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只想摆烂,被换亲后起飞了》 第1章 夫君被抢了 盛珺薇刚一睁开眼,便意识到盛睿姣也重活了一世,而且比她早一步。  前世,她明明是嫁给了国公府家嫡次子郑亦扬。  如今,却是成了丞相家独子裴煜的妻子。  “瞧你现在的样子,还能怎么去比试。”  宴席间,盛珺薇被妹妹盛睿姣推进水里时,恍然明白。  婚礼前夕,盛睿姣特地穿戴一身上好的凤冠霞帔来讥讽她:“瞧瞧,我即将踏入国公府,往后权势财富享用不尽。而你呢,嫁衣也只能捡我剩下的碎布拼凑,盛珺薇,你命中注定只能匍匐在我脚下,我才是盛家真正的千金。”  前世,盛珺薇,她嫁给国公府嫡次子郑亦扬。  郑亦扬颇有上进心,婚后不久自愿前往青州,不仅修建桥梁道路,还慷慨解囊救济灾民,政绩斐然。  不出两年,就被召回京城,委以重任,仕途扶摇直上,盛珺薇也因此贵为浩命夫人,风光无限。  反观盛睿姣,她嫁给裴煜,在盛京的贵族圈子里,他们俩被公认是天生一对,她更是视嫁给裴煜为人生最大梦想和荣耀。  然而,结婚后她才发现,裴煜心里早就有了别人,一直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自小娇生惯养的盛睿姣哪里受得了半点委屈,二人每日争斗不休,闹得丞相府鸡犬不宁,侯夫人张氏更是头疼不已。  裴煜同样反感盛睿姣的任性霸道,婚后从未踏入她的房门。  盛睿姣逐渐如同被囚禁于后院,婆婆不满,丈夫嫌弃。  忍受不了如此煎熬的生活,盛睿姣竟斗胆与二皇子私通,不料东窗事发。  为保全自己,二皇子将一切推给了盛睿姣,指责她勾引在先。  最终,盛睿姣饮下一壶毒酒,命丧黄泉。  谁料,一觉醒来,她竟重新回到了起点。  此时,盛睿姣望着水中挣扎的盛珺薇,毅然跳入水中。  她心想,盛珺薇这般低贱之人怎配做浩命夫人,这次的尊位理应由她来坐。  跳水后,她的贴身丫鬟高呼救命:“快来人啊,二小姐落水了!”  刚从茅厕出来的郑亦扬听见呼救,连忙奔向水边。  落水的盛珺薇并未惊慌,她根据盛睿姣身上与自己相同的衣着和刚才的眼神交流,心中已了然于胸。  既然她如此渴望这桩婚事,那就成人之美吧。  盛珺薇深吸一口气,沉入水底。  几乎同时,郑亦扬赶到,只见水中一人挣扎,他毫不犹豫跳入水中,朝那人游去。  不待他接近,盛睿姣便扑向他,如藤蔓般紧紧缠住他的腰。  郑亦扬好不容易将她带上岸,这才发现怀中之人并非相亲的盛大小姐,而是盛二小姐。  他欲松手,可盛睿姣一上岸便“昏迷”,手仍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前来探视的宾客赶到池边,目睹了这一幕。  雨幕之中,郑家少爷与盛家的二千金紧紧相拥,两人的衣衫尽湿。  水面上,盛家大千金正挣扎着,眼看就要沉下去,幸亏仆人们七手八脚地把她拉回岸边。  “郑少爷放着自己的未婚妻不救,却先救了二千金,这事可真够稀奇。”  “唉,二小姐这下子名声算是毁了,除非郑少爷改变主意娶她,不然她这辈子怕是难有归宿了,京城谁还敢提亲呢?”  盛睿姣闻言,仿佛从梦中惊醒,含泪自郑亦扬怀中挣脱。  “今日之事皆是我的过错,郑少爷好心相救,却不慎将我与姐姐混淆,睿姣自知此罪难辞,愿以此生青灯古佛,再不言嫁。”  四周一片唏嘘。  “话虽如此,二小姐何其无辜。未过门便能见人心,郑少爷娶了二小姐也是圆满。”  “可大千金又如何是好?”  众人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盛珺薇。  刚被救上岸,颤抖不已的盛珺薇适时地“昏迷”过去,避开了道德的拷问,不愿扮演那悲天悯人的角色。  她要让盛睿姣和周氏来求她,毕竟此刻清誉受损的焦虑不属于她。  随着盛珺薇“昏倒”,宾客也渐渐散去。  而得知消息匆匆赶到的周氏,差点儿没站稳。  “是不是那丫头不想进郑家的门,故意设局陷害你!”  周氏怒不可遏,一关门便对着女儿斥责起来。  而盛睿姣,经历一番水洗礼,精神反而更好,笑得畅快:“娘,这是我自愿的。我愿意嫁进郑家,至于丞相府那个火坑,就留给盛珺薇吧。”  周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怀疑女儿落水后是否神志不清,怎会放弃嫁入豪门的机会,而选择郑家。  “丞相府那样的高门大户,是多少女子的梦想,如今他们选中了你,是天大的喜事,你怎么说是火坑?”  “娘,那裴煜心里有人,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我绝不愿意嫁。”  周氏半信半疑,派人一查,竟确有其事。  但周氏心中依旧不解。  “即便不乐意去,娘和你爹也能另寻良配,为何非郑家不可?”  盛睿姣神秘一笑:“娘有所不知,郑亦扬他日必高中状元,而我便是浩命夫人。”  周氏惊愕地望着女儿,如同见了鬼一般。  “郑亦扬若真有之才,怎会在翰林院三年,寸步未升?”  盛睿姣却对此充耳不闻。  “娘,你深居内宅,哪懂官场风云。爹不也多年未升,娘当初不还是费尽心思要做他的续弦吗?”  这话触及周氏心头旧伤,脸色一变。  盛睿姣见状,连忙转换话题。  “总之,我心意已决,要嫁郑亦扬。”  “你们不同意也没辙,今儿这么多人瞧着,我名声算是毁了。你们若不准我嫁给他,那我只好削发为尼,庙里过活了。”  周氏心头火起,又恨又恼,怨自己怎就生了个这般死心眼的女儿。  那裴煜就算心头有别人又何妨?  进门就是正房太太,还治不了个妾室?  再者说,要不是这事,咱家哪有机会巴结上丞相府,她自己年轻十岁也乐意往里跳。  眼下,只能黄了这事儿。  盛老爷得知,同样气不打一处来。  “我看啊,都是你给宠坏了。丞相府都不愿进,整天做春秋大梦,真有馅饼掉头上,怕是也接不住。”  周氏无缘无故挨了训,却只能忍气吞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章 真假千金 “她不肯嫁,那就让珺薇嫁过去吧。能攀上丞相府,对咱盛家总是好的。”  周氏心里不甘,好端端的姻缘,倒便宜了那丫头片子。  可理智告诉她,盛老爷说得不无道理。  这边,盛珺薇换上了干净衣裳,喝了姜汤,刚拧干了湿发,周氏和盛老爷便上门来“问安”了。  “出了今天这档子事,你和郑家的婚约算完了。我和你娘心疼你没了亲娘,又另寻了门好亲事。丞相府家大业大,你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往后荣华富贵享不尽,我们也安心了。”  到这会儿,俩人还是没说盛睿姣半个不字。  盛珺薇心底冷笑,后娘来了,爹也跟着变样,这话果然没错。  她心知肚明,面上却装糊涂,嘴角微扬,故意问:“那郑家咋办?”  “睿姣是你妹子,自然替你嫁过去,你不必担心。”  周氏嘴上说得轻松,心里恨得牙痒痒。  盛珺薇权当看不见。  “本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  “你有啥条件尽管说。”盛老爷开口。  只要能攀上丞相府,啥条件都答应。  “我要我娘的陪嫁,还有她留下的仆人。”  周氏一听,脸拉了下来。  盛珺薇生母来自扬州,家里经商。  当初嫁女进盛家,一是想在京里有个依靠,二是想脱去商贾身份,陪嫁丰厚,包括铺子、银两和仆人。  谁知盛珺薇她娘早逝,留下个女儿。  那些产业仆人都归了周氏。  仆人大部分被打发到乡下庄子或不重要的位置,那些位置优越的铺子年年进账颇丰,除去家中开支,周氏还能大赚一笔。  如今盛珺薇要把这些铺子要回去,这不是往周氏心口上捅刀嘛。  “娘若不乐意,就算了。反正我这样的人,哪配得上丞相府那样的门第,还是二妹那样知书达理的才合适。”  周氏想起盛睿姣的话,说郑亦扬将来大有前程,而她嫁入丞相府只有绝路,与其日后受折磨,不如现在就断了念想。  周氏不愿真把女儿逼上绝路,盛老爷也不舍得放弃丞相府这块肥肉。  两人思来想去,只能点头。  打发走周氏和盛老爷后。  丫鬟云莺忧心忡忡地问:“小姐,二小姐这明摆着算计您,您真要顺着她,嫁去丞相府?”  盛珺薇神情淡然:  “她想嫁郑亦扬就让她嫁呗,再说,去丞相府当主母也不赖。”  “可丞相府主母听着风光,终究是非多,家里头错综复杂,您应付得来吗?哪比得上郑家简单。”  前世,她身处困境,粗茶淡饭尚且难以维持,周旋于众人间只为生存,那般艰辛的岁月都能咬牙挺过。  如今,丞相府中即便些许纷扰,相较于往昔,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浪花罢了。  毕竟,一旦踏入那扇朱红大门,等待她的将是金碧辉煌、锦衣玉食的全新生活。  只要她不像前世那位愚蠢至极的盛睿姣,做出令人扼腕的决定,幸福美满的日子自会悄然而至。  记忆中,前世的盛睿姣初入丞相府不久,张氏动过念头,劝说她别在意闲言碎语。  遗憾的是,盛睿姣愚钝,看不透这背后的良苦用心,分不清好坏,最终竟在冰封雪覆的严冬。  如果,当初盛睿姣能多些心思在如何赢得婆婆青睐之上,或许,她就能在丞相府中拥有截然不同的境遇,享受更多的自由与尊重。  但她偏偏误入歧途,将自己的所有精力和情感都寄托在了虚幻爱情上,将丞相府搅得鸡犬不宁。  这一切都在警示着:真正的智慧在于自强不息,而非依附于男人,唯有如此,生活方能渐入佳境。  再谈那郑家,外界眼中,看似容易亲近,实则内藏污秽,与那丞相府的暗流涌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世,世人都艳羡她的好运,嫁入豪门,青云直上。  殊不知,这光鲜背后,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  郑亦扬,世人只见其才华横溢,功勋卓着,却未窥视那华丽外袍之下,爬满了贪婪与丑陋的虱子。这对母子,内心冷酷,寡恩薄情,让人不寒而栗。  “与其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未来,为何不牢牢抓住眼前唾手可得的荣华?丞相府的权势地位、金银满堂,才是触手可及的真实。”  盛珺薇的一番话语,让在场的人无言以对,沉默是此刻最深的回响。  ……  商议妥当换婚事宜之后,盛家不敢怠慢,立即与丞相府展开了沟通。  婚事历来由丞相府张氏做主,起初得知新娘易人,张氏稍有不满,但亲眼见过盛珺薇之后,态度渐渐缓和。  至于郑家一方,如今由不受宠的盛家大小姐换成得宠的二小姐,简直是喜出望外,兴奋难掩。  郑亦扬与盛老爷会面时,更是斩钉截铁地表明心迹:“当日危急关头,下水救人,却不料阴差阳错使二小姐名节受损,这些日子我日夜难安,愧疚难当。”  “此事无论从情理哪方面讲,我都应负起责任。如今你们愿意将二小姐许配给我,我郑亦扬在此立誓,必将一世对她好。”  这番话,连对郑亦扬略有微词的周氏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随着换婚之事尘埃落定,婚礼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  相较于丞相府,郑家财力有限,加之盛睿姣身为妹妹,出嫁日期自然排在了后面。  尽管盛珺薇非周氏亲生,但作为盛府当家主母,面对涉及国公府与盛府声望的联姻,纵有万般不愿,也必须亲自操办。  特别是近两日,清点盛珺薇嫁妆的过程,更是让周氏心疼不已。  原本为盛睿姣准备的丰厚嫁妆,单子早已送至丞相府展示,皆是精心挑选的上等之物,意在彰显盛家对这桩婚姻的重视。  谁曾想,如今的主角换成了盛珺薇,那份精心筹备的嫁妆也随之归于她名下,加之先前答应归还给盛珺薇的店铺,一瞬间,盛珺薇竟拥有了令人称羡的财富。  望着这份清单,周氏内心五味杂陈,痛如刀绞,悔意与不甘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束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章 钱,真是个好东西 盛睿姣显得比她母亲更为豁达。  “不就是几间店铺嘛,给就给了,有啥大惊小怪的。娘,眼光得放远些。等我嫁进郑家,再熬上两年,到时候金银财宝、店面铺子还不是您想要就有,就连封个诰命夫人都不在话下。”  周氏望着一心待嫁的女儿,满腹话语又咽了回去。  自家女儿哪来的这份自信,认定郑亦扬将来必有出息?  万一不成,那这些银钱店铺岂不是打了水漂?  “娘,相信我!”  盛睿姣猛地抬眼,一脸认真严肃地盯着周氏。  周氏不愿在女儿婚前泼冷水,只好微微点头。  “再说了,盛珺薇即便嫁进了丞相府,日子也不会好过。那裴煜藏得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就盛珺薇那点儿聪明,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盛睿姣神秘一笑。  裴煜新婚之夜,并未踏入新房,而是选择与心上人在月下阁中亲密相伴,宛如一对无名无份的私奔鸳鸯。  “走着瞧吧,说不定不用多久,她就会被丞相府休了,变成人人都笑话的弃妇。”  “你们不必对她抱有期望,我才是你们的指望。”  盛珺薇出嫁的前夜,周氏终是将店铺的契约和母亲生前的仆人们一并交给了她。  虽交了出去,周氏仍留了一手。  她在盛珺薇的嫁妆中安插了几名亲信,还添了两个美貌的陪嫁丫头。  “你娘留下的仆人大多年迈,怕是帮不上忙。我在府里为你挑选了几个可靠的,还有机灵的丫头,去了丞相府也能好好侍候你。”  选了两个顶漂亮的陪嫁丫头,意图不言而喻,任谁都能看出周氏的算计。  但盛珺薇并不惧怕,欣然接受。  人一旦进了丞相府,就全由她做主了,周氏再有手段,也管不到丞相府去。  正整理嫁妆清单时,盛睿姣登门拜访。  自换婚成功,两人再未相见,没想到她竟主动上门。  “姐姐即将成为丞相府的人了,我是来道喜的。”  盛睿姣笑容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盛珺薇佯装未觉,“既然如此,多谢妹妹美意,能嫁入丞相府我很是高兴。”  盛睿姣忍不住嗤笑,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进了丞相府自有她苦头吃。  想到前世自己所受的苦与屈辱即将转移到盛珺薇身上,她心中便一阵快意。  这丫头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盛府的大小姐只应是她。  幸好,盛珺薇马上要进那丞相府的龙潭虎穴,那家人没一个善茬,像盛珺薇这种涉世未深的丫头,迟早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而她,将风光嫁给郑亦扬,成为尊贵的浩命夫人,一想到这里,喜悦之情难以抑制。  盛珺薇看穿了她的心思,又岂会不懂盛睿姣的想法?  丞相府固然难缠,但郑家就是避风港吗?  待盛睿姣嫁过去,就会明白,那对母子是何等人物。  裴煜的母亲发起疯来比村妇还凶,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  前世初嫁,婆婆就拿捏架子,趁裴煜不在,对她又凶又狠,可一旦裴煜在场,又变得温顺可人,仿佛她是来夺走她宝贝儿子的外人。  而裴煜幼年丧父,对母亲极为孝顺,母子冲突时,总是偏袒母亲。  这样的日子,直到裴煜外放到青州才稍有缓解。  然而,与裴煜母亲的刁难相比,青州的生活才是苦难的开始。  青州严寒,为了助裴煜在那站稳脚跟,盛珺薇付出太多,吃了数不尽的苦……  她师承灵虚道长,一身玄术超凡入圣,尤其擅长观人面相,只需一瞥,便能洞悉他人一生运势。  然而,纵然身怀绝技,她也无法轻易挣脱俗世纷扰。  前世,她曾恳求师父带她逃离京城,师父却告诉她尘缘未尽,即使回到师门修炼,也难有成就,劝她一切顺应自然。  正是这“顺应自然”四个字,让她尽管心中不愿,还是接受了婚姻,帮丈夫郑亦扬斩断桃花,助其事业飞黄腾达。然而,即便如此付出,她最终仍未能得到善终。  这一世,她决定不再“顺应”。  盛珺薇向来不是自怨自艾之人,面对现状,她选择积极应对,绝不委屈自己。  论实力,她是深藏不露、洞察世事的“天意仙子”;论地位,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未来的当家主母。  谁若想借她找寻优越感,纯属痴心妄想。  这一世,她决不会再为男人所困,更不会为男人劳心费神。  “我只是想让裴煜明白,他心上人的好坏,全在我掌握之中。”盛珺薇语气坚定。  ……  盛睿姣的得意与无知,在盛珺薇眼中显得尤为讽刺。  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预祝着盛睿姣未来在丞相府的“精彩生活”。  婚礼前夕,黎明前的黑暗格外漫长,盛珺薇被早早唤醒,开始了一连串繁复的仪式。  相较于前世简朴的婚礼,这一次的排场盛大,但她内心却异常平静,没有期待,也没有恐惧。  对于裴煜,她虽无深入了解,却深知一个在京中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绝非可靠之人。  然而,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决心,不论是丞相府的重重挑战,还是人生的再次起航,她都将一一克服。  还好她头脑清醒,没奢望那些风花雪月,这辈子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在丞相府里踏踏实实,享受不尽的富贵安稳。  要在丞相府扎稳脚跟,坐稳主母宝座,最关键的不是讨好裴煜,而是赢得张氏的心。  盛珺薇深思熟虑过,前世盛睿姣手握一副好牌却打得稀巴烂,全因太痴缠于裴煜的恩宠,搞得丞相府鸡犬不宁,最终落得孤家寡人。  现在,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反正,只要她这位正室夫人的位子坐得稳,不管裴煜将来有多少儿女,都得尊她一声娘。  而在丞相府站稳脚跟的关键,就是赢得张氏的信赖,让她安心把管家大权逐步交给自己。  只有掌握了府中财权和人事调配,她这个主母的身份才算名副其实,这辈子的富贵也就无忧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章 那就别怪她反击 不久,安平侯夫人也如约而至。  两人结识于盛珺薇十岁那年。  那时盛睿姣尚未归府,盛珺薇还是盛府捧在手心的大小姐。  有一次外出,她差点被歹徒劫持,恰巧被安平侯夫人遇到,她率人狂追数十里,硬是从歹徒手里把盛珺薇救了出来。  盛珺薇看安平侯夫人面相,察觉其子当晚有难,便提醒她近期务必让小世子远离池塘、河水等处。  果不其然,当晚小世子突发奇想跑去府中的池中抓鱼,不慎落水。  幸亏安平侯夫人想起盛珺薇的警示,紧急搜寻之下救起了溺水的小世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自那以后,安平侯夫人对盛珺薇的本事深感敬畏,每逢人生关键时刻,总会请她测算指点。而每次按盛珺薇的建议行事,总能收获满意的结果。  谁能想到,如今两人竟在这种情况下再度相见。  安平侯夫人神情复杂:“天师今日唤我前来,莫非是要劝我放过那个女人不成?”  要是真这样,她怕是对天师要失望透顶了!  “天师,咱们多年交情,我不希望因此事产生隔阂。我儿虽有过错,理应受罚,但这惩罚方式实在过分!”  “你没看到我儿都被打成什么样!后脑勺生生被砸出个大窟窿!大夫都说,下手之人分明是想置他于死地!”  “据家中仆人所言,我儿当时确是醉了,走到那女子面前邀她共饮一杯,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冒犯之举。”  “那女人心狠手辣,我无法容忍!”  “更让我气愤的是,裴煜明知被打的是谁,却默不作声!如此毫无担当、逃避责任,天师你何必为他委屈了自己!他配不上你!”  盛珺薇递上一杯凉茶:“先喝口茶消消火。”  她嗓音清幽,仿佛自带降火功效,听者火气瞬间消减大半。  安平侯夫人情绪稍缓,但并未后悔刚才的直言不讳。  盛珺薇目光掠过她的脸庞:“你知道吗,若你执意追究下去,将会带来什么后果?”  安平侯夫人身子陡然一僵!  这句话,她再熟悉不过了。  每当天师问她“如果你坚持这么干,会有什么后果”的时候,就意味着天师已经洞察到她今后的生活轨迹。  而这条轨迹,绝对不美妙。  “这……我只是替我儿子讨个公道,能惹出什么大祸吗?”安平侯夫人反问。  盛珺薇悠然抿口茶:“确实能惹祸。”  “韩悦儿结交了不少权贵,其中一人,不仅你们安平侯府惹不起,连相府也惹不起。你若硬是要追查到底,那人便会插手,之后侯府还会遭到他的记恨。”  “安平侯健在时,那人或许还会有所顾忌,顶多给你家制造些小麻烦。但一旦安平侯过世,那人将对付侯府,用不了三年,新任侯爷就会因重大过失被剥夺爵位。”  安平侯夫人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盛珺薇轻轻摇头:“但这还不是最糟的。”  安平侯夫人嘴唇颤抖:“还有更糟的?”  盛珺薇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更糟的是,你家小公子在那大人物同韩悦儿上门显摆威风时,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迷恋上了她,往后为了她三番五次跟你闹矛盾。”  “他甚至发誓要为她对抗全世界,多次滥用安平侯府的势力帮助她。”  “几年后,你直接被他活活气死。”  安平侯夫人只觉寒意透骨:“太恐怖了!”  盛珺薇放下茶杯:“安平侯府图的无非就是个说法,何必非得将她送进大牢呢?二公子受伤了,就向相府索要些医疗费,再让丞相大人给个面子,这样,大家皆大欢喜。”  安平侯夫人对盛珺薇描绘的未来并无怀疑,她沉思片刻,答应下来:“我听天师的。”  但仍有些忐忑:“只要我不深究,我儿子就不会迷上那女人?”  盛珺薇认真推算一番,答道:“没错,他不仅不会爱上韩悦儿,还会顺利迎娶他的正缘,两人日后举案齐眉,幸福美满。”  她提醒道:“相府现在最在乎的就是裴煜的声誉,你们可以往这方面做文章,狠狠敲一笔。”  尽管裴丞相和裴夫人,对裴煜撇下新娘去找其他女人胡闹的行为表示了同情,还提前给她交了钥匙和印鉴。  但他们对如何惩罚裴煜却避而不谈。  对此,盛珺薇心领了。  然而,明知儿子在外胡作非为还拉无辜女子垫背的行为,她既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  他们先算计了她,那就别怪她反击。  反击过后,他们还得对她感激涕零!  “小姐,安平侯府的小公子真会爱上那个女人,还把他娘给气死?”安平侯夫人离开后,云莺忍不住问。  她觉得难以置信。  盛珺薇也觉得匪夷所思。  但这正是她在安平侯夫人的面相中捕捉到的信息。  不过她并未深究,毕竟前世她见识过太多离奇之事。  戏剧、剧本里的故事,或许还需逻辑支撑剧情。  可现实生活无需如此。  比如她和盛睿姣一同重生,且比盛睿姣重生得晚,还被成功调换了婚约,这又何来逻辑可言?  安平侯夫人打道回府后,裴丞相即刻派人请安平侯过府一叙。  俩人一溜烟钻进了书房,关起门来嘀咕了老半天。  等到出来时,只见安平侯拉长个脸,像刚被人抢了糖的孩子。  裴丞相则春风满面,乐得嘴角都快挂到耳朵根了。  这笑意哪能藏得住?  原来早些时候,裴丞相琢磨着上门赔个不是,可安平侯府硬是大门紧闭,放出话来:这茬儿没得商量,主犯从犯全得送进铁窗!  今天倒好,安平侯松了口,说是看在我儿媳面上,可以网开一面——条件是得让我儿子坐上京戟卫副统领的位置,这事儿就算翻篇儿。  这差事说它难吧,确实难,说它不难吧,也有门道。  京戟卫那可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多少人挤破头想往里钻。  尤其那个副统领的位置,眼巴巴盯着的人海了去了。  可巧了,裴丞相几年前救过萧统领一条命,只要他肯出面推荐,这事儿基本就成了。  不过嘛,人情一用,这救命之恩算是清了。  但转念一想,跟儿子的锦绣前程比起来,那点恩情算个啥呀!  就这样,事情妥妥解决了,裴丞相心里这块石头算是落地了,瞧着自家儿媳愈发顺眼:“娶媳妇就得娶个贤惠的!”  外面马车里,安平侯先前那张黑锅底似的脸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笑得下巴差点脱臼。  咱们安平侯府如今是大不如前,他手里也没多大实权。  要是大公子能在皇上跟前混个脸熟,复兴侯府指日可待啊!  小儿子闯祸归闯祸,还不是他自找的,一张嘴得罪人。  再说了,那姑娘反击也是出于自保,情有可原。  他觉着自己妻子就是福星,盛家大小姐更是聪明得紧。  就是裴煜那小子不开窍,放着这么好的老婆不疼,偏宠那个成天惹事的女人……  张氏听说事儿摆平了,乐颠颠来到云逸阁。  眼看晚饭时间到了,她说:“你公公今晚有饭局,家里不用管他,咱俩就在这儿吃吧。”盛珺薇乖巧地点点头。  很快,一桌子好菜摆上来,色香味俱全。  张氏拿起公筷,一边往盛珺薇碗里夹菜,一边满脸疼爱:“薇儿,你太瘦了,得多吃点。”  盛珺薇心知肚明,张氏这是拐弯抹角打听她和安平侯夫人的交情呢。  既然她不明说,自己也就不点破,顺其自然呗。  她婉拒了几样不合口味的菜肴,把张氏夹来的菜吃得干干净净,又扒拉完一碗米饭,搁下筷子:“我吃饱了。”  张氏也随之停下,两人漱了口。  等下人收拾完餐桌,张氏这才笑眯眯地问出憋了半天的话:“薇儿,你跟安平侯夫人的关系挺不错的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章 回门 盛珺薇漱完口,随手将漱口杯递给了身边丫鬟的托盘上:“说不上好,无非是她常常有求于我,这才肯给我几分薄面罢了。”  张氏心中一动,追问:“常有求于你?”  盛珺薇解释道:“我小时候跟一位师父学过一些占卜之术。打从十岁认识安平侯夫人起,我就隔段时间给她算一卦,她所求的事基本都挺灵验的。”  张氏听后惊讶不已:“薇儿竟然有这本事?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要知道,在京城那些贵家千金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家里都会大肆宣扬。  毕竟这类本事在出嫁时可是加分项,婆家会另眼相看的。  盛珺薇轻轻一笑,转开话题:“总之,这次的事情已经顺利解决,母亲您也可以安心了。”  接着,她认真地说:“不过,我有个请求。”  张氏收起思绪,好奇地问:“什么事?”  盛珺薇回答:“我想在云逸阁挑一间屋子,专用来供奉牌位。我们玄门中人,看重的就是传承,要是断了,祖师爷这一生气,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张氏笑着应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云逸阁是你住的地方,你想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用不着再来跟我报备。”  她转向身边的周姑姑:“从我的账上给薇儿拨一千两银子。”  又对盛珺薇说:“如果不够,你再找我要。”  盛珺薇略显愕然,片刻后微笑回应:“足够了,谢谢母亲。”  当年在盛府,她也曾提出过同样的要求,结果却被盛尚书和盛夫人双双驳回。  后来,盛睿姣直接把盛府最豪华那个院子炸平了,改建成花园,盛尚书夫妇和五个哥哥却一致拍手叫好。  从那时起,盛珺薇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盛睿姣的差距,再也没有提过任何要求。  她本以为张氏也会诸多推辞,已经做好了被拒后,用自己的麻雀庙店铺改作香房的打算。  没想到张氏如此爽快答应。  尽管,或许只是因为她看到了盛珺薇的价值。  但回想起来,在盛府时,她曾用玄学之术帮助盛尚书识破身边叛徒,可盛尚书却认为那只是她偶然撞运气识破了坏人身份,根本不相信她真有这番本领。  盛夫人和几个哥哥也觉得她是在耍手段博取关注。  五哥盛铭涛曾直截了当地说:“别玩这些小花招,不管你怎么做,在我们眼里你连睿姣的一个手指头都不如。”  盛珺薇沉默片刻,然后看着张氏的脸庞说:“母亲很久没见到外婆了?”  张氏愣了下才明白,盛珺薇口中的“外婆”是指自己母亲。  她叹道:“最近我一直忙你们的喜事,按原计划大婚那天外婆是要来的,谁知她突然感冒了,我怕她带病奔波,就没让她来。”  盛珺薇轻轻点头:“明天我们就没事了,母亲也有空闲,可以回去探望一下。”  从张氏的面相上看,她父母宫晦暗,特别是代表着母亲的位置,更是笼罩着血光之气,预示着张氏的母亲近期恐有灾。  张氏被说得心里发慌。  若是在昨天,她可能会认为儿媳是因为没讨到丈夫的爱,才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公婆的关注。  但经历了安平侯夫人的事,她断然不敢轻易忽视。  “好,明天回门之后,我回去看望。”  盛珺薇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她清楚地瞧见,张氏的面相已悄然发生变化。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必还十分。  现在短期内无法离开,既然婆婆给了她尊重,她也愿意和睦相处。  张氏唤来管家,嘱咐道:“以后府里的事就交给少夫人打理,她若是不懂,你多帮衬帮衬。”  盛珺薇略感意外地瞥了张氏一眼。  这意味着,张氏已经开始放权,并非仅仅给她一个象征性的身份。  要知道,上一世的盛睿姣,即便搬出相府,也未曾得到实权啊……  回门日。  盛珺薇洗漱打扮完毕,晨祷过后,再用过早餐,裴煜这才慢悠悠地出现。  此时,盛珺薇早已稳稳坐在马车内。  裴煜瞥了她一眼,目光锁定在她身上那套精致的红裙上,微微一愣,随即紧锁眉头:“你……”  盛珺薇轻笑:“好看吗?”  裴煜颇感尴尬地转移了视线。  她确实美得惊人。  自从裴夫人看过盛珺薇后,就对他描绘过她的那份端庄华美。  如果韩悦儿像是傲然独立、冷若冰霜的雪莲,那么盛珺薇就是国色天香的牡丹。  一身红裙,不仅没有掩盖艳丽,反倒更加衬托出她的风华绝代。  察觉到自己的思绪,他皱皱眉头。  “你不用多想。”在裴煜开口之前,盛珺薇平静地说:“这身衣服不是为你穿的,我只穿这一次,以后绝不会给你惹麻烦。”  话音未落,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夫的声音传来:“少爷,盛府到了。”  盛珺薇在心里默默念叨,终于到了。  盛府门前冷冷清清,只有个门房和两名守卫,显得空荡荡的。  盛珺薇率先跨下马车,见到这般景象,虽感意外却又觉得合乎情理。  毕竟,上一世的盛睿姣并未回门。  她迅速扫视面前的两名守卫,果然从他们脸上捕捉到与自己猜测相符的答案。  昨天盛睿姣回来过,利用郑亦扬的关系网,编造了裴煜宠爱小妾、忽视正妻的谎言,使得盛府上下都深信不疑,认为裴煜今天不会陪同盛珺薇回门。  盛珺薇心中暗自冷笑。  他们都忙去了,也好。  而裴煜则是眉头紧皱:“盛尚书和盛夫人呢?”  盛珺薇抬眼看他。  裴煜察觉到气氛微妙,犹豫片刻改口:“我说的是岳父岳母跟我五位大舅哥呢?”  门房面色煞白,急忙求饶:“姑爷息怒,只是临时有事耽搁了,绝对没有故意怠慢的意思,很快就会出来迎接!”  裴煜冷笑:“回门的大日子,还有什么比这事儿更重要?再说,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能让你们盛府十几口人同时消失不见?”  “看样子尚书府是不待见我们,夫人,我们走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章 讨个说法 裴煜并非愚钝之人。  身为世家名门备受娇宠的女儿,盛珺薇回门之日,焉能不见父母家人齐整而出,满面春风地迎接?  然而此刻,府门前却是一片冷清寂寥。  尽管裴煜对这位正妻并无深情厚谊,但他深知,正妻的地位绝非仅是个人情感的寄托,更是他作为男主人尊严的象征。  一旦这象征受到丝毫玷污,就如同在他脸上狠狠刮过一记耳光,令他颜面无存。  因此,哪怕是为了维护自身的尊严,他也决不容许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对正妻有所怠慢。  面对如此情景,盛珺薇并未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或质疑,只是平静地转身,踏入马车之中。  她的步履从容,面庞静若止水。  “姑爷!姑爷!”  管家急切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宅院之内,几位盛家宗族的妇人围聚在一起,目光交错间,尽是困惑与不解。  她们望向那空荡荡的大门,又看看彼此,低声议论:“大嫂,今日明明是薇姐儿回门的日子,怎会如此冷清?”  她们平日里每逢家族中有婚丧嫁娶这样的大事,便会相互走动。  可今日这番景象,无疑打破了她们心中的预期。  其实,盛夫人并未向她们透露任何关于今日回门安排的消息。  按常理而言,她们本不应出现在此。  然而,盛珺薇如今已是相府独子的妻子,贵为相爷的儿媳,身份非同一般。  倘若相爷得知儿媳回门之日,娘家宗族竟无人问津,恐怕会对她们各自的丈夫——那些在朝堂上任职的盛家子弟施加压力。  这样的后果,她们无法承受,故而选择主动前来,以示对盛珺薇的支持与尊重。  盛睿姣端坐于盛夫人身边,她全身上下珠光宝气,华贵之气扑面而来。  虽然盛尚书现任朝廷三品大员,家世显赫,但在权势滔天的国公府面前,无论是地位还是财富,都显得相形见绌。  盛睿姣能够嫁入国公府,实乃一步登天。  此刻,她那优雅而自信的姿态,无疑是夫家宠爱有加的最佳证明。  周围的宗族妇人们看着她,眼中闪烁着艳羡的光芒,却又不得不强作欢颜,送上赞美与奉承之词。  盛睿姣听着这些溢美之辞,内心深处不禁泛起一丝窃喜。  她轻轻一笑,柔声道:“相公对我确乎极好,诸位不必挂心。”  这句话,既是回应众人的赞誉,也是对自身幸福生活的炫耀。  “这珍珠颗颗圆润光洁,金钗更是精巧绝伦。这两样珍品,皆是相公他亲自步入府库,于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中,为我精心挑选而出。”  盛睿姣眼中流露出幸福与满足。  她稍作整理思绪,随后以一副惋惜的神情,向围坐的长辈释道:“诸位或许有所误解,母亲她并非故意对姐姐与姐夫冷淡疏远,实则这其中另有隐情,让人痛心又无奈。”  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犹豫片刻,才道:“我那相公,素来交游广阔,消息灵通。近日,他得知了一桩令人震惊的消息,那裴公子,在新婚之夜,竟抛下新婚燕尔的姐姐,独自奔赴乡间,与一名村姑私会,任由姐姐在新房中孤寂难眠,独守空房直至天明。”  “更令人愤慨的是,据闻裴公子早有誓言,此生非那村姑不娶,与姐姐的婚姻,不过是他迫于裴夫人以死相逼。他们今日断然不会回到盛府回门,母亲也是出于不想让诸位长辈白跑一趟,故而未曾提前告知。”  此言一出,厅内宗族妇人们顿时哗然。  其中一位妇人愤慨地拍案而起:“此举实在太过分!简直是将我盛家的脸面踩在脚下任意践踏!”  “大嫂,此事万万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我盛家女儿岂能受此羞辱?定要让那裴家给个说法!”  面对众人的激愤,盛夫人周氏面色沉静,内心却五味杂陈。  “我何尝不想为薇姐儿出头,讨回公道?只是,薇姐儿自小便与我们心存芥蒂,关系疏离,如今她若不主动告知家中变故,我们即便心急如焚,也难以找到合适的理由插手干预,显得师出无名啊。”  盛睿姣默默立在一旁,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前世,类似的羞辱之事皆由她一人默默承受,她是户部尚书府的嫡出千金,这样的耻辱对她而言,犹如尖刀刺心,让她痛不欲生。  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盛珺薇竟能得到郑亦扬毫无保留的宠爱,那本该属于她的爱,以及未来王妃的尊荣地位,全部被盛珺薇占据。  幸而,今世一切都已改写。  郑亦扬的深情厚爱,那令人艳羡的未来王妃之位,如今都已归属于她,盛睿姣。  就在这得意之念刚刚闪过脑海之际,忽见贴身侍女刘妈妈疾步跑入厅内,径直来到周氏身边,俯身在其耳边低语。  “夫人,大事不好!大小姐与姑爷竟然回门了!因无人迎接,姑爷正欲拂袖离去,幸好被管家及时拦下,但他此刻怒气冲天!”  周氏闻此消息,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刘妈妈的声音虽然并不高亢,但却字字清晰,直刺入盛睿姣耳中。  盛睿姣瞬间面色剧变,声音中带着强烈的否定与抗拒:“这绝对不可能!”  刘妈妈语调沉稳如磐石:“小姐,老奴服侍您多年,怎敢在这等大事上有所欺瞒。”  周围宗族的妇人们闻声,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周氏感受到众多目光的聚焦,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最终决定揭开谜底。  “薇姐儿与姑爷已经到了,我们还是快些去迎接吧。”  “速派人去知会老爷与五位少爷。”她的语气果断坚决,显现出主母的威严与决断。  宗族的男子们,本就无需特别邀请,他们中的许多人早已随着自家夫人一同来到盛府,此刻正端坐在正厅中。  他们或是交头接耳,或是静静品茶,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实则暗潮涌动。  盛府门外,裴煜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而与他并肩而立的盛珺薇,却显得异常从容淡定。  裴煜凝视着她那泰然自若的侧脸,忍不住质问出口:“你就一点也不生气吗?”  话语中,满是对她过于冷静态度的不解与责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章 全场焦点 盛珺薇并未因他的质疑而动容,她轻轻一笑:“意料之中之事,有何可气?”  她的声音淡然,却透出一股坚定的力量。  裴煜眉头紧锁,对她的回答颇感不可思议:“他们如此待你,你也忍得下?”  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子,向来以智谋出众、手段狠辣闻名京城,如今却如此隐忍,实在让他困惑不已。  盛珺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直视着裴煜:“盛尚书夫妇对我有养育之恩,养育之恩重如山岳,即便是以命相报,亦在情理之中。如今,他们纵有千般不是,我又何忍心怨恨?”  当然,她心中明白,前世的恩怨已悉数清算,她已用自己的方式偿还了所有的养育之恩。  而他们今世对她所做的一切,早已远远超过那份恩情,如今的她,已不再愿意无条件退让,任人摆布。  裴煜闻言,双目圆睁,眼中的震惊与愕然如同铜铃般醒目,却为他增添了几分真实的人间烟火气息。  他无法将眼前这个淡然处世的女子,与京中盛传工于心计盛府养女形象重叠在一起。  就在裴煜还沉浸在对盛珺薇认知的颠覆中,盛府内已走出一群人来迎接他们。  盛珺薇微微抬眼,目光精准地落在人群中盛睿姣身上,她的眼眸在盛睿姣脸上缓缓扫过,嘴角的微笑愈发深邃。  原来如此……  一切的谜团在此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盛睿姣直到跨出大门前的最后一刻,才敢确信盛珺薇真的归来。  这个事实让她难以接受。  她目光闪烁,心中愤然。  裴煜那样薄情寡义之人,为何不陪自己回门,反而陪同这个所谓的“冒牌货”回到盛府?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盛睿姣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她紧紧盯着盛珺薇与裴煜的身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揭开这个谜团。  盛珺薇身着华丽红裙,将她原本就绝世无双的容颜映衬得更加娇艳欲滴。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盛珺薇的惊艳亮相所吸引。  人群中,一位身着华服的宗妇突然惊呼出声:“这不就是云锦纺三楼那件独一件的红裙吗?我记得那件衣服标价五千两白银!”  此言一出,众人皆点头附和,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是啊,没错,就是那件!裴公子对薇姐儿的宠爱之情真是无人能及,这份心意,何止千金所能衡量!”  相比之下,尽管盛睿姣佩戴的南海珍珠与金钗同样价值连城,但在这红裙的映照下,显得暗淡无光。  面对周围或羡慕赞叹的目光,盛珺薇步履从容,仪态万方地走向裴煜。  她淡然而优雅的笑容,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盛睿姣站在一旁,心中却如乱麻般纠结。  嫉妒的火焰在她心底燃烧,她无法接受自己精心装扮却仍被妹妹轻易压过一头的事实。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暗讽盛珺薇虽然有裴煜陪同回门,却终究难掩寒酸,上不了台面。  裴煜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他对盛珺薇过于大度地对待自家人的态度感到不满。  盛夫人见裴煜面色稍沉,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庆幸盛珺薇没有当众拆穿她的谎言,否则,场面必将更加尴尬难堪。  她强装镇定,面带歉意地对裴煜与盛珺薇说:“姑爷、薇姐儿,我们并非故意怠慢,实在是府中奴才们不尽职,竟未事先禀报你们已离府之事,还请二位恕罪。”  盛珺薇微微一笑,淡然回应:“母亲不必在意,今日回门,乃是我与夫君之事,他人如何,与我二人无关。”  她全然未察觉到周围人情绪的微妙变化,转头看向空荡荡的大厅,饶有兴趣地问道:“父亲与五位兄长呢?为何没有一同出来迎接我们?”  盛夫人闻言,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但她迅速调整过来:“家中临时有些要事需要处理,他们已经赶去处理,很快就会回来。”  盛珺薇嘴角微扬,轻声对身边的裴煜说道:“阿煜,若是有需要,你愿不愿意帮我分担一下呢?”  裴煜尚未回应,盛夫人已然轻轻摆动她那镶嵌着翠玉的手镯。  “哎呀,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的话语还未落下,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盛尚书携着几位兄弟疾步踏入,显然是刚刚处理完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  盛夫人见状,立刻起身相迎。  “家中之事,可都妥当了?”她目光关切地询问。  盛尚书微微颔首:“夫人放心,一切已妥善处理完毕。”  说罢,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裴煜身上,那眼神中流露出真诚与歉意。  “贤婿,薇姐儿,真是抱歉,竟在这回门的重要时刻让家族琐事打扰了你们。你们切莫为此介怀,我心中实感愧疚。”  然而,裴煜的回应却有些耐人寻味。  “谁都不愿意看到家族出现纷扰,岳父大人您劳心劳力,我岂会责怪于您?”  这番话语表面上并无半分责备之意,但若细细品味,其中蕴含的讽刺意味却如针尖般犀利,直指盛尚书对家族事务的处理方式。  对于这微妙的讽刺,盛尚书是否有所察觉,无从得知。  他依然满面春风,亲热地引导裴煜与盛珺薇步入盛府深处。  府内的灯火辉煌,映照出一派庄重而祥和的气氛,仿佛刚才的紧张与慌乱从未发生过。  宴会上,男女各自分席而坐。  男席上,众宾客围绕着裴煜,他们谈笑风生,杯盏交错,对这位年轻才俊赞不绝口。  裴煜举止翩翩,应对自如,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引得众人纷纷举杯敬酒。  而在女席一侧,盛珺薇端坐其中,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艳而不妖,华而不俗。  无疑是全场瞩目的焦点,盛睿姣先前的荒谬言论早已被众人抛诸脑后。  盛睿姣坐在角落,望着盛珺薇那耀眼的光芒,心中嫉妒如狂潮翻涌。  酒足饭饱之后,人群渐渐散去,盛睿姣却在此时找到了机会。  她悄然尾随盛珺薇,直至将其堵在一条无人的走廊尽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章 重拳砸在棉花上 她脸色铁青,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质问道:“你这个冒牌货,到底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能让裴煜心甘情愿地陪你回娘家?”  面对盛睿姣的责难,盛珺薇悠然挑眉,一脸纯良地看着对方。  “回门之日,陪娘子回娘家,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盛睿姣仿佛被一记无形的重拳砸中胸口。  她紧紧咬住牙关,内心咆哮:“哪来的天经地义!”  前世的种种屈辱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裴煜,那个曾经许诺与她共度余生的男人,不仅在她回门那天无故缺席。  还默许那个韩悦儿——那个蛇蝎般的女人对她下毒手。  那毒药,不解便死,迫使她不得不常年避世,无法堂堂正正地向那个蛇蝎女讨回公道。  而盛珺薇却笑得温婉而满足,那笑容如同一把利刃,直刺盛睿姣的心窝。  她冷冷一哼,话语中满是讥讽:“你还真以为裴煜陪你回门就是对你真情实意?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他早就有金屋藏娇,那个女子才是他心底的挚爱,至于你,不过是裴夫人逼婚之下,他为了家族面子娶来充场面的玩物而已!”  面对这番尖锐的指责,盛珺薇的笑容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灿烂。  盛睿姣惊愕不已:“你是不是疯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  盛珺薇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很感动,你自己家里的莺莺燕燕还没收拾干净,就跑来关心我这个‘外人’,这份姐妹情深,让我怎能不开心呢?”  说完,她嘴角的笑意更浓。  盛睿姣心中五味杂陈,只能沉默以对。  她清楚,盛珺薇这是赤裸裸地讽刺自己,嘲笑她后院起火,无法掌控相公。  “你知道什么!”她愤然反驳,语气中充满怒火,“自从与我成亲,夫君已经逐渐收心,那些女人只是过去式,很快就会彻底从他生活中消失。他的心、他的身、他的一切,都将只属于我一人!”  此时,盛睿姣脑海中浮现出郑亦扬那英姿飒爽的形象。  他文武兼备,未来有望封侯拜将,更重要的是,他对她的疼爱无人能比。  她微微昂首,眼神中闪烁着胜利者的傲然:“我的夫君是世间少有的杰出人才,以后你若是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或许,看在我们曾经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会大发慈悲,帮你一把。”  盛珺薇捂嘴轻笑。  “那我就提前祝福姐姐早日让姐夫收心,愿你能早日过上你向往的生活。”  话音刚落,她转身离去。  那身华丽的裙装随风微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艳丽且庄重,与周围的一切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得她超凡脱俗的气质。  盛睿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胸中似有一团怒火在燃烧。  她原本计划在此刻戳穿盛珺薇幸福的假象,期待看到那个女人狼狈不堪的样子。  然而,面对这般刀枪不入的“冒牌货”,她所有的挑衅与嘲讽似乎都显得无力苍白。  短暂的挫败感之后,盛睿姣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冷笑。  她心想,这样也好,就让盛珺薇继续陶醉在她那虚幻的幸福中吧。  现在的洋洋得意,只会让她在将来得知真相时,体验到更为剧烈的痛苦。  盛珺薇虽未回头,但凭借敏锐的直觉,她仿佛能洞察盛睿姣此刻内心的阴谋。  那些试图用不正当手段窃取他人幸福生活的人,总以为行事隐蔽且高明,躲在阴暗的角落沾沾自喜。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怎样处心积虑地争夺,也会从指缝间悄然溜走。  对此,盛珺薇无需过多干预,因为盛睿姣自会为她的愚蠢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  此刻,北方习俗要求新人在中午之前告别娘家。  盛珺薇与裴煜并肩站在马车外,盛府的仆人们正忙不迭地往车厢里搬送各式礼品。  盛夫人紧紧握着盛珺薇的手,眼角泛起了泪花:“薇儿,这些东西你都拿走,别跟我客气。以后你和你老公好好过日子,记得常回家来看看,咱家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言语间,满是对女儿即将离家的牵挂与忧虑。  盛珺薇轻轻抽出被握住的手,语气温和平缓却又坚决:“母亲,您这么说,好像我嫁了人就不再是盛家的人了。妹妹出嫁的时候,您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吗?”  她的话直指要害,一下子戳中了盛夫人的心窝,让她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随着马的一声嘶鸣,马车在慢慢启动,最终消失在盛府门前。  五哥盛铭涛的怒火犹如熊熊烈焰,啐了一口:“你们看看她那个样子,仗着嫁给相府公子,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这种肤浅无知,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搞不清楚!”  二哥盛铭武的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阴霾,嘲讽:“这就是小人得志的样子,风水轮流转,总有她求我们的时候,到那时候看她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盛家的其他人听到这些话,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结婚,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背后还牵涉着两个家族的利益纠葛和地位较量。  盛珺薇,这位盛府名义上的大小姐,实际上身份尴尬,相府不可能像对待真正的千金那样对她恭敬有加。  马车内,裴煜虽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内心的困惑仍未消除:“你在盛府过得怎么样?为什么连回门这么重要的仪式,他们都敷衍了事,毫不在意?”  今天宴席的匆忙与简陋,显然是临时拼凑出来的,毫无诚意。  盛珺薇轻轻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淡然:“其实,这跟我在盛府的地位关系不大。他们就算对我无情,至少也要考虑到你的面子。只是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把相府的一些琐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他们,他们就断定我不会回门,所以才这么不上心。”  裴煜看着她,尽管她的笑容依然灿烂,但他心里却莫名升起一种内疚感。  他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按道理来说,知道自家女儿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做父母的应该气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去找那个负心汉算账。可是,盛府的人却只关心我们会不会一起回门,这……”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章 别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 盛珺薇笑着看着他,“裴公子,现在你知道我在盛府的真实情况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要不要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你母亲,让她明白自己的决定有多大的偏差?”  裴煜陷入了沉默,思绪翻涌。  当初母亲坚持让他娶盛珺薇,理由是悦儿出身低微,而盛府长女跟他门当户对,对家族有利。  但是,今天的所见所闻,却与母亲的预期截然相反。  他暗自琢磨,只要把这个事实摆到母亲面前,她一定会意识到自己当初判断的重大失误。  裴煜避开了盛珺薇的目光,声音略带沉重:“只要你安分守己,不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不挑衅悦儿,这个少奶奶的位置,你暂时可以坐稳。”  裴煜承诺,一切尘埃落定时,他会找一个既不损名节的机会,与她和离。  并为她安排好往后的生活。  盛珺薇略感惊讶。  这位裴公子,表面冷峻傲慢,实则内心善良体贴。  在权衡利弊与人情世故之际,他还能顾及境遇与尊严,这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她平静回应:“待你找到合适的和离之法,告诉我一声即可。至于你说的‘好去处’,我心中已有打算,不必你操心。”  裴煜闻言,眉心紧皱,“你一个柔弱女子,能有什么安全的栖身之所?在这纷乱世间,孤身一人要面临多少艰辛?”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已看穿那些流言蜚语的虚伪。  眼前的盛大小姐,外表强硬如刺,内心却温柔如水。  “罢了,既然已是夫妻,我理应承担起责任。”裴煜暗自思量,“即使这婚姻出于无奈,你也是因我而陷入世人目光的桎梏。若我再做出薄情之事,只怕你在这困境中难以生存。多养个人,对我来说,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悦儿那么善解人意,定会理解我的苦心……吧?”  思绪万千中,裴煜回到了相府,只匆匆留下一句“车上的东西你自己搬回去”,便快步消失在深宅大院的深处。  云莺见状,忿忿不平:“姑爷怎能这样?急急忙忙去找那韩悦儿,把我们小姐置于何地?”  然而,盛珺薇对此却显得颇为淡定:“他们本就是一对深情的恋人,我才是那个无意间闯入他们情感世界的局外人。他这样做,实属人之常情,我没有怨言。”  她回想着司琪曾对她说过的话,感情之事,讲究先来后到,后来者便是介入者。  可司琪也曾说过,这先来后到的规矩,在这动荡无常的时代,似乎失去了效力。  因此,盛珺薇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她轻轻摇头,平静地说:“与其纠缠于这些无谓的纷扰,不如我们去核对一下账目,看看这个月能否改善一下生活。”  一提到钱,云莺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  一个多时辰后,她拿着账本走进来,满脸喜色:“小姐,账目都已经算好了。”  分红账单犹如一幅繁花盛开的画卷,在盛珺薇面前缓缓展开。  盛珺薇看着这份丰厚的收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我的嫁妆累积至今,价值还不及这八百两现银,没想到,裴煜陪我回趟家,竟然带回如此丰厚的礼物。”  她没有在这意外之财上过多停留  “这次出行,我不仅赚得盆满钵满,还为司琪赢得了名声大噪的机会,真是一举两得,堪称世间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  司琪,这位盛珺薇的密友,出身于显赫的皇商世家姜氏。  虽然姜家世代经商,现任家主江禹秋膝下只有司琪这一个女儿。  但家族并未期望她继承家业,反而希望她专注于学习闺秀礼仪,将来能顺利嫁给某个权贵之家,成为端庄稳重的正妻。  如果不能胜任正妻之位,哪怕做个妾室,只要能为姜家赢得一份荣誉,也在所不惜。  司琪心有不甘,毅然决然离家出走,决心用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她同样可以扛起姜家的大旗。  盛珺薇和司琪,两人都是对金银珠宝痴迷得无以言表。  并达成了一个特别的合作协议。  协议规定,只要盛珺薇能帮司琪拉来顾客,那么卖出每件衣物所得银两,她就能分得一半。  那件让裴煜挥金如土华服,售价竟然高达五千多两银子。  这次回到盛家,盛珺薇心里盘算的不只是简单的反击,她更看重的是利用裴煜的影响力,为司琪的生意开疆拓土。  试想一下,那个在盛尚书府臭名昭着的大小姐,仅仅凭借一件华服,就轻松俘获了裴公子的心,让他无视她那糟糕的名声,心甘情愿陪她回娘家。  这样戏剧性的转变,绝对会引起全城热议。  正当盛珺薇陶醉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时,突然感觉到体内一阵微妙的震动。  她凝神一看,只见一道功德之光如流星般划过心田,瞬间融入她的身体。  前世,盛珺薇凭借超凡的相术之能,无数次为他人拨开命运的迷雾。  她曾帮助郑亦扬在与大魏帝国的生死较量中,精准预测敌军动向,巧妙布阵,最终保全了大盛帝国四十万铁骑,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厄运。  尽管她拥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获得如此非同寻常的机会。  莫非,是上苍因为怜悯她前世含冤离世,特意以这种非凡的能力作为补偿?  想到这里,盛珺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一旦拥有了深厚的功德,即使修为不够无法飞升,来世也能投胎到富贵人家,远离世间纷扰,享受宁静美好的生活。  于是,她在心底默默许下一个新愿望——积累无尽的功德,为自己铺就未来的道路。  夕阳西下,张氏在这时回到了府邸。  此时,盛珺薇正端坐在书房里,专心致志地翻阅相府复杂的账簿。  忽然听到母亲回来的消息,她正要起身去探望,却发现张氏已经快步走进了自己的院子。  “薇儿!”张氏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与感动。  盛珺薇抬头看向母亲,只见她眼圈泛红。  盛珺薇不动声色地观察母亲的父母宫位,那里气运流转清晰可见,一切了然于胸。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章 福星 “母亲,外祖母已经没事了,您不用担忧。”  盛珺薇语气平静,但话语中却透出坚定。  张氏听闻此言,眼中闪烁着泪花,握住盛珺薇的手更加用力,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薇儿,你真是我们张家的福星啊!”  原来,她按照盛珺薇的建议,今天回了一趟娘家张府。  原本,张老夫人打算去城郊的天音寺烧香拜佛,得知女儿要回来,只好暂时搁置行程,派家中能干的大丫鬟代替自己前去上香供奉。  可是,世事难料,那丫鬟半路上竟然遭遇了劫匪打劫。  匪徒不仅抢走了财物,还想杀人灭口,残忍地在丫鬟腹部刺了一刀。  幸好刀锋偏离了要害,丫鬟凭借年轻的身体硬生生挺过了生死关头。  大夫感慨万分,如果那一刀落在年迈体弱的张老夫人身上,恐怕早就无力回天了。  如果张氏没有听从盛珺薇的提示及时回家,此刻,她可能已经失去了至亲,永远失去了母爱的庇佑。  只是,她内心深处对那个丫鬟萍儿升起一丝愧疚。  “薇儿,萍儿不会有事吧?我真的好担心她……”  盛珺薇听到这话,温柔一笑,安慰道:“母亲不必担心,那丫鬟虽然经历了这次惊险,但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您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富裕安稳,且平安快乐。”  张氏听完,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立刻松了下来,对这位儿媳妇更加刮目相看。  她轻轻扭头,眼神看向身后站着的李姑姑,低声说:“李姑姑,把东西拿出来吧。”  李姑姑应了一声,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上前来,手里捧着一只木盒子。  这是一套新款头饰,是藏宝阁的手艺,主要颜色是暖红,中间巧妙地穿插嵌入了几颗浅蓝宝石,既庄重又富有韵味。  盛珺薇看到这一幕,心里已经快速估算出了这套首饰的价值——六千两银子。  她暗自感叹,这裴家简直就是一个福地,才几天功夫,她在这里得到的好处就已经超过了之前辛苦打拼的总收入。  如果裴煜以后不再无缘无故地打扰她的安宁,那么在这安安稳稳过日子,倒也不是坏事。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是一个能把整个云逸阁用来当聚灵阵,保守估计,要二十万两银子。  想起上辈子,虽然她和郑亦扬一路高升,地位越来越稳固,但是却始终没能实现梦想。  ……  盛珺薇专心致志地画着符文,夜深人静,只有书桌上的蜡烛摇曳,映出她专注而坚毅的脸庞。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只有墨香和符纸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保护的结界。  忙了大半夜,盛珺薇终于把符纸画完了。  第二天早上,阳光穿过窗户,盛珺薇吃过精心准备的早膳,心里盘算着计划。  借口参观府邸,悠闲地在院子里散步。  看起来像是随便走走,其实每一步都藏着机关,她早就想好了每个阵法节点的位置,不动声色地把代替阵旗的符纸巧妙地藏在合适的地方。  云莺寸步不离,在盛珺薇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作为正牌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她对月下阁的流言蜚语了如指掌:“你知道吗,昨晚姑爷回府后直接去了月下阁,结果被拦在门外,连门都不让他进。”  云莺假装遗憾地摇摇头,眼里闪着八卦的光:“唉,姑爷也真是没用,被关在门外竟然真在外面等了大半夜,到后半夜才进去。听说今天他一直睡到上午才起床,这会儿书院的早课恐怕早就结束了。”  虽然知道自家小姐对钱的热爱远超过对被宠爱的追求,云莺还是为小姐感到不平。  但看见小姐毫不在意的样子,就把这些当笑话讲出来,希望能逗小姐开心。  在别人家的后院,这种事足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主母们心态恐怕早就崩了。  但是,云莺知道自家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说不在乎,那就是真的不在乎,反而乐得在一旁看这场感情纠纷的好戏。  盛珺薇听到这个消息,嘴角扯开一丝带有戏谑的微笑:“哦,原来如此,这就难怪裴煜要等到下一次科举。”  她陷入沉思,“有这么个缠人的小妖精在身边,就算他有心想专心功名,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啊。不过讲真,他确实聪明绝顶,才情横溢,如果不是被这种事牵绊,这次科举肯定早就一举成名了。”  走着走着,盛珺薇突然觉得眼前这片景色别有一番韵味,便放慢了步伐。  不远处的石桥上,站着一个女子,背手独立在晨光之下。  她身穿一件紧身的黑色长裙,曼妙的身材在阳光照射下更加撩人心弦,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却又与这魅惑之态形成强烈反差。  云莺见状,悄悄对盛珺薇说:“小姐,那就是月下阁的老板娘。”  这话一出,盛珺薇心里微微一颤,这可是她头一次直接撞见自家相公在外面的红颜知己。  她手里摇着扇子,轻轻扇动,仿佛周围所有的嘈杂都被扇面带过的微风扫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她静静地等待那个人的出现,就像月亮照亮寒冷的深潭,水面平静无波。  韩悦儿在原地站了很久,周围的空气似乎因为她的等待而变得更加冰冷,寒意如潮水般扩散开来。  她脸色一沉,全身散发着寒气,坚定地朝前方走去。  随着两人距离拉近,韩悦儿的面容在月光下愈发清晰。  她开口,声音如冰泉潺潺:“阿煜已经告诉我,这门婚事对你来说也不是自愿的,我不会因此责怪你。”  然而话音未落,韩悦儿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你能得到的,不过是个空洞无物的少夫人的头衔,除此之外的一切,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盛珺薇听了这话,眉毛轻轻一挑,心里暗自琢磨:我还没找她麻烦呢,她倒先主动来挑衅?  “你说的‘其他东西’,具体是指什么?”  韩悦儿昂起脖子,“阿煜的爱。”  盛珺薇听完,忍不住笑了出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章 她自作自受 她很快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你放心,我对他没有半点觊觎。”  相府里堆积如山财物,难道还比不上他有吸引力?  她盛珺薇又何必去贪图一个还要靠相府养活的裴煜?  哪怕他将来真的考中状元,当了官,也要熬过十几年的苦日子。  此时此刻,在某个地方的裴煜好像感觉到了这番对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小厮裴林嘟囔着抱怨:“韩姑娘也太过分了,秋天晚上这么冷,她竟然让少爷在外面吹了一整晚的冷风。”  裴煜一听,皱紧眉头,严厉制止:“不准胡说八道,不许对悦儿有任何非议!”  在他看来,这就是他们俩独特的相处方式,外人哪里会懂?  想到这里,裴煜加快脚步,想要赶快见到韩悦儿。  与此同时,韩悦儿仍然保持着那份傲慢的姿态,冷冷地说:“识相点就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然,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  云莺被这句话激怒:“大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少夫人出言不逊?”  然而,韩悦儿并没有被她的怒斥吓到,反而眼神一冷,杀气四溢:“你个蠢笨的奴婢,也敢对我大声吆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韩悦儿步步紧逼。  盛珺薇一看,马上收起笑容,拽起云莺迅速后退两步,巧妙地与韩悦儿保持了安全距离。  同时,她手指轻轻一弹,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射出。  “扑通”一声,韩悦儿身体失去控制,直接掉进了旁边的池塘里。  就在这时,裴煜赶到了,正好看到韩悦儿落水的一幕。  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了盛珺薇一眼,二话不说跳进水里,迅速向韩悦儿游去。  没过多久,两个人的身影在湖面倒影中逐渐清晰,裴煜和韩悦儿并肩走上湖岸。  他反应敏捷,示意裴林赶紧脱下外衣,裹住韩悦儿娇弱的身体。  他自己则大步流星走向盛珺薇,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谁让你碰她!”裴煜的一嗓子,犹如炸雷一般响亮,直接对准了盛珺薇。  盛珺薇听到吼声,眼睛微微抬起,反问:“裴大少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碰她啦?”  裴煜一下被问得哑口无言,脑中飞快回放刚才的情景。  确实,按照他的视线范围和角度,他只看到盛珺薇淡定地拽着丫鬟退后两步,而韩悦儿则是气得不行,冲过来要动手打她们主仆俩。  他刚才太着急,太生气,竟然忽略了这些重要的细节。  盛珺薇看裴煜没话说,嘴角勾起一个冷笑,轻轻掸了掸宽大的衣袖。  “我本来还以为,安平侯府的小公子只是因为喝多了胡说八道,现在看起来,这里面的原因,我算是明白了。”  盛珺薇语气平淡,但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讽刺,“如果早知道维护尊严的代价是这样被误会,我就不该轻易动用这份人情。”  她的眼神犀利如刀,直勾勾盯着裴煜。  “是她先来找茬,出言不逊,还想对我丫鬟动手。这种冒冒失失、品行不好的人,就算我真的教训了她,也是她自作自受!”  “云莺,我们走。”盛珺薇转身离开,背影既坚决又傲慢。  裴煜张了张嘴,心里五味杂陈,却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这时,韩悦儿也慢慢走上桥来,裴煜皱着眉头,责问她:“你为什么要去找她的麻烦?我明明答应过你,绝不跟她有任何瓜葛。”  韩悦儿眼里怒火熊熊,反驳道:“我是你的人,却被她抢了正妻的位置,我去讨回面子,有什么错?”  她说话时带着满满的不服气和嫉妒:“再说,她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能帮到你什么?还不是靠着你爹娘的支持,糊弄你呢。这些都是权谋手段!”  对于刚才突然掉进水里的事,韩悦儿并没多想,只觉得是自己用力过猛,不小心滑进了湖里。  但是,裴煜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此刻,他没时间细想,只看到韩悦儿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他立刻让裴林离远点儿,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护送韩悦儿回月下阁。  与此同时,盛珺薇已经平安回到云逸阁,云莺还在气鼓鼓的,愤愤不平。  “那个女人真是嚣张!什么身份,居然敢在我们小姐面前耍威风?她连个小妾都不如,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野女人!”  “行了,消消气。”盛珺薇一边温柔地安慰,一边亲自给云莺倒了一杯热茶。  “我答应你,要是那个韩悦儿再敢来找茬,就像今天这样,狠狠地给她点教训,你觉得怎么样?”  盛珺薇本来没打算跟韩悦儿扯皮,因为在上辈子,每次韩悦儿挑衅盛睿姣,都是盛睿姣先挑事儿,韩悦儿才反击。  盛珺薇曾以为,她跟盛睿姣不一样,两人也许可以表面和睦相处。  可是,现实无情地粉碎了她的幻想,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判断错了。  尽管如此,盛珺薇心里清楚,她肩负着积累功德的任务,不能因为一个不值一提的人,破坏了自己的修行道路。  然而,如果对方一意孤行,非要自讨苦吃,那她也没必要客气。  在这个过程中,盛珺薇无意间发现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那就是韩悦儿的面相,她始终看不透。  上辈子如此,现在重生了还是这样。  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同样出自玄门,或者跟玄门中人关系密切,用了秘法遮掩了自己的面相,防止别人窥探她的命运走向。  二是对方是天选之人,天生拥有某种神秘力量,让普通的法术无法看清她的真面目。  面对这个谜团,盛珺薇并没有深陷其中,而是泰然处之。  不管韩悦儿真实身份是什么,对她来说,都不会构成真正的威胁。  毕竟,裴煜以后会另外建府,她则留在丞相府,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交集只会越来越少。  真正让盛珺薇头疼的,是关于孩子的问题。  上辈子直到她去世,韩悦儿都没能给韩家添个一男半女,这事儿一直让她觉得纳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章 料事如神 不过,她很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一边,一门心思扑在眼前这个阵法上。  整个相府都被她精心布置了防护阵法,这种阵法只有到了晚上才会自动开启,并且特地在正门和几个侧门留了进出通道,以防误伤到正常回家的人。  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想翻墙钻洞进来,阵法立马就能感应到,给他点颜色瞧瞧。  相府的守卫严得很,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迅速反应过来。  最厉害的是,盛珺薇还在阵法里悄悄留下了自己独特的印记,一旦阵法被触动,她就像亲眼看到一样,能知道闯入者长啥样。  想到上辈子,裴丞相无端被人陷害。  为了不让同样的事情再来一遍,她决定提前预防,把那些潜在的风险掐死在摇篮里。  至于云逸阁的阵法,那就更简单了。  她随便找个借口,说是出去赏花溜达一圈,实际上绕着院子走一圈就把阵法悄无声息地布好了,谁也不会发现有啥不对劲。  刚忙活完,一个丫鬟急匆匆跑进来,毕恭毕敬地说:“少夫人,安平侯夫人来了。”  盛珺薇听了,轻轻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安平侯夫人那张富贵逼人的脸,现在笑得跟朵盛开的牡丹似的:“天师您真是名不虚传啊,料事如神,让人不得不服!”  说到她那个儿子,安平侯夫人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  这小子虽然是侯门出身,却是个叛逆的主儿,早些年家里给他订了一门亲事,女方是武将家的女儿,英姿飒爽。  可他呢,就嫌人家不够温柔,没事儿就嚷嚷着要退婚。  那位齐家小姐听说他为了追一个小丫头,心里那个气啊。  昨天,她实在是忍无可忍,气冲冲地找上门来,非要退婚不可。  结果,面对齐小姐斩钉截铁的退婚要求,他不但没高兴地答应,反而坚决反对,还求着他娘赶紧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  盛珺薇忍不住摇头苦笑,心想:“这就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非得撞了南墙才肯回头。”  不过,她也明白,姻缘这东西是有定数的。  盛珺薇严肃地说:“齐小姐确实是他命中的正缘,只要侯府好好对她,将来一定能给侯府增光添彩,用不了多久。”  安平侯夫人一听,满脸喜色,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钱袋,双手递过来:“天师大恩大德,我们感激不尽,这点小意思请您务必收下。”  盛珺薇扫了一眼,那个钱袋鼓鼓囊囊的,分量肯定不轻,估计最少也有几十两银子。  她示意云莺接过来,“今天为侯府算卦,不用付钱。另外,我看了星象,腊月十八是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那天最合适。”  安平侯夫人听罢,高兴得不得了,连连道谢:“多谢天师赐给我们吉日,安平侯府上下都会记在心里的!”  等安平侯夫人走了,云莺满肚子疑惑地走到盛珺薇身边,小声问:“小姐,那位齐小姐都要退婚了,她真的会是小公子的正缘吗?”  盛珺薇拍着手笑了:“齐小姐对小公子用情至深,只是因为小公子以前太胡闹,这次又闹出这么丢人的事儿,才让她心寒。不过,经过这场风波,小公子肯定会彻底悔改,以后一心一意对她好,他们的婚姻自然会幸福美满。”  云莺听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此时,盛紫嫣急匆匆地走进来,汇报道:“少夫人,月下阁的韩悦儿出门了。”  盛珺薇微微一愣,原以为裴煜会陪同前往,但盛紫嫣摇摇头说:“少夫人,少爷这次没跟着一起去。”  盛珺薇略一思索,便明白个中缘由。  韩悦儿一直向往自由,这种随性正是裴煜给予她的特权。  张氏虽然对此颇有意见,可终究拗不过自家儿子。  云莺一听,眉头紧皱,对韩悦儿擅自离府的行为十分不满:“这像什么话!哪有正经人家的夫人不经主母点头,就自个儿跑出去的?这是对主母权威的无视啊!”  盛珺薇淡淡一笑,嘴角弯起一道恬淡的弧线:“她又不是府里的人,本来就可以自由出入。”  她说话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责怪,反倒流露出对世俗规矩的洞察与超脱。  韩悦儿既非府里的主人,也不是仆人。  连一般客人的待遇,她都无法享受到,只因为府里的人对她并无好感。  盛珺薇心里清楚,这种冷淡并非偶然,而是深深植根于世态人情的冷漠之中。  旁边的盛紫嫣,这位盛府家生的丫鬟,眼神中闪烁着不甘。  她身材曼妙,容貌秀丽,虽出身低微,却有一颗不安现状的心。  身为府中家奴的后代,她的命运早在出生时就被打上了奴籍的烙印,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那无形的束缚。  之前她曾试图勾引盛家大公子盛临风,惹怒了盛睿姣,被罚去茅厕打扫卫生,直到盛珺薇出嫁时,才得以重见天日,成为少夫人的陪嫁丫鬟。  盛睿姣这么做,无非是想在盛珺薇身边埋下一颗棋子,借以牵制她。  除了盛紫嫣,盛珺薇还有两个陪嫁丫鬟,都是盛府里干粗活的丫鬟,性格木讷,反应迟钝。  她们的存在,显然是盛睿姣精心挑选的“赠礼”。  然而,盛珺薇对此心知肚明,她选择了默然接受,而非针锋相对。  那些人的心思她就如同明镜一般,无需担心他们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上一世,她果断地将盛紫嫣调离身边,剩下的两人虽然愚笨,却忠心耿耿,所以她选择留下她们,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们还能派上用场。  盛紫嫣听到盛珺薇的话,瞪大眼睛:“她私自出府,连声招呼都不打,根本没把您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她企图点燃盛珺薇的怒火。  盛珺薇再次微笑,“她既不是妾室,也不是下人,本来就不用向我报备。”  对于所谓的“威严”,她并不在意。  盛紫嫣还想争论,却被盛珺薇轻轻挥手制止:“好了,别纠结这些小事了。以后你们只要留意府里的动静,别的,不管发生多么离谱的事,都别去瞎掺和。我们呢,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章 阴谋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脱尘世纷扰的洒脱,仿佛早已看穿府中的是是非非,只愿与身边的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夜色降临,万物归宁。  然而此刻,盛珺薇突然睁开眼睛,目光警觉而犀利。  她的防护阵法,竟然被人触动了!  她迅速起身,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类突发事件。  云莺适时进来禀报:“小姐,有个人想翻墙出府,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下来,动静引来府卫。现在,老爷正赶过去亲自审问。”  云莺语速平缓,声音中带有一丝紧张,却没有表现出慌乱。  盛珺薇镇定自若,将如墨的长发随意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肩上轻轻搭上一件红纱披风,那红如烈焰,更显得她气质独特,气场强大。  她步伐稳健地走向事发地点,只见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裴丞相与裴夫人也闻讯赶来,他们头发凌乱,仅披一件披风,显然对这突发情况非常重视。  盛珺薇仪态大方地走过去,恭敬地向父母问候。  随后,她目光深邃地再度望向坐在地上的男人。  他身形单薄,显然受冻严重。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张氏适时地迈步上前,温和又坚决地嘱咐:“晚上露水重,以后出门记得多穿点衣服,别让寒气钻进身体里。”  张氏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盯着那男子,语调冷峻:“他就是个想偷我们府里东西的小贼,现在已经查清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会儿自然有人把他送到衙门去处理。”  一听到衙门,男子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瞬间浮现出恐惧之色,开始苦苦哀求。  盛珺薇静静地看着他,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冷冷地说:“别再演戏了,你心里可能正在暗自得意,觉得自己演技高超,能蒙混过关。”  这话一出口,男子的哭喊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周围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这戏剧性的一幕上,裴丞相夫妇及众仆人们满脸疑惑。  很快,男子回过神来,急忙辩解:“我真的不知道少夫人您在说什么,我真的是害怕极了,真心悔过!”  他跪爬到裴丞相脚下,泣不成声:“老爷,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求您开恩,饶我这一次吧!”  面对男子的表演,盛珺薇无动于衷,反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转向裴丞相,语气平淡:“父亲,您的玉扳指款式很特别,我很喜欢,能不能把它送给我?”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大家瞠目结舌。  少夫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索要贵重物品?  而且她刚嫁入裴家才四天,跟老爷的关系还没那么亲密,怎么好意思开口?  裴丞相脸色微微下沉,显然对她的行为感到不满。  而张氏这时想起了家里的一些事——她曾送给盛珺薇一千两银子,之后盛珺薇便提醒她回娘家探望。  想到这里,张氏走上前,低声劝说:“老爷,既然薇儿这么喜欢这扳指,不如就给她吧,反正只是个饰品。”  裴丞相脸色复杂,欲言又止。  张氏径直走向他,打算亲自取下扳指。  裴丞相无可奈何,只好自己摘下,递给了盛珺薇。  盛珺薇接过扳指,用手掌轻轻摩挲,“这玉质地细腻透明,摸起来滑腻如膏脂,水分饱满,确实是块难得的好玉。”  裴丞相听罢,脸色越发阴沉。  这扳指是他曾在一场拍卖会上以六千两高价拍得的,怎能轻易送人?  盛珺薇完全不顾裴丞相,开心地将扳指放入随身携带的荷包中,然后示意云莺打发走府卫和其他仆人,只留下他们三人和那名男子。  等到人群散尽,她才转向那男子,声音清亮而冰冷:“你本名叫张三牛,五年前进入相府,改名为裴平。府里对你们下人一向宽容,但对于犯错之人,绝不手软。”  “三年前,你因为不小心摔碎了一个镇纸,虽然没让你赔,但你因此怀恨在心,自此滋生了邪念。”  “几天前,你在碰见了一个久未谋面的老乡。你们寒暄了几句,自然而然地开始谈论近况,两人一拍即合,决定趁此机会彻底解决困扰你多时的问题,于是精心制定了今天的行动计划。”  此时,张氏听闻此事,瞪圆了眼睛,大声问:“什么计划?他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还想倒打一耙,把责任推给我们?”  此时,张三牛身边静静地放着一幅画卷,那是前朝山水画大师的遗世名作《游山记》,无价之宝。  张氏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明明作为受害者的他们,怎么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无缘无故地被栽赃?  不只是张氏,连一向处事不惊的裴丞相,此刻也紧锁眉头,满脸困惑。  盛珺薇看在眼里,轻轻一叹:“那幅画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危险藏在他悄悄塞进父亲书房桌子里抽屉底层的东西里。”  听她这么一说,裴丞相脸色骤变,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疾步走向书房,决心揭开这个谜团。  与此同时,张三牛在云莺看似娇柔实则力大无穷的控制下,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被拉到书房门口。  此刻的书房内,裴丞相已经站在了那张熟悉的书桌前。  书桌下面并排放着两个抽屉,都用精致的铜锁严密保护着其中的秘密。  尽管从外表看,两把锁依然稳固地挂在抽屉孔上,没有任何异样。  他迅速拿出钥匙,打开锁扣,然后缓缓拉开抽屉,举到半空中,仔细查看。  这一看之下,裴丞相不禁冷汗直流。  原本空空如也的抽屉底部,竟然多出了一个钉在上面的布袋,露出一角泛黄的纸张。  虽然还不清楚纸上的内容,但书房内莫名其妙出现的不明物品已足以让他胆战心惊。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内心的恐惧,小心翼翼地抽出布袋里的纸张,慢慢展开。  当纸上的字迹映入眼帘,裴丞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几乎站不住脚。  这居然是一封来自大魏帝国的密信!  短短几行字,字字如箭,直戳人心。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4章 暴风雨即将来临 信中明确指出,裴荣已决定背叛现朝,投靠大魏,并且对方承诺,一旦占领中原,愿意与裴荣共享天下。  