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人疑斧》 发烧 睡了个饱觉,赵回风精神大好,摁开手机,已经早上十点半了。窗帘缝隙里透出几缕刺眼的亮光,又是个大晴天呀。赵回风打开房门,看到沙发上蓝绿花纹的空调被微弱起伏,这才想起房子里还有一位客人。“还在睡?”赵回风嘀咕。凑近一看,却吓了一跳,少年脸色异常的红,一层细密的汗在阳光下闪着水光,他眉头紧皱,双手静静抓着被子,身体蜷缩,灿烂的太阳把他整个笼罩起来,但他浑身看起来好像很冷一样,几乎要瑟瑟发抖。发烧了?赵回风皱眉,将手背贴在少年额头上——嘶,这么烫。“喂,喂,醒醒。”赵回风推推少年。没动静。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思考两秒,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红字白底的布袋,上面印着平宁社区医院几个字,打开一看。还好,之前在社区医院时发的家庭基础药包他还没扔。体温计、退烧药、胃药、云南白药......没有退烧贴。赵回风又看看日期,没过期。他身体一向不错,很少生病,这药包领回来也快半年多了,竟然一次没打开过。烧好热水,把人扶起来解开衬衣,将体温计塞到少年胳膊底下,赵回风眉头越皱越紧,这具身体新伤盖着旧伤,青青紫紫红红白白,竟然没有一处好肉。这是都经历了些什么?看样子,还在上高中吧,家里人不管吗?昨天那样子都没想给家里打电话,自己昨天只想回家,也没问他,一夜不回家,也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急着找,有没有报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一边把仅剩的一条新毛巾打湿拧干,贴到少年滚烫的额头上,一边思维发散。话说,这么大动静人都没醒,不会烧出问题吧。麻烦。早知道不把人带回来了,只要不在他家里,是死是活,与他什么相干?算了,先喂猫吧。懊恼情绪还没收回去,垂着的手突然被一只滚烫的手紧紧抓住。“......妈,别打,不......”少年双眼紧闭,无意识喃喃,“我...我错了,打我......别走......妈!”他说得颠三倒四,赵回风听得糊涂,拍拍少年的脸,“喂,醒醒!”“不......不!”少年猛然睁开眼,瞳孔涣散,俨然还在梦中。“做噩梦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替他擦了擦快落到眼中的汗,语气意外的柔和。“我......”少年张张口,干涩的唇撕裂开来,嫣红的血细细地顺着纹路染红了唇。纯良的表情,艳丽的面容,赵回风脑子里闪过昨晚暗巷里那张水光潋滟的脸。他心头一跳,一下站起来,少年紧握的手还没撒开,被扯得往前扑了一下。他困惑地抬头,感觉脑子里有什么在突突地跳。好痛,头好痛。“你...我去给你冲药。”赵回风冷着脸,抛下一句,钻进厨房冲药去了。“喝吧,醒了一会打个车去医院看看,这药治得了小感冒,你这样子,烧得蛮严重的,要是......”“我...我不打扰了,谢谢你。”少年语速很快,声音却很轻。不知道什么刺激到他了,一下子掀开被子下了沙发,很快穿好鞋子,却又顿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还端着药,没弄明白这是要搞哪出。只见少年低着头,纠结又迟疑:“衣服...我洗干净还给你,可以吗?”“哦,不用还了。”这衣服是他大姨上次来的时候买来的,但是忘记这么多年没见,赵回风身量早就长了不少,这件衣服对他来说很是局促,但又不好扔了,就一直放在衣柜里,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与其留着占空间,不如送给他了。“你不想要的话,我...我给你钱。”少年面色一变,语气激烈,“多少钱?”“不用,你穿着吧。”赵回风把药放在桌子上。少年执拗:“我会还的。”“随便你。诶,你去哪?”赵回风见少年一瘸一拐往门口走,叫住他。药都冲了,这是干嘛?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先走了,谢谢你。”满口都是“谢谢”,赵回风厌倦得耳朵要长茧了。“先喝药。”他指着桌子上那被褐色液体。“不......”“喝了再走。”少年顿住两秒,毫不犹豫地开门走了。赵回风噎了一下。青春期小屁孩脾气真怪,他以前好像没这样吧?算了,先喂饱两个一直在他脚边乱蹭的家伙再说吧。 捡回家 赵回风交完申请离职的材料和入学资料,被共事了近一年的同事拉着一起吃了顿告别饭,饭桌上一群人聊嗨了,两箱啤酒喝得七七八八,等赵回风从饭店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上快十二点了。