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彼日月，悠悠我思》 1 公元208年秋，江夏，夜。?诸葛亮走进院子里。?这实在是个有些过于简陋的院子，看得出有临时打扫过的痕迹。唯一的矮房窗子时不时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屋后的梧树上，几片树叶随风飘摇。?他垂下眼帘，伸手敲了敲矮房的门，耳朵凑近门上，听到里面传来“嗯”的一声，这才推门而入。?“先生累坏了吧，快些躺下休息。”?那人挪了下身子，示意他躺到一旁。?诸葛亮依言躺下。?屋中瞬间只剩下风的声音。?诸葛亮看向那人，枕边之人呼吸平稳，眼神沧桑，正一动不动地望向窗外。?穿过有些破损的窗纸，一轮明月高悬空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月既望。”诸葛亮轻声道。?“……”?“主公，早些休息吧。”看对方依旧一动不动，诸葛亮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再次出言提醒。?“我睡不着。”刘备终于张口。他的声音苦涩沙哑，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和绝望。?刘备已经记不清自己连续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再远一点来说，他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杀到惨败跑路了。?建安十三年七月，曹操挥师南下，冲天的杀气伴随着炽热与瘟疫席卷了整个荆州。本以为刘景升多少能支撑一阵子，没想到兄长病死，幼子献州投降，自己被迫弃城而逃，再到这几日携民渡江，全靠着一干兄弟们拼死断后，公子刘琦及时接应，再加上那么一点点运气，总算他命不该绝，侥幸活了下来。而其中心酸凶险、诸多难处，自是不必赘言。?“亮以前有心事睡不着的时候，也喜欢看月亮。”诸葛亮轻声道。他的眼睛眨了眨，也向窗外那轮明月望去。?“难道不是平时午睡太足了吗？”?听到刘备带着疲惫的调侃，诸葛亮略略心安了些：“主公说笑了。还记得曾经有一次，亮和元直他们饮酒作乐，一直到很晚也没有结束，于是最后就对着月亮聊起了天。”?“聊了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什么都聊，比如以后准备做什么，会不会离家远行之类。元直说他要个除恶扬善的大侠，扫尽人间不平事；还要侍奉母亲，不打算离家太远；最后又担心时局纷乱，恐生变数，让我好生笑话，说哪有大侠像你那么多事，瞻前顾后的。”?“你呢。”?“我啊……”诸葛亮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眼睛亮闪闪地道：“我说我要种田、弹琴、唱歌、再鼓捣点小玩意儿，要是逢上天气好，就约三五个朋友一起游山逛水，岂不美哉？”??短暂的沉默。?刘备默默把身体扭了过来。他终于不再看月亮了。四目相对，诸葛亮再次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主公若是睡不着，亮可以再讲些故事。”?“……”?“这次到江夏，我坐了一艘从来没坐过的大船。还记得小时候在徐州，我也跟家人坐过一次船——”?“……跟着我这样的人，很辛苦吧。”?“哪里？”诸葛亮的立刻接过话题，“能侍奉主公，沐浴圣化，本就是下属的福气，谈何辛——”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只有你我，何必那么拘束。”?刘备微微摇了摇头，自嘲道：“孔明先生拿这些话搪塞的，是那个劳什子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还是我刘备？”?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明明当时也不是自己拿他打趣，事后却被他那两个弟弟都记到自己头上，现在连正主也要拿来怪罪。诸葛亮那双灵动的眼睛忽闪了几下，正要再说些什么，一双手忽被对方扣住。?“昨天晚上的月亮特别美，不知道先生有没有看到。”?诸葛亮应了一声，没有再去解释。既然对方现在需要倾听，他做一名合格的倾听者便是。他们已经朝夕相处了大半年，足以轻松达到这种程度的默契。?“那时候我就在想，不知道这样的月光，我还能再见到几次。”?“是很美，我那时候也看到了。”?“是吗，我想着若是能和孔明一起看到就好了。对不起，我很后悔。”?后悔。?葛亮默不作声地想着。这个词用的真是跳脱，或者说刘备今晚的思绪都是跳脱的，混乱的。那么，应该道歉和后悔的是什么呢？后悔坐失接管荆州的良机？后悔没有放弃前来追随自己的子民、以至于损失惨重？还是觉得对不起自己，自打跟了他便日夜不得安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当然不会是这些。?