这封信一旦泄露,不仅相府上下必遭灭顶之灾,甚至牵连九族也在所难免。  张氏闻讯赶来,瞥见那封书信,双腿都不禁微微颤抖。  “这绝对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张三牛面色苍白,尽管身处绝境,仍然拼命为自己辩解,试图洗脱嫌疑。  然而,盛珺薇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铁,揭穿了张三牛的罪行:“你房间横梁上藏着的一百两银子,是你那位‘好心’老乡给你的酬金。实际上,他一共给了你三百两,其中二百两你已经用来在京城里买了房子,你打算在今晚事情办完后,就以回家照顾年老父母为借口辞职离开。”  “那套房子位于长月街14号,房契藏在卧室床底下正中间砖头下面,用一块红布包着。房契上登记的名字,就是你的本名——张三牛。”  张三牛一听这话,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跟白纸一般。  “你……你怎么全都知道?”  他死死盯着盛珺薇,仿佛看见了一个无所不晓的神灵。  盛珺薇只是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一个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裴丞相夫妻俩哪还能对盛珺薇的话有半点质疑?  张氏气得花容失色,全身都在抖个不停,悲愤交加地大骂:“畜生!你这个良心喂狗的畜生!咱们相府对你有多好,还记得当年那尊值一千两金子的金狮镇纸吗?那是老爷最爱的宝贝,就因为你犯了个错,他只打了你三十棍,既没让你赔钱,也没把你送到衙门去治罪。你非但不感激,反而记恨在心,居然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裴丞相脸色黑得像块铁,威严中带着坚决:“薇儿,快带你母亲回房休息。”  盛珺薇的目光轻轻扫过张三牛,微微点了点头。  张氏受到的打击太大,心神未定,刚走进院子,就紧紧抓住盛珺薇的手,生怕她突然走了。  盛珺薇见状,只好留下。  也好,一会儿还有要紧事要处理,索性就在这里一起解决了。  过了一个时辰,裴丞相急急忙忙回来了,明显已经把信件处理妥当,对张三牛的事也有了结论。  他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智慧超群的儿媳,眼神里满是深深的惊讶。  虽然之前听张氏说过盛珺薇有过人之处,但他只当那是偶然的巧合和夸大其词,并没有当真。  直到今天亲眼见识到她的智勇双全,他才猛然醒悟,原来自己以前就像坐井观天,对她的认识太肤浅了。  裴丞相想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关系到裴家生死存亡的关键问题。  “薇儿,如果今天没抓到那个贼人,我们裴家是不是真的就要完了?”  盛珺薇知道裴丞相对她寄予厚望,坦率地回答:“相府倒不至于垮掉,但爹您恐怕免不了要受一场冤枉牢狱之灾。就算几个月后真相大白,但您和娘因为这场飞来横祸身心受损严重,根基动摇,可能几年之内就会相继去世。”  张氏听了这话,心里一紧,紧紧握住盛珺薇的手,眼泪汪汪地说:“薇儿,你真的是我们裴家的救星啊!”  裴丞相也深感幸运,更加认定这个儿媳是上天赐给的福气。  盛珺薇一直坚持公平公正,对于那枚价值连城的玉扳指,她愿意多费口舌,帮裴丞相绕过很多弯路。  就像司琪说的,只有让顾客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他们才会乐意再来光顾。  她慢条斯理地说:“爹对幕后主使的判断确实没错,但那位幕后的大佬现在还不敢跟您正面翻脸,只敢派心腹小鬼从中捣乱。而这小鬼,恰恰是您无比信任的人。”  裴丞相一听,瞬间愣住了,接着,一张面孔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难以置信地喊出声:“你是说,是胡文斌?”  胡文斌,那个和他在学院一起读书的同学,还是老乡,他们认识的时候,他才十四岁,就已经毅然离开家乡。  他们又同年考中,胡文斌虽然没能进入前三名,但凭借过人的智慧和勤奋,成了贡生,被朝廷派到偏远的地方,当了一个小官。  而他,裴丞相,却一举夺魁,留在京城。  在吏部时,他无意间翻看了胡文斌的资料,决定暗中帮助他一把。  盛珺薇话语直指他是背后陷害自己的黑手,他内心难以接受几乎。  张氏正准备开口宽慰几句,却被李姑姑姑急切打断,后者凑近耳边低语。  张氏一听,不由自主看向盛珺薇。  盛珺薇似乎早有预见这一刻会来临,她淡定微笑:“母亲,您有事就直说吧,不用顾虑我。”  她清楚今晚将要面临一场狂风暴雨,因此特意在此处静待其变。  裴丞相心里满是疑惑,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氏看着盛珺薇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莫名感到一丝安心,于是对李姑姑姑点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李姑姑姑应声,朝门口喊道:“进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家丁服饰的青年大步走进屋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控诉:“老爷夫人,我要举报少夫人!她包藏祸心,企图对我们相府下手!”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吓得张氏失声惊叫。  而裴丞相素来处变不惊,除了涉及儿子婚事、国家大事、家族存亡以及当前的朋友背叛,一般事情已很难挑动他强烈的情绪。  他看向家丁,怒吼:“你竟敢诽谤少夫人,真是胆大妄为!”  “来人!”裴丞相威严的声音回响,“抓起来,重打五十棍!”  话音刚落,整个相府瞬间笼罩在一片肃杀气氛中。  盛珺薇听闻,惊讶抬头,盯着裴丞相、  这位权势滔天的裴丞相,此刻,正悠闲地抚摸着斑白的胡须,仿佛一切都掌控在他手中。  “关于你的来历,我和你母亲已经知晓了。”裴丞相语气平淡。  原来,在安平侯府的风波之后,他已私下派亲信详细调查盛珺薇与安平侯府之间的关系。  调查结果显示,盛珺薇所说的情况属实。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5章 揭穿她的真面目 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中,揭示了过去几年,盛珺薇总共为安平侯夫人占卜六次,每次预测竟然都像神谕一般准确实现。  回想当年,安平侯府衰败。自从盛珺薇为安平侯夫人第一次占卜后,每次的预言都仿佛无形的梯子,帮助侯府一步步走出困境,地位逐渐提升。  如今他亲身体验到儿媳的神机妙算,又怎会被月下阁那个刁奴的一面之词所迷惑?  被他人信任的感觉,让她心底泛起涟漪。  “老爷,这个女人真的要害咱们相府啊!”那被拖走的男子还不甘心,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  忽然,一声冷冽的女声打破厅堂的寂静:“放开他!”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韩悦儿稳步走来,她扶起男子,神情坚定地走进大厅。  韩悦儿用力拉起男子,见他又要行跪拜礼,厉声喝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哪能随随便便下跪?你只是受雇于此,又不是卖身给他们。”  这句话出口,男子眼中立刻闪过一道光芒。  盛珺薇见此情景,嘴角微微扬起,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这笑声引来了韩悦儿犀利如剑的眼神:“你笑什么?”  盛珺薇的目光在男子脸上轻轻掠过,平静地说:“他叫裴生,是相府的家生子。虽然他没有被明码标价卖掉,但他的命运早就注定了——生来就是相府的仆人,生来就要向府中每一个主子低头。”  说完,裴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慢慢弯下膝盖,重重地跪倒在地。  韩悦儿眼睛直直瞪向盛珺薇:“你现在是不是特得意?”  盛珺薇轻轻挑了挑秀眉,“我得意什么呀?”  韩悦儿冷哼一声,话语中交织着怒火与挑衅:“当然得意你成了相府的少夫人,可以随便欺负下人,想打谁就打谁。不过我告诉你,你的风光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裴生突然想起了此行的重大任务,脸色一沉,从怀里摸出两张泛黄的纸片。  纸上用红颜料画的图案扭曲得跟鬼似的,线条乱七八糟。  这些图案毫无规律,透着一股子诡异劲儿,感觉像是藏着什么神秘力量,让人看着就心里发毛。  “老爷,夫人,”裴生声音急切,眼睛亮得像探照灯,“我亲眼看见少夫人把这堆怪东西埋在相府墙根底下好几处隐蔽的地方。这画得跟鬼画符一样的玩意儿,明显不是啥好东西!”  韩悦儿站在旁边,根本没把裴丞相和张氏的身份放在眼里,连个基本的礼节都不做。  她抬起下巴,嘲笑:“二位,当年你们就因为我出身低微,各种阻挠我和阿煜。现在呢?这名门闺秀竟然心怀鬼胎,要用巫术害裴家,还好被我发现,揭穿了她的真面目。现在,二位心里有没有后悔啊?”  韩悦儿这人记仇得很,要不是对方是裴煜的父母,她早让他们尝遍苦头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出言讽刺,想从他们脸上看到懊悔的表情。  结果,她扫过他们脸庞时,没看到预期中的恐惧。  韩悦儿有点懵,皱了皱眉:“你们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你们对这种邪门的东西一窍不通,不知道有多可怕?”  “这两张纸,叫符纸,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用来害人的工具。他们通过各种手段求来这种符咒,去实现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目的。”  但是,裴丞相并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转向盛珺薇,一脸严肃地问:“薇儿,这些符纸,真的是你亲手埋的?”  张氏也投来询问的目光,虽然他们不相信盛珺薇会干坏事。  但这事关系到相府的安全,他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裴丞相已经查清楚了,裴林的老家离这甚远,跟盛珺薇进府之前压根就没碰过面,两人合谋的概率几乎为零。  再说,他和胡文斌虽然私下关系不错,但在朝廷上却因为政见不合经常掐架,外人都以为他们关系很差。所以,光凭盛珺薇一眼就看出了他和胡文斌的深厚交情,就足以让他对她的能力深信不疑。  面对家中长辈的盘问,盛珺薇镇定自若,悠然拿起桌上的茶杯,小酌一口,然后平静地回应:“没错,是我做的。”  韩悦儿一听这话,仿佛抓到了对手的软肋:“听见没?她亲口承认自己居心不良,动机不纯!”  但盛珺薇并未因此动怒,她微微上扬,反问:“我承认符纸是我放置的,可我什么时候说过它们是邪门歪道,专门用来害人的?”  韩悦儿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冷地说:“别用那些不着边际的理由来搪塞。保命的符箓,谁会傻到把它埋在地下?只有那些见不得光的玩意,才会偷偷摸摸地藏起来。现在证据确凿,你们还不打算清理门户吗?”  裴丞相的脸色更加阴沉,严厉地喝道:“放肆!薇儿是我裴家的少夫人,和我夫妻二人共同管理相府,你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言乱语,妄想干涉我家的事?”  韩悦儿怒火中烧,身体微微颤抖,大声吼道:“你说我是无关紧要的外人?”  “冥顽不灵的老家伙!”她正要继续发飙,却被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  “悦儿!”裴煜快步走过来,一把把她拉到身后,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爹,娘,你们不是答应过,不再为难悦儿吗?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裴丞相夫妇被气得满脸通红,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气晕过去。  养孩子是为了什么?他们此刻心中满是无奈和困惑。  裴丞相平时在朝廷上威风凛凛,却总是败给自家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儿子,连话都说不清楚。  盛珺薇见状,挺直腰板,稳如泰山。  裴丞相夫妇不仅是她无比信任和尊重的人,更是她当前最大的靠山,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们有任何冒犯。  她毫不留情地说道:“裴煜,你的脑子被猪吃了吗?就算没脑子,你也该长个嘴巴吧?乱指责父母欺负人,你这不只是愚蠢,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6章 你哪来的自信 “父亲是一国的丞相,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多高的身份啊,怎么会降低身份去欺负他们?如果我们真想欺负人,何必这么费劲?至于这位韩姑娘,既不是府里的主人,也不是府里的下人,更不是座上宾,她凭什么跑到这指手画脚?”  韩悦儿愤怒反击:“我是阿煜诚心邀请进府的,如果不是阿煜,这个破相府,给我钱我都不来!”  盛珺薇听了,轻轻摇了摇头,反驳:“你这是强词夺理,如果不是裴公子宁愿跟父母对抗,也要让你留在府里,你只怕连相府的大门都进不来。”  韩悦儿被戳到痛处,咬牙切齿地说:“你别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企图伤害裴府的罪行!”  裴煜一听这话,眼神锐利如刀:“你竟然真的狠心要害我们相府?我父母把你当亲女儿对待,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盛珺薇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爱情果然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能让人变成傻瓜。”  她转头看向裴丞相夫妇,语气既温柔又坚决:“现在我和相府已经是命运共同体了,一好俱好,一坏俱坏。如果相府有难,我怎么可能独善其身?除非我傻到家了,才会干这种挖坑给自己跳的蠢事。”  “唉,能干出这种事的人,要么就是心肠太黑,要么就是脑子太笨。”  盛珺薇摇摇头,言语间充满了对韩悦儿行为的讽刺。  “裴公子你刚回家就知道韩姑娘去了沧苑的事,怎么对我们府里藏着的那个包藏祸心的贼人却一无所知?”  裴煜一下被问住了。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这事儿,只是刚踏进家门,管家就给他大概讲了一遍今天发生的异常情况。  但是,当他听说韩悦儿在沧苑,直觉告诉他,这是父母又给她设了个坎儿。  他满脑子都是怎么不让心上人再受无端的欺。  这时候,面对质疑,他眉头皱得更紧:“这事儿跟那些所谓的‘脏东西’有什么关系?”  盛珺薇走上前,捡起地上的符纸,小心地折好:“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脏东西,是我精心设计用来代替阵旗的阵符。阵旗是玄门中人布阵必备的,有超乎寻常的力量。”  她耐心解释:“我用这阵符布了一个防御阵法,每天太阳一下山,咱们相府上空就会自动出现一个看不见的保护罩,除了正门和几个侧门,其他地方全都被阵法严严实实地守着,谁想用不正常的方法闯进来,都得碰壁。”  张氏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裴林不是不小心滑倒掉墙下去的,是撞到这个神秘的阵法了?”  韩悦儿冷冷一笑,满脸鄙夷:“什么防御阵法,纯粹是胡扯!为了显摆,你连脸都不要了,编出这么离谱的谎话!”  盛珺薇面对挑衅,还是保持着淡定优雅的笑容:“韩姑娘,你见识不多,不代表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在你了解范围内。阵法有多神奇,你没体验过,就断定它不存在,这也太武断了吧。”  韩悦儿一听,气得火冒三丈。  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居然敢当众羞辱她见识短?  她见过的金银财宝、稀奇玩意儿,哪是这个世俗女人能比的?  不过,盛珺薇没把她当回事儿,转向裴丞相,语气诚恳:“,要是想证明阵法是真是假,就把这两张阵符恢复原状就行了。韩姑娘和裴生要是还怀疑,就让他们自己去试试看。”  裴丞相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答应了。  裴煜想说点什么,但他的话好像没什么分量,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一行人急匆匆直奔那堵高高的围墙。  盛珺薇面色平静,动作熟练地从怀里掏出阵符,准确地放在特定的位置。  她接过云莺递来的白手帕,轻轻擦掉手指上的泥土,“好了,韩姑娘,你可以开始了。”  韩悦儿冷哼一声,话里尽是嘲笑和挑衅:“别在这儿装神弄鬼了,假的就是假的,就算你现在装得再淡定,一会儿还不是得吓得屁滚尿流地跪地求饶。”  说完,她轻轻一点脚尖,瞬间就跳到了墙头。  她的动作流畅得像水,身姿矫健得像只猫,让人眼前一亮。  “好!”裴生在一旁大声叫好,满脸的赞赏。  而裴煜眼里则闪现出欣赏和深深的爱意,思绪飘回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晚上。  京城里的美人多如繁星,但既有出色身手又有独特气质的,只有她一个。  这种独一无二的魅力,让他深深迷恋,无法自拔。  然而,就在大家惊叹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变化。  韩悦儿的脚还没碰到墙头,就好像撞到了一层无形的墙,整个人一下子被弹回地面,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她挣扎着爬起来,满脸惊讶和不服。  盛珺薇笑眯眯地问:“韩姑娘,现在信了吧?”  韩悦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没说话,咬着牙又向墙头冲去。  这次,她学聪明了,不再硬往上冲,而是借助墙面,手脚并用地翻过了墙。  然而,就在她踏上墙头的一刹那,一切动作突然停滞。  前面明明空荡荡的,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横立在那里,任凭她怎么使出全身力气冲撞,就是没法突破这层阻碍。  韩悦儿心里憋着一股劲,她死活不信什么阵法的说法,再说,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冒牌千金,怎么可能摆弄得了那么玄乎的阵法?  裴煜和裴生看到这情况,也赶忙来帮忙,一起琢磨怎么破这个阵。  结果呢,两人也是白忙活一场。  韩悦儿越来越沮丧,反观盛珺薇淡定得很。  “云莺,去拿三把椅子过来,看样子这场戏一时半会儿还演不完。”  盛珺薇悠闲地说着,又补充一句,“再弄点夜宵,这大晚上的,估计咱爹娘也饿了吧。”  云莺听了,嘴角轻轻一弯,笑得特温柔,答应一声就走了。  没一会儿,下人就把桌子椅子整整齐齐摆好。  各种好吃的宵夜也都热腾腾地端上来,香味扑鼻。  盛珺薇优雅地请裴丞相和张氏享用美食,自己也拿起筷子,慢慢悠悠地吃起来。  韩悦儿几人在墙里墙外折腾个不停,不但找不到出口,还搞得灰头土脸,狼狈得不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7章 彻查账本 瞧见盛珺薇他们那悠哉悠哉的样子,更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可是鼎鼎大名的黑夜之王,现在却被当成猴子让人看热闹,这叫她怎么受得了?  盛珺薇嘴角始终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韩姑娘,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之前见识有点短浅啊?”  韩悦儿本来就心烦意乱,听盛珺薇这么一挑拨,更是火上浇油。  “你……”她牙齿咬得咯吱响,可话全卡在嗓子眼儿,说不出来。  “悦儿!行了行了……”关键时刻,裴煜赶紧跑过来,一把把韩悦儿搂进怀里。  他盯着盛珺薇,皱着眉头,眼神冷得吓人,“你确实有点能耐,但这不能成为你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理由。裴生从小就在这相府做事,对相府忠心耿耿,你居然说只要你想,随时可以随便处置他,这也太不像话了。”  盛珺薇面对裴煜的指责,一点都没退缩,“忠心耿耿?是说他每次出去买东西,都偷偷摸摸捞油水,贪咱们府里的钱?还是说他知道韩姑娘是你的心头肉,还对她有非分之想?”  她的话就像带毒的箭,直戳在场每个人的心窝子。  裴丞相夫妻俩一听这话,跟挨了一闷棍似的,立马坐直了身子。  他们亲眼见过盛珺薇的厉害,现在对她话里的真实性一点不怀疑。  韩悦儿实在忍不了这口气,拼命挣脱裴煜的怀抱。  她力气大得吓人,把身高一米九的裴煜都给晃了一下,差点摔地上。  她手指着盛珺薇,声音都在抖,“同样是女人,你怎么不知道造谣有多恶毒!你怎么能这么肆意地诬陷我?”  盛珺薇看着韩悦儿质问的样子,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只是说他对你想入非非,没说你也对他有意思,这怎么就算造谣了?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韩悦儿一下子哑口无言,呆在那儿。  裴生一看,激动地站出来,“少夫人,就算你有能力,也不能胡说八道,随便冤枉我们!除了韩姑娘曾经救过我一命,我和她清清白白,一点私情都没有!”  裴煜亦脸色一沉,“你这样恶意诋毁她,很可能把她逼到绝路!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然而,盛珺薇对他的质问充耳不闻,眼睛一直牢牢盯着裴生,就像在看一场精心安排的表演。  她鼓掌叫好,嘴角挑起一抹带刺的微笑:“你真逗,一提贪污钱的事就装聋作哑,只知道拼命撇清你和韩姑娘的关系。看来,你在给自己洗白这方面,真是费尽心思啊。”  裴生一听这话,气得不行:“少夫人,说话小心点!我对相府忠心耿耿,绝对做不出这种下三滥的事!你要是再这么冤枉我,我……我就只能以死证明清白了!”  盛珺薇对他的威胁一点不在乎,冷静得很:“就算你死了也没用,你留下的罪证不会因为你畏罪自杀就消失。”  她的话冷得像冬天的寒风,直接刺进人的心里。  韩悦儿听不下去这些无端的指责,站出来替裴生说话:“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裴生就是个普通的下人,半个月前我遇到他时,他正被府里的管事欺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贪污什么钱?”  盛珺薇目光锐利,毫不留情地追问:“你真的觉得,裴生现在受到的待遇,是因为大管事的苛刻,而不是他自己的贪得无厌、偷拿府里的东西,搞得大管事不得不使出手段,逼他承认事实,挽回相府的损失?”  裴丞相现在已经完全收起了刚才看热闹的心态。  他表情严肃,果断地下令:“来人,快去把大管事叫来。”  很快,大管事裴海接到命令,一脸懵圈地来到墙根下。  裴丞相开门见山,声音虽稳但带着威严:“裴海,半个月前,你是不是因为府里的事找过裴生?”  大管事一听,神色一紧,马上回答:“回老爷,我发现裴生管的账有很多问题,对账的时候总是对不上,所以想问他清楚。可是,就在我要让人先把他扣下好好问问的时候,韩姑娘带着人冲过来,把我们都赶跑了,还说要是再敢惹裴生,就让我们好看。”  韩悦儿冷冷地反驳,“你们一群大男人,合伙欺负一个弱者,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正义感的人,能对这种事坐视不管、无动于衷?”  管家满脸苦涩,拼命解释:“我早说过了,这绝不是故意针对裴生,实在是因为他行为不端,我们想弄清真相。但韩姑娘就是听不进去,一门心思护着他。”  张氏一听,顿时气得一拍桌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上报?”  她怒火熊熊,显然是对管家的处理方式极度不满。  管家更加显得冤枉:“夫人息怒,那时候府里正忙着给少爷办婚事,上上下下哪有空闲管别的。再加上后来裴生被少爷调到月下阁去工作,我以为这是少爷默许他的行为,所以也不敢随便追查。”  裴煜微微皱眉,冷静分析:“在证据确凿之前,我们不能一口咬定裴生就是那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他的话虽然带点批评,但还算公正。  盛珺薇则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直截了当地说:“其实,只要打开他床底下那个暗格,里面藏着汇丰钱庄的存单,用那些单据就能查出他到底贪了多少公款。”  “再说了,他常去的猪肉摊、布店还有杂货铺的伙计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证。他们都知道裴生私下给他们报的进货价和上报给咱们府上的价格相差多大。”  裴丞相一听,毫不犹豫地下令彻底调查。  转眼间,府里的人都行动起来,大概两个钟头后,各个庄子的管事拿着账本陆陆续续回来汇报。  裴煜亲自上阵,一本本仔细核对这些账簿。  时间慢慢过去,他一页页翻看,脸色越来越阴沉。  除了那个规模小、老板又不识字没记账的杂货铺,其他几家店铺的账册都一目了然,白纸黑字,无从抵赖。  账本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府上和布店的买卖细节。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8章 妇人之仁 粗布总共就是一千六百文,那种质地好的细布则是三千四百文总价就是五千文。  这些都是布店给的公道价,每笔都明明白白写在纸上。  可是,等看到裴生手里的账本,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管是布料还是肉,他都死命地从每个单位里抠出五文钱的利润。  这个固定的“抽成”,就像吸血鬼,悄无声息地把我们府的财产一点点吸走。  相府每年按时节给上下人等做新衣裳,府里的男仆女佣一大堆,光常住的就有百来号人,要是加上庄子里的家丁,总数能到二百多人。他在布料这一项上就能昧下两万多文。  面对这些账目证据,裴煜气得把账本狠狠摔在裴生脸上,脸色铁青,大声骂道:“你这个无法无天的狗奴才!我们府对你多好,虽然是家生子,但每月月钱比很多小户人家的主人拿得还多。你居然这么贪心,敢偷我们府的东西!”  盛珺薇见状,淡定地说:“公子别急,等我们找到他藏的东西再说。”  话音刚落,去搜查裴生住处的下人一个个回来了,他们脸上的表情,让裴煜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一名家丁捧着一叠画卷走来,裴煜眼疾手快,一把抓过,打开画卷。  下一瞬,眼前一黑。画卷上的人物,清一色全是韩悦儿!  画面记录了她刚进相府时的模样,穿着一身浅灰窄袖裙,裙摆的细微破损清晰可辨,那是裙子不小心被刮坏,早就被韩悦儿丢在一旁。  这套旧衣,盛珺薇压根没见过,怎么可能拿它来诬陷裴生和韩悦儿呢?  真相瞬间大白,裴生这个低贱的家丁,除了贪财捞油水,还对主子的女人起了歪心思。  裴煜怒不可遏,大声吼道:“来人,把这个品行败坏的狗奴才扔进地牢!”  地牢,是裴家专门用来惩罚犯错家奴的地方,也叫水牢。  那里常年阴暗潮湿,地上积水深得能没过脚踝,待在里面,寒气直逼人心,让人难以忍受。  就算不施以酷刑,把人关在那里两天,也会浑身起红疹,疼得死去活来。  进了那个惩罚的地方,就等于跌入无底深渊,很少有人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此刻,裴生面临即将来临的惩罚,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他双膝跪地,全身哆嗦,嘴里不停地哀求:“少爷,小的知道错了,求您饶了这一回吧!”  韩悦儿在一旁看着,刚开始看到那些画着残酷惩罚场面的画,也是满脸惊讶。  但是,她很快稳住了情绪,静静听着裴生的哀求。  她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盛珺薇见状,心里满是困惑,忍不住开口问:“我记得你们说过,不能随便处罚下人,怎么现在公子却这么做?”  她的话里带着疑问,显然对裴煜的做法很不解。  裴煜听到这话,感觉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扇了一巴掌,脸瞬间火辣辣地疼起来。  他知道,盛珺薇的话虽然没有直接指责,但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自尊上。  韩悦儿听见了,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对盛珺薇所谓的“妇人之仁”的鄙视。  “这人犯了大错,理应严惩,哪来的妇人之仁?”  盛珺薇并没有因为韩悦儿的嘲笑生气,反而平静地点点头,认同韩悦儿的观点。  然后,她淡淡地说:“我从没说过可以随便打死下人,只是说他们犯错后应该受到应有的处理。‘处理’和‘打死’是有本质区别的,裴公子,应该能分清楚这两者的界限。”  韩悦儿被盛珺薇一句话戳中痛点,一下子哑口无言。  作为一个现代夜魅女王,竟然被一个古代女子教训,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裴煜看出了韩悦儿的性格,赶紧上前半搂着她,想安抚她的情绪。  他看着盛珺薇的目光复杂难辨,既有愧疚,也有无奈:“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们的疏忽,还请你原谅。”  盛珺薇微微挑眉,对于裴煜此刻还在维护韩悦儿,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接受了这一幕。  张氏见儿子这样,心里的怒火更旺,大声喊道:“裴煜,你给我过来!”  可是裴煜没有回头,张氏只能强忍怒火,转向盛珺薇道歉:“薇儿,都是娘不好,没教育好这个逆子。”  盛珺薇轻轻摇摇头,语气平和:“公子已经成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娘亲不必为此自责。”  张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盛珺薇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忙活了一整晚,二老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父亲明天还要早朝。”  这句话一出口,张氏才意识到天快亮了,急忙和裴丞相离开了。  离开前,张氏郑重保证:“薇儿放心,天一亮,我一定把她赶出府去!”  她说到做到,等到天边露出曙光,就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冲进月下阁,手里的一堆证据就像铁证一般,无情揭露了裴生的种种罪行。  证据表明,短短五年光景,裴生利用工作之便,疯狂吞了高达五千两。  其中,除了用来吃喝玩乐的,剩下的他全换成了金银珠宝只为讨韩悦儿欢心。  裴煜和韩悦儿本来因为张氏早上破门而入的粗暴行为,正满肚子气。  可是,这会儿两人几乎是同时脸色大变。  裴煜目光如炬,瞬间盯着身边的韩悦儿,那双深沉的眼睛里充满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韩悦儿在短暂的震惊后很快冷静下来。  她皱皱眉头,“我哪知道那些东西是用黑钱买的?现在东西还在呢,你们要是真要,就拿走吧。”  张氏冷冷地看着韩悦儿,话里透着尖锐:“看来韩小姐是个照单全收的人,不管送礼的是谁,只要送给你,你都乐意接受是吧?”  韩悦儿察觉到张氏话里的讽刺意味,怒火一下冒出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是贪图那几个破玩意儿?”  她没等张氏回答,就激动地站起来,“你以为我是你那个目光短浅的儿媳?要不是裴生说那些是为了感谢我,我才不收呢!”  她挺直腰板,眼神坚定:“我不是你说的那种没见识的女子,更不会为了点财物丢掉自己的尊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9章 把她赶出相府 张氏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好像在嘲笑韩悦儿的解释:“你一个劲儿地说薇儿没见识,结果昨晚的事恰恰说明,真正见识浅的,是你。”  她轻轻晃晃身上华丽的衣服,语气越来越冷:“几个珠宝虽然不大,如果是煜儿送的,我当然不会说什么。可是它们是用黑钱买的,韩小姐,你把这些脏物交出来。”  韩悦儿觉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你为何一直说黑钱?”  她冷笑一声,好像看穿了张氏的用心:“你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羞辱我,但我告诉你,我韩悦儿跟你们这些靠男人、困在府中的女人不一样。离开这里,我不仅活得了,还能活得更好!”  说完,韩悦儿愤然甩手走了,身后一片寂静,连一件她的东西都没带走。  “悦儿!”裴煜一看,急得不行,赶紧追上去。  张氏早有准备,大声喊:“来人,拦住他!”  她的命令像根铁链,想把裴煜死死锁在原地。  裴煜急得火烧眉毛:“妈!悦儿一个人在城里,无亲无故,我怎么能不去找她?”  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心和请求。  张氏冷笑一声,话里带着挖苦:“她说自己不需要靠男人,离开这里也能过得好,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她吗?”  她的话像一把刀,直插裴煜的心窝。  裴煜一下子说不出话,无言以对。  张氏接着说:“虽然裴生的事跟她没关系,但那些用黑钱买来送她的礼物确实是到她手上了。在查清楚她是明知故犯让裴生买来送她,还是裴生私自决定送她之前,你不准再见她。”  张氏的目光转向旁边的仆人,严厉地下令:“你给我看好少爷,要是我发现他私下跟那个女人见面,拿你是问!”  这时候,盛珺薇悠悠醒过来,云莺及时报告:“小姐,夫人太厉害了,已经把那个女的赶出府了!”  盛珺薇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微微张嘴,“裴煜答应了?”  她虽然天生就会看面相,能预测人一生的起起落落,但是对于那些跟她有血缘关系或者命格特殊的人,她的这个本事就像被雾遮住了,看不清楚。  自从那天安平侯夫人大驾光临,裴丞相夫妇和她的缘分似乎更深了。  而她和裴煜,作为夫妻,再加上韩悦儿这个命格特殊的女子,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逐渐变成她算命术无法触及的领域。  云莺找准时机插嘴,话里还带点看热闹的窃喜:“姑爷那可是坚决不答应啊,可夫人拿韩悦儿收了裴生那笔不清不楚的钱买的东西做文章,硬逼她走。那韩悦儿向来眼高于顶,说哪怕将来相府磕头求她回来,她都不带搭理的,衣物都没收拾,就这么走了。”  她嘴角一抹狡猾的笑浮上来,“姑爷想去追,结果被夫人死死拦住。”  盛珺薇一听,眼睛微微一闪。  之前张氏拿韩悦儿没办法,全是因为裴煜护得严实。  那时候韩悦儿清清白白,地位又低,张氏占尽上风。  现在倒好,韩悦儿不但帮裴生脱罪,还收了人家来路不明的礼物,一下从受害者变成有错的一方。  裴煜自己也知道理亏,这下没法硬抗,只能默认韩悦儿离开。  盛珺薇嘴角扯出一丝冷冷的笑:“你就安心吧,他消停不了几天的。”  云莺的笑容立刻冻住,心里嘀咕:小姐你真是个腹黑的主!虽然是实话,但就不能让我多乐呵一会儿么?  接下来几天,张氏化身相府里的铁面女判官,把府里上下查了个底朝天,又挖出了几个藏在暗处的蛀虫。  其中就有裴生他爹娘,这两口子比裴生还能贪,仗着权势捞钱不说,还欺负府里的下人。  张氏气得不行,但心里也暗自庆幸。  这些人里头早就烂透了,今天敢贪几千两银子,欺负几个没背景的下人,明天指不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甚至可能学裴平,被别人当枪使来对付相府。  把这些隐患拔掉,整个相府都感觉清爽多了。  这次大清理,张氏也没忘了给盛珺薇记上一功。  她公开表扬少夫人的聪明和敏锐,让大家都知道,咱们这位少夫人眼神毒辣,哪个想做坏事的都别想逃过她的眼睛。  这一下,那些本来蠢蠢欲动的全老实了,连之前因为盛珺薇失宠就看不起她的人,也都赶紧改了态度,对她敬着三分。  这天,张老太太亲自上门,来谢谢盛珺薇。  她知道盛珺薇喜欢金银珠宝,特意带来一块颜色鲜艳、品质超群的宝石当礼物。  盛珺薇欢喜得很,想想前世,她在国公府里,虽然门庭显赫、家财万贯,可那抠门的婆婆白氏,二十多年一毛不拔。  反倒都是她自己偷偷填补家里那些窟窿,一算下来,好几千两银子呢。  想到这儿,她越发觉得现在的裴府是个好归宿。  裴府里,除了裴煜,其他人都像阳光一样让人觉得温暖亲切。  这种和谐温馨的气氛,和她前世在国公府受到的冷遇形成鲜明对比,让她更加珍惜。  张老太太坐了好一会儿,还不见裴煜人影,不禁皱皱眉头,“对了,煜儿呢?”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好像凝固了一下,张氏的笑容也有点僵,正要解释,盛珺薇却抢了先。  “外祖母,煜儿正在书房用功呢。毕竟会试马上到了,这段时间他一门心思扑在书本上,估计还没发现您来了。”  盛珺薇语气平平淡淡,说得就像平常事一样。  张氏一听,心里的弦一下子松了下来,同时也涌上一丝内疚。  她知道儿媳太能体谅人,就算裴煜怎么不对,她也要维护他的面子,帮他掩饰错误。  这份忍耐和包容,让张氏的儿子在对比下显得特别傻,脑袋里好像塞满了稻草,对身边这位温柔知性的好妻子视而不见,反而迷恋上一个粗鲁没文化的女人。  其实她这么做,并非完全为别人,更多是不想惹出不必要的误会。  她清楚张老太太报恩心切,要是硬把裴煜叫回来,搞不好他又会瞎想乱猜。  她不想总解释自己对裴煜和韩悦儿的感情没有半点干涉的意思,那种解释又累又伤神。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0章 一同赴宴 第20章一同赴宴  张氏目光如炬,悄然向身后站定的姑姑递了个眼神。  那位姑姑机敏得很,瞬即自袖中抽出一封制作精良的请柬,恭敬递至盛珺薇面前。  “你五表哥张志阳七日后要在花半园举办一场菊花展,他可是搜罗了全天下最罕见的菊花品种,保准你瞧得眼花缭乱。如果你有空闲,不妨过去瞧瞧。”  提到张家,那可是个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  其老太爷曾任太常寺卿,位高权重,口碑极佳,膝下育有三子二女。  张氏正是他疼爱有加的二千金。  长子继承父业,如今已是川山郡的郡守,政绩斐然,任期将满,料想会被召回京城委以重任。  长孙更是出类拔萃,年仅二十五便高中进士,现任职于翰林院,前程似锦。  二叔家虽不及长房显赫,却也在朝中谋得一份差事。  三叔家虽不善为官,却=眼光毒辣,经营手腕高绝,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此次发帖邀约的五表哥张志阳,更是年轻有为。  张氏凝视着盛珺薇,眼中满溢期待:“那天你的那些表嫂们都会到场,你们年轻人凑在一起,肯定聊得热火朝天。再者,你也该出门转转,舒缓心情,换个心境。”  盛珺薇对赏花之事本无太大兴趣,但见张氏适才赠予她的那颗璀璨夺目的大宝石,便知其中所蕴含的期待。  尽管心中并不情愿,她仍微笑应道:“好的,那天我会去参观的。”  时光荏苒,转眼间赏菊宴之日翩然而至。  盛珺薇用罢早餐,便被张氏拉进屋内,开始为其精心装扮。  近来,张氏似乎痴迷于为盛珺薇挑选衣物,甚至亲自动手测量尺寸。  此刻盛珺薇身穿一件鹅黄色轻薄纱裙,外搭一条烟绿色薄如蝉翼的披肩,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编成小辫子,既显活力又不失端庄。  张氏还欲在其眉心点缀花钿,以增其美感。  盛珺薇忙婉拒:“母亲,这样已经很好看了,不必再画了。”  镜中,盛珺薇依旧明眸皓齿、鼻梁高挺,只是因这一身装扮,显得有些萌态,不如平日那般冷峻。  盛珺薇暗自思忖,从前总觉得自己面容清冷,无论远观近看皆给人难以亲近之感。  然而现在……  司琪在一旁打趣道:“哎呀,镜子里那位脸蛋圆嘟嘟、眼睛水灵灵的小萌妹是哪位呀?”  盛珺薇听闻,不禁笑出声,心中略感尴尬,实在无法接受这般颠覆形象的造型。  “母亲,咱们换一套行不行?”  然而张氏紧盯着她,满脸自豪:“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云莺,你说呢?这样打扮,咱们薇儿是不是更加楚楚动人了?”  云莺是张氏身边侍奉多年的贴身心腹,此刻亦是一脸惊叹,连声称赞:“夫人您真有眼光!”  张氏听罢,满意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就这样去!薇儿你定能在宴会上艳压群芳,成为全场焦点!”  盛珺薇无奈扶额:“母亲,我都成婚了,无需再去抢什么风头。”  张氏闻此言,双目一瞪,反驳道:“谁说成了婚的女人就不能引人注目?我就要让大家见识见识,我家薇儿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张氏心底始终有个心结,当年怀裴煜时体质虚弱,险些丧命,此后身体状况一直未见好转,未能再生育。  后来盛珺薇嫁入裴家,聪明、温婉且孝顺,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女儿。  随着相处日久,她越发喜爱这位儿媳,愈发觉得儿子裴煜缺乏慧眼,竟未察觉身边有如此优秀的妻子。  今天,张氏铁了心要给盛珺薇好好打扮一下。  “我得让那臭小子明明白白看到,他妻子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  这句话出口,盛珺薇只能苦笑着应对,心道:“这事儿,我可不敢保证。”  没过多久,裴煜走进了内室,瞬间看呆了,眼中流露出惊艳又夹杂着几分惊讶……  然而,这痴迷的眼神并未持续太久,裴煜很快恢复理智,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懊悔,紧皱眉头,刻意转移视线,故作镇定地说:“娘,距离会试没几天了,我想专心致志复习,暂时不想操心其他事情。”  张氏一听,秀眉一挑,圆眼怒瞪,既有责备又有疼爱:“煜儿,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就差这一天功夫就能让你的心乱成一团?”  裴煜正欲解释,旁边的张氏迅速接过话茬,语气冷淡却坚定:“如果你真想在家安心学习,我也不是不能答应。考试前你就待在家里,我亲自去跟门房说,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为你创造一个绝对安静的读书环境,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裴煜听罢,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赏花宴就半天时间,这点空档我还是能挤出来的。”  此刻,盛珺薇优雅地立在一旁,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自始至终未插嘴介入这场母子间的对话。  坐进马车,裴煜轻轻合上双眼,随着马车轻轻颠簸,陷入短暂的沉思。  这段日子,盛珺薇并未因新婚而过分黏人,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让他内心颇为满意。  毕竟,她不仅清楚自己在家中所处的位置,还实打实地帮助相府揪出了几个暗藏的蛀虫。  这份功绩,虽未能彻底改变他对她的看法,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使他对她的反感有所缓解。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不愿与她多言语。  若她主动找他攀谈,他也仅会出于礼节回应几句,而盛珺薇似乎也不愿打破这特有的疏离感。  很快,马车稳稳停在花半园门前。  张家的几位表哥早已在此等候,一见到盛珺薇,皆显现出惊艳之色,显然,张氏为她精心打造的形象效果极佳。  张志阳目睹此景,忍不住戳了戳裴煜的胳膊,一脸神秘地笑道:“我说煜弟,你这福气可不小啊!弟妹人美似花,又聪慧勇敢,以后你有的享啦!”  盛珺薇回娘家救张老太太的事情,早已在张家传得沸沸扬扬。  这位备受敬重的老太太,在家中地位超然,对待子孙无论嫡出还是庶出,都一视同仁,因而深受后辈们的敬仰。  如今盛珺薇救了她,对整个张家而言无疑是天大的恩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1章 狐狸精 裴煜从张氏处早已得知事情经过,尽管私下认为那纯属偶然,但在众人面前,他并未直接否定,以免引发不必要的尴尬。  就在这时,一个戏谑的男声陡然响起,打破了现场的和谐气氛:“哎呀,瞧瞧裴公子和少夫人的感情多深厚啊,简直就是如影随形,叫人羡慕不已啊!”  众人顺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鲜艳红色长袍的青年大步走入会场,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盛珺薇。  先是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转瞬之间,便被深深的厌恶所替代。  这变脸速度,真是够快的。  裴煜面色一沉,眉头紧锁,明显在竭力撇清与盛珺薇的亲近关系:“景浩兄,我和少夫人一同前来,是因外祖母之邀,你别误会。”  此言一出,显然是在极力淡化与盛珺薇的亲密联系。  对此,盛珺薇神情如常,仿佛并无影响,反倒是张家的几位亲戚有些不悦,对裴煜的冷漠态度颇有微辞。  然而,沉浸于自己思绪中的裴煜并未察觉身边的变化,他又向那红衣青年询问:“你是独自一人来的?”  陈景浩正是富甲一方的陈泽的独子。  陈泽夫妇对这宝贝儿子疼爱有加,他们那份深情厚谊在权贵圈子内广为流传,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陈泽不仅没娶过小老婆,甚至连贴身丫鬟都没沾过边,更别提去那些花街柳巷找乐子了。  他跟妻子莫氏二十多年如一日,让陈景浩在这种家庭环境下自然而然地养成了放荡不羁的性格。  陈景浩半开玩笑地说:“难道得学煜哥那样,带个美人儿过来啊?”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对裴煜夫妻俩的挖苦之意明显得很。  裴煜被陈景浩这话扎了一下,脸色有点不好看。  外人眼里,他跟盛珺薇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理应夫唱妇随。  可只有圈子里少数人知道,裴煜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女人。  他对悦儿的感情藏在心底,现在这样对盛珺薇,无疑是背叛悦儿,也是对婚姻的亵渎。  旁边的张志阳看不下去了,他是裴煜的表哥,对这些事门儿清。  “陈老弟,你要羡慕,让你母亲给你找个满意的人家不就行了。”  陈景浩听了,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大大方方承认:“我羡慕他?没错,我还真想约个美女一起来呢,可人家心里有人,不愿意跟我一块儿来。”  他眼神锐利,直勾勾地看着盛珺薇,带着一丝冷意:“可惜啊,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为了个狐狸精,就把她晾一边了。”  盛珺薇并没有生气,反而淡定回应:“谢谢夸奖。”  她微微一笑,声音柔和但坚决:“狐狸精原本是指漂亮聪明的女人,还被当作图腾、吉祥物呢。只是因为人们对美好的偏见,给它扣上了‘红颜祸水’的帽子。”  张志阳一看这情况,赶紧打个圆场,笑着接话:“表弟妹说得对。”  张家其他人都跟着点头同意。  裴煜则一言不发,任由大家议论纷纷。  陈景浩一看,冷哼一声,直接冲盛珺薇开炮:“你颠倒黑白有一套,也难怪悦儿那么单纯,斗不过你。”  他毫不掩饰对盛珺薇的鄙视,目光如刀般盯着她:“盛大小姐,你在盛家的时候,抢妹妹的宠爱还不够,现在又跑到相府来,打算抢别人的心上人,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别跟我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者你身不由己之类的鬼话,”陈景浩毫不客气地直指盛珺薇,“你这么精明,要是真心不想嫁进相府这样的豪门,凭你的本事,肯定能想出一千种办法让盛尚书和盛夫人改变主意。可你最后还是进了相府的大门。”  “这就说明,你就是个贪图富贵的女人!”他厉声责骂,字字句句都是对盛珺薇的鄙视。  “你知道悦儿是煜哥的心肝宝贝,还处心积虑把她逼走,这充分暴露了你的自私和嫉妒。你这种女人,连给悦儿提鞋都不配!”  面对陈景浩的连环攻击,裴煜脸色阴沉,眉头紧皱:“行了。”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严。  陈景浩闻言,目瞪口呆:“你居然帮她说话?难不成你真的变心了?”  裴煜轻轻揉了揉眉心,刚要解释,却被盛珺薇温柔的笑容打断:“他当然没有变心,他的心,他的眼,都只属于韩姑娘一个人,这一点,大家尽管放心。”  她语气平和而坚定。  裴煜一听,微微一愣。  盛珺薇笑眯眯地看着陈景浩,语气虽温和,说出的话却句句带刺:“陈公子,照您看来,抢人家心上人算不义之举,出身低微的攀附权贵就是贪慕虚荣,对吧?”  她边说边轻轻点头,好像真在等陈景浩给个回答。  陈景浩嘴角一撇,满不在乎地反问:“不然还能怎样?”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盛珺薇质疑的轻蔑。  盛珺薇稍加思索,接着又笑了,“这么说来,咱们在这儿坐着的,估计都没陈公子您‘不义’。”  陈景浩的笑容立刻僵住,一股怒火从心底往上蹿:“你敢这么说我?”  盛珺薇却一脸清白,完全没在意陈景浩的怒火:“我只是按照您的逻辑,对您个人做了个实事求是的评价。您既然认可这逻辑,当然也该接受这评价,怎么就气成这样?”  她平静的语气,跟陈景浩的暴跳如雷形成鲜明对比。  陈景浩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我什么时候……”  “您三岁去外公家玩,看到表哥有个特别喜欢的布偶,您也喜欢得不得了,非要占为己有。表哥不给,您就在地上又哭又闹,最后还是您舅舅没办法,把布偶送给您了。”  盛珺薇不急不慢地说着。  “还是这个表哥,您六岁的时候,看见他拿着一把精美的木剑,就命令家里的下人硬抢过来。您不知道,那木剑是您舅舅花了一个月亲手做给表哥的生日礼物,他宝贝得不得了。您倒好,轻描淡写就给夺走了。”  “到了您十岁,您表哥对您这种强盗行为已经有心理阴影了,再也不敢轻易拿出自己喜欢的东西。他在房间里专门弄了个柜子藏宝贝,心想这下总能逃过您的魔掌了吧。结果您愣是追进他房间,硬是把他的宝贝抢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2章 你派人调查我? 盛珺薇说到这儿,眼里还闪着点调皮。  陈景浩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恶狠狠地问:“你派人调查我?”  盛珺薇轻轻一笑,眼睛里狡黠的光一闪:“我今天之前,跟您连面都没见过,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人,我干嘛要费那个劲去查您?”  虽然她确实没调查过陈景浩,但他那些事儿,她早有耳闻。  毕竟他是韩悦儿最疯狂的追求者之一,明知道韩悦儿心里有人,还死心塌地当护花使者,甚至不惜跟全世界作对,就为了讨韩悦儿欢心。  他的人脉、财产,都是韩悦儿随叫随到的资源。  看到陈景浩现在的模样,众人都明白了,盛珺薇说的这些事儿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陈景浩,眼神里既有惊讶,又有质疑,甚至带着点掩不住的鄙视。  陈景浩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光,语气里带着不服:“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不就是些破玩薇儿么,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至于这样看我吗?”  他凶巴巴地盯着盛珺薇,想用眼神压住对方,“你别想转移话题!我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能和你硬生生拆散别人姻缘、抢走人家心上人相提并论?”  盛珺薇面色不改,嘴角轻轻挑起一抹淡定的微笑,好像早就料到陈景浩会反击。  她从容应对:“我只是陈述事实。”  陈景浩气得脸通红,挽起袖子,一副要冲过去揍盛珺薇的样子。  一看这情况,张家几个表哥赶紧站出来,才避免了一场冲突。  盛珺薇面对陈景浩的恐吓,气定神闲,“你爹陈泽,就是乡下的一个穷小子。虽然家境贫寒,但这人聪明绝顶。在他十四岁那年,按照和邻村的娃娃亲约定,俩人结为夫妻,婚后没多久有了第一个孩子。”  “你爹心比天高,不甘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结婚后,他跟妻子还有两边老人都商量了,想试着做点小买卖,搏一搏改变命运。”  好在你妈和你姥姥姥爷通情达理,全力支持他。大家还是东拼西凑,愣是整出了五两银子给他当启动资金。他揣着这五两银子,满心期待,孤身一人奔向临海城去了。”  “时间一晃,他就从一个无名小卒混成了城里响当当的人物,等钱赚得差不多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报答家里人。接着留一部分钱做生意用,剩下的买了个宅子。那宅子不光是他临海城扎根立业的标志,在某个晚上,他还激动地写了首诗,叫《题临海邸》。”  陈景浩的脸色一下就僵住了。  他爹那书房,确实藏着一首诗,不过不是像其他字画那样挂墙上,而是宝贝似地装在一个木箱子里。  “你是怎么知道这首诗的?”陈景浩的声音有点发抖。  这首诗就像个被藏得严严实实的秘密,一直躺在他爹的箱底。  若不是他儿时好奇心中,悄悄看到过,如今连他都不知情。  盛珺薇没有回答他的追问,只是轻轻摇摇头。  “如果故事在这里画上句号,那便好了。可人生总不如意,你爹在全家搬到临海城后不久,无意中救了一条毒蛇。”  虽然盛珺薇没点名道姓,但陈景浩立刻明白,她口中的“毒蛇”,指的就是他娘。  “你才是真蛇蝎!”  然而,盛珺薇对此毫不动容,只是平静地继续讲述那段被岁月掩埋的旧事。  “莫家,作为皇家商家,地位尊贵,势力强大。莫家大小姐,虽然比不上京城那些身世显赫的名门,但对于咱们这临海城的小商人家庭来说,绝对是不敢轻易招惹的角色。”  “莫家大小姐一次外出时不巧碰上土匪,正好被你爹拼死救下。从那时起,她就对你爹死心塌地,芳心暗许。可是你爹心里只有当时的妻子,不管莫大小姐怎么使招,他始终坚守本心。”  “为了躲开莫大小姐的纠缠,他还打算带着妻子暂时离开陵阳,盼着时间能冲淡一切。”  “可就在他准备出发的前一天,他老婆和儿子突然失踪了。”  这时,盛珺薇的目光落在陈景浩身上。  陈景浩本能地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无力地卡在喉咙里。  “你先别急着反驳,我还没讲完呢。”  盛珺薇轻轻叹了口气,仿佛看穿了陈景浩的心思,“你爹一开始怀疑他们被人绑架,甚至一度把疑点指向莫大小姐。但所有线索和证据都表明,莫大小姐和她的手下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你爹急疯了,整整半年,走遍了大江南北,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可就在他即将崩溃时,传来了消息……”  有人亲眼目睹他的妻子,与一名陌生男子共撑一把油纸伞,悄然离开了临海城。  陈景浩的父亲在得知此事后,整日借酒浇愁。而莫氏始终不离不弃地陪伴在他身边,。最终,陈泽被她的深情所打动,不久后便有了儿子陈景浩。  然而,这看似板上钉钉的故事,在盛珺薇口中却截然不同。  “你们都错了,莫伯母根本无需亲自动手做那些事。她可是莫家的千金大小姐,想要达成什么目的,自然会有无数人乐意替她办事。”  陈景浩闻此言,情绪激动:“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你这是在恶意中伤我娘!她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他怒不可遏,试图挣脱众人的阻拦,冲向盛珺薇质问其居心叵测。  一旁的裴煜眼疾手快,紧紧拉住陈景浩,同时对盛珺薇发出严厉警告:“你少说几句!莫伯母那么好,你再编造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面对指责,盛珺薇微微扬起下巴,平静回应:“陈公子,若是不信,就去金马街二十号看看,答案就在那里,无需多言。”  云莺站在一旁,秀眉微蹙。  “小姐,这样对原配是不是不太妥当啊?毕竟,她也是无辜受牵连之人。”  此刻,尽管赏菊宴的繁花似锦,但众人却一同踏上了前往金马街而是号的路途。  陈景浩一心想要揭穿盛珺薇的谎言,洗清母亲的冤屈。  裴煜和张家人则是出于对盛珺薇的保护,以及对真相的好奇,选择同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3章 你们的故事,我不敢兴趣 云莺心中明白自家小姐的能力与决心,对结果并无过多担忧,但她却始终挂念着那位无辜卷入风波的原配。  根据盛珺薇所描绘的陈夫人的性格,原配恐怕处境堪忧,随时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揭开真相,对他们来说,是唯一的出路。  否则,那位原配夫人和她的孩子将会永远活在阴影之下,任由他人摆布。  思绪纷飞间,马车已稳稳停在了金马街二十号的大门前。  众人下马车,陈景浩死死盯着盛薇儿:“我现在就揭穿你的谎言!让你无话可说!”  他又转向裴煜,语气坚决:“煜兄,一旦证实她在胡说,我希望你能给我个说法,给我的母亲一个公道!”  裴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陈景浩的肩膀,低声道:“陈兄,别冲动,一切等我们进去看过再说。”  “砰——”陈景浩一脚踢开厚重的院门,木屑纷飞。  院中的一切映入陈景浩眼帘,如尖刀般直戳心底。  只见平素威严庄重的父亲陈泽此刻正满脸慈爱地坐在桌案旁,耐心细致地教导一个年轻男子临摹书法。  而在一旁,一位身着粗布麻衣、气质娴静的妇人从屋内缓步走出,手中托盘上盛放着一碗热气蒸腾的汤水。  陈景浩双目瞬间泛红,嘴唇微微颤抖。  他的突然闯入打破这份看似寻常的温馨。  妇人被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托盘滑落。  陈泽闻声回头,见到儿子那副近乎崩溃的模样,神色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但他很快调整情绪,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他并未理会呆立在原地的陈景浩,而是快步走向惊魂未定的妇人,关切地询问:“有没有烫到?小心些。”  陈景浩望着眼前的景象,心如刀绞,怒吼出声:“爹!你对得起我娘吗?”  他欲冲上前去质问父亲,却被那青年挡住了去路,只能远远望着父亲与那位妇人。  次日,陈泽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毅然决然地与莫氏和离,坦诚告知众人其中的缘由。  消息传开,熟识他们的人无不震惊。  当人们得知莫氏昔日的恶劣行径后,虽然有少数人认为事已至此,不妨得过且过,但更多的人对陈泽的决断表示由衷的赞赏。  ……  盛薇儿正坐在返回相府的马车上,她与裴煜相对无言。  她选择闭目养神,一边调息气息,一边默默消化体内那股突如其来的功德金光。  对于这股力量的涌现,她心中颇感惊讶。  此次她出手教训陈景浩,完全出于私心,并未期待任何回报,却没想到竟将她此举视为善行,赐予的功德甚至超过了此前两次的总和。  她猜测,或许是因为自己救下了两条人命,才得以积累如此丰厚的功德。  正当她低头沉思时,对面的裴煜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寂静:“抱歉。”  盛薇儿微感诧异,抬眸看向他:“你说什么?”  裴煜避开她的目光,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但语气依然坚定:“我说,我很抱歉对你能力有所质疑。”  现实的铁证如山,裴煜亲眼见证了盛薇儿的能耐。  加之近日张氏特意提及裴平之事,以他的智谋,自然明白若非盛薇儿找出隐藏的内奸,相府如今恐怕早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不仅无法参加科举,只怕家族也会因此遭受牵连,陷入灭顶之灾。  盛薇儿对裴煜的道歉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淡然回应:“没事,我习惯了。”  裴煜回想起京城中关于盛薇儿的种种流言蜚语,他深感懊悔,自诩阅人无数,一双慧眼能洞察人心,却在面对刻板印象时轻易迷失方向。  他试图为自己的言行寻找开脱的理由:“一年前我外出求学时,遭遇恶徒袭击,对方人数众多,我身受重伤,是悦儿救了我。”  盛珺薇脸上写满了困惑与惊讶。  她何时曾表现出对他们的情情爱爱半分兴趣?  她只能报以不失礼节的微笑,耐心倾听这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爱情篇章。  据裴煜娓娓道来,那次之后,他在韩悦儿的照顾下,身体逐渐恢复生机。  她点亮了裴煜的世界,让他为之痴迷不已。甚至,他一度萌发出抛却繁华世事,与她在乡野间做一对神仙眷侣的念头。  盛珺薇听罢,摇头轻叹:“原来如此,这就难怪母亲会对韩姑娘如抵触。”  裴煜被这一席话噎住,追问道:“为何会这样?”  盛珺薇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试想一下,若我是你母亲,含辛茹苦养育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可以置父母的忧虑,家族的荣耀于不顾,恐怕任谁都不会欣然接纳吧。”  裴煜哑口无言,却又恍然大悟。  “我出生相府,父母一直希望我能娶一位家世相当的女子为妻。悦儿虽出身乡野,但才情出众、眼界开阔,只是母亲恐怕难以接受她的身份。我只是……只是不愿看到母亲为此生气伤心罢了。”  盛珺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依我看,你这是巴不得把母亲气到极点,好让她无力阻止你。”  回溯往事,裴煜离奇失踪整整三个月,张氏每日以泪洗面,惶恐不安,几乎哭瞎了双眼。  裴丞相同样夜不能寐,短短几个月间,苍老之态骤然显现。  然而,裴煜在受伤后不到半个月便能下床活动。  若是他能及时派人告知父母,并将那位舍命相救的恩人带回京城,尽管裴丞相夫妇可能会因韩悦儿的出身有所介怀,但考虑到她是儿子的救命恩人,或许并不会断然拒绝。  然而,裴煜呢?  他顾虑母亲可能对韩悦儿的出身有所不满,便一拖再拖,妄图等到找到能让父母接受的方法再作打算。  他的犹豫不决,无疑加剧了这场矛盾的发酵。  至于韩悦儿,在得知裴煜拥有深爱着他的父母家人时,竟未曾提醒他尽快告知实情。  而在知晓裴丞相夫妇期望他迎娶一位能助益其仕途的贵女时,提出让裴煜放弃一切,陪她浪迹天涯,远离尘世纷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4章 抓住男人的心 盛珺薇以一贯的冷静与理智,分析着:“在我眼中,爹娘并非顽固不化的家长。只要我们坦诚以待,许多看似不可逾越的障碍其实都有化解的可能。”  她目光深邃,语重心长地对裴煜说:“倘若你从一开始便选择开诚布公,或许,一切尚有回旋余地,不至于走到如今这般剑拔弩张的地步。”  裴煜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心中,父亲严厉苛刻的形象早已深入骨髓。  母亲虽然慈爱有加,但在涉及与父亲原则冲突的事情上,总是无奈地劝他忍让妥协。  因此,当韩悦儿提出浪迹天涯的提议时,他瞬间被那份自由所吸引,却未曾深思这对视家族荣誉为生命的父母来说,将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此刻,裴煜脑中一片混乱,不由得脱口问道:“照你看来,我应当如何是好?”  盛珺薇微微挑眉,带着一丝疑惑凝视着他:“你确定要向我寻求答案?”  裴煜顿感语塞,试图做最后的争取:“那么……至少不要阻挠我们,可以吗?”  盛珺薇神色淡然,回答得滴水不漏:“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便是不主动去破坏你们的关系。至于帮助你们取得父母的认可,恕我无能为力。”  话音刚落,裴煜便意识到自己的请求是多么荒诞不经。  让正室妻子去协助说服父母接纳侧室,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面露尴尬,羞愧地掩面:“抱歉,是我失言了。”  “没关系。”  马车在石板路上悠然前行。  裴煜素来不善言辞,更不喜无谓的闲谈。  而盛珺薇亦习惯于他的寡言,从不刻意挑起话题打破这份宁静。  他随手从一旁取下一卷古籍。  然而,此刻他的心绪却难以平静,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眼前无法凝聚成清晰的篇章。  他全然被今日的一幕幕震撼场景所占据。  谁能想到,那位平日里举止优雅的莫氏,竟在光鲜外表之下暗藏一颗阴狠毒辣的心。  莫氏固然蛇蝎心肠,但陈泽的原配夫人与亲生骨肉仍安然无恙。  身为一家之主,陈泽大可选择接纳原配。  裴煜设身处地,设想自己面对这般情形,那条潜伏在身边的毒蛇所带来的不安与威胁,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他急切地想要知晓这场风波的最终走向,而盛珺薇仿佛洞悉他的心思,告诉他明日便会水落石出。  她深知裴煜并非轻率之人,不会轻易泄露秘密,坦然道:“陈员外向来重情重义,依我之见,他必会选择原配。”  裴煜闻此言,心中一块巨石悄然落下。  次日,陈泽果真毅然决然地与莫氏和离。  莫氏初时坚决抵抗,企图以泪水与哀求挽回。  但陈泽逐一列举她的种种恶行,明确表示倘若她执意不肯和离,唯有休妻这一条路可走。  莫家为了维护家族颜面,不愿女儿背负被休弃的耻辱,无奈之下只得代替她接受了和离协议。  此时的陈泽,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畏惧莫家权势、狼狈逃往乡间避难的商人。  即使莫家对此愤怒不已,也无法再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尽管断绝了夫妻关系,陈泽并未对莫氏赶尽杀绝,他在和离之后慷慨赠予莫氏一笔足以安度余生的巨额银两,并默许陈景浩跟随母亲离开陈府,开始新的生活。  云莺正在厅堂内向众人讲述这场变故,气氛一时之间紧张而凝重。  就在此时,盛紫嫣神色慌张地冲入,打破了厅内的平静:“少夫人,大事不好!”  盛珺薇斜倚在软榻之上,听到盛紫嫣的惊呼,她只是慵懒地抬起眼帘,淡然问道:“何事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公子他又把那女人带回府了!”盛紫嫣急得面颊泛红,“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说服夫人,竟然同意那女人再次入住月下阁!”  盛珺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仅此而已?这有何值得你大惊小怪的?须知,公子身为男子,自有他选择伴侣的自由,无需过多置喙。”  裴煜破天荒地踏足这处院落,张氏闻讯,早已守在门口。  盛珺薇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却是一片忧虑。  她深知,若韩悦儿再不归返,张氏就要开始提及那令她头疼的圆房之事,甚至催促她早日为裴家诞下子嗣。  这些世俗的期待与她内心的追求却是如此格格不入。  这一世,她只愿独守心田,沉浸于修炼之道。  毕竟,无论哪个女子有幸为裴家开枝散叶,她们的孩子都必须毕恭毕敬地唤她一声“嫡母”。  她又何苦在男人的恩怨情仇中苦苦挣扎?  一旁的盛紫嫣再也按捺不住,满脸愤慨地开口:“恕我直言,少夫人您也太软弱了吧!”  云莺闻此言,厉声喝道:“你放肆!怎敢如此同少夫人讲话?”  然而,盛珺薇却只是轻轻摆手,示意云莺退下。  她饶有兴致地凝视着盛紫嫣,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照你来看,我怎么做才不算软弱呢?”  盛紫嫣是盛家庄子的家生女,父母皆为庄内管事,自小耳濡目染,养成了一股傲骨与自信。  她始终将自己视为府中的半个主子,对那些地位低于自己的人,尤其是十岁后便失宠的“假千金”盛珺薇,向来是冷眼相待。  此次被选为盛珺薇的陪嫁丫鬟,她并未感到屈辱,反而认定这是夫人有意提拔她,让她有机会接近裴公子,施展自己的姿色与手腕,赢得他的宠爱。  然而,盛珺薇的表现却让盛紫嫣意想不到。  新婚之夜,新郎被人横刀夺爱,她竟然忍气吞声。  回门日,更是不求老爷和夫人主持公道,将这耻辱咽下肚去,不做任何反抗。  事后,她既未去找那女子寻衅滋事,也没有竭力去讨好姑爷,反而与张氏关系日益亲近。  在盛紫嫣看来,张氏不过是个年迈的婆婆,纵有权力,终究有离世的一日,无法成为她争宠的长久依靠,巴结她又有何益?  盛紫嫣昂首回答道:“自然是要投其所好,方能抓住男人的心,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5章 防御手链 盛紫嫣摆出一副深谙世故的模样,“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可是咱们女子安身立命的不二法门。少夫人您应当全身心地投入到研习厨艺之中,这才是关乎终身幸福的正事。至于那些无用的琐碎,就该早早抛诸脑后。”  在她的眼里,盛珺薇每日虔诚地早晚为祖师爷上香,便是典型的“无用之事”。  盛紫嫣不禁微微皱眉,“哪个男子会钟情于一个刻板无趣、终日沉浸在佛堂里的女子呢?”  云莺在一旁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烂她的嘴。  盛珺薇却显得异常冷静,仿佛这些刺耳的话语并未触及到她丝毫。  重活一世,如果还因为这些无聊的言论而心绪波动,那真是白白经历了这一场轮回。  她轻轻拍手,由衷地赞叹道:“说得真是妙极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反应让云莺瞬间愣在原地。  而盛紫嫣见状,误以为自己的话语戳中了盛珺薇的痛处,更加确信眼前这个“假千金”不过是个懦弱无能之辈。  在盛府时,她便只能任由盛娇娇欺凌。  如今到了新的环境,似乎也并未有任何长进,依旧无法抗衡。  殊不知,盛珺薇并非被盛娇娇压制,而是经过数次争执后,她意识到这样的斗争既无意义又无趣。  盛娇娇所使用的种种手段,无论是栽赃陷害还是挑拨离间,只要稍有洞察力的人都能一眼看穿其险恶用心。  可盛家的人都瞎了眼,对盛娇娇的伪装深信不疑。  尽管盛珺薇曾多次试图揭露盛娇娇的真实面目,让他们看清那个所谓的“纯洁柔弱小白花”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但是,有用吗?  在血缘亲情面前,她这个被视为“恶毒窃贼之女”。  无论如何辩解,都无法赢得他们的信任。  察觉自己再次陷入那些如影随形的苦涩回忆中,盛珺薇迅速调整呼吸。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盛紫嫣身上,“看样子,紫嫣你是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活得风生水起的人物,这种适应力与生存智慧,令人刮目相看。”  盛紫嫣微微一愣,秀眉微蹙,“什……什么意思?”  盛珺薇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淡然一笑。  她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茶盏,“你的能力,我早已有所耳闻。去李姑姑那里报到吧,跟随她学习如何管理家务。未来我全面执掌相府之时,或许还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协助我打理府务。”  盛紫嫣闻此言,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少夫人,您说的是真的?不是在诓我吧?”  “修道之人,以诚为本,从不说谎。”盛珺薇语气坚定。  “多谢少夫人!”盛紫嫣转身离去,步履匆匆。  云莺在一旁看着,心中困惑不已,她走到盛珺薇身边,低声询问:“小姐,盛紫嫣如此无礼,您为何还要提拔她?”  盛珺薇并未立刻回答,她轻轻摆弄着杯中的茶叶。  良久,她才轻启朱唇,“你去告诉李姑姑,不必因我而有任何顾虑,她该奖赏便奖赏,该惩罚便惩罚,一切按照母亲定下的规矩行事即可。”  盛紫嫣在盛府里傲气冲天,如今来到相府,她的嚣张跋扈更上一层楼,竟敢指着身为正主的盛珺薇鼻子教训。  盛珺薇身为玄门中人,她深知因果轮回,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轻易牵扯进任何是非纠葛之中。  她虽未对盛紫嫣施以惩戒,但倘若对方冥顽不化,执意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那也只好任由其自食其果。  一个大字不识几个,平日在盛府里整日游手好闲的人,真能静下心来学习如何管理家务吗?  ……  李姑姑满腹心事地走进屋内。  张氏见状,关切地询问:“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盛紫嫣那边有什么状况?”  李姑姑微微一愣,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听罢,张氏同样长叹一声:“这段时间我私下了解了一下,薇儿在盛府的生活确实过得十分艰难。”  一想到自己暗中查访到的关于薇儿境遇的种种,张氏的心便阵阵抽痛。  “薇儿那孩子,或许顾虑着盛府的颜面与规矩,不愿亲自出手教训那个丫头。李姑姑,你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吧,该奖赏的时候别吝啬,该惩罚的时候也绝不手软。若是那丫头犯下什么大错,万万不必对她心慈手软。”张氏的话语中透出一股坚决,不容置疑。  李姑姑闻声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理解与决心:“明白,夫人。”  张氏的心情愈发沉重,思绪飘回那日逆子带着那个女人,双双跪在她面前,忏悔他们曾有过私奔远走的念头。  那一刻,她的心疼痛难忍。  然而,看着儿子满脸的愧疚与悔悟,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宽恕,默许了他们的回归。  此刻想来,她对儿媳仍旧亏欠。  “李姑姑,去我屋内取来佛珠,你亲自给少夫人送去。”  盛珺薇接到这突如其来的宝物,不禁一脸愕然。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近来并未做出什么特别的事情,为何会突然收到这样一份贵重的馈赠。  凭借她作为玄门中人的眼力,她一眼便看出这佛珠非同寻常。  它曾虔诚地供奉于佛像之前,历经七七四十九个昼夜,由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亲自主持开光仪式。  面对这份厚重的恩赐,盛珺薇深知不能白白受人恩惠。  然而,当她试图以玄术窥探张氏的面相,却发现张氏的面相竟如雾里看花,无法辨识。  无奈之下,她决定从自己的私藏中取出一块上等玉石,耗时三天三夜,全神贯注地将其精心雕琢成一条兼具美观与防护功能的手链,准备亲手呈交给张氏。  “这是……送给我的吗?”张氏接过手链,瞬间被其所吸引,目光久久未能移开。  见状,盛珺薇心中悄悄舒了一口气。  她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初次尝试制作法器,曾为盛家每位成员定制了一串防御手链。  盛家人却视若敝屣,甚至嗤之以鼻。  盛铭涛那双冷漠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盛珺薇,当着满堂人的面,他将那串精心编织的手链摔在地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6章 哪有这么神奇 “什么防身手链?盛珺薇,你是不是觉得不哗众取宠,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立足?你跟着那个江湖骗子学了几天皮毛,就真以为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大师’?”  盛铭涛愤然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其余四位盛家公子虽然没有像盛铭涛那样恶语相向,但他们的态度同样冷漠。  他们接过手链后,既没有赞美,也没有感激,更未曾将其佩戴在身。  盛珺薇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难以自拔。  “母亲,这手链的确具有防身之效。”盛珺薇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即便在平常的日子里,佩戴它也能滋养身心,强健体魄。”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希望张氏能理解并珍视这份心意。  张氏闻此言,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串手链,将手链戴在腕上。  盛珺薇看着母亲如此珍爱这串手链,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她意识到,自己的法器并非无人欣赏,只是盛家人并未用心去感受。  她微微垂下眼帘,心中的某些执念似乎在这一刻渐渐消融。  夜幕降临,裴丞相踏着月色回到了府邸。  他一眼便注意到张氏腕上那串新添的手链,随口问道:“这是新买的吗?”  张氏闻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微笑,轻轻晃动着手腕,“这是薇儿送给我的。”  然而,裴丞相却皱起了眉头,抱怨道:“这丫头,拿走了我价值八千两的玉扳指,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张氏听闻此言,立刻挺直腰板,毫不示弱地回应:“薇儿告诉我,这手链是她亲手制作的防御法器,不仅能保护人身安全,平时佩戴更能调养身体,延缓衰老。”  她兴致勃勃地分享道:“你知道吗?自从我戴上这手链,困扰我多年的头痛病竟然明显减轻了,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裴丞相闻言,满脸狐疑地看着那串手链,心中暗自嘀咕:“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张氏眼神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当然是真的!你不信摸摸看,感受一下!”  她的话语中满载着对那串神秘手串功效的自信。  裴丞相面色如常,波澜不惊。  他接过那串被张氏视若珍宝的手串,将其轻轻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张氏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串手串:“得戴一会儿才能真正体验到它的效果。”  裴丞相微微颔首,回应着张氏的嘱咐。  “那我就试试,你先去休息吧。”  尽管心中如同刀割般万般不舍,但为了证明手串的神奇功效,张氏还是让裴丞相带走了珠链。  裴丞相步入书房后,迅速沉浸于公务之中,那串手串静静地躺在他的手腕上,默默散发着微弱却持久的能量。  身为一国丞相,裴丞相肩负重任,即使是夜晚也无法安然入眠,时刻准备着应对皇上突如其来的传召。  然而,这一夜,皇宫似乎格外安静,没有传来任何紧急事务的消息,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直至凌晨时分,裴丞相终于从如山的公文中抬起头来,习惯性地想要伸展一下疲惫的身躯,却在那一刹那,他愣住了。  那本该来倦意竟丝毫未现,取而代之的是精神饱满。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手腕上的手串上,裴丞相心中暗自嘀咕:“这臭丫头!”  在经历了一夜的亲身验证后,裴丞相在次日清晨上朝前,尽管心中仍有不甘,但还是默默地将那串手串重新戴回了熟睡中的张氏手腕上。  这段时间,盛珺薇的生活过得颇为惬意。  张氏有意将相府的大小事务交由她全权处理。  在张氏上次雷厉风行的整顿之后,如今的相府秩序井然,府中仆役皆知,盛珺薇虽未得到公子的宠爱,却深受公婆的信任与支持,且已牢牢掌握住了管家之权。  加之她那能够一眼识破他人过错的技能,早已在相府上下传得沸沸扬扬,除了极少数心怀鬼胎之人,无人敢轻易挑战她的权威。  府中的大小事务,除却那些非盛珺薇亲自主持决断不可的重要事宜,其余的琐碎工作,几乎都落到了云莺这个贴身丫鬟肩上。  这日,她又接到一项令她满腹牢骚的任务——代替小姐去接见管理庄子的管事们。  云莺满脸无奈,来到正在书房悠哉品尝香瓜的盛珺薇面前,“小姐,连庄子管事们的接见也要我去?我不过是个丫鬟,这合适吗?”  盛珺薇闻声,露出一副无辜至极的表情,反问:“有什么不合适?”  云莺听罢,气鼓鼓地反驳:“太不合适了!我一个小丫鬟,哪能镇得住那些老奸巨猾的场面?他们又怎会把我放在眼里?”  盛珺薇却不以为然,轻轻摆了摆手,“问题不大。”  接着,她随手翻开几份管事们的生辰八字,指尖停留在其中一位名叫裴乔的管事名下。  “此人表面忠厚,实则嗜赌如命,酗酒贪色样样俱全。男人嘛,这些陋习倒也能理解,只要不影响他人,他自己作死也无所谓。”  “可他赌技极差,输得倾家荡产。为了填补那个无底洞,私自挪用了府库的资金去赌博。结果,自然是越陷越深。为了掩盖罪行,他开始在账目上动起了手脚。”  “至于证据……”她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就在他情妇卧室的梳妆台镜子背后。”  “杀鸡儆猴的事,你去抓这只,其他的自然就安分了。”  盛珺薇言辞间透着笃定与自信。  她特意提醒云莺:“记得多带些人手,赌徒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  云莺彻底无语,“小姐您……懒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盛珺薇并未回应,只是心满意足地眯起双眼。  重活一世,不趁早偷懒,岂不是白白浪费机会?  正当盛珺薇准备在书房小憩片刻,门外传来丫鬟柔儿的禀报声:“少夫人,韩姑娘来访。”  柔儿是盛珺薇从盛府带来的四位丫鬟之一,另一位唤作香儿。  她们二人皆以忠诚和机敏赢得了盛珺薇的信任。  盛珺薇微微扬眉,显然对韩悦儿的突然来访颇感意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7章 什么东西在叫唤? 韩悦儿回府已有数日,为了给张氏留下良好印象,这段时间并未主动找茬,使得盛珺薇得以悠然享受这份难得的清闲。  张氏身着素雅长裙,前往盛珺薇居所。  她步伐沉重,内心五味杂陈,深知此行的目的不仅是为了致歉,更是为了解开情感难题。  抵达盛珺薇门前,张氏轻轻敲门,待得到应允后,她步入室内。  面对端坐在榻上的盛珺薇,她深吸一口气,道:“薇儿啊,我何尝愿意韩悦儿再次踏进咱家门槛呢?但你也知道,之前我已用性命相胁,结果却让母子二人疏离。同样的招数,我是真的不敢再轻易使用了。”  盛珺薇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她温言回应:“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寻常之事。如裴丞相那般一生只娶一妻,且夫妻间恩爱如初的佳话,实属凤毛麟角。