他们两个人的记忆和未来。只有一点美中不足。秦鹤清楚地知道,他必须要给纪垣留下和秦鹣的记忆单独相处的空间。那些和秦鹣相关的徽章、相片、纪念物,纪垣不会割舍,秦鹤也无法强求。不过,能搬进新家,总归也算阶段性胜利——反正这些东西今天收拾完,就是往柜子里一锁,总比在以前的家里到处碍眼好得多。秦鹤按捺下心里的不悦,走进书房,看到储物箱上横放着一张被卷起来的巨幅照片,用橡皮绳仔细地捆扎着,是后勤部统一制作的尺寸,一看就知道是纪垣从旧屋的墙上取下来的和秦鹣的合照。怎么连这个都带过来?照片往云端上一传不就好了吗?他在心里腹诽,面上丝毫不显,毫无芥蒂地在纪垣旁边坐下来。“我们的照片到了哦,垣哥。”秦鹤开心地说,像个迫不及待献宝的小孩子一样,在纪垣面前展开照片。38寸巨幅照片上的两人并肩而坐,纪垣稳重端方,秦鹤意气风发,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十足相配。“很好看。”纪垣真心地夸奖道。他们看完了照片,纪垣正想把储物箱合上、收进柜子里,刚挪动半步,秦鹤把照片放到一边,突然欺身而上,猛地扑倒了哨兵。“小鹤?!”纪垣猝不及防,精壮后背压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这一下天旋地转,他直接躺在了地板上。秦鹤大半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亲昵地道:“一个下午没见到垣哥了,有点想念。”即使是平躺的姿势,纪垣胸前那对肥壮的厚乳也尺寸不减,隔着薄薄的家居服高高挺着,秦鹤看着眼热,脸埋进乳沟里蹭了又蹭。“你……”纪垣哑然,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相处定例——秦鹤积极火热,而纪垣虽然不主动,但也很少抗拒。秦鹤对纪垣的顺从很满意,而更让他愉快的是,和秦鹣紧密相关的一大箱遗物就在旁边,就好像在见证这场亲热一般。他一手隔着布料轻轻捏玩着纪垣挺立的乳尖,一边抬头,和纪垣轻轻碰了碰嘴唇。“好喜欢你啊,垣哥。你也喜欢我吗?”秦鹤亲了几下,总觉得不够,又恃宠而骄地问。“嗯,喜欢。”纪垣回答。秦鹤看着他温和包容的笑,几乎整个人沉溺进去,又俯身和他交换深吻。——上篇完—— 上篇番外:埃利斯梦游冰境 埃利斯趴在冰川旁很久了。它刚吃饱了磷虾大餐,此刻天气一片晴朗,既不刮风也没下雪,冰川之外是如镜的湛蓝海面,安静得连虎鲸游过的波纹都没有。埃利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象海豹的嘴很大,尤其是打哈欠的时候,它觉得自己这个哈欠打得气势如虹、威风八面,整个冰川上的鳍足动物都不会有它十分之一的王霸之气。一只南极长毛兔从它身边跑过去。它一边跑,一边说:“来不及了,要来不及了!”埃利斯被它吸引了注意力,它看向长毛兔奔跑的方向,看着它冲过一小段距离的冰原,跳进了一条地面的裂缝里。象海豹的食谱上没有兔肉,埃利斯一向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小生物的,但今天,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或者只是想找些乐子,它跟着长毛兔的足迹,来到了那条裂缝边,探着头往里看。裂缝里黑乎乎的。埃利斯努力伸长脖子往裂缝里看,一不小心,整个海豹就滑进去了。它在黑暗里掉啊掉啊,足足掉了三分多钟,才“啪”地掉到了底。坑底四面都是冰。这大概是冰川时代留下来的无数冰洞之一,埃利斯看了一圈周围,从唯一有亮光的出口艰难地钻了出去。外面是宽阔的雪境,天空依然是敞亮的,空气冷得仿佛能凝固,皮肤上感受不到一丝风。埃利斯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着,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嘿,海豹,你从哪儿来?我们雪原上可没有你这样的海豹。你要去白王后陛下的茶话会吗?”埃利斯转头,看见一只衣着体面的企鹅。它的头上戴着高高的礼帽,手里拿着又小又短的黑漆手杖,身上还穿着燕尾服——不对。埃利斯眨了眨眼,确认企鹅没穿燕尾服,那是它自己的毛发,前白、后黑,分叉的小尾巴随着行走左右摆动。它只在脖子上穿了一个套头领巾,中间系着一个红色的领结,其他服装部分都是由它原本的毛发颜色构成。这么特别的企鹅,在冰川上可不多见。埃利斯想。想必它说的茶话会是个好去处。“你好,企鹅……”它顿了一下,觉得这么称呼一位体面的企鹅有失礼貌,于是趁着余音未消,连忙加上:“……先生。