今天一整天没有回家,家里的猫该饿得受不了了,赵回风想着,加快脚步,他准备抄近道回去。他的房子在一个老小区里,从一条巷子穿过去会很近,只是以前他嫌巷子路又窄又乱,宁愿绕远路也不走这巷子。今天一整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他现在只想回去撸猫躺平,所以稍稍纠结了一下就朝着巷子里走去。老城区基础设施没跟上,连路灯都寥寥无几,巷子里昏暗一片,不过勉强看得清路,赵回风懒得开手电筒,只是加快了脚步。“装!再给老子装个试试,丑婊子!”“不......啊!”“你他妈就是欠操,老子今天非弄死你!”“哈哈哈看老四兴奋那样,妈的,他要操死这贱人吗?”不堪入耳的声音混着肉体撞击的水声清晰地传入赵回风的耳朵里,他愣了一瞬,又往前走了几步,声音越发清晰。“......不要,嗯啊!滚...滚开......”“你要是敢咬,我他妈就把你这玩意儿给割下来喂狗!给老子含好了!”含糊的吞咽声和粗重的呼吸缠绕在赵回风耳边。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麻烦,那群人恰好堵在赵回风回家那条路上,巷子又窄又偏僻,没有旁的路可以绕过去,那伙人估计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点,这么偏的地,还会有人路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堵在路上,行事嚣张,半点不收敛。赵回风咬了一下后槽牙,面无表情地往前走,走进了才看清楚是什么情况。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被三个男人围在中间,夏季单薄的白校服短袖被推到锁骨,露出单薄的胸膛和过分清痩的腰身,胸前两点显然快被人玩烂了,暗夜里也看得出艳艳的红,站在少年前面的人还不满足,继续粗暴地揉捏那可怜地两点艳红,每一用力,单薄白润地身子痉挛般地抖动。身后的人掐着那截白玉似的腰大力抽动着,肉体撞击的声音清晰又刺耳。被压在下面的少年面对着路口,他看到了赵回风,支在身下的手肘在发抖,眼睛里黑阒阒的,雪白的脸上挂着湿湿的液体,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出乎意料的是那双眼里除了屈辱之外没有丝毫向赵回风求助的意愿。赵回风眼皮一跳,心里计划了一下是绕路还是直接穿过去。如果绕路,他得多走半小时,但要是和那群恶心玩意儿粘上,说不定会上警局一趟。好吧,真够倒霉的,赵回风垂下眼睛,任命地转身。刚转过去,身后发出一声尖利地大叫——借着远处昏暗的光,看清了那一幕,赵回风瞳孔缩了一下,更坚定了远离是非的决心。刚才站在前面,逼迫少年口交的男人正捂着汩汩冒血的脖颈,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手上尖锐的瓦片。他握着那块瓦片多久了?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最佳的时机,然后毫不留情地下了死手,如果手上拿的是一把刀,他面前这人恐怕没有像现在这样挣扎的机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双腿大张,以一个滑稽地姿势倒下去,脖颈处的鲜血像一个猩红的喷泉,地面上很快洇出一片血红。赵回风发现,握着瓦片地那只手在发抖,温热地血顺着苍白地手臂往下流,少年却面无表情,眼睑下溅上一点艳红的血,让他看起来格外危险。他冷眼看着那人倒下,又转向站着的两个人,轻声说:“他快死了。”少年声音很哑,像是被使用过度的机械摩擦的声音。毫无感情。那两个人方才如梦初醒一样,手忙脚乱地拉起裤子,染着黄毛的男人上前一脚踢在少年胸口。“你他妈的!老子今天弄死你——”“快打120!”另一个人蹲在倒地男人的身边,又急又气,“别管那婊子了,老三今天要是死了,我回头来管他要命!”像是一出荒诞喜剧猝不及防地开演又猝不及防地结束,赵回风站在暗处,除了那少年,其余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很快,他们把那受伤的男人搬上救护车,扬长而去,巷子里又恢复了寂静。不对,还有个人,赵回风回过头,那少年还趴在地上,那一脚踹得够重,又正中胸口,十足十想要他的命。赵回风叹口气,算了,还是抄近道把,刚刚耽搁着点时间都够他走回家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过来。”赵回风:......感情这条路他是走不了了是吧。赵回风脚步丝毫不停,这条路他家的?搞笑。“别...别过来!”少年像应激的猫,竖起细白的牙,连威胁的声音里都带着虚弱的抽气声。这点“警告”简直像一阵风一样轻柔,赵回风扯了扯嘴角。