您渴望儿子能如您所愿,对一人深情专一,然而若他坚持纳韩悦儿为妾,尽管我内心并不赞同,但我亦能体谅他的抉择。”  盛珺薇心中明镜一般,深知张氏断不会为了自己的立场而与亲生骨肉彻底决裂。  对于韩悦儿重回府邸之事,她并无异议,因为她清楚,倘若张氏坚决反对,那么接下来的话题便会触及到延续子嗣的问题。  然而,未等她们的对话深入,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韩悦儿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  她连最基本的问候都未曾发出,便径直闯入屋内。  盛珺薇见状,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韩悦儿目光如炬,直视盛珺薇,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听说你教唆阿煜,帮他找到了说服裴夫人的法子?”  面对韩悦儿的质问,盛珺薇面不改色。  柔儿心领神会,迅速收拾起桌上的瓜皮,而盛珺薇则接过香儿递来的清水,优雅地清洗着双手。  她对韩悦儿的质询仿佛充耳不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韩悦儿见状,面色愈发冰冷,“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在跟你说话!”  盛珺薇却并未理睬,反而转向柔儿,“你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叫唤吗?”  柔儿并非盛府家生丫鬟,而是后来被买进府中的。  在这些大家族中,往往是由世袭家仆或从小精心调教的下人负责家中大小事务。  柔儿那张纯朴的脸庞上,泛起一抹憨厚的微笑,直直地凝视着韩悦儿。  盛珺薇微微歪头,轻声询问:“刚才……是韩姑娘说话了吗?”  面对主子盛珺薇投来的探询目光,柔儿心头一紧。  “好像是……吧?”  韩悦儿听到这番回答,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  “盛珺薇!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手段高明得很?”韩悦儿继续厉声质问,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表面上装得无欲无求,一副清高的模样,暗地里却用欲擒故纵的下三滥手段勾引男人,你不觉得恶心吗?”  韩悦儿脑海中浮现出裴煜近日的变化,愈发气愤难平。  自从她离府远行,裴煜从未主动寻找过。  这次回归,也是在裴煜的强硬要求下,她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来到张氏面前赔礼道歉。  彼时,裴煜口若悬河,以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劝慰她。  他还信誓旦旦地许下诸多甜蜜诺言,让韩悦儿一度深信不疑。  然而,当她回到府中,无意间得知裴煜那些所谓的“良策”竟然是盛珺薇一手传授时,犹如晴天霹雳。  韩悦儿咬牙切齿地诅咒:“这个女人太可恶,总是与我作对!勾引一个裴煜还不够,连陈景浩也不肯放过!否则,陈景浩怎会无颜再见我?”  面对韩悦儿的指责,盛珺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说我背后勾引男人?我看说的正是你自己吧?”  盛珺薇开始逐一列举韩悦儿与各路男子的瓜葛,语气中充满了戏谑:“裴煜、陈景浩,静轩王……这还只是我能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恐怕更多。”  韩悦儿听闻此言,惊愕万分,不敢相信盛珺薇竟然将她的私事了解得如此详尽。  她极力辩解:“你胡说什么?我和他们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你别满脑子龌龊思想!不像你,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盛珺薇虽然无法通过面相洞察韩悦儿的内心世界,但那些前世的记忆,清晰地铺展在她眼前。  “纯洁的朋友关系?”盛珺薇冷然一笑,话语间透着一丝讽刺,“是指你与陈景浩二人独酌月下,酒酣耳热之际,竟共榻而眠,度过一夜春宵吗?”  “抑或是指你口中所谓的‘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实则是因欠陈景浩三千两银子,虽口口声声许诺待生意好转便偿还,但实际上早已挥金如土,如今你的买卖仍旧一团糟?”  盛珺薇目光如炬,精准地戳穿了韩悦儿的谎言。  这些信息并非凭空臆测,而是她在陈景浩微妙的表情中捕捉到的蛛丝马迹。  韩悦儿闻此言,面色陡然惨白如纸,心中惊惧与混乱交织。  这个女人,怎会如此洞若观火?  难道是陈景浩私底下向她透露了这些?  想到这里,韩悦儿胸中怒火熊熊燃烧。  那个口口声声誓言爱她至死不渝的男人,转身便痴迷于他人,并且将她的秘密悉数出卖,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令人怒不可遏!  韩悦儿直扑向盛珺薇:“我要你偿命!”  她五指紧握成鹰爪之形,令一旁的柔儿惊骇欲绝:“少夫人,小心!”  出于忠诚与本能,柔儿毫不犹豫地挺身挡在盛珺薇前方。  盛珺薇对此颇感愕然,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韩悦儿气势汹汹,然而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及盛珺薇衣角的千钧一发之际,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屏障。  不仅凌厉的攻势瞬间瓦解,更遭受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之力。  她整个人如同被击中,被弹飞出去十几米远,径直飞出了院落。  柔儿则呆立原地,目光惊愕地盯着远处狼狈不堪的韩悦儿事。  盛珺薇见柔儿强忍恐惧,不禁轻叹一声,“傻丫头。”  她缓步上前,轻轻拍了拍柔儿微微颤抖的肩膀,“不必害怕,她伤不了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8章 计策 这时,裴煜如同疾风般急匆匆地奔至现场,视线所及之处,画面赫然呈现。  韩悦儿,那个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女子,此刻竟秀发散乱,狼狈不堪。  而她的对面,盛珺薇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裴煜厉声喝道:“盛珺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待韩悦儿!”  恰在这时,韩悦儿从痛苦中挣扎出一丝力量,歇斯底里地咆哮:“贱人,你除了会使些旁门左道,你还能做什么?有种就把阵法撤了,跟我一对一单挑!”  她的尖叫震耳欲聋,盖过了裴煜愤怒的质问。  她全然未察觉到裴煜的存在,“你有种勾引男人,就别躲在阵法里做缩头乌龟!”  裴煜的话语被硬生生卡在喉咙。  原本他以为韩悦儿是被盛珺薇招惹至此。  然而此刻看来,韩悦儿是主动挑衅,结果反被盛珺薇狠狠教训了一顿。  现场气氛骤然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裴煜正欲开口调停,盛珺薇却已优雅转身,裙摆轻扬。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院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那声响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抽打在裴煜脸上,让他无地自容。  “盛珺薇,你心虚了是不是?快开门!”  韩悦儿并未察觉到身后的裴煜,她强忍着体内剧痛,倚靠在门边,仍在门外歇斯底里地叫嚣。  裴煜看着眼前如同市井泼妇般失态的韩悦儿,心中五味杂陈。  而另一边,盛珺薇已然决定不再理会门外的这场闹剧,更不在乎裴煜如何处理韩悦儿。  她本想与韩悦儿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无奈对方步步紧逼,毫无退让之意。  既然如此,盛珺薇决定让韩悦儿在床上躺几天,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  这次阵法的反噬力绝非儿戏,足以让她深刻体验到挑衅的代价。  “柔儿,稍后你去找李姑姑,告诉她我这里急需人手,让她尽快安排一下盛紫嫣过来,我正等着用人。”盛珺薇平静地吩咐道。  柔儿领命之后,退出了厅堂。  盛珺薇独坐案前,心中暗自盘算。  对于韩悦儿这等心机深沉之辈,直接对抗并非上策,却也绝不能任由其肆意滋扰府中安宁。  于是,一个巧妙的计策在她心中逐渐成形。  为韩悦儿安排一项看似寻常,实则艰难的任务,借此牵制其精力,使之无暇再兴风作浪。  与此同时,李姑姑接到了柔儿的密函,尽管信中并未详述原委,但出于对少夫人的绝对信任与忠诚,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全身心投入到对盛紫嫣的特训之中。  盛紫嫣资质平平,尤其在学问方面显得尤为吃力。  不识字,这一看似微不足道的短板,却恰似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将她与理想中的“优秀管家”形象远远隔开。  为此,李姑姑颇费周折,请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夫子,专程教授盛紫嫣识字习文。  然而,十五岁的盛紫嫣,心性已然成型,向来对学习之事颇为抵触,此刻更是苦不堪言。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边,盛紫嫣独坐镜前,凝视着自己红肿的手掌,丝丝痛楚从指尖直传心底。  “这个贱人!”她咬牙低语,恨意如潮水般涌动,“口口声声说是要我学管家,明摆着就是故意给我出难题,看我笑话!难道我就这么好欺负吗?  她对盛珺薇的嫉妒难以抹去,为何她能如凤凰涅盘,生活在金银环绕的奢华之中,而她却只能屈居人下,日复一日地侍奉他人?  如果她也能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  于是,她开始用心研读诗书,利用这些空闲时间,寻找机会接近公子,每一次“巧合都精心策划。  盛珺薇即使没有特意去监视盛紫嫣,也能洞察她的心思,心中早已预演了接下来的精彩剧情。  韩悦儿的伤病至少需要  只希望这个丫头,不要让她失望。  正当她沉思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急切的呼唤:“小姐小姐!”  云莺离府两日后,第三天带着满面春风回到了云逸阁。  盛珺薇猜到任务完成得相当成功,但她依旧问道:“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多亏了小姐您的深谋远虑,如今那些掌柜们个个规规矩矩,不敢有半点轻举妄动。“  云莺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裴家的产业遍布盛京及周边的城镇,总计有三十多家店铺。当初这些掌柜们初遇云莺这个小丫鬟,哪会将她放在眼里?  即便是身份尊贵的少夫人盛珺薇亲临,他们也只是表面恭敬,内心却充满了轻蔑。  云莺跟随盛珺薇多年,早已习惯了这些人的傲慢。  她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虚伪,无需与他们过多争辩,直接亮出了杀手锏。  一条条罪状直指金店掌柜,再配上从他外室梳妆台上找到的真账本,彻底将他钉在了羞耻的十字架上。  其他掌柜见状,无不心惊胆战,瞬间变得毕恭毕敬。  盛珺薇微微一笑,“那些人看到同伴的下场,只怕下一个就是自己,自然会变得规矩起来。“  她快速翻阅账本,确认无误后,便带着账本前往沧苑。  裴煜正在与张氏交谈。  “会试将近,我需要专心备考,无暇顾及店铺事务。悦儿既有才干又勇敢,等她身体恢复,我想暂时让她代为管理。“  看到盛珺薇,裴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盛珺薇并未注意到他的神情,她瞥见张氏和裴煜正在热烈交谈,便准备悄然退场。  张氏却轻笑一声,挽留道:“别急着走,薇儿,你也留下来听听他都在说些什么荒唐话。”  裴煜闻言,嘴角微微抽搐。  盛珺薇原本无意介入,但她看到裴煜那满是歉疚的神色,心中的决定发生了变化:“好吧。”  面对盛珺薇冷淡而深邃的目光,裴煜的心情犹如翻江倒海。  作为丞相的独子,他的圈子并不大,大多数人都只是表面的君子之交。  能真正走进他内心的,韩悦儿和盛珺薇算是其中的两位。  他曾依赖过她们的帮助,却在对盛珺薇的误会中,失言责备了她,这份愧疚如影随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29章 杀一儆百 看到张氏接过账本,裴煜脑中灵光一闪,适时地开口:“母亲,珺薇接手家务没多久,下面的管家们个个都是老狐狸,偶尔有些疏忽也是人之常情。”  他深知权谋之道,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那些管家又怎么会全心全意为杜府效力呢?  张氏不禁摇头苦笑,“儿子,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如何稳固你的商铺,这才是当务之急啊。”  盛珺薇微微点头,声音平静而理智:“母亲说得很对,世间之事皆有先后,公子的事宜应优先处理,我的事情我们可以稍后再讨论。”  她心里默默补上一句——等他离开了,她才能免去这无尽的唠叨。  裴煜闻言,心中一阵梗塞。  他自认为是出于对她的关心,为何她却毫不领情?  “我打算将新华书屋全权交由悦儿管理,我相信她的能力可以胜任。”  裴煜自十四岁便开始接手家中事务,新华书屋更是他的心头挚爱。  他相信,只要能让母亲亲眼见证悦儿的能力,她对悦儿的看法必然会有改观。  张氏转向盛珺薇,目光中带着期待:“薇儿,你对此有何看法呢?”  盛珺薇机智地回答:“一切由母亲定夺。”  她不愿陷入这场复杂的纠葛之中,生怕自己会像盛睿姣一样,成为牺牲品。  张氏妥协道:“那就给她一个机会,试用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她未能显着提升书屋的效益,你就不必再提及她的能力。”  裴煜微微一笑,提议道:“或许三个月更为合适,毕竟新策略的实施需要些时日来显现效果。”  张氏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好吧,那就三个月。”  裴煜接到回答,并未就此离去,反而再次把话题引向盛珺薇:“母亲,这收账的事情看似轻松,实则暗藏玄机,其中的门道可深着呢……”  盛珺薇却轻描淡写地打断他:“公子太过忧虑了,我觉得一切都很简单。我甚至没有亲自出面,全权交给了云莺处理。那些掌柜们都是通情达理之人,除了一个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主动自首入狱的,其余人都非常合作。”  裴煜一脸疑惑,那些掌柜们精明如狐,就算是他这个少东家也要谨慎应对,她竟然说他们都听话?  他想直截了当地告诉她真相,却又害怕会刺痛她。  “你未曾深入了解过他们,他们虽然表面上对你恭敬,但内心可能各有盘算,恐怕你已经被他们的假象所欺骗。”  “我知道忠言往往不易入耳,但这是现实,你必须面对。”  面对裴煜的直言不讳,盛珺薇一时无言以对。  “公子,何不先看看账本,再做评价呢?”  一旁的张氏也被儿子的天真逗笑了,她拿起账本递给裴煜。  裴煜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这……这怎么可能?”  他曾经协助处理过账目,对各个店铺的收入情况了如指掌。  尽管每日的数字略有起伏,但总和大致稳定在一万五千两白银左右。  然而,盛珺薇报出的数目,竟是这个数字的一倍!  盛珺薇淡然回应:“银两已全部存入库房,公子若有所疑,不妨亲自前去核对。”  裴煜哑口无言,尴尬地撇开目光,心中的困惑却愈发深重:“最近并未听说哪间店铺突然暴利,或者有异常的火爆,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钱来呢?”  盛珺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因为他们吞下去的,现在都给吐出来了。”  “我想,这个过程可能还要持续几个月。”张氏在一旁欣慰地笑道,“薇儿真是机智,一招杀一儆百,就让那些贪婪的蛀虫心惊胆战。”  裴煜满腹疑云,他渴望解开其中的秘密,却又无处下手。  然而,面对母亲与盛珺薇两人异口同声的沉默,使得裴煜心中的好奇如被猫爪挠般,瘙痒难耐。  “多谢公子挂念。”盛珺薇的话语中透出一种少见的严肃,打破了平日的柔和,“我有一句肺腑之言赠予公子,未来数月,切勿肆意挥霍,若书屋出现亏损,家中断不会轻易动用银两为其填补空缺。”  盛珺薇的直言不讳,裴煜闻之不禁眉头微蹙,心中涌起一丝不悦。  他深吸一口气,回应道:“悦儿才智出众,且常有奇思妙想,定能让书屋焕发生机,红火兴旺。至于亏损之事,实乃无稽之谈。”  盛珺薇并未反驳,只是笑容满面,语气意味深长:“如此,我便在此预祝公子财源广进,将来金银满贯之时,莫要忘记多为夫人添置些心仪的礼物。”  裴煜察觉到盛珺薇言辞间似乎隐含深意,但她笑容真诚,令他无法找到发泄不满的理由。  他只能带着一丝郁结,悻悻然回到月下阁。  韩悦儿正强忍着体内阵阵剧痛,硬撑着身体走出内室,迎接他的归来:“如何?事情谈妥了吗?”  见到心上人,裴煜的心情瞬间舒缓了几分:“娘已经应允了。稍后让裴林陪你去取公章,所有事务皆由你全权决策。”  得到肯定答复的韩悦儿喜形于色,全然不顾周遭是否有人注目,他唇边轻轻一吻。  这一幕对于月下阁的仆人们而言虽已司空见惯,纷纷侧身避开目光。  裴林更是尴尬不已,慌忙转过头去。  然而,韩悦儿对这些老派人士的反应视若无睹。  心中冷笑:那个势利女子竟说我只会依附男人?  哼,今日便让她见识一番我的手腕!  察觉到韩悦儿洋溢的喜悦与决心,裴煜瞬时将盛珺薇的忠告抛至九霄云外。  与此同时,云逸阁内,云莺在得知韩悦儿接手新华书屋的消息后,情绪激动。  “小姐,我们也必须制定一个盈利方案,务必要让那个女人匍匐在我们脚下!”  云莺对小姐是否受宠一事并不在意,毕竟小姐本人对此也是淡然处之。  然而,她对那女人在其他方面的任何企图超越小姐之举,尤其是涉及金银财帛的较量,却是分外警觉。  盛珺薇面对云莺的热情洋溢,不禁有些困惑:“现况不正是我们所期望的吗?为何非要争个高低?”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0章 还妄想麻雀变凤凰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仿佛在询问:比什么?比谁亏得多吗?  尽管盛珺薇内心笃定自己不会在这场无形的较量中落败,但终究抵不过云莺的软磨硬泡与恳切劝说,终于决定前往京城,亲自巡访自家的店铺。  当然,这趟行程的深层意图,更是为了给盛紫嫣创造一个绝佳的机会,助其接近裴煜。  韩悦儿病体尚在恢复之中,而盛珺薇又因事务繁忙离府在外,盛紫嫣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天赐良机,决定精心策划一场邂逅。  她对着铜镜,细致入微地妆扮自己。  她坚信,当裴煜目睹这般风情万种的自己,定然无法抗拒。  经过一番打探,盛紫嫣掌握了裴煜今日的行程,便早早来到他必经的一处凉亭,摆放好书案,手中捧着书,看似专心致志地诵读,实则目光始终锁定在小路尽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盛紫嫣心中的期待逐渐化为焦虑:“怎么还不来?”  就在她几乎按捺不住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终于映入眼帘。  她立即收敛情绪,垂首低眉,佯装沉浸于经文之中,试图以此吸引裴煜的注意。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裴煜竟全然无视她的存在,径直走过凉亭。  盛紫嫣愣住了,瞪大了双眼,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短暂的愕然过后,她迅速调整心态,深知机会难得,绝不可轻易放弃。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向那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翩翩公子喊道:“公子……”  此时的裴煜,正沉浸在对即将到来的科举考试的深度思索中。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女子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犹如鸭子被扼住喉咙,令人不悦。  他眉头微皱,转过身去,只见一名婢女正款款而来,腰肢摆动得夸张至极,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  就在他疑惑之际,那婢女果真如他所料,左脚绊住右脚,“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裴煜面无表情,心中却暗自思忖。  盛紫嫣强忍住心中交织的羞耻与愤怒,她咬紧牙关,挺直脊背,再度向裴煜款款走去。  只是此刻,她那原本妩媚撩人的腰肢扭动,却明显收敛了许多,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而不自然。  “公子……”她捏着嗓子,刻意压低声音。  裴煜敏锐地捕捉到这丝异样,眉头微皱,抬手果断制止:“停!”  她面色苍白,眼中闪烁着惊惶与委屈,怯生生地盯着裴煜。  裴煜满脸困惑,转头看向一旁的裴林,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咱们府里的丫鬟何时变得这般不懂规矩了?”  裴林闻言,目光在盛紫嫣身上停留片刻,立刻认出了她:“公子,她是少夫人身边的丫鬟,最近被送到李姑姑那里学习如何管理家务。”  裴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锐利如刀:“少夫人对你寄予厚望,你就用这种方式回报她?”  “裴林,你去问问李姑姑是如何教导的,好东西没学会,倒把那些无视尊卑,故作妖娆的坏习气全盘接纳了!”  言罢,他愤然转身离去。  裴林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冷冷地瞥了盛紫嫣一眼,应声答道:“是!”  随后,他也转身离去,只留下盛紫嫣一人在原地。  “公子!”盛紫嫣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即收起那扭捏作态,疾步追向裴煜远去的方向。  她心中焦急万分,想要解释,想要挽回,但裴煜的身影却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  而她,未能追上裴煜,反而迎面碰上了闻讯赶来的李姑姑。  李姑姑脸色铁青,厉声质问:“你说今天有事要请假,原来所谓的事就是来勾引公子?!”  “你这狐媚子,盛府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李姑姑的斥责声在庭院中回荡。  “看来在教你管家之道前,老身必须先教会你如何做个称职的奴才!”李姑姑冷哼一声,威严十足,“给你一天时间,熟背府中规矩。若背不出来,老身不介意向少夫人提议,换一个懂规矩的丫鬟!”  说罢,她拂袖而去,留下盛紫嫣在风中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与此同时,盛珺薇巡查完盛京两家店铺归来,得知了盛紫嫣勾引不成反被李姑姑教训一事。  云莺闻讯,怒不可遏:“这个死丫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妄想麻雀变凤凰?”  然而,盛珺薇轻轻一笑,语气温和:“人嘛,总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想起了前世,自己全力辅佐郑亦扬打江山的日子。  那时,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过上安稳日子,挣的钱能实实在在握在手中,而非刚入手就得为他购买粮草兵器等军需物资。  “好了好了,别生闷气了。”盛珺薇轻轻拍了拍云莺的肩膀,“等她犯够了错,我自然会将她送回盛府,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边说边拿起一块精致的布料,她抚过布料的纹理,眼神中流露出欣赏之色,“你看,这块布料如此精美,做成衣裳的话,定然既漂亮又舒适。待会儿我就送到云锦纺,请司琪帮你量身定制两套。”  丫鬟之间的待遇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那些三等及以下的丫鬟,身着府中统一配发的粗布麻衣,无从选择。  而二等以上的丫鬟,虽然有了定制私衣的权利,却仍需在规定的框架内游走。  云莺听闻司琪的名字,眼中顿时闪烁起期待的光芒:“真的可以让司琪姑娘亲自为我裁制吗?”  司琪的手艺在府中无人不晓,她能在规矩与创新间巧妙游走,即使是在府规限定的款式框架内,也能玩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新花样。  云莺深知这一点,此刻心中对新衣的期待愈发强烈。  见云莺的怒气如薄雾般渐渐消散,盛珺薇趁热打铁,从一旁的锦盒中取出几样从街头巷尾精心挑选的糕点:“瞧,这是你最爱的桂花糕,还有酥脆可口的桃酥,当然,少不了招牌烧鸡。”  云莺的目光瞬间被美食牢牢吸引,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1章 凭你也敢觊觎我的男人 盛珺薇望着她那孩子气的模样,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毕竟,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尚未蜕变成前世那个独当一面的冷面女管事。  正当此时,柔儿悄然步入房内,恭谨地禀报道:“少夫人,公子来了。”  盛珺薇的笑容微微收敛,准备迎接裴煜的到来。  裴煜满腹怒火,疾步踏入室内,然而,当他看到盛珺薇那副悠然自若的样子,心头的怒火竟无声无息地消融了大半。  他尝试调整情绪,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道:“今天巡查的情况如何?下面的人有没有对你有所冒犯?”  原本预设好的责问话语,此刻却化作了深深的关切。  盛珺薇注视着他眼中怒火渐熄,最终转化为关心的眼神,不禁有些困惑:“?”  “你今日外出,可有什么特别的收获?”话音刚落,裴煜几乎要懊悔地咬住自己的舌头。  他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话题不知不觉就偏离了方向?  罢了,既然话已至此,他索性不再强行扭转,静听盛珺薇的回答。  她条理清晰地叙述道:“我分别查看了金店和泰兴酒楼的运营状况,还特地去了一趟城外的庄子。金店新任掌柜精明能干且忠诚可靠,酒楼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稳定繁荣,而庄子上的庄稼更是长势喜人,绿油油的一片,预示着今年定会是个丰收的好年景。”  裴煜静静听着,心中的怒气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对妻子能力的认可与敬佩。  他轻叹一声,温和地说:“哦……那你今天确实辛苦了,早点歇息吧。”  言罢,他转身离去,留下盛珺薇在身后默默凝视他的背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不禁低语:“他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然而,就在下一刻,盛珺薇的脸上闪过一丝恍然之色,瞬间明白了裴煜此行的意图。  裴煜素来以清高自居,虽然身边有两位婢女服侍,但她们不过是最寻常的丫鬟,地位远不及通房之人。  而盛紫嫣今日的胡闹之举,无疑触碰到了裴煜那不可逾越的底线。  一个丫鬟竟胆敢对他心生妄念,挑战他的尊严。  更关键的是,盛紫嫣是盛珺薇的下人,她的行为直接反映出盛珺薇的管教不力。  盛珺薇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决断:“罢了,随他去吧。”  此刻她还需要盛紫嫣的存在,不能草率处置。  然她也不能坐视不管,否则张氏定会第一个站出来表达不满。  于是,盛珺薇对云莺吩咐道:“你去告知李姑姑,让盛紫嫣在祠堂罚跪三个时辰,让她好好反省,记住自己身为丫鬟应有的本分。”  时光如梭,七天光阴悄然消逝。  韩悦儿在病榻上辗转近十日,终于恢复了体力,能够下床走动。  此时,她从旁人口中得知了盛紫嫣试图勾引裴煜之事。  尽管盛紫嫣的计谋未能得逞,但对韩悦儿来说,她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她的男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盛珺薇尚且罢了,毕竟她贵为大小姐,与裴煜有着名正言顺的身份。  但盛紫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有何资格觊觎裴煜?  想到此处,韩悦儿心中的怒火如同烈焰般熊熊燃烧,径直朝盛紫嫣所在的院落疾步而去。  此时的盛紫嫣,正坐在书房内,全神贯注地研习珠算。  自从被李姑姑严格管束之后,她的确收敛了许多。  尽管内心深处对爬上高位的渴望仍未消减,但面对李姑姑无处不在的监视,她也只能耐着性子学习。  终于,盛紫嫣完成了一页字迹工整的珠算练习,她忐忑地将其递到女夫子面前。  虽然女夫子对这份作业并不满意,但考虑到这是盛紫嫣近期所写的最佳之作,便不再过多苛责,允许她暂且休息一刻钟。  得到短暂自由的盛紫嫣如释重负,立刻快步向茅厕奔去。  然而,她还未踏进茅厕的门槛,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贱人,竟敢打我男人的主意,简直是找死!”韩悦儿毫不犹豫地掐住盛紫嫣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狠狠地抽打在盛紫嫣的脸颊上。  直到盛紫嫣的两颊肿胀如球,嘴角渗出血丝,韩悦儿才将她重重摔在地上。  “凭你也敢觊觎我的男人?”韩悦儿眼神凌厉,直刺眼前面色苍白的盛紫嫣。  她步步逼近,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盛紫嫣不自觉地步步后退。  “既然你主子不管你,那就让我替她好好教训你!”韩悦儿手腕一抖,一个清脆的耳光已然落下。  盛紫嫣猝不及防,只觉脸颊剧痛,整个人被震得向一侧踉跄。  “记住,裴煜是我的。”韩悦儿傲然立于原地,“除了我,谁也别想碰他。若你再动一丝一毫的歪心思,下次就不止是打脸这么简单了。”  留下这番话,韩悦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盛紫嫣呆立原地,捂着肿胀的脸庞。  她甚至不用照镜子,就能想象此刻自己那扭曲变形的脸孔。  她崩溃地尖叫起来:“啊啊啊!”  这尖叫声引来了巡逻的护卫。  他们闻声疾驰而来,只见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脸庞如今肿胀不堪,活脱脱被打成了猪头。  他们迅速将此事上报给了府中的张氏与盛珺薇。  尽管盛珺薇早已预感到,但亲眼目睹其如此惨状,仍不免心下一惊。  韩悦儿下手够狠!  “夫人、少夫人,那韩悦儿简直是疯子!”盛紫嫣哭诉着,眼中满是委屈与不甘,“我根本没招惹她,她上来就把我一顿暴揍!求求你们,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她泣不成声,言语间尽是对韩悦儿的怨恨与恐惧。  张氏听闻此言,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来人,立刻把那女人给我抓来!”  此时,裴煜正在月下阁中静心休憩。  韩悦儿打完人后,心情异常舒畅,尤其是得知裴煜并未对盛紫嫣多瞧一眼,心中更是泛起甜蜜的涟漪。  她径直走向裴煜,轻轻趴在他身上。  因韩悦儿先前受伤,裴煜一直小心翼翼地顾及她的身体,未曾有过半点逾矩之举。  然而此刻,面对美人入怀,裴煜哪里还顾得是白天还是黑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2章 果然是明智之举 就在二人即将沉浸在这片云雨之欢时,裴林急急忙忙的声音突然传来:“公子不好了,夫人派人来请韩姑娘过去!”  裴煜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才安静几天,母亲又找什么茬?”  他心疼地看着韩悦儿,深知她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实在不宜再受任何刺激。  “告诉母亲,悦儿身体尚未痊愈,有什么事等她好了再说。”他果断下令,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前来捉人的府卫面面相觑,面对裴煜的命令,他们不敢有丝毫违背,只能无奈地回去向张氏复命。  当张氏听到这个消息,气得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几乎被捏碎:“逆子!我倒要看看他要护着那个女人到何时!”  “走,去月下阁!”张氏厉声道。  盛珺薇眼疾手快,轻拍着张氏的背部,试图以这种方式安抚她。  “母亲息怒,息怒,万事皆有解决之道,无需如此动怒伤身。”  张氏紧紧握住盛珺薇的手,“薇儿,你就是性子太软,那女人都骑到你头上了,你还忍气吞声。你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是她太过嚣张跋扈。”  盛珺薇心中暗想,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并非在顾忌裴煜,只是确实对裴煜与韩悦儿之间的是非并不太在意。  她明白,如果不是韩悦儿接二连三地挑衅生事,她其实挺愿意看到他们甜蜜恩爱。  时间未过多久,一行人便抵达了月下阁。  此时,裴煜与韩悦儿已然穿戴整齐。  裴煜见张氏亲自登门,面色严肃,显然是来兴师问罪,不禁面露不悦。  他尽量保持冷静,言语间带着一丝无奈:“母亲,您又何必去找悦儿的茬呢?她近来表现得颇为乖巧,且才大病初愈,您能不能别总是针对她啊?这样对她的病情并无益处,也会让家中气氛愈发紧张。”  他转头看向盛珺薇,眼中闪过一丝责备,又转而接着说:“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宜老动怒,怎么不劝劝目前呢?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  盛珺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脸上并未显露出丝毫怒色,反而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裴煜这人一旦面对韩悦儿,仿佛智商与三观瞬间清零,爱情真能把人变得如此盲目?  真是可怕。  如此看来,她远离红尘纷扰的选择果然是明智之举。  她不急不躁,反问道:“你知道母亲身体不好不宜动怒,为何还要做出惹她发这么大火的事情来?”  裴煜顿时语塞,“我没有啊,我只是不想家里再起纷争。你就不能像我一样,别跟着母亲一起胡搅蛮缠吗?”  张氏闻此言,气得双手颤抖,“你竟敢说我胡搅蛮缠?!”  盛珺薇没有回应张氏的质问,而是目光直视裴煜,满脸讥讽:“你说韩姑娘还在病中?”  裴煜心头一紧,他知道悦儿已能下床走动,他们刚才还差点因为小事而争吵起来。  他只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说:“对,大夫说她身子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他心头涌起一股紧迫感,暗自思忖,倘若母亲与盛珺薇执意要请大夫来为母亲把脉,自己必须设法阻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精心编织的谎言暴露在众人面前。  张氏气得手指不住颤抖,直指裴煜,声嘶力竭地质问道:“裴煜,你读的那些圣贤书难道都喂狗了吗?为了一个女人,竟敢欺瞒自己的亲娘!”  裴煜闻此言,心中一震,口中欲言又止:“我……”  关键时刻,盛珺薇适时插话,“公子,我们先见一个人再说。”  语毕,她微微侧身,示意身后的侍女将那人推至众人眼前。  短短片刻,盛紫嫣的脸庞已然肿胀得面目全非,原本清秀的五官几乎无法辨识。  裴煜乍见之下,不禁愕然,疑惑脱口而出:“这是谁?”  盛珺薇目光如冰,冷冷地凝视着满脸委屈的盛紫嫣,“你自己说。”  盛紫嫣此刻正是满腹冤屈无处倾诉,月下阁的大门对她紧闭,而韩悦儿的威慑力又让她不敢去向任何人申诉。  如今盛珺薇给予她开口的机会,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哽咽着对裴煜哭诉:“公子,我是紫嫣啊……”  “今日我正在房内安安静静地研读诗书,韩姑娘却突然闯入,对我一顿狠打。她说公子是她专属的,任何人都不能与她争夺,谁要是惹她不悦,下场就会跟我一样凄惨……”  尽管她的描述略显夸张,但内容与韩悦儿的嚣张言辞并无二致。  裴煜听罢,内心一阵激荡,本能地想要为韩悦儿辩护:“不可能!悦儿虽然身手矫健,性情独立,但她从不鲁莽行事,更不会无缘无故伤及无辜。”  盛珺薇目光锐利地转向韩悦儿,“韩姑娘,江湖皆传你行事果断决绝,想必对此事也不会矢口否认吧?”  韩悦儿闻此,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傲弧度,“她觊觎我的男人,我为何不能教训她?”  “没有对她下杀手,已经是看在这相府的面子上了。若非有这层关系,她所受的惩罚绝不止是脸肿几天那么简单。”  裴煜闻此,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他实在无法理解,不过一个午后的短暂小憩,她竟能掀起如此轩然大波!  她并非府中主子的女子,竟敢动手殴打府内的丫鬟!  她这般行径,无异于当着张氏与盛珺薇的面,肆无忌惮!  更甚者,适才他还竭力为她编织借口,试图掩饰她的失态,而她却安然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这种被背叛的感觉,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盛珺薇面色如霜,“如今你可明白了,为何母亲会如此雷霆震怒?”  裴煜紧闭双眸,“我……”  他的话语尚未出口,便被盛珺薇毫不留情地打断。  “恕我直言,你现下这副被美色迷得晕头转向的模样,就算将来侥幸步入仕途,也注定是个昏聩无能之辈。”  “母亲素以温良恭俭闻名,这一点,外人或许不明,难道作为亲生儿子的你,也一无所知?”  盛珺薇质问的声音中,夹杂着对裴煜的失望与责备,“若非韩姑娘行事鲁莽,犯下过错,母亲又怎会气愤至此?”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3章 该滚的是你 裴煜想要开口为自己辩驳,但盛珺薇并未给他丝毫机会,“韩姑娘好大的架子,身为府上的客人,竟擅自对府内丫鬟指手画脚,而你,不分青红皂白,为了她竟不惜出言诋毁母亲。你们是不是以为你们这份所谓的爱情有多么崇高伟大?”  “不过是一对惹人生厌,脑中空空如也的愚蠢鸳鸯罢了!”  片刻之后,裴煜才从震惊与愤怒中回过神来,盛珺薇的指责句句在理,他无法反驳,只能将满腔怒火转投向韩悦儿:“你不是信誓旦旦,保证过今后不再意气用事么?”  韩悦儿见裴煜动了真怒,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比他还要激动:“你为了个轻浮的婢女对我发火?”  “她明目张胆地勾引我的男人,我凭什么不能教训她?!”韩悦儿理直气壮。  裴煜感到身心疲惫,无力地回应:“她是相府的丫鬟,若有过错,自有母亲和我处置。而今你并非相府女主人,何来资格教训府中的下人?!”  韩悦儿冷笑连连,眼中满是不屑:“说来说去,你还是心疼了吧?心疼那个婢女被我打得面目全非,心疼你母亲和那个丫鬟在我面前吃了亏!”  她愤然指向门外,语气决绝:“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张氏的怒火犹如炽烈的火焰,“该滚的是你,你给我听清楚了!这里是相府,是我儿子裴煜的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韩悦儿=气得面颊泛红,“好好好,我滚!这次我走,你休想再把我叫回来!”  她愤然转身,看都不看裴煜一眼。  当她走到门口,脚步突然一顿,脸色瞬间苍白,手本能地抬起来似乎想要按住胸口。  那熟悉的疼痛让她想起了尚未痊愈的旧伤,但她咬紧牙关,强忍疼痛,加快步伐离开了相府大门。  裴煜猛地记起韩悦儿才刚刚大病初愈,不顾一切地疾步追上去,焦急地呼喊:“悦儿!悦儿,等等我!”  身后,张氏见状,厉声喝止:“裴煜,你给我站住!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反了!反了!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张氏气得直跺脚,恨不能立刻派人将裴煜绑回来。  但此时,盛珺薇适时出言制止:“母亲,您先冷静一下,此事不能硬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紧张。”  尽管张氏怒火未消,但对盛珺薇的劝告,她并未迁怒,只是沉声问道:“难道就任由那个女人胡作非为,肆意挑衅我的权威?”  盛珺薇轻轻摇头,目光深邃:“韩姑娘看似娇纵,实则能耐不小,能耐人有些小性子也是正常的。裴煜现在对她感情正浓,我们越是阻挠,只怕他们会越发紧密地抱成一团。”  此刻,对于相府而言,裴煜即将到来的科举考试无疑是重中之重。  她轻轻一叹,语重心长地说:“如果公子始终挂念着韩姑娘,这份牵挂恐怕会影响到他专心读书。所以,我们不妨暂且退一步,待会试过后再议此事,您觉得如何?”  其实,盛珺薇心中已有盘算。  裴煜此番科考注定落榜,到那时,新账旧账一并清算,再与韩悦儿好好谈谈,让她明白相府的规矩与分寸,或许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前一世,盛睿姣因与韩悦儿针锋相对,导致相府内乱纷飞,裴煜科考失利后,更是将所有责任一股脑推给了盛睿姣。  这一世,盛珺薇决心避免重蹈覆辙,以更智慧的方式处理这场家庭风波,守护裴煜的前程,也维护家族的和谐安宁。  “悦儿!悦儿!”裴煜的奋力追逐着那道倩影。  韩悦儿闻声止步,回眸间满目怒火,“你不是对那个丫鬟怜香惜玉,对你的母亲与正妻百般维护吗?如今又何苦追我至此?”  裴煜望着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肩,心中涌起无尽怜惜。  “悦儿,我所虑者并非仅仅是对她们的疼惜,更是对家族规矩的敬畏,你能理解吗?”  “换位思考,倘若有人在你背后欺凌小鹏他们,你是否会动气?”  小鹏是韩悦儿乡下的弟弟,他深信能触动她。  果然,韩悦儿紧握的拳头松开,眼神中的火焰也逐渐熄灭。  “好,我承认是我一时冲动,我愿意赔偿那丫鬟。但是,她胆敢再对我心仪之人有任何轻浮之举,我定会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她的话语霸道而决绝,却令他心头泛起甜蜜涟漪。  他微微一笑,“放心,那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他原打算告诉她,母亲与盛珺薇已明了是非,不会再让类似的冲突重演,但转念想到这可能会再度激起韩悦儿的怒火,便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只轻轻说道:“跟我回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韩悦儿始终固执己见,“不去!你娘已经两次驱逐于我,上次看在你的份上我没有计较,但这次,我决不能再忍气吞声,否则她只会认为我是贪图相府的富贵荣华。”  裴煜无法,只能顺从她的心意,将她送回自己精心为她购置的宅院。  那里虽没有相府的富丽堂皇,却有着属于他们两人的一方宁静天地。  韩悦儿趁势将他推倒在床榻之上,带着一丝戏谑与挑逗:“方才的事情,我们还没完呢。”  欢愉之余,韩悦儿的眼底悄然闪过一丝狡黠。  那个女人恐怕做梦也不会料到,裴煜竟会为了她,甘愿舍弃府中的温馨灯火,选择在她身边度过这漫漫长夜。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未来的日子里,那个女人将独自面对冰冷空荡的闺房,品尝无尽的孤寂滋味。  待她以独到的商业智慧,将这间原本沉寂的书屋精心雕琢,张氏那久经世事的老太太,定会惊叹不已。  ……  “阿嚏!”夜幕降临,盛珺薇刚从氤氲水汽中踏出浴池,步入暖阁,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云莺闻声,迅速将角落里的火盆拨弄得更旺。  “小姐,夜间寒气重,您可别是着凉了。”  盛珺薇微微一笑,“许是有人在背后谈论我吧。”  话语间,她并无愠怒,反而透出一丝玩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4章 求你帮我找个人 云莺一听,立刻愤然道:“准是那韩姑娘又在姑爷面前搬弄是非了!”  对于这位时常挑拨离间的韩姓女子,云莺向来没有好感。  盛珺薇却并未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轻轻摇头,示意云莺无需过于在意。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长发在炭火的炙烤下逐渐干燥,盛珺薇挥手让云莺先行去休息,自己则在铺着软垫的榻上盘腿而坐,准备开始晚间的修炼。  这段时间以来,她凭借善行累积的丰厚功德,使自身的修为有了显着提升,这份进境让她深信,只要沿着这条道路持之以恒地修炼下去,或许真的有望抵达仙凡之间的那道门槛,实现修仙之梦。  次日清晨,盛珺薇早早起身,完成了每日例行的早课。  随后,她身着素雅的衣裙,缓步走向饭厅。  此时,张氏已端坐在餐桌前,尽管妆容精致,却难掩眉宇间的一丝倦怠。  显然是因裴煜夜不归宿,令她彻夜挂念。  对此,盛珺薇心中暗喜,裴煜的缺席,意味着她暂时可以免受张氏关于圆房之事的催促。  正当她欲开口宽慰张氏,李姑姑突然步入饭厅,恭敬禀报道:“夫人,张家大少夫人来访。”  闻此言,盛珺薇与张氏皆是一愣。  张家大少夫人,便是裴煜的长嫂,刘氏。  两人曾在上月的赏菊宴上短暂相遇,彼时刘氏风姿绰约,谈笑风生。  张氏强打精神,语气亲切地吩咐道:“快请她进来。”  不多时,刘氏在李姑姑的引领下,步入饭厅。  她的步履略显沉重,面色比张氏还要憔悴几分,但面对盛情邀请,她还是礼貌地点头应允,落座于餐桌一侧。  只是,她多少有些吃不下去。  刘氏的目光落在那一桌菜肴上,却如视无物,心头被忧虑与恐惧占据。  盛珺薇察觉到刘氏的异样,眼神在她略显憔悴的面庞上轻轻一掠,而后便从容地拾起筷子,开始逐一品尝桌上的佳肴。  刘氏勉强夹了几口菜,却如同嚼蜡,难以下咽。  然而,当她看到盛珺薇细嚼慢咽,似乎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刘氏只能硬生生压抑住内心翻涌的焦虑,选择默然陪坐。  待盛珺薇优雅地放下筷子,轻轻漱过口,刘氏仿佛得到了某种许可,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表明了此行的目的:“姑母,我是有事来找您帮忙。”  “何事儿啊?”张氏明知故问,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她心中已然猜测到刘氏所求之事并非寻常的夫家琐事,而是关系到娘家的重大难题,否则依常理来说,来的应该是张家大郎而非她本人。  然而,她只猜对了一半,另一半的真相,还需刘氏亲口道出。  刘氏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张氏,直言道:“姑母,我想请弟妹帮我找个人。”  说完,她又转向盛珺薇,恳求道,“弟妹,我知道这有点冒昧,但我真是没辙了。您是我最后的希望。”  张氏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但她并未擅自替盛珺薇做决定,而是转头看向她,以征询的语气问道:“薇儿,你觉得呢?”  盛珺薇微微垂眸,沉吟片刻,语气温和却坚决:“我们玄门中人,不能随便插手他人的因果,除非愿意将这因果背到自己身上。表嫂你要找人,那是你种下的因,无论找得到还是找不到,都是结出的果。”  刘氏听得一头雾水:“这……怎么转移呢?”  张氏缓缓取下发髻上的金饰,显然价值不菲,她递向盛珺薇:“薇儿,如果不太麻烦的话,就帮帮她吧!”  刘氏目睹这一幕,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所谓的转移因果,竟需要用如此贵重的物品作为媒介。  那金饰光看其质地与工艺,起码值个上千两银子。  盛珺薇接过金饰,轻抚其光滑细腻的表面,解释道:“我不是贪财,而是我们玄门必须严守因果法则,否则会对人对己造成难以预料的伤害。表嫂你要找人,那是你种下的因,你来找我帮忙,就是想把这因转给我。这就需要一个媒介,好向天道有个交代。”  刘氏在迷迷糊糊中,似懂非懂,突然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你怎么知道我要请你找人?”  盛珺薇淡然一笑,却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她知道,有些事情无需说得太明白,只需让对方自己去领悟。  刘氏瞬间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这位盛大小姐的能耐,早已在刘家上下传得沸沸扬扬。  刘家婆祖母更是将其事迹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时常念叨几句。  家中小辈们虽然表面上对此颇为尊重,对盛珺薇也十分客气,但在心底里,对于她所称的“本事”,仍存有一丝怀疑。  尽管他们中有不少人亲眼见证了盛珺薇仅凭几句话,就让首富独子瞬间沦为弃子的惊人一幕,但……仍有一部分人认为,她可能早通过其他途径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只是借算卦之名,说出早已掌握的真相而已。  刘氏此次前来相府求助,实属病急乱投医。  官府已经倾尽全力寻找她娘家失踪的小侄子,刘家能调动的一切力量也都全部撒出去了,可是,至今仍然没有找到孩子的一丝踪迹。  她本没抱太大希望,但……万一呢?  此刻,当她听到盛珺薇直接道破她的来意,刘氏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定:“弟妹,求你帮我找找我娘家的侄儿吧!”  刘家并非出身名门望族,刘氏之父仅是一名五品小官员,然而,刘氏能够顺利踏入张家,全因张家秉持着对儿女婚姻的尊重与珍视。  他们看重的是人的品性与情感的契合,而非门第之高低。  刘父虽然官位不高,却在家中营造出一片宁静祥和的天地。  府邸内并无妾室争风吃醋的纷扰,他与刘氏的母亲恩爱有加,共同孕育了一双儿女。  刘家上下皆为诚恳之人,行事光明磊落,因此,当刘氏那活泼可爱的小侄子突然离奇失踪,整个家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焦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5章 一切自有定数 邻里之间议论纷纷,有人揣测是被拍花子拐走,但刘氏心中暗自思量,侄子已然八岁,已非懵懂无知的幼童。  况且,自家侄子作为官宦子弟,衣着华贵,若非那些拐子丧心病狂,怎会轻易对这样的目标下手?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认为,这起事件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针对刘家,意图报复。  刘氏整日忧心忡忡,期盼早日寻得侄子下落。  “表嫂,切莫过于焦急,能否将小侄子的出生年月日及时辰告知于我?”盛珺薇语气温和地询问。  刘氏早已将侄子的生辰八字牢记于心,此刻听闻此言,迅速取出一张精心书写的纸片,上面工整地记录着侄子的八字,亲手递到盛珺薇手中。  盛珺薇接过纸片,凝神细观,眉宇间流露出专注之色。  片刻后,盛珺薇站起身,安慰刘氏道:“表嫂请放宽心,小侄子现仍安然无恙,被困于城中某处。但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施救,否则即便保住性命,恐怕也会留下些病痛隐患。”  说罢,她目光转向张氏:“母亲,我需要几位身手矫健的府卫随行。”  面对如此关乎人命的大事,张氏哪有不应允之理?  “好,一切按你说的办。李姑姑,速速挑选府中武艺最为出众的十名府卫,随少夫人一同前往救人。”  原本盛珺薇只打算带两人同行,听到张氏的安排,略感意外,但旋即释然,毕竟人多势众,于救援行动更为有利。  众人迅速整装待发,刘氏急忙吩咐车夫:“先回我家一趟,带上我父亲和哥哥。他们此刻心急如焚,若再不告知已有线索,怕是要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了。”  盛珺薇微微蹙眉,但并未出言阻止,她明白此举能让真相水落石出,令幕后黑手无所遁形。  马车疾驰,约摸过了两刻钟,终于抵达刘家宅院门外。  盛珺薇与刘氏刚一下车,便见院内涌出一群神色紧张的家人。  盛珺薇目光犀利地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其中一人身上,眉梢微挑,似有所悟。  那人察觉到盛珺薇的目光,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刘氏一踏入庭院,便被眼前的阵仗惊得一愣,疑惑的目光瞬间锁定在父亲与兄长身上,脱口而出:“爹,哥,你们这是要干嘛去啊?”  刘家本就人口稀疏,到了刘氏哥哥这一代,更是只有两个孩子,其中仅有一子。  此刻,庭院之中除却刘家的忠诚仆役,还有不少闻讯而来的亲戚,熙攘一片,仿佛黑压压的乌云般笼罩在刘家宅院之上,气氛凝重而紧张。  刘氏的兄长见她归来,面上掠过一抹欣慰之色,“妹妹,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刚刚找到了欢儿的线索,正准备前去营救。你先进去陪陪母亲,我们一定尽快将欢儿安然无恙地带回来。”言语间,那份对侄儿的担忧与决心溢于言表。  刘氏虽对此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意外,但更多的却是涌上心头的欣喜:“真的?你们也查到欢儿还在城里?”  然而,盛珺薇并未向她透露具体的地点,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人在城里。  此时,刘氏兄长的回答却与她记忆中的信息产生了微妙的偏差。  “不在城里,在泰黄山!”刘氏兄长语气坚决,“那坡上有个拍花子藏匿拐来小孩的贼窝,这群丧尽天良的家伙,我定要亲手捣毁他们的巢穴,把他们剁成肉酱,以解心头之恨!”  刘氏闻此言,面色陡然一变,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盛珺薇。  她记得,盛珺薇曾明确告诉她,欢儿就在城内,怎么现在又变成了泰黄山?  盛珺薇没有义务纠正刘氏兄长的说法,但她选择坦诚回应刘氏的疑惑:“你侄子确实不在泰黄山,他仍在这座城里。而且,我也不建议你们盲目地去泰黄山寻找。”  刘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急切地对兄长喊道:“哥,欢儿不在泰黄山!”  刘氏兄长听罢,微微一愣,旋即看向身边一名身姿卓绝之人。  这位看似男子的人,实则是一位女子,她便是女扮男装的韩悦儿。  韩悦儿眼神冷冽,毫不退让地回应:“你要真是信得过那位恶名远扬的盛府千金,尽管怀疑我好了。但你儿子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别说我没事先给你提个醒。”  韩悦儿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绝对的信心。  她断定,盛珺薇那个只会躲在阵法中畏缩不前,先派人摸清别人底细,再伺机冷嘲热讽的女人,绝不可能提前派人监视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因此,她决定借此机会,揭露盛珺薇虚伪的面具,让张家那位老太婆看清她的无知与愚昧。  这世上哪里真有那般奇人异士,仅凭掐指一算就能洞悉他人命运轨迹?  那些所谓的预言,不过是江湖术士们唬骗世人的把戏罢了!  此刻,刘氏的哥哥闻听独子恐有性命之盛,顿时乱了方寸。  刘大人见状,面色凝重地对他说:“你先去安抚一下你娘,此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言毕,他豪气干云地一挥手,领着众人决然离去。  路过盛珺薇身边时,韩悦儿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鄙夷与得意。  刘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急切地向盛珺薇求助:“弟妹,这可如何是好啊?难道我们就坐视不管吗?”  盛珺薇虽遭质疑与挑衅,但依旧波澜不惊,“放心吧,一切自有定数,不会有事的。”  刘氏原本紧绷的情绪在她的柔声细语中渐渐舒缓下来。  看着盛珺薇如此镇定自若,刘氏不禁心中生疑:“弟妹,你是不是……”  盛珺薇轻轻竖起食指,贴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稍安勿躁。  此时,小巷深处,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悄然潜伏,他阴森的目光紧紧盯着刘家的动静,密切关注着刘家男丁是否已按计划前往泰黄山。  确认无误后,他紧张地摩挲着掌心,尽管计划看似顺利,但内心仍有一丝不安在翻涌。  待刘氏与盛珺薇的对话结束,黑影略作迟疑,最终还是决定尾随刘大人等人离开了巷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6章 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城郊之外,黑影才长长舒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群愚不可及的蠢货!”  他心中暗喜,庆幸这些人替他找到了完美的替罪羊,如今他可以毫无顾虑地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待黑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盛珺薇的目光深邃地投向那条幽深小巷,片刻后,她收回视线,语气坚定地对刘氏说:“现在,我们去救人。”  与此同时,严度宏迈步踏入一座位于花溪街的宅院。  这条街官邸林立,而这座宅子虽身处其中,却并不显赫,甚至因其位置偏僻,显得颇为低调,足见其主人虽身为官员,官阶却并不高。  严度宏径直推门而入,目标直指主屋。  屋内,一名年约七八岁的稚嫩男孩正无助地躺在床榻之上,手脚被粗暴地捆绑在床头的柱子上。  他的口中塞着一块破旧的布片,双眼因长时间哭泣而红肿不堪。  当严度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小男孩瞬间被恐惧淹没,绝望地瞪大眼睛,望着那面目狰狞的恐怖男子步步逼近。  严度宏缓缓从背后抽出一把寒光闪烁的柴刀,他那苍老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露出狰狞的笑容:“小子,要怪就怪你老子不识时务,竟敢害我儿惨死,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他害死了我儿子,我就要他儿子的命!”严度宏咬牙切齿,紧握着手中的柴刀,那粗糙的木质把手与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形成鲜明对比。  “你别怕,他们现在都以为你被泰黄山的拐子弄走了。”他狞笑着,“等我宰了你,把你往泰黄山一丢,大家肯定觉得你是被那些拐子害死的,绝对想不到我头上……”  刘天乐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此刻满面泪痕,视线紧紧盯着那把在空气中挥舞的柴刀,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门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被硬生生踹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刘天乐惊恐得浑身一抖,甚至忘记了哭泣。  严度宏的动作也因此短暂凝固。  一名身着护卫服的壮汉迅猛冲入,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精准地踢飞了严度宏手中的凶器。  紧接着,又是一记重击,重重踏在严度宏胸口,将其踹得四仰八叉地跌落在地。  与此同时,盛珺薇出现在门口。  她步履沉稳地走入屋内,眼神冷冽而坚定。  她迅速捡起那把落在地上的柴刀,手法熟练地割断刘天乐手脚上的绳索。  随后,她手腕轻轻一抖,柴刀直直插入严度宏面前的地面,刀尖几乎贴着他的鼻尖落下。  这一幕吓得严度宏脸色惨白,裤裆处湿了一片。  刘氏闻讯赶来,将早已吓坏的小侄子紧紧抱在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待孩子的情绪稍有平复,她立刻派人报案。  接下来的事情,盛珺薇无需过多插手,劫后余生的温情场面,并非她所擅长应对。  她默默地带着护卫们返回相府,将后续交给官府处理。  相府之内,张氏一听说盛珺薇归来,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连难得在家休息的裴丞相也顾不上了。  张氏直奔云逸阁,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薇儿,怎么样了?”  盛珺薇微微一笑,淡定地回答:“人找到了,我们及时赶到,孩子毫发无损。更幸运的是,我们恰好撞见那人在行凶,人赃俱获,他无话可说。”  她的话语从容,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这家伙确实狡猾。”盛珺薇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他竟然把刘天乐藏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企图混淆视听。一旦刘家人查到他这里,他完全可以编造谎言,声称看见孩子晕倒在门外,出于好心才带回卧室救治。若非我们现场抓到现行,此事恐怕还要陷入一番周折。”  盛珺薇详细讲述了整个解救过程,但对于韩悦儿的意外受伤,她选择避而不谈。  一来,韩悦儿的行为并未对营救行动产生实质性影响,二来,从刘家那些家丁的反应来看,他们的私自行动不仅注定失败,还可能导致更多人受伤。  对此,盛珺薇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明白多说无益。  韩悦儿此刻正躺在一旁,右肩被刺伤,疼痛让她忍不住咒骂:“贱人!她绝对是故意的!”  裴煜见她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心中怜惜。  他轻轻握住韩悦儿冰冷的手,温声细语地叮嘱身边的侍女们要精心照料。  随后,转身离去。  此时,裴府内灯火通明,一家人围坐一堂共享晚膳。  然而,裴丞相因宫中紧急召见未能归家,裴煜这些时日亦忙于公务,缺席了这个和睦的时刻。  餐桌上只余下张氏与盛珺薇二人。  盛珺薇此刻腹中空空,随着热气腾腾的佳肴一一摆上桌面,她立刻拿起筷子,动作虽迅捷却并无半分失礼。  正当她们沉浸在这份宁静的温馨中,兴德府的消息适时送达。  消息揭示了严度宏对刘天乐的疯狂报复,其背后竟是一段令人扼腕的恩怨纠葛。  严度宏的独子,曾残忍杀害无辜少女,妄图逃脱法律制裁。  严度宏为保全儿子,处心积虑设计了一条看似天衣无缝的逃亡路线,企图让其隐姓埋名,避世数载,待风头过后再接回身边。  然而,就在严度宏之子乔装打扮,即将成功逃离的紧要关头,刘氏的兄长,精准识破了其伪装,将其擒获,当众揭开了其罪恶真面目。  铁证如山之下,严度宏之子仅在短短七日之内便被执行极刑。  这场变故让严度宏痛失唯一血脉,承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切肤之痛。  他发誓要让对方也尝到丧失至亲的锥心之苦,以此作为对正义裁决的疯狂反击。  张氏听闻此事,不禁轻叹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她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尚早,夜色还未完全降临。  张氏拉起盛珺薇的手,两人移步至庭院的石凳边坐下,开始闲聊。  大多数时候,是张氏在娓娓道来,讲述那些关于人性道德的思考,而盛珺薇则安静地倾听,偶尔回应几声,言语虽不多,却总能恰到好处地点破问题的关键。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李姑姑急促而焦虑的声音:“少爷,您等等让我通报一声啊,少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7章 尊重他人命运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紧接着,裴煜疾步闯入,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决绝。  他目光如炬,直直地锁定在盛珺薇身上,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困惑不解。  裴煜在盛珺薇面前停下,那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他张了张嘴,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封住了喉咙,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盛珺薇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到底想干嘛?”  她原以为裴煜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张氏下意识地挺身挡在盛珺薇身前,紧张地护住她。  可裴煜只是目光坚定地锁定在盛珺薇身上。  这一幕诡异而莫名,让在场之人无不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裴煜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压制内心涌动的怒潮。  他终于打破沉默,语声如冰川破裂,“你应该早就预料到这一切,对吧?”  “你明明有能力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为何却选择冷眼旁观,任由他们奔赴死亡的深渊?”  盛珺薇闻此,无奈地扯起一抹苦笑,“大表嫂的安危,我岂能坐视不理?我早已好言相劝,将可能的风险悉数告知,但他们一意孤行,执意前往。难道非要我放下尊严,对他们苦苦哀求,他们才会罢手吗?”  她语气陡然转冷,“公子可曾听过一句话,尊重他人命运?”  原来,刘家人依据韩悦儿提供的线索,满怀希望地奔赴泰黄山,欲解救被拐走的亲人。  等待他们的并非简单的绑匪,而是一群狡猾狠毒的土匪头子及其党羽。  他们以泰黄山为巢穴,密谋绑架盛京权贵及其子孙,借此勒索巨款。  这些亡命之徒心狠手辣,面对毫无防备的韩悦儿与刘家人,犹如猛虎扑食般展开疯狂攻击。  韩悦儿虽身手不凡,凭借着精湛的武艺与三名凶悍匪徒周旋,短暂维持着势均力敌的局面。  刘家人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与家丁,面对如此凶残的江洋大盗,如何能抵挡得住?  只片刻间,刘家人便伤亡惨重,哀嚎与血光交织成一幅凄惨的画面。  韩悦儿亦在一轮接一轮的围攻中渐渐力竭,右肩更是在激战中被一名悍匪的利刃贯穿,形势危急万分。  幸而裴煜消息灵通,通过种种渠道查明泰黄山匪徒的真实身份,并意外发现韩悦儿正以赏金猎人的身份追踪与此地有关的悬赏任务。  他当机立断,迅速通知城防军火速驰援,这才使得刘家人与韩悦儿免于葬身泰黄山。  裴煜从韩悦儿的叙述以及与刘家人的深入交谈中,得知了盛珺薇与此次事件的关联。  他深知盛珺薇并非故意,但心中的困惑仍如巨石压胸:“你明知此行凶险重重,为何当时不竭力阻拦?倘若你当时出手制止,或许悦儿与刘家众人便不必承受这般痛苦与磨难!”  “我承认,悦儿有时的确固执己见,但这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她付出生命代价的理由啊……”  他话音未落,锐利的目光骤然锁定盛珺薇,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猜疑:“你该不会,是故意为之吧?”  裴煜的语气虽平缓,却暗藏雷霆之威:“你清楚悦儿不会真正遭遇不测,因此并未全力以赴地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不仅如此,你早已料定表嫂的侄子实际上身在京城,并非如我们所认为的在泰黄山。你这样做,无非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智谋超群,让我们见识到你的无所不能,同时衬托出悦儿的无能与无知,我说得对吗,盛珺薇?”  盛珺薇闻此言,唇角勾勒出一抹淡漠的弧度,她轻轻仰起头,双眸微眯,流露出对裴煜这番无端揣测的深深无奈与极度无语。  这家伙,莫不是终日躲在阴暗角落里,胡思乱想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还未等到盛珺薇反驳,张氏已无法抑制满腔怒火,厉声喝道:“闭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愚蠢至极的儿子?”  “母亲!”裴煜一想到韩悦儿肩头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头便涌上一阵疼痛:“悦儿确有其过人之处,但她的心机手段实在令人寒心……您知道吗,她受了重伤,幸亏城卫队及时赶到,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听到韩悦儿并无生命危险,张氏暂时搁置了对此事的责难,转而将矛头直指裴煜:“我看不出薇儿有任何不良居心,反倒是你,既蠢又坏!如此恶毒揣摩一位善良女子,你的教养都喂给狗了吗?”  她深吸几口气,微微颤抖的身体,无不昭示着她此刻的愤怒与无奈。  “薇儿下午就回来了,从进门到现在,她从未提及那个女人半句!”张氏愤然指责。  “要不是你莽撞闯入,胡言乱语,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女人也掺和进来,还愚蠢到让自己和刘家人一同受伤。”  裴煜闻言,面色瞬间惨白如纸:“什么?”  盛珺薇适时地抚上张氏的后背,温柔地安抚道:“母亲,别气坏了身子。”  她目光冷冽地凝视裴煜,字句清晰地解释:“我确实具备预见某些事情的能力,偶尔也能洞察祸福,但……我无法随意干涉他人的因果报应。帮助表嫂,是因为她将自己的因果转嫁给我。”  “若非表嫂挂念刘家人的安危,我根本不会去提醒韩姑娘,因为她在我眼中,就如同对牛弹琴,说什么都是徒劳。”  说到此处,盛珺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再者,即便不受天道制约,我又有何必要去帮助一个处处与我为敌的女人?难道是我日子过得太安逸,需要找点刺激不成?”  “你怎么……”裴煜张口欲辩,却又一时语塞。  “怎么能如此狠心?”盛珺薇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波澜。  “坦白讲,自从得知韩姑娘的存在,我从未有过介入你们二人的想法,甚至认为,你身边有个知心贴己的人,未尝不是件好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8章 功德之力 “可现实却是,我无意与她纠缠,她却三番五次主动挑起争端。”盛珺薇的话语间,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冷漠与不屑。  裴煜闻此言,心头犹如被巨石猛然撞击。  裴煜在她目光的审视之下,如坠深渊。  此时,母亲的教诲仿佛在耳边回响——是的,他确实是在无理取闹。  回想韩悦儿寻找线索时的种种失误,盛珺薇曾不止一次给予善意的提醒与警示。  悦儿心中的敌意蒙蔽了理智,盛珺薇何其无辜。  真正的过错,实则在于韩悦儿的固执己见,以及他裴煜因过度担忧而丧失理智的盲目偏袒。  羞愧感紧紧束缚住裴煜的心。  他无法承受盛珺薇那双清澈眼眸的注视,无颜再面对眼前的女子。  于是,裴煜朝着张氏深深一揖,匆匆逃离了这片令他无地自容之地。  “煜儿这是怎么了?”张氏望着儿子仓皇离去的背影,痛心不已。  那个平素才智出众的儿子,何时变得如此目光短浅,竟如同一个愚蠢至极的孩童一般?  盛珺薇并未回应张氏的疑问。  她若在此刻加入指责,无疑会成为多管闲事的傻瓜。  待裴煜与张氏母子之情缓和之时,她反而会成为引发矛盾的罪魁祸首。  她应当做的,是为裴煜说几句好话,化解母子间的隔阂。  可转念一想,盛珺薇心中又泛起一丝不甘。  为何要为他的鲁莽行为买单?让他自己去承担后果,品味苦果吧!  张氏见盛珺薇情绪低落,误以为她是因为此事而伤心,便不再多言,嘱咐她回云逸阁好好静养。  ……  盛珺薇在云逸阁内盘腿而坐,开始打坐修炼。  就在这时,四道功德金光骤然从虚空中显现,径直融入她的眉心。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异象,盛珺薇却显得异常平静。  原来,这一切源于前世的一桩未解悬案。  京城曾出现一名丧心病狂的连环杀人犯,残忍杀害了四位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其中最后一名受害者还是怀有身孕的妇女。  令人费解的是,罪犯在犯下这一滔天罪行后,突然销声匿迹,直至盛珺薇离世,此人都未曾落入法网。  当时,她正随郑亦扬在外任职,错过了案件的调查,多年后回到京城,真相早已被时间的尘埃掩埋。  直至今日,与严度宏的偶然相遇,让她恍然醒悟,一切因果皆有定数,那名连环杀人犯的恶行,终于在今世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而功德金光,便是对她前世未能亲手惩治罪恶的弥补,也是对她坚守正义的无声嘉奖。  这老家伙,一个为子谋私的恶棍,为了替那个作恶多端的儿子报仇脱罪,竟然将当年参与追捕其子的官差视为生死之敌。  他如同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耐心而冷酷,深知一次性杀害所有“敌人”的家人不仅过于显眼,且极有可能引发官府大规模的追查,牵连到他那早已罪行累累的儿子。  因此,他精心策划了一场长达六年的复仇计划,以细水长流的方式,一步步将仇恨之剑刺入那些无辜者的心脏。  如今,这位丧尽天良的恶徒终于在正义的审判下被绳之以法,那四条曾被其阴影笼罩的生命得以重见光明,免于无妄之灾。  盛珺薇闻此消息,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宽慰,她默默向浩渺天道致以虔诚的感谢。  随后,她开始运用这些由正义感召而来的功德之力,如甘霖般洗涤自己的身躯。  每一条血脉都在这股神秘力量的滋养下焕发出新的生机。  夜幕降临,盛珺薇缓缓推开房门,不期然与云莺四目相对。  云莺的脸上写满了惊讶,被某种奇异景象深深吸引。  “怎么了?”盛珺薇略带困惑地摩挲着自己的脸颊。  云莺仿佛从梦中惊醒,她目光依旧胶着在盛珺薇的脸庞上,娇嫩的小脸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羞涩中带着几分敬仰:“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小姐您越来越漂亮了,整个人好像都在闪闪发光。”  原来,经过功德之力的淬炼洗礼,盛珺薇的身体已远超凡俗,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神圣而迷人的光辉。  盛珺薇微微一愣,低头审视自身,果然发现自己与常人截然不同。  为了避开不必要的关注与纷扰,她灵巧地捏了个法诀,那耀眼的光芒瞬间收敛,悄然融入她的体内。  云莺站在一旁,凝视着铜镜中那位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的小姐,无需任何胭脂水粉的点缀,那些世俗的妆饰只会破坏这份天然去雕饰的美。  “那就随它去吧。”盛珺薇淡然回应,对于云莺的热衷打扮,她始终抱持理解与宽容的态度。  虽然她本人并不喜好浓妆艳抹,但深知云莺对美的追求,便选择顺应云莺的心意,任由她发挥。  平素里忙于朝政的裴丞相,今日却破例在家享用了一顿早膳。  裴煜虽屡次触怒严苛的张氏,但深知裴丞相的底线不可轻易触碰,故此,即便心绪复杂,他也早早端正地坐在餐桌旁。  裴丞相一见到裴煜,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紧皱起来,“你小子是不是昨晚跑去跟妖精干架了?”  盛珺薇听到此言,一时语塞,心中暗自感叹:原来威严庄重的裴丞相还有如此风趣犀利的一面。  裴煜的脸色瞬息万变,竭力保持镇定,嗓音略带沙哑地解释道:“我只是……只是昨晚为了准备会考,研读至深夜,未能得到充足的休息。”  “真的如此?”裴丞相的语气中夹杂着威严与洞察。  他并未明言相信与否,却以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神,无声地逼迫裴煜无处遁形。  裴煜感受到父亲审视的压力,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  张氏眼见此景,连忙以柔和的话语介入,“好了好了,大家先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裴丞相虽然平日里极少过问后宅的琐碎事务,但对于昨日发生的风波,他却掌握得一清二楚。  他一生清廉,声誉卓着,如今却因儿子的荒诞行为,眼看就要晚节不保,心中怎能不愤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39章 口是心非 饭毕,裴丞相并未立刻离席,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擅自先行。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紧紧锁定在儿子身上,字字如刀:“会考在即,我绝不允许任何意外再干扰你的备考。如果因此影响了你的成绩,别说是让她堂而皇之地进府为妾,哪怕她愿意屈尊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也得踩着我的尸骨,才能跨出府门半步!”  裴煜听到这番严厉的警告,身躯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情绪,“父亲请放心,悦儿绝非只会添乱之人,她会成为我学业上的得力助手,绝不会影响我专心备考。”  张氏听罢,柳眉紧蹙,语气中满是不悦:“胡说什么呢?那个闯祸精哪里称得上什么贤内助?薇儿才是我们裴家真正的贤内助!”  裴煜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盛珺薇入府以来,虽然时间不长,却已将相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多次帮助他与悦儿化险为夷。  面对如此事实,他无法昧着良心否认,只能选择沉默。  盛珺薇置身于这场家庭纷争之中,察觉到无论是赞美还是指责,皆由裴丞相夫妇代言,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旁观者,一种微妙的无力感在心底悄然滋生。  此刻的气氛愈发压抑,张氏不经意间瞥见自己腕上那串莹润的手链,突然灵光一闪,试图以此转移话题:“对了薇儿,你能给父亲也编一串这样的手链吗?据说戴在身上可以辟邪挡灾呢。”  裴丞相原本正对逆子满腹怨愤,听到妻子的提议,虽怒火未消,却暂时按捺下来,侧耳倾听。  作为一国之相,他自知不便向儿媳索要物品,于是清了清喉咙,故作庄重地反驳:“我身为朝廷重臣,如何能效仿女子,佩戴金银珠玉之物?此举岂不是有损我身为宰辅的体面?”  盛珺薇原以为裴丞相是在质疑手链的防护效力,却不料他话锋一转,补充道:“不过,若是用些寻常材质编织,倒也无妨。”  盛珺薇听罢,唇角微勾,“您手上那枚不也是玉做的么?而且还是上等的玉呢。”  裴煜看着这一幕,心中暗笑,自家这位公爹,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倔老头。  她轻轻扬起嘴角,“如果父亲大人对这手链不感兴趣,那换成玉佩如何?作用是一样的。倘若能有幸寻得一截,饱受天雷淬炼的天雷木,将其精心雕琢成木簪,其辟邪之效恐怕会更胜一筹。”  天雷木,那可是世间公认的顶级辟邪圣物。这等宝物实属凤毛麟角,渺茫难觅。  裴煜瞪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平日里严肃得近乎苛刻,古板得犹如一尊石像的父亲,在盛珺薇面前竟像寻常人家父辈那种和蔼。  而盛珺薇面对这位令满朝文武闻风丧胆的裴丞相,却不见丝毫惧色。  就在裴煜被这一连串疑问困扰,思绪纷飞之际,两人已就所需材料之事迅速达成共识。  裴煜想象着,有了这枚能让人精神焕发的玉佩,即使父亲大人连轴转个三天三夜,想必也能始终保持神采奕奕吧?  裴煜捕捉到了父亲眼中的笑意,陷入了思索:我是亲生的吗?  裴煜的思绪纷飞,而此时盛珺薇已挽着张氏,步履轻盈地离去了。  裴丞相瞬间恢复了那冷峻的面孔。  一名官员匆匆前来汇报,裴丞相眼皮微抬,不怒自威,“让他去书房候着。”  裴煜:“……”  裴煜仍在百思不得其解,而盛珺薇已然绽放出由衷的笑容,:“司琪相邀,我怎会拒绝呢?”  云锦纺坐落在京城繁华之地,乃顶级制衣名店,专为达官显贵量身定制华服。  每月,当云锦纺那典雅庄重的大门徐徐开启,总会携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新款服饰观赏宴款款而至。  这份宴请函,提前一周便飞入京城各路显赫人物的府邸之中。  他们或是权倾朝野的重臣,或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共赴这场盛宴。  宴会现场绝非是单调乏味的布料展示,而是精心编排的艺术巡游。  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云锦纺内光影斑驳。  在这繁华的盛京城,云锦纺不仅是首屈一指的成衣名店,更是风向标,麾下的绣娘无一不是行业中的翘楚。  要在云锦纺中崭露头角,成为一名备受赞誉的绣娘,绝非易事。  司琪便是这众多绣娘中的一位。  她仅在云锦纺工作短短一年,便凭借出类拔萃的技艺,赢得了独立设计并署名的权利。  这一切的转折点,始于盛珺薇回门之日。  那天,她身着司琪亲手缝制的红裙漫步街头。  司琪的名字迅速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据说,自那以后的一个月里,慕名找她定制服饰的客人络绎不绝,她一人之力竟为云锦纺赚取了数万两白银。  尽管盛珺薇性格恬淡,素来不喜喧嚣浮华,但对于司琪的每一次事业高峰,她总会在一旁适时送上鼓励。  这日,马车轱辘轻轻转动,不久便稳稳停在云锦纺门前。  盛珺薇一下车,便见到了那位明媚如春的司琪。  年仅十七岁的她尚未步入婚姻殿堂,因此比同龄女子更多了几分无忧无虑。  她笑靥如花,快步上前,亲昵地挽起盛珺薇的手臂,“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给我壮声势。”  盛珺薇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有利可图的事,我从不推辞。”  司琪故作嗔怒,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就不能让我沉浸一下姐妹情深的幻境吗?