毫无疑问，刘备后悔的是当时派自己先行离开、向刘琦公子求援的决定。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换谁都能干，无非是给当时的自己一个能先行脱离险境、增加生存几率的合理理由罢了。?可是现在他却后悔了，而且直接告诉了自己。?很显然，他在崩溃，他需要发泄。“亮夜观天象，主公是天命之人，吉人天相，怎会折在这种事上。”诸葛亮语气淡然而坚定，反握住对方的手。?刘备无视他的话，梦呓般道：“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若有先生陪在身侧……呵，死亡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不，您不会死。我知道您一定不会死，所以那时才会离开的。”?刘备露出一个有些悲凉的笑容，“真的，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害怕，害怕得连说话声音都是颤的……死了太多人，我甚至不敢回头看……那都是人命啊！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他们的家人大概很难受吧。可是说实在的，我完全顾不得那些。我害怕极了，一直在拼命往前跑，跑到晚上也不敢安心睡觉。即使现在到了江夏，见到你，我依然睡不着。这就是上天对无能的我的惩罚吧。让孔明先生见到这样的我，备……无地自容——”?温热的唇覆住了未尽的话语。 文前预警 先表白下亮子。虽然后面的文都是在造谣，并且写得很拉?匡不匡扶汉室是1800年前的贵族高官需要研究的问题，但是人性的光辉可以穿透历史长河，跨越封建时代，在当今社会依旧绽放耀眼的光芒。我从不认为诸葛亮是完美的，但也不认为他选择刘备、选择忠于汉室是愚忠、是投机、是过时的，“如果你觉得你的祖国不好，你就去建设它。”一个人接触的人和事愈多，只会愈发看清自己的内心，愈发明确自己前进的道路。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当年他守护人民，鞠躬尽瘁；如今我们记住他，喜爱他，努力去超越他，我们双向奔赴，你我千年爱未衰超长预警：Q:你写文的目的是？A:交点朋友，分享快乐，求同存异。同时拒绝任何形式的负能量。Q:说说你有多杂食，看看我能接受不？A:只要不是来我这里刻意抹黑历史人物的、美化洗白历史罪人的就完全ok。以下这些全部都可以接受：拆、逆，人物群像，配平文学，清水，银趴，单人向，cp向，cbblbggl左右均无限制，abo，反攻……不仅限于史同领域不能接受的、不喜勿看哦！Q:为什么来花市？A:也有去其他地方的打算！不过对目前的史同圈接触不多，所以人太多的地方会慎重考虑……糊糊的更安心。Q:你的文太养胃了，给我反思！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A:本人是一名退圈n年后刚刚回坑的史同选手，经历过贴吧时代，写玄亮包括其他文其他cp是因为我喜欢，我高兴，我只会写这个，工作之后真的非常非常消磨精力和热情，经常是回家一躺就啥都不想了只会无能，没精力狂怒……我也很想写那种特别那个对手指疯狂那个疯狂对手指angry那个急切对手指的文啊！！红豆泥私密马赛！！！Q:我看了你的文，你对xx明显比较偏心对不对！不许反驳！A:那肯定，我偏爱谁就多写谁多夸谁呗，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但我恶心任何毒唯别提同担，毒唯直接开除粉籍，引战拉踩就是很low！！！Q:还有什么需要提前预警的吗？A:我的文中可能存在因剧情需要，不可避免地对人物的反派设定、负面描述。这句话可能我以后也会反复提，我反对的是无脑侮辱抹黑历史人物，但如果历史上这个人的确有黑料比如屠城、偏信奸佞、滥杀无辜等我是会拿来用的。我也认为二创里设置令主角厌恶的对立方、主角破防黑化等等都很正常。另外我基本不在网上过多探讨历史，求同存异哈。Q:虽然大家通常都会标注避雷但你这个也太长了吧！！A:哈哈首先我废话的确很多果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能我会放松一点？，如果不太顺利就继续跑路咯还有就是因为我真的遇到了极个别一言难尽的……比如我有次在自己主页感慨我真的很喜欢丞相，然后有个癫子蹦出来说你个搞cp的也配单独提丞相？还有一次我写了一句亮子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于是有个癫子连发五六条质问我凭什么骂人？当时真把我整懵了，就问它我骂谁了，回复曰你说他死了这么久明显就是在骂他，我：……Q:你专门在这里发这么长的qa，我们xx党/xx推怎么你了请问？A:因为自我展示多一点更有助于找到志趣相投的朋友呀！