巷子很窄,赵回风已经尽量靠边走了,可还是离少年太近了,近到伏在地上这人青青紫紫的后背看得一清二楚。细瘦的腰侧更是惨烈,层层叠叠地掐痕,甚至还有烟头烫的痕迹。畜生。难怪少年刚才拼命下杀手,换了赵回风,死也要拉三个人陪葬。裤脚突然被揪住,温热的液体流到了赵回风的脚踝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少年抬起脸来,惨白的一张脸,五官却生得极好,眼瞳涣散,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可求生意识促使他下意识紧紧抓住眼前唯一的活人。瓦片锋利,少年不知道抓握了多久,尖利地瓦片三分之一几乎都嵌进了手掌里,现在血还不停地往外涌。湿湿热热的血流进鞋子里的感觉很不好,赵回风张了张干涩的唇,现在初秋,气温应该冻不死人,可照这个出血量,到天亮估计没多少气了。赵回风挣了挣右腿,居然没拽动,这是下了死力气,拿他当救命稻草了。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赵回风脱下外套,想了想,扯住少年衣领,向两边一用力——嘶拉一声,单薄的料子在少年惊怒的脸色中被撕成两半。“你......”少年愠怒的脸上涌上血色。“我什么?再不止血,你就只能见上帝去了。”赵回风凉凉地瞥了一眼他还在涌血的右手,“还不松开,浪费了我一双鞋。”少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有点畏缩地拢了拢肩,有意遮掩自己袒露的身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以前在社区医院做过护工,对这种小的止血包扎还是得心应手,三两下就按压止血抱住去伤处。看了眼少年裸露的背,把放在一边的外套盖在少年身上。还带着热意的外套让少年又瑟缩了一下,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给你打120?还是报警?”赵回风站起来,掏出手机。“不!我不去医院,不报警......”少年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赵回风手一顿,有点烦躁,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这也不那也不,你想干嘛,我没办法送你回家。”少年沉默。死一样的寂静弥漫开来,两步远的路灯老旧,不时闪动一下。“谢谢你。”少年轻轻地说。赵回风觉得那声音简直低到地上,不,低到尘埃里,下一秒就要随风散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帮人帮到底,总不能看他就躺在这,刚才那一脚可不轻,半天躺在地上不起来,估计内脏要出问题。想到这,他弯下腰,就着外套,一把把人抱起来。好轻。这小孩多瘦呀,居然比抱他家那两只猫还轻松。赵回风心没由来一软,下意识低头看怀里的人。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温热的怀抱惊住,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过长的头发遮住半张脸,从赵回风的角度只能看见苍白的下颌和紧抿的唇。“你......”“放心吧,卖不了你,好了,闭嘴,我要回家了。”赵回风听着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很不舒服,直接打断少年。少年不说话了,十多分钟的路程,寂静无声。回到老小区里,一打开门,他的两只胖猫就急不可耐地贴到他腿上,赵回风抱着个人,腾不开手,用脚把猫推进去,口里哄着:“好了好了,等我一会儿。”把少年安置在沙发上,赵回风往连个猫碗里添上猫粮,看着一白一黄两只埋头苦吃,摸摸它俩的头,两只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一转头,看见少年黒阒阒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莫名有点尴尬。“你...今晚只能睡沙发了,没有客房,浴室在右边,自便。”“谢谢。”少年点头,拢紧外套,又说了一遍,“谢谢你。”那外套不够长,只能勉强遮住少年半个身体,细白的腿露在外面。赵回风皱眉,想起自己柜子里还有一床夏天的空调被,他取出来,顺手从床上抽了个枕头,放到沙发上。“给你放这了,换洗的衣服......我这没有新衣服,穿我的可以吗?内裤......应该有,我去找找。”还好,上次买的还剩下两条全新的,只是没有洗过,不过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有得穿就不错了,毛巾也还剩一条,正好。