非要这么现实。”  司琪虽然身为家中独女,但因父亲膝下子嗣稀少,且族中兄弟姐妹众多,对她这个唯一继承人的地位虎视眈眈者不在少数。  幼时,她曾多次遭遇暗算,那些阴冷的记忆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  两人结识的机缘,悄然牵动了彼此的人生轨迹。  那是一个寻常的日子,盛珺薇为摆脱府中沉闷压抑的氛围,偷偷溜出府门,前往安平侯府为夫人卜上一卦。  归途之中,却突遇一伙横行霸道的恶霸,他们欺凌弱小,肆意妄为。  尽管周围聚集了众多围观之人,但面对恶势力,众人皆畏惧不前。  就在盛珺薇陷入困境之际,一道身影如疾风般闯入视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0章 观赏宴恐有变故 尚未及笄的司琪,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英姿飒爽,带着自家家丁,如烈焰般席卷而来。  她眼神坚定,动作利落,亲自教训了那群恶霸,使其狼狈不堪,连连求饶。  司琪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朗声道:“今日我们共抗邪恶势力的友谊,可算是结下了。”  自那日起,盛珺薇的秘密出行便有了新的目的地。  除了为安平侯夫人卜卦外,她时常探访司琪所在的家。  ……  司琪兴冲冲地来到盛珺薇身边,手中捧着几卷精致的图纸,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薇儿,你看!”  她兴奋地展开图纸,详细介绍起自己的新作:“这款名为‘深秋’的服饰,灵感源于丰收季节金黄的玉米田。主色调以金黄为主,象征着富饶与希望。”  司琪一边讲述,一边用她那灵动的小手比划着。  说到兴起处,她突然压低声音,露出一副贼兮兮的表情:“偷偷告诉你哦,红姑今天跟我透露,只要我今天的展示能博得贵客们的青睐,结束后就会把我晋升为金牌绣娘呢!”  盛珺薇看着司琪脸上洋溢的期待,心中虽有隐隐的担忧,却不愿在此刻打破她的喜悦。  作为朋友,她深知世事无常,尤其是司琪如此出色,难免会引起某些人的嫉妒与暗算。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提醒司琪:“我看,今天的事情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司琪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啊?为何?”  她与盛珺薇相识已久,知道她有看相的特殊能力,偶尔能帮自己避开一些小灾小难。  然而,这一次,盛珺薇预感到的情况显然非同寻常。  要是不说,这事儿怕是难以平息。  关键在于,司琪是否会相信她的话语。  盛珺薇紧握着手中的丝帕,指尖轻轻摩挲着细腻的纹路,心中暗自权衡着。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司琪,“那个,我出门时走得匆忙,竟忘了带上赏钱。能否,借我一些应急?”  盛珺薇紧紧盯着司琪的反应,若是司琪拒绝,或是对她的话语产生质疑,那么今日之事,她唯有独自承担。  尽管她深知天道的怒火并非轻易能够抵挡,但为了守护这份珍贵的友情,她甘愿冒险一试。  然而,就在盛珺薇心绪起伏之际,司琪已从宽大的衣袖中缓缓取出一个胀鼓鼓的钱袋。  “我身上没带太多,这些都是现成的,如果你不够用,我这就回屋去取。”  那二三十两银子,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司琪虽出身富贵之家,但自从离家独闯江湖,便全赖云锦纺的微薄薪水度日。  即便如此,面对好友的困境,她毫不犹豫地倾囊相授。  望着司琪手中那沉甸甸的钱袋,盛珺薇嘴角悄然勾勒出一抹浅笑,“足够了,不必再去取。”  盛珺薇敛了敛神,“稍后的观赏宴恐有变故,你要留意那位身着白裙的绣娘。若你现在回房,或许还能避开这场风波。”  司琪闻听此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云锦纺中那位名为沈欣儿的银牌绣娘。  她来不及细想盛珺薇如何得知此事,也无暇询问为何断言今日有事发生,只知此刻必须尽快行动。  她匆匆整理裙摆,疾步朝着云锦纺后院奔去,留下一道翩翩倩影。  盛珺薇端坐于雅致的闺房之内,凝神静思,指尖轻抚着光滑的算筹,全神贯注地推算着司琪事件错综复杂的后续走势。  片刻之后,盛珺薇终于收手,那些纷繁的卦象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片宁静。  纵然推算的过程几经波折,峰回路转,但最终的结果,却如她所愿。  两人正欲前往观赏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熟悉却又令人生厌。  “哎呀,这不是我那位被乡下丫头欺负得抬不起头来的姐姐吗?”声音尖锐,带着几分刻意的嘲讽。  盛珺薇闻声,身形微顿,随后优雅地转身,目光落在了那款款而来之人身上。  来者正是盛睿姣,她身姿袅袅婷婷,步履轻盈,一身华贵的衣裙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然而,与前次相见相比,盛睿姣的脸庞似乎消瘦了几分,原本丰腴的下巴如今显得更为尖俏,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凌厉之色。  若有外人在此,盛睿姣定会立刻换上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此刻四下无人,她便不再掩饰那份敌意。  “我还以为你现在正躲起来以泪洗面呢,居然还有心情来参加宴会。”  盛睿姣冷笑着,语气中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面对盛睿姣眉宇间流露出的阴郁与挑衅,盛珺薇只是轻轻勾起嘴角。  “你都能忍住被一群小妾骑在头上耀武扬威,我又有何理由哭泣?”她淡淡回应,话语中暗藏机锋。  尽管盛珺薇自幼在盛家长大,与那里的众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因果联系,但随着她的重生与出嫁,那些束缚正在逐渐淡化,就如同晨雾在阳光下悄然消散。  她知道,不久之后,自己将彻底摆脱盛家的牵绊,无需再为那个家族的琐事劳心费神,他们也无法再以所谓的亲情来束缚她的脚步。  盛珺薇的目光越过盛睿姣,落在她身后那片朦胧中。  即使隔着薄雾,她也能清晰地看见盛睿姣那纠缠不清的姻缘线,犹如一团乱麻。  从那姻缘线上看,盛睿姣的伴侣身边环绕着众多烂桃花,且其子女宫已有异动,这意味着她即将迎来一个并非亲生的孩子,也就是所谓的“喜当嫡母”。  这样的命运,对于心高气傲如盛睿姣而言,无疑是一场无法承受的灾难。  盛睿姣显然并未察觉到盛珺薇的目光,继续用尖酸的话语攻击着对方:“我夫君那些姬妾见到我,哪个不是像耗子见了猫似的,全都被我治得服服帖帖!哪像你,被个农女踩在脚下!”  盛珺薇对此类口舌之争早已失去了兴趣,她淡然回应,“对对对,你说得对,几十上百个姬妾尊你一声姐姐,你开心就好。”  这番话如同一瓢冷水,瞬间浇灭了盛睿姣的嚣张气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1章 金屋藏娇 她面色瞬间铁青,“你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裴煜不在乎你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你现在装得越镇定,回家后哭得越惨!”  盛珺薇依旧漫不经心,语调轻缓却又字字清晰:“三日之后,你的地位又将面临新一轮的挑战,府中又要多添一个妹妹,热闹非凡。你婆婆更是时刻提醒你要大度包容,催促妹夫开枝散叶,好一副和谐美满的画面,你自然开心得很。”  盛睿姣听闻此言,恨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直冲头顶。  她瞪着盛珺薇,“你……你就等着吧!裴煜迟早会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到时候你这个正室在他眼中恐怕就成了绊脚石,指不定哪天他就直接宠妾灭妻,让你尝尝被弃如敝履的滋味!”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虽然现下郑府的情况与盛睿姣记忆中的前世稍有偏差。  郑亦扬并未如她所料般清理后院的女眷,但盛睿姣坚信这只是暂时的变数,无法撼动大局。  她坚信裴煜终将功成名就,加官进爵。  而盛珺薇,也必将按照她前世的命运轨迹,被裴煜的阴险算计所困,走向死亡的深渊。  盛睿姣心中冷笑,既然如此,她又何苦在此时与盛珺薇这般短命之人斤斤计较?  恰有一对未婚夫妻途径此处,无意间将她们激烈的争执尽收耳中。  那未婚妻闻听此言,不禁掩口惊呼:“原来裴公子竟是这种人?”  看向那远去的背影,心中对裴煜的形象大打折扣。  这未婚夫范御杰,出身吏部侍郎之家,乃家中的二公子,与裴煜素来交情深厚。  此刻,他尚未意识到这场对话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试图为好友澄清:“其实也不全是那样,韩姑娘的确才情出众,只是出身寒微,不受裴夫人的待见。”  范御杰急切地为裴煜辩解:“至于你说的宠妾灭妻那种事,绝对没有发生过,阿煜他不是那样的人。”  然而,范御杰的解释如同点燃了一桶炸药,瞬间引爆了未婚妻的怒火。  她冷哼一声,“明媒正娶的正室被冷落在一旁,他却去偏宠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这难道还不算吗?”  “范公子,你对裴公子的所作所为如此认同?”  “看样子,你将来也会为了一个家世不被接受的女人,将家中妻子冷落一旁吧……哼,我会告诉我父母,这门婚事,作罢了!”  未婚妻斩钉截铁地说完,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范御杰呆立原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只觉心中一片荒凉。  他喃喃自语,满是无奈与懊悔:裴煜,你赔我老婆!  此刻,盛珺薇已悠然坐定于云锦纺之中,全然不知自己的言行已无意间成为他人婚约破裂的导火索。  她更无从知晓,范御杰正因无法说服他人,欲找裴煜讨个说法。  不远处,盛睿姣心怀怨恨却强作镇定。  上次的教训让她深知,无论内心如何怒火中烧,此刻也只能紧咬银牙,强压下瞪向盛珺薇的冲动。  每当有相识之人前来寒暄,她还需挤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佯装姐妹情深。  尽管她选择了隐忍不发,但世间之事往往难以如愿。  总有些好事者,乐于在闲谈间提及那段真假千金的往事。  在那些贵族眼中,盛珺薇不过是一只攀附权贵的“土鸡”,凭借侥幸入主盛府,又借着盛尚书夫妇的仁慈之心,得以嫁入权势熏天的丞相府。  那些对裴煜或裴府家世垂涎已久的名门闺秀们,脸庞瞬间黯淡下来。  她们本以为这桩婚事的破裂,会为自己打开通往权贵之门的机会,然而,盛珺薇的低调行事让她们无处施展。  她极少涉足社交场合,即使是贵妇们举办的盛大宴会,抑或是重要的迎来送往,也总是由张氏代为应酬。  如今,她们终于有机会与这位神秘的裴少夫人正面交锋,又怎会轻易错过?  一位身着紫衣的贵女,轻轻啜饮一口茶,“裴公子都要被男子拐跑了,裴少夫人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挑选衣物?”  昨日裴煜怀抱男子闯入医馆的消息,早已如野火般在贵族圈子中迅速蔓延,裴府的家丑似乎已无法遮掩。  这些贵女看向盛珺薇的眼神中,无不充满嘲讽与轻蔑。  盛睿姣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幕,她巴不得看到这个冒牌货在众人的冷嘲热讽中狼狈不堪。  然而,盛珺薇锐利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她,语气冰冷:“收敛你眼神中的幸灾乐祸,不论如何,我仍是盛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我若在此处遭受羞辱,丢的是尚书府的脸面,你身为尚书府二小姐,也逃脱不了牵连。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还能如此幸灾乐祸?”  盛睿姣一时语塞,“我……我哪有乐啊?姐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替你担忧,姐夫他……”  盛珺薇冷然打断了她的伪善表演:“见义勇为何时竟成了丢人现眼的行为?试问诸位贵女,当你们漫步街头,偶遇有百姓受伤,难道会冷漠地视若无睹,眼睁睁看着他们因流血过多而逝去生命?”  在场的贵女们面面相觑,纵使她们心中对普通百姓的生命并不甚在意,此刻也难以坦然承认自己的冷漠。  紫衣贵女更是被问得哑口无言,面露尴尬之色,“自然不会如此,只是……”  盛珺薇神色平静,“我夫君仅仅是遵循朝廷倡导的节俭之道,出行时不似诸位那般浩浩荡荡,前呼后拥。他身边并无随从侍候,遇到他人受伤,亲力亲为施以援手,这有何难以理解之处?”  与此同时,裴煜迈步踏上酒楼三楼,恰好捕捉到盛珺薇这一席掷地有声的话语,不禁微微一愣。  正当裴煜还沉浸惊讶之中,又一位贵女按捺不住,“我可是听说,裴公子抱的并非什么英勇救人的壮士,而是他私下里金屋藏娇的小情人!”  盛睿姣闻此言,立刻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不会吧?姐,你和姐夫新婚不久,他竟然就在外头养小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2章 这难道还不是爱吗? 她瞬间义愤填膺,仿佛化身正义使者:“姐,你别怕,回去我就告诉爹娘,他们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面对众人的质疑与指责,盛珺薇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淡然如常:“我本就不反对相公纳妾,他又何必在外头偷偷摸摸?”  “咱们相府人丁稀薄,若有人能多添几个孩子,我只会欢喜不已,怎会阻挠?”  她斜睨着周围那些姿态各异的贵女们,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解与困惑:“你们该不会是私下里严防死守,连自家小妾生孩子都不许吧?”  众贵女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交换着微妙的眼神,仿佛被戳中了隐秘的心事。  她们竭力维持着端庄的仪态,异口同声地回应:“……当然不会。”  对于这些贵女而言,她们在婚姻中所能握有的唯一主动权,便是那一纸离婚书。  然而,尽管法律规定得明明白白,真正敢于跨越世俗眼光,毅然决然迈出这一步的女子,却是凤毛麟角。  她们只能在夫家的高墙之内,默默承受丈夫纳妾、生子的事实。  内心的苦涩或许能在闺密间倾诉,或许能借由亲信之手暗中布局,却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  如此一来,表面的和谐与尊荣得以维系,背后的辛酸与无奈却只能独自吞咽。  盛睿姣目睹这一幕,暗自咬牙低骂:“真是些废物!”  就在此时,盛珺薇的眼神陡然一变,转向门口的方向:“你怎么来了?”  原来,她在刚才火力全开的舌战中,竟未察觉到裴煜的到来。  想到自己那些针对“相公”的辛辣台词悉数落入他的耳中,一股难言的尴尬顿时涌上心头。  她那样直言不讳,无非是为了在贵女们面前演一场戏,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同时也借此维护裴煜的颜面。  维护裴煜的名声,实则是维护自己与裴丞相夫妇的名誉。  她不想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被人指指点点。  他与韩悦儿的关系,要么就此斩断,要么堂堂正正地迎娶入门,封为小妾。  无论是哪种选择,盛珺薇都已做好心理准备。  众贵女随着盛珺薇的视线转移,终于注意到悄然出现的裴煜,不禁惊呼:“裴公子?”  她们显然对这位平日里极少涉足此类场合的男子充满了兴趣。  裴煜无视周围的目光,径直走向盛珺薇,“听闻你在此处,我特地赶来。待会儿你看上哪件衣裳,尽管挑选,我为你买下。”  此言一出,盛珺薇内心惊呼:莫非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面对如此慷慨的冤大头主动送上台阶,她岂有不借机利用之理?  尤其是当这笔馈赠最终能让她囊中鼓胀一半时,拒绝的理由更是荡然无存。  “您当真愿意赠我新衣?”盛珺薇明知裴煜非出尔反尔之辈,但生意人的谨慎使她仍需再次确认,以免这位金主忽然找上门来翻旧账。  裴煜毫不犹豫地微微颔首,“自是如此。”  盛珺薇步步紧逼,目光狡黠却直截了当:“那么,无论未来遭遇何种变故,哪怕他人几句谗言入耳,您也绝不会反悔,更不会向我索回这笔财物?”  裴煜一时间语塞,面露苦笑,“在你看来,我是这般不堪?”  盛珺薇轻轻耸肩,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或许你本性并非如此,然而世事难料,人心易变,谁能担保你不为外力所动?”  裴煜哑口无言,唯有连连起誓:“你尽管安心,纵使风云变幻,我也绝不会以任何方式收回那裙裳或金钱。”  他们的对话低语细声,却被大厅内嘈杂的人声所淹没,旁人只能从盛珺薇脸上的愉悦神采与裴煜那交织着无奈与深情的眼神中揣测一二。  四周贵女们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各自心中暗忖:这难道还不是爱吗?  一旁的盛睿姣则早已气得花容失色,身为盛府名正言顺的千金,竟被裴煜视若冰霜。  而今,这个冒牌货却独享他的温情呵护!  他曾信誓旦旦,心心念念的只有韩悦儿,如今又作何解释?  对此种种,盛珺薇全然未觉,她无暇顾及他人嫉恨的目光。  今日之事一旦传扬开来,司琪的名声无疑将如日中天,于云锦纺的地位亦将固若金汤。  这无疑是对自己能力的有力证明,距离实现胸中宏图,似乎仅一步之遥。  不久,万众瞩目的观赏宴在一片期待中拉开帷幕。  云锦纺的管事人首先登台,一番客套寒暄后,引荐一位身姿曼妙的艺伎奏响琵琶。  紧接着,众人翘首以盼的服装展示环节终于到来。  云锦纺的观赏宴素以展出金牌绣娘们的最新力作为重头戏,每次均由五位顶尖绣娘轮番献艺。  首场亮相的,是那位资历最为深厚的绣娘。  她缓步踏入众人视野,周身弥漫着岁月沉淀的沉静与从容。  手中捧着的三幅刺绣作品,皆以花卉为主题。  待绣娘退下,那位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说书人登场,他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要讲述的,是一个富家女与书生跨越世俗的爱情传奇。  故事娓娓道来,富家女为爱情甘愿舍弃金银满屋,与心爱的书生携手共度风雨。  书生亦不负她深情厚意,凭借坚韧意志与过人才华,终在科举中一举夺魁,成为当朝新科状元。  两人历经磨难,终成眷属,富家女亦因此荣膺诰命夫人的尊贵封号,他们的爱情故事传为佳话,令人艳羡。  台下,贵女们沉浸在这动人的故事之中。  说书人敏锐捕捉到台下听众的情绪波动,心中暗自得意。  然而,就在他陶醉于自我才华之际,一道冷冽的笑声突兀响起,打破了厅堂内的和谐氛围。  说书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繁花锦裙的女子,正嘴角含笑,目光却冷若冰霜。  说书人却故作镇定,继续讲述着早已烂熟于心的故事。  而此时,盛睿姣的惊呼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姐姐,你刚才是在表示不满意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3章 坐观好戏 她一脸天真的模样,不解地询问,“为什么呀,姐姐?难道你觉得这位先生讲得不好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她身上。  裴煜闻声微皱眉头,初时对盛珺薇明显的无礼行为感到不悦,但转念想起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他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疑问:莫非她发现了什么?  “薇儿并非失礼之人,定是有她的缘由。”裴煜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讶。  裴公子竟然如此坚定地袒护这位身份存疑的“千金”。面对眼前的事实,他似乎选择视而不见,这究竟是何缘故?  盛睿姣指尖紧紧扣住掌心,只为发泄心中对那渣男的无尽愤慨。  她反复低语,“渣男!渣男!”  盛珺薇则是一脸困惑,凝望着裴煜,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她暗自思忖:“难道他是想让我为韩悦儿求情?休想!”  她避开裴煜的目光,语气平静却犀利,“这样的故事,你们竟然会觉得感动?”  人群中有人困惑不解,显然尚未从先前的感动中清醒过来。  盛睿姣闻此言,心中冷笑连连,脸上却不动声色。  她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讥讽:“姐姐,你为何会有这般偏激的想法?难道就因为你自身的经历坎坷,就要对别人的故事妄加贬低吗?”  她的话语看似关心,实则暗藏锋芒。  盛珺薇对此置若罔闻,她的眼神冷冷地扫过那些贵女们的面庞,抛出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你们的女儿也爱上了一个穷小子,甚至不惜与你们决裂,你们还能微笑着祝福他们,为他们凄美的爱情故事感动落泪吗?”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如死,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短暂的沉默后,一名贵女惊呼出声:“怎么可能?!要是有哪个穷小子胆敢打我女儿的主意,我非得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  话音未落,她便意识到自己失言,羞愧地环顾四周。  其余贵女们尽管心中赞同,但碍于与盛珺薇素来交恶,皆选择保持沉默。  一位贵女试图打破僵局,“可是,不管怎么说,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最终还是克服万难,结局不还是幸福美满吗?”  盛珺薇犀利地指出:“女方在男方家中遭受种种磨难,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被追封为诰命夫人,这种所谓的‘风光’,你们真的愿意去体验吗?”  这个故事,不过是男性视角下的一厢情愿,是对女性命运的肆意摆布。  它讲述了一位富家千金不顾家人反对,执意爱上了贫穷的书生。  男方对此却是欢天喜地,仿佛金凤凰即将飞入家门,带给他们无尽的荣耀与富贵。  这是一场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的婚事。  穷小子家境贫寒,四壁萧然,连一件像样的聘礼都无力置办。  昔日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一夜之间,身份陡转,成为了寒门之妻。  幸亏还有出嫁时带的一点私房钱,勉强支撑起这个家的日常开销,但这微薄的积蓄,又如何能填满生活的沟壑?  穷小子并未就此沉沦,他怀揣着对未来的执着信念,日以继夜地苦读。  终于,经过整整十年的艰辛磨砺,他不负众望,一举高中状元。  然而,此刻的千金,已将私房钱耗尽殆尽。她从金枝玉叶,一步步蜕变为蓬门荆布,昔日的娇颜已不再。  更令人忧心的是,随着穷小子的飞黄腾达,穷小子的母亲也逐渐摆出了婆婆的架势。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如今不仅要精心侍奉年迈的婆婆,还要照料刁钻的小姑子,更要包揽家中所有的家务琐事。  男人高中之后,她的确成为了人人羡慕的状元夫人,然而,这短暂的好日子转瞬即逝。  长期的操劳使她的身体愈发虚弱,最终,她在病榻上含泪告别了人世。  而男人迅速转身,迎娶了与丞相离异的千金,从此摇身一变,成为权贵人家的乘龙快婿。  这竟被人们用来歌颂爱情的坚贞与珍贵。  坚贞?呸!  盛珺薇毫不掩饰地痛斥道:“跨阶级的爱情固然难得,但是否值得赞美,关键在于那个人是否值得托付。”  裴煜听罢,饶有兴致地追问:“那么在你看来,怎样的人才算值得?”  “如果我是女方,或者作为女方的母亲,同意下嫁或让女儿下嫁之前,首要考量的便是男方的人品。”盛珺薇语气坚定,“同样出身贫寒的孩子,懂事的会体谅父母的辛劳,会在学业之余主动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此减轻家庭的负担。”  盛珺薇滔滔不绝,瞬间炸响在这些贵妇们的心头,迫使她们重新审视男女关系的本质,反思自身在家庭中的定位与价值。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盛珺薇观点引发的深深震撼中,无法自拔时,第二位金牌绣娘缓步走上了展示台。  然而,由于观众们的思绪仍旧被先前盛珺薇的观念冲击波牢牢占据,对于接下来的服饰展示,反应明显平淡了许多,远不如预期热烈。  直至第五场展示,万众期待的云锦纺首席金牌绣娘终于粉墨登场。  此时,盛珺薇的目光越过身前的孙绣娘,瞥见司琪正从不远处的门后悄悄探出头来,对着她绽放出一个明媚如春的笑容,仿佛在无声地为她加油鼓劲。  金牌绣娘孙绣娘,那可是绣界中一座无人可撼动的丰碑。  她指尖下的针线千丝万缕的创意编织成一件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此时,盛珺薇目光流转,悄然瞥向不远处门后的司琪,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司琪则以唇语自信回应:“看我的!”  盛珺薇微微颔首,随手拿起桌上的瓜子,悠然自得地坐观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裴煜则面带苦笑,眼神中流露出无奈。  孙绣娘一亮相,便引起现场贵女们情绪的涟漪。  她们的面色或惊喜,或紧张,或嫉妒,个个暗中蓄力,誓要在接下来的竞购中,将孙绣娘的作品,尤其是那件“深秋”收入囊中。  待孙绣娘的展示环节圆满落幕,轮到司琪登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4章 绣品被偷 她与三位模特身着云锦纺寻常的制服,步履从容地走上台来。  然而,司琪突然停下脚步,面向观众,歉意地摊开双手:“抱歉,我的绣品不见了。”  每月一度的观赏宴,对于每一位金牌绣娘来说,都是比拼技艺的重要舞台。  她们无不倾尽全力,拿出最能打动人心的作品。  为了保护自己的心血之作不被抄袭,她们在创作这三件参赛作品的过程中,除了亲传徒弟外,绝不允许任何外人窥探。  即便是徒弟,也仅限于协助测量尺寸、裁剪布料等基础工作。  因此,每当观赏宴来临,人们对他人作品的进度与风格总是充满好奇,却只能待到揭晓那一刻,方能一睹为快。  此刻,司琪所言之语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场内炸响。  有人闻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司琪,你是不是江郎才尽,压根就没做出来啊?还在这里故弄玄虚,糊弄我们这些买主吗?”  兰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她眉心微蹙,转向司琪:“司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作品怎么会突然丢失?”  司琪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不慌不忙,眼神直射向孙绣娘。  虽然她并未明言,但那锐利的目光和紧绷的唇线已将矛头指向了那位看似温婉的中年女子。  她沉声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把我的心血之作给偷走了。你们自己看清楚,是谁处心积虑地想要抹黑我。”  孙绣娘闻言,面色瞬间苍白,声音颤抖地反驳:“司琪姑娘,你怎能如此无端指责我?我孙绣娘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出过偷窃之事。我理解你可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这并不能成为你诽谤我的理由。”  一旁的沈欣儿见状,心疼母亲受到的冤枉,她轻抚着孙绣娘的手背:“司琪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娘最好的绣娘身份心存嫉妒,但你也不能用如此阴险的手段来败坏我娘的声誉和前程啊!我娘她……”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泛红,娓娓道出孙绣娘的辛酸过往:“我自小没了父亲,我娘一人拼死拼活地操持着我们这一大家子,挣来的每一分钱都用来给我爷爷奶奶治病,还要补贴我外公外婆家。她为了这个家,早已受尽了生活的苦头。如今,她只是想靠自己的手艺养家糊口,求求你,别再伤害她了!”  在场的各位对孙绣娘并不陌生,她手艺出众,所制裙装样式新颖,穿上她的作品轻易便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因此,许多人对孙绣娘抱有深深的敬佩与喜爱。  反观司琪,尽管她也曾设计出风靡全城的衣裳,但终究是个新面孔,加上她那副傲慢无礼的气质,使得人们在情感上更倾向于相信并支持孙绣娘。  一时间,指责之声四起。  司琪听着这些冷言冷语,气得脸色发白:“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偏袒这个贼人?这明明就是我亲手做的衣服,每一针每一线都浸透了我的心血!你们怎可如此轻易地否定我?”  “谁信?”一位性情直率的贵家小姐毫不客气地打断司琪,她扬起下巴,语气冷漠,“别耽误我们接下来的拍卖,我们的时间宝贵得很。”  兰姑见状,挺身而出:“诸位请稍候,此事非同小可,我这就将此事上报东家,务必严肃彻查。云锦纺以诚信立业,必定会给诸位贵人一个公正且满意的答复。”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盛睿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惊喜地喊道:“我想起来了,姐姐你跟司琪姑娘认识吧?或许你可以帮她说句话。”  盛珺薇闻声,目光从司琪身上缓缓移开,她微微侧首,“所以呢?”  她没有否认,那双清澈的眼眸平静地凝视着质问者,嘴角微微上扬,在场之人皆能感受到她那份泰然处之的气度。  盛睿姣眼见此景,心中暗自窃喜,然而她面上却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言辞间满是对司琪姑娘的指责:“司琪姑娘这般轻易便诬陷他人,其人品定然存在问题。姐姐,你日后可要与她保持距离,以免受其影响。”  话语间,她刻意加重了“诬陷”、“人品”等字眼,意图进一步煽动周围人对司琪的反感。  盛珺薇并未被盛睿姣的话语所触动,她悠然自若地端起面前的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动着杯中浮沉的茶叶。  她语气平静却又不失锐利:“此言差矣,莫非你觉得自己的判断力比兴德府还要精准?无需寻找证据,无需审理案件,就能如此果断地为他人定罪?”  她的反问如针尖般直刺盛睿姣虚伪的面纱,令其脸色瞬间微变。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盛睿姣急忙辩解,试图挽回局面,但话语中的底气明显不足。  盛珺薇并未给予她更多解释的机会,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与托盘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屋内茶香已足够浓郁,你还是不要再生事端,徒增纷扰。此事自有兴德府府尹来定夺,我们只需静候便是。”  孙绣娘闻此言,脸色骤变,正欲开口辩驳,却被盛睿姣抢先一步:“何必呢,孙绣娘,您声名在外,德艺双馨,有何必要去偷一个新人的作品?这样的事情,实在与您的身份不符。”  盛睿姣的话语看似在为孙绣娘开脱,实则暗藏讥讽,意图进一步孤立司琪。  玄机大师目光深邃,他看向兰姑,语重心长地道:“依老衲之见,兰姑还是先管好自家楼中之事为妙,无谓的争执只会破坏今日观赏宴的气氛。诸位远道而来,皆是为了欣赏华裳之美,切不可因此事而扫了大家的兴。”  他的提议得到了在场多数人的赞同,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愿意继续观赏宴。  盛珺薇听罢,紧抿双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开口:“既然如此,你开心就好。”  言罢,她又转向司琪:“既然你的展品已失,不妨过来与我一同品茗观展,如何?”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5章 揭晓谜底 司琪闻言,狠狠瞪了孙绣娘一眼,随后大大咧咧地搬了个凳子,毫不客气地坐在盛珺薇身旁。  被冷落在一旁的裴煜,面对此情此景,只能无奈地沉默不语。  尽管在座众人对司琪的加入颇有微词,但碍于裴煜这位相府独子在此,终究没有人敢再出言驱赶,只能各自收敛情绪,继续观赏华裳。  此刻,盛睿姣难得没有再找茬,她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然而,孙绣娘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深的不安,她悄悄望向女儿,只见女儿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得到女儿的鼓励,孙绣娘勉强稳住心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一切正如预期般按部就班地进行,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孙绣娘心中始终无法彻底平息那份莫名的忐忑,那是一种源自心底的不安。  按照观赏宴的规矩,展示过后便是激动人心的购买环节。  这购买过程与拍卖相似,由楼中给出每件的底价,然后由在座的贵客们自由竞价,价高者即可将心仪的收入囊中。  今日原计划要拍卖十八件华裳,怎奈何司琪精心制作的裙装失窃,此刻仅剩十五套华裳待售。  每一袭裙装均以三千两纹银的高价作为起拍价,这个价格足以彰显这些华裳的珍贵与独特。  竞拍开始后,场面一度陷入激烈的争夺之中。  有三条裙分别以三千五百两的价格被三位眼光独到的贵客收入手中。  随后,又有三条裙以六千一百两纹银的高价易主。  更令人惊叹的是,其中一条名为“深秋”的,更是以令人咋舌的一万三千两纹银的天价拍出,引得全场一片哗然。  而那价值仅次于“深秋”,名为“枫叶”的裙,正是由裴煜代盛珺薇拍下的。  盛珺薇微微一笑,对裴煜的举动心领神会。  这场观赏宴在热烈的竞拍气氛中落下帷幕,尽管期间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但最终仍圆满结束。  然而,孙绣娘心中的那份不安并未因此消散,反而愈发强烈。  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还在后面……  此刻,月光如银,洒落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盛睿姣身着一袭名为“深秋”的华丽长裙,款款步入这月色之中。  盛睿姣笑靥如花,她转向一旁的盛珺薇,语气中满是欢喜:“姐姐你看,这‘深秋’裙上的麦穗是不是活灵活现?姑姑最爱收藏美裙,我若是将它送进宫去,她定会欢喜不已。”  言语间,她似乎已经看到了盛妃收到裙子时那份惊喜与赞赏。  然而,盛珺薇闻此言,轻轻一叹,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无奈。  她语重心长地劝道:“睿姣,你若不想惹姑姑记恨,最好别干这种傻事。宫中之事,远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盛妃,这位盛尚书胞妹,自入宫以来,凭借其绝世容颜与出众才情,深受皇上宠爱。  盛尚书身为朝廷三品大员,能够将两个女儿分别许配给国公府与丞相府,这背后盛妃受宠的影响无疑起到了关键作用。  盛家上下亦以此为荣,每当提及此事,无不面露自豪之色。  若非皇上年岁已高,足以做盛珺薇姐妹俩的祖父,而现时诸位王爷均已纳正妃,侧妃之位亦无空缺,盛尚书恐怕早已动过将女儿送入皇宫,以进一步巩固家族地位的心思。  对于盛珺薇而言,不与皇家有任何瓜葛,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而盛睿姣或许是因为对章天顺未来封异姓王的笃定,对此更是毫不在意。  此时,盛睿姣听到盛珺薇的劝阻,眼中瞬间泛起晶莹的泪光,楚楚可怜地凝视着盛珺薇,声音微微颤抖:“姐姐,你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吗?”  一旁的贵女们见状,纷纷窃窃私语,其中一位终究按捺不住,直言道:“裴少夫人,你真是荒唐至极!郑三少夫人可是盛府真正的千金,盛妃娘娘的亲侄女,就算没有这条裙子,盛妃娘娘肯定也更喜欢她而非你啊。”  面对这般尖锐的讥讽,盛珺薇并未动怒,反而笑盈盈地看着盛睿姣:“如果你不信,现在就送过去试试,看盛妃娘娘是夸你还是骂你傻。”  盛珺薇的举动显得颇为诡异,不仅让盛睿姣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忐忑,也让周围旁观的贵女们陷入了一片困惑。  孙绣娘更是心如擂鼓。  沈欣儿察觉到母亲的紧张,连忙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娘,放心吧,盛少夫人和那贱人是一路的,这是在帮她撑腰呢。可这事死无对证,她们翻不起什么浪来的。”  尽管沈欣儿的安慰暂时安抚了孙绣娘,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并未因此消散。  盛珺薇敏锐地捕捉到了孙绣娘的微妙变化,她不动声色地瞥了孙绣娘一眼,继而转向裴煜:“你饱读诗书,应当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裴煜虽然对女子的喜好了解不多,但他敏锐的观察力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那裙摆上流转的图案,那些栩栩如生的麦穗,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然而它们的存在却与这件华服所宣称的主题——“深秋”,显得格格不入。  “这麦穗分明是夏日的象征,如何能与秋意浓烈的‘深秋’相匹配呢?”  盛珺薇显然捕捉到了裴煜眼中的疑惑,她轻轻拍着手:“果真是裴大才子,慧眼如炬,名不虚传。”  裴煜听闻此言,脸颊上竟莫名泛起了一丝红晕。  平素里,他虽已习惯了人们的溢美之词,甚至对那些赞许的话语已能做到泰然处之,既不因过分自负而全然接纳,也不会因谦逊而全然拒绝。  盛珺薇并未察觉到裴煜的微妙情绪波动,径直对司琪催促道:“好了,司琪,别再卖关子了,快揭晓谜底吧。”  司琪应声站起,动作间,胸前几缕碎发随着她的手势轻轻舞动。  她的眼神转向孙绣娘母女,其中满是轻蔑与嘲讽:“你们这两个无知的妇人,难道不知道秋天是没有麦穗的吗?”  孙绣娘愕然地看着司琪,脸色瞬间褪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6章 真相水落石出 一旁的沈欣儿原本挂在脸上的甜美笑容也瞬间凝固,僵硬而无助。  她们精心设计的“深秋”主题,竟然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戳穿,露出致命的破绽。  盛睿姣显然被这一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一头雾水,她瞪大眼睛,满脸困惑:“什……什么?秋天没有麦穗?”  盛珺薇并不清楚盛妃是否知晓麦穗的成熟季节,但她深知,那位深得皇帝宠爱的贵妃,其智慧与通透必然是超乎常人的。  若盛妃穿着这样一件绣着夏日麦穗,却标榜“深秋”的华服出现在皇帝面前,无疑会暴露出其对农事常识的匮乏。  司琪直言无讳:“我的意思是,麦穗属于夏天,秋天的田野里,只有金黄的玉米。”  司琪走近盛珺薇,拿起剪刀对着裙摆处。  将多余绣线逐一剥离,它们曾试图掩盖真相,如今却只能无力地垂落。  随后抬眼望向孙绣娘母女:“这条裙子,原本所绣的是几株形态各异的带须玉米。当我知道有人试图窃取我的心血之作,我决定以智取胜,巧妙地将图案改为了麦穗。”  被覆盖的丝线本应难以彻底清除,尤其是要区分哪些是原作,哪些是后来添加的部分,这几乎是一项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司琪并非寻常绣娘,她是业界公认的顶尖高手,拥有过人的记忆力与技艺。  因此,尽管清理后的衣料上仍留有淡淡的刺绣痕迹,却丝毫未能遮掩住原本图案的精美绝伦。  对比之下,原麦穗图案虽乍看尚可,但与玉米相比,无论是工艺的精细程度还是设计的创新性,都明显逊色不少。  司琪的目光转向兰姑,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  “她们不仅偷走了我的作品,还妄图在观赏宴上将其转手卖出,兰姑,您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兰姑此刻脸色苍白,内心犹如惊涛骇浪。  观赏宴对于云锦纺而已不仅是展示实力,更是一场关乎声誉与地位的较量。  然而,今日孙绣娘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对云锦纺信誉的一次严重打击。  这样的行径,让兰姑心痛不已,也让在场众人对孙绣娘乃至云锦纺的信任瞬间崩塌。  “孙绣娘,从此以后不可再踏入云锦纺!”一声冷冽的厉喝从兰姑口中迸发而出。  孙绣娘闻声,身躯剧烈颤抖,面色苍白如纸。  她慌乱地跪倒在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管事大人,求求您,饶了我这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  然而,面对孙绣娘的哀求,兰姑面色冷峻,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她选择沉默以对,任凭孙绣娘的恳求在空气中消散。  就在此时,盛珺薇却忽然发出一阵轻笑,那笑声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孙绣娘,或许你可以试试求求郑三少夫人?”  孙绣娘的眼眸在瞬间重燃希望。  她带着满身狼狈与羞愧,连滚带爬地来到盛睿姣的裙边,泪水盈眶,哀求道:“郑三少夫人,求求您,看在我诚心悔过的份上,饶恕我这一回吧!我发誓,必将痛改前非,重新开始我的人生,再不做半点违背良心之事!”  盛睿姣闻此言,精致的脸庞瞬息间扭曲。  一直以来,她都精心扮演着善良的化身,而今却被盛珺薇一语中的,直戳心底最不愿示人的软肋。  盛睿姣低头看向跪在脚边满面哀切的孙绣娘,心中虽恨不得一脚将其踹开,以泄心头之恨。  但周围众目睽睽,她深知此刻必须维系住那层伪善的面具。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愤怒,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声音微微颤抖。  “孙绣娘,你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幸亏姐夫眼光独到,一眼识破了差别,否则,你此举已然构成欺君之罪,不仅你会受到严惩,连我也将因你而受牵连,那购买你裙子的钱财……”  她故意顿了顿,抬手轻拭眼角,似乎有泪光闪烁:“我……真是看错了你啊!”  然而,她的表演还未完全展开,人群中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突然插话,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孙绣娘的事暂且搁置,现在最紧要的是,我们这些已经付过款的裙子该如何处置才好。”  另一位同样高价竞得孙绣娘裙子的女子立即附和:“那还用说?当然是要求退款!”  盛睿姣闻此,心中暗自窃喜。  关于款项之事,她早已有所盘算,只是碍于自己一贯塑造的柔弱小白花形象,不便主动挑起争端。  如今有人主动提出,无疑是正中她下怀。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多久,盛珺薇轻轻放下手中茶杯,语调平静而悠长,话语中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诚然,今日之事皆因云锦纺的重大工作疏忽而起,但司琪姑娘早已对此发出警示,你们却无人愿意倾听。唯有兰姑建议暂停赏绣宴,以便查明真相,可你们仅仅因为她身为银牌绣娘,便将她的合理提议视为无足轻重。”  “如今真相水落石出,司琪无辜,云锦纺亦无过,那么,那些已支付的款项,理应不予退还。”  盛睿姣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铁,怒意几乎溢出眼眶。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这怎么可能呢?”  她强挤出一抹笑容,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你也说了,这只是云锦纺的一个失误……”  盛珺薇冷然打断她,目光如炬:“云锦纺愿意承担失误责任之际,正是你们阻挠兰姑查证,其中就有你力挺孙绣娘,坚信老牌金牌绣娘绝不会做出剽窃年轻姑娘作品的卑劣行径。”  “自己犯下的过错,怎能轻易推卸给他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严肃的光芒,“妹妹,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国公府的少夫人。你的一言一行,牵动着整个国公府的声誉。”  盛睿姣听着这番话,心中陡然一紧。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新婚期的甜蜜如糖渐渐消融,郑亦扬对待自己的态度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7章 付出代价 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郑亦扬未曾踏入她的闺房半步。  若此时再传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流言蜚语,那颗原本已渐行渐远的心,恐怕会彻底冷却。  面对这冰冷的现实,盛睿姣只能强忍住内心翻涌的愤怒与不甘。  她紧咬牙关,硬生生将这口郁结的闷气吞咽下去。  “姐姐说得对,我会谨记于心。”  在场的贵妇中,论身份地位,盛珺薇与盛睿姣无疑是熠熠生辉的两位。  此刻,就连在这场风波中损失最大的盛睿姣都选择了忍气吞声,息事宁人,其余两位贵妇自然也不便再过多追究。  细细思量一番,其实她们并未真正吃什么亏。  真正应该遭受谴责,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正是那个窃取他人成果的孙绣娘。  顷刻间,三楼客厅内只剩下六人,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去的紧张气氛。  司琪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几步疾跨至兰姑面前,“兰姑,我那三件被盗的裙子,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吗?您也看到了,仅仅是一件‘深秋’,就在观赏宴上卖出了过万两银子的高价,按照咱们楼里的规矩,我在观赏宴上售出的衣物,能分得一半收益,这一下,我岂不是至少损失了一万两银子?”  兰姑看着眼前焦虑不安的司琪,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她轻轻拍了拍司琪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随后,她目光转向孙绣娘母女,语气骤然变得冷冽:“这笔巨额的损失,理应由你们来赔偿给司琪。”  此言一出,让孙绣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沈欣儿更是面露无辜之色,慌忙辩解道:“兰姑,我承认我拿了一件‘深秋’,但我发誓,别的我真的没动啊!那些裙子,真的不是我拿的!”  然而,她的辩解在司琪眼中看来,却是如此苍白无力。  司琪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除了我和几个忠心耿耿的学徒,能够进入我房间的,就只有你一人。她们绝不会做出背叛之事,如此看来,除了你,还能有谁在我眼皮底下拿走我另外两件精心绣制的衣物呢?”  “我真没有……”沈欣儿急切地想要为自己辩解,然而未等她的话语落地,司琪已然不容置疑地截断了她。  “你,沈欣儿,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偿还这笔损失,要么我立刻报官,无论如何,这笔账我一定要清算清楚!”司琪的话语如刀,字字斩钉截铁,不容半点商量。  沈欣儿被司琪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满腔的委屈与愤怒交织,却终究未能挤出半个字。  而此刻,孙绣娘轻轻拍了拍沈欣儿的肩膀:“欣儿,别说了,这笔钱我来赔。”  司琪闻此,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她双手环抱于胸前,斜眼瞥向孙绣娘:“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诚意。否则,今日的赔偿只是开端,我司琪绝不会坐视你们继续为非作歹。”  这场风波在孙绣娘答应赔偿后终于暂告一段落。  马车内,司琪紧紧挽着盛珺薇的手臂,连手臂都微微颤抖:“珺薇姐,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还记得上次那件作品吗?它不仅帮我们声名鹊起,如今又让那个老太婆白花花的五千多两银子打了水漂,真是痛快至极!”  司琪从袖口中抽出一叠崭新的银票,递到盛珺薇面前:“瞧,这是你的分成和辛苦费,整整六千两银子。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买卖,可别忘了来找我合作哦!”  盛珺薇接过银票,毫不犹豫地收入袖中,正欲归还先前装银两的布袋,却突然听到一阵咬牙切齿的低吼:“分成?”  这声音犹如寒风骤起,让车内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  两人皆是一惊,盛珺薇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慌乱。  毕竟,上一次她利用了裴煜,使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损失了五千两银子。  虽然最后她实际所得仅为一半,但……  那五千两确确实实是从他的口袋里流出的。  然而,盛珺薇转念一想,那次她也为裴煜的心上人解了围,算是付出的代价。  如此一来,她心中的愧疚感稍稍缓解,面上恢复了平静。  她从容地拉开马车窗帘,直视前方,语气淡然而坚决:“没错,这就是分成。”  裴煜胸中原本燃着一腔怒火,然而,当他看见她那副镇定自若的姿态,他竟一时语塞,无从发泄。  此刻,他才明白,那天她身着那袭华美裙装,不是为了取悦他,更不是出于对他那虚幻的“宠爱”的回应,而是巧妙地利用自己在外界流传的恶劣名声,以及与他的微妙关系,为司琪铺就一条提升知名度的道路。  当裴煜意识到自己在她眼中不过是枚被娴熟摆弄的棋子,他的心境犹如坠入万丈深渊,一片冰寒。  “裴公子,其实……”司琪试图澄清误会。  然而,盛珺薇却淡然一笑,轻轻挥了挥手,“没事。”  裴煜沉默不语,眸光中流转着难以揣摩的思绪。  司琪察言观色,见状便不再多言,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找你。你若有闲暇,也可去相府找我。”便翩然离去。  马车前,盛珺薇正欲对车夫下令启程,裴煜却在这时突兀地步入车厢,动作之快,仿佛怕错过什么重要之事。  面对她疑惑的目光,他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投向窗外,声音略带尴尬地询问:“你送给爹娘的手链和玉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他深知父母的性情,张氏素来喜好精美首饰与玉器,对盛珺薇赠送的手链表现出喜爱,实属寻常。  然而,裴丞相并非浅薄之辈,怎会如此热切地向盛珺薇索要玉佩?  结合盛珺薇的神秘莫测与无所不能,他断定那手链与玉佩之中必定藏有玄妙之处。  面对裴煜的疑问,盛珺薇并无丝毫遮掩之意,坦诚道:“母亲的手链具备防御之力,能抵挡十二次大灾厄。平日里无灾无难之时,手链上的灵力会悄然滋养佩戴者,调理其体质,使其精神焕发,延缓衰老,甚至有可能延长数年的寿命。”  然而,她并未全部说出真相。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8章 护身符 那手链对于那些身患慢性病,更是一剂无声的良药。  它能在悄无声息间治愈疾病,让患者重获健康。  而对于那些被重病缠身、生命垂危的人,手链或许无法彻底根除病痛,却能助他们在绝望中多支撑三五年,争取到一线生机。  然而,不论是张氏还是裴丞相,他们的身体状况皆称得上康健,因此,关于手链这一神奇功效的秘密,盛珺薇认为并无告知的必要。  毕竟,对他们而言,这仅是锦上添花的附加价值,远不及它所蕴含的亲情与关爱来得珍贵。  裴煜的手指轻轻颤抖着,那枚看似普通的手链在他的掌心泛起微弱的光泽。  他凝视着它,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小小的东西,竟然能够抵御十二次足以颠覆命运的大灾厄?”  言语间,满是对这件神秘饰品的惊叹与疑惑。  他的思绪飘向韩悦儿那娇弱的肩头,那里曾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倘若当时,她手腕上也佩戴着这样一条神异的手链,或许,她就能毫发无损地躲过那次劫难吧?  这样的假设,让裴煜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亲眼见识过那个防御阵法的磅礴力量,除非他的理智彻底迷失,否则又怎会质疑这条手链所蕴含的神奇功效呢?  他的内心深处,已对此深信不疑。  裴煜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那……”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预感到接下来的答案将对他产生深远影响。  “一万两银子,换取一张护身符。”  盛珺薇的话语如清泉般平静,却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  裴煜瞪大了眼睛,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弹跳而出:“一万两?!爹娘他们竟舍得给你这么多?”  盛珺薇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个不解世事的愣头青,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我为何要收爹娘的钱?他们是我的亲人。”  她进一步解释道:“娘的手链是作为回礼赠予我的,而爹虽然我并未收取他的财物,但他作为长辈,对我关爱有加,作为晚辈,我送他一些礼物也是理所应当。至于你……”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免费赠送?开什么玩笑!”  裴煜心头一紧,此刻他才深刻意识到,在盛珺薇的心中,父母与自己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  自她踏入府邸以来,父母对她的疼爱与呵护始终如一,而他……  他苦涩地摇了摇头,不愿再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他承认,至少在对待盛珺薇这件事上,他确实做得不够好,甚至可以说是远远不够。  “行,一万两就一万两。”裴煜咬牙应承下来,尽管这几乎耗尽了他仅剩的私房钱。  然而,如果这一万两真能换取一条生命的安全保障,那么这笔交易无论如何都不算亏本。  “不过,能不能做成玉佩或者手链啊?”他试探性地询问,总觉得将救命之物做成符咒的形式,多少有些别扭。  盛珺薇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你确定要将它做成手链或玉佩?要知道,这种东西,通常都是情侣之间才会互相赠送的。”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  裴煜闻言,顿时语塞,面颊微微泛红。  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沉声回应:“好吧,那就符咒。”  盛珺薇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裴煜已成为她的“客户”,有些事情就必须讲清楚:“明日我便为你制作完成。只要你时刻将这张符纸带在身边,便能确保你的平安。记住,一定要随身携带。虽然即使离身,符咒仍能发挥作用,但其效力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逐渐减弱。”  裴煜认真地点点头,将盛珺薇的话铭记在心:“我记住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盛珺薇已经将玉佩与符纸一并准备妥当。  她是个实诚之人,既然“客户”花费如此重金,她自然要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那张看似普通的黄纸符咒,经过她独特手法的加持,寻常手段根本无法损毁。  它静静地躺在精致的玉佩之中,等待着护佑它的主人度过未知的风雨。  除了具备抵御一次足以致命的灾厄之力,这块神秘饰物更拥有平抚心绪、滋养身心的神奇功效。  相较于张氏的翠绿手链以及裴丞相的玉佩,防御灾厄的次数稍逊一筹,但其余各项玄妙之处却并无二致,同样令人叹为观止。  裴丞相那块承载着十二次灾厄庇佑的玉佩,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默默守护着这位国之栋梁,使其在朝堂纷争与家国大事中始终泰然处之。  次日清晨,裴府一如既往地未见裴丞相用早膳的身影,而往常鲜少露面的裴煜却破例出现在餐桌上。  此举令张氏亦感意外,面上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盛珺薇目睹此景“……”  此时,张氏用餐的速度异乎寻常地迅捷,她轻轻擦拭嘴角,郑重其事地宣布:“我须臾之后便要前往皇宫探望皇后娘娘,诸位无需匆忙,尽可细嚼慢咽,享受早膳时光。”  随着张氏离去,厅内气氛陡然一变,盛珺薇顿时失去了继续用餐的兴致。  她从贴身绣花荷包中取出昨夜精心绘制的符纸,语气淡然地递过去:“这是你要的。”  她还特意附赠了一个精致华美的红丝绒符袋,其上绣工精细,金线交织出繁复的吉祥纹饰,映衬着符纸更显贵气非凡。  裴煜接过符纸,便觉一股清凉之意由指尖直达心田,连日来郁结于胸的烦忧与疲惫似乎瞬间消散,不禁由衷赞道:“真是神乎其技,妙不可言!”  盛珺薇闻声,优雅起身,轻声道:“公子请慢用。”  语毕,她转身欲离,却被裴煜唤住。  他目光躲闪,似有难言之隐,只敢看向别处,犹豫片刻方问道:“这符纸,对任何人都能发挥效力吗?”  盛珺薇慧眼如炬,一眼看穿裴煜的心思,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心底暗自期待他能多购买几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49章 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她微笑回应:“不错,此护身符并无特定主人,任何人佩戴皆可受到庇护。当然,若是需要绑定使用者的专属灵符,其价格自然会高出数倍。”  得知裴家私库现仅余数千两白银的裴煜,面露尴尬之色,沉默片刻,终是无奈摇头:“罢了,无需绑定主人。”  他心中明白,以悦儿那超凡脱俗的身手,寻常宵小之辈根本无法近其身,更遑论盗取贴身之物。  如此一来,普通护身符已然足够。  盛珺薇刚刚回到云逸阁,尚未及歇息,管家便神色匆匆地步入,恭敬禀报:“少夫人,盛府的崔姑姑来访,说是盛夫人诚挚邀请您回府相聚。”  盛珺薇闻听此言,却连头都未曾抬起,依然专注于手中翻开的古籍:“告诉她,我不见。”  对于盛夫人的意图,盛珺薇心知肚明。  定是那盛睿姣回府哭诉,搬弄是非,引得盛夫人再次出面干涉。  她深知自己若此刻回府,无疑是自投罗网,徒增烦恼。  况且,她早已厌倦与那些人纠葛不清,内心深处期盼能与此等琐事彻底划清界限,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然而,现实往往难以遂人心愿。  盛珺薇端坐在自家宽敞而静谧的庭院中,正凝神细观手中古籍,一片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喧闹打破。  只见一名少年硬闯入院,毫无礼数可言。  盛珺薇眼神微动,冷若寒霜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盛铭涛,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盛珺薇的目光从书卷移至眼前的少年,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她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张曾经如星光般清澈的笑脸,那是幼时的盛铭涛,天真烂漫,毫无心机。  “你才大胆,你算什么身份,竟敢教训我!”盛铭涛厉声喝道,眼中闪烁着愤怒。  盛珺薇嘴角微微勾起,示意一旁的下人搬来檀木椅。  她悠然坐定,甚至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仿佛眼前的纷扰与她全然无关。  她斜睨着盛铭涛,语气淡然却字字掷地有声:“那你又是何许人也,竟敢擅闯丞相府?”  盛铭涛神色一僵,显然未料到盛珺薇会如此反击。  自盛睿姣回归盛家后,父母及五兄弟对盛珺薇的态度渐行渐远,其中尤以盛铭涛的变化最为明显。  这一切皆因盛睿姣对他有恩,而在他眼中,盛珺薇不仅鸠占鹊巢霸占了十年的幸福人生,更企图夺走盛睿姣的功绩。  “虽然我不愿承认,但你毕竟还是我名义上的妹妹,相府我自然有权来。”盛铭涛强作镇定,试图以家族血缘为盾牌。  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与前世如出一辙。  这些人一边厌恶她,一边又打着亲人的旗号对她百般纠缠……  前世,盛珺薇尚且眷恋着那一丝温情,选择宽恕他们的无礼与冷漠。  然而今世,她已不再心存幻想。  “不愿承认就别认了,我也正巧不想认一个白眼狼当哥哥。”盛珺薇冷冷说道,目光如冰刺向盛铭涛,“来人,把他轰出去。若他赖着不走……”  话音未落,盛珺薇面色瞬间转寒“不必留情,直接动手打!”  盛铭涛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盛珺薇。  面对紧闭的裴府大门,盛铭涛揉着被门风撞疼的鼻头,愤然跺脚:“好你个盛珺薇,竟说我白眼狼,我看你才是最大的白眼狼!”  他对着大门怒吼:“如果不是你伙同别人欺负睿姣,你觉得我会稀罕来找你?我告诉你,你就嚣张吧,看没了盛府给你撑腰,你还拿什么资本嚣张!”  然而,盛珺薇并未被他的威胁所动,非但没有回盛府认错,反而果断地将盛铭涛逐出府门。  这一举动,无疑让盛家所有人大跌眼镜。  盛睿姣一边轻轻擦拭着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边怀揣着满心的期待,她渴望看到盛珺薇带着歉意归来,顺从地迫使司琪退还那些本不属于她的钱财。  她已哭得双眸红肿,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但等待她的,唯有盛铭涛孤零零的身影。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脸色阴沉如铁的盛铭涛,心中疑惑重重。  感受到周围探究的目光,盛铭涛的脸色愈发难看,仿佛能滴出血来,他愤然开口:“她嫁入相府之后,仗着有裴煜为后盾,就自以为高人一等,尾巴翘上了天,死活不肯回来!”  对于盛珺薇被逐出家门之事,盛铭涛自觉颜面无光,便选择了避而不谈。  盛府上下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只听得屋外寒风呼啸,与室内压抑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盛睿姣更是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愣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再也落不下来,她的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占据。  在盛睿姣的记忆中,盛珺薇对亲情的珍视犹如金玉般坚定,对盛府的每一员都充满了无尽的关爱。  上一世,尽管盛珺薇远赴他乡多年,最终因郑亦扬的功劳荣登侯爷夫人之位,但她并未因此在家中趾高气昂,反而在盛府遭遇困境时,倾尽全力给予援助。  几位兄弟也在她的扶持下崭露头角,于朝堂之上赢得了赫赫威名。  这样的盛珺薇,怎会在这一世变得如此决绝?  盛睿姣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寒意,犹如冰锥刺骨。  除非,那个她所熟悉的盛珺薇对盛府已然心灰意冷,对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彻底绝望……  可是,这一世中,那些足以令盛珺薇心碎之事尚未发生,又何来如此巨大的转变?  盛睿姣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地驰骋在未知的荒原上,一个令她惊骇不已的念头骤然浮现在脑海中。  那个女人,或许也和自己一样,重获新生!  这个想法如同雷霆一击,让盛睿姣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不回来正好!”大郎盛铭风愤然拍案而起,手中的茶杯被他紧紧握住,指节泛白,“今后,她也无需再踏进盛府半步!”  二郎则在一旁冷冷讥讽:“别高兴得太早,我看她很快就会哭着鼻子跑回来,求我们为她主持公道。”  原来,他们已经得知,那裴煜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清白无瑕。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0章 较量 早在婚前,他便有一名深藏心底的恋人,只因那女子出身低微,未能得到裴夫人的认可,才使得裴煜无奈之下迎娶了盛珺薇。  他们推测,盛珺薇如今的强硬态度,只是源于她尚未察觉那位女子的存在。  一旦真相大白,当她知晓那女子才是裴煜魂牵梦萦的挚爱,甚至前些日子坊间流传被裴煜亲自抱去看病的神秘男子就是那个女子时,盛珺薇必将遭受致命的打击。  到那时,面对沸反盈天的丑闻,她除了求助于娘家,又能何去何从?  此刻,坐在轮椅上的虞三郎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他语气温和却又不失坚定:“无论如何,她都是我们的亲妹妹。我觉得,我们应该主动找妹夫谈谈,给他一个警示。”  “府外的情人与府内的妻妾,终究是云泥之别。”他的话语在空气中缓缓飘散,如一道沉重的叹息,“那些府中的姬妾,无论平日里如何受宠,说到底也不过是主母手中随意摆弄的玩偶,哪能与正室的地位相提并论?”  然而,若是在外头被金屋藏娇,尽管这事儿听起来确实有悖伦理纲常,却也恰恰揭示了此女子在男人心中无可撼动的地位。  盛铭涛闻此言,嗤笑一声:“警告?警告什么?那女人何德何能,竟值得我们盛家兄弟亲自出手教训?她配吗?”  一旁的虞四郎并未接口,只是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赞同之意,显然心中所思与兄长如出一辙。  盛铭涛目光落在神情恍惚的盛睿姣身上,拍胸脯保证道:“睿姣,您放宽心,这回咱兄弟几个定要替您出这口恶气,好好挫挫那女人的威风,让她知道咱们盛家可不是好惹的!”  盛睿姣此前思绪纷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们的热烈讨论浑然未觉。  她暗自冷笑,就算那女人同样重活一世,又如何?  在这场关乎尊严与幸福的较量中,她盛睿姣断然不会落败!  未来的王爷郑亦扬,注定是她的囊中之物,无人能够夺走!  ……  盛珺薇万万未曾料到,自己此番难得抛开俗务,外出闲庭信步,却鬼使神差地撞见了这一幕。  那些刺耳的话语如同利箭破空,直刺耳膜,将她的平静打破。  不远处,两人一立一坐,一位身姿挺拔,眉宇间流露出谦谦君子之气,那是裴煜。  另一位则是坐在轮椅上,气质温文尔雅中夹杂着病态的柔弱,他便是盛府三公子、盛珺薇名义上的三哥——盛铭峰。  两人交谈的话题,恰恰是此刻隐匿在暗处的盛珺薇。  盛铭峰这个曾经在京城里以才情横溢而声名鹊起的名字,如今却因命运无情的捉弄而蒙上一层淡淡的哀伤。  十二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虽然并未夺去他的生命,却残忍地剥夺了他行走的权利,从此,他只能以轮椅代步,昔日的风采被岁月磨砺得愈发病态柔弱。  与裴煜相比,他少了几分自信沉稳,多了几分病痛带来的忧郁与淡然。  前生,盛珺薇对这位手足之情深重的兄长怀有深深的怜惜与愧疚。  她曾竭尽全力,遍访名医,试图寻找治愈盛铭峰双腿的方法。  就在一切筹备工作即将步入正轨,希望的曙光仿佛触手可及之际,命运再次与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她被迫嫁予郑亦扬,远离京城,远赴边关。  临行前,她将精心整理的治疗方案托付他人,亲自送到盛铭峰手中,期待这份承载着满满关切与希冀的药方能为他带来新生。  然而,令人心碎的是,盛铭峰对这份药方的态度却是半信半疑。  或许是因为久病成疾的心境使他对康复失去了信心,又或许是他对妹妹突如其来的转变心存疑虑。  无论如何,他最终选择了将药方付之一炬,让那燃烧的火焰吞噬了盛珺薇满心的期待与努力。  当她阔别京城十数载,历经沧桑归来之时,盛铭峰仍旧静静地坐在那熟悉的轮椅之上,时光仿佛在他身上停滞,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多了几许苍老与淡漠。  那一刻,盛珺薇心中涌动的不仅是失望,更是无尽的疑惑与哀伤。  在盛家,虞三郎,这个始终如一地对盛珺薇抱以关怀的兄长,无论前生还是今世,都是她心中的一抹暖阳。  他的话语虽不多,却字字句句饱含深情。  此刻,前方传来裴煜与盛铭峰的对话。  裴煜面色略显尴尬,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错综复杂,非一时所能言明,面对盛铭峰的质询,他只能坦诚回应:“三哥放心,珺薇在我裴家过得很好,自从她嫁过来,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这些话回荡在空气中,像是在向世人宣告,他对待盛珺薇的心意,始终如一。  盛铭峰尽管听说过一些关于裴煜的传闻,但毕竟了解有限,此刻听闻裴煜如此郑重其事的承诺,他选择相信,轻轻点了点头。  他婉拒了裴煜请他进府的邀请,命人推着轮椅,缓步朝着盛府方向而去。  盛珺薇并未现身,只是静静地藏身于暗处,默默目送虞三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  她的眼中满是阴霾,既有对前生未能实现心愿的遗憾,也有对盛铭峰为何不信自己的深深困惑。  她的心中回荡着那个未问出口的问题:“三哥,你为何不信我?为何要把我送去的药方付之一炬?那时,我已经声名在外,不再是那个不被信任的小姑娘啊。”  此刻,夕阳斜照,余晖洒在盛珺薇的脸上,映出她那坚毅而又迷茫的眼神。  她知道,有些事情无法挽回,有些疑问或许永远没有答案。  裴煜并未察觉身后门扉处那一抹悄然凝望的身影。  他向虞三郎郑重其事地行过礼,言辞恳切地道别,随后,疾步迈向街道尽头,目标明确——前往某处送符。  盛珺薇深知他此行的目的地,原本尚有几分闲情逸致的她,此刻却陡然失去了漫步街头的兴趣,决然转身,径直朝云逸阁归去。  步入云逸阁,盛珺薇心中五味杂陈,既无心沉浸于修炼之道以寻求心灵寄托,亦无丝毫食欲,任由满桌佳肴香气四溢,却提不起半点品尝之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1章 尘缘未了 她缓步踏入香房,室内弥漫着淡雅而悠长的檀香气息,仿佛能洗涤世间一切烦恼。  盛珺薇在古朴的蒲团上端坐下来,平日里明媚动人的面容此刻却无丝毫表情,唯有那双明眸空洞深邃。  自幼年起,除了贴身丫鬟云莺,再无人能倾听她心底的秘密与忧愁。  然而随着年岁增长,有些心事连云莺也无法分享,于是这香房中的祖师爷画像便成为她唯一的心灵寄托。  “又来打扰您了。”她轻声低语,带着一丝无奈与哀婉,“重活一世,我始终困惑不解,为何上天赐予我重生的机会,却未能让我在出嫁前醒悟?若早知今日,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都不会选择与裴煜共结连理。”  师父曾言她尘缘未了,却未曾明示这尘缘便是与裴煜的婚缘,命运之手如此捉弄,令她倍感无力。  盛珺薇深深叹息,凝视着祖师爷画像,却突闻门外传来云莺急促而慌乱的敲门声:“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盛珺薇迅速调整情绪,待房门开启,她面色镇定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云莺面色苍白,语气急切:“公子他,受伤了!”  盛珺薇心神一震,来不及细问详情,便匆匆赶往裴煜所居的胜玺苑。  一抵达,便觉气氛异常压抑,院内仆役皆屏息敛声,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整个胜玺苑仿若被一团厚重的乌云紧紧包裹,沉闷得令人窒息。  盛珺薇仅是靠近几步,便敏锐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那刺鼻的味道直刺她的心头。  老管家裴林,此刻正笔直跪在裴煜卧房门外。  张氏,已然哭成了泪人,立刻紧紧握住盛珺薇的手,语带颤抖:“薇儿,煜儿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一定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面对她饱含期待与惶恐的眼神,盛珺薇心中五味杂陈。  她早已无法通过面相窥探裴煜的命运走向,但此刻,她只能强忍内心的不安,坚定地回应:“母亲放心,不会有事的。”  张氏的面色渐渐平静下来,那颗悬在心头的巨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放下。  盛珺薇此刻才打破沉默,她的声音清冷而沉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张氏的眸中瞬间燃起怒火,咬牙切齿间,恨意溢于言表:“还能怪谁?还不是那个灾星转世的扫把星!”  她愤然转身,朝着门外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裴林,给我滚进来!”  门外的裴林闻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还未等人发问,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毫不保留地倾吐出事情的始末。  韩悦儿自受伤以来,始终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  今日,她竟突发奇想,执意要出城去呼吸新鲜空气,试图驱散心中的阴霾。  最终,裴煜只能妥协,亲自为韩悦儿安排马车。  并打算赠予韩悦儿一件防身之物。  裴林偷偷瞥了一眼盛珺薇,见她秀眉微蹙,正陷入深深的思索。  盛珺薇心领神会,接过了话题:“公子要送的,想必是从我这里取走的那个护身符吧?”  她的眼中闪烁着困惑,“莫非韩小姐知道了那是我亲手所制,因而拒绝接受?”  盛珺薇深知,即便韩悦儿不收下这护身符,最多不过是裴煜的一片心意未能送达,毕竟护身符仍在裴煜手中,即便遭遇危险,也能护他周全。  张氏急不可待地追问:“之后呢?那丫头是不是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裴林低垂着头,不敢对主子及主子心上人的行为妄加评判,只能老老实实地复述他所知晓的一切:“后来,他们两人在车内起了争执,似乎是韩小姐坚持要公子将护身符丢弃。”  “我听到公子向韩小姐承诺,待下车后,他会将护身符远远扔掉。”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是那场突如其来的暗杀。”裴林的声音愈发低沉,“韩小姐虽然也在混乱中受了伤,但她身手矫健,加之那些刺客的目标并非她,故而伤势并不严重。然而,公子却不幸身中三刀,危急关头,他拼尽全力将韩小姐拽回马车内。幸亏马车外层设有防护。”  张氏怒火冲天:“这个扫把星!就因为那点无聊的醋意,居然连保命的东西都给扔了!”  这一声厉斥,仿佛打破了往日的平静,让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凝固。  盛珺薇暗自思量,没想到韩悦儿的醋意竟浓烈至此,甚至不惜舍弃能保命的符咒,这让她对韩悦儿的偏执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正当二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时,管家急匆匆地闯入,脸上的惊恐和焦虑无处隐藏:“夫人,少夫人,大事不好!老爷被人行刺了!”  这句话如同晴空霹雳,震得人心头一颤。  盛珺薇下意识地望向张氏,只见她面色陡然苍白,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可能晕厥过去。  盛珺薇跨步向前,手轻轻搭在张氏瘦弱的背上,正打算输送一丝灵力助她稳住心神,却见张氏紧闭双眼,深深喘息几口,硬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挺过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她收回手,凝视着张氏那坚毅的侧脸,心中不由得升起敬意:“真是相府主母,这份临危不乱的定力,真让人佩服。”  “薇儿,你在这照看煜儿,我去那边看看。”张氏强忍着担忧与恐惧,恢复了冷静,对盛珺薇下达指令。  盛珺薇微微撇了撇嘴:“我还是陪母亲一起去吧,这里有这么多下人守着,他不会有事的。”  不久之后,她们匆匆赶至沧苑。  那里,裴丞相正安然无恙地坐在桌前,悠然自得地品味着香茗。  若非亲眼所见管家的惊惶,恐怕谁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位泰然处之的老者刚刚经历了生死攸关的一幕。  “老爷,到底怎么回事?伤到哪了啊?”张氏顾不得礼仪,几乎是扑到裴丞相面前。  裴丞相见状,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没事,别担心,我一点伤都没受。”  他抬起手,手中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幸亏有薇儿给的这块护身玉佩,我才没受半点伤。”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2章 娶妻不慎,祸害三代 张氏听到这里,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然而,这口气尚未完全舒出,她心头又是一紧。  她想起了自家那个愣头愣脑的儿子,明明知道盛珺薇的能力与心意,却还听信小人的谗言,将如此重要的护身符给扔掉。  倘若他没有这样做,又怎会无辜遭此劫难?  裴丞相刚回到府中,管家虽然已知他遭遇刺客袭击,但考虑到种种因素,犹豫再三,终究没有透露裴煜受伤的消息。  然而,裴丞相的目光如炬,一眼就捕捉到了张氏衣袖上那一抹刺眼的血迹:“夫人,受伤了?”  张氏闻声低头,这才发现袖口处沾染的血渍,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如实相告,于是便将裴煜受伤的详细情况娓娓道来。  话音刚落,她疾步趋前,轻柔地拍打着裴丞相起伏不定的胸膛:“老爷,您息怒,煜儿现下受了伤,咱们得先让他好好养好身子,等他康复后再细细教诲也不迟啊……”  裴丞相面色铁青,双目中熊熊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愤然拍案,厉声道:“这个浑小子!别人不了解薇儿的能耐也就罢了,他自己难道还不清楚?连能保命的宝物都能随意抛掷,这些年读的圣贤书都喂给狗了吗?”  “常言道,娶妻不慎,祸害三代!我原想,若煜儿对她确是真心喜爱,待他日金榜题名、功成名就之时,纳她为妾倒也无妨。反正正妻之位有意大人稳坐,区区一个侧室,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看来,我是大错特错,错得离谱!”他的语气中交织着懊悔与决绝。  盛珺薇敏锐捕捉到裴丞相情绪的波动,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父亲大人,您和公子为何会同时遭遇刺客?这其中会不会隐藏着什么阴谋?”  她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裴丞相仿佛洞悉了她的意图,略一沉吟,便不再继续追究之前的议题,而是换上一副凝重神色,重重地叹了口气:“此事牵扯到皇位之争,错综复杂,非三言两语所能道尽。”  他目光炯炯,语重心长地叮嘱:“今后你们不论何时出门,务必带上足够的护卫随行,切记,万万不可孤身一人。”  张氏闻此言,虽然心生疑惑,却未深究,温顺地应道:“妾身明白,一切听从老爷安排。”  盛珺薇尽管心中疑云密布,但见裴丞相对此事避而不谈,便明智地选择了缄口。  毕竟,按照她前世的记忆,此刻的她早已远离京城,对于裴丞相与裴煜同时遭受刺杀之事全然不知情。  然而,既然此事与皇权更迭息息相关,她也能凭借自身的经历与智慧做出大致的推测。  裴丞相虽权倾朝野,却因膝下唯有裴煜这一独子,使得父子二人的安危关系到整个丞相府乃至家族的兴衰。  一旦父子二人中任何一人出现意外,那些虎视眈眈的政敌及其背后的庞大势力必将趁机发难,对丞相之位展开猛烈攻势。  回溯前世,当她香消玉殒之际,新皇已稳稳登基,那位新皇正是与静轩王一母同胞的兄长——楚王。  提及楚王,盛珺薇的指尖不觉微微收紧,掌心沁出冷汗。  前世,楚王对盛睿姣的坎坷命运推波助澜,她尚能以局外人的心态冷眼旁观。  而如今,这些恩怨纠葛却如同巨石般压在自己心头,让她无法再置身事外……  裴煜身负三处刀伤,乍一看犹如凶险万分,实则每一处都精准地避开了致命之处,仅需静养几日,辅以滋补气血之药,便能恢复如初。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整个京城,引得各方人士纷纷涌向相府探望。  一时之间,相府门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访客携带着各色珍奇礼品,几乎将相府宽敞的仓库填得满满当当,犹如一座小型宝库。  盛珺薇手执一卷长长的礼单,目光在密密麻麻的人名与琳琅满目的礼品名称间流转,不禁轻轻皱起了眉头。  她虽素以喜爱金银珠宝闻名,但此刻这份喜悦并未降临于她,因这些丰厚馈赠并非为她个人所赠,而是源于对夫君裴煜的关切与敬意。  她凝神细看,一丝不苟地将每一份礼物与赠礼人的姓名一一记下。  此举并非出于贪婪,而是深知人情往来之道,为将来他人有事求助时,能够准确无误地按礼回赠,以示尊重与答谢。  