星星眼，有没有长评发这里是因为这是我的重点建设项目，不只是qa，文我也会尽力多写一点少骗人！。如果你真的很不开心那就别继续看啦。但是！我只是厌恶吵架，不是害怕吵架。如果非揪着某点不放，又不舍得离开，说话还阴阳怪气——没错骂的就是你这种拟人生物，搞文字狱还一身雷点还要硬看的傻逼死全家！！！ 文前预警 先表白下亮子。虽然后面的文都是在造谣，并且写得很拉?匡不匡扶汉室是1800年前的贵族高官需要研究的问题，但是人性的光辉可以穿透历史长河，跨越封建时代，在当今社会依旧绽放耀眼的光芒。我从不认为诸葛亮是完美的，但也不认为他选择刘备、选择忠于汉室是愚忠、是投机、是过时的，“如果你觉得你的祖国不好，你就去建设它。”一个人接触的人和事愈多，只会愈发看清自己的内心，愈发明确自己前进的道路。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当年他守护人民，鞠躬尽瘁；如今我们记住他，喜爱他，努力去超越他，我们双向奔赴，你我千年爱未衰超长预警：Q:你写文的目的是？A:交点朋友，分享快乐，求同存异。同时拒绝任何形式的负能量。Q:说说你有多杂食，看看我能接受不？A:只要不是来我这里刻意抹黑历史人物的、美化洗白历史罪人的就完全ok。以下这些全部都可以接受：拆、逆，人物群像，配平文学，清水，银趴，单人向，cp向，cbblbggl左右均无限制，abo，反攻……不仅限于史同领域不能接受的、不喜勿看哦！Q:为什么来花市？A:也有去其他地方的打算！不过对目前的史同圈接触不多，所以人太多的地方会慎重考虑……糊糊的更安心。Q:你的文太养胃了，给我反思！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A:本人是一名退圈n年后刚刚回坑的史同选手，经历过贴吧时代，写玄亮包括其他文其他cp是因为我喜欢，我高兴，我只会写这个，工作之后真的非常非常消磨精力和热情，经常是回家一躺就啥都不想了只会无能，没精力狂怒……我也很想写那种特别那个对手指疯狂那个疯狂对手指angry那个急切对手指的文啊！！红豆泥私密马赛！！！Q:我看了你的文，你对xx明显比较偏心对不对！不许反驳！A:那肯定，我偏爱谁就多写谁多夸谁呗，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但我恶心任何毒唯别提同担，毒唯直接开除粉籍，引战拉踩就是很low！！！Q:还有什么需要提前预警的吗？A:我的文中可能存在因剧情需要，不可避免地对人物的反派设定、负面描述。这句话可能我以后也会反复提，我反对的是无脑侮辱抹黑历史人物，但如果历史上这个人的确有黑料比如屠城、偏信奸佞、滥杀无辜等我是会拿来用的。我也认为二创里设置令主角厌恶的对立方、主角破防黑化等等都很正常。另外我基本不在网上过多探讨历史，求同存异哈。Q:虽然大家通常都会标注避雷但你这个也太长了吧！！A:哈哈首先我废话的确很多果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能我会放松一点？，如果不太顺利就继续跑路咯还有就是因为我真的遇到了极个别一言难尽的……比如我有次在自己主页感慨我真的很喜欢丞相，然后有个癫子蹦出来说你个搞cp的也配单独提丞相？还有一次我写了一句亮子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于是有个癫子连发五六条质问我凭什么骂人？当时真把我整懵了，就问它我骂谁了，回复曰你说他死了这么久明显就是在骂他，我：……Q:你专门在这里发这么长的qa，我们xx党/xx推怎么你了请问？A:因为自我展示多一点更有助于找到志趣相投的朋友呀！星星眼，有没有长评发这里是因为这是我的重点建设项目，不只是qa，文我也会尽力多写一点少骗人！。如果你真的很不开心那就别继续看啦。但是！我只是厌恶吵架，不是害怕吵架。如果非揪着某点不放，又不舍得离开，说话还阴阳怪气——没错骂的就是你这种拟人生物，搞文字狱还一身雷点还要硬看的傻逼死全家！！！ 1 公元208年秋，江夏，夜。?诸葛亮走进院子里。?这实在是个有些过于简陋的院子，看得出有临时打扫过的痕迹。唯一的矮房窗子时不时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屋后的梧树上，几片树叶随风飘摇。?他垂下眼帘，伸手敲了敲矮房的门，耳朵凑近门上，听到里面传来“嗯”的一声，这才推门而入。?“先生累坏了吧，快些躺下休息。”?那人挪了下身子，示意他躺到一旁。?诸葛亮依言躺下。?屋中瞬间只剩下风的声音。?诸葛亮看向那人，枕边之人呼吸平稳，眼神沧桑，正一动不动地望向窗外。?穿过有些破损的窗纸，一轮明月高悬空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月既望。”诸葛亮轻声道。?“……”?“主公，早些休息吧。”看对方依旧一动不动，诸葛亮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再次出言提醒。?