等把东西全都找好放在沙发上,赵回风已经累得不行,打了声招呼,简单洗漱了一下,把沾满血的鞋子扔进垃圾桶,然后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很快睡了过去。房子里恢复了寂静,两只猫也吃饱喝足,蜷缩在自己的窝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半点不怕沙发上那个陌生人。少年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动作迟缓地站起来,抱着一堆东西进了浴室,他刻意放轻脚步,像个幽灵,只是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脚印出卖了他。 捡回家 赵回风交完申请离职的材料和入学资料,被共事了近一年的同事拉着一起吃了顿告别饭,饭桌上一群人聊嗨了,两箱啤酒喝得七七八八,等赵回风从饭店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上快十二点了。今天一整天没有回家,家里的猫该饿得受不了了,赵回风想着,加快脚步,他准备抄近道回去。他的房子在一个老小区里,从一条巷子穿过去会很近,只是以前他嫌巷子路又窄又乱,宁愿绕远路也不走这巷子。今天一整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他现在只想回去撸猫躺平,所以稍稍纠结了一下就朝着巷子里走去。老城区基础设施没跟上,连路灯都寥寥无几,巷子里昏暗一片,不过勉强看得清路,赵回风懒得开手电筒,只是加快了脚步。“装!再给老子装个试试,丑婊子!”“不......啊!”“你他妈就是欠操,老子今天非弄死你!”“哈哈哈看老四兴奋那样,妈的,他要操死这贱人吗?”不堪入耳的声音混着肉体撞击的水声清晰地传入赵回风的耳朵里,他愣了一瞬,又往前走了几步,声音越发清晰。“......不要,嗯啊!滚...滚开......”“你要是敢咬,我他妈就把你这玩意儿给割下来喂狗!给老子含好了!”含糊的吞咽声和粗重的呼吸缠绕在赵回风耳边。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麻烦,那群人恰好堵在赵回风回家那条路上,巷子又窄又偏僻,没有旁的路可以绕过去,那伙人估计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点,这么偏的地,还会有人路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堵在路上,行事嚣张,半点不收敛。赵回风咬了一下后槽牙,面无表情地往前走,走进了才看清楚是什么情况。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被三个男人围在中间,夏季单薄的白校服短袖被推到锁骨,露出单薄的胸膛和过分清痩的腰身,胸前两点显然快被人玩烂了,暗夜里也看得出艳艳的红,站在少年前面的人还不满足,继续粗暴地揉捏那可怜地两点艳红,每一用力,单薄白润地身子痉挛般地抖动。身后的人掐着那截白玉似的腰大力抽动着,肉体撞击的声音清晰又刺耳。被压在下面的少年面对着路口,他看到了赵回风,支在身下的手肘在发抖,眼睛里黑阒阒的,雪白的脸上挂着湿湿的液体,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出乎意料的是那双眼里除了屈辱之外没有丝毫向赵回风求助的意愿。赵回风眼皮一跳,心里计划了一下是绕路还是直接穿过去。如果绕路,他得多走半小时,但要是和那群恶心玩意儿粘上,说不定会上警局一趟。好吧,真够倒霉的,赵回风垂下眼睛,任命地转身。刚转过去,身后发出一声尖利地大叫——借着远处昏暗的光,看清了那一幕,赵回风瞳孔缩了一下,更坚定了远离是非的决心。刚才站在前面,逼迫少年口交的男人正捂着汩汩冒血的脖颈,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手上尖锐的瓦片。他握着那块瓦片多久了?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最佳的时机,然后毫不留情地下了死手,如果手上拿的是一把刀,他面前这人恐怕没有像现在这样挣扎的机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双腿大张,以一个滑稽地姿势倒下去,脖颈处的鲜血像一个猩红的喷泉,地面上很快洇出一片血红。赵回风发现,握着瓦片地那只手在发抖,温热地血顺着苍白地手臂往下流,少年却面无表情,眼睑下溅上一点艳红的血,让他看起来格外危险。他冷眼看着那人倒下,又转向站着的两个人,轻声说:“他快死了。”少年声音很哑,像是被使用过度的机械摩擦的声音。毫无感情。