盛珺薇暗自感叹,这主母的位子看似风光无限,实则琐碎事务缠身,令人疲于应对,个中滋味唯有身处其中方能体会。  正待她放下手中沉甸甸的礼单,暂且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一阵轻盈却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耳畔。  裴煜脸色苍白,平日里那挺拔如松的身躯此刻似乎被病痛侵蚀,多了几分虚弱与柔韧。  他步履蹒跚地走进房内,目光定格在盛珺薇身上,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才启齿:“珺薇,能不能……”  然而,话音未落,盛珺薇已毫不犹豫地打断:“不能。”  裴煜顿时愣住,显然对她的直截了当颇感意外:“你至少得听听我想说什么。”  盛珺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公子无非是想让我去劝说父亲和母亲接纳韩姑娘回府,对吧?”  裴煜哑口无言,心中难免有些尴尬。  他娶了个如此明察秋毫的女子,既让人钦佩又有些许畏惧,仿佛自己的心事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盛珺薇抬眼打量着裴煜,“别误会,我这能力并非随意乱用,而是需要动脑筋分析、推理。若非必要,我才懒得去窥探别人的心思。”  她语气平静,却字字掷地有声。  “不过嘛,看透你的心事倒确实容易得很。”盛珺薇语气淡然,“裴公子心高气傲,除了父母之事,能让您屈尊开口求人的,也就只有那位韩姑娘了。”  她的话语中并无责备之意,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  裴煜听罢,只能苦笑点头。  此刻,恰巧盛珺薇的目光被桌案上翻开的账本吸引过去,暂时转移了注意力,没有继续深究他的内心世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3章 交易 她随手翻阅着账目,口中随意道:“父亲和母亲素来宽厚仁慈,能让父亲怒火中烧到说出狠话的地步,可见这次他对韩姑娘之事是真的动了肝火。”  言罢,盛珺薇轻轻合上账本,目光重新回到裴煜身上。  “我劝公子近日还是稍加克制,尤其是在科考这一重大节点之前,切莫再触怒他们,否则……”  盛珺薇将手中厚重的账本轻轻合上“公子可曾想过,父亲不仅是我们血浓于水的至亲,更是权柄在握,威严赫赫的一国丞相?”  裴煜闻此言,心头陡然一紧,一股寒意悄然蔓延。  见裴煜面色微变,盛珺薇暗自揣测他已有所触动,便准备离开书房,返回云逸阁暂作休憩。  然而,裴煜突然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筹码:“礼单上应属我名下的所有礼品,我愿悉数赠予你。”  此言一出,盛珺薇的步伐瞬间凝固。  那批礼品价值不菲,总额超过两万两白银,若按惯例,其中三分之二将归入相府公库以备交际之需,剩余的三分之一则归属裴煜私人所有。  如此算来,这份馈赠相当于将六千七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拱手相让。  盛珺薇为人纯良,对金银财帛并无过多贪念,但面对如此丰厚的条件,她亦难免心动,于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好,我答应。”  然而,她并未忘记适时提醒裴煜:“我只能尽力去说服父亲与母亲,若是韩姑娘因往日的矛盾心中尚存芥蒂,不愿踏入裴府,那便非我所能左右了。”  裴煜对此显得信心十足“她知晓我受伤的消息后,定然焦急万分,急于回府照料,断然不会介怀过往之事。”  “既然如此,我就尽力一试吧。”盛珺薇微微点头,随即转身,朝着张氏所居之处缓步而去。  要说服张氏,并非难事。  尽管她对裴煜近期的行径颇感不满,但母子连心,对儿子的疼爱远胜过一时的气恼。  更何况,科考在即,裴煜又不幸受伤,她担忧各种变故会影响其考场发挥,因此,只需从这个角度切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相信张氏会愿意退一步海阔天空。  真正的难题,无疑是那位威严庄重的裴丞相。  他向来言出必行,已然撂下狠话,此刻若轻易改口,岂不是自打嘴巴,颜面扫地?  然而,幸而他对发妻张氏敬爱有加,感情深厚。  当盛珺薇面带忧色,提及担心父亲反对时,张氏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脯担保:“放心吧,他一定会答应的,此事包在我身上。”  夜幕降临,府中下人闻讯后立即忙碌起来,将月下阁精心布置,整理得既雅致又舒适,静待韩姑娘归来。  裴煜得到消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冲着盛珺薇竖起大拇指,赞许道:“果然是说干就干,雷厉风行。从今往后,但凡你看中的物件,尽管挑拣,我只需签字确认,它们便可直接纳入云逸阁的私库之中。”  盛珺薇目光流转,逐一审视这些珍宝,最终精挑细选出几块质地尤为出众的玉石。  对于那些显然为男性所用的布料、饰品等物,盛珺薇则未予过多关注,心中已有盘算,打算将其悉数收入仓库,留待日后赠予他人,既可传递情谊,又能避免资源闲置。  此刻,夜色已深,繁星点点,映照着寂静的大地。  裴煜心中挂念着心上人韩悦儿,焦急之情溢于言表,遂派遣忠心耿耿的家仆裴林,带着两名细心体贴的丫鬟,前去迎接。  然而,等待他们的并非佳人如约而至,而是人影杳然的空巷。  裴煜闻此消息,心神剧震,焦虑之情如潮水般涌来,他不顾自身伤势未愈,执意要亲自前去寻找。  裴林见状,心急如焚,眼眶泛红,竭力劝阻:“公子,您伤势尚未痊愈,怎可如此鲁莽行事?万一此事传至相爷与夫人耳中,他们定会雷霆大怒,责罚下来,小的恐怕难逃一死啊!”  然而,裴煜此刻早已听不进任何劝告,怒气冲顶,试图一脚将裴林踢开。  眼看着他的伤口因剧烈动作即将崩裂,盛珺薇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你何必对一个下人如此苛刻?”盛珺薇声音平静,却字字有力,“真若因此事酿成大祸,你身为相府少主或许可以安然无恙,但那些无辜的下人,却会因你的任性而遭受牵连。”  裴煜的动作瞬间凝固在半空中,面上的愤怒逐渐被理智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躁,转向盛珺薇,从怀中掏出一叠崭新的银票,问道:“你能算出她现在何处吗?”  盛珺薇并未接过银票,微微一笑,道:“我只收取现银或值钱物件,比如你方才所选的玉石。”  裴煜闻言,略显困惑。  他分明记得,司琪付给盛珺薇的正是银票,为何此刻她又拒绝接受?  似乎洞察了他的疑惑,盛珺薇解释道:“司琪给我的银票,是我们的合作生意所得,与算卦之事无关。至于现银,我只收取用于卜算的部分。”  裴煜略显尴尬,摸了摸腰间钱袋,苦笑道:“现银的话,我身上只剩下五十两了。”  他原以为凭借手中的银票,足以应对任何需求,此刻却发现自己在盛珺薇面前显得如此寒酸。  盛珺薇闻言,神色未变,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足够了。”  “把她的生辰八字给我。”裴煜迅速报出韩悦儿的生辰八字,每一个数字都牢记于心。  她挺直腰背,再度慎重其事地推算一遍。  这一举动引得裴煜侧目,那是他头一次看到盛珺薇露出如此异样的表情,困惑交织着迷惑,眉宇间更渗出一丝难掩的沉重,如同浓墨般在她素净的面容上悄然晕染开来。  裴煜的心弦被猛地拨动,他关切地询问:“珺薇,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出啥事儿了?”  盛珺薇并未直接回应他的担忧,而是反问一句:“你能否提供她亲近之人的生辰?比如她的弟弟。”  裴煜听闻,心如火燎,唯恐韩悦儿遭遇什么不测,他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这是我从她那里得知的她弟弟的生日,与我的生日仅相差数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4章 野心不小 言毕,他紧紧盯着盛珺薇,期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盛珺薇闻讯,手指再度舞动,在空中划出道道神秘轨迹。  片刻之后,她缓缓收手,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众人熟悉的平静淡然,仿佛刚才的紧张气氛从未出现过。  “公子,您是仅仅想确认悦儿现在的所在,还是连她的过去经历也一并了解?”  她的话语平稳如常,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让裴煜心中一震。  裴煜愕然片刻,疑惑涌上心头:“她的过往?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未落,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改口:“罢了,你只需告诉我她现在是否安好,身处何方。”  对于裴煜的坚持,盛珺薇并无异议,她微微点头:“公子放心,此刻韩悦儿正在静轩王府,处境十分安全。如果没有意外发生,您明日便可与她相见。”  裴煜听到这番话,脸色瞬息万变,眼中原本闪烁的希望之光瞬间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与无奈。  他沉默片刻,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我明白了。”  他对盛珺薇的占卜结果深信不疑。  夜色渐浓,星辰点缀天幕,盛珺薇结束了对裴煜的看护。  面对他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并未过多干涉,只是嘱咐贴身侍卫裴林务必细心照料公子,随后便独自步入夜色,朝着云逸阁的方向缓步而去。  踏入自己的居所,云莺便迫不及待地发泄心中的不满:“小姐,那个女人不是说再也不踏足相府了吗?这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她的话语中满是对韩悦儿的排斥与敌意。  然而,盛珺薇对云莺的牢骚只是轻轻一笑,“裴煜身受重伤,韩悦儿前来探望也是人之常情,无需过于介怀。”  尽管云莺仍是一脸愤懑,仿佛韩悦儿一旦踏入相府便会再次霸占月下阁,盛珺薇却温言宽慰道:“云莺,不必忧虑,她不会在此久留的。”  原本,她只是凭借那一瞬对月下阁下人们匆匆一瞥,便精准地洞察到这处清幽之地将会长期陷入一种无人问津的沉寂状态。  然而,就在刚才,当她依据那神秘莫测的生辰八字,凝神细究,一笔一划间,竟在命运的星图中瞧出了一段深藏不露、非同寻常的秘密。  没错,那看似寻常的韩悦儿,她并非世人所见的那样简单地从生死边缘挣扎而回,而是承载着一缕跨越时空,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异世之魂!  原来,这世间本真的韩悦儿,早在与裴煜那段倾城之恋的序曲尚未奏响,尚在一个月前,便已遭受意外横祸,香消玉殒。  也难怪,就连地位尊崇的静轩王,也被她的独特魅力所吸引,甘愿成为她的座上宾。  如此看来,未来的日子,她恐怕不会再满足于回归相府,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而是要高居王府,成为府中尊贵无比的女主人,让整个京城为之侧目。  次日清晨,盛珺薇在静谧的庭院中刚刚结束每日必修的早课,正欲步入雅致的膳房,享用精心准备的早膳,就见贴身侍女云莺脸色微红地闯了进来。  “哎呀小姐,不得了啦!韩姑娘真的回府了!”  盛珺薇抬眼看向她,面容平静如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你昨晚不是就已经收到消息,知晓她要回来吗?怎么还如此大惊小怪的?”  云莺急得直跺脚,秀眉紧蹙:“我昨晚是知道她要回来没错,可哪里料到静轩王竟会亲自陪同,一同前来啊!小姐您想想,静轩王诶,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她的话音未落,盛珺薇已然洞悉了云莺心底的担忧,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慌,先去帮我把饭菜端来,咱们边吃边合计合计如何应对。”  云莺应声而去,脚步虽匆忙,却不忘回头补充道:“静轩王啊静轩王,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盛珺薇倒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急什么呢?他们此行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探望裴公子,又不是来找我们的麻烦。再者说,万一真有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借此机会来找茬,咱们就权当看一场免费的大戏好了。”  云莺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内心觉得小姐的这种想法有些离经叛道,但见她如此镇定自若,也不由得心安了几分。  张氏早早便离府办理要事,留下盛珺薇与卧榻养伤的裴煜主掌府中诸事。  裴煜遵循医嘱,饮食皆按精心调配的调养菜单定制,盛珺薇便独自于自家静谧的小院中,悠悠享受这午间时光,一碗海鲜粥配几碟精致小菜,清淡适口,满溢生活之闲适。  正当盛珺薇细嚼慢咽,品味粥香之时,杜管家面色匆忙,疾步踏入院中,急声禀报:“少夫人,静轩王殿下亲临府上,让您速速前去迎接。”  盛珺薇闻此言,不慌不忙地将口中粥咽下,轻声回应:“好,我知晓了。”  其处变不惊的气度,令一旁的贴身丫鬟云莺心生敬佩。  云莺听闻静轩王驾临,心中不免紧张,连忙为盛珺薇整理妆容迎接贵客。  然而,当她们刚刚走到府门前,杜管家又匆匆赶来,面露尴尬之色,告知静轩王并未如常在前厅等候,而是径直前往了裴煜所在的胜玺苑。  云莺听罢,不禁埋怨道:“哎呀,杜管家,您怎么不早说王爷直接去胜玺苑了呢?害我们少夫人白白跑这一趟。”  杜管家搓着手,解释道:“这个……我真没想到王爷行动如此迅速,我们刚接到消息,他已至胜玺苑了……”  盛珺薇轻轻摆手,示意无妨,淡然道:“我自己过去便是。”  说罢,她步履优雅地转向胜玺苑方向。  步入胜玺苑,但见裴煜卧于床榻之上,面色虽苍白,眼神却依旧明亮。  而静轩王正坐在一旁,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此刻,他正关切地对身旁的韩悦儿说道:“悦儿,你早上才吃了半碗粥,这对伤口愈合实属不利。中午无论如何都要多吃一些,哪怕强忍也要吞下,唯有如此,方能加速康复。”  全然忽视了在一旁恭候的盛珺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5章 下马威 盛珺薇见状,只得再度开口,提高音量以示尊重:“民女盛珺薇,拜见静轩王。”  然而,静轩王仿佛未曾听见,依然悠然自得地品茗,目光始终未从手中的茶盏移开。  韩悦儿与裴煜察觉到这一微妙变化,韩悦儿面露微妙之色,却并未提醒静轩王。  反倒是裴煜,眼底掠过一丝怜悯,他看向依然屈膝行礼的盛珺薇,温和道:“王爷,珺薇来了。”  韩悦儿闻言,冷哼一声,言语间夹杂着酸意:“裴公子果然是疼爱妻子的好男儿。”  此言一出,空气中的气氛更为微妙,而盛珺薇则保持着端庄的姿态,静静等待静轩王的回应。  这话里满是酸涩与讥诮的交融,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她刻意拉长尾音,字句间流淌着挖苦的意味:“王爷,您看,裴公子对他的娇妻呵护备至,如此深情,您是不是该高抬贵手,免了裴少夫人的礼节呢?毕竟,为了一位女子而伤及您们多年的情谊,似乎不太值得吧。”  静轩王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透出难以掩饰的轻蔑:“就凭她?”  话语虽短,却如同寒风中的冷箭,直指盛珺薇,充满了蔑视与挑衅。  裴煜闻此,眉峰紧蹙,心中涌起一股为盛珺薇辩护的冲动。  他深知这段时间以来,盛珺薇只是被无辜卷入他与悦儿的纠葛之中,承受了不应有的责难。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悦儿,珺薇她是无辜的。我们的矛盾,不能牵扯到她身上,这对她不公平。”  韩悦儿闻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听到什么荒谬之言。  她眼神犀利,语气尖锐:“无辜?她要是真无辜,就不会选择嫁给你,更不会处心积虑地想要把我逐出裴家大门!这种表面楚楚可怜,实则心机深重的女人,最擅长用阴险狡诈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的话语如刀,字字戳在裴煜心头,让他一时语塞。  尽管心中隐约感到韩悦儿的指控有失偏颇,但想到盛珺薇入府后,韩悦儿的确遭遇了一系列变故,他不禁陷入深深的困惑与矛盾之中。  原本,韩悦儿的父母已经应允她搬进月下阁,享受那份宁静与尊荣。  然而如今,母亲却严厉禁止她再踏足半步。  种种迹象,似乎都在佐证韩悦儿的指责并非空穴来风。  静轩王默然旁观着这场唇枪舌剑,目光却悄然锁定在韩悦儿那张苍白却绝美的脸庞上。  “请稍等一下。”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道宛如山泉般清脆悠扬的女声突然响起,瞬间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即便是心怀杀意的静轩王,也不禁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微微一愣。  裴煜与韩悦儿的争执戛然而止,两人同时转头,目光聚焦在声音的来源处。  盛珺薇已从屈膝的状态中从容起身,丝毫不见疲态。  她端庄秀丽的脸庞上并无明显的喜怒哀乐,但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却无声地诉说着她的与嘲讽。  “韩悦儿,你竟言我为你的逐出月下阁之因……此等言论,出自你口,可曾有一丝羞惭涌上心头?”盛珺薇语调平静,却字字掷地有声。  “忆及过往,你分明是因牵涉进=盗窃案,惶恐自身被查,才愤然离家远遁。何以时至今日,这罪名竟成了我处心积虑逼迫你离去的铁证?你所言,无异于将污水泼向我身。”  “再者,相府对你心生排斥,早已非一时半刻之事。倘若相府能接纳你,今日裴府女主人之位,焉有我盛珺薇立足之地?早该由你韩悦儿稳坐其上,对否?  盛珺薇言谈间,面容如止水般波澜不惊。  韩悦儿无法承受这番指责,骤然挺身而起,“我何时指使他盗窃了?我更不知那些首饰是脏钱购得!”  她声嘶力竭地为自己辩白,“在这场闹剧中,我才应是那个无辜之人!”  静轩王闻此,深以为然,微微颌首:“确实如此,此事与悦儿无干。”  他目光犀利地转向盛珺薇,斥责道:“盛氏,你休得信口开河,妄图诋毁悦儿清誉。”  话音未落,静轩王语调陡转低沉,威严毕露:“你胆敢擅自起身?”  寻常后宅女子面对皇亲国戚的雷霆震怒,只怕早已瑟瑟发抖,膝软跪地乞求宽恕。  然而,盛珺薇却面色未改,从容不迫地抚弄着耳边的一缕碎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微笑:“自然,是静轩王您恩准我起身。”  “本王何时允许你站立了?”静轩王厉声质询,眼神冷峻。  盛珺薇不疾不徐地回应:“民间流传,静轩王待人接物温文尔雅,视百姓如亲子,无论达官显贵,抑或是黎民百姓,您均一视同仁,从未滥用王爷身份压榨他人,反而以此尊贵之位,解民困厄,行善积德,深受万民敬仰。”  “既然您对众生一视同仁,那便意味着在您眼中,您与我地位等同。”  她眸光清澈,直视静轩王,“我清楚,在您内心深处,我无需向您卑躬屈膝,行此跪拜之礼。”  静轩王心头暗自苦笑。  然而,谁能料想到,这王府后院的女子竟胆敢以此事为突破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无从辩驳。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紧咬牙关,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却怒火中烧。  他此次踏足此地,肩负着为韩悦儿讨回公道的重任。  可如今,这精心设计的“下马威”不仅未能展现出应有的威严,反而像是被人当众狠抽了一记耳光。  他眸光微敛,锐利如鹰的目光直直锁定盛珺薇。  正当他欲再次发难,誓要让盛珺薇领教他的手段之时,盛珺薇却抢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王爷,您刚刚,是不是有意给我一个下马威呢?”  裴煜的眉头微微蹙起,低声劝阻:“珺薇,不可妄言,王爷怎会如此行事。”  其实,裴煜心中明镜一般,知晓静轩王此举正是为韩悦儿出气。  果不其然,静轩王面色骤然阴沉,厉声喝道:“放肆!”  韩悦儿则冷眼凝视着盛珺薇,毫不留情地指责道:“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你这般阴险狡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6章 解除婚约 她的言语间充满了对盛珺薇的鄙夷与警惕。  盛珺薇的眼神犹如清泉般澄澈明亮,不含一丝杂质,她直视着静轩王,那份坚定与坦荡让人心生敬意。  “若王爷并无针对之意,为何我刚才恭敬行礼,您却对此置若罔闻。”  静轩王的脸色瞬间阴云密布,眉头紧锁,显露出不悦之色。  这女子真是胆大包天,寻常人面对如此明显的挑衅,早就避之不及,哪还会如此毫不退缩地针锋相对?  盛珺薇并未被静轩王的威压所震慑,她用犀利的语言直指静轩王:“王爷,您能否告诉我,您为何非要与我过不去?我们初次相见,彼此之间既无旧日恩怨纠缠,也无新近结下的仇隙。您素来待人宽和着称,怎会是那种无缘无故找陌生人麻烦之人呢?”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  而静轩王脸色骤变,怒火中烧,猛地一掌拍在案几之上。  “你休得在此胡言乱语!”  盛珺薇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中却已经开始默默地倒数计时。  她知道,有些事情,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便能真相大白。  还未等她数到“一”,一个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惊雷划破寂静:“她说的可是实情?”  众人闻声纷纷转头,只见一位身披深红镶金长袍的老者正大步流星地走来。  静轩王一见来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脱口而出:“外祖父?”  显然,他对这位突然出现的老者的身份感到震惊与不安。  裴煜尽管身负重伤,疼痛难忍,此刻也强撑着身体,艰难地站起身来,向老者行礼。  盛珺薇瞥了一眼定国公身边的安平侯,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向她投来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她心领神会,微微垂下眼帘,以优雅的姿态回应:“见过定国公。”  定国公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盛珺薇,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片刻之后,他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起来吧。”  盛珺薇悠然起身,她轻移莲步,悄然退至一旁。  静轩王年方二十二,正值风华正茂,却迟迟未步入婚姻殿堂。  皇家对此自然尤为关切,为他精心筛选出一位堪称理想伴侣的女子——那便是定国公府的小孙女,同时亦是静轩王的表妹。  按照原本的如意算盘,两人应在两年之前便喜结连理,共赴琴瑟和鸣的美好人生。  然而,就在婚礼筹备进入倒计时的关键时刻,静轩王却以外出游历为由,空留遗憾与惋惜。  直至半年前,太后仙逝,这位久未归家的静轩王终于重返京城,出席丧仪,尽孝道。  世人皆知,守孝期间,儿女应当恪守孝道,不得举行婚嫁之礼。  按常例,他只需为太后守孝一年,然而,为了能彻底摆脱与小表妹的婚约,静轩王竟在丧礼当日,于众人面前庄重宣布,自愿为太后守孝三年。  如此一来,静轩王为自己争取到了弥足珍贵的三年自由时光。  而这“自由”,他悉数用以追随心中的挚爱——韩悦儿。  定国公巍然屹立,目光紧紧锁定对面的静轩王。  他的小孙女,是他在众多孙辈中最为疼爱的一位,为了她的终身大事,他可谓费尽心血,劳神劳力。  选择静轩王作为孙女婿,一是因其仪表堂堂,英俊不凡,二是因其忠肝义胆,品性出众。  加之静轩王乃自家外孙,他从未怀疑过对方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故而,当太后驾鹤西去,静轩王提出守孝三年时,他出于对这份孝心的深深敬佩,甚至断然否决了那些提议解除婚约的声音。  然而,这个口口声声以守孝为名的静轩王,如今竟为了保护另一个女子,堂而皇之地闯入他人府邸,挑起无端争端。  “外祖父。”静轩王疾言厉色地反驳道:“裴少夫人此言实乃误解。当时我并非故意忽视她的问安,只是全神贯注于手中的事物,以至于未能察觉她的声音罢了。”  “国公爷您听我言。”盛珺薇轻轻一笑,语气中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王爷确未对我有任何欺辱之举,想来是他那时沉浸于思考之中,无暇顾及我的问候,故而未曾回应。”  众人皆言她心机深沉,今日,她便让他们见识一番,何谓真正的“心机”。  定国公闻此言,脸色瞬间阴云密布,“老夫尚且耳聪目明,既不聋也不瞎!”  他愤然转头,冷声质问道:“倘若王爷对吾孙女并无半点情愫,大可直言相告,我定国公府的千金,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排队求娶,何苦非要在这株树上空耗青春!”  面对定国公的责难,静轩王眼神微动。  对于那桩婚约,他早已看淡,认为娶谁不过是一纸契约,无关情感。  提出退婚,只会引来无数不必要的纷扰,因此,他选择了隐忍与接受。  此刻,外祖父的一席话让他内心深处泛起涟漪。  原来,他若真心不愿这门婚事,完全可以坦然提出退婚。  正当众人沉浸在微妙的气氛中时,一道冷冽的女声犹如寒风突袭,令全场人为之一震。  “但他们俩根本不能在一起。”韩悦儿直言不讳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静轩王则先是一愣,旋即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光芒,“悦儿……”  裴煜的脸色瞬间阴沉如铁,显然对韩悦儿的言论极为不满。  定国公的脸色更是黑得令人胆寒。  韩悦儿对此情景却是一脸茫然,“你们为何如此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近亲确实不能结婚,这是常识啊。”  “近亲结婚,生下的孩子很可能存在问题。”此言一出,如平地惊雷,震动整个厅堂。  定国公闻之,面色微沉,眉冷哼一声:“简直是胡言乱语!老夫从未耳闻过如此荒谬无稽之谈!”  裴煜闻此言,亦是紧锁双眉,目光中闪过一丝困惑与犹疑。  他看向韩悦儿,语气略显无奈:“悦儿,你切莫信口开河,自古以来,同宗联姻、血脉相承之事屡见不鲜,何来问题之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7章 恳请大师施以援手 韩悦儿闻此,霍然起身,话语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愤:“你不相信我?”  裴煜面露尴尬,微微摇头:“倒并非全然不信你,只是此事关乎伦理纲常,非同小可,需谨慎对待。”  此刻,静轩王亦是侧目而视,目光落在裴煜身上,满是不满与责备。  他转向韩悦儿,掷地有声道:“悦儿,你的学识广博,见识非凡,我深信你所言必有其道理。我信你。”  韩悦儿锐利的目光扫过她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今日本是你们精心策划的一出好戏,却被我无意间撞破。”  静轩王闻言,同样投来冷冽的目光,满是对盛珺薇的讽刺与寒意:“你这冒牌千金,倒是有些手段,竟能掀起如此波澜。”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直指盛珺薇的心头。  面对静轩王的指责,盛珺薇哑然失笑,心中满是苦涩。  她收起看好戏的心情,委屈地反驳道:“王爷所言不差,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假千金,如何能有那般能耐,同时算计得定国公与您这样的权贵人物?”  “再者,安平侯能请动定国公前来,与我何干?我盛珺薇既未求他们来给我添堵,又怎会事先知晓并精心布局?”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难道,知道有人要找茬,就不许我先发制人吗?”  她的话语中满是理直气壮,让静轩王一时语塞,只能以沉默回应。  经过这场激烈的交锋,静轩王内心深处已然明悟,他无法再如以往般堂而皇之地为韩悦儿遮风挡雨。  韩悦儿一股郁结之气直冲胸臆,面色瞬间铁青。  静轩王眼见无法在盛珺薇身上讨到半分便宜,于是嘴角勾起一抹虚伪的笑容,转向定国公,“外祖父,裴丞相此刻不在家中,您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踏足裴府呢?”  以定国公尊贵的身份,绝无可能仅仅为了探望一个与自家毫无血缘关系的晚辈裴煜,而特地造访裴府。  因此,定国公此时的出现,只有一种可能性——他正是被盛珺薇巧妙地请来,成为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定国公并未立即回应,而是沉稳地答道:“我是来找大师的。”  此言一出,静轩王满头雾水,戏谑道:“裴府何时成了藏龙卧虎之地,连寺庙里的高僧也能在此隐居了?”  定国公并未解释,他自己对此事也颇感困惑,于是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一直默然旁观的安平侯。  安平侯原本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场博弈,直至感受到定国公审视的目光扫射过来,才收敛起脸上的趣味,肃然回应:“老公爷,您所指的大师,正是裴少夫人。”  定国公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疑惑更深。  静轩王冷哼一声,讥讽道:“你还敢说这一切并非你的精心设计?你这女人真是愚蠢至极,即便想要算计他人,也该找个稍微站得住脚的理由吧!大师?你有何德何能,敢妄称此名?”  这是他第二次用“愚蠢”这个词来贬低盛珺薇,言语间充满了鄙视与不屑。  安平侯听闻此言,心中颇为不悦。  他毅然挺身而出,为她正名:“王爷,您或许并不了解裴少夫人的真正实力。几年前,她尚且年幼,却仅凭对我内人面相的观察,便准确预见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即将遭遇一场生死浩劫。正是因为她的及时警示,我儿才得以化险为夷,逃过一劫。”  定国公闻听此言,不禁神情微变。  他的目光如炬,凝视着眼前的盛珺薇。  细观,她那清丽脱俗的容颜确乎美得令人窒息。  那是种如山涧清泉般宁静致远的气息,是如云淡风轻般超然物外的神韵。  正是这份难以言喻的安宁之气,使得定国公在权衡之下,决心给予她一次机会。  “裴少夫人,”定国公沉声开口,“若你果真具备那掐指算命的高深造诣,何不在此刻预测一下本国公心中所想?以此验证你的真伪。”  静轩王依旧悠然自得,慵懒地倚在椅背上,脸庞上洋溢着看热闹的玩味笑容。  而韩悦儿尽管表面波澜不惊,但她内心深处,对盛珺薇即将面临的窘境充满了坚定的预判。  这些日子以来,韩悦儿对盛珺薇所谓的玄学才能愈发怀疑,甚至将其视为彻头彻尾的伪装。  在她阅读过的那部名为《首辅的小娇妻》的小说中,关于裴煜的正室,从未有过任何精通玄学之道的记载。  她清楚,自己穿越至这部以裴煜为主角的甜宠小说世界,但遗憾的是,她并非书中被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女主角,而是扮演着男女主情感纠葛中一枚悲凉的炮灰角色。  对于书中的那位恶毒原配,尽管韩悦儿对其形象记忆模糊,但她深知,那不过是一个依赖男主生存的小矫情角色。  一旦失去了男主的庇护,她将如无根浮萍般无所依存。  因此,盛珺薇此前所展示的一切玄妙手段,在韩悦儿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表演,企图蒙蔽世人耳目。  面对定国公的质询,盛珺薇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反而轻轻一笑。  她语气从容,字句铿锵有力“国公爷此刻心中所想,无非两点。其一,倘若我不是骗子,或许真能凭借我的能力,助您寻回失散多年的妹妹,解您心头之痛;其二,若我真是骗子,您则会追究我今日借助您的权势,行欺诈之事的罪责。”  盛珺薇口中的话语,竟与他内心深处的揣测如出一辙,精准得令人惊异。  一旁的静轩王察觉到外祖父微妙的情绪变化,剑眉紧蹙。  定国公却对周围人的思绪波动置若罔闻,此刻他的注意力全然聚焦于眼前的盛珺薇。  原本高傲的姿态悄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他挺直腰身,微微向前倾身,庄重地说道:“恳请大师施以援手,助本国公寻回失散多年的小妹。待此事圆满解决,本国公必将厚礼酬谢,决不食言!”  他的话语中,蕴含着对亲情的深深执着。  定国公的母亲一生只诞下他与妹妹两个孩子,然而妹妹幼年不慎走失,成为母亲临终前未能释怀的锥心之痛,直至最后一刻仍未能含笑九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8章 抢功 这份遗憾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住定国公的心,即使他已贵为一品国公,权柄在握,身边能人异士环绕,面对大盛帝国的广袤疆域,仍旧无法破解这道寻亲难题,无法填补心中那份缺失已久的亲情空洞。  盛珺薇轻轻颔首,秀眉微挑,似乎在期待接下来的关键信息。  她开口询问:“敢问令妹的生辰八字是?”  就在定国公即将启齿之际,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插入:“我知道你妹妹在哪里。”  众人目光齐齐转向声音来源,只见韩悦儿面带冷漠,斜睨盛珺薇,那眼底虽极力掩饰,却依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光芒。  盛珺薇对此突如其来的插话颇感意外,黛眉微蹙,正欲回应,却被静轩王迫不及待的追问打断:“悦儿,你当真知晓姑外祖母的下落?”  韩悦儿淡然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原来,她适才正沉浸于阅读一本古籍,却被打断。  如今回归这段情节,恰巧书中记载了定国公妹妹的相关线索。  据书中所述,多年以后,定国公历经艰辛终于擒获当年拐走妹妹的罪魁祸首,那人供认,定国公的妹妹被贩卖至数百里开外的一个偏远小山村。  那山村地处偏僻,经济极度落后,加之严重的性别比例失衡,导致当地女子极为稀少。  因此,定国公的妹妹被当作“共享妻子”,被迫嫁入一户贫困农家,过着饱受欺凌的生活。  韩悦儿凝视着定国公,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坦诚与决然。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国公,您所听到的一切,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定国公闻此言,那双本已布满血丝的双目瞬间瞪大,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撑开,瞳孔中燃烧着难以抑制的怒火与痛楚。  他紧紧握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声音颤抖且低沉:“共妻……共妻!我的妹妹,怎会遭遇如此惨无人道之事?”  他的语气中,既有对妹妹遭受不公待遇的悲愤,又有对自己未能及时保护亲人的自责与愧疚。  那两个字如同重锤般击打在他心头,震得他全身不住地发抖。  “本公誓要踏平那该死的村子!”定国公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宣誓。  盛珺薇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幕,眉宇间掠过一丝困惑。  韩悦儿感受到她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傲且自信的笑意:“大师,我说的对不对呢?”  她的话语虽是对盛珺薇的质问,但更像是挑衅。  面对韩悦儿充满敌意的质疑,盛珺薇却并未表现出丝毫慌乱。  她从容不迫地将目光重新投向定国公,语气温和却坚定:“我需要了解令妹的生辰八字。”  与此同时,盛珺薇心中还藏着另一个目的——她需要这个生辰八字来验证一些尚未明朗的事态。  定国公虽然急于救出妹妹,但他内心深处亦不愿就此离去,毕竟他此前曾以礼求教,若不问个究竟便拂袖而去,于情于理皆难安。  他微微点头,向身后的心腹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先行调集兵马,自己则选择留在此处。  定国公强压下心中的焦虑,沉声报出了妹妹的生辰八字。  盛珺薇全神贯注地倾听,待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开始细致入微地掐算。  她凝视着眼前的韩悦儿,心中暗自惊异。  韩悦儿所提供的线索,竟与定国公未来数年将要面临的重大变故惊人地契合,然而在那个原本的事件脉络中,韩悦儿本应是缺席的角色。  这一发现让盛珺薇心头一凛,她意识到,韩悦儿的出现,似乎正在悄然改写着历史的走向。  正当盛珺薇陷入沉思之际,她不经意间瞥向定国公,赫然发现他的面相竟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未曾预见的韩悦儿,此刻却如同一抹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定国公原本的命运轨迹之中。  这个看似合理的线索实则是错位的,它如同一面扭曲的镜子,折射出的并非真实的未来。  “盛大师,”韩悦儿的嗓音冷如寒霜,锐利的目光直逼面前的盛珺薇,“你为何沉默不语?”  盛珺薇依旧保持着那份超然的淡然,静静回视韩悦儿。  她徐徐开口,“前往三马村,我们确实有望在那里找到关键线索。”  韩悦儿脸上原本挂着的得意笑容瞬间僵硬。  周围的众人也被盛珺薇的精准判断惊愕,纷纷投来愕然与惊奇的目光。  她停顿了片刻,仿佛在竭力压制内心的波澜,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不错,正是三马村。”  她满腹疑窦地凝视盛珺薇,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你是不是早已经掌握了这条线索,故意在此卖关子?”  盛珺薇微微一笑,“若是这样认为能让你感到些许宽慰,那便算是如此吧。”  面对盛珺薇这番令人费解的回答,韩悦儿不禁一头雾水。  她显然无法理解盛珺薇的处事方式,与自己直截了当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  定国公大人此刻无暇顾及这两名女子间的剑拔弩张,既然已明确目标为三马村,他决定即刻启程,不容丝毫拖延。  然而,就在他欲转身离去之际,盛珺薇适时地开了口。  “国公爷。”盛珺薇的声音虽轻,却足以让定国公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来,目光中透露出询问之意:“大师有何教诲?”  盛珺薇语气郑重,向定国公建议:“此行三马村,国公爷最好多调集一些人马随行,并请当地郡守一同前往,以防万一。”  定国公听罢,眼中闪过一道沉思的光芒,片刻之后,他点头应允:“好。”  对于盛珺薇的建议,他向来深信不疑。  韩悦儿见状,立刻从座位上霍然起身,她决然的神色表明她不愿错过这次立功的机会:“我也去!”  她的心中盘算着,虽然揭示三马村的是盛珺薇,但首先提出小山村线索的却是她韩悦儿。  只要能成功救出国公大人的妹妹,她便能在国公府中树立恩人的形象,尽管这地位或许仍不及盛府的养女,但在京城,她至少能拥有一席之地,不再任人摆布。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59章 处境堪忧 更重要的是,韩悦儿坚信自己与盛珺薇完全不同,她凭借自己的智谋与胆识在京城闯荡,从未依赖过任何人。  待从三马村凯旋而归的那一天,她将彻底打脸裴丞相与张氏这对势利眼夫妇,让他们看清自己曾经错过的价值。  定国公原本对韩悦儿的加入有些犹豫,毕竟她并非此次行动的核心人物。  然而,就在这时,静轩王悠然起身,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外祖父有所不知,韩姑娘实乃一位非同凡响的赏金猎人,她不仅手段高明,人脉广泛,而且既然她能找到国公府失踪的线索,想必对其中内情了解颇深。带上她,无疑能助我们更迅速找到姑外祖母。”  静轩王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定国公最终接纳了韩悦儿的同行请求。  韩悦儿眼神坚定,嘴角微扬,自信的光芒在她眼中熠熠生辉:“确实,我在寻人这方面的确有些独到之处。无论是线索的捕捉、线索的追踪,抑或是对人心的洞察,皆有我自己的独特心得。二位尽管放宽心,此次寻找王爷的姑外祖母,我必将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面对韩悦儿如此笃定的表态,静轩王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而国公爷虽未言语,但眼中亦流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他微微点头,显然对韩悦儿的承诺颇为认可。  随后,国公爷转身入宫,向皇上详细禀明了此事,得到皇上的首肯后,一行人便在国公爷的带领下,离开了繁华的盛京城。  静轩王与韩悦儿并肩而行,他们的身影融入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之中。  裴煜虽然内心焦急,渴望一同前往,但无奈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他深知此刻强行跟随只会给队伍带来风险。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悦儿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盛珺薇并未打扰这深陷思念中的裴煜,只是默默地转身,缓步回到了云逸阁。  云莺见状,心中疑惑涌动,欲言又止。  她知道盛珺薇行事向来有其深意,但此次事件似乎牵涉到诸多天机与生死,令她难以揣测。  盛珺薇仿佛看穿了她的疑虑,轻轻挥了挥手,温和却坚定地说:“云莺,我这般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再过些时日,你便会明白一切。”  时光如梭,短短七日过去,裴煜的伤势在精心调养下已大有起色,他已经能够下床自由行走。  庄子上的事务繁杂,张氏这几日一直守在那里,裴丞相则忙于政务,早出晚归,府中上下几乎难觅其踪影。  少了两位长辈的密切关注,盛珺薇顿感轻松许多。  她明白,只要裴煜不再鲁莽行事,她完全可以放手让他按自己的方式生活,无需过多干涉。  甚至,她连例行去胜玺苑展现贤良淑德的戏码也省去了。  毕竟,她猜想裴煜此刻或许并不愿意见到自己,他们二人保持互不打扰的状态,或许正是当下最适宜的相处之道。  然而,这份难得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日,管家神色凝重地再度登门,恭敬禀报道:“少夫人,定国公与静轩王两位大人亲自来访,现正在贤思居等候您的到来。”  云莺闻讯,不禁一头雾水,难道是国公爷失散已久的妹妹已被找到,他们是特意前来向少夫人表达感激之情的吗?  管家察言观色,察觉到气氛微妙,遂压低声音,谨慎地提醒道:“少夫人,据我观察,国公爷他们此刻脸色似乎有些不对,您待会儿与他们交谈时,还请务必谨慎应对。”  盛珺薇闻此言,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显得更为镇定,她微微一笑,从容回应:“多谢管家提醒,我会注意的。”  管家见状,宽慰道:“这是小的分内之事,少夫人不必言谢。”  言罢,盛珺薇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贤思居的方向走去。  管家裴煜眉头微皱,略一思忖,随即唤过身边一位身形矫健、面庞肃穆的仆役。  他压低声音,语速平缓而坚定:“老爷此刻正在政事堂处理要务,你务必尽快前往,将家中此刻的紧急状况如实禀报。记住,务必详尽且不失礼数。”  那仆役闻令,目光如炬,恭敬地点头应答,转身便疾步而去。  裴煜目送其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默念:“老天保佑,老爷能及时归来。”  他知道,这一份期盼,不仅关乎眼前的局面,更在于那位少夫人的安危,以及老爷对她的重视程度。  裴煜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决然向贤思居的方向疾行。  与此同时,盛珺薇的身影出现在贤思居的院门外。  裴煜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一见她出现,便立刻迎上前去。  短短几日未见,裴煜的气色已然恢复了不少,然而那抹担忧却丝毫未减,反而愈发浓烈,直直地投射在盛珺薇身上。  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盛珺薇没有从管家口中得知韩悦儿的消息,本以为是因定国公与静轩王的身份尊贵,管家不便提及这位行事低调的女子。  然而此刻她才恍然,原来韩悦儿并未随同前来。  对此,她并未感到惊讶,毕竟她并非时刻开启天眼,窥探世间一切。  她深知,过度使用灵力和精神力量,对于任何修行者来说,都是极大的损耗。  除非面临生死攸关的重大变故,否则她绝不会轻易动用自己的卜算之术。  她深知,力量虽强,却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珺薇!”裴煜疾步上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他急切地向盛珺薇述说:“国公爷与王爷他们在三马村遍寻无果,未能找到国公爷失散多年的妹妹。此事使得国公爷盛怒之下,认定韩悦儿所言皆为谎言,甚至下令对她施以一百巴掌之刑。”  说到此处,裴煜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愤怒。  幸而静轩王关键时刻出手阻止,才使得韩悦儿免遭此厄运。  然而,盛珺薇却无静轩王那样的庇护,处境更为堪忧。  裴煜紧握拳头,尽管他心知自己身为平民,面对权倾朝野的国公爷,力量渺小如蝼蚁,但他决不容许盛珺薇受到丝毫伤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0章 再信你一回 然而,他也敏锐地察觉到,静轩王对于此次三马村之行的失望与愤怒,极有可能转嫁到盛珺薇身上。  静轩王虽不至于迁怒于无辜之人,但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境,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一切都会按常理发展呢?  裴煜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但他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唯有如此,才能在接下来的风暴中,为盛珺薇寻得一线生机。  “竟然没找到啊?”盛珺薇的语气中,带着一抹微妙的敷衍与调侃,仿佛在嘲笑着命运的捉摸不定。  片刻之后,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歉意:“抱歉,我算漏了一点,三马村的位置大致没错,只是稍有偏差,令妹不在三马村,而在离三马村五十里外一个叫梨花镇的地方。”  梨花镇这个名字本身就仿佛蕴含着诗意与神秘。  那里,田姓大地主家的故事正在悄然上演。  早年间,金家的一位小姐不慎遭人拐走,陷入无尽的黑暗与恐慌之中。  然而,生活往往在最绝望的时刻给予人们意想不到的转机。  那位小姐凭借着超凡的智慧与坚韧的意志,竟在机缘巧合之下成功逃脱,并阴差阳错地混入了金家的商队。  金家当家人,一位饱经风霜却始终怀揣父爱之心的长者,见到这位聪慧灵秀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怜惜之情。  他深知,她无法说出自家及亲人的具体信息,定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  于是,他一面替她竭力探寻身世之谜,一面决定收她为养女,用温暖的家庭与无尽的关爱,抚平她心中的创伤。  小姐被拐时,身无分文,更无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金家人纵然心急如焚,欲倾尽全力寻找她的亲人,但面对大盛帝国那辽阔无垠的疆域,他们只能无奈地感叹人力之渺小,线索之飘渺。  尤其是拐走小姐的恶徒在半年后便离开了当地,使得原本就微弱的线索瞬间断绝。  岁月如梭,转眼便是十年光阴。  那位养女在金家的呵护下,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到了待嫁之年。  金家视她如己出,疼爱有加,不愿她嫁作他人,承受生活的艰辛。  恰逢她与金家小少爷两情相悦,两人的眼神中满载着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  于是,金家人为他们举办了盛大的婚事,愿他们的爱情如同金玉良缘,永结同心。  婚后的生活虽然并非事事如意,但他们夫妻间那份深深的恩爱,以及一双活泼可爱的儿女,都让这个家庭充满了欢声笑语,日子倒也称得上是幸福美满。  盛珺薇看着定国公那焦急而愤怒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笑盈盈地说道:“您此刻怕是急于对我发怒,不过还请稍安勿躁。如若您三天内不去找寻,令妹的儿子、儿媳将遭遇不幸,而令妹亦会在痛失子女后,终日郁郁,不久于人世。”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定国公的心头,让他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与挣扎之中。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内心深处的震惊与恐惧几乎要溢出眼眶。  他不得不承认,刚才的确有一瞬,他动了惩治眼前这位裴少夫人的念头。  毕竟,被欺骗过一次的人,再难轻易重建信任。  然而,她此刻所言之事,关乎到亲人的生死存亡,他如何能坐视不理?  她竟言道,若他不立即去找妹妹,妹妹便会遭遇横祸……  他无法想象,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他会有多么的悔恨与痛苦。  他……不敢赌!  定国公的目光如冰,直直地盯着盛珺薇,那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无奈,更有深深的忧虑。  他一字一顿地警告道:“本公便再信你一回,若此次你再敢戏弄本公,哪怕你公爹乃当朝宰辅,本公也绝不轻饶!”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他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他亲人的机会。  “您大可安心,您不会有那个机会来追究我。”盛珺薇回答得无比笃定,那自信的神态仿佛在告诉定国公,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可信的。  她知道,此刻的定国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选择相信她,去拯救他的亲人。  定国公瞪了盛珺薇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疑惑,也有无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疾步离去,留下一片沉重而压抑的气氛。  静轩王眉头微皱,他面无表情地审视着盛珺薇那张艳丽却总透着漫不经心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冷冷地开口道:“你分明早就知晓本王的外祖母所在。你此举,不过是想无故折腾外祖父与本王,更欲借机羞辱悦儿。”  他显然对于盛珺薇的行为感到极度的愤怒。  盛珺薇面对静轩王的质问,却只是轻轻挑了挑眉,露出一副无辜之色,淡然回应道:“王爷若这般认为,妾身也无可奈何。”  她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辩解与反驳,只是静静地接受着静轩王的指责,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然而,她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得意,仿佛在暗示着,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简单……  静轩王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眸光清澈,面庞皎洁如玉,那无辜的模样仿佛是被世间纷扰遗忘的一抹纯白。  她的话语恳切而真挚,每一个字都如掷地有声的誓言,直击人心。  然而,这看似无瑕的画面在他眼中却激起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犹如炽热的熔岩在胸中翻滚。  “你最好祈祷外祖父能顺利找回外祖母,否则……”他语气冰冷,每个字眼都仿佛淬满了寒霜,“无人能救你。”  话音未落,他愤然拂袖,衣袂翻飞间,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转身的刹那,他的目光如同被乌云遮蔽的月光,掠过一抹深邃的阴霾。  他内心深处有一种预感,女子所述并非虚言,外祖父极有可能在这次寻找之旅中找到失踪已久的外祖母。  然而,这恰恰是他极力想要避免的结果。  他深知,悦儿之所以提供错误的情报,并非出于恶意欺瞒,而是情报本身的错漏所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1章 韩姑娘出事了 他决不允许悦儿因此承受无端的指责与冤屈,她的清白不容玷污。  因此,尽管他期盼外祖母平安归来,但他坚决反对这个回归发生在桃花镇金家,那个充满谜团与危机的地方。  正当静轩王迈步走出相府大门,打算抢先一步寻得外祖母下落时,一名亲信神色惊惶,疾步奔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爷,不好了!韩姑娘出事了!”亲信急促的话语如利箭般穿透寂静的空气,让静轩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究竟何事?”他厉声追问,声音中蕴含的紧张与担忧无法掩饰。  亲信忙不迭地禀报道。  定国公在大规模寻人行动无果之后,雷霆震怒,全然不顾静轩王的颜面,对韩悦儿施以狂风暴雨般的痛斥。  他不仅明令禁止韩悦儿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更严禁她插手此事半分。  这等严厉的责罚,即便是对一贯我行我素的韩悦儿而言,也是前所未有的打击。  韩悦儿素来孤傲,除了张氏,从未有人能如此不留情面地羞辱她。  她那高傲的性子如何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回到盛京后,她决定凭借自己阅读的古籍线索,亲自揭开当年事件的真相。  这一举动,既是为洗刷自己的耻辱,也是为了探寻那些被尘封的记忆。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她在调查过程中竟意外邂逅了当年拍花子团伙中的一员。  对于这些让她蒙羞的败类,韩悦儿恨不能亲手剥其皮、抽其筋,以泄心头之恨。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将其截下,准备问个究竟。  那人初时百般抵赖,矢口否认自己曾是拍花子的一员。  然而,在韩悦儿凌厉的目光与严酷的审讯下,终究无法抵挡良心的谴责,最终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他不仅承认参与了当年的恶行,还回忆起那位失散的小姑娘,透露他们虽然未能成功将其抓回,却得知她后来的藏身之处。  只是由于小姑娘身边始终有人严密守护,他们才未能得逞。  关于具体的地址,由于时隔已久,他在记忆中已模糊不清。  不过,他提到家中尚有一本详尽记录每笔拐卖交易的账本,其中包含了买家信息、交易价格,甚至记载了如小姑娘这般逃脱后又被找到新址的受害者情况。  只要找到那本账本,或许就能揭开尘封多年的秘密,找到外祖母的真正下落。  韩悦儿紧咬银牙,心中暗自警戒,毅然决然地跟随那陌生男子步入其居所。  夜色如墨,寒风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气息,仿佛预示着前方等待她的并非寻常之事。  她步伐坚定,却难以掩饰眼眸深处的忧虑,毕竟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然而,她未曾料到,这一踏足,竟将自己推入了拍花子团伙精心编织的罪恶深渊。  这是一群丧尽天良之徒,为了实现他们肮脏的拐卖勾当,无所不用其极,各种阴险毒辣的手段犹如鬼魅般层出不穷。  其中,最为人所惧的是他们手中那神秘莫测的迷药。  他们深知自己的罪行滔天,迟早会引来官府的铁拳或是受害者的亲朋好友的复仇怒火,因而狡兔三窟,巧妙地创造出一套只有他们才能解读的隐秘通讯方式。  一旦觉察到对手势力强大,他们便会借助错综复杂的地道系统,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若是仅有孤身一两人上门寻衅,他们则会展现出更为凶残的一面,毫不犹豫地施以毒手。  韩悦儿甫一迈入那看似寻常的屋门,一股冷冽的香气陡然扑面而来,尚未等她警觉,一团黑雾般的迷药已然如骤雨般倾泻而下,瞬间将她笼罩。  她本能地想要施展一身傲视群雄的女侠功夫予以反击,然而那迷药效力惊人,仅一瞬间,便让她眼前的世界陷入混沌,身体如落叶般无力地瘫软下去,意识在剧烈的眩晕中渐渐沉入黑暗的深渊。  尽管静轩王早已洞悉局势的复杂,提前派遣了两名武艺高强、忠诚无二的暗卫暗中保护韩悦儿,但他们面对如此狡猾且内部潜藏有武林高手的拍花子团伙,深知稍有不慎便可能打草惊蛇,反而令韩悦儿陷入更大的危险。  于是,他们在暗处默默观察,谨慎行事,等待最佳的救援时机。  直到消息传至静轩王耳中,这位英明果断的王者再无半分犹豫,雷霆出击,率领一支精锐人马如狂风席卷般直捣拍花子的老巢,誓要救出被困的韩悦儿。  此刻,已远离京城的定国公对此事仍浑然不知,他因伤势未愈,正被软禁于家中静养,对外界的一切变化皆无从知晓。  同样对此一无所知的还有裴煜,他虽心系韩悦儿安危,却被盛珺薇以强硬态度拒之门外,只能独自焦虑,无法插手此事。  至于盛珺薇本人,尽管身为天命之人,却因命运的安排无法洞察韩悦儿的近况,她对此并无过多关注,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烦心事中。  盛珺薇向往宁静生活,始终秉持着与世无争的心态,尽量避免卷入他人的情感纠葛。  面对世间种种刁难,她凭借智慧与从容,大多时候都能轻松化解,一笑置之。  如今她的身份,就像是天生的磁石,吸引着各方的注意与纠葛,让人避无可避。  对于那些日常生活中的琐碎挑战与小摩擦,盛珺薇总能以一种超脱的姿态轻松应对。  但在这一片波澜中,有一件事却让她心头不快。  那便是那些权势滔天的贵族,动辄要求他人卑躬屈膝,以跪拜之礼作为臣服的象征。  对于天地君亲师,她愿意怀着虔诚之心跪拜,因为那是源自内心的尊重与敬仰。  但对于那位静轩王爷,一个表面上仁义道德,实质上却沉迷于男女私情的虚伪人物,她实在是不屑一顾。  上辈子,她曾助力郑亦扬纵横四海,待到他权势熏天之时,其地位之尊崇,远非这位静轩王所能及。  那时的她,作为一位异姓王妃及一品诰命夫人,除却皇帝皇后,无需向任何人低头示弱。  而今思及未来,如果真有一天因循规蹈矩而被迫向那静轩王爷屈膝,她不禁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2章 她志在必得 天机门出身的她,向来傲骨铮铮,从不服输。  既然内心抗拒向这等伪君子低头,那么唯一的出路便是提升自己的地位。  盛珺薇忽然忆起,再过一个月便是皇帝的寿辰。  上一世,虽然她并不在京都,但关于那场寿宴上的风波却也略有耳闻。  刺客突现,掀起了一场风暴。  她记忆犹新,韩悦儿因救驾有功,被皇帝破格提拔为女京戟卫,进而成为了京戟卫的监察,一个既荣耀又自由的特殊职位,即便不出勤也能领取俸禄。  自从洛阳公主英勇牺牲,为女性打开了从政的大门之后,女官在朝堂上的身影渐增,然而,女京戟卫却是前所未有的创举,更别提享有如此尊荣的位置了。  尽管议论四起,却无人能够效仿韩悦儿的成功之路。  韩悦儿以身护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皇帝抵挡住了致命一击,此举深深触动了皇帝的心,不顾朝野内外的反对声浪,特设监察之位,其地位仅次于京戟卫统领,甚至让原有的副统领也黯然失色。  这样的身份转变,虽让裴丞相夫妇对她有所改观,但往日嫌隙难以一朝化解,裴家二老未允诺裴煜明媒正娶。  直至后来,裴煜依靠自己的实力争取到了分家立户的资格,老两口才勉强应允了这段姻缘。  盛珺薇对牺牲自我以求功名并无兴趣,她清楚记得那场刺杀中的凶险,那些刺客皆是亡命之徒,行事狠辣,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皇帝,更涵盖了京都内所有高官显贵及其家庭成员。  遗憾的是,虽然皇帝及高官得到了及时的保护,但许多手无寸铁的老人、孩童与妇女却因此无辜丧生。  若能事先防范,避免这场灾难的发生,或许那些无辜的生命便能得以保全,而这样的大功,封赏个一品诰命也并不过分。  她所求并不多,不在乎那几百石的年俸,亦不觊觎实权,仅仅希望能够获得一个足以彰显其贡献的名誉。  至于是否会因此盖过韩悦儿的风头,盛珺薇心中倒是没有太多顾虑。  毕竟,韩悦儿向来善于不动声色地夺取他人之功,甚至常来打扰她的平静生活,对她而言,与其担忧这些,不如专注于自己的目标。  这份诰命,她志在必得,决心不让任何机会旁落。  回想起上辈子那场刺杀,虽然她当时距离皇帝甚远,无法亲自出手相救,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悦儿借此机会获得了皇帝的青睐,心中难免有些遗憾与不甘。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机会溜走。  尽管此生韩悦儿再无心与她争夺情缘,可往昔纠葛如绳结,岂是轻易便能解开的束缚。  她内心深处,对那个剥夺了她十年韶华的盛珺薇,憎恶犹如刻骨,而对于使她沦为众人笑柄,间接将她推向生命终点的韩悦儿,更是恨意滔滔,咬牙切齿之间仿佛能噬碎寒冰。  这份救驾的天大功劳,无论如何都应牢牢收入自己囊中,成为改写命运的钥匙。  与此同时,韩悦儿心中亦是波涛汹涌。  作为一名穿书而来的人物,那段救驾的桥段她记忆犹新,因为那正是裴煜原配华丽转身的关键。  尽管原配有着裴煜的庇护与丞相夫妇的宠爱,但由于盛家的冷遇,她在京城几乎成为了谈资笑柄。  而救驾之后,凭借“皇上救命恩人”的尊贵身份,京城的贵族们对她刮目相看,赞誉她与裴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呸!那不过是一场偶然的侥幸罢了。  救驾的荣光?  这份功绩,韩悦儿志在必得。  随着定国公的离京,盛珺薇的生活再次回归平静。  更让她心情舒畅的是,张氏自庄子归来,监管裴煜的责任终于回到了其母的肩上。  随之而来,云逸阁大门紧闭,声称主人患了严重的风寒,为防止疾病传播,谢绝一切访客。  当静轩王救出韩悦儿,意图找盛珺薇的麻烦时,云莺的眼眶红润,哀凄地道出:“我们少夫人确实病得沉重……”  仿佛是为了验证话语的真实性,院落里随即传来阵阵激烈的咳嗽声。  裴煜原想拦截意图滋事的静轩王,并询问为何上次盛珺薇故意给出错误的地址,闻言却是一怔。  静轩王同样面露愕然。  他可不愿背负欺凌病弱的恶名。  尽管怀疑一个早晨还生机勃勃的人怎会转瞬间病入膏肓,但在面子与舆论面前,他也只能悻悻作罢。  “既然病了,就好好休养。”他特地加重语气强调了“好好”二字,心中暗潮汹涌。  一想到悦儿险些遭受那群无耻之徒的玷污,他心中燃起复仇的烈焰,誓要将来日的元凶碎尸万段。  静轩王做梦也未曾预料,盛珺薇的隐忍超乎想象。  当他们再度相逢,尚未等他寻机报复,最佳时机已悄无声息地溜走。  定国公遵循盛珺薇提供的线索,历经一番波折,终于在千里之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正如盛珺薇所述,此时的妹妹一家正深陷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  原来,当地的县令之子,一个纨绔子弟,对金家孙媳的美貌垂涎三尺,妄图将其据为己有。  威逼利诱未果后,他丧心病狂地动起了强抢的念头。  他们精心策划了一场阴谋,企图先以各种手段整垮金家,使得那位孙媳孤立无援,被迫屈服于县令公子的淫威,以保全家人的安宁。  就在定国公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到之时,县令公子的卑鄙计划已经推进到了最关键的阶段。  他们恶意栽赃,诬陷金家的长子与长媳犯下了重罪,使得无辜的夫妻二人被投入阴冷的大牢。  而那位昏庸的县令,为了包庇其子,竟无视律法,罔顾人命,悍然决定三日后处斩这对夫妇。  庆幸的是,定国公恰好在行刑前一天的上午及时赶到。  他没有片刻迟疑,立刻前往金家,与老夫人相见。  在确认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胞妹之后,定国公眼眶微湿,强忍激动之情,迅速命人详查此案的来龙去脉。  得知外甥与外甥媳蒙受不白之冤,即将面临生死之劫,定国公面色铁青,义愤填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3章 登门致谢 他当机立断,率领随从们直闯县衙,以雷霆之势将昏聩的县令及其狼子野心的儿子一并擒获,以渎职枉法之罪将他们投入囚牢。  在短短半个多时辰内,定国公从县令公子及其党羽的供词中抽丝剥茧,推测出了他们更为阴毒的后续计划。  金老夫人膝下共有两子两女,如今遭受陷害的是长子夫妇。  一旦他们被处决,县令公子意图如法炮制,捏造罪名欲将二子夫妇置于死地。  他们步步为营,企图通过摧毁金家,击溃金老夫人的孙媳心理防线,最后只剩下一位孤苦无依的老太太作为要挟孙媳就范的筹码。  定国公心中涌起强烈的愤怒与责任感,他发誓要竭尽全力,揭露并严惩这些丧尽天良的恶徒,还金家一个公道,保全妹妹一家的安宁。  选择只留下且仅留金老夫人,这一决定根本原因在于,倘若金家上下无一幸免,那年轻而深情的孙媳,在丧失所有亲人依靠的绝望之中,极有可能决绝地追随金家人共赴黄泉。  金老夫人年事已高,风烛残年,早已被岁月侵蚀得体弱多病。  尤其是在生育最后一胎时,更是落下了一身难以治愈的病根,步履蹒跚,气息微弱。  这样的老太太,既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那作恶多端的县令一家,也没有可能在乱世中独自逃亡,寻求生存。  他们以为,只要金家只剩下这位老迈病弱的妇人与那孝顺的孙媳,孙媳便会为了保全祖母,不得不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  金老夫人本就因病痛缠身而生命之烛摇曳不定。  当她遭遇接踵而至的灭门之灾,目睹子孙惨死,家族衰败,彻底击垮她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  更令人悲痛的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并非被孙媳所救,而是被当作胁迫孙媳就范的筹码,被无情利用,恐怕会让她对这个世界再无半分眷恋。  虽然此刻这一切还仅仅是纸上的构陷阴谋,但定国公在仔细研读那证词中详尽的罪行与布局时,让他不寒而栗。  对于盛珺薇的精准分析,他深信不疑。  一旦自己的大外甥和外甥媳妇惨遭那不公的斩首,他的亲妹妹,也注定无法逃脱这场人为的灾难。  定国公的心中,此刻正交织着熊熊燃烧的愤怒与庆幸。  他愤怒于那些身居高位的朝廷官员,竟行径卑鄙,胆大包天到把手伸向自己的妹妹一家,视人命如草芥。  庆幸的是,他听从了盛珺薇的明智建议,未有丝毫迟疑,火速策马赶往事发之地。  他实在不敢设想,如果自己未能及时抵达,那将会给金家带来何等深重的苦难。  数日之后,定国公终于妥善处置完了金家的诸多事务。  此刻,他满心激动,怀揣着对盛珺薇的深深感激,踏上归途,返回繁华的盛京。  抵达京城后,他立即携同妹妹,亲自登门拜访盛珺薇,以表谢意。  面对这份厚重的恩情,盛珺薇并未故作谦虚,坦然接受了定国公赠送的谢礼。  见盛珺薇收下礼物,定国公如释重负,郑重宣布:“从今往后,裴少夫人便是我定国公府的贵宾,无论何时何地,定国公府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这般尊贵的礼遇,即便是裴丞相本人,也未曾享受过。  张氏此刻笑盈盈地握住盛珺薇的手,打趣道:“国公爷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家珺薇啊,看着冷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其实心里热乎着呢。”  盛珺薇闻此言,目光淡然地扫过院内新增的几箱精美贺礼:“娘,我并非无偿为国公爷卜卦解难。这些礼品的确价值不菲,极尽奢华,但我只取其中一万两现银作为酬劳,其余的请国公爷带回府去。”  当日,若非出于对静轩王势力的精准制衡之需,她绝不会将定国公牵扯进这场错综复杂的棋局之中。  她深知,自己的决策确确实实地改写了金老夫人家族的命运,因此,收取相应的酬劳实属正当之举。  然而,对于那笔远超预期的丰厚馈赠,她并无贪念,心中决意将其归于它处,不取分毫。  面对她的毅然决然,定国公并未执意相劝,而是顺应其意,命侍从自琳琅满目的礼品中精选出一万两光洁如镜的白银,以表敬意。  随后,他将剩余价值连城的谢礼悉数转赠予裴丞相夫妇。  盛珺薇静默无语,只以微微扬起的嘴角回应这番慷慨之举,内心深处对定国公的豁达与大度暗生敬意。  “对了。”就在即将辞行之际,定国公忽地驻足,回首言道,“三马村那些重获新生的女子们,特托本国公向裴少夫人传达她们的深深谢意。”  盛珺薇闻言一愣,秀眉微蹙:“人是国公爷您亲自救下的,与我何干?”  “真的与你毫无关联吗?”定国公含笑反问。  盛珺薇心下一凛,轻咳一声,巧妙地避开了他犀利的目光,谦逊道:“我不过是动了动唇舌,况且还误指了方向,真正施以援手、救人性命的,乃是国公爷您的壮举。”  定国公眼中掠过一丝嘉许之色,旋即转向裴丞相,朗声道:“你的福泽绵长,好运气还在后头呢!”  言罢,他目光又落在盛珺薇身上,郑重其事地道:“老夫已将此事详尽禀报天庭,天庭对此高度重视,已交由刑部全力彻查。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无辜被拐卖的女子重见天日。”  与此同时,裴煜闻得定国公甫回京便亲临府邸探访盛珺薇,遂放下手中沉甸甸的书卷,匆匆赶至。  恰在此时,他步入厅堂,恰好耳闻二人的对话,目光复杂地凝视着盛珺薇。  “既然梨花镇才是镇国公妹妹的真正藏身之地,为何你却提到了三马村?”  盛珺薇迎上裴煜探寻的目光,语气淡然道:“你心底真正想要追问的,恐怕是为何我和韩悦儿都不约而同地提及了三马村吧?”  裴煜闻此言,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尽管他不愿在盛珺薇面前直抒对韩悦儿的关切之情,但此事的离奇之处确实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4章 闭关静修 “我之所以能够得知三马村,”盛珺薇娓娓道来“乃是依据国公爷的面相特征与金老夫人的生辰八字,我不过是提前揭示了这一隐秘,使得事情的进展有所改变。”  她轻轻一顿,目光流转,继续道:“至于韩悦儿是如何得知那些隐秘之事,这谜团恐怕只有她自己能够解开。我与你一样,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与揣测。”  她暗自思忖,倘若韩悦儿仅是一名寻常穿越者,如何能洞悉这个世界的未来脉络?  难道她亦深谙玄学秘法,能窥探天地间的不为人知?  盛珺薇虽然已从韩悦儿的生辰八字中察觉到其异世之魂的特质,但天机浩渺,虽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始终无法触及。  短暂的迷茫与困惑之后,盛珺薇选择了淡然处之。  她深知,世间万事皆有定数,当时间的齿轮缓缓转动至某个节点,一切谜团自会逐一揭开,无需强求。  待定国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盛珺薇向裴丞相夫妇平静地提出了闭关静修的请求,预计需一月之期。  这样的请求若是出自他人之口,尤其是在儿媳身上,或许会被视为离经叛道,引来公婆的惊疑甚至担忧。  然而,当提出者是盛珺薇,这对老夫妻非但没有丝毫质疑,反而面带欣慰的微笑,欣然应允。  他们关切地询问盛珺薇闭关所需的各项事宜,从丹药到书籍,从膳食到起居,事无巨细,一一过问。  更严令府中上下人等,无论何事,皆不得打扰盛珺薇的清修。  于是,盛珺薇开始了她期待已久的闲适生活。  每日里,她或沉醉于珍馐美馔之中,品味人间烟火,或任由阳光洒满床榻,直至日上三竿方才慵懒起身。  相较于前世为郑亦扬奔波劳碌、步步为营的日子,如今的她仿若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  然而,韩悦儿的心境却与此大相径庭。  自从定国公得知她与静轩王的真实身份,愤怒之情几乎要溢出胸膛。  幸而她急中生智,适时抛出了掌握定国公失踪妹妹线索的诱饵,才使得定国公暂时压制住了熊熊怒火。  韩悦儿原本设想,凭借成功寻回定国公妹妹的壮举,不仅能平息外界的种种非议,更能展现自己与这个时代普通女子迥然不同的才能与智慧,让人们明白她与静轩王的交往并非儿女私情。  同时,这份与定国公府结下的深厚情谊,也将成为她面对裴丞相夫妇时的坚强后盾,证明她与裴煜的爱情并非依附于盛府的权势。  然而,现实却无情地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提供的线索竟然谬误百出,随后她竭尽全力追踪到当年拐走女孩的拍花子,却因一时大意,险些被当作老弱妇孺贩卖。  这次行动的失败并未引起外界的轩然大波,却在静轩王面前大大折损了颜面。  所幸,静轩王并未因此对她有所轻慢,反而以理解和包容的态度接纳了她的失误。  尽管如此,韩悦儿心中那份挫败感与失落,依然难以消散。  定国公毫不掩饰对她的失望。  他铁面无私地指向她的鼻尖,痛斥她的线索有误。  更令她惊愕的是,定国公竟以此为由,逼迫静轩王在她与他的未婚妻之间作出选择。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静轩王那愣头青般的执着,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  她对他并无丝毫儿女之情,这本不是问题的关键。  真正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盛珺薇却在短短几日内凭借确凿的线索找回了定国公失踪的妹妹。  此事一出,瞬间震动了整个盛京城。  如今的盛京城,街头巷尾人们口口相传盛珺薇的名字,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如果只是这样,韩悦儿或许还能压抑住内心的愤懑。  最让她怒火中烧的是,同样是指出三马村那个罪恶的贼窝,她韩悦儿却在众人面前遭受定国公的当众羞辱。  反观盛珺薇,却被冠以智勇双全的奇女子美誉,甚至有人言之凿凿地说她故意报错地点,是为了营救那些被拐卖至村里的可怜女子。  这番言论在坊间流传开来,直插韩悦儿的自尊心。  “骗子!满嘴跑火车!”韩悦儿紧握拳头,银牙几乎咬碎。  在她眼中,盛珺薇那个粗鄙浅薄的后宅妇人,何来如此高深莫测的智谋与勇气?  她绝不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  科考前夕,裴煜终于找到机会,借着散心的名义离开了压抑的府邸。  张氏心中明白,若是让裴煜带着心事赴考,必然会影响他的发挥,于是便装作视而不见,默许他外出。  他来到熟悉的湖畔,深情款款地凝望着眼前的韩悦儿,只觉得一日未见仿若隔世。  韩悦儿感受到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微笑:“稀客啊。”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疏离,似乎在提醒裴煜,这段时间他的冷落并未被忽视。  裴煜听出其中的责备,心中更是愧疚万分:“悦儿,我并非有意避开你,只是你也知道,现下我还有很多事情无法自主。但我向你保证,对于此次科考,我有着无比的信心。一旦金榜题名,爹娘他们便不会再干涉我们的事。到了那个时候,我定会光明正大地接你回府,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韩悦儿闻言,微微抿唇。  按照原剧情的发展,裴煜确实会在高中状元后摆脱家族束缚,实现他们的约定。  有一件事始终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你为何要帮那个女人?”  裴煜闻此言,顿时一脸困惑:“什么?”  他显然对韩悦儿突如其来的质问感到一头雾水。  韩悦儿面无表情,冷若寒霜:“帮她寻找定国公妹妹的藏身之处,帮她塑造美好名声。”  裴煜望着眼前这位冷艳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悦儿,我没有刻意帮她,你所见的一切,都是她凭借自己的智谋与决断推算出来的。至于救出那些无辜女子的初衷,她本意并不想公之于众,是定国公察觉到自己被利用,当众质问时,她才被迫道出了这隐藏在背后的良苦用心。”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5章 你对她动了心 韩悦儿听罢,眉梢微挑,眼神中尽是怀疑与冷漠:“那女人心思之深,只有你这种性情单纯、不谙世事的男子才会被她的表象所蒙蔽。”  裴煜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悦儿,你为何如此固执,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她骨子里或许存有一份善良之心?”  韩悦儿的怒火瞬间燃起,她厉声道:“裴煜,你还要为她辩解到何时?你承认吧,你已经对她动了心,彻底变心了!”  裴煜面容憔悴,疲惫不堪:“我没有变心……悦儿,我只是希望你能公正地看待她,而不是带着偏见去揣测她的每一步举动。”  裴煜那双眼眸深深地凝视着韩悦儿,他的内心却困惑而迷茫,“难道你认为,即使是你错了,我也必须无条件地袒护你?假如有一天,你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我也必须毫无原则地包容你的一切行为吗?”  盛珺薇从未主动招惹过韩悦儿,仅仅因为她头顶“正室”的名分,便承受了如此多的误解与指责。  这一切,皆因父母之命,她自身并无选择的权利。  裴煜困惑不已,为何悦儿会如此坚决地认定盛珺薇是个并非良善之辈?  韩悦儿的脸色阴沉,“你竟为了她对我大发雷霆?还虚构出如此荒诞无稽的事情来指责我?在你心中,我就是这般不堪,这般恶劣,连最基本的理智与判断都丧失了吗?”  裴煜疲倦至极,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不是这样的,悦儿……”  然而,韩悦儿并未给他解释的机会。  她眼眶泛红,情绪激动,“你就是!你们全家都被她迷惑了,你们一个个都偏袒她,就连你裴煜,也对她动了真情!”  她眼神如炬,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坚韧与自信,锐不可当。  “但我要告诉你,你们错得离谱。”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我的能力,绝非她一个后宅女子所能及,我很快就会证明这一点!”  这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盛珺薇身上。  她身着司琪赠予的华美裙装,站在铜镜前,静静地欣赏着镜中的自己。  此时,云莺却是一脸愠色地推门而入。  盛珺薇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询问:“是谁惹我们家云莺生气了?”  云莺气鼓鼓地道:“没人惹我,只是外面有人在胡言乱语。”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明显的不悦,显然是对那些言论极为不满。  盛珺薇悠然坐于贵妃榻上,她手握一杯按照司琪秘方调制的奶茶,一旁的小几上,摆着小厨房精心烤制的肉串。  她轻咬一口,脸上浮现出惬意的微笑,她微阖双眼。  见自家小姐如此享受此刻的闲暇时光,云莺本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然而,想到小姐迟早会得知此事,她还是决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盛珺薇。  就在几天前,那个韩悦儿对新华书屋进行了大胆且颠覆性的改造。  过去的新华书屋,是一座典雅的书香圣地,往来者皆为达官显贵与名门望族的子弟,由于顾客身份尊贵,书店虽盈利稳定,每月扣除各项开支,仍能赚取数百两银子。  然而,新华书屋的名声仅限于上流社会,常来的都是固定的老顾客,他们慕名而来,主要是冲着裴丞相的名望。  这一切在韩悦儿的手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推行了前所未有的免费阅读政策,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农夫渔夫,只要踏入新华书屋的大门,皆可自由阅读店内所有的书籍,并享用免费提供的茶水点心。  不仅如此,她还别出心裁地设立了“读书有奖”活动,每日都会提出几个问题,只要能准确回答,就能赢得十两银子的奖励。  这一系列举措,瞬间唤醒了全城百姓对知识的渴望。  他们蜂拥而至,新华书屋顿时门庭若市。  每日清晨,书店门前就已排起了长队,人们满怀期待地等待开门。  直至夜幕降临,依然能看到那些执着的身影。  “现在,人人都在传颂她的善行,说她是文殊菩萨转世,以知识普度众生。”云莺愤愤不平。  自古以来,书籍与知识被富人牢牢掌控,底层百姓求学之路艰难无比。  除去每月几两银子的学费负担,入学后的各种开销亦非普通家庭所能承受。  对于大多数百姓而言,昂贵的书价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韩悦儿的出现,打破了这层坚冰。  她的举措,不仅让知识的光芒照进了寻常百姓的生活,更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世家大族的私家藏书楼,如瑰宝般珍藏无数典籍,却如同高墙深院,将寻常百姓拒之门外。  这方知识的净土并非无偿赠予,都需要用沉甸甸的银两去交换。  对于那些终日为糊口奔波的贫农而言,购买书籍无异于痴人说梦。  即便是稍有家底的小商户,面对如此高昂的书价,也不禁面露难色。  无数抱负远大的青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求知之路无情地阻断在起点。  云莺的面色骤然阴郁:“小姐,事情愈发不妙了。不知是哪个口无遮拦之人,竟将您与裴公子的关系公之于众。如今,那些文人墨客们纷纷赞誉她与裴公子乃天作之合,至于您昔日所立下的赫赫功绩,无人问津。”  盛珺薇轻轻举起奶茶,轻抿一口。  云莺见状,语气急促而担忧:“小姐,我明白您向来对此类流言蜚语置若罔闻,但此时此刻,还请您暂且收敛锋芒,不要表现得过于不在意。”  