我从冰川那里来的。我也想去白王后的茶话会,可我不知道在哪里。”“那你跟我来吧。”企鹅说,抬起一边翅膀。埃利斯茫然了半秒,意识到什么,连忙伸出前肢,和企鹅的翅膀勾在一起。两只动物的前进速度都不快,它们手牵着手走了一段,埃利斯看到在被白雪覆盖的平原上,有融化的雪汇成的小溪流,上面还漂浮着碎冰。埃利斯故意身体一滑,“噗通”一声就滚进了溪水里,从飘着浮冰的水面上探出一个头,对它说:“我在水里更快。企鹅先生,让我带你去吧,我们保准赶得上。”“那可不能弄湿我的衣服。这可是特意为白王后的茶话会准备的套装,我刚刚才从帽匠那儿拿回来的呢。”企鹅认真地说。埃利斯同意了,它低头让企鹅跳上来,感受到头顶的重量后,它维持着头和背在水面上的姿态,向企鹅所指的方向游去。它们顺着小溪进了王宫的花园,埃利斯发现企鹅先生似乎在白王后的宫廷里地位超然,它们经过门岗时,侍卫们立刻就让开了。原来企鹅先生就住在这里,刚刚只是出门去帽匠那儿拿订做的帽子啊……埃利斯这么想着,回头看一眼正在排队过安检的动物们,长长的队伍看不见尽头。企鹅先生拍拍它的头:“快进去,埃利斯。别让王后陛下久等了。”茶话会很开心,白王后坐在上首,埃利斯看不清他的身形,只有身旁的企鹅先生是清楚的。王座下摆着七八条长桌子,企鹅先生坐在第一张桌的上首,总是在和埃利斯讲话,还不停地挥手让仆人端来小点心让埃利斯品尝。几杯茶下肚后,企鹅先生说:“白王后陛下的曲棍球比赛要开始啦,我们组队好吗?”埃利斯同意了,它和企鹅先生合作得很愉快,在几乎所有的比赛中都轻松获得了胜利。埃利斯就这么在白王后的城堡里住下了。它和企鹅先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愉快,白王后的茶话会举办得越来越盛大,来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有你在真是太好了,埃利斯。几乎整个雪原上的动物都想来我们的茶话会呢。”有一次清点客人名单时,企鹅先生和埃利斯说。它用的词汇是“我们”,就好像茶话会是他们俩共同举办的一样。埃利斯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表达。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埃利斯在白王后的花园里玩耍的时候,雪山突然崩塌了,海啸般的雪将埃利斯冲出了花园,把它晕头转向地冲到了茫茫雪原中。“啪!”这是埃利斯的身体撞到冰山上的声音。埃利斯甩甩脑袋,刀尖般的寒风直往脸上头上扑——冰原上正在刮暴风雪。冰风凛冽,刺骨的寒意无处不在,即使有着厚厚的皮肤和脂肪,埃利斯都开始感觉到冷了。企鹅先生怎么样了?除了冷以外,这是埃利斯的第二个念头。它被裹挟在冰雪里被往外卷时,一边挣扎一边无意间瞥到,灾难般的雪崩也覆过了白王后的王宫。在被积雪盖过身体以前,埃利斯终于挣扎着开始动作,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让视线都变得模糊。企鹅先生和白王后都在王宫里,他们会像它一样被冲出来吗?千万别被埋在雪里……埃利斯焦急地想,抵抗着如刀的朔风暴雪,在白茫茫的冰原上艰难穿行着。埃利斯在冰川上长大,但它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恶劣的天气,即使有着厚实的脂肪和皮毛,刺骨的寒冷也不断侵袭着它。它大半的身体都冻僵了,早就已经迷失了方向,甚至连移动都越来越慢。好、好冷啊……埃利斯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它的眼睛和鼻子上都积满了雪花,凛冽刺骨的风吹得它生疼。它感觉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海豹们天生就会潜入冰海下躲避暴风雪,但极寒将水面都冻成了坚冰,埃利斯甚至找不到一个缝隙可供钻入。在这样的暴雪里,即使是海豹也没有办法存活。埃利斯越走越冷得厉害,身体在渐渐地失温,它觉得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那、那是……?在白茫茫的暴风雪中,埃利斯看到一个穿着燕尾服的身影。“企鹅、企鹅先——呸!”埃利斯想喊,但刚张口就被灌了一嘴的雪。黑色的燕尾服背对着它,马上就要消失不见,埃利斯急坏了,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气,向着燕尾服的方向急切地爬过去。那个小小的、穿着燕尾服的身影似乎在等它,每次它用尽全力冲刺,对方就不紧不慢地在雪原上跳着,等它力气耗尽、停下来喘气时,对方也一动不动,等着它重新积蓄力气再前进。