那两个人方才如梦初醒一样,手忙脚乱地拉起裤子,染着黄毛的男人上前一脚踢在少年胸口。“你他妈的!老子今天弄死你——”“快打120!”另一个人蹲在倒地男人的身边,又急又气,“别管那婊子了,老三今天要是死了,我回头来管他要命!”像是一出荒诞喜剧猝不及防地开演又猝不及防地结束,赵回风站在暗处,除了那少年,其余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很快,他们把那受伤的男人搬上救护车,扬长而去,巷子里又恢复了寂静。不对,还有个人,赵回风回过头,那少年还趴在地上,那一脚踹得够重,又正中胸口,十足十想要他的命。赵回风叹口气,算了,还是抄近道把,刚刚耽搁着点时间都够他走回家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过来。”赵回风:......感情这条路他是走不了了是吧。赵回风脚步丝毫不停,这条路他家的?搞笑。“别...别过来!”少年像应激的猫,竖起细白的牙,连威胁的声音里都带着虚弱的抽气声。这点“警告”简直像一阵风一样轻柔,赵回风扯了扯嘴角。巷子很窄,赵回风已经尽量靠边走了,可还是离少年太近了,近到伏在地上这人青青紫紫的后背看得一清二楚。细瘦的腰侧更是惨烈,层层叠叠地掐痕,甚至还有烟头烫的痕迹。畜生。难怪少年刚才拼命下杀手,换了赵回风,死也要拉三个人陪葬。裤脚突然被揪住,温热的液体流到了赵回风的脚踝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少年抬起脸来,惨白的一张脸,五官却生得极好,眼瞳涣散,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可求生意识促使他下意识紧紧抓住眼前唯一的活人。瓦片锋利,少年不知道抓握了多久,尖利地瓦片三分之一几乎都嵌进了手掌里,现在血还不停地往外涌。湿湿热热的血流进鞋子里的感觉很不好,赵回风张了张干涩的唇,现在初秋,气温应该冻不死人,可照这个出血量,到天亮估计没多少气了。赵回风挣了挣右腿,居然没拽动,这是下了死力气,拿他当救命稻草了。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赵回风脱下外套,想了想,扯住少年衣领,向两边一用力——嘶拉一声,单薄的料子在少年惊怒的脸色中被撕成两半。“你......”少年愠怒的脸上涌上血色。“我什么?再不止血,你就只能见上帝去了。”赵回风凉凉地瞥了一眼他还在涌血的右手,“还不松开,浪费了我一双鞋。”少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有点畏缩地拢了拢肩,有意遮掩自己袒露的身体。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以前在社区医院做过护工,对这种小的止血包扎还是得心应手,三两下就按压止血抱住去伤处。看了眼少年裸露的背,把放在一边的外套盖在少年身上。还带着热意的外套让少年又瑟缩了一下,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给你打120?还是报警?”赵回风站起来,掏出手机。“不!我不去医院,不报警......”少年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赵回风手一顿,有点烦躁,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这也不那也不,你想干嘛,我没办法送你回家。”少年沉默。死一样的寂静弥漫开来,两步远的路灯老旧,不时闪动一下。“谢谢你。”少年轻轻地说。赵回风觉得那声音简直低到地上,不,低到尘埃里,下一秒就要随风散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帮人帮到底,总不能看他就躺在这,刚才那一脚可不轻,半天躺在地上不起来,估计内脏要出问题。想到这,他弯下腰,就着外套,一把把人抱起来。好轻。这小孩多瘦呀,居然比抱他家那两只猫还轻松。赵回风心没由来一软,下意识低头看怀里的人。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温热的怀抱惊住,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过长的头发遮住半张脸,从赵回风的角度只能看见苍白的下颌和紧抿的唇。“你......”“放心吧,卖不了你,好了,闭嘴,我要回家了。”赵回风听着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很不舒服,直接打断少年。少年不说话了,十多分钟的路程,寂静无声。