她目光恳切,“裴公子即将踏上科举考场,以他的才华与学识,极有可能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甚至一举夺魁。到那时,您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云莺深知,盛珺薇对于裴煜这个人,内心并无半分涟漪。  作为贴身侍女的她,却无法容忍任何可能损害小姐清誉的风吹草动。  尤其是那个心机深重的韩悦儿,其对盛珺薇的敌意让云莺如鲠在喉。  在她看来,裴煜即便将来广纳妾室至百八十房,她都可置若罔闻,唯独对韩悦儿,她无法容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6章 不过是过眼云烟 盛珺薇察觉到云莺欲言又止的焦虑,便将手中杯中仅剩的奶茶缓缓倾入另一只瓷杯中。  她微笑着将杯子递向云莺,轻声道:“这是司琪新研制的奶茶配方,你试试看,味道极好。”  云莺平素嗜甜如命,一闻到那空气中弥漫的甜蜜香气,那些未出口的担忧与劝诫瞬间消散于无形。  盛珺薇见状,心中暗喜,趁此良机,她轻轻合上双眸,开始假寐。  她心中默默念诵:“任凭他人如何权势滔天,我自如清风拂过山岗,淡然处之。”  韩悦儿如今虽名声鹊起,风头正劲,但在盛珺薇眼中,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用不了多久,自己的名字将会比韩悦儿更加响亮,更受人敬仰。  此刻为韩悦儿的好名声心生怨怼,待到她名声败落之日,自己若因此而失却了淡泊之心,损耗了应有的修养与德行,岂非得不偿失?  名声如同浮云般变幻无常,但内心的修养与积攒的功德却是永恒的财富,决不能轻易舍弃。  就在盛珺薇以淡然之心悠然度日,韩悦儿则全身心投入书店经营,试图以此巩固自身地位之际,裴煜的科举之路也迎来了关键的节点。  巧合的是,今年的科举考试恰好赶在皇帝寿辰之前落下帷幕。  因此,新科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位文采斐然的青年才俊,有幸受邀参加了皇帝的寿宴,提前在京城的权贵圈子中崭露头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每三年一度的皇帝寿辰庆典——闻喜宴。  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寻常百姓,皆对此翘首以盼,密切关注着新科三甲是否能在宴会上赢得权贵们的赏识。  闻喜宴的舞台,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能将一个普通的书生瞬间推至人生的巅峰。  时光流转,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场繁华璀璨的闻喜宴。  仪态万千的珍容公主,宛如一颗明珠镶嵌在金碧辉煌的皇家殿堂之中。  彼时,新科状元郎身披红袍步入宴会,他的才情横溢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也悄然触动了珍容公主的心弦。  此后,两人的爱情如同琴瑟和鸣,迅速升温。  不久,他们便在皇帝的祝福下,于京城内举行了盛大的二人大婚。  街头巷尾,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皆口口相传,感叹这桩婚事的豪华与庄重。  待嫁闺中的少女们更是羡慕不已,纷纷幻想自己也能拥有这般梦幻般的婚礼,嫁得如意郎君。  婚后,尽管珍容公主三年未能生育,但这并未影响驸马对她的深情厚谊。  他不仅亲自遍访名医,为公主调理身体,还精心挑选各类稀世珍宝,只为博得公主的嫣然一笑。  他们的爱情故事,令人赞叹不已。  岁月匆匆,转瞬之间,又到了几位公主适婚的年纪。  历经历代先人们的不懈努力,大盛帝国的女性地位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驸马不再受权力的束缚,只要有真才实学,便能被朝廷委以重任,实现自身的价值。  回首百年前,那位洛阳护国长公主的驸马,便是凭借卓越的才能,建功立业,名留青史,成为后人敬仰的楷模。  终于,万众期待的科考放榜日如期而至。  裴煜在同窗们的簇拥下,早早占据了观榜的最佳位置。  而韩悦儿则始终陪伴在他身边。  随着新华书屋的声名鹊起,裴煜被赞誉为无私圣人,他的高尚品质赢得了世人的敬仰,也使得其父裴丞相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愈发稳固。  如此一来,张氏对韩悦儿的态度有所缓和,只要他们言行举止得体,她便选择默许,不再过多干涉。  相比之下,盛珺薇则对这场热闹的观榜并无兴趣,她更愿意在云逸阁中悠然自得。  然而,有些人并不愿她过得如此安逸。  得知裴煜即将落榜的噩耗,盛睿姣心中暗喜,她决定在盛珺薇春风得意之际,送上这份“惊喜”。  然而,当她得知盛珺薇因操劳三马村女子之事身心疲惫,现正在闭关静养时,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在盛睿姣眼中,盛珺薇不过是在利用重生的机会作弊,打着为三马村女子奔波的旗号,实则别有用心。  对于定国公妹妹之事,虽然她有所耳闻,但由于近来自身处境堪忧,无暇顾及这一细节。  毕竟,定国公妹妹的回归是在数年后,且此事被严密保守,鲜为人知。  如果不是她在书房无意间听到相关消息,恐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那时的她,一心只想压制韩悦儿,对外界的一切动态全然置若罔闻。  所以她才无暇顾及这些琐碎之事,反而给了盛珺薇一个可乘之机。  盛睿姣越想越觉憋屈,心中的愤懑如潮水般涌动。  此时,盛珺薇竟还避居房中,不露面,更是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孤立在角落。  正当她怒气冲冲准备拂袖离去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捕捉到停靠在不远处的张氏马车。  盛睿姣眼神狡黠一转,对付不了盛珺薇,难道还对付不了你这张氏不成?  上辈子,这老太婆装模作样,看似对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媳百般维护,对韩悦儿更是严厉至极,屡次阻挠她们与裴煜有任何瓜葛。  不过短短时日,她便态度大变,松了口!  说什么我是相府独一无二的少夫人,未来的主母位置非我莫属。  结果呢?  裴煜提出另辟府邸独居,他们竟毫无异议,任由我在那寂寥的新宅中孤苦伶仃。  哼,这虚伪的老妖婆!  “裴夫人。”盛睿姣疾步上前,语气虽不失礼,却隐含挑衅。  张氏自然认得出她,毕竟当年挑选儿媳时,盛睿姣便是她眼中第一人选。  只可惜,盛家视这位真千金如掌上明珠,对相府的门第并不感冒,一心只想攀附国公府这棵大树。  尽管最终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盛珺薇,但此刻的张氏却认为,自己的抉择实为明智之举。  “哦,原来是郑三少夫人。”张氏面色如常,保持着应有的礼节与分寸。  然而,盛睿姣曾亲身体验过张氏的热情如火,又怎会看不透她此刻的冷漠疏离?  这一变化令她心中怒火更盛。  上一世,张氏何曾对她如此冷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7章 保护我在乎的人 如今却为了盛珺薇那丫头给她脸色看!  盛睿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愠怒之情溢于言表。  与此同时,盛珺薇正在闺房中细细盘算府库中的金银财宝能有何用处。  她深知金钱带来的满足感固然美妙,但在她看来,边享受富贵生活,边积累善行福报,才是真正令人愉悦的事。  忽然,她心头一颤,指尖迅速掐算起来,脸色也随之骤然阴沉:“云莺,赶紧把账本收好,我们提前出门。”  云莺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一头雾水,尽管不明就里,仍遵从主人之意,迅速将账本妥善收起。  而盛珺薇早已火速换好衣物,径直朝府门疾步而去。  相府门前,盛睿姣对张氏的恭维已近极限,再继续下去恐有失修养。  她心中估算着,大约也到了裴煜灰头土脸归家的时候了。  此刻,张氏看着眼前言行举止颇为奇特的盛睿姣,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分明能感受到她步步逼近的恶意,那股气息犹如暗潮涌动。  此刻,盛珺薇匆匆赶至,映入眼帘的便是盛睿姣那一脸傲然的得意之色,与之相对的是张氏满脸的困惑与愕然。  她快步上前,轻轻握住张氏的手腕,一股温润的灵力悄然流转,悄无声息地安抚着张氏起伏不定的心绪。  “母亲。”盛珺薇轻唤一声,正欲宽慰张氏,告诉她人各有命,此次未能高中也无须过于忧虑,以裴煜的才情与毅力,来年定能金榜题名。  然而,当她的视线触及到张氏瞬间黯淡下来的面色,话语便凝固在喉头,化为一片沉默。  “怎么了,薇儿?”张氏察觉到盛珺薇的异样,心中不禁一紧。  每当盛珺薇现出这般神情,往往意味着某种不祥之事即将降临。  盛珺薇收回目光,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没事,母亲。”她轻声说道,“我只是想提醒您,待会儿不论遇到多么令人欣喜的事情,都请您保持冷静,切莫过于激动。”  的确,最近一段时间,盛珺薇沉浸在修炼的世界里,除了与云莺相伴,便是与云逸阁那几位忠心耿耿的下人有所交集。  这些下人们虽然整日在府中忙碌穿梭,却鲜有机会靠近这位性情独特的小姐。  即便是这样的疏离,也无法阻挡盛珺薇对周遭变化的敏锐洞察。  尤其是对于张氏,尽管随着她们之间情感的日益深厚,盛珺薇已难以轻易从张氏的面相中窥探命运的细微脉络,但她仍能捕捉到一些显着的转变。  此刻,张氏面上那无法掩饰的大喜之色,无疑昭示着裴煜高中榜单的好消息。  盛睿姣闻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目光直逼盛珺薇,语气中带着挑衅:“哎,你真的认为裴夫人遇到的是喜事吗?”  她转而又面向张氏,语带讥讽:“裴夫人,您别被她糊弄了。咱们一块儿长大,谁不清楚她那些唬人的小把戏,哪有什么真才实学?不过是些哗众取宠的小手段罢了,您要是信了,可就真的输了,到时候乐极生悲,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盛睿姣的话语中充满了自相矛盾,她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全然不顾自己的言辞漏洞百出。  平日里,在其他盛家人的面前,她还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和睦,不愿让家族成员过多地关注盛珺薇。  然而,面对张氏这位向来以和蔼善良着称的“老好人”,她却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敌意,甚至巴不得以言语激怒张氏,使其怒火中烧,七窍生烟。  “你这晚辈,怎敢如此无礼!”张氏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怒。  自从她荣登丞相夫人的宝座,这世间何曾有人胆敢对她流露半分轻慢,即便是面对宫中的权贵,她也未曾低眉垂目。  此刻站在她眼前的盛睿姣,不过区区一个无名小辈,竟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盛珺薇见状,轻轻拍抚着张氏的背部。  她嗓音柔美:“母亲,您何苦为这样不值得的人动怒呢?她既不通人情世故,亦无大家风范,您万不可因为她而伤了自家的贵体。”  盛睿姣闻此言,愤然翻了个白眼。  这个冒牌货,骨子里终究是摆脱不了那股小家子气!  就在盛睿姣的嘲讽之意刚刚在心头涌起,盛珺薇再次开口:“对待这般不懂事的小辈,只需将其失礼之举告知其长辈及夫君,让他们去教育便是。我们何需为此等人事降低自己的身份与格调。”  张氏闻此言,怒火瞬间被理智的凉意浇熄。  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薇儿说得对,像这种缺乏教养之人,理应由其家中严加管教,我们犯不着为此动怒。”  思绪至此,张氏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盛睿姣。  这位千金嫁入豪门之后的日子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般风光无限。  郑亦扬是个出了名的花心浪子,家中女子如走马灯般换个不停,甚至还闹出过妾室怀胎在先,正妻颜面扫地的丑闻。  尽管国公府上下对此事遮遮掩掩,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此事早已在京城的上流社会传得沸沸扬扬。  而那国公夫人,同样口碑欠佳,为人处世颇受非议。  想到这里,张氏心中的怒气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怜悯与惋惜。  反观盛睿姣,此刻却惊得冷汗淋漓,怒视着盛珺薇,厉声呵斥:“盛珺薇,你真是卑鄙无耻!”  面对盛睿姣的责骂,盛珺薇只是淡然一笑:“若是为了保护我在乎的人,反击他人阴险的算计便被称作卑鄙,那么,我甘愿背负这样的评价。”  张氏闻言,心头一颤,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捂住胸口。  此刻的盛珺薇,在她眼中仿若被神圣的光辉笼罩。  张氏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受,有人如此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边。  从这一刻起,她将毫无保留地守护这位儿媳,哪怕需要与全世界为敌,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义无反顾。  裴煜怀揣着新近取得的成绩匆匆归家。  恰在此时,他耳畔萦绕起盛珺薇那句掷地有声的誓言。  他内心五味杂陈。  在此之前,韩悦儿以他科举成绩尚佳为由,竭力劝说他离开裴家这座古老的宅邸,去追寻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8章 他就是落榜了 然而,她未曾深究,这所谓的“尚佳”,仅仅是与状元擦肩而过,仅仅是在金榜上留下了探花之名。  对旁人而言,这也许已算得上是令人艳羡的成就,但对于裴煜,对于身为裴丞相的父亲,这样的结果无疑是难以接受的遗憾。  韩悦儿并未察觉到他内心的失落与挣扎,只是一心陶醉于他们独立门户的美好愿景,甚至在得知他需回府面对双亲时,她竟选择避而不陪。  裴煜站在庭院中,仰望天空,深深叹息。  他知道,某些事情正在悄然发生改变,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预感。  最先察觉到裴煜归来的,是始终敏锐洞察一切的盛珺薇。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针线:“公子回来了?”  张氏与盛睿姣闻声,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那熟悉的身影。  盛睿姣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那是深深的怨恨与嫉妒,然而在场之人皆被裴煜的出现所吸引,无人留意到她眼底的暗涌。  张氏快步走向裴煜,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怎么样了?这次科举……”  裴煜还未开口,盛睿姣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屋内的宁静:“还用问吗?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是落榜了。”  张氏听闻此言,脸色骤变,勃然大怒:“郑三少夫人,我念在你公公是国公,你父亲又是户部尚书,不愿与你多计较,但你若再信口雌黄,别怪我不讲情面!”  她的声音犹如雷霆,震慑人心,尽显其作为裴家主母的威严。  盛睿姣虽心生惧意,但心中的仇恨如同野火,燃烧着理智,令她无法抑制言语中的尖刻。  “真是可笑,我只是实话实说,裴夫人凭何对我发难?我们这些晚辈难道连实话都不能讲了吗?”  她近乎疯狂地重复着:“他就是落榜了!不信你们问他本人啊!”  尽管盛珺薇的判断力早已深入人心,但盛睿姣的笃定与嚣张,还是让张氏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她紧张地望向裴煜,目光中满是对儿子的信任与担忧:“煜儿,她说的是真的吗?”  裴煜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盛睿姣,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怀有如此恶意,但已因其无礼与挑衅的态度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反感。  他收回目光:“母亲,我位列前三甲,报喜的人很快便会到。”  尽管只是探花,但终究也是科举之路上的一次胜利。  尽管他对此成绩并不满意,心中仍存遗憾,但他明白,此刻更重要的是给予家人信心,让他们安心。  张氏听闻此言,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我儿才华横溢,定能成功!”  盛睿姣却仿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愤怒,歇斯底里地喊道:“不可能!你不可能高中!你在骗人!”  然而,无需张氏母子或盛珺薇费尽唇舌去辩驳,前方街头巷尾的喧闹声逐渐汇聚,如潮涌般滚滚而来,伴随着激昂的锣鼓声,直抵裴府门前。  一名身着鲜艳红袍的官差踏着稳健的步伐,穿越人群,径直走向盛珺薇、裴煜与张氏三人。  他神色庄重,向他们深深一揖,随后目光锁定在裴煜身上,朗声道:“裴公子,恭喜您荣膺陛下钦点的探花郎之位,陛下大人将于近日亲临,为您赐花,预祝您喜事连绵,前程似锦!”  张氏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愣,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旋即被她巧妙地掩饰过去。  她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向周姑姑轻轻示意。  周姑姑心领神会,立刻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赏银,大方地赠予报喜者,确保裴府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失礼数。  盛睿姣此刻则如遭雷击,原本精致的脸庞瞬间扭曲,眼中满是无法置信的惊愕与愤怒。  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歇斯底里地嘶喊:“探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心中满是困惑与不甘,为何自从与裴煜换婚之后,自己的人生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泥潭,而盛珺薇和裴煜这对她口中的“渣男贱女”,却如同被幸运女神眷顾,事事顺风顺水,一路高歌猛进。  裴煜虽未能摘得状元桂冠,但这探花之名,绝非虚有其表。  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单凭一个状元头衔,若无权贵势力庇佑,纵使才情横溢,恐也难以在官场中平步青云。  无数寒门学子,即使有幸金榜题名,倘若朝中无人提携,那短暂的荣耀或许仅限于戴上顶戴花翎,在市井街头风光一时,至于未来的仕途之路,往往取决于能否精准地抱住那些足以左右命运的大腿。  然而,裴煜不同。  他身后有位权倾朝野的丞相老爹坐镇,这份家世背景无疑赋予了他探花之名更深厚的底蕴与重量。  有了裴丞相在暗中运筹帷幄,裴煜未来建功立业、声名远播只是时间问题。  反观那郑亦扬,尽管在上一世的此时正忙于在外疆取得些微小的胜利,如今却依然只是一个游手好闲、沉迷酒色的纨绔子弟,与裴煜的前景相比,犹如云泥之别。  此刻的盛睿姣,早已濒临崩溃边缘,内心的愤懑与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  然而,盛珺薇对此毫不在意,她果断地命人将盛睿姣强行塞入马车,甚至特意叮嘱车夫,待抵达国公府时,务必将今日这一系列令人难堪的事件原原本本告知府中之人。  盛珺薇深知,面对自己这位强势且控制欲极强的婆婆,盛睿姣注定将迎来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惩罚。  然而,她也清楚记得,当初自己被盛睿姣陷害,困于柴房之际,曾义正言辞地质问其良心何在,而盛睿姣却面不改色:“挨罚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此冷漠无情的回答,至今仍令人心寒。  正当盛睿姣收拾妥当,将行囊精心封存,预备踏上返回国公府接受严苛训练的路途时,一场声势浩大的人群突然涌现在相府巍峨的朱门前,锣鼓喧天,一片欢腾喜悦之气弥漫空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69章 封赏 今日正是科考放榜之日,若哪家有幸接得捷报,必将成为全城百姓关注的焦点,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裴煜身为本届科举公认的佼佼者,早前一支报喜队伍的到来已引得众人驻足围观,如今又见另一队人马气势汹汹而来。  京城的市井百姓无不愕然,甚至那些平素对科举之事兴趣寡淡之人,此刻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前来一探究竟。  裴煜与盛珺薇这对新婚不久的婆媳同样面露困惑,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目光。  哪一届科考竟有考生能同时收获两份喜报?  难道是之前的成绩出现了差错?  盛珺薇更是首次对自己的“重生剧本”产生动摇,除了被迫成为裴煜之妻这一桩事外,今日的变故无疑是最为匪夷所思,全然超出了她的预想范畴。  张氏并未急于出门迎接,而是沉稳地遣派周姑姑先行探查虚实,以免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为围观群众中的其他考生送喜,岂非闹出笑话,徒增尴尬。  周姑姑应命而出,举止端庄,言语周到,询问之辞滴水不漏:“诸位,敢问你们此行是为何家传递佳音?”  领头之人笑容满面,如春阳般灿烂,刻意提高嗓门,生怕周围人错过每一个字:“哎呀,恭喜裴丞相,贺喜裴丞相,真是双喜临门哪!我们此番前来,是专程为裴少夫人报喜的!”  “裴少夫人被陛下破格提拔,即将担任刑部郎中之职,闻喜宴结束后便即刻履新!”  盛珺薇闻此言,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周围的看客们亦是一片哗然:“?”  而此刻,正坐在马车内静候启程的盛睿姣,更是如遭雷击,连声惊呼:“??”  话音未落,盛睿姣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荡,飞身跃下马车,情绪犹如狂风骤雨般激烈。  “你们全都是骗子!所说的话无非是欺世盗名之言!你们胆敢假传圣旨,只等皇帝降罪,定将面临砍头、诛灭九族之灾!”  须知,纵然近百年间,大盛帝国的女性官员数量并不鲜见,其中不乏在关键岗位上建树卓着,名震朝野的巾帼英杰。  然而,她们每一位,无不是历经寒窗苦读、宦海沉浮,数载乃至十数年的辛勤耕耘,方能在男权主导的官场中艰难立足,赢得一席之地。  即便是百年前那位威震四海、名垂青史的洛阳护国公主,亦是以拯救国家于危难,立下震古烁今的功勋,才得以打破陈规,获得上朝议政的殊荣。  反观盛珺薇,她凭借的究竟是何等非凡之资?!  这不仅是个盛睿姣急于脱口而出的问题,同样也是裴煜母子以及在场所有围观群众内心深处共同的困惑。  裴煜,那个在书斋寒窗中熬过了近二十年春秋,凭借自身才智与丞相父亲的庇佑,终于在今年科举中脱颖而出,摘得探花之名。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深知官场之路并非坦途,未来能攀爬至何种高位,尚属未知。  尤其是初入仕途,断然不可能一步登天,径直坐上五品官的尊贵宝座。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那些寒窗苦读、付出心血远胜裴煜的学子。  他们或许才情横溢,或许勤勉刻苦,却因种种原因与金榜题名失之交臂。  纵然其中部分落第举人日后还有机会通过其他途径步入官场,也往往只能从最底层的小吏做起,一步步艰难攀爬。  然而此刻,这位相府新妇,却如同平步青云般,轻描淡写地坐上了人人梦寐以求的五品官之位!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有惊讶者瞠目结舌,有好奇者目光闪烁探寻,有艳羡者目光流转,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向往。  然而更多的,是那犹如暗潮涌动的嫉妒与愤恨。  面对这复杂而炽烈的眼神风暴,盛珺薇自己至今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她忆起前世,为助郑亦扬步步高升,她几乎算尽了一生卦象,手指头都磨得快要冒出青烟,却始终未能为自己谋得半点官职。  直到郑亦扬连续三次荣膺一等功勋,在她的“道德感化”攻势下,才勉强许诺为她谋取一个诰命。  而这一世,她早已打定主意,不依赖任何人,更无意借助玄学之力去争夺任何官场地位。  她所渴望的那顶诰命,仅仅是为了享受那份无需向任何人低头行礼的尊贵与自由。  “娘亲,我真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盛珺薇语气诚恳。  张氏在震惊之余,逐渐恢复了冷静,她微微一笑:“薇儿,你如此出色,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实乃情理之中。虽然现今天下人才多经科考选拔,但举荐孝廉的旧制并未完全废除。你先是运用预知能力,救下了安平侯家的小公子,接着又以此法拯救了三马村那些被拐卖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们……这样的奇才,世所罕见。你的封赏,是对你所做善事的公正回报。”  张氏的声音并无丝毫凌厉之色,她端坐在正中央,身姿挺拔如松,一举手一投足间,无不流露出身为宰相夫人的尊贵与威仪。  她的视线逐一丈量在场每一位宾客的神情。  原本那些对盛珺薇持有疑窦与愤懑之人,此刻皆被这股无形之力压得无法发声,只能默默低下头颅。  盛珺薇目不转睛地望着张氏那张平静如镜的脸庞,心中泛起一阵阵微妙的涟漪。  她意识到,张氏正在不动声色地为自己驱散弥漫的民怨。  尽管封官之事是由皇帝亲自裁定,那些人或许不敢对皇权有所非议,但他们完全可以将矛头直指自己,用尖锐的言语和冷漠的目光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然而,张氏却在此刻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威望与智慧,为她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盛珺薇轻轻垂下眼帘,试图掩饰住眼底那一抹湿润的晶莹。  她并非畏惧那些质疑与指责,只是面对张氏这份无私的关爱与呵护,她的心灵深处涌起难以言喻的感动。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激昂的呐喊,犹如雷霆般震撼人心:“裴少夫人救了那么多老百姓,真是积德无数啊!这个官位,她绝对担当得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0章 实乃幸事 这声呼喊犹如破冰之锤,瞬间打破现场的沉寂,引得周围围观的大批百姓纷纷附和点头。  在他们眼中,无论官位之上坐的是何许人也,最重要的是这位官员是否能真正倾听民众疾苦,真心实意地为他们排忧解难。  人群中开始流传起关于裴少夫人的种种传说,她虽身为女儿身,却拥有预知未来的神秘力量。  这些议论声如同篝火般越烧越旺,原先那些心怀不满、满腹牢骚的书生们,此刻也被这股炽热的民意所感染,悄然收起了嘴角的嘲讽,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与期待。  夜色渐浓,繁星点点。  裴丞相结束了忙碌的一天,踏进府邸大门。  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副严肃面孔的他,此刻却满脸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那笑容让人几乎忘记他曾是一位令人敬畏的朝廷重臣。  张氏见状,略感惊讶:“老爷今日怎如此欢喜?我还以为您会因少爷科举未中而雷霆震怒呢。”  裴丞相爽朗一笑,回答道:“薇儿得陛下青睐,一飞冲天,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么?”  “嗯,倒也是。”张氏轻轻应了一声,但眉宇间依旧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她深知丈夫对长子寄予厚望,如今次子一鸣惊人,难免会让长子处境更为尴尬。  她瞥了一眼丈夫,只见他似乎早已洞察她的心思,冷哼一声,语带嘲讽:“至于那个逆子……我早料到他这次会名落孙山,按照我的估计,他本该是落榜的。”  尽管身为朝廷选拔贤才的主考官,裴丞相始终恪守公正之道,为了确保考试的公平性,他在考试之前未曾提前接触过任何一道考题。  直到那场至关重要的科举考试结束,他才从纷繁复杂的事务中抽身,了解到一个令他颇为惊讶的消息。  副考官陛下竟然在临考之际临时更换了部分考题。  而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背后竟与盛珺薇有着微妙的联系。  张氏坐在一旁,秀眉微蹙,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感到困惑:“换考题这样的大事,怎么会牵扯到我们薇儿呢?”  裴丞相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定国公亲赴三马村,解救被拐妇女儿童的事迹吗?”  张氏轻轻颔首,她自然记得那件事曾一度震动朝野,定国公也因此被誉为侠肝义胆的英雄。  “世人皆知定国公英勇救民于水火,却鲜有人知晓那三马村及其周边几个村落,实乃隐藏在世外桃源下组织严密的人口贩卖据点。”裴丞相语调低沉。  这几个村落地处偏远,极度贫困,周边良家女子无一愿嫁入其中。  虽然村内的女子间偶有通婚,但由于重男轻女观念根深蒂固,女性人数稀少如凤毛麟角。  面对家族香火的延续问题,一些兄弟无奈之下选择共娶一妻,而那些不愿共妻却又在当地找不到合适对象的男子,则将目光转向了外界,通过非法途径购买外地女子为妻。  这一残酷的事实,历经数十年的黑暗岁月,被拐至此的妇孺竟多达上千人!  其中,不仅有普通农家的女儿,更有富商巨贾、官宦世家的千金小姐。  张氏闻此,花容失色,双眸中满是惊愕与痛惜:“怎么会这样?当地的官府难道对此一无所知?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就没有人去找寻吗?”  裴丞相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悲悯:“并非无人察觉,只是这背后的黑幕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深厚。普通百姓或许无力对抗这股邪恶势力,但有些权贵之家,凭借自身雄厚的势力,总能探寻到一丝丝线索。然而,每当线索追踪至三马村及其周边,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所有的调查都会在瞬间化为乌有。”  “那里的人口贩卖已形成一条完整且封闭的产业链,不论何人,只要是从外地追查至此,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府之人,都会遭到当地势力的联手掩盖与阻挠。”  裴丞相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刃,割破了平静的表面。  加之三马村及邻近村落藏身于崇山峻岭之间,犹如天然屏障,外人若无当地人引路,即使穷尽一生之力也难以找到其确切所在。  裴丞相再次长叹:“若非定国公以雷霆之势亲自率军深入虎穴,那些遭受苦难的女子恐怕永无解脱之日,只能在暗无天日的生活中苦苦挣扎。”  “解救”,这个词在普通人嘴里轻轻一吐,仿佛轻得没有分量,然而,只有那些目睹过人间疾苦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这两个字背后的惊心动魄与无可奈何。  此刻,张氏终于明白了为何盛珺薇在谈及金老夫人的下落时,没有直截了当,反而巧妙地借韩悦儿的话题,引导众人关注到三马村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地方。  裴丞相微微颌首,眼底闪烁着赞许与疼爱的光芒:“薇儿这丫头,心善而又智谋过人,我裴家能有她,实乃幸事。”  当今的大盛帝国,早已洗尽百年前那股对女性涉足政坛的偏见与抵触,呈现出一派兼容并蓄的新气象。  她凭借其过人的智慧与真挚的为民之心,赢得了定国公、安平侯一致认同。  于是,裴丞相三人联袂进言,向陛下郑重推荐了薇儿。  陛下闻此,颇为重视。  于是,当机立断,临时调整了科举考试的主题,由原定的“民与粮”改为更具现实意义与警示作用的“民与官”,旨在让天下士子深刻思考官民关系的本真。  而在这一系列变故发生的前夜,裴丞相于书房内,与膝下才子裴煜展开了一场对话。  裴丞相目光深远:“总而言之,薇儿是上天赐予我们相府的福祉之星。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正是由于她的存在,我们相府必将延续百年荣光,杜氏一族亦将昂首步入百年世家的尊贵行列。”  与此同时,对此一切浑然不知的盛珺薇,正独自于闺房中,专注地审视着手中那枚沉甸甸的官印。  那枚官印上镌刻的繁复花纹与威严字样,映照在她清秀绝伦的面庞上,竟使她原本俏丽的面容紧蹙成一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1章 见招拆招 一旁的云莺,终于从对那套价值连城的官服的痴迷欣赏中回过神来,望向自家小姐,却发现她非但没有升迁后的喜悦。  云莺满腹疑惑,不禁开口问道:“小姐,您明明升官了,为何看上去并不开心呢?这难道不是一件大喜事吗?”  盛珺薇轻轻合上官印盒:“云莺,你有所不知……”  自从命运让她重获新生,盛珺薇便无时无刻不在反思前世突然离世的深层原因。  随着思绪的深入,她愈发觉得,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德行未能匹配高位,才招了天谴。  她曾倾力辅佐郑亦扬平步青云,这一举动不仅使郑亦扬本人受益匪浅,更惠及他麾下无数士兵,以及他们在战后得以生存的万千百姓。  记忆中,师傅曾提及的一位师叔的故事,此刻在盛珺薇心中泛起涟漪。  那位师叔虽已下山多年,却始终秉持救世济民的信念,用一双妙手创造出无数令人称颂的功业。  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凭借超凡的洞察力与深厚的学识,准确预测到某地即将发生一场足以吞噬数十万人生命的毁灭性地震。  面对如此严峻的天灾,师叔并未听从师叔祖的劝阻,毅然决然地踏上拯救苍生的道路。  他先是以雷霆之势通报官府,恳请他们紧急疏散灾区百姓。  随后又亲临一线,以令人信服的事实与无可辩驳的论证,成功说服那些对地震将至抱有怀疑的民众,引导他们及时撤离,从而避免了数十万生命葬身于黑暗无边的废墟之下。  此刻,盛珺薇凝视着手中的官印,自己能否如那位师叔一般,肩负起这枚官印背后的责任与使命,真正做到救民于水火、挽狂澜于既倒?  这份沉甸甸的忧虑,使得她对眼前的晋升之事,一时之间难言欢喜。  数日后,原本喧嚣繁华、人声鼎沸的城池变得空旷寂寥,街巷间再无往日的熙攘人潮。  街头巷尾的摊贩消失无踪,店铺门窗紧闭,连平日里最顽固的叫卖声也消散在风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息,人们纷纷按照预先设定的疏散计划,井然有序地撤离这座即将面临灾难的城市。  当最后一户人家的身影消失在城门之外,整座城池瞬间陷入一片沉寂,只留下空荡荡的街道和建筑物。  就在所有人都撤离后的第二天,那场被预言的地震,如期而至。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淹没了一切声响,唯有恐惧与绝望在空气中交织蔓延。  结局看似皆大欢喜,除了一位师叔,当地所有官民均在这场浩劫中幸免于难。  然而,那位师叔却在本应安然无恙之地,遭遇了令人扼腕的悲剧。  当震波袭来之际,他正静坐于自家院中的凉亭内,研读经卷。  然而,天意弄人,一块突如其来的巨大山石在地震的冲击下从山顶滚落,如陨星般直冲师叔所在的凉亭,瞬间将其砸成一团血肉模糊的惨状。  那曾经慈祥和蔼的身影,如今只剩下破碎的衣物与斑驳的血迹。  每当师傅回忆起这段往事,总会语重心长地告诫她:“行事需量力而行。功德虽是修行之人的追求,但它如一座沉重的山岳,若自身承载之力尚且不足,那厚重的功德非但不能成为庇护,反而会化为催命符,引致无妄之灾。”  起初,盛珺薇并未对这个问题有所警觉,她沉浸在往昔的荣耀与成就中,未曾深思其中潜藏的危机。  直至历经生死轮回,重获新生,她亲眼目睹那璀璨夺目的金色功德光芒如细雨般洒落于身,感受到它们如何一丝一缕地渗透肌肤,改善体质,提升修为,她才恍然醒悟,前生之死并非偶然,而是源于德行不足以承载其显赫的地位。  而她之所以能在轮回中得以重活一世,或许正是得益于那积攒得过于丰厚的功德。  天道以其无尽的慈悲与公正,赋予她一次重启人生、弥补过失的机会。  这份恩赐让盛珺薇深深体会到,修行之路并非一味追求功名利禄,更在于心性修炼与德行积累。  领悟至此,盛珺薇决意不再轻易插手朝廷的重大决策。  那些关乎国计民生的抉择,稍有不慎,便会牵动万千百姓的命运,甚至引发无法预料的连锁反应。  她深知,个人的力量有限,唯有遵循天道,顺应自然,方能避免因贪功冒进而引发的灾祸。  然而,尽管她百般提防,竭力避开与自身德行不符的功业,终究未能逃脱命运的摆布。  面对突如其来的赐官之举,她心中暗自思量:“罢了,见招拆招,顺其自然。既然皇上未曾征求我的意见便赐予官职,那么我选择不接受,应当也是合乎情理的选择。”  心结解开,盛珺薇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至于国公府此刻如何因她的决定而闹得鸡犬不宁,韩悦儿如何因愤怒而气得咬碎银牙,这一切都与她再无瓜葛。  次日,皇宫内华灯璀璨,闻喜宴如期举行。  这场盛宴不仅是为庆祝皇上的寿辰,更是对科考前三甲的封赏,堪称一年之中皇宫最为热闹、喜庆的时刻,其盛况甚至超过了寻常的佳节庆典。  群臣欢聚一堂,新科进士们意气风发,满座宾客衣香鬓影,一派繁荣景象。  对于这场宴会,盛珺薇并未感到太大压力。  她深知,自己的诰命之位已然板上钉钉,无论今日是否会有刺客现形,她都能凭借手中的五品实权官职,从容换取一个徒有虚名的诰命。  于是,她淡然步入闻喜宴的现场。  相比之下,张氏却犹如即将上战场的将军,天刚破晓便精神抖擞地来到盛珺薇的闺房,严谨而专注地监督起她的梳妆打扮。  那股紧绷的紧张气氛,仿佛比秋日清晨的寒露还要凝重几分。  盛珺薇端坐铜镜前,任由张氏锐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  她试穿了一套又一套精心挑选的华丽裙装,然而,盛珺薇却只能无奈地报以一声无声的叹息。  终于,在一轮轮的试装中,盛珺薇的目光落在了由司琪亲自设计的宴会礼服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2章 宫宴 月白色的长裙宛如皎洁月光在她身上流转,清冷而高洁,外搭的一袭浅红色披帛则如朝霞般轻轻拂过肩头,既增添了少许妩媚,又不失庄重典雅。  月白色极挑肤色,但恰好映衬出盛珺薇白皙肌肤的水润细腻。  而浅红则如同点睛之笔,非但没有抢夺月白的风采,反而将其衬托得更为脱俗出众。  无论红或白,都仿佛成为了女子绝世风华的忠实陪衬。  张氏早已被这连番的视觉盛宴折磨得审美疲劳,无力地倚在床榻边,摇头叹道:“薇儿,你长得这般美,真是随便披块布都好看。我实在是挑不出,真的挑不出。”  盛珺薇见状,心中亦是五味杂陈,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选这件吧?”  其实,她选择这套礼服并非全然出于张氏的无奈,更多的是因为这条裙子的细节设计深得她心。  那广袖的长度恰到好处,既不失华贵,又避免了拖曳于地面的繁琐累赘。  至于颜色,虽然披帛为红色,看似艳丽张扬,但在这一众华服中已算是素雅低调。  盛珺薇深知司琪近来偏爱浓墨重彩的设计风格,或许有必要找个合适的时间与她深入探讨一番。  毕竟,如果作为模特的自己都感到穿着不适,那么其他的买家想必也会有相同的困扰。  此刻,马车外传来阵阵马蹄声,裴丞相已在府门前等候多时。  待婆媳二人穿戴妥当,三人便一道登上马车。  车内,一家四口共处一室,气氛却显得格外沉寂。  裴煜愈发沉默寡言,除了偶尔在见到盛珺薇时,眼中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目光,其余时间皆是面色淡然,无任何眼神交流。  而盛珺薇也默契地保持着这份宁静,没有主动打破。  反倒是张氏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再次不厌其烦地向盛珺薇详细讲述了一遍宫中宴会的种种规矩与注意事项。  她语重心长地道:“珺薇啊,你虽然参加宫宴的经验丰富,但这回却是头一遭带着自家儿媳同行。我心里难免有些担忧,毕竟这孩子平日里虽是乖巧懂事,但在皇宫那等讲究繁多、步步惊心的地方,万一哪一步走错了,惹出些笑话,那可就糟了。”  “笑话倒也罢了,怕就怕无意间触犯了哪位贵人的忌讳。”  张氏的声音中透出深深的忧虑,“那些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们,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傲气凌人?一旦他们动怒,责难下来,就算为娘拼尽全力护着你,你这丫头心里肯定也会难受。所以,今晚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万万不可大意。”  盛珺薇静坐一隅,她低垂的眼眸专注而柔和,仿佛在倾听母亲张氏口中那些宫中礼节。  尽管这些规矩对她而言已如刻骨铭心的纹路,她却依然以温婉的笑容回应母亲的殷殷教诲。  她深知,每一句叮咛背后,都是母亲深沉的爱与担忧,更是她前一世在宫中摸爬滚打所领悟的生存之道。  那时,盛珺薇作为国公府的养女,未曾得到母亲亲自引领踏入那巍峨的国公府大门。  而府中的那位夫人,更是对她怀有深深的敌意,期待她在宫廷中出丑。  因此,当她初次踏入那金碧辉煌、繁复规矩的宫闱时,竭力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内心却充满了惶恐与无措。  果然,在那场盛大的宫宴上,她因对礼仪的生疏而引发了一场尴尬的风波,成为众人口中的笑谈。  如今,盛珺薇身着华服,与随行三人款款步入朝华殿。  殿内灯火辉煌,映照出盛府与国公府家眷们各自落座的身影,两大家族座位相邻,形成一道无形的分界线。  就在盛珺薇莲步轻移,踏入殿内的瞬间,两道如寒冰般锐利的目光骤然投向她,带着审视、轻蔑与深藏的仇恨,那股强烈的敌意甚至让旁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的紧绷。  盛家三位长辈面露微愠,尤其是裴丞相,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缓缓扫过。  盛家几位兄弟与盛夫人感受到这股压力,纷纷下意识地避开视线,而章府那边的盛睿姣与章夫人也忙不迭地转移目光。  然而,唯有郑亦扬,他凝视着盛珺薇,眼中闪烁着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心中暗自惊异,为何看到这个女子,竟有种强烈到近乎本能的冲动,想要立刻俯首于搓衣板之下?  这样的感觉如此诡异,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努力回溯记忆,试图找出与她有关的点滴,却只是一片空白。  他郑三公子,何曾会对一个女子如此敬畏?  更何况,传闻中她只是盛府的养女罢了。  然而,盛珺薇侧脸的轮廓与盛睿姣竟有几许相似,这让郑亦扬愈发困惑。  他的一举一动并未逃过盛睿姣的敏锐洞察,她心中警铃大作,脸色微变。  没有人比盛睿姣更清楚,自己与郑亦扬的婚事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算计。  前一世,正是郑亦扬对盛珺薇一见倾心,得知她是盛府养女后,恳求国公夫人替他上门提亲。  而这一世,盛睿姣凭借重生的优势,精心妆扮成盛珺薇当日的模样,模仿她救人的壮举,成功吸引了郑亦扬的目光,从而为自己赢得了这段婚姻。  此刻,面对郑亦扬的疑惑目光,盛睿姣心中涌起不安。  后来,郑亦扬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似乎对盛睿姣的变化产生了微妙的质疑。  她不得不借助化妆术,精心勾勒出与盛珺薇相似的侧脸轮廓,以此来巧妙掩饰身份的破绽,暂时逃过郑亦扬犀利的审视。  然而,当郑亦扬亲眼目睹了盛珺薇的真容,那份深藏心底的疑云瞬间涌上心头,使得盛睿姣心中的紧张与恐惧如潮水般涌动。  昨夜,盛睿姣更是遭受了一场疾风骤雨般的责难。  婆婆余氏,那个铁腕统治家族的强势女人,毫不留情地对她进行了严厉的训斥,甚至令她在冰冷的庭院中长跪示众,以示警诫。  此刻,尽管晨光已洒满大地,但盛睿姣的膝盖仍残留着昨夜寒石的冷冽,疼痛如影随形,无声地提醒着她那不堪回首的羞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3章 自酿的苦果 种种遭遇接踵而至,使得盛睿姣对盛珺薇的怨恨奔腾不息,炽烈无比。  盛珺薇看似温婉娴静的女子,实则拥有一双洞察人心的慧眼。  她轻易捕捉到了盛睿姣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恨意,无法遮掩,也无法忽视。  盛珺薇轻轻挑了挑黛眉,目光如炬,径直落在盛睿姣那张极力掩饰的脸庞上。  尽管盛睿姣极力用厚厚的脂粉堆砌出一副端庄的面容,但那深陷的眼窝以及疲惫不堪的神态,却无论如何也难以逃脱盛珺薇的洞察。  她嘴角微微上扬,漾起一抹淡然且略带讥诮的微笑。  然而,在盛睿姣眼中,这笑容并非友善的示意,而是盛珺薇在无情地嘲笑她的困厄,甚至是在享受她痛苦挣扎的景象,这让盛睿姣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  没错,盛珺薇的确在内心深处暗自窃喜。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被他人强行剥夺的人生,绝非一片花香鸟语的田园诗画,而是荆棘密布、坎坷曲折的崎岖之路。  余氏有着近乎病态渴望人,她的眼里只有家族的掌控,无论是位高权重的郑国公,还是她膝下的子女、儿媳、女婿,甚至是府中地位最低的仆役,皆要臣服于她的铁腕之下。  在盛珺薇前一世踏入这个家门之前,除了郑国公,几乎无人能抗拒余氏的威压。  然而,盛珺薇并非余氏的亲生骨肉,更未曾蒙受其养育之恩,仅仅因为一个“婆婆”的名分,余氏便企图对她进行束缚与操纵。  对此,盛珺薇岂会甘心俯首帖耳?  每当余氏以罚跪作为惩戒手段时,盛珺薇总会在不经意间“失足”,令余氏亲眼目睹她跌得四脚朝天的狼狈模样  若是在阴雨连绵的日子里,余氏责令她立于雨中反省,盛珺薇总有办法让余氏手中的茶壶“意外”滑落,滚烫的茶水瞬间淋湿余氏华贵的衣裳,让她狼狈不堪。  哪怕余氏刚刚厉声训斥完盛珺薇,转身就会遭到郑老夫人的严厉呵斥,仿佛是上天对余氏暴行的即时报应……  总之,只要盛珺薇在余氏那里受到一丝丝的委屈,用不了多久,余氏便会遭遇更为倒霉的事情。  而这,仅仅是盛珺薇反击的序幕。  每当盛珺薇在余氏那里饱受冷嘲热讽,只待她回到房中,将余氏的苛刻手段,以更为巧妙且不失力度的方式,悉数还给她的丈夫郑亦扬。  初时,郑亦扬对母亲对盛珺薇的严厉管教不以为意,甚至在心中窃喜,以为如此一来自己便可置身事外,享受清静。  然而,随着盛珺薇反击的频率与力度逐渐升级,郑亦扬便开始意识到妻子并非逆来顺受的弱女子,她每一次不动声色的反击,都让余氏哑口无言,甚至颜面扫地。  渐渐地,郑亦扬便开始站在盛珺薇这边,只要余氏一有提及找盛珺薇麻烦的苗头,他便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坚决阻止。  如此一来,余氏深知再难轻易对这位儿媳颐指气使,于是收敛了许多,再也不敢轻易触碰盛珺薇的底线。  盛睿姣因一厢情愿的痴恋,懵懂无知地踏入国公府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全然不知其中暗藏的险恶与算计。  如今回想起来,她的一切遭遇,皆是她自酿的苦果,无人可怨,唯有自省。  “你们看那个女人!”盛五郎愤愤地指向盛珺薇,他敏锐地捕捉到盛珺薇与盛睿姣之间无声却激烈的交锋,语气中满是厌恶,“睿姣都被她逼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女人的心肠真够狠毒的!”  除开沉默寡言的虞明泉,其余几位兄弟虽各有心思,但此刻他们的眼神交汇之处,无一例外地流露出对盛珺薇对待盛睿姣手段的反感与不满。  盛夫人更是心急如焚,她无法立刻冲上前去抚慰心爱的女儿,只能焦灼地凝望着盛珺薇。  盛尚书始终保持着沉稳的神色,虽然未发一言,但那紧皱的眉头与深邃的目光,无不透露出他对眼前局面的深深忧虑。  面对周围人的异样目光与指责,盛珺薇仿若未觉,她平静地收回视线,随后优雅地跟随裴丞相等人,来到裴丞相专属的席位后落座。  依照礼节,家眷们在这样的场合应安静地陪伴在夫君或父亲身后,她与裴煜尚未正式步入仕途,此番出席宴会的身份便是家眷,故而没有设立单独的座位。  众人刚刚调整好坐姿,尚未从方才的纷扰中完全抽离,皇室成员、宫妃以及皇帝陛下便依次入场。  皇帝年近不惑,风华正茂,面庞儒雅而内敛,让人很难将他与那位运筹帷幄、铁腕治国的帝王形象联系在一起。  皇后端坐一旁,温婉贤淑,虽非倾国倾城之貌,却自带一种母仪天下的大气,仿佛她的一颦一笑,都能安抚人心,带来安宁。  待皇帝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安然落座,这场宴会的核心环节——发言,正式拉开了序幕。  今日既是皇帝的寿辰庆典,也是群臣共贺国泰民安的大好时机。  皇帝深知,岁月更迭,每年都会有生日,但真正能够推动国家进步、造福百姓的英才却是凤毛麟角。  因此,在欢庆的盛宴开启之前,他决定特别表彰新晋科举的前三甲,公布朝廷对这些青年才俊的任用规划,以此激励天下士子奋发向上,为国家效力。  皇帝言辞恳切,情感饱满,当他谈到大盛帝国如今的繁荣景象,展望未来无限可能。  情到深处,他高举起手中镶嵌宝石的金樽,向全场宾客提议共饮一杯,以此表达对盛世华年的喜悦与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众人纷纷响应,举杯共祝,宴会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席间,无论是豪情万丈、酒量惊人的壮士,还是浅酌低吟,不善饮酒的文人墨客,此刻皆被那股激荡的气氛所感染,纷纷举起手中的玉盏。  盛珺薇本欲随着这股激昂之势举杯应和,然而,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及杯沿的刹那,两道隐而不露却炽热如火的目光突然从人群中穿透而来,直射向她。  她不禁动作微顿,心神微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4章 天作之合 然而,此时的皇帝已然率先仰首,一气呵成地将杯中酒液倾倒进喉咙深处,那豪放姿态引得周围群臣纷纷效仿,一时间,厅内酒香四溢,众人一饮而尽,尽显男儿本色。  此刻,盛珺薇手中尚未离唇的酒杯,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她并未因此流露出丝毫慌乱,而是迅速调整呼吸,面不改色地将杯中酒液一饮而下。  她那淡定自若的举止,虽激起涟漪,却瞬间又恢复了宁静。  席间某个阴暗角落,以及人群背后那不易察觉之处,两张嘴角几乎同时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盛睿姣素来嫉妒心极强,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瞪视着盛珺薇,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她在心中暗骂:“这个狡猾的女人,真是擅长抢风头!喝吧喝吧,最好喝死她!”  然而,现实并未如她所愿。  正当她心中愤懑之时,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一道身影。  那人身形挺拔,目光如炬,正紧紧盯着盛珺薇,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至极的笑意。  盛睿姣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心中暗想:“狗咬狗的戏码,我最喜欢看了!”  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一场腥风血雨即将上演,而自己只需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  面对这一切,盛珺薇似乎全然未觉,她饮完酒后,从容地放下酒杯,面色如常,无一丝波澜。  待所有人都饮毕,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洪亮的声音骤然响起:“请新科状元、探花及裴少夫人盛珺薇上前受封!”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一片愕然。  众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对于新科状元的封赏,他们尚能接受,毕竟这是对他们才学的认可与嘉奖。  然而,当听到盛珺薇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受封名单之上时,他们不禁心生疑惑。  这位裴家少夫人,为何能与科举翘楚并列受封?  其实,作为京城名门望族,坊间早已流传盛珺薇被封为刑部郎中的消息。  然而,流言蜚语终究是雾里看花,如今亲眼目睹皇帝在满朝文武,皇亲贵胄面前,郑重其事地对她进行封赏,众人仍感震惊不已。  刑部郎中,虽仅为五品官职,与在场那些身居高位、动辄四品、三品,甚至二品、一品的大员相比,似乎微不足道。  然而,刑部,那可是朝廷重地,掌管律法刑罚,权柄甚重,绝非寻常人所能涉足。  在刑部任职,哪怕是最底层的小吏,都能引来无数人争相攀附,地位尊崇。  世人皆知,如果皇帝只是为了平息民间对盛珺薇的狂热崇拜,私底下赐她个封号或公开给予个虚职,众人或许还能理解。  可他竟如此高调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赐予她一个实权职位,而且是在刑部这样的要害部门,这无疑是明目张胆地给所有人心中添堵,让那些原本心存轻视的人颜面扫地,心中五味杂陈。  暂且不论朝堂之下的文人墨客、名门望族如何议论纷纷,单看今科科举的前三甲,尽管他们在科考中锋芒毕露,金榜题名,然而,能否在接下来的任命中获得与才华匹配的理想官职,依旧悬而未决。  试想,倘若在接下来的任命中,这三位才子的官职竟不敌位列末尾的盛珺薇,那他们将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落差?  为何名次在前,却屈居人下?  这样的局面,无疑是对他们科考成果的讽刺,也是对他们未来仕途的一记重击。  再者,作为此次科考主考官的裴丞相,其颜面也将受到严重挑战。  身为朝廷重臣,选拔人才的公正性是他必须扞卫的尊严,一旦出现如此反转,他的威信恐将受损,舆论的矛头或将直指这位权倾朝野的权臣。  然而,当人们意识到裴丞相正是盛珺薇的公公时,一切猜测与质疑似乎又有了新的解释。  这层微妙的关系,使得原本可能的尴尬瞬间消解,或许这只是皇家内部的一次特殊安排,裴丞相并未因此失职,反而可能因家族成员的荣耀而倍增光彩。  无论朝野内外如何揣测议论,封赏仪式仍按既定流程庄重举行。  大殿之内,珠帘摇曳,香烟缭绕,华灯璀璨。  身着锦绣官服的官员们分列两旁,目光或赞赏,或嫉妒,或疑惑,纷纷投向即将受封的盛珺薇。  面对这如潮般的敌意与审视,盛珺薇面色平静。  昨日得知被封禁的消息时,她已在静谧的闺房中独自咀嚼过那份失落与不甘。  既然事已至此,无力回天,那不如坦然接受。  身为玄门中人的她,深知卜筮之道虽能洞悉天机,却也有其局限。  一天仅能卜三卦的规则,对她而言并非难以承受的束缚,反而让她更加珍惜每一次占卜的机会,谨慎运用这一独特才能。  对于那些企图利用她的卜算之术,去解决棘手案件的权贵们,盛珺薇并非不愿伸出援手,而是坚守着自己的原则:玄门之力,应服务于苍生福祉,而非沦为权谋私欲的工具。  思绪万千间,封赏仪式进入高潮。  盛珺薇与裴煜以及另两位考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入大殿中央。  今日这场封赏宴并非严肃拘谨的朝会,受封者只需行礼,无需长跪不起。  四人恭敬地向端坐龙椅的皇帝施以一礼,随后各自站定,井然有序。  盛珺薇与裴煜并肩而立,两人虽无言语交流,却仿佛在无声中上演了一场“假面夫妻”的戏码,竟在旁人眼中构成了一幅莫名和谐的画面,令人津津乐道,甚至有人暗自为这对“天作之合”磕起了CP。  韩悦儿见此情景,气得秀眉紧蹙,脸色泛起一抹青白。  就在盛珺薇踏上高台,准备接受封赏的那一瞬,一直冷眼旁观的静轩王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他知道,那精心调配的药物即将发作,届时,盛珺薇将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  他期待看到,这位平日里以清纯无辜、救苦救难自居的女子,在丑态百出之后,是否还能故作镇定,继续欺骗世人,自称神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5章 情感的替代品 在他看来,盛珺薇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根本不配享有神女之誉。  想到这里,静轩王的眼神愈发阴冷。  静轩王屏气凝神,静待药力徐徐渗透,那颗悬着的心似乎比任何人都要急切。  然而,当微妙的变化开始蔓延,他愕然发现,那药效并未如预期般在盛珺薇身上显现出丝毫痕迹。  一股无法言说的炽热骤然自静轩王的骨髓深处喷涌而出,瞬间席卷全身。  这股炽热不仅如烙铁般炙烤着他坚韧的肌肤,猛烈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使他陷入混乱,无法保持正常的思维判断。  他紧咬牙关,试图用仅存的意志力压制体内那股肆虐的洪流。  大殿中央,盛珺薇端坐如莲,看似悠然自若,实则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悄然扫向静轩王。  那短暂的一瞥,迅疾且精准。  她捕捉到了静轩王瞬间涌上脸颊的不自然红晕,以及那双深邃瞳孔中闪烁的迷离光芒。  她唇角微微上扬,一抹不易察觉的愉快微笑悄然绽放:“这人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经过功德值洗礼后的盛珺薇,五感敏锐如猫,尤其是那双明眸。  她一眼便洞察到静轩王此刻的异常状态,心中暗叹:“寻常药物哪有这般立竿见影的效果?怕是只有那些价值连城的顶级秘药,才能在片刻之间翻江倒海。看来,为了对付我,他不惜花费百八十两银子,真是既恶毒又痴情。”  就在盛珺薇心底暗自嘲讽之时,静轩王已无法抑制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举止开始失控。  他粗暴地扯开领口的金丝扣子,衣衫半敞。  瞬息之间,大殿内的气氛骤变,众人惊骇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唯有盛珺薇依旧淡定如初,眼中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  裴煜反应迅速,他不动声色地将盛珺薇的身体轻轻转向一侧,巧妙地为她遮挡了眼前那一幕令人尴尬的画面。  盛珺薇对此并无异议,她此刻的兴趣并不在于目睹静轩王的狼狈,而是期待他彻底失态,成为这场宫廷盛宴上的笑柄。  尽管裴煜并未出言提醒,韩悦儿却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回避。  她深知,有些事情过于露骨,不仅有伤风化,更可能给观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传说中的“长针眼”。  于是,她优雅地垂下眼帘,避开那即将上演的辣眼画面,心中默默祈祷这场闹剧尽快收场。  原本庄严肃穆、祥和喜庆的宫廷盛宴,转瞬间被突如其来的混乱所笼罩。  皇帝面露惊怒之色,他果断下令,让侍卫们立即制止静轩王的疯狂行为,恢复宴会的秩序。  然而,静轩王并非寻常文弱书生,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道高手,平素虽以温文尔雅的形象示人,但其深藏不露的实力与冷酷无情的手段,早已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  皇帝的眼底掠过一丝阴霾。  侍卫们心弦紧绷,个个面色凝重,他们既担忧静轩王的安危,又深知其脾性,不敢贸然采取强硬手段。  他们在宴会的繁华与喧嚣中,以一种微妙的平衡,试图用言语安抚这位易怒难测的王爷,同时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酒香与乐音交织的场合中,情绪逐渐失控。  静轩王面色涨红,仿佛体内涌动着炽烈的情感,他用力撕扯着身上的华贵衣袍,步履坚定地向韩悦儿步步逼近。  他的眼神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其中交织着浓烈的炽热与深邃的深情,直直地盯着那清冷如霜的女子,仿佛要将她熔化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悦儿,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为何始终不肯给我一个回应,接纳我于你心间?”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哀伤,更藏着无尽的执着。  韩悦儿静静立于人群之中,面对静轩王的质问,她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与淡漠。  静轩王继续倾诉:“我曾试图退让,只愿成为你的朋友,默默守护在你身边。可我毕竟有血有肉,有情有爱,你可知每日看着你追逐他人,看着你对他人展露笑颜,我心中的痛苦如同刀割一般,痛彻心扉。”  周围的人闻此言皆是一惊,原本欢愉的气氛瞬间凝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韩悦儿身上。  他们这才注意到,在那些熟悉的宫人中,竟然隐藏着一张陌生却绝美的容颜。  她气质高冷且尊贵,眉眼间透出一丝刚毅之气,仿佛独立于尘世之外的仙子,即便刻意低调,也难以掩饰其超凡脱俗的魅力。  此刻,随着静轩王的呼唤,众人再次审视这名女子,愈发觉得她与这宴会的氛围格格不入。  人群中,尤其是那些新华书屋的常客,他们对美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一眼便认出了那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庞。  “那不是韩悦儿吗?”一人惊呼出声。  他的喊声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对韩悦儿身份好奇者立刻追问:“韩悦儿是谁?”  刚刚失声的男子此时仿佛成了故事讲述者,他热情地为众人解惑:“韩悦儿,她可是裴公子的心头挚爱,更是近期声名鹊起的女圣人。”  他的话语中满是对韩悦儿的敬仰与赞赏,“裴公子对她疼爱有加,甚至将自己视若生命的新华书屋交由她管理。而韩悦儿不负所托,凭借过人的智慧与坚韧,将新华书屋经营得如日中天。如今,那里已成为盛京城内最受欢迎的去处,无论清晨还是深夜,门外排队购书的读者络绎不绝,盛况空前。”  人群中又有人疑惑地插话:“不是说裴公子与尚书家的千金是青梅竹马,后来因千金嫁入国公府,裴公子心如刀绞,才娶了现任夫人作为情感的替代品吗?”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盛珺薇站在人群中,听着这些纷繁复杂的传言,心中满是困惑:“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我怎么从未听闻这些关于裴公子的流言蜚语?”  她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突然被推到风口浪尖的韩悦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轻轻转过头,视线落在裴煜那张英挺而略显愕然的脸上,此刻的他正因韩悦儿意外现身寿宴并与静轩王掀起一场狗血风波而陷入深深的震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6章 风口浪尖 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动,嘈杂纷乱,纵使他有心屏蔽,也无法抵挡那股直刺耳膜的议论之浪。  裴煜敏锐地捕捉到了盛珺薇探寻的目光,心头不禁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  他连忙摆出诚挚的姿态:“珺薇,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盛睿姣的关系,不过是幼时因家世相似,在宴会上偶有同玩之谊,被外界误传罢了。自打我们七岁之后,便再无任何私下单独的接触。”  “我实不知这些传言如何流传开来,一经发现便立即予以辟谣,怎奈何今日它们竟又被翻出。”裴煜的话语中透着无奈与焦急。  盛珺薇听罢,轻轻颌首,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理解的光芒。  裴煜此刻所做的一切,无疑是为了抚慰韩悦儿情绪,尽力压下那些可能引发轩然大波的谣言。  此刻,这三个狗血故事的主角齐聚一堂,那些一度被压抑在暗处的话题如同被唤醒的野兽,开始在人群中悄无声息地躁动起来。  然而,面对这纷扰的局面,盛珺薇却显得异常淡然。  她并未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反而泰然处之,仿佛这一切与己无关,更没有因此感到丝毫的冒犯。  在她看来,这个“瓜”虽热,却并不值得她耗费心神去品尝。  反观在场的其他人,许多人心中的秘密若被揭开,只怕会比当前的闹剧更具颠覆性,足以颠覆在场所有人的三观。  裴丞相夫妇的脸色在同一时刻阴沉下来,他们异口同声地厉喝:“逆子!给我回来!”  高坐龙椅的皇上,面色早已沉得如同泼墨一般,他深知此刻必须尽快平息这场闹剧,以免局势进一步恶化。  于是,他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来人,立刻将静轩王带离此地!他若有反抗,便强行制服,一切后果由朕一力承担!”  这句话犹如一道铁令,不容置疑。  那些宫人与侍卫此前之所以对静轩王的胡闹行为多有容忍,无非是因为忌惮其尊贵的身份。  如今有了皇上的严令,他们再无顾忌,纷纷行动起来,准备将这场闹剧迅速收场。  一旦他们不慎伤到静轩王,哪怕事后能够平息这场轩然大波,保全皇家尊严,皇上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眸,事后仍会毫不留情地审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追究他们任何一丝可能的责任疏漏。  此刻,皇上亲自发话,那威严的声音,斩断了所有人心中的疑虑与顾虑。  他们明白,此刻唯有全力以赴,方能不负皇恩。  于是,他们纷纷抖擞精神,各展所长,将平日里深藏不露的实力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短短片刻,局势陡变。  静轩王那曾如疾风般灵动的身影,如今已被几名身手矫健的侍卫紧密围困,犹如困兽般无法动弹。  他们默契配合,动作精准狠辣,眨眼间便将静轩王牢牢控制在地。  紧接着,一名大内高手趁势而出,手中长刀寒光一闪,迅捷无比地击向静轩王后颈。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静轩王瞬间昏迷,被侍卫们迅速捆绑,被悄无声息地带离了这曾经喧嚣不已的现场。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后才渐渐回归平静。  然而,皇上的脸色依旧铁青如常,那股压抑的怒火并未因静轩王的制服而有所消减,反而如同火山即将喷发前的寂静,更加令人胆寒。  就在这紧张气氛几乎让人窒息之际,一阵娇滴滴却尖锐刺耳的声音突兀响起,打破了大殿的死寂:“静轩王今日的状态明显不正常,莫不是有人暗中对他做了手脚吧?”  此言一出,原本因刚才混乱场面而心潮澎湃的大殿瞬间降温,寒意如同无形的雾霭般弥漫开来,直透骨髓。  皇上凌厉的目光瞬间锁定声音来源,眼中闪烁的杀气仿佛能穿透人心。  众人亦随之循声望去,只见盛睿姣正慌忙捂住嘴巴,脸上惊恐之色溢于言表,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盛睿姣身为两世之人,对于皇权之威有着更为深刻的理解与敬畏。  皇权之下,生杀予夺仅在一念之间,其恐怖之处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此刻,她脸色苍白如纸,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心中已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然而,木已成舟,她已无从选择,只能鼓起勇气,强作镇定,颤抖着声音道:“陛下,臣妇失言,请您恕罪。”  一旁的郑夫人余氏见状,目光中闪过一丝愠怒,瞪了盛睿姣一眼,随之也连忙赔礼道:“陛下,皇后娘娘,我家盛氏她一时鲁莽,言语失当,还请您二位大人大量,饶过她这一回。”  然而,盛铭涛却在此时愤然站了出来,毫不客气地反驳道:“郑夫人,您这话可就偏颇了。睿姣这分明是勇于直言,敢于揭露真相啊!您看刚才王爷那状况,举止失常,神态恍惚,明显就不对劲儿!”  他挺胸昂首,目光坚定:“睿姣虽然敬畏太后和皇后的威严,但她仍勇敢地说出实情,这哪里是不懂事,分明是敢于担当、无所畏惧的大胆精神!这样的行为,理应得到表彰,而非指责!”  盛尚书夫妇及四位公子,均面露赞同之色,目光汇聚于盛铭涛处。  皇上与皇后对视间,眸光交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悄然掠过皇上的眼底,他沉声道:“言之有理,静轩王适才之举的确反常,即刻传召御医,务必要对此事详加彻查!”  今日宫宴,华灯璀璨,丝竹悠扬,本应是举国欢庆的重要时刻,却不料被静轩王突如其来的异状打破和谐,使得皇上龙颜震怒。  他的胞弟遭遇不测,不仅亵渎了皇家的神圣尊严,更令身为九五之尊的他颜面无存。  得皇上首肯,盛睿姣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得意,转而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关切模样,目光直逼盛珺薇:“姐姐,适才我分明瞧见你望向静轩王时,眸中闪过深深的恨意,尤其是在他饮下那杯酒之后,你的笑容更是意味深长。能否解释一下,这其中究竟有何内情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7章 一切随缘 面对众人的瞩目,盛珺薇泰然处之,眉梢轻挑,似笑非笑。  瞬息之间,周遭的空气仿佛凝结,众人屏息凝神,将审视的目光聚焦于她,连皇上威严的目光也如山岳般压迫而来:“盛珺薇,果真如此?!”  盛珺薇虽前生未曾在后宅的勾心斗角中沉浮,却也在沙场与敌军的智勇交锋中磨砺出敏锐的心智与高超的手段。  她深知,自己并非擅长玩弄人心的高手,却明白此刻越是竭力辩解自身的清白,他人越难以信服。  世间作恶之人,谁会主动坦诚罪行?  她若矢口否认,旁人只会认为其心虚,更有甚者,那些别有用心者恐怕会借此机会扣上“欲盖弥彰”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轻提裙摆,微微屈膝,仪态端庄,语调平静而坚定:“回太后,臣女无法自证清白,正如臣女也无法证实盛睿姣所述的真实性。”  此言一出,看似是对现状无可奈何的妥协,实则暗藏玄机。  盛睿姣一口咬定她挑衅静轩王,然而,又有谁能确凿无疑地证明盛睿姣所言非虚呢?  两者的指控皆属无从查证之事,倘若此刻皇上采纳盛睿姣的一面之词,无疑是为大盛国开启了滥用私刑、以言定罪的恶劣先河。  皇上、裴丞相及诸位大臣闻此言,皆陷入沉思,片刻后,皆面露赞同之色。  裴丞相缓步上前,深施一礼:“太后明鉴,断案审事,当以证据为重,不可仅凭片面之词便定人生死,否则我大盛国必将冤狱丛生,民心动摇。”  盛铭涛闻此,脸上显现出明显的不服,低声嘟囔:“睿姣才不会撒谎,她说看见就是看见了。”  盛珺薇对此并未回应,只是淡然一笑。  韩悦儿的冷眸犹如寒冰凝结,其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直直射向盛珺薇。  她的心中如同明镜般透彻,那杯酒,原本是她该饮下的,如今却成了揭开这场阴谋的导火索。  盛珺薇这个阴险狡诈之徒,不仅没有履行承诺饮下那杯酒,反而在暗算静轩王之后,硬生生将她韩悦儿也卷入这潭浑水之中。  她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周围那些平日里看似恭维实则冷眼旁观的权贵们,此刻正以一种夹杂着鄙夷与深深轻蔑的目光审视着她。  一股怒火在韩悦儿心底剧烈燃烧,炽热而疯狂。  她愤然一把推开身边试图安慰她的裴煜,步履坚定地走向大殿中央。  她目光如炬,直勾勾地锁定盛珺薇,“我看到你了,盛珺薇!就在你喝完那杯酒之后,你竟然对静轩王露出了那副虚伪的笑容!若你真的清白无辜,为何会有如此反常之举?你给我一个解释!”  愤怒使她的声音略显颤抖,质问的话语中充满了无法遏制的冲动。  面对韩悦儿的质问,盛珺薇却只是嘴角微扬,轻轻一笑。  她悠然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盛珺薇为何要在喝酒时对静轩王举杯微笑?这其中的行为逻辑又是什么?你不妨猜一猜。”  她的语气淡然,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韩悦儿顿时感到一阵语塞,心中懊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之举。  是啊,害人总要有其动机与缘由。  盛珺薇与静轩王之间的矛盾,源头其实就在于她韩悦儿。  同样,也是她横刀夺爱,抢走了裴煜。  按照常理推断,如果盛珺薇真的要报复,目标本应是她韩悦儿,而非静轩王。  更何况,即便是针对静轩王,这样的陷害手段也难以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韩悦儿似乎陷入了盛珺薇精心编织的迷局之中。  盛珺薇并未在意韩悦儿此刻的惊慌失措,而是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龙椅。  她的声音虽不高,却字字铿锵有力,清晰地传至大殿每一个角落:“皇上,皇后娘娘,自打我盛珺薇十岁之后,今日是头一回踏入皇宫。我一个外人,怎么可能指挥得了宫内之人?这一点,你们尽可详加调查。”  “要查明今日之事,其实并不困难。那杯有问题的酒中,必定有人动了手脚。只要是人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我相信皇上圣明,定能洞察这一切,不会被小小的诡计所蒙蔽,更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盛珺薇巧妙地给皇上戴上了一顶“英明神武”的高帽,使得即便皇上此刻察觉到有何不妥之处,也无法轻易敷衍过去。  皇上凝视着盛珺薇,沉吟片刻,微微颌首:“朕答应你,此事朕必将严查到底。若此事与你无关,朕绝不冤枉你。”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无比,如同利剑出鞘,直指盛珺薇,“若最终查明此乃你的阴谋,不论你身份如何尊贵,才智如何出众,朕绝不会轻饶!”  盛珺薇面对皇上的威胁,面色未变,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那是自然,理当如此。”  皇上凝视着她,那抹自信而淡然的笑容在她脸颊上悄然绽放。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叹,思绪飘向远方。  这些年来,皇弟顺风顺水,仿佛世间所有幸运皆汇聚于他一身,然而这份顺遂似乎让他变得过于轻狂,甚至被那如迷雾般朦胧的“爱情”彻底蒙蔽了理智。  尽管心中对皇弟的行径颇感不悦,皇上深知此刻并非处理此事的最佳时机。  毕竟,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进行,朝廷百官齐聚一堂,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皇上的每一个举动。  于是,他选择暂时将此事按下,待到合适的时机再行处置。  此刻,盛珺薇的名字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皇上心头。  这位破格提升的刑部郎中,因涉嫌谋害皇室血脉的疑云而被舆论推至风口浪尖。  皇上决定,暂且搁置对她的封赏,待真相查明后再做定夺。  对于这一决定,盛珺薇并未表现出任何异议,反而流露出一种释然之态,仿佛在说:“一切随缘,最好是就此取消。”  宴会的节奏并未因皇上的内心波澜而有所停滞,皇上对新晋的三位才子逐一赋予重任。  状元郎被任命为编修,榜眼则远赴京城边陲,成为某下县县令,而裴煜,那位出身世家的才子,则被安排到吏部,执掌考功司主事一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8章 送上一份礼物 翰林院编修,虽位列从六品,看似尊贵无比,但在官场的升迁道路上却如雾里看花,能否真正受到重用,全赖皇上的一念之间以及上司的眷顾与否。  相比之下,下县县令虽然仅为从七品,吏部主事更是低至八品,但他们手握实权,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更有可能在仕途上稳健发展,步步为营。  状元郎的官职看似光鲜,实则如同浮萍,未来的命运全系于皇恩浩荡与上级青睐之间,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默默无闻的尴尬境地。  而县令虽能在一方土地上施展拳脚,握有一定实权,但毕竟远离权力中心,其影响力无论如何都无法与身处京城,身居吏部要职,且有深厚家族背景的裴煜相提并论。  要知道,裴煜所在的考功司,掌握着全国官员的生杀大权。  任免、考核、升迁,这无疑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金饭碗。  皇上对于寒门士子与贵族子弟的前程安排得滴水不漏,对此,无论被恩宠的状元、榜眼,还是被区别对待的其他士子,表面上只能报以赞同的微笑,内心或许五味杂陈,却无人敢于表露。  盛宴的高潮已过,然而在此之前,众人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心绪难平。  此刻,他们急需轻松愉悦的节目来舒缓紧张的神经,于是,接下来的歌舞表演与美食佳肴环节如约而至。  盛睿姣此刻神采奕奕,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对她而言,真正的高潮尚未到来,那将是今晚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幕。  她知道,就在这个歌舞升平的时刻,当所有人沉浸于欢愉之中,最为放松警惕之时,刺客将会悄然而至,释放致命的杀机。  她悄然扫视着几位大臣及其家眷的背后,眼神如同狡黠的狐狸般灵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中暗藏着冷酷与算计。  那些人身后,刺客早已悄无声息地潜伏,如同黑暗中的幽灵,只待她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在刹那间化身为死神的镰刀。  她又轻蔑地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盛珺薇,那个自诩能掐会算的女人。  料她定然预想不到今晚这场看似风平浪静的宴会,将会成为自己盛睿姣崭露头角、一鸣惊人的舞台!  盛睿姣坚信,盛珺薇即便在外听闻此事,也绝不可能比亲历者自己更清楚当时的情景,更无法揣摩到她盛睿姣精心布置的每一个细节。  她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  随着总管太监清脆的拍手声响起,身着华服的歌舞姬们即将步入金碧辉煌的大殿。  盛睿姣紧握胸前镶嵌着翠绿宝石的护心镜,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绪更加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她决心以身挡剑,用鲜血淋漓的壮举,让那些原本对她嗤之以鼻的人们亲眼见证她的忠诚与英勇。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目睹他人舍命相救更能触动人心,更能赢得皇上的青睐与恩宠。  而那位被众人寄予厚望的韩悦儿,却在静轩王被宫人带走的同时,也被强行带离了宴会。  她那满腹诗书、才情横溢的光芒还未来得及在这宫廷的舞台上绽放,便已遗憾地失去了璀璨的良机。  就在这个气氛紧张而微妙的时刻,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划破寂静:“稍等一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裴丞相夫妇虽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感到困惑,但出于对儿媳盛珺薇的尊重,他们并未出言阻拦,只是面带关切地望着那起身走向大殿中央的女子。  盛睿姣心头陡然升起一阵烦躁。  她刚刚鼓足勇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与荣耀,却被这不合时宜的打断扰动了心绪,那份刚刚凝聚起来的勇气瞬间消减大半。  皇帝面露明显的不悦,眉头紧锁,目光锐利。  刚才的事还未清算,这个裴家儿媳又想做什么?  难道她不知此刻正是关键时刻,任何一丝丝的干扰都可能破坏整个计划吗?  “裴少夫人,你有何事?”皇帝压抑着怒气,冷冷地质问道。  盛珺薇步履从容,款款走向大殿中央,仿佛并未察觉到皇帝的愠怒,亦或是早已习惯于在压力下保持镇定。  她微微欠身,仪态端庄:“在表演开始前,我想先为皇上送上一份礼物。”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出声。  皇帝与皇后更是满脸疑惑,显然对盛珺薇的举动感到意外。  盛睿姣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又夹杂着深深的鄙夷。  平日里,盛珺薇总是装得一副清高淡泊的模样,如今却做出如此不合时宜、丢人现眼的举动。  她莫非以为此举能吸引皇帝的注意,或是借此机会让裴煜对她回心转意?  真是可笑至极!  皇后同样如此揣测,秀眉紧蹙,脸色逐渐阴沉。  然而,不待她开口责备,盛珺薇已续言道:“坊间传闻我擅长卜卦,我身无长物,唯此微薄之技可供献。今日,我想在此为您现场卜上一卦。”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未曾料到盛珺薇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本以为盛珺薇欲借机讨好的皇后更是目瞪口呆。  