“我睡不着。”刘备终于张口。他的声音苦涩沙哑，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和绝望。?刘备已经记不清自己连续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再远一点来说，他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杀到惨败跑路了。?建安十三年七月，曹操挥师南下，冲天的杀气伴随着炽热与瘟疫席卷了整个荆州。本以为刘景升多少能支撑一阵子，没想到兄长病死，幼子献州投降，自己被迫弃城而逃，再到这几日携民渡江，全靠着一干兄弟们拼死断后，公子刘琦及时接应，再加上那么一点点运气，总算他命不该绝，侥幸活了下来。而其中心酸凶险、诸多难处，自是不必赘言。?“亮以前有心事睡不着的时候，也喜欢看月亮。”诸葛亮轻声道。他的眼睛眨了眨，也向窗外那轮明月望去。?“难道不是平时午睡太足了吗？”?听到刘备带着疲惫的调侃，诸葛亮略略心安了些：“主公说笑了。还记得曾经有一次，亮和元直他们饮酒作乐，一直到很晚也没有结束，于是最后就对着月亮聊起了天。”?“聊了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什么都聊，比如以后准备做什么，会不会离家远行之类。元直说他要个除恶扬善的大侠，扫尽人间不平事；还要侍奉母亲，不打算离家太远；最后又担心时局纷乱，恐生变数，让我好生笑话，说哪有大侠像你那么多事，瞻前顾后的。”?“你呢。”?“我啊……”诸葛亮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眼睛亮闪闪地道：“我说我要种田、弹琴、唱歌、再鼓捣点小玩意儿，要是逢上天气好，就约三五个朋友一起游山逛水，岂不美哉？”??短暂的沉默。?刘备默默把身体扭了过来。他终于不再看月亮了。四目相对，诸葛亮再次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主公若是睡不着，亮可以再讲些故事。”?“……”?“这次到江夏，我坐了一艘从来没坐过的大船。还记得小时候在徐州，我也跟家人坐过一次船——”?“……跟着我这样的人，很辛苦吧。”?“哪里？”诸葛亮的立刻接过话题，“能侍奉主公，沐浴圣化，本就是下属的福气，谈何辛——”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只有你我，何必那么拘束。”?刘备微微摇了摇头，自嘲道：“孔明先生拿这些话搪塞的，是那个劳什子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还是我刘备？”?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明明当时也不是自己拿他打趣，事后却被他那两个弟弟都记到自己头上，现在连正主也要拿来怪罪。诸葛亮那双灵动的眼睛忽闪了几下，正要再说些什么，一双手忽被对方扣住。?“昨天晚上的月亮特别美，不知道先生有没有看到。”?诸葛亮应了一声，没有再去解释。既然对方现在需要倾听，他做一名合格的倾听者便是。他们已经朝夕相处了大半年，足以轻松达到这种程度的默契。?“那时候我就在想，不知道这样的月光，我还能再见到几次。”?“是很美，我那时候也看到了。”?“是吗，我想着若是能和孔明一起看到就好了。对不起，我很后悔。”?后悔。?葛亮默不作声地想着。这个词用的真是跳脱，或者说刘备今晚的思绪都是跳脱的，混乱的。那么，应该道歉和后悔的是什么呢？后悔坐失接管荆州的良机？后悔没有放弃前来追随自己的子民、以至于损失惨重？还是觉得对不起自己，自打跟了他便日夜不得安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当然不会是这些。?毫无疑问，刘备后悔的是当时派自己先行离开、向刘琦公子求援的决定。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换谁都能干，无非是给当时的自己一个能先行脱离险境、增加生存几率的合理理由罢了。?可是现在他却后悔了，而且直接告诉了自己。?很显然，他在崩溃，他需要发泄。“亮夜观天象，主公是天命之人，吉人天相，怎会折在这种事上。”诸葛亮语气淡然而坚定，反握住对方的手。?刘备无视他的话，梦呓般道：“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若有先生陪在身侧……呵，死亡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不，您不会死。我知道您一定不会死，所以那时才会离开的。”?刘备露出一个有些悲凉的笑容，“真的，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害怕，害怕得连说话声音都是颤的……死了太多人，我甚至不敢回头看……那都是人命啊！