回到老小区里,一打开门,他的两只胖猫就急不可耐地贴到他腿上,赵回风抱着个人,腾不开手,用脚把猫推进去,口里哄着:“好了好了,等我一会儿。”把少年安置在沙发上,赵回风往连个猫碗里添上猫粮,看着一白一黄两只埋头苦吃,摸摸它俩的头,两只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一转头,看见少年黒阒阒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莫名有点尴尬。“你...今晚只能睡沙发了,没有客房,浴室在右边,自便。”“谢谢。”少年点头,拢紧外套,又说了一遍,“谢谢你。”那外套不够长,只能勉强遮住少年半个身体,细白的腿露在外面。赵回风皱眉,想起自己柜子里还有一床夏天的空调被,他取出来,顺手从床上抽了个枕头,放到沙发上。“给你放这了,换洗的衣服......我这没有新衣服,穿我的可以吗?内裤......应该有,我去找找。”还好,上次买的还剩下两条全新的,只是没有洗过,不过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有得穿就不错了,毛巾也还剩一条,正好。等把东西全都找好放在沙发上,赵回风已经累得不行,打了声招呼,简单洗漱了一下,把沾满血的鞋子扔进垃圾桶,然后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很快睡了过去。房子里恢复了寂静,两只猫也吃饱喝足,蜷缩在自己的窝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半点不怕沙发上那个陌生人。少年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动作迟缓地站起来,抱着一堆东西进了浴室,他刻意放轻脚步,像个幽灵,只是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脚印出卖了他。 发烧 睡了个饱觉,赵回风精神大好,摁开手机,已经早上十点半了。窗帘缝隙里透出几缕刺眼的亮光,又是个大晴天呀。赵回风打开房门,看到沙发上蓝绿花纹的空调被微弱起伏,这才想起房子里还有一位客人。“还在睡?”赵回风嘀咕。凑近一看,却吓了一跳,少年脸色异常的红,一层细密的汗在阳光下闪着水光,他眉头紧皱,双手静静抓着被子,身体蜷缩,灿烂的太阳把他整个笼罩起来,但他浑身看起来好像很冷一样,几乎要瑟瑟发抖。发烧了?赵回风皱眉,将手背贴在少年额头上——嘶,这么烫。“喂,喂,醒醒。”赵回风推推少年。没动静。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思考两秒,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红字白底的布袋,上面印着平宁社区医院几个字,打开一看。还好,之前在社区医院时发的家庭基础药包他还没扔。体温计、退烧药、胃药、云南白药......没有退烧贴。赵回风又看看日期,没过期。他身体一向不错,很少生病,这药包领回来也快半年多了,竟然一次没打开过。烧好热水,把人扶起来解开衬衣,将体温计塞到少年胳膊底下,赵回风眉头越皱越紧,这具身体新伤盖着旧伤,青青紫紫红红白白,竟然没有一处好肉。这是都经历了些什么?看样子,还在上高中吧,家里人不管吗?昨天那样子都没想给家里打电话,自己昨天只想回家,也没问他,一夜不回家,也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急着找,有没有报警?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一边把仅剩的一条新毛巾打湿拧干,贴到少年滚烫的额头上,一边思维发散。话说,这么大动静人都没醒,不会烧出问题吧。麻烦。早知道不把人带回来了,只要不在他家里,是死是活,与他什么相干?算了,先喂猫吧。懊恼情绪还没收回去,垂着的手突然被一只滚烫的手紧紧抓住。“......妈,别打,不......”少年双眼紧闭,无意识喃喃,“我...我错了,打我......别走......妈!”他说得颠三倒四,赵回风听得糊涂,拍拍少年的脸,“喂,醒醒!”“不......不!”少年猛然睁开眼,瞳孔涣散,俨然还在梦中。“做噩梦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替他擦了擦快落到眼中的汗,语气意外的柔和。“我......”少年张张口,干涩的唇撕裂开来,嫣红的血细细地顺着纹路染红了唇。纯良的表情,艳丽的面容,赵回风脑子里闪过昨晚暗巷里那张水光潋滟的脸。他心头一跳,一下站起来,少年紧握的手还没撒开,被扯得往前扑了一下。他困惑地抬头,感觉脑子里有什么在突突地跳。好痛,头好痛。“你...我去给你冲药。”赵回风冷着脸,抛下一句,钻进厨房冲药去了。