而其余的宾客更是面露疑惑之色,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无比困惑。  整个大殿瞬间被一片错愕与好奇的气氛所笼罩,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盛珺薇身上,等待着她接下来的举动。  “谁家的礼节,会把算卦之事视若珍宝?你休要在此信口开河,搬弄这些无稽之谈!”  皇帝听闻此言,虽然内心深处对这种荒诞不经的说法嗤之以鼻,但又不禁为裴丞相和定国公对盛珺薇那近乎神话般的赞誉所撩动。  他们在言辞间,将盛珺薇描绘成一个料事如神的天仙下凡,世间万事万物无一不在她的洞悉之中。  这番赞美,让皇帝也不禁萌生了一丝探究之心,他渴望亲眼见证,这位被尊称为“神女”的女子,究竟是否真的拥有超凡入圣的智慧,抑或只是凭借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巧妙地迷惑了那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臣?  皇帝收敛起眸中的疑虑,嗓音淡然:“既然如此,朕便依你所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79章 欺君之罪 盛珺薇唇角微扬,一抹深邃的智谋在眼中流转。  她已然洞悉,刺客们的阴谋就隐藏在接下来的歌舞盛宴之中。  他们分为两股势力,一股乔装成服侍贵宾的宫人,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  另一股则潜伏在载歌载舞的表演队伍内,等待最佳时机来临,两股势力将默契配合,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对满座的权贵与皇亲国戚展开一场血腥屠杀。  盛珺薇要保护的,不仅是皇帝,更是这大殿中每一个无辜的生命。  因此,她深知不可贸然揭露刺客身份,那样只会逼迫那些尚未暴露的杀手,在绝望边缘选择孤注一掷,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此刻的大殿,犹如一座满载生命的脆弱舞台,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思绪至此,她心念电转,决定采取一种更为巧妙的方法。  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观众”作为突破口。  她目光如鹰般扫过大殿中的人群,正欲开口之际,盛睿姣却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高声质疑:“皇上,此举似乎不妥吧?”  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锐刺耳,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盛睿姣迅速调整神色,目光转向盛珺薇,面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担忧之色:“皇上,我和姐姐共同生活多年,从未听闻她擅长卜筮之术。万一她的预测有误,岂非成了欺君之罪?”  众人闻此,皆面露异色,他们虽然对裴少夫人的能力抱有怀疑,猜测裴丞相或许是为抬高儿媳地位而编织谎言。  但此刻的盛睿姣,身为盛珺薇的亲妹妹,其言行举止分明是要将她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盛睿姣的话语刚落,盛铭涛便迫不及待地附和起来:“睿姣所言极是,盛珺薇她对玄学一窍不通!”  他瞪视着盛珺薇,怒不可遏:“盛珺薇,你莫不是想在此处胡闹一番,害死我们所有人不成?”  盛珺薇轻轻挑了那双黛色细眉,眼中闪烁着一丝戏谑的光芒:“盛铭涛,你说说看,我究竟如何就害死了你们所有人呢?”  盛铭涛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他瞪圆了眼睛,那股怒火似乎就要从瞳孔中喷薄而出。  他语气急促且愤慨:“你这是明知故问!你平日里装神弄鬼也就罢了,虽然荒诞不经,但好歹没有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大事。记得那次你无意间帮助定国公找回失散多年的妹妹,又解救了那些受尽苦难的女子,我们念在这些份上,才对你的一系列怪异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现在,你竟敢在金銮殿上,在皇上跟前胡作非为,简直是胆大包天!你可知,睿姣姐是担心你在这万众瞩目的场合下丢人现眼,一旦你的谎言被揭穿,我们作为你的娘家人,岂不是要跟着你一起遭受灭顶之灾?”  皇上听罢,原本严肃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惊异,他略带玩味地询问:“哦?按照你们的说法,裴少夫人其实并不精通玄学之道?”  这一问,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皇上锐利的目光瞬间转向裴丞相和定国公,两位重臣面色骤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们慌忙离座,拱手道:“皇上,我们所言句句属实,薇儿确实具备超凡的玄学才能,绝非虚妄之词!”  他们的声音虽竭力保持镇定,却难以掩饰其中的紧张与惶恐。  殿内诸臣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时而聚焦在盛尚书身上。  只见他紧抿嘴唇,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冷汗沿着脸颊滑落,他仿佛被无形的重压紧紧束缚,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此时的局势已然清晰可见。  如果裴丞相和定国公所言属实,那么在皇上面前颠倒黑白的便是盛睿姣与盛铭涛。  作为他们的父亲,盛尚书无疑也将被牵涉其中,难辞其咎。  面对如此尴尬而紧张的气氛,盛尚书不得不站出来,试图为儿女挽回些许局面。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皇上,请听微臣一言。铭涛与睿姣年少无知,对于薇儿之事,他们只是出于对家族声誉的担忧,一时冲动,言语失当,还望皇上宽恕他们的鲁莽之举。”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恳切,接着又补充道:“薇儿在家中确实对玄学有着异乎常人的痴迷,然而遗憾的是,我们并未有幸亲眼见证过她的能力展现,这便导致铭涛与睿姣对此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他们二人并无半点对皇上不敬之心,只是害怕薇儿的行为可能给家族带来未知的祸端,这才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恳请皇上念在他们年幼无知,饶恕他们的失言之罪。”  皇上静静聆听着盛尚书的辩解,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无论伪装得多么巧妙,假象终究难以持久。  即便盛家为了维护家族尊严,选择将她留在府中,但从此刻起,他们恐怕再也不会将她视为真实的亲人。  皇上目光重新锁定在盛珺薇身上,她依旧淡然自若,仿佛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皇上语气温和却又不容置疑:“裴少夫人,你还要继续这场戏码吗?若你此刻愿意退下,朕可以当作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  无论是盛睿姣姐弟毫不掩饰的挑衅目光,还是盛尚书在朝堂上看似为盛珺薇三人辩白。  实则言语间流露出对亲生子女的偏袒,对盛珺薇的所作所为刻意回避,她始终保持着那份超然物外的淡然。  “承蒙陛下厚爱,然我心意已决,仍将坚持下去。”盛珺薇的话语平静而坚定。  盛睿姣内心涌起无法抑制的愤怒与不甘。  这个女人,为何总是这般喜欢抢尽风头,仿佛世间所有的光芒都应属于她?  “姐姐,你就收敛些吧!陛下已给你留足了颜面,为何你就是不懂得顺坡下驴?”盛睿姣终于按捺不住。  此时,张氏看不下去,挺身而出,直指问题核心:“郑三少夫人,你口口声声唤着‘姐姐’,行为举止却全无半点与薇儿情深似海的模样。如果你真心关爱她,就该明白,薇儿她并非空有其表,而是有着深厚的学识与才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1章 尽在掌握之中 她转身面向皇帝,眼中闪烁着对盛珺薇深深的信任:“陛下,您可能不知,薇儿自嫁入裴家不久,便准确预见到臣妇的母亲将面临一场重大的灾难,她悉心指导臣妇如何回乡助母化解危局。”  “后来,臣妇遵循薇儿的指引,果真在关键时刻救下了母亲,让她得以安然度过难关。”张氏的讲述诚挚而有力。  尽管余氏平素对这位儿媳并无好感,此刻却不得不为了维护盛睿姣而发声,她的语气中满是尖酸与讽刺:“话虽如此,但倘若令堂如今一切安好,裴夫人又如何能够断言她原本注定会遭遇如此劫难?仅凭一次成功的预测,就能确定原本的必然结果吗?”  余氏的质疑犹如一记重锤,瞬间击碎了大殿众人刚刚因张氏的亲身经历而对盛珺薇建立起的信任。  众人纷纷点头,认为余氏所言确有道理。  “没错,如果我今日能够平安度过,难道就能因此断定我原本必定会有生死之险,只是因为途中巧遇某人,才得以侥幸逃脱?”  余氏冷笑一声,言语间充满鄙夷,“裴夫人,你常年身处后宅,恐怕对外面那些江湖术士的骗人把戏一窍不通吧?他们手段千变万化,可厉害得很哪。”  余氏的突然发难让张氏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能愣在那里,面露尴尬与困惑。  余氏见状,心中暗自得意。  在余氏看来,丞相府与国公府虽在表面上地位相当,实则两者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  他们国公府乃历经百年的名门望族,而裴丞相不过是个凭借一时恩宠爬上高位的寒门子弟,竟胆敢与他们章府共同迎娶同一门第的女子。  且那女子不仅才貌双全,更是在各个场合屡次压过自家儿媳一头,令余氏心生嫉妒与怨恨。  余氏心中的愤懑与不满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多年来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倾泻的闸口。  她挺直腰板,目光如炬,直指那个让她深感不公的对象。  “再者,裴夫人近日来可谓不遗余力地宣扬其儿媳的美德与才情,声称那女子亲手制作的防御手链不仅具有延年益寿的奇效,还能为主人消灾避难,甚至抵挡致命之伤。”  余氏的语气中带着嘲讽与不屑。  她犀利的目光扫过周遭众人,声音陡然拔高:“诸位,你们听听,这样的说辞岂非过于离奇?试问,又有何人能够对此深信不疑?!”  话语落定,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沉寂,唯有她的话语回荡在空气中。  众人纷纷将视线转向被质疑的张氏,尽管她宽大的衣袖巧妙地遮掩住了手腕,使得那传说中的神秘手链隐匿于无形,但人们的脸上分明写满了怀疑与困惑。  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那质疑之声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  “玉石确有滋养身体之效,常佩戴者往往面色红润,精神焕发,说其有助于延长寿命倒也并非无稽之谈。”  一位老臣捋着花白的胡须,沉吟道,“然而,这仅是玉石本身的特性使然,与是否将其打造成所谓的防御手链并无直接关联。至于说此物能抵御致命攻击……咳,老夫委实难以置信。”  “对极!若是真有如此神物,早该名震天下,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又怎会沦落到我们这些朝堂之上的人连听闻都未曾有过?”  另一位官员附和道,言语间满是对裴夫人口中“神奇手链”的深深质疑。  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质疑,张氏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连连跺脚,试图为自己辩解,可那微弱的声音却淹没在大殿内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显得苍白无力。  她心中暗想,若是提及裴丞相上次遇刺,幸亏有防御玉佩才得以化险为夷之事,或许能平息众人的质疑。  然而,此刻的大殿早已被嘈杂的议论声所充斥,即便是有人听见,恐怕也会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心生疑窦,难以信服。  此时,盛睿姣心中窃喜,她看向盛珺薇的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与挑衅,仿佛在无声地宣告。  你的谎言已被戳破,如今你是否已紧张得汗如雨下,无所适从?  然而,盛珺薇并未如盛睿姣所料般狼狈不堪,她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与镇定。  见张氏焦急万分,欲言又止,盛珺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让张氏心中的焦虑与愤怒渐渐消退,虽然担忧之情仍未完全褪去,但至少不再像先前那样气血翻涌,头晕目眩。  “既然诸位对我所言存有如此多的质疑,甚至牵扯到欺君之罪的严重指控……”  盛珺薇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皇上身上,“那么,我愿在此即刻为在场的一位卜上一卦,只要我言中,便足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皇上显然被盛珺薇的提议所吸引,他饶有兴趣地点头应允:“朕准了。”  盛珺薇环顾四周,敏锐地捕捉到了余氏与盛睿姣眼中的算计之色,她嘴角微勾,抢先一步堵住了她们的口:“诸位请放心,我选择卜卦的对象,绝对不可能存在任何协助我作弊的可能性。”  余氏与盛睿姣闻言,一时哑口无言,她们面面相觑,眼神中交织着惊愕与疑惑。  而盛珺薇则泰然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对婆媳几乎在同一时刻发出冷冽的鼻音,对盛珺薇洞悉她们隐秘心思的举动。  她们的目光交汇处,仿佛有无形的火花悄然碰撞,无声却又激烈。  “郑夫人,还请您理解并配合一下,对此造成的不便,我深感歉意。”  盛珺薇的话语轻飘飘地落下。  她口中虽说着“抱歉”,但唇角勾勒的笑意却美丽而疏离,丝毫不见诚挚之意,反而多了几分玩味与挑衅。  余氏的脸色如同被乌云遮蔽的晴空,瞬间阴沉了几分。  然而,身处金碧辉煌的大殿,面对高居龙椅的皇上,她深知此刻不宜表露情绪,只得强压下心头怒火,竭力维持着名门贵妇应有的端庄与涵养。  她心中暗忖:这裴少夫人年纪轻轻,焉能窥破我等筹谋?多半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1章 无稽之谈 想到这里,她故作大度,嗓音中带着刻意压制的傲慢。  “无妨,我倒是颇感兴趣,想亲眼见识一番裴少夫人的智谋手腕,看看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出类拔萃。”  盛珺薇闻此言,眸光微闪,那笑容愈发温婉,却在温婉之中暗藏狡黠,让人捉摸不透。  余氏凝视着这张笑脸,心底蓦然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忐忑。  察觉到自己竟然在未见硝烟之前就有了退缩之意,余氏心中不禁一震,一股羞愤之火腾地燃起。  她紧握手中丝帕,暗自告诫自己:“余氏,你乃世家之女,历经风雨无数,岂会惧怕一个装神弄鬼的黄毛丫头?”  她强行稳住心神,面上恢复了镇定。  盛珺薇似乎并未察觉余氏内心波澜,她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的微笑,徐徐启齿。  “陛下,我将把我推测的结论,以及郑夫人的反应,悉数记载于这洁白的宣纸上。你且耐心观瞻,瞧瞧我这推断是否如鹰眼般犀利,直击要害。”  语落之际,皇帝轻轻颔首,未置一词。  不多时,一名侍从恭敬地呈上上等的云纹纸与狼毫笔,那纸泛着淡淡的竹香。  盛珺薇微微侧身,以宽绰的衣袖巧妙遮挡周遭好奇的目光。  只见其一手持笔,墨迹跃然纸上,行云流水间,一气呵成。  笔落瞬间,她轻轻吹散余墨,随后将纸细心折叠,这才缓缓递给了身旁的内侍。  余氏眼底闪过一抹不屑,似乎对这番故作神秘之举嗤之以鼻,以为不过是些无稽之谈,意图哗众取宠罢了。  一旁,盛睿姣也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心中暗自揣测,即便这盛珺薇能碰巧言中一二,只要余氏矢口否认,谁又能证明她说的是真是假?  至于预判余氏的反应,那更是天方夜谭。  难道在盛府时的种种纷争,她就真的有这般神通广大?  皇帝不经意间窥视纸面,面色微露讶异。  但在皇后探究的目光投射过来的刹那,他迅速将纸张收拢,语气平和,波澜不惊:“朕已然览毕,事不宜迟,开始吧。”  盛珺薇微微颔首,目光如炬,穿透余氏淡漠的面容,直抵一旁悠闲观战的国公。  “国公大人,可否知晓,您那逝去的姐姐,当年究竟是因何缘由,香消玉殒?”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让正享受看戏之乐的国公猛然惊醒,未料战火竟会蔓延至自己脚下。  更何况,这触及的正是他极力避免的禁忌话题,脸色不禁凝重了几分:“少夫人,玩笑亦需有度,切莫妄言已故之人。”  余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旋即恢复了那份高傲的镇定,厉声训斥道:“裴少夫人,注意你的言辞分寸!”  面对夫妇二人的反应,盛珺薇恍若未闻,只是提出疑问后,再次将视线转回皇帝:“陛下,接下去,我要讲述一则故事,一个关于人性与命运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所有登场人物,都将披上虚构的外衣,化名为人所不知的角色。”  “时光回溯至二十多年前,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名为‘小义’的贵族少年,家族枝繁叶茂,富贵显赫。作为嫡长子,小义肩负着承继家族荣耀与财富的重任,而其余的弟妹们,则只能分得家族的些许残羹剩饭。”  “小义的家族,是众人艳羡的对象,家族中的未婚男女,在外界看来皆为婚配市场的明珠,男者欲通过联姻小义的姐妹,借此攀登上权势的高峰;女者则梦想着能够成为小义或其弟妹的配偶,从此步入高贵的殿堂。”  “在这位小义的身边,有一位与他血脉相连的同母胞姐,她美若天仙,才智出众,性情温婉,深受小义敬爱。”  “以上,便是我这故事的序幕,一幅复杂家族关系的背景图。”  “然而,当小义年岁渐长,踏入婚配之龄,尽管门槛前求婚的名门闺秀络绎不绝,他却因出身高贵,眼光挑剔,加之无意于儿女情长,始终未能在这群芳之中觅得心仪之人。”  “在小义所居的繁华都城边缘,有一户不起眼的平民家庭,与小义家族的权势地位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这家的女儿,梦想着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嫁入小义的豪门,这看似不切实际的梦想,如同白日梦一般遥不可及……”  “在这个家族之中,隐藏着一位女子小花,这个听起来普通无奇的名字之下,却藏着一颗不甘平凡的心。起初,她从未敢将自己与那小义有任何一丝丝的牵连。”  “然而,命运的巧妙安排,总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个午后,小花在街头,不经意间,她的眼角捕捉到了一卷精致的画卷,从一名急匆匆的小厮手中滑落。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追赶,想要将物品物归原主,可命运像是开了个玩笑,小厮的身影转瞬即逝,消失在人海尽头。“  ”无奈之下,她只好根据仅有的线索,来到了小厮主人刚刚光顾的店铺,试图从店主那里得知那位神秘公子的名讳。”  “那险些失去珍贵画卷的公子,正是小花不敢触及的梦想——小义。  余氏闻言,情绪激动,猛地一拍桌案:“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何曾捡过什么画卷,更不必说四处打听了!这种凭空捏造的故事,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尽管盛珺薇在叙述中巧妙地使用了“小义”与“小花”这样的化名,但在座的每一个聪明人都心照不宣,故事中的主角不言而喻,正是郑国公的过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国公的脸上浮现出复杂难辨的神情,既没有立即否定,也没有轻易相信。  盛珺薇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目光锐利地扫过余氏:“郑夫人,你是否自信于你所布置的一切,自以为销毁了所有试图接近国公姐姐的痕迹,又或许以为随着当年那店铺老板的去世,便能掩盖一切,让你的计划无懈可击?”  余氏极力反驳,声音略带颤抖:“我再说一次,我从未做出那种事情,你这是赤裸裸的诽谤!我和姐姐的相遇纯属偶然,我们是彼此的挚友,请不要用肮脏的想法去玷污我们纯洁的友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2章 难道真有隐情? 盛珺薇轻笑一声,似乎早已料到对方会有如此反应,。  “郑夫人,再精妙的布局也会有漏洞。纵使你销毁了所有与国公姐姐行踪和习惯有关的密信,甚至在除掉那些知情者之后清理了所有痕迹,但你遗漏了一件至关重要的证据,正因你的不慎,它至今仍安然无恙。”  她随即转向高坐上的皇帝:“陛下,您或许不知道,国公夫人在京郊拥有一座私人庄园,而在那庄园的杂物室内,有一列不起眼的旧柜子,其中最左侧的柜子与墙壁之间,夹着一幅画,那正是小花当年无意中拾得的那一幅。”  “那幅画中描绘的人物,正是国公爷的姐姐,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国公闻言,身形猛然一震,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此言可真?”  他心中激荡,怎么可能忘记那幅画?  那是他亲自动手,倾注了对姐姐所有爱与思念的画作,本该作为姐姐十七岁生辰的惊喜,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送出。  画中不仅有姐姐的肖像,更有他心中对即将与姐姐分离的不舍与无奈,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余氏此刻显得有些慌乱,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从何辩解,但盛珺薇并未给她任何机会,抢先说道:“陛下,我已经将那庄园的具体位置写在纸上,只需派遣人手前去搜寻,必定能够找到那幅证明一切的画作。”  话语中满是笃定,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不!”余氏猛地出声,试图阻挡,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然而,国公的眼神宛如千年寒冰,瞬间冻结了她的每一个字于咽喉。  国公的视线随即转向了旁边的盛珺薇,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波动:“若事情真如你所述,她何故不直接将画归还于我,反而要绕此弯路?”  “以画接近,固然直接,却少了那份情感的铺垫。”盛珺薇缓缓道来,“国公爷英姿勃发之时,满心皆是家国天下,对个人情感之事淡漠至极,屡次回绝了提亲,这份高洁,在京城内传为美谈。”  “郑夫人在得知国公爷的真实身份后,费尽心思,甚至特意走访裱画店,了解到画中女子乃国公爷敬爱的姐姐,二人手足情深,于是断定,先赢得您姐姐的信任,比直接接近国公爷更为策略有效。”盛珺薇的目光中闪烁着光芒。  “结果证明,她的算计精准无误。”盛珺薇语气平和,“她精心导演了一场美人救英雄的戏码,借此恩情,悄然入驻了您姐姐的心房,更借机频繁出入国公府,悄无声息地搜集着您的一切喜好。知您向往战场,她不惜一切苦学兵书,只为那一份可能的共鸣。”  国公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的确,那日的震惊至今记忆犹新。  旁观者中有人耐不住性子,急于探究后续,脱口而出询问余氏。  余氏凌厉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刹那间划破了空气,让那冒失者猛然惊醒,赶紧缩头,场面一时尴尬至极。  幸而,盛珺薇适时介入,缓和了氛围:“郑夫人确以此策略赢得了国公爷的倾心,国公爷向来决断,尤其是关乎自己的婚姻大事,即便是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反对,也未能动摇他的决心。”  “最终,郑夫人如愿嫁入国公府,甚至国公爷的亲姐姐也为这段良缘欣慰。”  盛珺薇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国公眉头紧锁,疑云再起:“若她与我姐姐情谊深厚,为何我姐姐之死竟会与她有所关联?”  盛珺薇先前提及的点点滴滴,仿佛都有弦外之音,让人无法简单视为闲聊。  尤其是那句未完的话,悬在空中,引人心痒。  关于姐姐的……一切,难道真有隐情?  余氏慌乱之下,几乎失控,“她说的全是虚构!老爷,请勿听信谗言!她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片子!”  盛睿姣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拧起,对于余氏的狼狈虽感几分快意。  但作为盛家的一员,她深知任何损害家族名声的行为均不可容忍。  哪怕是聪明过人的盛珺薇,此举亦是危险至极,会直接影响她在国公府中的地位。  “珺薇,玩笑亦需有度!”盛睿姣佯装焦急地斥责,“裴丞相的能力不容小觑,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妄言的理由!过往已由刑部定谳,休要为了博眼球而胡编乱造,破坏现有的宁静!”  裴丞相听及此言,再度缓缓起身,脚步沉稳迈向皇座:“陛下,老臣虽居丞相之位,手握重权,却也非神明,无从探知国公府内院的丝毫秘密。回想二十余年前,老臣尚是一介寒门子弟,国公府的高墙对我而言,犹似天堑,可望而不可即。”  这一番话,震醒了那些方才被盛睿姣话语轻易左右的听众。  他们猛然醒悟,自己竟被一个年幼女子牵引思绪,羞愧之情不禁油然而生,面色涨红。  定国公眉头紧锁:“盛尚书,看来贵府对子女的教诲还需进一步加强才是。”  言罢,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端庄的余氏,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外界皆言郑夫人治家严谨,今日观之,流言蜚语果真是不足为信。”  这分明的讽刺,像一把无形的利刃,余氏与盛尚书脸上难掩尴尬,却碍于场合,无从辩驳。  盛睿姣的失态行为确实在这场宫宴上显得格格不入,破坏了应有的礼数。  余氏狠狠地瞪了盛睿姣一眼,眼中满是责怪与失望。  而盛尚书则是愤怒地看向盛珺薇,似乎在责问为何她的出现总能引发不必要的风波。  在盛家人的眼中,一切纷扰的源头,无疑都是这个擅自闯入、意图彰显自己的不孝女,害得睿姣因担忧而失控。  正当气氛凝重之际,一名信使快步进入,手中紧握着最新从庄园搜查得来的信息,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皇帝轻描淡写的命令下,那信使迅速从宽大的袖袍中抽出一卷精心包裹的画卷。  国公身体微震,目光瞬间被那画卷吸引,再难移开。  画卷徐徐展开,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跃然而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3章 自作孽不可活 画中的少女躺卧于桃花烂漫的林间,笑容恬静,纯美无比。  画中的她,肌肤胜雪,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双眸清亮如泉,嘴角边那抹淡然的微笑。  四周飘舞的桃花瓣如同粉色的雨幕,轻柔地覆盖。  少女就那样安静地躺在花雨之下,额头上的桃花钿与周围的花瓣相互辉映。  “姐姐……”国公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中闪烁着泪光。  “这是十七岁的她,我亲自为她绘制的画像,作为她出嫁前最后一个生辰礼物。”  国公沉浸在回忆的海洋里,过往的一幕幕在心头翻涌。  盛珺薇轻轻点头,声音温和却字字千钧:“不错,国公大人在这幅画上倾注了无尽的爱与期待。原本,若是这画能顺利送达她的手中,即使是在最孤立无助的时候,它也能够成为一线生机,为她指引方向。只可惜……”  国公眼神骤然凌厉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国公的质询,盛珺薇表情泰然自若:“这画中其实隐藏着玄机,两层画布之间,藏着一张钱庄的巨额银票。您曾在那里为她预存了百万两白银,作为嫁妆,确保即便将来风雨飘摇,她也能生活无忧,安度余生。然而……”  言至此,盛珺薇的语气中不无遗憾。  “你本是计划在她成婚后,揭开秘密。可惜,那幅画却莫名消失了。”  国公的声音里夹杂着惋惜与无奈,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的姐姐,自小在温室中长大,尽管早早被教导如何持家,但在她心底深处,依旧留存着孩童般的纯真与对金钱的不解。她天真地以为,有了来自娘家丰厚的陪嫁与夫家的显赫背景,生活中便无需任何额外的财物点缀。”  “最终,我的担忧成为了残酷的现实,她确实历经了难以言喻的苦楚。”  国公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盛珺薇身上,眼神中满是对她推理能力的深深折服:“小姑娘,这些,都是你仅凭蛛丝马迹推敲出来的吗?”  盛珺薇轻轻颔首:“正是如此。”  “好,那你继续说吧。”国公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全心全意地聆听下去。  “郑夫人花费重金雇佣了乞丐,预先在路上设下埋伏。当国公府豪华的马车缓缓经过时,这些乞丐如狼似虎地展开了行动……”  “就在这紧要关头,郑夫人与另外六名武林高手‘恰好’现身,乞丐们一见雇主亲自到场,象征性地抵抗了两下便纷纷作鸟兽散,揣着丰厚的赏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份情感,也让郑夫人顺利地步入了您家族的大门。某日,一幅看似普通的画作引起了郑夫人的注意。画框之中,一张百万两银票的票根静静躺着,郑夫人心中原有的感激瞬间被嫉妒所取代。”  “她身为国公府世子妃,每月却只能领取微薄的数十两银钱,反观嫁出的大姑姐,不仅享受着夫家的宠爱,更有如此巨额财富,这让即将登上国公夫人宝座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与不平衡。”  当皇命下达,画框被小心翼翼地拆解,夹层中却空无一物,留下的仅有岁月侵蚀的痕迹,无声地证明了盛珺薇所述非虚。  大殿之内,空气凝固,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面色苍白的余氏。  在她们眼中,余氏仿佛一个操纵棋局的高手,即便出身卑微,却能在权贵交织的国公府中,编织出一张复杂而精密的网。  国公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冰冷:“她说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余氏身躯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却仍强作镇定,“老爷,请您千万不要听信这无稽之谈……”  而盛珺薇语气平静而坚定:“我做事,从不无的放矢。即便是最玄妙的占卜,我亦寻求实证。”  她的笑容淡然而自信,对余氏而言,却如同寒冰之刃:“遗憾的是,你在清理障碍的时候,遗漏了一双见证的眼睛。”  对余氏来说,盛珺薇的笑容仿佛是一阵刺骨寒风。  自从这位盛府中看似不起眼的假千金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便在心底生根发芽,这种情绪,甚至比她对自家不成器媳妇的不满还要强烈。  不理会余氏内心的挣扎,盛珺薇径直将话题引向关键:“国公是否还记得,尊姐身边有四位贴身侍女?”  国公的记忆被唤醒,轻轻点头:“自然记得,她们是我姐姐最亲近的人。”  然而,随着回忆涌现的,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愁云。  “可惜,她们都遭到了王家的毒手。”国公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痛惜。  盛珺薇的话语,再次拨动了这场暗流涌动的局。  “没错,四位侍女确实在尊姐逝世前后,因郑夫人的策划,借王家之手被铲除。但是,侍女桃花有一亲妹,因家庭变故孤苦无依,独自来到京城寻找姐姐。”  “她抵达京城时,正值郑小姐新婚燕尔,人生最为光鲜亮丽之时。由于桃花的妹妹是在王家被郑小姐收留,这一切都发生在郑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  “随着时间流逝,郑小姐的生活急转直下,桃花尽管忠心耿耿,却不想让妹妹牵涉其中,遂以各种理由让其离开王府,前往武家寨避难,如今在那里为人乳母。只要派人前去核查,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在这场错综复杂的悲剧中,虽然直接行凶的是王家和郑小姐的夫君,但作为幕后操纵者的余氏,其罪孽之深,与亲手策划这一切的王大郎相比,毫不逊色。  若非她以决绝之心斩断了郑小姐向外界求助的最后一丝希望,那位背后有着显赫娘家为依靠的郑小姐,绝不会沦落到那般凄惨绝望、香消玉殒的悲凉境地。  国公身躯猛然一震,怒气如火山蠢蠢欲动,却依然保持着贵族的庄重,他挺直脊背,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恭敬行礼:“陛下,老臣恳请告退,家中突发要事亟待处理。”  皇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洞悉世事的深邃,轻轻摆手,语气中带着威严与宽容:“准奏,国公请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4章 惊扰刺客 “走。”国公的目光如寒冰般刺向身旁面色苍白的余氏,那简单的命令仿佛是咬牙切齿间挤出来的。  余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脆弱,她试图起身,双腿却不听使唤地颤抖,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突然,一阵晕眩袭来,她眼前一黑,身子无力地向后仰去。  就在这时,盛珺薇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开口:“国公大人,小女子不单精于占卜命理,对于医术,尤其是银针之术亦颇有造诣,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如若国公信得过,我愿意为贵妇人施针解困。”  “那就劳烦了。”国公毫不犹豫。  然而,话音刚落,余氏竟自行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与不解:“我……我刚才怎么了?”  四周的人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恢复得可真快啊。”  “裴少夫人的手段真是高明至极!”  盛珺薇淡然一笑:“哪里哪里,诸位过誉了。”  余氏抿紧嘴唇,沉默无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后,在国公的示意下,侍从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余氏离去,她的背影显得异常虚弱。  郑亦扬目光阴冷,狠狠瞪着盛睿姣,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一切。  盛睿姣的身体不由得一阵颤抖,随后她怨恨的目光直射向盛珺薇。  面对这挑衅,盛珺薇表情平静,而盛家众人则个个心痛难掩,投向盛珺薇的目光里夹杂着责怪与疼惜。  盛珺薇轻轻扫视一圈,捕捉到家人们眼中的怒意与忧虑:“父亲,母亲,还有各位兄长,你们是否也想尝试一下这未知的命运呢?”  盛家人彼此交换着尴尬的眼神,却无人能在此刻发出任何声响。  郑夫人事件犹如一记警钟,即使内心疑云重重,他们也不得不收敛起原先的轻率,毕竟,一步踏错,丢掉的不仅仅是个人的颜面,更是整个家族的荣辱。  见到无人响应,盛珺薇眉梢微挑,正欲继续言说之际,盛睿姣猛然间高声呼唤打断了她:“贵宾们,请留步!我有十万火急之事需要禀报!”  今日,正是她期盼已久,能够一举成名的机会,盛睿姣怎会轻易放弃这个在国公府翻身的良机?  郑亦扬不耐烦地拽着她,意图带她离开这尴尬之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盛睿姣拼命挣扎,无奈被紧紧束缚,情急之下,她索性放大嗓门喊道:“贵宾们,有刺客潜伏于大殿之内,他们分为两队,意欲血洗朝华殿!我对他们的情况略知一二,让我留下,我可以帮助找出那些刺客!”  盛珺薇闻言面色微变,大殿内顿时陷入了嘈杂与恐慌。  皇帝神色凝重,沉声命令郑亦扬立即将盛睿姣带离,并阻止她再散播无端恐慌。  然而,事态已如脱缰野马,难以逆转。  那些蛰伏已久、因余氏献上的异果诱惑而暂时按捺住杀机的刺客们,终于在这刻爆发,悄无声息间发动了致命一击。  “在这纸醉金迷的豪门权贵世界里,权柄与财富伴随着无尽的放纵与沉沦,而民间百姓的辛酸苦楚,却如同草芥般被无情忽视!这等侵蚀国家根基的蠹虫,是时候要彻底扫除了!”  一名伪装成低微宫人的青年愤慨高呼,其眼中闪烁着不屈的火光。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隐藏在阴影中的刺客们仿佛收到了无声的号令,齐齐亮出了致命的獠牙。  不仅局限于富丽堂皇的大殿之内,就连那些表面上轻歌曼舞,实则暗藏玄机的舞姬们,也在这电光石火间露出了她们真正的面容。  柔软的丝绸衣袖下,藏着的是锋利的软剑,剑光一闪,那些曾经并肩共舞的“同伴”,此刻却成了剑尖所指的猎物。  转瞬之间,这座本该庄严肃穆的大殿,化为了修罗战场,刀光剑影交错,凄厉的尖叫与兵器碰撞的声响交织在一起。  尽管殿外的侍卫警惕异常,但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仍旧难以做到无缝守护,当援军终于冲破重围抵达之时,悲剧已经铸成,鲜血在地上蜿蜒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求救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惊恐与绝望。  大殿内,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即便有少数武将,却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只能无助地在混乱中左闪右避。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盛珺薇如同一股清流,她身形敏捷地穿过纷飞的刀影,疾步返回裴丞相三人身边,意图将他们引至一根粗壮的柱子之后,寻求片刻的庇护。  裴煜首次直面如此惊心动魄的变故,心中难免生出慌乱,但在看到周围一片哀鸿遍野,他的眼神逐渐由惊恐转为坚定。  抬眸间,他对上了盛珺薇那既坚强又美丽的脸庞,她的眼中仿佛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慢慢浇熄了他心中的恐慌。  “父亲、母亲,珺薇,不用害怕,我会守护好我们一家的。”  然而,话音刚落,他便愕然发现身边的三人竟毫无反应,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气氛变得微妙而又尴尬。  正当他准备继续解释自己的计划时,裴丞相却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身上带着珺薇特制的护符,安全无虞。倒是你,武艺尚未大成,四处乱跑只会成为敌人的靶子。”  裴煜心中暗自苦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父爱如山,稳重而不外露?  他侧目望向母亲张氏,发现她也正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审视着四周的战况,那份从容让裴煜心中的无语又添了几分。  这时,裴丞相突然提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珺薇,这个玉佩的防护,是一旦遭受攻击即失效,还是能全天候防御一次?”  盛珺薇略显惊讶,旋即认真回答:“它能在关键时刻为我们抵挡一次足以致命的打击,那层护盾能承受极大的冲击,换言之,即使是力大无穷的壮汉,也需要连续数次猛攻才有可能将其穿透。”  裴丞相闻言,环顾四周的刺客,心中的底气更足了几分。  “你们留在这里,我先去保护皇上。”言毕,裴丞相大步向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5章 逆转局势 大殿之内虽无常备侍卫,但皇帝身旁的太监们个个身怀绝技,手中拂尘舞动,既是礼仪之器,也是防身之宝,与刺客们的短兵相接,竟也能暂时守住一方天地。  然而,拂尘的巧妙难以长久抵御锋利的刀剑,随着时间的推移,防线开始显露破绽。  就在此刻,皇上的目光掠过了混战的人群,敏锐地捕捉到了裴丞相三人隐蔽的身影。  趁着刺客们尚未察觉,皇上携着皇后缓缓起身,借着混乱的掩护,悄悄向裴丞相的方向移动。  刹那间,裴丞相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即刻调转步伐。  小小的石柱后,空间立显促狭,光线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气氛尤为紧张。  盛珺薇心头猛然一紧,呼吸变得急促而不安。  她意识到,被盛睿姣那行事鲁莽的“猪队友”所牵累后,事情的发展似乎正滑向一个更加凶险的境地。  果然,原本对他们视若无睹的刺客们,此刻仿佛收到了某种神秘的号令,目光齐刷刷地聚焦于这个不起眼的隐秘角落。  那些刚刚解决掉阻挡他们前进障碍的刺客,争先恐后地朝这边狂奔而来,脚步声在静谧的宫殿里回荡,每一步都踩在了众人的心弦之上。  盛珺薇心中暗叫不妙,眉宇间凝结起一抹沉重的忧虑。  而盛睿姣,一双明眸几乎要瞪出眶外,她的脑海中只回响着一个声音——“护驾大功”。  这四个字如同魔咒,让她忘却了一切危险与理智,一心只想抢在这危机时刻,成为那个拯救皇帝的英雄。  于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刺耳且尖锐的警告:“皇上小心!”  音量之大,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宫墙,盛珺薇一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震得一愣,就连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刺客们,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这边,更多原本潜伏的黑影开始向这个隐蔽角落聚拢。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中,裴丞相身边的一行人,文弱书生与柔弱女子居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们成了比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更为脆弱的目标。  与之相比,那些身怀绝技的太监,至少还有一身武艺可以自保。  转瞬间,大批刺客如潮水般涌来。  此时,屋梁之上,一位身着银白紧身衣的蒙面人悄无声息地潜伏着,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  借着众人注意力被盛睿姣尖叫声吸引的刹那,他手腕轻轻一翻,寒光一闪,剑光如绚烂的花朵骤然绽放,迅疾如同鹰隼俯冲而下,直指皇上的要害之处。  其藏身之处极为隐蔽,几乎无人能察觉,唯有心思细腻的盛珺薇隐约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动。  正当盛珺薇拼尽全力想要推开帝后,为他们赢得一线生机时,一股莫名的力量却使得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恰好不偏不倚地挡在了皇上面前。  那柄本应穿透黄袍直击皇帝胸膛的利剑,竟然诡异地在距离她肩头仅半指之遥的地方戛然而止,似被看不见的壁障所阻,既无法再进一步,也无法撤回。  刺客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双眸圆睁。  而盛珺薇同样惊诧莫名,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就在护盾即将发动,将刺客弹开的电光火石之间,盛珺薇的思维突然间被激发,她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在刺客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穿透半分的长剑,竟诡谲地弯曲了轨迹,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盛珺薇的腹部。  这一变故,让所有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  刺客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而四周则响起了纷杂的呼唤声:  “薇儿!”那是来自亲人的焦急呼唤。  “珺薇!”是友人震惊中的急切呼唤。  “裴少夫人!”则是宫人与侍卫们震惊之余的惊呼。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尖叫、奔跑、惊慌失措的人影交织在一起。  张氏此刻被愤怒与惊恐所驱使,不顾一切地从头上拔下一支精致的发簪,猛地扑向那茫然无措的刺客。  “娘!”裴煜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惊惧,但他的阻止已来不及。  即便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攻击,那名经验丰富的刺客也并未失去冷静。  面对张氏的敌意,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即手臂轻轻一挥,看似随意的一拍却携带着深厚的内力。  对于一个江湖顶尖的杀手而言,即便是最轻微的触摸,也能让寻常人命悬一线。  然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一道人影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令人震惊的是,那并不是张氏,而是那名自认为掌控一切的刺客本人。  就在他被击飞的瞬间,另一名试图趁乱对定国公夫人下手的同伙,也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带得一同飞出,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那名同伙当场昏迷,生死未卜。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短短数息之间,却逆转了整个局势。  至于那位企图潜行匿踪的刺客……  则好似命运开了一个残酷玩笑,不偏不倚地撞上了自己同伙慌乱间挥舞的刀剑,伴随着沉闷的一声钝响,他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侧。  亲眼目睹这一幕变故的盛珺薇,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  尽管在她的前世记忆中,并未亲身经历这场宫廷内的暗流涌动,但关于这场精心策划的暗杀背后隐秘的内幕,她后来还是有所耳闻。  传言,在那场灯火辉煌的宴会上,一名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悄无声息地藏匿于大殿横梁之上,静待时机成熟,趁宾客惊慌失措之际,直指皇权象征的皇帝心脏要害。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悦儿翩然立于皇帝之前,以一己之力,与那高手展开了十几回合的激烈交锋,其剑法之妙,力道之准,令人叹为观止,最终成功扞卫了皇帝的安全,化解了那致命一击。  察觉到刺杀行动失败,那位身着白衣的神秘人并未做过多逗留。  他深知今夜已无可能完成使命,于是干脆利落地清除了撤退路径上的所有阻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6章 抢走救驾之功 不论是无辜的朝廷命官、脆弱的家眷,还是忠诚的侍卫,都未能幸免于这场突如其来的血腥清洗。  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那之后,他便成为了一个传说,始终像一把无形的利剑,悬于皇帝心头,令其寝食难安。  结果,这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就这样戏剧性地收场了吗?  盛珺薇不禁开始质疑,前世那些流传甚广的信息是否真的如表面看起来那样。  这一连串事件,纵然描述起来显得漫长且复杂,但实际上,不过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张氏等人闻讯而来,盛珺薇借机捂住自己腹部缓缓渗出鲜血的伤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夸张的惊恐:“好强大的内力……”  说罢,两眼一翻,顺势佯装昏迷。  见状,张氏眼圈微红,焦急呼唤着:“薇儿!”  而皇帝,在这突如其来的生死考验后,也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当即下令:“御医!速速召御医前来!”  人群中,裴煜呆滞地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内心五味杂陈。  尽管无意为之,但他意识到,正是自己的不慎举动,险些将盛珺薇推入了死神的怀抱。  正当此时,他猛地转过身,目光锁定盛睿姣,往日温文尔雅的眼神中首次闪现出了难以遏制的愤懑与恨意。  然而,面对郑亦扬,他却只淡淡说道:“章三少,此事我裴煜断不会轻言放弃。”  郑亦扬闻言,眉头紧锁,虽未多言,但那再度狠狠投向盛睿姣的目光,无疑透露出他的不满与警告。  而这一切的起因,归根结底,是由于盛睿姣的冒失与好奇。  她若非那般愚昧且热衷于插手他人之事,怎会自找麻烦,以至于被自己的裙摆绊倒,无意间将裴煜推向盛珺薇,引发了这场意外。  此刻,盛睿姣内心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她的目光空洞而茫然,怔怔地望着满身血污的盛珺薇,口中不断地呢喃着:“这份救驾之功……本应属于我啊……”  随着侍卫们迅速控制住了场面,殿堂逐渐恢复了秩序。  虽然伤者众多,幸运的是皆无生命危险。  皇帝的目光如同寒冰,冷冷扫视过国公:“今日之事,朕自会另寻时日与你等算清。”  国公一脸错愕,显然不解为何皇帝的怒火会莫名降临在他身上。  余氏同样感到莫名其妙,但她急于撇清关系:“陛下,我们与那些刺客完全无关啊!”  皇帝并未理睬她的辩解,视线最终落在面色苍白的盛珺薇身上:“即刻传御医!”  很快,御医赶至,他们围绕着盛珺薇紧张而有序地展开救治。  一旁,盛睿姣注视着姐姐虚弱的模样,心中竟升起一股不应有的恶意念头:若这一剑真的要了她的命,对她而言,岂不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更加有利?  随着治疗的进行,殿堂之内暂时恢复了平静,然而每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然而,正当她脑海中胡思乱想如野马脱缰之际,沉稳而威严的声音传来。  “裴少夫人早在我等皆未察觉之时,已凭借敏锐洞察,揭开了刺客的伪装。然虑及大殿之内人潮涌动,恐波及无辜,故借助卜卦之名,巧施妙计,悄无声息间将消息传递至朕的耳畔。”  “朕正精心布局,欲逐一抽丝剥茧,将这群藏匿于暗处的刺客诱出,以乱其阵脚,进而逐一击破,令此次刺杀阴谋化为乌有。岂料,偏偏你那被宠溺过度,擅自妄为的儿媳,偏要在这紧要关头横加干预!”  “若非她的鲁莽行事,这场危机或许根本无从上演,更不会令宫廷陷入如此惊心动魄的动荡之中!”  盛睿姣闻此言,顿时感到一股难以承受的重压,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在地:“陛下饶命,微臣妇……微臣妇确实是一片忠心!唯恐陛下身陷不测,酿成不可挽回之国殇,微臣妇的初衷,实为保护陛下,绝无半点恶意……”  “你这等见识浅薄,只懂玩弄小聪明的妇人,怎懂得国家大事的微妙?你的‘好意’,于朕而言,不过是徒增困扰!”皇帝的言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冷硬。  “来人,把这个妇人带下去,关入天牢严密审讯!务必查清她与那些刺客之间是否有不可告人的联系!”  “不,陛下,微臣妇冤枉啊,微臣妇绝无半点背叛之心……”  盛睿姣竭力呼喊,声音却在空旷的大殿中逐渐消散。  其余众人皆愕然站立,耳畔是盛睿姣那绝望的哭喊。  刚刚经历生死边缘的余悸尚未平息,庆幸与惊惧交织的情绪紧紧萦绕心头,让人无暇他顾。  国公心中更是沉重,刺杀事件的发生,使他过往的赫赫战功显得苍白无力。  他匆忙整理衣袍,屈膝跪下,为儿媳辩护:“陛下,盛睿姣虽性情冲动,却不至于背离人伦纲常,她此举仅是出于一片忠君护主之心,别无二意。”  余氏见局势危急,连忙随着跪倒:“陛下明鉴,她出身名门,父亲为户部尚书,夫家更是历史悠久的国公府,除非心智失常,否则何以自毁前程,做出这等蠢事?”  盛家众人亦不甘落后,纷纷跪伏,恳请陛下宽恕盛睿姣。  皇帝面色凝重,未发一言。  余氏见状,再次开口道:“且不说别的,此事本身疑点颇多。皇宫守卫森严,刺客究竟是如何潜入?裴少夫人与睿姣又为何能事先得知?此事背后,必定隐藏着更深的隐情。”  “依我看,必是裴少夫人一手导演的好戏!她企图借此机会,进一步确立自己料事如神的名声,而睿姣恐怕是偶然间窥得了端倪,才一时口快……”  “住口!”张氏哪里还顾得上往日的矜持与形象,她怒目圆睁,直指余氏,“我儿薇儿天生慧眼,能洞悉人心命理,只需一眼便能透视人的命运走向!定是在关键时刻察觉到刺客的真正意图,才及时告知侍卫!”  “慧眼识人?哼,笑话。”余氏不屑一顾,满脸鄙夷,“裴夫人,你在外人面前炫耀也就罢了,莫要自己也被虚假的光环所迷惑。若是真有那般神通广大,又怎能让自己身陷险境,遭受伤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7章 昏迷 张氏正欲反击,突然,一阵剧痛的呻吟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一名腹部负伤的刺客在痛苦中苏醒,循声望去,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皇上身上,随即挣扎起身,一把抄起身边的长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余氏所在的方向疯狂冲刺。  “母亲小心!”郑亦扬惊呼一声,试图提醒。  余氏猛地回头,本能地将身旁的张氏往前一推,企图以此作为缓冲。  众人屏息注视,只见那刀锋距张氏的鼻尖仅咫尺之遥,仿佛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壁障,竟在瞬间被弹开。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刺客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摔倒在地。  大殿之内,尽管空气似乎凝固得连一丝尘埃都不愿轻舞飞扬,但那鲜红的液体却无情地在光滑的地面上绽放,溅起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他的气息已然衰微至极,这一击,仿佛是命运对他的最终裁决,令他那双充满战斗意志的眼睛,不甘地垂落。  静,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殿堂内,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唯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众人目光流转,一面是毫发未损、神色复杂的张氏。  另一面则是气息全无、身份扑朔迷离的刺客,两者间形成的鲜明对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如此戏剧性的反转,究竟是哪一出刺杀剧目的荒谬桥段?  人群中,终于有人恍然大悟,声音夹杂着难以置信:“那传说中的护命手链……竟然真的是存在的……”  “能够抵挡十二次足以致命的危难……”另一人接话,言语间满是震惊与敬畏。  张氏从初时的惊惧中挣脱,情绪如同脱缰野马,瞬间失控。  她猛地一转身,一记响亮的耳光,伴随着愤怒的斥责,狠狠落在余氏的脸上:“你这毒蝎心肠的恶妇!我儿媳受创还不够,你居然还想置我于死地!”  余氏完全未曾料到这一变故,仓促之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事实上,作为贵妇人的张氏,在体力上与她不相上下,双方可谓势均力敌。  但张氏的突袭占尽先机,余氏纵有反抗之意,每当她试图反击,却仿佛遭遇了无形的壁垒,双手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反弹开来。  如此一来,她不仅要遭受张氏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还得面对那神秘力量带来的无形伤害,腹背受敌之下,余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终于承受不住,昏厥倒地。  目睹这一系列变故,裴丞相与裴煜皆是面色铁青,冷眼旁观,直到余氏倒下,他们才缓缓上前。  “好了好了,怒气伤身……”裴丞相试图劝慰,声音中却毫无情感波动。  随后,他转向国公,面沉似水:“国公爷,今日之事,裴某铭记在心,他日必有所报。”  这份隐含警告的承诺,让国公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答。  郑亦扬再次感受到裴煜那冷冽如刀锋的眼神,只能选择沉默,全身紧绷。  原本华丽庄严的宫宴,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变得混乱不堪。  而盛尚书与国公的仕途,也因这场事件充满了不确定。  若是盛睿姣与刺客之间的关联不能澄清,那么两个家族都将岌岌可危。  至于那位处于“昏迷”状态的盛珺薇,对于外界的波澜壮阔全然不觉。  她在床榻上静静躺了两天,终于在一个阳光斑驳的午后苏醒过来。  眼帘微微颤动,睁开之际,映入眼帘的是三张挂满忧心的脸庞,他们低垂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期盼。  盛珺薇愣了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关怀。  “薇儿,你终于醒了!”张氏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心疼,想要将女儿拥入怀中,却又害怕触碰到她身上的伤痕,只好用颤抖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盛珺薇感受到了手背上那湿热的触感,直抵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轻轻抿唇,努力抑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淡淡地回答:“娘,我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张氏的眼眶顿时红了,泪水夺眶而出:“那个恶徒的剑上淬了剧毒,御医说那种毒一旦接触血液便能迅速夺人性命。若非你在宫中及时得到救治,只怕太医院倾巢而出,也无力回天了。”  盛珺薇静静听着,心中隐隐期待着母亲能够提及某个关键信息,但张氏虽然滔滔不绝,却始终未触及她心中的疑惑。  这不禁让她有些诧异,然而考虑到自己的状况,她明智地选择了沉默,佯装一切未知。  而一旁,两天未曾离开的裴煜,此时胡须略显凌乱,眼周更是泛着疲惫的青黑色:“娘,我已经派人去请御医前来复诊了。珺薇刚苏醒,身子还很虚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待她身体恢复些再谈也不迟。”  裴丞相随声应和:“的确,待御医详尽检查完毕后,务必确保薇儿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憩,这是当下的首要之事。”  “哎呀,瞧我这记性,真是老糊涂了!”  张氏轻拍自己的额头,眼神中满是懊恼与心疼,“薇儿,我的孩子,你先安静躺着,别费神说话或随意动作,一切待你伤愈后再谈也不迟。”  盛珺薇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是她的直觉背叛了自己,还是这深宫之中御医的医术远不如外界所传?  他们如何能忽视她所遭受的、关乎女性尊严与未来的重创——那直指生育根本的伤,剥夺了她成为母亲的权利?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御医迈着沉稳的步伐进入室内。  一番细致的脉诊后,御医缓缓开口,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裴少夫人实乃洪福齐天,已安全度过危殆期,只需静养调息,时日一久,大多机能皆可恢复如初。只是……”  其言未尽,便被张氏急切的话语打断:“王御医劳心劳力,实为不易。薇儿康复后,府上必当频邀您莅临,以表我盛家感激之情。”  盛珺薇目光微敛:“王御医,您是否还有未能尽言之处,关于我的身体状况?”  盛家众人面露紧张之色,裴丞相轻轻一瞥,虽表面波澜不惊,却足以令王御医瞬间正襟危坐,不敢怠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8章 不愿和离 盛珺薇面容平和,语气中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坚决:“我辈虽遵循玄门规矩,不自卜,但占卜之术与理智判断并存。我感知你们有所隐瞒,且此事与我身体息息相关。”  “如今若对我有所保留,待真相大白之时,恐怕只会增添彼此的痛苦。”  裴丞相见此情景,不忍目睹,侧过头去,而张氏的泪水再次决堤。  裴煜静默片刻,终是迈步至床边,沉重开口:“好,我会告知于你,但你需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冷静。请相信,无论前路如何,裴家都将携手共渡,绝无半分嫌弃之心。”  裴丞相微微抬手,示意王御医退下,后者心领神会,悄然退出房间。  盛珺薇眉宇间锁着深深的疑虑:“说吧,究竟何情?”  裴煜在床畔坐下,试图握紧她的手以示安慰,却被盛珺薇淡漠避开,其动作不带丝毫情感波动。  裴煜一愣,随即改为替她整理被褥:“那一剑角度诡异,不幸直击要害。若仅是外伤,或许尚存复原可能。然而剑锋有毒,尽管御医们竭尽全力保全了你的性命,但……”  “直接说结果。”盛珺薇打断,语气中的坚决不容动摇。  裴煜喉头一哽,稍作停顿后,声音细如蚊蚋:“你,往后有身孕的可能性,恐怕微乎其微。”  盛珺薇猛然抬起眼帘,凝视着周遭人的反应。  张氏仍是以袖拭泪,裴丞相孤独的身影显得尤为落寞,而裴煜的面容则是交织着痛苦与自责。  她的话语异常平静:“盛家怎会容忍无后的未来,更不可能接受一个不能生育的媳妇。我看,和离,或许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裴煜闻此,猛然抬头,对上了她平静却深邃的目光,痛苦被一层层剖析,继而重组为一种复杂的情感。  “不提和离,薇儿,你莫要想太多。”  裴煜与张氏一唱一和,裴丞相虽未发言,但从他细微放松的肩膀可知,心中亦是赞同。  盛珺薇心生疑惑,在这重视子嗣的社会,一个无法生育的妻子,于家族而言,意义何在?  她内心深处对这一观念并不认同,但却清晰认识到这便是世间的残酷法则。  利用此时机提出和离,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裴家的颜面与未来。  说到底,她真的已经疲惫不堪,不愿再在这纷扰复杂的情感剧场中扮演那个违心的角色了。  前世的记忆中,仅因师父的一句话,她便陪伴着郑亦扬,经历了一场场波折与嬉笑怒骂,直至生命的尽头。  但这一切,如今在她心中只留下了一片索然无味的空洞,以及对那无休止的争风吃醋、与其他女子围绕着同一个男子竞相献媚的生活状态的深深厌倦。  裴府,这座外界眼中金碧辉煌的府邸,的确为她提供了一个备受尊敬的身份。  公婆的慈爱与关怀,更是让她初次体验到了家庭的温暖与未曾有过的亲情包围,那种温馨与呵护几乎让人沉醉。  然而,在这份看似完美的生活背后,却横亘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对生育的抗拒,以及对与裴煜共同生活的强烈排斥。  曾经,她巧妙地利用裴煜与韩悦儿之间的纠葛作为逃避的借口,将自己隔离于那份令人窒息的亲密关系之外。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韩悦儿的离开使得这份表面的宁静变得岌岌可危。  她深知,即便是再善解人意的张氏,身为婆婆,终究会考虑到家族的血脉延续。  为了避免将来因为生育的问题导致双方不欢而散,她考虑提前寻求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结束这段仿佛从天而降的婚姻。  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盛家上下竟无一人愿意接受这个提议。  或许,他们顾虑的是刚刚“救助”了皇上,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得罪龙颜,背上遗弃妻子的恶名,因此才如此坚决反对。  盛珺薇细细思量,越发觉得自己的推测合情合理:“请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承受任何非议。我们可以考虑暂时分开,等这场风波平息之后,我会自动离开裴府,那时……”  然而,裴煜的反应却是异常坚决,他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我不会同意和离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绝对不会与你分开!”  话音未落,他便匆匆离去,临出门前还不忘嘱咐侍女准备热药。  盛珺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所措。  转身面向张氏时,只见她默默拭去眼角的泪珠,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薇儿啊,我们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的变化并非出于本意,这并不是你的过错,我们没有资格责备你,更不愿意怪罪你。但是关于孩子……”  盛珺薇果断地打断了她:“如果我说,我根本无法接受裴煜另娶他人呢?”  此言一出,张氏明显一愣,显然是未曾料到她的态度如此坚决。  盛珺薇的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凝视着张氏,继续说道:“关于韩姑娘的事情,我确实之前并不知情。不过,即便我事先知晓,鉴于我已经介入了他们之间的情感,我也无权阻止他们的缘分,所以我选择了视若无睹。可是,对于将来我的伴侣身边还会出现其他女子这一点,我实在是无法忍受。”  她苍白的面容上,此刻展现出一种超乎常人的决绝。  其实,她这一系列的行为,目的无非是想为彼此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体面地告别。  毕竟张氏平日里对她也算不错,她不愿像对待余氏那样,让对方心存芥蒂,留下遗憾。  既然已经铺好了台阶,她希望裴家人能顺水推舟,让一切有个完满的收场。  可惜,裴家人似乎并未领情,不仅不愿意顺势而下,反而有种要拆除台阶。  张氏见状,显然是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薇儿,别胡思乱想了,听娘的话,好好休养。等过两天,你腿脚恢复了,我们就一起去院子里散散步。”  言罢,她不再多言,直接吩咐侍女送来熬好的汤药,虽然面色严肃,但眼中满是心疼与关爱,尽力哄劝着盛珺薇服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89章 厌倦 面对此景,盛珺薇只能默默地接受,心中的思绪如同那药汤般五味杂陈,复杂难言。  这一时刻,尽管她脑中的念头颇有些不合时宜,但盛珺薇的思绪却莫名其妙地飘向了好友司琪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带着几分戏谑的话语——“黑着脸洗袜子”。  这句话本是司琪形容某些严肃场合下仍旧忍不住想笑的尴尬情景,此刻却意外成了她内心微妙情绪的绝佳注解。  想到这里,一抹几乎要冲破唇边的笑意在盛珺薇心中涌动,她不得不竭力回想起两世为人的辛酸过往,才好不容易将这即将失控的笑容抑制下去。  勉强憋住笑,她咽下了苦涩的药汤,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细密的汗水,从额头至后背。  张氏见状,轻轻搁置药碗,以细腻的动作为她拭去额头上那些细密的汗滴,言语间满是关怀:“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太过挂怀。”  稍作思考,张氏又补上一句:“就算裴家列祖列宗泉下有知,有所责备,也有我为你挡着,你无须忧虑。”  盛珺薇听罢,心中五味杂陈,只觉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那一日,她挺身而出挡下那一刀,并未想太多。  在皇宫调养数日,身心渐愈,她便开始憧憬起院外自由的空气。  每日,皇后必来探视,见到她身心日益康复,两人的心头都洋溢着欣慰和愉悦。  然而,在盛珺薇即将离开皇宫的前夜,皇帝打破了宁静:“裴少夫人大仁大义,护驾有功,又彰显了自身的能力,朕决定恢复你的刑部郎中职位,并赏赐千两黄金,特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  盛珺薇试图起身行礼,却被皇帝制止:“躺着就好,无需多礼,别累着自己。”  这一刻,复杂的情绪在盛珺薇心中交织,她尝试着与皇帝讨价还价:“皇上,刑部郎中这差事,我恐怕真的不太适合。”  皇帝轻轻摆手味:“哎呀,朕觉得你正合适。以你的能力,破案岂不是易如反掌?有你在,或许能让刑部那些庸庸碌碌之人起点作用。否则,指望他们一年破几个案子都难,我的刑部都要变成积压旧案的仓库了。”  盛珺薇无言以对,心里明白,皇帝看重的正是她的这份特殊能力。  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份自出生便伴随的“超能力”竟能如此运用。  “可是皇上,我一天之内能够使用的占卜次数有限,最多也就三次。”  “三次也足够了,总比刑部一天连一桩案件都破不了强。”  面对这样的回答,盛珺薇再次无语,这些天的努力沟通似乎都白费了。  回想起前世对抗郑亦扬、余氏,以及于国公府那群魑魅魍魉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般吃力。  皇后笑眯眯地安慰道:“裴少夫人,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我们大盛国不同于他邦,女子为官并不少见。刑部固然特殊,有时需面对穷凶极恶之徒,但皇上承诺,定会确保你的安全。”  她温柔地望向皇帝:“是吧,皇上?”  皇帝点头肯定:“没错,我会为你安排两位贴身护卫,他们的职责就是守护你,绝不会让你再置身任何危险之中。”  面对这样的安排,盛珺薇内心五味杂陈,最终决定直言不讳:“皇上,其实我并不是害怕危险,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去当差。毕竟我每天早晨要行早课,晚上还需为祖师爷上香,实在难以抽出整天时间沉浸在刑部事务中。”  皇帝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而皇后也是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答案。  如此这般,你每日午后踏入那庄严刑部的大门,忙碌于公务之间,总不会连片刻光阴都抽不出,去给尊敬的祖师爷虔诚地点上一炷清香吧?  而至夜幕低垂之时……若真是案牍劳形,以至于归途难觅……  “朕可以特地下旨,指派一位心细如发之人,专职替你完成这份敬意,让你心中再无一丝挂碍,尽享安宁。”  盛珺薇闻言,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这哪里是询问,分明是一种不容反驳的安排,将她的日程妥帖地纳入了考虑之中。  好吧,对方毕竟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就连天机门中辈分极高的老祖宗也要礼让三分,她这样一个晚辈,又能有何异议呢?  罢了,接受便是,不过是一份职责所在的差事罢了,权且当作是一场深入尘世的历练与观察。  幸而这位皇帝还未严苛到毫无人情味的地步,体恤她伤势未愈,特准她修养完备,赐予了一个月的休假。  至于为何恰好是一个月之期?  原来,御医张大夫曾仔细诊脉,言明盛珺薇的伤势至少需半月才能不影响日常起居,皇帝感念之下,决定再多给予半月余裕,自认为是位体贴入微的君主。  然而,一念及一个月后,她必须准时踏入刑部的大门,盛珺薇的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苦笑。  前世里,她为郑亦扬运筹帷幄,助其官运亨通,随着他地位的攀升,趋炎附势之辈亦纷至沓来。  初遇之际,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尽是挑剔与质疑。  往昔岁月里,她三分之一的时光似乎都耗费在与那些无端挑衅者的较量上,只为证明自己的价值。  想到刑部之中,或将重演那些质疑与不信的场景,心中便觉得一阵疲惫。  即便有能力令人心悦诚服,但这种反复的争取信任,终究令人厌倦。  好在距离正式面对刑部上下还有整整一月之久,这段时间里,她尚可享受片刻宁静。  带着帝赐的封赏圣旨,盛珺薇缓缓返回相府。  因伤不宜行大礼,皇帝特许她免去跪迎圣旨之仪式,得以安坐于华丽的轿撵之中。  太监总管余公公宣读完毕,正欲退下,却被盛珺薇轻声唤住:“公公,请留步。”  余公公立即停下了脚步,面上带着恭敬的微笑:“裴少夫人还有何吩咐?”  盛珺薇轻声道:“陛下与皇后娘娘待我恩重如山,我心存感激,有一份微不足道的心意想要表达,恳请公公代为转交。”  言毕,她自怀中缓缓取出一件精致的玉佩与一支温润的玉簪,余公公阅人无数,一眼便分辨出何物适于皇帝,何物该归于皇后。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0章 拒他于千里之外 “还要麻烦公公亲自跑这一趟,实在是辛苦您了。”  盛珺薇又递上一枚制作精美的护身符,“请您务必随身携带,它能在关键时刻挡下致命一击。”  余公公凝视着那护身符,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所有人至今记忆犹新。  刺客如影随形,危急关头,孟氏舍命救驾,以张氏身躯为挡箭牌,却不想那刺客的利刃,在触及张氏衣角之际,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硬生生阻隔于数尺之外,连刺客也被那股力量弹飞。  那日景象,震撼人心,从此,再没有人敢轻易质疑那传说中防护符的神妙。  护符?  笑话?  真正可笑的是那些无知的质疑者!  至于裴少夫人为何会负伤……  她不是已说明?  那刺客内功修为深不可测!  即便是深居简出的妇人也知晓,武学高手的能力非同小可,内力深厚者,举手投足间山石皆可碎裂,区区护盾在其面前破碎,自是不足为奇。  唉,时至今日,能有幸遇见如此顶尖的高手,如那刺客首领般的人物,确乎比登天还要困难几分啊!  那些曾经对裴家嗤之以鼻的人,如今肠子仿佛都悔成了青色。  早知道裴家拥有的那神奇物品竟是如此灵验有效,他们必定争先恐后,挤破头也要与裴家搭上关系,哪怕只为了一丝丝可能得到的庇护。  如此一来,想要从裴家那里获得一条防护手链,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余公公心底暗自痒痒,却从不敢妄想自己能分到什么宝物。  毕竟,在这深似海的宫廷里,好运哪能轻易降临于一个小小的太监身上。  然而世事难料,盛家那位出手阔绰的少夫人,竟毫不吝啬地赠送了他一张珍贵无比的护身符。  余公公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激动,小心翼翼地将护身符贴身藏好。  裴煜凝视着这一幕,目光复杂多变,既有意外也有不解。  尤其看到余公公那般珍视的动作,他心中五味杂陈,索性扭头,不愿再看下去,以免情绪泄露。  打发走余公公后,随即吩咐下人将皇室赏赐的黄金和稀世药材悉数搬运至云逸阁。  他转身对着脸色略显苍白的盛珺薇温柔说道:“这段时日,你就别去嘈杂的饭堂了,小厨房随时为你准备,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你得好好调养身体。”  盛珺薇抿着唇,本欲提及前几天发生的风波,却未能得到开口的机会。  张氏已转而对裴煜吩咐:“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你夫人送回云逸阁休息吧。”  裴煜没有异议,沉默以对。  盛珺薇则是心中五味杂陈,无言以对。  一转眼,轿子已停在云逸阁的大门外。  盛珺薇刚一下轿,裴煜便迫不及待地靠近,意图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然而,就在这一刻,盛珺薇身上的防身法宝敏感地启动,裴煜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狼狈地跌坐在地。  裴煜的身影显得几分颓唐,黑发因刚才的举动散乱地披落在肩,侧躺着的他,长发遮挡了半边脸颊,让人难以窥视他的表情。  那一刻,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重和压抑。  “你……”盛珺薇眉头微蹙。  裴煜迅速站起身,拍打着衣物上的尘土,故作轻松地解释道:“我只是见你行走不便,想帮你一把而已。”  “不必麻烦,我自己可以。”  面对裴煜的敷衍,盛珺薇无意深究,搀扶着云莺径直步入云逸阁内,留下裴煜呆立原地,眼神空洞无神。  “小姐,姑爷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  云莺望着门外宛如石像般静止的裴煜,满腹疑惑。  盛珺薇轻轻耸肩:“谁知道呢,或许他自己也在迷茫吧。”  察觉到盛珺薇并未放在心上,云莺也不再纠结,转而心疼地注视着自家小姐苍白的脸庞:“明明好好的,怎么就弄成这样了?还疼吗?”  盛珺薇轻抚着腹部的伤处,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哪有受伤不疼的道理,不过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现在已经好多了。”  对于她来说,肉体的疼痛比起心灵的重压和婚姻牢笼带来的束缚,根本不值一提。  若是能挣脱这份令人窒息的婚姻枷锁,即使心口再添一刀,她也愿意承受。  云莺闻言,眼眶泛红,满是自责:“都是我无能,小姐才会受苦。”  盛珺薇怜惜地安慰她:“你当时并不在场,怎能怪你?”  云莺鼻子一酸,强忍住泪水:“正因为我的无能,才无法陪伴小姐入宫。如果我在,我绝不会让小姐受到任何伤害,就算是刀山火海,也由我先挡。”  “行了行了。”盛珺薇轻柔地用指尖点触着云莺那因紧张而绯红的鼻尖,那动作中带着几分宠溺:“瞧瞧,都快变成一颗小红萝卜了,我不是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么?”  她的话语温软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安稳力量:“放心吧,这世上除了老天爷,任凭风浪起,也没谁能真正触及我的毫发。”  “即便是真有了什么伤痛,那也是命中注定的历练,该来的总是要面对。”她的眼神深邃。  云莺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惊诧与不解。  小姐竟会主动选择承受伤害?  定是有什么难以逾越的难关,让小姐不得不做出如此无奈的选择,以伤换路,寻求解脱。  可是,这份牺牲,真的值得吗?  那遥不可及的目的,是否真的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达成?  云莺忧虑着,若是最终只换来满身的伤痕,而所求仍旧遥遥无期,小姐那般的聪明灵秀,又怎会不显得过于悲哀?  正思索间,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噜声从盛珺薇的腹部传来,打破了沉思的氛围:“云莺,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云莺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厨房早就准备好了清粥,我这就去给你端来。”  盛珺薇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真的不想再喝那寡淡无味的粥了。我想吃肉,糕点还有海鲜。”  宫廷生活日复一日,单调重复的白粥几乎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  偏偏御医下了严格的饮食禁令,只许食用易于消化的粥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1章 隐藏的真相 如今回到了自己的一方天地,她只愿抛开一切束缚,想到自己坐拥万贯家财,却连最基本的口腹之欲都难以满足,不禁让人心生唏嘘,这份财富,其意义何在?  而平日里对她的吩咐从不违逆的云莺,此刻却异常坚决:“小姐,你的伤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算严重,但未痊愈之前,切忌随意进食。医嘱需忌口生冷油腻,更不能沾荤腥甜酒,我们还是遵照为好。”  盛珺薇闻言,嘴角只能牵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修养的日子平静如水,时间缓缓流淌。  尽管盛珺薇偶尔会忍不住诱使云莺偷偷烹饪一些美味,但裴丞相夫妇每日的例行探视,严密监控着她的饮食,一旦发现违规,云莺难免遭受责罚。  为了保护云莺,盛珺薇不得不强压下那些对美食的渴望。  好友司琪曾两度踏足这间静谧的疗伤之所,为她带来了些许心灵的慰藉。  昔日相聚,司琪总是以琳琅满目的美食作为相聚的最好礼物。  而今,司琪带来的却是一包包珍贵的药材,望着它们,盛珺薇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涩意。  司琪的眼中满是同情与理解:“忍耐一下,谁让你不小心受了伤呢?要知道,健康才是享受美食的基石,只有完全康复,未来的日子里,才能尽情享受不尽的美味啊。”  “等你彻底好了,我就亲自下厨,做上满满一桌的好菜,怎么样?