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他们的家人大概很难受吧。可是说实在的，我完全顾不得那些。我害怕极了，一直在拼命往前跑，跑到晚上也不敢安心睡觉。即使现在到了江夏，见到你，我依然睡不着。这就是上天对无能的我的惩罚吧。让孔明先生见到这样的我，备……无地自容——”?温热的唇覆住了未尽的话语。 2 自己的军师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刘备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慰藉，眼眶瞬间红了。?绵长而不带一丝侵略性的吻结束。?怀里的自家军师眯着眼睛，似乎在等他重新开口。?“每个人都会死。”刘备闭上双眼。“我今年已48岁，到了这个年纪，很难不去考虑死亡。人五十不称夭，真死了不算亏。可是孔明，你不一样。你还很年轻，生死关头，我却想和你一起死。”?这人句句不离一个死字，仿佛已完全了无生趣；可诸葛亮知道，他活得比谁都更努力，比谁都不甘心。曾经拼尽全力去挽救无辜的人，这一次也想得到救赎。?“好，亮遵命，如有需要，必随主公共赴黄泉。只是不晓得到那时候，奈何桥上能不能并排装得下许多人，或许还得请二哥三哥走后面那排。”?刘备忍不住笑了一下：“翼德现在一见你就老实得不得了，全都得亏你这伶牙俐齿。”?“亮只是捡些主公硬要我说的话说罢了。”?死便死了，乱世之下命如草芥，谁会去真正研究哪种死法比较好呢？?“若是按亮的意思嘛……”?“又当如何？”?“自然是要一起好好活下去。”?活下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可真是个奢侈的词语。如今刘虞已死，公孙瓒已死，还有袁绍、袁术、孙坚、刘表……哪个不是一方霸主？哪个不是饮恨而终？?鲜有重耳辗转流亡十九年终称霸，范雎受刑遇侮厕中佯死方得出，正可见死易而生难，乃亘古不变之真理。?“若是活不下去呢？”刘备不依不饶，“昔年高祖受困于荥，依陈平之策，令数千女子夜出城东门，自己趁乱得脱，我却不齿于此。孔明先生不妨直言，备是否已无药可救，无计可施？?”?奇怪。这人遭围追堵截时专不想何药可救，仓皇逃窜时尚不觉无计可施，反倒是稍稍安定下来之后，甫一有喘息之机，负面情绪便铺天盖地钻进脑子里，连一向敬仰的老祖宗也要指指点点。诸葛亮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轻叹一声，反问道：“主公信命吗？”?“命？之前在新野时，曹操曾经问过我一个类似的问题。无论我信与否，他大抵是真的有什么天命吧。孔明先生听说了吗？江东那边似乎准备投降了。”?“不，亮倒觉得的曹操没有天命。”?“哦？”?“七年吞袁绍，靠的是人谋；宛城之祸，根源在本性；屠徐州、抢荆州，更是惹得民怨沸腾、人心全失，又谈何天命？要我说，他只怕大祸临头了。”?明知是安慰，刘备也觉得这话听上去着实夸张。鼻翼翕动着，发出短促的笑声。?“哼……可是我连这些也做不到，岂不是更可怜可悲——又或者，天下尚有几人能做到呢？”?“孔明，”刘备不给诸葛亮继续辩解的机会，继续道，“我坚信你的三分之计。只是有些怀疑你选人的眼光。”?天下之大，竟无他刘备立锥之地；戎马半生，到头来却一无所有。时也？命也？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诸葛亮在黑暗中拉起刘备的手。手心相对的瞬间，手指彼此交错，月光透过指间的缝隙落下来。?“我听说人的手心纹路上，刻着每个人的命运。您看，现在我们的命运相连在一起了。”?“即使您要放弃，我也会带着您的那一份继续努力。”?“咳咳，”诸葛亮清了清嗓子，缓缓放下手来，道：“刘备大人的天下，真想看看啊。”?最后这句话仿佛有什么魔力，刘备浑身一僵，眼泪霎时间不受控制地盈满眼眶。这句话是他和诸葛亮分别之前，一位伤重不治的避难民的临终遗言。那时他心如刀绞，恨透自己无能无力，却又不得不立即挥马扬鞭，继续冲着看不清前路的未来跌跌撞撞奔去。?“主公的性命早已不属于您自己。您肩负着亮的命运，更肩负着万千追随您的百姓的命运。请您务必再坚持一下，哪怕只是到天亮；亮向您保证，明日午时之前，一切必有转机。如果您现在依旧感到痛苦，就继续在亮这里发泄吧。亮的生命，半年前就属于您了。”?就在这一瞬间，窗外的月光水银泻地一般，散发出灿烂的清辉。?月华如昼。?“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刘备喃喃道。他的眼神随着月光飘向远方，似乎想起了什么很早先的事情；可他的身体却紧紧和身边人贴在一起，那是独属于他的月亮。在明日到来之前，在太阳落下的地方，一轮明月悄立中天。?如日之升，如月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