终于,在埃利斯彻底冻僵前,它撞上了一个栅栏门。埃利斯抬头,看到了在暴风雪掩映下若隐若现的城堡尖顶。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定是白王后的城堡,它终于找到企鹅先生了。埃利斯用几乎冻成冰棍的前肢用力拍打大门,有人立刻打开了门。在风雪尖利的呼啸中,它听到模糊的声音。“可怜的小家伙,快进来暖暖吧。”埃利斯的视野几乎全被风雪盖住了,它艰难地挪动身体,一头摔进了城堡。城堡里温暖极了,它被裹上舒适的小毯子、依靠在在火炉边,好一会儿,冻僵的身体才渐渐有了知觉。有人用手帕为它擦拭脸上融化的雪水,埃利斯抬头,近在咫尺的陌生鸟类映入眼帘。“你是谁呀?这是哪里?”埃利斯问。面前的飞鸟两边翅膀拢在身侧,既没有戴礼帽也没有拿手杖,一边眼睛上戴着单面金丝眼镜。它穿着燕尾服——不是企鹅先生那种只戴了个领结的伪正装,这只鸟儿把一整套燕尾服都穿在身上了,脖子到肚皮是白色的衬衣,两边翅膀和背后套着黑色外套,在尾部翘起分开的两条黑色衣摆,正是让埃利斯在雪原中错认的罪魁祸首。听到埃利斯的问话,它转着滴溜溜的小眼睛,把给埃利斯擦脸的真丝手帕插回胸口。“我呀?我是南极贼鸥。这里是红王后的城堡。”穿着燕尾服的鸟儿说。“不是白王后的城堡吗?看来我找错了……”埃利斯失落极了。贼鸥先生不说话,帮埃利斯拢了拢毛毯,然后端来了热茶和点心。埃利斯休息了好几天,感觉身体恢复一些后,在贼鸥先生的陪伴下去向红王后告别。红王后陛下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埃利斯一五一十说明来意后,红王后还没开口,身旁的贼鸥先说话了。“你要离开吗?我的天啊,埃利斯!这么可怕的天气,你要是离开城堡,会被冻死的!”它说,用一只翅膀指向窗外,外面是呼啸的暴烈风雪。“你要是死在外面,白王后陛下如果找到你的尸体,他该有多伤心呀!”埃利斯不得不承认,贼鸥先生说得很有道理。但它心里还牵挂着企鹅先生和白王后,看它面露动摇,贼鸥先生放软了语气,继续道:“而且,你的身体还没好全呢。红王后陛下是白王后的弟弟,他会替白王后照顾好你的,埃利斯。”埃利斯就在红王后的城堡住下了。过了一段时间,暴风雪终于停了,它又去向红王后和贼鸥先生告别。“哦,我亲爱的埃利斯!你可不能离开城堡的保护——绝对不能,外面太危险了。你怎么知道,当你在冰原上的时候,外面不会刮暴风雪呢?”贼鸥先生听着它的话,连连摇头。埃利斯还想说什么,穿着燕尾服的鸟儿从前胸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怀表,打开表盖看一眼时间,然后“啪”地合上。“快来,埃利斯。别说什么要出去的怪话了——红王后陛下的茶话会要开始了!”说着,贼鸥展开翅膀,飞向城堡大厅的长桌上首。埃利斯跟过去,路过二楼的玻璃窗时,突然发现城堡外排着长长的队伍,雪原上的动物们正排队进入城堡,岗哨的卫兵正在为客人们做安检。几乎整个雪原上的动物都来了。“这么多客人,就像回到了白王后陛下的茶话会上一样。”身旁是扑扇翅膀的声音,是贼鸥先生看埃利斯趴在窗前,就飞过来和它一起看。埃利斯随口说着,没有注意它提到“白王后”时,窗户上倒映的贼鸥先生的面孔有一瞬间的扭曲。它听到贼鸥先生淡淡地说:“是呀。不过,现在它们都是红王后陛下的客人了。红王后陛下的茶话会,如今可是雪原上最盛大的活动,所有的动物都以来参加为荣呢。”红王后陛下的茶话会也十分完美,埃利斯和贼鸥先生玩得很愉快。生活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改变,城堡里隔三岔五就举办茶话会,又或者是打曲棍球,只是埃利斯的同伴从企鹅先生换成了贼鸥先生而已。在一个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午后,埃利斯正和贼鸥先生一起睡午觉,突然一个卫兵冲进来,急匆匆地附在贼鸥先生耳边说了什么。埃利斯还迷迷糊糊地,只听到贼鸥先生震惊而愤怒地叽叽叫着,箭一般地冲向王座上的红王后,在王后陛下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红王后陛下第一次站了起来。这是……?埃利斯来到窗边,看向大门岗哨的方向,只一眼就愣住了:企鹅先生正站在城堡外,身旁是白王后陛下。有熟悉重量落在埃利斯的头上,是贼鸥先生。它俯下身子,在埃利斯耳边说:“白王后陛下来找你了。你不会跟他走的,对吗?答应我,埃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