“喝吧,醒了一会打个车去医院看看,这药治得了小感冒,你这样子,烧得蛮严重的,要是......”“我...我不打扰了,谢谢你。”少年语速很快,声音却很轻。不知道什么刺激到他了,一下子掀开被子下了沙发,很快穿好鞋子,却又顿住。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还端着药,没弄明白这是要搞哪出。只见少年低着头,纠结又迟疑:“衣服...我洗干净还给你,可以吗?”“哦,不用还了。”这衣服是他大姨上次来的时候买来的,但是忘记这么多年没见,赵回风身量早就长了不少,这件衣服对他来说很是局促,但又不好扔了,就一直放在衣柜里,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与其留着占空间,不如送给他了。“你不想要的话,我...我给你钱。”少年面色一变,语气激烈,“多少钱?”“不用,你穿着吧。”赵回风把药放在桌子上。少年执拗:“我会还的。”“随便你。诶,你去哪?”赵回风见少年一瘸一拐往门口走,叫住他。药都冲了,这是干嘛?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先走了,谢谢你。”满口都是“谢谢”,赵回风厌倦得耳朵要长茧了。“先喝药。”他指着桌子上那被褐色液体。“不......”“喝了再走。”少年顿住两秒,毫不犹豫地开门走了。赵回风噎了一下。青春期小屁孩脾气真怪,他以前好像没这样吧?算了,先喂饱两个一直在他脚边乱蹭的家伙再说吧。 又是他 正式入学那天,阴雨连绵,周围灰蒙蒙的,赵回风穿了件黑色卫衣,临出门前又加了件外套,打把黑伞,像是要去葬礼而非入学。他爸妈给他留下的钱刚好够他读到本科毕业,以赵回风的成绩,本来可以保研本校,还可以拿一笔不菲的奖学金,但赵回风目标是回沿海家乡来,一来父母留下的房子在这儿,二来他想往更高一层次的学校走。恰好当时有家小公司向他抛出橄榄枝,于是赵回风在导师不理解的眼光中放弃保研资格,入职一家化学药业公司,一边攒学费一边筹备考研。他成绩很好,考研、面试都很顺利。参加完研究生入学典礼,导师找了他们几个学生一起吃顿饭,也没讲什么学业上的内容,只是拉近下感情。导师资历老,说话一副学院派作风,为人却很和蔼平易,饭桌上给他们细细地讲了些入学事项。一顿饭毕,天已经黑下去了,老师把几个人开车送回学校,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除了赵回风,其他两个人都住研究生宿舍。赵回风离家近,而且为了省住宿费,没有申请宿舍。入学了才发现附中和本部大学之间的那堵墙被拆掉了,两校区之间就一门之隔,而且这道门并没有人看着,也没有上锁。赵回风试着推了一下。吱呀一声,门开了。赵回风的父母都是附中的学生,后来都入了本部大学。他们算是从校服走到婚纱的最好诠释,大学毕业了就结婚,婚后十年依然相爱如初,只可惜一场车祸,赵回风妈妈被前面大货车滚落的钢管刺穿了胸腔,奄奄一息的赵父抱着妻子的尸体,在火海里殉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留下了还在读高三的赵回风。这也是赵回风想考回来的原因之一。附中变化不大,跑道换新了,植被更丰富了,教学楼还是那样,主席台也还是那样。现在是晚上八点四十六,还是晚自习时间。赵回风当年上学的时候是晚上九点下晚自习,不知道现在课表改了没。操场上很静,偶尔有几只飞鸟低低地掠过,估计又有一场雨。赵回风绕着操场和回廊走了一圈,碰到一两个年轻老师,都是陌生面孔。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另一只手拿着电话,行色匆匆,经过的时候撞到了赵回风,以及他拎着还剩半杯果汁的手,果汁溅的到处都是,她仓皇地道歉,指了指显示通话中的手机,一脸抱歉地走了。赵回风表示理解,毕竟他也当过一年社畜,感同身受。把地面收拾干净之后,他往回廊外的厕所走去,手上黏糊的触感让他有点难受。回廊外的厕所是单体建筑,掩映在苍郁的绿植之间,离主教学楼有点远,来的人很少,所以也相对干净。以前上学的时候赵回风就经常绕远来这儿上厕所。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水池上放了两瓶洗手液,设备也换新了,比他们当年看起来条件好了不少。但一走近,男厕里隐隐传来砰砰地钝物撞击的声音。砰,砰,砰。一下比一下激烈,随后安静下去,隐隐有几声喘息。赵回风洗手的动作停了一下,刚才被水声掩盖的声音清晰起来——有人在撞门。被锁在厕所里了?赵回风皱眉。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刚进去,最里面那扇门里发出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门板震颤。“谁在里面?”赵回风问。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面一下安静下来,连气息似乎都被人有意屏住。这下换赵回风不动了。什么情况?要是个大活人被锁在里面,有人来了怎么会反倒不作声了。赵回风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什么鬼怪神灵,此刻却迟疑了一下,这厕所本就偏僻少人,此刻晚自习估计也下了,更不会有人来。要不去找保安吧。至少他们有专业的工具。就在赵回风转身要走的时候,门板又微弱的动了一下,里面传来一声微弱的呜咽。赵回风脚步一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声音,有点熟悉。他没再纠结,抬脚往里面走。门被人从外面扣上了,还用钢丝缠了好几圈,里面的人除非把门整个卸掉,否则绝对出不来。好歹毒的做法。最近大降温,比起前些日子直降十多度,被关在这儿一晚上,绝对会冻出病来。厕所灯光昏暗,照在赵回风半张脸上。这张脸一贯的面无表情,且过分利落的线条总让人觉得不近人情,此刻更是显得冷冽。妈的,缠的真紧。赵回风使劲将钢丝往外扳,钢丝被人用钳子死力扭过,接头处被压得一点缝隙也没有,人的手指根本无从着力。最后还是用钥匙一点点往外撬,赵回风出了一层汗,手指接连被刺破了两道口子,他烦躁地拿纸擦了一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面那人自始至终都很安静。咔哒一声,门开了。就算有心理准备,赵回风还是被立马人的惨状惊了一下。里面那人靠在隔板上,上身赤裸,校服不见踪影,双手被反绑到身后,身上又加了一层暴力殴打过的伤。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肩。肩胛骨处大片大片的血,顺着苍白如纸的手臂往下滴,赵回风往门后一看。果然,刚才的撞击声就是他用肩膀猛撞门板发出的,门后一滩猩红的液体,像蛛网一样流下来。他头靠在隔半上,嘴上绑了块黑布条,一点声音也没有,只一双黑眼睛盯着站在门口的赵回风。看见又是这少年,赵回风没由来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霸凌。他咬牙。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前伸手要解开少年嘴上的黑布,没料他偏头躲了一下,赵回风的手落了空。“躲什么?打你的时候怎么不躲?”他语气里带着火气。赵回风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问题,要是能躲得掉,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不堪了。少年不动了,任由赵回风解开他身上的束缚。手腕被勒得出了血,脸上勒出一条刺眼的红痕。看见面前人迟缓的动作和几乎细不可查的颤抖,赵回风心里叹口气。三两下脱下身上的夹克,披在少年裸露的身体上。他瑟缩一下,估计是碰到肩膀上的伤口了,赵回风动作不自觉柔下来。少年抬起头,看他,张了张口。赵回风这才注意到他唇上细密的撕裂伤,随着他张口又开始渗出血。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心里骂了一句。“给你家里打电话?”赵回风指了指手上的手机。少年摇头,他摇摇晃晃地站直了,哑声说:“我没有......”他开了个头,又沉默下去。赵回风这回却很耐心。少年看着他,低下头,用很轻的声音说:“你的衣服坏了。”赵回风没想到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几乎要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那衣服。“坏了就坏了,你家里人知道你的情况吗?你......”“我家里没人。”他头更低了,雪白的脖颈骨骼突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回风哑声。没记错的话附中是不提供宿舍的,能上这所学校的要么是家里有房产在学校附近,要么是成绩优异考上来的。“那你住哪?”“我......”少年似乎想到什么,迟疑着。又是难熬的沉默。赵回风在这晦暗的隔间里,看到他苍白皮囊下痛苦又难堪的挣扎,那张雪白的脸似乎更白了,几乎要消解下去。他自认是个没什么同理心的人,此刻却在这人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一样的走投无路。“能走吗?跟我回家吧,他们不敢在那堵你。”少年猛地抬起头,黒阒阒的眼睛里颤动一下,却摇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