红烧狮子头、烧烤、酸菜鱼……”  “好了好了,别再说下去了。”盛珺薇无力地打断,“再说下去,我怕是要流一地的口水了。”  司琪被她逗笑了,笑声清脆悦耳:“你呀,真是个嘴馋的小猫咪。”  话音刚落,她仿佛变戏法一般,从一个看似普通的竹篮中取出了一盅热腾腾的粥:“我特意问过医生了,虽然不能吃油腻荤腥,但是适量的肉还是可以接受的。这是我特地为你制作的青菜肉末皮蛋粥,快来尝尝。”  盛珺薇眼前一亮,双眸中闪烁着惊喜。  司琪离开后,盛珺薇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脸的满足与幸福。  这时,裴煜缓缓步入房间,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那挂着浅笑的绝美容颜上,一时间,竟是百感交集。  盛珺薇不堪忍受那仿佛能穿透心灵的炙热目光,眉宇间不悦地皱起:“裴公子,此番深夜到访,究竟有何贵干?”  裴煜抿紧了嘴唇,那一抹细微的动作泄露了内心的波动。  自那次意外的冲突之后,她对自己不耐烦的情绪似乎已不再有任何遮掩,坦然得让人无奈。  “其实并无甚要紧之事,只是想亲自告知你,那日对你行刺的刺客背后,真正的主谋已经落网。”他的语调尽量平和。  “哦。”盛珺薇的回应平淡如水,仿佛这消息对她而言无足轻重。  她的淡漠让裴煜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你早就清楚了?”话一出口,裴煜便觉察到这个问题的多余。  毕竟,她连刺客的突袭都能预知,推断出背后策划者自然是轻而易举。  但这份误解,却也恰好映射了他对她的不了解。  实际上,盛珺薇并非真的能预知未来,即使在前世,直至她的生命因意外戛然而止,皇宫之中也未能揭露那次刺杀的真正元凶。  方才,司琪在与她闲聊时无意中提到——忠王因图谋篡位,遭到皇上下令杖责百下后,被贬为庶民,囚禁于天牢之中。  一场行刺之后,紧接着一位王爷因图谋不轨受到严惩,这两者之间的关联,对于心思细腻如她的人来说,自然是一目了然。  裴煜微微提起他月白色衣袍的下摆,姿态优雅地在盛珺薇身旁坐下:“无妨,就算你已有所猜测,我依然能为你揭示一些未曾知晓的细节。”  不顾盛珺薇是否表现出了兴趣,他自顾自地继续道,“你还记得那晚被你的护罩震退的刺客吗?那人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头领苍山,他麾下掌握着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但据调查,这次的刺杀行动,并非出自他与其手下的联合,否则,那一夜伤亡绝不止区区几人。”  盛珺薇的眉头轻轻蹙起,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那个刺客……”  见她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裴煜便不吝分享更多细节。而  盛珺薇,虽然表面上在倾听,但思绪却已飘向遥远的前世记忆。  在那个时空里,苍山曾奇迹般地逃脱了追捕。  然而,在这个重生的世界里,他却因重伤被捕,甚至还供出了背后的指使者。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人竟是以忠诚闻名的忠王?  忠王素来老实忠厚,生性胆怯,怎么也难以让人将他与如此大胆的阴谋联系在一起。  在这个皇位继承人选屈指可数的皇室中,每一位皇子都可能是未来的皇位有力竞争者。  唯有静轩王是个例外,作为皇帝的亲弟弟,他们的年龄差距让静轩王从小就失去了皇位的争夺资格。  至于忠王,因其无心皇权,反而得到了皇帝的格外青睐,不仅留在繁华的京城,更享受着权势与荣华。  但即便深受皇帝信任,忠王却活得更加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走得谨慎至极。  而最为关键的是,就在昨晚的宴会上,盛珺薇还亲眼见到了这位忠王,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一丝与刺杀案相关的痕迹。  这一切,都显得太过蹊跷,背后隐藏的真相非同小可……  正当盛珺薇深思是否应亲自涉足这场纷争之时,余公公的出现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带来了皇帝的旨意,要求她提前结束休养,立刻复职。  盛珺薇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明明答应让她修养一个月的,怎会突然变卦?  裴煜见状,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余公公,珺薇的身体状况还未完全恢复……”  然而,余公公只是呵呵一笑,态度异常谦卑。  这份突如其来的恭敬,让在场的几位干儿子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余公公虽无实权,但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却是堪比朝中重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2章 庆王府 平日里,当余公公负责传达圣旨时,尽管他对这些干儿子们也保持着一种客气的态度,但那份客气更像是官场上的礼节,流于表面。  而今天,他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真诚。  若是余公公能洞察到这些干儿子心中的嘀咕,恐怕他会不悦地斥责他们见识浅薄,不懂得慧眼识珠。  在他们眼中,裴少夫人的身份似乎只是地位显赫的贵妇人,殊不知其背后隐藏的玄机。  裴夫人岂止凡胎俗骨可及?  她身上流淌的是仙家血脉,是一位真正超脱凡尘的仙人!  裴煜自从佩戴了裴夫人赠予的护身符后,短短数日间,身体竟有了不可思议的转变。  昔日里长时间站立于皇上面前的腰酸腿痛,仿佛一夜之间烟消云散,即便是整天的侍立,也不再感到丝毫疲倦。  那护身符,分明是一件蕴含着仙家之力的宝物,默默守护着他。  余公公面带慈祥的笑容,语气柔和地对裴煜解释说:“陛下,裴夫人的身体尚在调养恢复之中,然而宫中有一桩复杂难解的案件久拖未决,事态紧迫,非同小可。因此……”  他的目光温柔地转向盛珺薇,继续说道:“裴夫人,我们是否可以恳请您出宫一趟,亲赴现场?请您放心,一切已安排妥当,无需您步行,绝不会让您的身体有丝毫负担。而且,备齐了各式各样的茶点和新鲜水果,就连午餐都是直接由宫中的御膳房送来的精品菜肴……”  “行了,别再诱惑我了,我去就是了。”  盛珺薇觉得自己的嘴快要被这些诱人的条件塞满了。  御膳?  在她看来,这所谓的御膳虽然食材名贵,但大多提前做好冷藏,待到皇帝或是后宫佳丽想要食用时,才简单加热端上桌。  这样的食物,味道怎能与现做的相比?  “我陪你一同前往。”裴煜一脸忧虑。  盛珺薇眉头微蹙:“不必如此,你这样会给我添麻烦的。”  裴煜态度坚决:“你的伤还未完全恢复,如果被爹娘知道你单独行动,他们必然要跟着去。如果你不允许我陪,那我只好告诉娘,让她陪你去。”  盛珺薇一时语塞。  裴煜如此大的人了,遇到问题还是喜欢用告状的方式来解决,让她感到有些无奈。  但她深知,让张氏卷入其中并非明智之举,一来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住长途跋涉,二来这些皇室秘辛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心理压力实在太大。  既然裴煜主动请缨,愿意面对这些心理考验,她便不再反对。  余公公眼见时机成熟,连忙恭维道:“裴夫人与裴公子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鹣鲽情深啊。”  裴煜的表情略显复杂,既没有明显的喜悦,也没有羞涩。  盛珺薇则是一脸疑惑,显然对这种过分的恭维并不适应。  余公公察觉到气氛微妙,连忙转换话题:“公公考虑不周,还请裴夫人指教,您此行还需携带何物?今天恐怕需要花费不少时间,若您愿意,可以带上一名侍女随行。”  “多谢公公费心。”盛珺薇其实并未打算带上云莺。  理由嘛,和不愿让张氏同行相似——不愿看到她们因自己而受累。  但云莺却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她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公公稍等,奴婢这就去准备行李。”  不久,云莺麻利地打包好所有必需品,包括盛珺薇可能会需要的换洗衣物,她喜爱的小零食,以及特制的药膳包,事无巨细。  而对于裴煜的物品准备……  他自己有手有脚,还有数名忠诚且训练有素的仆人环绕左右,遇事自然无需他人多加操心,自个儿便能妥善解决。  一行人身着华服,踏着清晨的露珠,悄然离开了相府的朱红大门。  马车的轮轴在青石板路上轰隆隆地滚动,发出沉稳有力的声响。  余公公并未随众人一道登上宽敞舒适的马车,而是选择了门外一辆装饰得华美异常的轿子。  这轿子周身绣满了繁复的云龙图案,四角挂着精致的银铃,行走间叮当作响,透出一股不言而喻的尊贵气息。  在上轿前的瞬间,余公公轻步靠近盛珺薇,贴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闻声的低语,细细叮嘱了几句。  当车队终于抵达目的地,盛珺薇的马车并未直接停在那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前,而是隐匿于对面一条狭长小巷内,仿佛刻意避开喧嚣。  余公公稳步下车,站定在巷口,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洪亮的声音穿透清晨的薄雾,清晰地回荡在空中:“圣旨到,庆王府出迎接旨!”  声音中的威严与不容置疑,即便是路过的行人都不禁侧目。  裴煜眉宇间藏着几分书生气,凝视着前方刻有“庆王府”三字的牌匾,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团。  “卷入皇家这般机密之事,绝非吉兆。”他的低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庆王,大盛帝国屈指可数的异姓王之一,昔日曾是皇上最为亲近的伙伴,共同经历了无数宫廷内外的风雨,情同手足。  然而,随着皇权的更迭,庆王的身影渐渐从公众视野中淡出。  他既不上朝议政,也不参与任何宫廷宴会,生活变得如同谜团一般,引人遐想。  坊间流言四起,有的说他身患恶疾,因健康原因不得不避世;也有人私下揣测,他或许是因某个不可告人的错误,无法面对高高在上的皇上,才选择了自我放逐的道路。  更有甚者,传闻皇帝对日益壮大的庆王势力感到不安,于是在重回权力巅峰之际,对这位曾经的知己暗藏杀机。  但不论是何种猜测,今日皇上的态度,无疑透露出对庆王的信任已经出现了难以弥补的裂痕。  裴煜内心满是担忧,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你是否考虑……行事尽量低调些?”  在皇权斗争的漩涡中,一旦被卷入,生死往往只在皇帝一念之间。  盛珺薇手托下巴,淡漠的眼神透过车窗,漫不经心地扫过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眼下的局面,哪里是我愿不愿意参与,就能够轻易摆脱得了的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3章 一切都还来得及 作为当朝宰相之媳,哪怕她本无心政事,却因身处京都这个权力的中心,随时都可能被卷入波诡云谲的宫闱与朝堂争斗之中。  人生在世,有些劫难,即便是拼尽全力逃避,最终也无法幸免。  除非,从一开始就甘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过客。  然而,她并非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虽然初入相府时,公婆对她展现出几分喜爱之情,但那并不足以成为她在复杂家族中屹立不倒的坚实依靠。  她心中,有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为了那份爱,她必须强大起来,成为能够为自己和所爱之人遮风挡雨的存在。  难道她真的愿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个无牵无挂的旁观者吗?  如果真有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谁又不愿意做一个被万众宠爱的小公主。  裴煜的眉头锁得更紧:“现在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  盛珺薇的目光缓缓聚焦在裴煜的脸上,眼底闪烁着坚定与戏谑交织的光芒:“裴煜,我忽然发现,盛大夫这个称呼,其实也别有一番韵味。”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转为轻松而自信,“也许不久之后,我就能成为盛侍郎,甚至盛尚书……你不觉得,妻子手握国家重权,是一件挺帅气的事情吗?”  随即,她轻轻耸了耸肩,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当然,如果你介意我的光芒掩盖了你,那么我们可以签订一份和离书,你去追求属于你的如花美眷,我则继续在这条充满挑战与机遇的路上前行,这样我们各自精彩,岂不是两全其美?”  裴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你这如意算盘拨弄得未免太过响亮,自信满满的背后,可曾考虑过世事无常?”  “罢了,此后这类话,还是让它消散在风中为好。”盛珺薇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然而,庆王府外的动静打断了他的思绪,人群开始聚集,议论纷纷。  不久,一群仆从如众星拱月般围绕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缓缓步入众人视线。  这位男子看似三十岁左右,面容沉稳,气质不凡,但那紧锁的眉头与眼神中挥之不去的淡淡忧伤。  面对前来的余公公,他没有半点身为臣子应有的谦卑,淡然言道:“本王这副残缺之躯,就免去那些繁文缛节吧。”  余公公初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连忙躬身应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意外:“王爷严重了,您的尊体特许免去跪拜之礼。”  庆王没有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突然间,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眸中瞬间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但随即又归于平静。  余公公对此毫无察觉,自顾自地展开了手中的圣旨,高声宣读。  圣旨的内容并不出人意料,无非是皇恩浩荡,赐予庆王一堆象征性的赏赐。  然而,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赏赐背后,实则是对庆王的一次试探,通过盛珺薇的观察,试图摸清庆王是否有叛逆之心,是否是那次震惊朝野的刺杀事件的幕后操控者。  毕竟,那位所谓的“忠王”不过是个被推出来承担责任的替罪羊罢了。  随着赏赐仪式的结束,余公公正准备离去,盛珺薇亦即将启程回宫复命,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就在此时,一阵冷冽而深沉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余公公,难道不打算邀请那位贵客入府一谈吗?”  余公公一脸茫然:“哎呀,哪里来的贵客?”  庆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马车中的那位,莫非就是那位传说中算无遗策,被誉为神算子的裴少夫人?”  余公公身体一震,表情凝固,而庆王的手下已悄然朝那辆神秘的马车逼近。  盛珺薇轻轻叹了口气,只见两名气场强大的侍卫一步步走向马车,他平静地说道:“劳烦王爷能随我一同入宫,有些事情,面对面说清楚,方显其重要。”  庆王冷哼一声,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恨意:“哼,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周围人闻言,面露惊骇:“王爷,此事万万使不得!”  任凭旁人如何劝解,庆王的决心已坚如磐石。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皇帝的目光温和而又复杂地落在轮椅上的男子身上,声音里满是怀念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寞:“淮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被唤作楚淮霆的男子冷笑回应,言语间充满不屑:“陛下特意设局,请裴夫人登门,无非是想逼我现身,寻觅良机除去我这个‘心怀不轨’的隐患吧?陛下多虑了,我的命早已置之度外,若真想取走,我绝不反抗。”  “楚淮霆,你心里清楚,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皇帝急切辩解。  一旁,盛珺薇与裴煜并肩而立,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只觉得一切都太过离奇。  外界风传庆王当年断腿,险些丧命边疆,皆是皇帝精心策划的阴谋,可眼前的情景,似乎在揭示一个完全不同的真相。  望着那二人,一个欲言又止,另一个则拒绝沟通的架势,盛珺薇出声打破僵局:“二位大人,或许我们暂时回避,给予彼此一些思考的空间更为妥当?”  皇帝恍然意识到殿内尚有外宾,稍显尴尬,旋即转念一想,对着裴夫人说道:“既然裴夫人有预测未来的异能,何不为我们解析一番,我和淮霆之间,究竟有何不解的误会?”  言罢,整个殿堂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盛珺薇神色凝重,缓缓言道:“算可以,为了更精准的推算,我需要二位尊驾的生辰八字作为辅助。”  庆王的眼眸中闪烁着玩味与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热讽的笑容:“我曾闻裴夫人仅凭观人之面相,便能洞悉人之一生轨迹,何故今日在我庆王面前,竟需借助生辰八字这样的俗物?难道,这是对我独有的考验,抑或又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他心中暗自揣测,认为这不过是盛珺薇借机向皇帝索取生辰八字的借口,疑虑如同多年前那段纷扰复杂的往事,让他心生戒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4章 小财迷 面对庆王的质疑,盛珺薇态度不卑不亢,她轻声解释:“王爷可能有所不知,我的确能够通过面相窥探人之命运走向,但这世间总有些命格独特之辈,他们的面容之上仿佛蒙上了一层迷雾,令我难以穿透以直视天机。”  “对这些命运非凡者,唯有结合生辰八字,方能窥探一二。王爷与太子殿下,正是此类贵不可言的人物,尤其是殿下,犹如龙跃九天,凤鸣岐山,纵使我有幸得知生辰,所能领悟的也不过是命运洪流中的点滴浪花。”  闻言,皇帝轻轻一笑,似乎毫不在意:“好,朕便告知你便是。”  说罢,皇帝随手执起御笔,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上流畅地书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笔落如龙飞凤舞。  庆王的面色微露讶异之色,他未曾料到皇帝会如此爽快,这究竟是出于真诚的信任,还是一场深藏不露的博弈?  他的眼神忽明忽暗,内心的挣扎与矛盾显露无疑,最终,他扬起下巴,以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好,本王亦不会吝啬此等小事。”  在庆王看来,区区生辰八字,即便是不主动告知,以皇帝之能,查得也是易如反掌。  此刻的妥协,更多是一种对自身处境无奈。  盛珺薇接过两张书写着生辰八字的红纸,感受到有如山的压力沉甸甸压在心头:“殿下,卦象乃天机泄露,每一次占卜皆需收取卦资,上一次殿下的恩赐,并不能算作此次的报酬。况且,今日同时为两位贵人解惑,理应收取双份的卦金以示公允。”  皇帝闻言,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世人皆道修道之人应六根清净,超脱于物欲之外,为何你对金银之物却如此执着?”  盛珺薇微微一笑,姿态从容,仿佛是在为所有修道之人正名:“非也,世人有所误解。我们修道者,并非完全摒弃世俗情感,而是力求在情欲与修为之间寻得平衡。许多修道者因种种原因,或生来就与富贵无缘,因此在钱财方面持淡泊态度,故而给人留下清贫的印象。”  她顿了顿:“而我,则有幸不受此限,于财运上颇有些许造化。”  裴煜目光一闪,被眼前女子的自信与骄傲所吸引,只见她嘴角微扬不由心中一动。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急忙收回目光,脸颊微热,显得颇为尴尬。  盛珺薇对这一幕恍若未觉,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在民间,我的卦象收费不过一两银子,但若是有心人愿意多付,我也乐意笑纳。至于二位,随意就好,多少全凭心安。”  她心中暗自盘算,卷入这场波谲云诡的宫廷秘密,为自己求得一份安心的补偿,也算是情理之中。  皇帝闻言,笑声朗朗,带着几分宠溺的责备:“真是个小财迷!”  “那么,不论卦象结果是否顺心,卦金都照付不误?”盛珺薇追问道。  皇上的眼神深邃:“无论如何,都照付不误。”  得到这番保证,盛珺薇的脸上不再有丝毫迟疑,他的神情瞬间凝重。  “殿下与庆王之间那段难以调和的误解,其根源,其实系于一人——那位已故的庆王妃。”  皇上与庆王听闻此言,面容上并无过多波动,仿佛这段过往,对他们而言,早已不是什么秘而不宣之事。  在皇城的高墙内,这个故事在那些稍有背景的贵族圈子里,或多或少地被人提及,成为饭后茶余的谈资。  盛珺薇的话语徐徐展开:“殿下与庆王,自幼情同骨肉,他们曾经那样天真地相信,在对方的心中,自己是那个不可替代的存在。殿下坚信庆王绝不会背叛自己,正如庆王深信,一旦殿下登基为帝,他将不必像历史中那些惶惶不安的藩王亲信,终日生活在伴君如伴虎的恐惧里。”  “然而,就在他们对彼此的信任达到极致之时,一个女子如同命运的安排,悄然步入了他们的世界。她美丽温婉,既有读书人的智慧,又兼具妇德的柔顺体贴,这便是后来的庆王妃。”  “但最初,她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商贾之女,与殿下与庆王的相遇,不过是命运偶然的捉弄。”  “两位贵胄之子,都不由自主地被这位女子所吸引,起初并未察觉到对方的心意,于是,一场关于爱情的尴尬追逐无声地上演了。”  “面对两份深情厚谊,那女子左右为难,最终为了保全手足之情,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离开京城,避开了这场情感的漩涡。”  “当两位殿下意识到对方的心之所向,已是悔之晚矣。他们一同踏上追寻之路,却发现这份迟到的理解,已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正值先帝驾崩,国家需要稳定的过渡,殿下不得不放弃争取个人幸福的机会,满目萧然地看着庆王与庆王妃步入婚姻的殿堂,独自承受那份失落。”  “为了弥补对殿下的歉疚,庆王在清明时节主动请求出征,前往边境平定叛乱,以此证明自己的忠诚与勇气。”  彼时,庆王与王妃远离尘世纷扰,仿佛一对避世的神仙眷侣,在悠长的两年时光中,享受着平凡的幸福与安宁。  然而,好景不长,第三年,庆王的母亲突患重症。  战事正酣,身为军队的统帅,庆王不能轻易离阵,只好痛心地派遣爱妻单独返回京城,许下战事告捷即刻归来陪伴老母的誓言。  谁料,王妃重返京城不久,噩耗再次袭来,那朵在宫墙之内悄然凋零的生命。  悲痛与愤怒交织,庆王在战场上变得更加勇猛决绝,誓要快速平叛,却因为急躁不慎落入敌人设下的陷阱,双腿严重受伤。  所幸援军及时赶到,才得以从生死边缘捡回一命。  虽然战争以胜利告终,但庆王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归京的那一刻,他怒气冲冲地闯入皇宫,满心想要质问皇帝,究竟是何种缘由让自己的妻子遭遇不幸。  各种阴暗的揣测在他心中盘旋,难以平息,他开始怀疑,皇帝或许怀有不轨之心,意图侵犯他妻子的清誉,导致了她的绝望自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5章 荒唐至极 这一怨念如影随形,任凭皇帝如何解释辩白,庆王始终无法释怀,坚信对方狡猾且怯懦。  随后,皇帝剥夺了他的兵权,更使他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庆王认为,这不仅是对他个人感情的践踏,更是对他忠诚和对帝国忠心的质疑。  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情谊,就这样在猜疑与误会中彻底破裂。  自此之后,庆王以养病为由不再上朝,外界的风言风语四起,尽管世人的臆测五花八门,他一概闭门谢客,拒绝所有宴请,朝堂之上再也见不到他那孤独的身影。  一段曾经辉煌的友情,终究化作泡影。  庆王的不耐达到了顶点,他猛地拍案而起,厉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神算子之名,岂能是浪得虚名?你所言是否真有实证支撑?”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盛珺薇的身上。  盛珺薇面对庆王的质问,面容平静。  “既然如此,我便将你们未曾知晓之事公之于众。”  他的话语波澜不惊,却又暗藏汹涌,“尊贵的王妃,世人皆知她出自商贾之家,但未料到,她的真实身份却是多年前亡国安国的一位遗孤。”  这番话如巨石投入静水,瞬间激起千层浪。  皇帝与庆王的脸色骤变,满是不可置信:“此话从何而来?”  庆王更是惊诧万分,眉头紧皱:“简直荒唐至极!”  回想婚典之时,娘家长辈尽在场中,哪来的异国之说?  此言一出,无疑是暗示宫中有潜伏的内奸,一股不安与猜疑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温柔娴静,情深似海,这样的妻子,又怎么会是背叛者?  见状,盛珺薇不慌不忙地继续道:“根据二位的生辰八字推算,她的出现,其目的似乎在于挑动兄弟相争。欲究其根本,还须得王妃的生辰八字作为依据。”  庆王为洗清自身及爱妻的嫌疑,迫不及待地提供了王妃的生辰。  盛珺薇凝视那串数字片刻,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此八字并非王妃真正的命数。”  庆王眉头紧锁,盛珺薇的话让他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如野草般疯长:“此话何意?”  盛珺薇神情坚定,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根据二位的命理推演,庆王妃应在数年前就已香消玉殒。而持此八字之人,不仅活生生地存在,且生命力旺盛。”  他继续说道:“庆王今年三十三,即便王妃年幼,二者年龄之差也不过区区六岁,如此算来,王妃现今应是二十七、八的年纪。但此八字所示,分明是一位四十余岁的男子。”  见众人震惊,盛珺薇摊开双手,显得自信满满:“若不信,大可随意找位高僧或是道士,他们一看便知,此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皇帝与庆王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随后皇帝沉吟片刻,下达指令:“那就照盛卿所说去办吧。”  庆王思索再三,终是派出了自己的亲信,携带着那串神秘的八字,遍寻城中道士和尚,以求验证。  不多时,亲信归来,带来的结果与盛珺薇的推论惊人地一致。  庆王震惊得说不出话:“难道是我记错了?还是她……她记错了?”  他努力想要辩解,强调:“她明明就是大盛帝国的子民……”  然而,盛珺薇提出了新的建议:“那王爷何不将她的双亲请来,正巧我因缺乏八字和面相资料,有些信息未能拼凑完整。若是二老在世,或许能填补这些空白。”  庆王神色顿时黯然:“她父母只有她这一个孩子,她离开后,两位老人因思念过度,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此时,线索仿佛断在了半空中,一切陷入僵局。  盛珺薇轻揉眉心,试图寻找新的突破口:“那么,她父母的生辰呢?”  本不抱太大期望,正考虑提出开棺验骨这一激进做法,裴煜却适时插言:“他们的户籍记录总该有留存吧?即便记录可能被篡改,但我们可以以此为线索,探寻其中的疑点。”  “这便是顺藤摸瓜的法门。”裴煜补充道。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看向盛珺薇:“盛卿,你的意思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称谓,盛珺薇身子微颤,旋即坦然接受。  她轻“啊”了一声,裴煜的建议让她意识到之前自己关于开棺的念头过于冲动。  无论何时,掘墓开棺均是大逆不道之举,难免会引发众怒与反感。  皇帝眉峰微挑,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缓缓问道:“你有何独特之处,竟能窥视生死,洞察幽冥?”  她轻启朱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的能力非同小可,不仅能够通过面相洞悉活人的命理轨迹,对于已逝之人的过往也能窥见一二,甚至能触及那些超乎常人感知的神秘领域。因此,开启这三副棺木,能为我们揭示某些隐藏的真相。”  裴煜闻此言,瞳孔骤然紧缩,满脸错愕之色。  而庆王与皇帝,同样是神色惊异,相互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短暂的沉默之后,庆王率先打破了寂静,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怒意与不解:“提出开棺已属匪夷所思,更何况是一次性开启三副!裴少夫人,你是否过分逾越了本分?”  皇帝则轻轻抬手,示意一旁的胡公上前安抚情绪略显激动的庆王:“不妨就依她的意行事,或许真能解开我们心中的疑惑。”  户部执掌天下钱粮与户籍的权力中枢。  在皇帝亲自下达的指令下,尽管面对着海量的人口信息,户部的官员们依然迅速而精准地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搜集整理出了所需的全部户籍资料与八字记录。  盛珺薇手持户籍簿,目光在其间穿梭,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指尖轻轻划过泛黄的纸张。  “这两位的身份记录似乎并无破绽,从这些线索推衍出的命运走向,大部分都与庆王爷与王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沉吟道。  “庆王爷的岳丈,金胜远,来自西县的一个普通人家。”  盛珺薇继续说道,“追溯至他的高祖时代,金家世代为贫苦农户,生活艰辛。直至金胜远的祖父那一代,因其祖父智勇双全,加之偶然的机缘,结交了几位权重一时的贵人,借力打力,短短几年间,便从贫困的泥潭中跃出,积累起了数百两银子的家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6章 解开心结 “家族三世的努力,终使金胜远这一代突破重围,积累了上万两的财富,成为了当地颇有名望的士绅。”  说到这里,盛珺薇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哀婉,“然而,就在十年前,金家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满门凋零,再无生机。”  此时,庆王与皇帝正一同翻阅着厚重的户籍册,一边留心着金胜远的记录,一边仔细审视金夫人的信息。  听到盛珺薇如此言论,两人同时猛然抬头,目光如炬地射向她。  庆王更是怒发冲冠,拍案而起:“简直是荒谬至极!”  盛珺薇的话,与册中所记大相径庭,让人心生疑惑。  昔日战场上冷静果决的战神,此刻怒火中烧,眸中闪过嗜血的光芒,直指盛珺薇。  即便是裴煜,在这股骇人的威压之下,也不禁暗暗心悸。  面对这样的压力,盛珺薇却依旧波澜不惊,缓缓揭开更深的秘密:“就在金胜远一家‘消逝’后不久,远在千里之外,边境小镇贵林城,竟然莫名多出了一个与金家成员极其相似的三口之家。”  贵林城,作为帝国扩张的前哨站,紧邻着强敌环伺的大罗帝国,常年烽烟四起,战乱不断。  更为严峻的是,此地盗匪横行,村落被屠戮之事时有发生,户籍登记一片混乱,新建的档案往往在下一刻就被无情的战火吞噬。  “金家三人,或者说,那些藏在暗处的操控者,巧妙利用了这混乱的局势,经过长达两年的精心策划,甚至不惜与境外的匪帮暗中勾结。早在十八年前,当太子与王爷遇见金家那位千金之时,他们便已开始布局,唆使匪帮制造血案,以此作为南迁的理由和契机。”  “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在京城寻求接近贵族豪门的机会,不论子嗣的嫡庶身份,金小姐所图的,仅是能踏入那权贵之家,无论作为正妻还是偏房,她都渴望能够涉足那深不可测的官家后院,从而在引发足以改变命运的变故。”  盛珺薇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未料金小姐魅力非凡,其举止谈吐中蕴含的独特韵味,竟能同时吸引尊贵的太子殿下与温文尔雅的伴读注目,两人皆被她深深吸引,不自觉地对她倾注了更多的目光与关怀。金小姐自是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经意间巧妙挑起两者间的微妙嫌隙,企图在这微妙的平衡中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与权势。”  “然而,金小姐似乎过于自信,低估了太子与王爷之间的情谊,面对多次尝试均告无果的现实,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与风波,金小姐最终只能选择收手,将这份不甘与遗憾深埋心底。”  ”至于那场导致太子与庆王决裂,至今仍让人唏嘘不已的王妃之死,真相并非如表面上那样直指太子,事实上,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悲剧。  “在进宫之前,庆王妃心中已藏匿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她悄无声息地吞下了事先准备好的限时毒药,访毕太子,当她缓缓步出皇宫,毒药按照预期的时间开始发作,一切皆在她那悲凉而精密的算计之中。”  皇上望着面前的盛珺薇,眼中满是感激与赞赏,对庆王轻松笑道:“瞧见没,我早说这事儿与我无关!”  庆王的眉头依旧紧锁,心中的疑云并未完全消散。  “即便如此,为何一个楚国人会在大盛的土地上成长,而且还有两位本地的大盛人士相助?”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抑制的困惑与不安。  盛珺薇轻叹一声,耐心解释起来:“这还得从几十年前说起,当时楚国尚且强盛,金胜远的祖父因商贸之缘结识了楚国皇室,从而获得了皇室的庇护与恩赐。然而,世事无常,随着楚国的败落,皇室成员大多遭遇不幸,唯有那些贪生怕死之人得以苟活。而金小姐,正是那场浩劫中宁折不弯的楚国太子妃的直系后裔。”  “太子妃在国家危亡之际,刚刚诞下了一名男婴。面对国破家亡的绝望,她深知自己的傲骨定会招致悲惨的结局,但她无法忍心让年幼无辜的孩子与自己一同赴死。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谎称产下的是一名死婴,随后秘密托付给最信任的心腹,将小公子秘密送出楚国的边境,寄希望于他在异国他乡得以幸存。”  “金小姐,便是那条逆流而上的命运之河中,奇迹般生还的纯正楚国王室血脉。”盛珺薇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金小姐的敬佩。  庆王闻言,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不!不可能!若真如你所说,那她这些年来与我共度的甜蜜时光,难道全都是虚情假意?只是为了动摇我?”  盛珺薇对于庆王的反应略感意外,心中虽有疑惑,但面上仍保持着平静。  抬眸四顾,只见皇上与裴煜的脸上也同样布满了阴霾,这让她不禁自我怀疑起来,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仅凭片面之词,本王怎能轻信?我的王妃怎么可能别有用心?”  庆王在情感的激荡中逐渐找回了一丝理智,试图为自己寻得一丝慰藉。  盛珺薇轻轻点头,接着说道:“证据确凿,但验证真相的唯一途径,恐怕是要开棺验视了。”  她的话语落下,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沉重的沉默。  “庆王妃逝世后的第二年,金胜远夫妇估摸着风波已经平息,便私下将她的遗体迁至他处,另建了一座墓穴。那墓中,除了您生前赠予她的诸多信物,见证着二人曾经的深情厚谊,更有能直接证明她楚国皇室身份的信物。只要开启那座墓,一切真假自会揭晓。”  盛珺薇的话语冷静而直接,却如巨石投水,激起层层涟漪。  庆王闻此,愤怒如同被点燃的野火,“你的意思是,她的墓遭人盗掘了!?”  盛珺薇略微迟疑,最终还是坦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只不过,别人的盗墓为的是金银财宝,而金胜远夫妇此举,却是为了守护那唯一的遗愿与记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7章 非礼勿视,你不懂? 随后,她吩咐身旁的余公公取来纸笔,当场绘制了一幅简易地图,而庆王妃真正的安息之地则标记于一处鲜为人知的偏僻之地。  “那里,便是庆王妃真身所在之处。”她的话语落下,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沉寂。  为了证实盛珺薇所提出的惊人之说,首要任务无疑是揭开庆王妃陵寝的神秘面纱。  虽然内心充满万千不愿,情感与理智剧烈交锋,庆王最终还是选择了面对。  毕竟,这是关于真相的探求,更是对逝者灵魂安宁的尊重。  在这座古老帝国的法则中,任何事情都要求行动迅速果断,不留迟疑。  次日正午,阳光如瀑布般倾洒而下,皇帝亲自下旨,命人开掘庆王妃的陵寝。  陵墓之内,豪华的墓室散发着幽幽的古韵,而那中央摆放的棺柩,却空荡得让人不寒而栗。  珍宝环绕,黄金璀璨,一切陪葬品完好无损,但本应静静躺卧其中的身躯,却诡异消失。  庆王心中本存有一丝侥幸,希望盛珺薇的言论不过是无稽之谈,但眼前的事实让他心中的天秤动摇,即使没有亲眼见到那传说中的新坟,也不得不半信半疑起来。  遵循着线索,皇家的队伍穿越山川,不久便在一处荒僻之地找到了另一座墓冢。  与皇家陵园的辉煌截然不同,这仅是一抔黄土堆成的简陋土坟,孤零零地诉说着另一种寂寞。  粗糙的木板作为墓碑,上面寥寥几笔,简单至极,却让在场所有人心生波澜。  金兮晴这个名字在皇帝与庆王心中回响,那是曾经让他们心动神往的佳人芳名。  土坟被小心翼翼地挖开,尘土飞扬之间,一副用上等楠木打造的棺材映入众人眼帘。  棺盖轻启,一名穿着华丽长裙,头戴太子妃级别凤冠的女子遗体,以一种不合时宜的尊贵姿态展现在众人面前。  岁月无情,曾经的红颜早已化为枯骨,仅剩的白骨与昔日华服形成了鲜明对比,长裙依稀挂在其上,凤冠失去了主人的支撑,歪斜在一旁,场景凄楚,让人不忍直视。  尸体旁边,静静地放置着一只木盒,轻轻打开,一串雕琢着凤凰的玉佩悄然出现,它闪烁着幽幽光泽。  庆王一眼便认出,这是楚国皇室独有的标识,其样式独特,随着楚国末代王族的消亡而几近失传。  世间现存二十八枚,全部由归顺大盛帝国的原皇室成员保管。  当这些归顺的皇族成员被赐予封地,得以偏安一隅时,唯有象征他们皇族身份的玉佩被收缴,密封于皇宫最隐秘的库房之中。  皇帝立刻下令清点库中楚国凤纹玉佩的数量,结果确认二十八枚一枚不少,均安然无恙。  这意味着,新发现的这枚玉佩来源不言而喻,背后隐藏的秘密呼之欲出。  庆王的心境在这一瞬间苍老了十岁,面容憔悴,精神颓唐。  盛珺薇见状,语气沉稳地道出:“殿下,此刻沉浸于过去的幻想爱恋,远不如思考如何向陛下解释现状更为重要。”  她的话语既同情又冷静,“虽然从他们的生平事迹中,我可以判断殿下方并未被策反,也未曾对他们的真正身份产生过丝毫怀疑,但这样的事情,仅凭我的推断远远不够,需要殿下您亲自证明自身的清白。”  “叛逆之罪,重于泰山,若无法洗清嫌疑,恐将牵连整个家族。”  她的话语犹如寒冰,字字敲打在庆王心上。  庆王震惊之余,愤慨难平:“你,简直就是个恶魔!”  然而,这番激烈的言辞却也像冷水浇头,让他猛然醒悟。  爱情诚可贵,但家族的安危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被当作复仇的棋子,如果皇帝不信他的清白,那么后果自负,只恨自己太过愚钝,未能早些洞察真相。  个人的生死是小,但若连累家族,则是万万不可承受之重。  “陛下,请相信微臣,绝无丝毫谋逆之心!在此之前,微臣确实不知晓金兮晴的真实身份竟是楚国太子的孙女。”  皇帝闻言,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道:“实话说,就连朕也未曾知晓这背后的秘密。”  话语间,透露出几分深沉与无奈。  “口头辩白不足为证,卿必须找到一个确切的方法,来自证清白。”  皇帝的声音低沉,将决定权再次交到了庆王手中。  言罢,帝皇缓缓转动尊贵的身躯,金色龙袍轻轻拂过地面,留下一道无声却威严的身影,最终消失在辉煌长廊的尽头。  庆王的目光,又一次投向身旁的盛珺薇,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盛珺薇仿佛读懂了他的期待,无奈地耸了耸肩,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回程的马车内,温暖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裴煜与盛珺薇的身上。  裴煜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她恬静的脸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悄然萌芽。  从前,他只觉盛珺薇美貌出众,却不曾深究其独特之处。  今日,他才发现,她的美丽并非源自于标准的五官组合,而是一种超脱传统的韵味。  韩悦儿的美,美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一眼便能沉醉。  而盛珺薇,她的眼眸不似韩悦儿那样大而灵动,鼻梁略显秀气而非高挺,脸型也不是流行的瓜子脸,但正是这看似不完美的组合,构成了她独有的的温婉与柔情。  察觉到裴煜的视线,盛珺薇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君子之道,非礼勿视,公子满腹经纶,难道不懂这四字的深意?”  裴煜闻言,歉意地微笑:“是我的冒昧,多有失礼。我只是突然发现,你外表刚强,内心却是柔软。”  他心中暗自思量,刚才她那一番言辞,或许正是看透了庆王心中的绝望与决绝,于是巧妙地用言语激发庆王自救的意志,同时以信任的姿态,消除他人对庆王的误解。  这样的用心良苦,无疑是为了帮助庆王从挫败中重新站立起来。  盛珺薇闻言,只是淡淡回应,显然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  “公子已身居高位,为何迟迟未赴任?”她问,心中对裴煜这两日的频繁出现感到些许厌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8章 底线 每当她有所异议,他便以姚家为借口,这令她颇感烦躁。  裴煜解释道:“我已经向吏部尚书说明了特殊情况,尚书大人得知我要陪伴你进宫,特准了我的请假,允许我延迟两天报到。”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却并未注意到盛珺薇脸上淡淡的不屑。  “原来如此。”盛珺薇的反应冷淡,心中那份隐约的反感并未掩饰,但她的话语依旧礼貌而疏离。  出乎意料的是,裴煜下车后竟提出要一同前往云逸阁,这让盛珺薇忍无可忍。  “裴公子,你的胜玺苑不就在那边吗?”她语气中的拒绝毫不掩饰。  “我们是夫妻,我……”  “我并不希望你在我的领域里出现,如果你坚持认为云逸阁既是相府也是你的,那你尽管自行闯入吧。”  说完,她没有再回头,径直步入云逸阁的朱红大门。  就在这一刻,她猛然转身:“如果你看不惯我,大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我驱逐。”  裴煜紧咬牙关,内心五味杂陈。  这是她的底线,也是他无法轻易跨越的鸿沟。  对于裴煜的心思,盛珺薇并无兴趣探究,既然已经摊牌,她便不愿再做任何无谓的掩饰。  在这个家中,她将以自己的方式生存,至于能否接受一位拒绝同房的妻子,那就全凭他们了。  正当此时,数十道金光骤然涌入盛珺薇的眉心,让她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四周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她心中诧异无比。  明明她并未亲自施救于宴会众人,为何这样的功绩会降临于她?  功德虽好,但突如其来的巨大功德,让盛珺薇内心感到不安。  往昔师叔的严厉教诲,以及前世被活埋时的绝望与痛苦,仿佛在这一刻再次涌上心头,让她难以平复。  这一切的未知与变数,究竟预示着什么?  她轻轻揉按着眉心,似乎在试图驱散那份不易察觉的疲惫,轻声呼唤道:“云莺,你过来一下。”  云莺闻声,脚步轻盈地靠近,面容上带着一贯的沉稳与机敏。  “我决定,将碧霞仙子所赐财物的一半,凡是可以兑换成现银的,一律兑换成光洁闪亮的银两。而这项任务,我希望能由你亲自执行。购买足够的粮食之后,我们要立即将这些粮食运往贵林城,无条件地赠予那些急需帮助的百姓们。”  司琪曾经提过,在那个遥远而神秘的国度,科技进步,繁荣昌盛,慈善之举已成为富人们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不必亲自奔波,仅需轻点鼠标,捐款便能如涓涓细流汇入慈善的大海,润泽四方。  这样的便捷,对比起现在每一次行善都要煞费苦心,显得尤为奢侈。  云莺听到吩咐,脸上并无诧异之色。  她深知,小姐的心性善良而又敏感,每当手握来路略显模糊的财物,便总要寻个妥善的方法,让它们以最纯洁的姿态回归世间,尽管以往不过是数十两银子的小小心意,但这一次,却是一场慷慨解囊的壮举。  云莺心中暗自感叹,此番举动背后,定是有什么重大的缘由。  不敢耽误片刻,云莺迅速准备了一个精致的小箱子,精心挑选出五百两金光闪闪的黄金,以及各类易于交易的珍稀赏赐,踏上了前往市集的路途。  云莺离去后,盛珺薇的思绪仿佛随着微风飘远。  未来的日子里,她不仅要与诸多权贵周旋,还要兼顾刑部的重责,稍有不慎,就可能深陷各种复杂局势。  她意识到,将来需要通过捐款来承担大功德的时刻只会越来越多,依靠云莺一人奔走显然是不够的。  于是,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柔儿,那日在危机中挺身而出的女孩,如今已晋升为她身边的得力助手。  “柔儿,陪我一起去云锦坊吧。”  柔儿平日里与云莺内外呼应,管理着府中大小事务。  今日云莺外出,盛珺薇自然选择了柔儿作为陪伴。  留下香儿一人看家,毕竟云逸阁坚固异常,足以应对任何不请自来的访客,除非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否则家中总是要有人留守的。  面对盛珺薇提及的捐款计划,司琪先是略感讶异,随后问道:“捐款?这事可不简单啊。”  盛珺薇轻轻点头,心知肚明,在她原来的那个世界,捐款只是指尖轻轻一点的简单之事,真正的挑战在于找到值得信赖的慈善机构。  然而在这个时代,财富积累者如葛朗台般吝啬刻薄,榨取穷人的血汗尚且算是手下留情,哪里敢奢望他们会主动伸出援手?  唯有天灾人祸之时,当官府束手无策,民间疾苦成为无法回避的现实,富人们的钱袋或许才会稍微向贫民敞开一些。  “为何不自己创立一个慈善组织呢?”司琪突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慈善组织?”盛珺薇的声音中充满了新奇与兴趣,正待继续追问详情,却被远处急促的传呼声打断:“司琪姑娘,有位客人指名要您亲手缝制衣裳!”  自那次观赏宴之后,司琪的手艺声名鹊起,迅速取代了孙绣娘的地位。  起初,她享受着这份来自四面八方的认可,但很快,如潮水般涌来的订单几乎要将她淹没,即便夜以继日地工作,也无法满足所有的需求。  最终,在无奈之下,她只好请求兰姑帮忙,宣布暂停接新单,告知所有慕名而来的顾客,新的预约已经排到了两个月之后,建议他们选择其他的绣娘。  兰姑虽然同意了,但作坊内的紧张气氛丝毫未减。  望着司琪略显歉意的表情,盛珺薇温婉一笑,“去吧,别让客人久等了,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她的理解和支持,轻轻拂过了司琪忙碌而紧张的心田。  司琪的身影逐渐淡出视线,盛珺薇不自觉地按揉起紧锁的眉心。  今天,她表面上只是进行骨骼检验,实际上则是利用一门秘而不宣的古老技法,悄然窥视了庆王妃生命历程中其他关键人物的过往,涵盖了其双亲的点点滴滴。  这一过程,虽然极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却也对她的精神与体力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损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99章 分外眼红 幸而,近日里骤然增多的功德及时补充了她几乎耗尽的力量,否则此刻的她恐怕早已是疲惫至极,难以支撑。  就在这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嘈杂打破的瞬间,盛珺薇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窗外,心中涌起莫名的涟漪,似乎预感到了即将发生些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与此同时,在那繁华市井的一隅,司琪所在的云锦阁二楼,精致的成衣与华丽的布料交相辉映。  几张雅致的桌椅随意摆放,为不愿局限于私密空间的顾客提供了一方小憩之地。  在这里,人们可以一边悠然品味着精选茗茶与精致点心,一边细细挑选自己心仪的华服。  而这番平静被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悄然打破。  正当司琪漫步于展示区,一位全身笼罩在贴身黑衣下的神秘女子蓦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那女子背手而立,一身劲装衬托出其身形的修长与坚韧,回眸瞬间,肌肤赛雪,容颜清冷。  司琪心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惊喜,这样独特的人物总是能激发出她无限的设计灵感。  “听说这里有个技艺超群的绣娘,是你吗?”  黑衣女子的声音清晰而锐利,她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司琪那身鲜艳的红衣,眉头轻轻一皱,“你不是和那个女子有什么关系吧?”  司琪脸上写满了不解,显然并未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质问。  这位黑衣女子,自然非韩悦儿莫属。  宫宴之夜的风波,让她因为逍遥王之事颜面大失,本想向裴煜澄清误会,却意外撞见裴煜对另一位女子的热烈追求,内心如同被万箭穿心,感觉自己被彻底背叛。  愤怒与失望交织之下,她断然放弃了书铺,试图用闲逛与购物来缓解心中的苦楚。  未料,在这样的时刻,她竟会偶然遇到疑似那女子朋友的绣娘,不由得暗自苦笑,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总在和她作对,那位女子的影子似乎无处不在。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哼,我倒要看看,那女人的朋友究竟是何等样人,又能编织出何种诡异莫测的衣物来!”  司琪的双眼微微眯起,她已大致猜到眼前女子的身份,原先的一丝好感转瞬即逝:“很抱歉,作为云锦阁的首席绣娘,我有权利拒绝任何不尊重的服务请求。你的要求,恕我不能接受。”  面对韩悦儿散发出的逼人寒气和眼中闪烁的狠厉,司琪显得毫不畏惧:“你大可以试试看,若是不满,尽管去找我们老板理论,除非得到老板的直接命令,否则我有权利拒绝任何我不愿意接的订单。”  那细长的眼眸中满是不屑与鄙夷:“区区一个供人消遣的工具,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实在可悲!”  “贱人,你这是在找死!”韩悦儿被司琪的话语深深刺痛,怒火中烧之下,她朝司琪的背后猛扑而去。  就在她的手掌几乎触碰到司琪背心的刹那,一股无法言喻的强大力量凭空涌现,将一切动作凝固在了半空中。  韩悦儿脸色剧变,惊恐之中急忙想要收回攻势,但一切都已太迟。  她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猛地向后飞射出去,尽管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在空中调整姿态尝试卸力,但依然重重地撞上了坚实的墙壁,沿着墙壁缓缓滑落。  听到动静,司琪诧异地转身,一脸的茫然与困惑。  待看清情形,她警惕地后退几步,声音清晰而冷静:“我没有碰你,你自己失控撞的墙,别想把责任推给我,更别想借此讹诈!”  韩悦儿的震惊如同被狂风突袭的湖面,难以平息。  她强自压抑着胸口犹如沸腾的血气,从紧咬的齿缝间,挤出了这几个字:“盛珺薇,你给我记住!”  司琪的面色再次沉如乌云,双眸中闪烁着不悦的光芒:“韩悦儿,你还讲不讲道理?分明是你自寻烦恼,怎么倒把责任推到了我们姐妹身上?”  韩悦儿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死死锁定了司琪,“你不是不屑为我制衣吗?我偏偏就要你亲手缝制!若是不能让我心满意足,就等着你的地位一落千丈,沦为一名籍籍无名的普通绣娘吧!”  就在气氛紧张至极的时刻,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盛珺薇应声而来,恰巧捕捉到了韩悦儿那嚣张跋扈的话语。  她的出现,不仅吸引了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就连隔壁房间的顾客也被这戏剧性的一幕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场面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观众,韩悦儿的眼中恨意更甚,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对象:“我就知道,凭一个区区绣娘,哪里来的勇气和我对抗?原来是有主子在这里给你撑腰。”  盛珺薇眉头微蹙,刚欲开口反驳,却被司琪抢了先机,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没错没错,有主子给我做靠山,我自然肆无忌惮。你呢?是不敢,还是不愿?又或者是,那个能让你有恃无恐的人,此刻不敢站出来为你出头?”  盛珺薇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明白司琪口中的“主子”指的是裴煜。  司琪曾私下里多次提及裴煜的旧情,那时的她,面容扭曲,满是苦涩与不甘。  但时过境迁,今日的局面已不同往昔,韩悦儿背后的依靠,不再是昔日的裴煜,而是权倾朝野的逍遥王爷。  尽管逍遥王爷偶尔行事出格,但他终究是一品王爵,若真的与司琪计较,后果非同小可。  经过一番思量,司琪决定转移韩悦儿的怒火。  然而,未及她开口,韩悦儿已自行调转矛头:“盛珺薇,你除了那些故弄玄虚的小聪明,还有什么本事?”  言语之间,尽是挑衅与不屑。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韩悦儿一看到盛珺薇,胸中的怒火与怨恨便如同火山爆发,难以抑制。  她始终无法释怀,那次救驾的大功,本该属于自己!  她无数次在心中回放那晚的情景,终于恍然大悟。  盛珺薇事先算计好了她将遭遇危险,也预见了刺客的出现,更是预测到她韩悦儿可能因此立下汗马功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0章 看热闹 于是,盛珺薇巧妙布局,让逍遥王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两人一同陷入尴尬境地,而盛珺薇则轻而易举地窃取了那份本属于她的荣誉。  “那些把你视若珍宝的人,真是被蒙蔽了双眼。你那些雕虫小技,除了迷惑人心,还能做什么?这样的手腕能管理好一个家吗?能为裴家带来财富吗?”  韩悦儿的质疑,像锋利的匕首。  裴煜、盛珺薇以及韩悦儿三人的情感纠葛,早已成为京城社交圈内津津乐道的话题。  许多人都知晓韩悦儿的身份,也知道她在接管裴煜的新华书屋后,以过人的经营才华,将其从一家普通的书屋转变成人们口中称赞的文化圣地。  “韩悦儿这个来自乡下的丫头片子,确实不简单。你看看新华书屋,每天排队等候的人络绎不绝,真是难得一见的盛况。”  “书屋生意如此火爆,肯定赚得盆满钵满,可见她确实有两下子。”  “听你这么一说,她的能力还真不是吹出来的。但说她能预知未来,仅凭一眼就能洞察人心,还能逢凶化吉,这本事……一个后院的妇人怎会有如此神通?即便是高僧也不敢随意承认拥有这般超凡脱俗的能力啊!”  在这个世间,人们总是习惯性地依赖亲眼所见,认为眼见方为实,而那些道听途说则常常被视为虚妄。  尽管跟风者众,人云亦云的情况屡见不鲜,但在这一片盲目的追随声浪中,集体性的质疑某个人,难道不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盲目跟风吗?  新华书屋,这个在坊间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地方,它的繁盛景象,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对于盛珺薇,人们却大多只停留在道听途说的层面,没有真正体验过她的智慧与手段。  司琪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盛珺薇运筹帷幄的时刻,但上次的小风波已足够让她隐约察觉到,自己的这位姐妹绝非池中之物,心中不禁暗生敬佩。  此刻,面对四周质疑的声音,司琪脊梁骨一挺。  韩悦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言辞犀利:“看来自古以来,民众的眼光确实是最雪亮的。”  她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讽刺,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司琪眼神一凛,再次仔细审视着面前这位连名分都不完全的女人,她意识到这番话中蕴含的深意。  正当司琪准备予以反击时,盛珺薇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细语:“先休息一下,喝口水。”  韩悦儿脸上的笑意更甚,满是讥诮:“怎么,是意识到自己的立场站不住脚,所以不敢让你的姐妹为你出面澄清了吗?”  盛珺薇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司琪看向窗外:“不妨看看那边,新华书屋的状况恐怕比我们这里更为紧急,身为当家,你的心思却还在这里量体裁衣,不觉得讽刺吗?”  她指向那扇敞开的窗户,外面的世界仿佛与这里形成了鲜明对比。  从云逸阁的南窗望去,新华书屋的周围已经是一片混乱,愤怒的人群甚至开始动手砸门,场面几近失控。  韩悦儿脸色骤变,双眼如利剑般射向盛珺薇:“难不成,这一切是你在背后策划的?”  盛珺薇却不以为意,冷笑着回答:“若无实据,请勿随意猜测。书店若是垮了,对我有何益处?更何况,书屋的大部分收益最终流入的可是相府的金库,我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又何必自讨苦吃,给自己平添烦恼呢?”  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让原本因韩悦儿的话语而动摇的人们,又逐渐恢复了对盛珺薇的信任。  毕竟,哪一个聪明的当家主母会无缘无故损害自家的经济来源?  即便那些收益最后可能流入的是丈夫外室的口袋,但也算是一种省去额外花费的“投资”,不是吗?  司琪的眼中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掩藏不住心中的讥讽:“如果我是你,早就下去处理问题了,哪还会在这里空口说白话。”  盛珺薇虽未言语,却用一个轻微的点头表达了对司琪建议的认同。  韩悦儿的目光锐利如刀,直指盛珺薇:“希望这真的与你无关,否则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言毕,她转身欲走,却不料脚下踉跄,险些摔倒,一时之间,羞愤交加。  然而,面对盛珺薇这样的对手,她在短时间内竟想不出任何对策。  对方或许体力不如她,却能巧妙利用所谓的防护阵,让她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周遭那些或嘲笑或鄙夷的眼神仿佛化作无形的箭矢,射向她的背影,但她强忍住内心的怒火,生怕自己一时冲动之下,会失控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伤害无辜。  “我们去看看热闹吧!”  司琪拉着盛珺薇,急匆匆跑下楼,直奔新华书屋的方向而去。  盛珺薇望着司琪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嘴角浮现出一丝无奈而又包容的微笑,纵然一切早已在她掌握之中,她还是选择顺其自然,让她们自行其是。  司琪凭借以往对这一带地形的谙熟,轻车熟路地穿梭于街巷之中,最终驻足于一个既能清晰观察事态发展又不至于引火烧身的绝佳地点。  此地高处微斜,视角开阔,足以让她如同置身事外,静待好戏上演。  韩悦儿瞬间掠至新华书屋的大门外。  她的身影刚毅而不失柔美,即便是仓促而来,亦步履稳健。  店内,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掌柜与几位店员此刻蜷缩在门板之后。  门外愤怒群众的叫嚣声,每一次冲击都让他们的内心更为颤栗。  掌柜的目光掠过身旁瑟瑟发抖的店员,眉宇间满是焦急,低声咕哝:“少东家怎还不见踪影?这拖延一刻,怕是店内难安啊。”  店员的脸上写满了愁云,声音细弱蚊蚋,似是在为自己辩解,又似是在安慰掌柜:“信使已派出,或许,再等等就好……”  外头的责骂与威胁未曾稍歇,人群的情绪在新华书屋的沉默应对中愈发失控,愤怒之火仿佛要点燃整个街巷,个别激进者已开始挥舞着手中的硬物,对着书店紧闭的大门发泄不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1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掌柜与店员只能慌乱地用瘦弱的身躯撑住那摇摇欲坠的木门。  正当这危机四伏之际,一道清脆却威严的女声穿透嘈杂,“都住手!”  韩悦儿一身素衣,不怒自威,其坚定且凛冽的话语,竟奇迹般地震慑住了那沸腾的人海。  司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从袖中掏出一小袋瓜子,从中挑拣出一半递给了一旁的盛珺薇:“瞧瞧,这女子确有几分手段。”  盛珺薇接过瓜子,但显然,她的心思并未完全在这小小的零食上。  随后,她眼前忽然多了一捧精心剥好的瓜子,每一粒都饱满诱人。  她愣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接过。  司琪见状,便自然而然地接过盛珺薇手中的未剥壳坚果,自顾自地享受起来,咔嚓作响,好不惬意。  书店内,韩悦儿目光如炬,逐一扫视着面前每一个人,沉声道:“诸位,究竟所为何事,需如此兴师动众?”  那领头的壮硕青年,虽穿着书生装扮,却没有丝毫文人的儒雅,反倒是满身的江湖气。  他正是京城某大学府里一位鲜少露面的才子,此刻却一反常态,站在风口浪尖上。  “新华书屋,你们欺瞒消费者的行径,还敢问我们为何至此?”  青年的声音略显嘶哑,透露出难以遏制的愤怒。  韩悦儿被这质问激起了几分焦躁:“我新华书屋何时行骗?何曾昧着良心对待任何一位顾客?”  青年满脸涨红,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们利用优惠之名,实则欺诈贫穷学子的钱财,还想逃避责任?你们这些黑心商家,无良掌柜,难道对得起京城百姓对你们的信任与赞誉?”  一旁的司琪听着青年言辞激烈却不得要领,心中焦急,不由得抱怨起来:“哎哟,新华书屋究竟做了什么亏心事?说来说去,直接说重点不行吗!”  而盛珺薇唇边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解释道:“不过是因‘财’字起的纷争罢了。”  她的语调平和:“韩悦儿为招徕顾客,采取了系列手段,诸如免费供应茶点、容许贫困书生无偿抄录书籍等,这些表面上看是牺牲利润,实则是为了培养顾客忠诚度。”  “说白了,都是为了长远考虑,哪怕暂时亏损,也要赢得口碑。”  司琪听罢,恍然大悟却又略显惊讶:“这样说来,那些受益者反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盛珺薇缓缓展开话题,语调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深意:“你瞧,这其实是种巧妙的吸引顾客的策略,旨在铺设一条通往盈收的秘径。而这些纷至沓来的身影,便是这一计策最直接的响应者。”  “韩悦儿推出的会员体系,设计得相当精妙。仅仅需付出微薄的二两银,便可踏入知识殿堂的大门,成为尊贵的书店会员。”  “初期的那场免费茶点盛宴,实则暗藏玄机,自七日前起,这项甜蜜的馈赠便没了。若欲延续那份悠闲的阅读时光,与免费茶点的温馨邂逅,唯一的途径便是投身于会员的行列,承担那份象征性的费用。”  “遗憾的是,能够欣然掏出这二两银的学府子弟,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心之所向,皆是那份‘免费’的诱惑,引得不少非学界人士也纷纷涌入,企图在这书香之地分得一杯羹。”  “那段为了吸引人流,不惜成本的时光里,茶水点心如同流水般供应,每日的账单轻轻松松突破十两银的门槛,累积下来,一个月的开销直逼数百两,对书店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顾客潮涌的同时,书籍的需求亦如雨后春笋,短短时日内,库存便膨胀了数倍,耗费的资金更是惊人,逼近五千两。”  “反观通过会员制度回收的资金,却只有区区五百两左右,两者之间的鸿沟令人咋舌。”  司琪听罢,不由得惊呼出声,感叹这巨大的反差。  盛珺薇微微颔首,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继续补充:“事实上,茶点的消耗不过是细流之水,每日不过在十两上下波动,累加起来也不过数百两,书店尚能勉强承载。真正的财务黑洞,在于书籍的购置。每一册书,即便是最为朴素的版本,其价格也动辄逼近一两银,更不必说那些装帧精美、价值二三两的典藏版本。数千册书籍的巨额购入,瞬间将成本推向了高峰。”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五千余两的重资投下,只换回了五百多两的回报。韩悦儿小姐的这番作为,仿佛是裴煜先生身边的散财童子,慷慨地为众人撒下温暖,化身为民众心中那柔软贴心的小棉袄。”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那些前来寻找片刻宁静或是学术交流的人们,大都心甘情愿地缴纳了会员费。韩悦儿承诺,只要成为了会员,一个月内,无论是平装本还是珍稀的收藏版,均可自由阅读,茶点亦无限量供应。”  “可惜好景不长,这样大手笔的运营仅仅维持了半个多月,书店的财务已然亮起了红灯,连日常购买点心茶叶的小额支出也无力承担,无奈之下,只得选择闭门谢客。”  若非韩悦儿的计划恰好赶在裴煜财力捉襟见肘之际,或许书店还能多坚持一些时日。  裴煜的小金库,早已空空荡荡,加之张氏目睹他近期的荒诞行径,援助之手自然不会轻易伸出。  “真是戏剧性的一幕啊。”司琪边说着,边递过一把精心剥好的瓜子。  此刻,一位年轻人挺身而出,声讨之声夹杂着不满与愤怒:“记得你们当时的承诺吗?一旦成为会员,书籍随心所欲,茶点自由享用,参与比赛还能赢取奖金。可如今呢?我们才刚刚交纳会费,你们竟要宣告破产?”  “这不是欺诈是什么?要么开门让我们进去,要么把钱还给我们!”  “对!退钱!”  韩悦儿面对众人的声讨,语气坚决:“我重复一次,会员费用一旦收取,概不退还,这是入会之初就明确告知且有合同为证!”  她的气势如同惊涛骇浪,让那位年轻人及周围的人不自觉地后退,唯独那些感受不到她身上压迫感的人,仍在愤愤不平地高喊着“退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2章 何乐而不为 韩悦儿内心的焦躁已濒临极限,见到众人如此胡搅蛮缠,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我最后警告一次,加入会员是你我的自愿选择,规则早已言明,谁若再无理取闹,休怪我无情!”  言毕,周身散发出不容侵犯的威严。  众人的情绪被她坚决的态度彻底点燃,一时间,先前的畏惧仿佛被怒火所吞噬:“分明就是你们有错在先,难不成还真能无法无天了!”  韩悦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执迷不悟至此,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话语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瞬间移至那位挑衅的年轻人面前,只听“嘭”的一声沉闷巨响,一掌拍出,年轻人如同断线风筝,倒飞而出。  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后,年轻人重重地撞入人群中,三四个人在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冲击下相继倒地,痛苦的呻吟与惊呼声此起彼伏。  韩悦儿语气中不带丝毫情感:“滚!”  在场众人皆瞠目结舌,他们难以置信,这样一个外表看似柔弱无害的女子竟会出手如此狠辣。  一时间,喧嚣的现场陷入了死寂。  但片刻的震惊之后,人群再次沸腾,“明明是你们的不对,还动手伤人,走着瞧,我们马上去官府告你们!”  正当此时,裴煜匆匆赶到现场,映入眼帘的是韩悦儿那高傲的身影,以及脚下踩着的青年和周围愤怒的人群,他的心头如遭重击,不禁失声唤道:“悦儿!快放开他!”  韩悦儿意外于裴煜的直接介入,且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求自己放手,脸上闪过一抹愠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应:“裴煜,你是不是糊涂了?我这都是为了帮你清理这些挡路的苍蝇!”  裴煜头痛欲裂,深知事态不能再恶化,连忙上前,试图拉着韩悦儿的手臂将她拉开,动作中带着几分急迫。  店内掌柜眼见少东家现身,连忙迎出门来,一面帮忙疏散人群,一面用平和的语气安抚大家的情绪。  裴煜一边拉着韩悦儿进入店内,一边迅速对掌柜下达指令:“跟客人们说清楚,店铺只是暂时关闭两天进行整修,最多不超过三天就会重新营业。”  随着店门缓缓开启,店内随即宣布了取消临时推出的免费茶点政策,一切回归到原来的买卖与借阅规矩。  那些已经支付了费用的顾客,则可以凭手中的会员令牌领取相应的退款。  就在这一片忙乱中,裴煜瞥见了站在巷口的盛珺薇,她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寂,一股复杂的情感瞬间涌上心头,曾经她的警告在他耳边回荡。  生意维艰,要他未雨绸缪,避免未来无力收拾残局。  而今,面对现实,悔意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已为时晚矣。  随着门扉缓缓合拢,韩悦儿不满的指责声透过缝隙传出:“裴煜,真是好心没好报!我为你解围,你却反过来指责我!”  门一关,二人之间的争执也随即被封闭在了室内。  多亏了裴煜的承诺和店家的有效调停,人群最终渐渐散去,书店前的街道重归宁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司琪意犹未尽,撇嘴抱怨:“哎,有话不当面说清楚,这不是把我们当外人看待吗?”  盛珺薇轻笑,眼中闪过一抹深邃,调侃道:“行了,热闹我们也看够了,回去继续我们的事情吧。”  司琪调皮地歪着头:“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帮他收拾烂摊子吧?”  “当然不会。”盛珺薇语气坚定,有些事情必须亲力亲为,而不是盲目的代劳。  两人并肩步入云锦坊,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司琪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我们需要寻觅可靠之人来管理慈善事业,若要真正非营利,关键在于发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为他们量身定制援助方案。”  “比如,对于身体残疾的朋友和孤独无依的老人,提供最基本的生活保障;至于孩子们,除了满足温饱,还要关注他们的教育问题,毕竟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遇到自然灾害时,我们的慈善机构应当迅速行动,购置粮食和其他必需品,为灾区送去及时的援助。”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但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但作为开风气之先者,我们面临的挑战与风险同样巨大。你我都需做好心理准备,一旦慈善之举展开,外界的质疑与非议定将如影随形。”  人性之暗面,其深邃与复杂,往往超乎常人想象。  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隐藏着嫉妒与苛责之心。  有些人自身吝啬得连一分一毫也不愿施舍,却对那些慷慨解囊的人横加指责,吹毛求疵。尤  其在这样一个未曾有过先例的时代,首位站出来行大善之人,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面对的不仅仅是赞誉,更有无尽的挑战与非议。  因为,一旦善行之举被高高举起,人们便会自然而然地对其他的富豪权贵寄予厚望,甚至因他们的沉默而心生不满,社会舆论的压力如潮水般汹涌。  盛珺薇站在窗边,目光悠远:“我以个人之财富,行世间之善举,若有闲言碎语,我自有一套方法,使其噤声。”  司琪听着这番话,心头不禁涌动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赏之情:“好!既然这是你的志向,我司琪定当全力支持,我也愿意贡献一份力量!”  盛珺薇微微诧异,连忙解释:“其实,我并非此行来募捐……”  “你的心思我岂会不知?”司琪笑靥如花,打断了她的话,“即便真是募捐,又有何妨?我的名声本就显赫,能为此添砖加瓦,何乐而不为呢?”  说罢,她轻拍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自信满满:“看看这个,我一向乐善好施,每月捐出几十上百两银子,于我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这一行为,又何尝不是为了纪念早年逝世的双亲,为他们在冥冥之中积累福祉?  “如此,此事便定下了。”见到司琪的坚决,盛珺薇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也许此生未必能够亲眼见证它的回馈,但那份积累下的功德,却如最坚固的护盾,让一切不幸与霉运退避三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3章 丰厚报酬 鉴于盛珺薇平日里不喜张扬,这项公开的善举便自然落在了司琪肩上。  而她,只须一挥手,便能金银滚滚。  次日清晨,阳光初照,五万两银光闪闪的银锭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被小心翼翼地搬运而来。  司琪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银两,一时之间,竟有些哑然失笑。  她心底清楚,盛珺薇是真心想做好事,可这出手之阔绰,实在让人咋舌。  要知道,在她们曾经的那个地方,这笔钱足以抵得上数千万的巨额财富!  司琪望着盛珺薇,似乎在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司琪嘴角上扬,心中了然:“好吧,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了。”  最终,她也按照自己的实力,毅然决然地拿出了五百两银子,加入了这场慈善盛举。  待一切安排妥当,盛珺薇才返回了裴家府邸。  刚一走下马车,便感觉前方似有千钧重压,裴煜的身影赫然立在那里。  盛珺薇立刻提高了警惕:“我早已言明,捐赠之事,一出无悔。”  在那场裙子拍卖会上,她已明确告诫裴煜,做事要量力而行,绝无反悔之路。  她不允许任何人企图从她的善行中渔利,来填补个人的私欲之洞。  裴煜闻言,苦笑了一声:“放心,我并非前来求助解决麻烦。之前日你也曾提醒过我,是我太过自负,没有听进去。”  回想购买裙子那次,不仅拒绝了他的请求,还屡次警告,未来若是有悔,她不会接受任何抱怨。  而他,那时满心以为韩悦儿有足够的能力,足以扭转书店的困境,故而疏忽了管理,忽视了财务,错失了纠正错误的机会。  如今,所有的后果,只能自己承担。  当话题不再涉及金钱,盛珺薇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她轻轻叹了口气:“抱歉,我之前不该质疑你的判断。今后,我将无条件相信你。”  明明亲眼见证过她的惊人实力,可回想起当初,他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蒙蔽了心智,执拗地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盛珺薇抿了抿唇,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不解:“……倒也不必如此刻意逃避。”  见状,裴煜眼珠一转,瞬间明白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于是脚底如同抹了油一般,迅速且不失优雅地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盛珺薇望着裴煜仓皇逃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嘴角微勾,却并未发出声。  这家伙,究竟是在哪一刻思维脱轨,才会做出这般令人啼笑皆非的举动?  盛珺薇心中疑惑更甚,不由转头望向一旁温柔恬静的柔儿,轻声问道:“莫非他是最近受到了什么过度的刺激,行为才变得如此古怪?”  言毕,她的眼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对裴煜那亏钱不补,反而来此言不由衷的行为感到不解。  柔儿圆润的脸庞上始终挂着温暖人心的笑容,她轻轻说道:“少爷一定是突然间明白了小姐的良苦用心吧。”  晚饭时间,裴丞相因公务繁忙未能归来,而裴煜亦是不见踪影,这种情景对盛珺薇而言已司空见惯,但她敏感地捕捉到了张氏眉宇间难以掩饰的愁绪。  “娘,您是胃口不好吗?”盛珺薇注意到张氏面前那碗饭菜几乎未动,与前些日子的食欲大好形成鲜明对比,不由得关切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轻声询问。  张氏轻轻叹了一口气,满含忧虑地开口:“薇儿,你之前提及新华书屋可能面临的亏本状况,现在真的成真了。”  新华书屋虽然有固定的运作资金,但那每月仅仅一百两银子的预算,在书籍购置、茶水点心等开销面前显得捉襟见肘。  书店只能依靠这点资金勉强度日,其余的都是暂且赊欠。  想到这里,盛珺薇心头沉甸甸的,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回应。  尽管她并不打算主动提出替他解决困境,但若张氏打算动用府内资金帮助裴煜填补亏损,她也不会反对。  毕竟,维护家族的利益也是她的责任所在。  然而,张氏却语出惊人:“若他来向你求助银两,你莫要轻易答应,让他自己承受一些后果,也好让他长长记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他若真来缠你,我会亲自挡下,决不让这件事成为你的负担。”  盛珺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释然地点了点头:“好吧。”  出人意料的是,裴煜既没有去找张氏求助,也没有向盛珺薇开口。  仅仅数日后,他竟奇迹般地偿还了所有债务,新华书屋也随之恢复了昔日的宁静。  对热闹向来无感的盛珺薇,却也无意间从仆人口中得知,裴煜凭借为风华楼的头牌曦儿姑娘编写了三首曲谱,竟然短时间内赚得了数千两白银的丰厚报酬。  风华楼,这座在京城仅次于春宴楼的第二大酒楼,多年以来一直在春宴楼的阴影下苦苦挣扎,试图翻身。  而风华楼的头牌曦儿,虽然姿色与才情俱佳,但在以往却总是被春宴楼那位名声在外的昭怡姑娘所压过。  直到裴煜的曲子横空出世,曦儿的风采似乎在一夜之间盖过了昭怡,成就了一段传奇。  这段充满了戏剧性的故事,由柔儿绘声绘色地讲述给正在享受肩部按摩的盛珺薇听。  柔儿的小手虽因长期劳作显得有力,但却恰到好处地缓解了盛珺薇的疲惫。  一开始,作为修道中人的盛珺薇,对于这样的世俗放松方式颇为抵触。  她认为自身修为深厚,足以应对一切疲劳,无需依赖凡尘手段。  然而,当柔儿那双温暖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肩头,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嗯……  原来放松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  盛珺薇心中暗自笑道,随即决定顺其自然。  若是连这份简单的享受都无法坦然接受,又何谈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呢?  午饭时刻,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陆离地洒在饭桌上。  盛珺薇特地从精致的食盒中,挑选了油光闪闪的鸡腿,轻轻放在柔儿面前的小碟中,嘴角含笑,眼中满是温柔的慰藉,“来,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4章 盛家急召 柔儿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她怔怔地望着盛珺薇,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感动,“小姐……您真是待我太好了!”  自从成为了盛珺薇的贴身丫鬟,柔儿便在私下随紫鸢一同称呼盛珺薇为“小姐”,而非拘泥于规矩的“少夫人”。  这份称呼的变化,无声中拉近了她们彼此的距离。  盛珺薇闻言,笑容中略带无奈“不过是两只鸡腿,快吃吧,看你瘦的。”  话虽如此,她的眼神中却藏着对柔儿细微之处的关怀与疼爱,那是旁人难以察觉的细腻情感。  院墙之外,春花烂漫,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香儿站在一旁,目光中满是艳羡与渴望,那份简单的幸福,在她看来,似乎遥不可及。  然而,屋内的和谐气氛并未持续太久,就被管家匆匆的脚步声打断。  盛珺薇眉宇间不禁微微蹙起,每当管家出现,总伴随着一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这次亦不例外。  管家面色凝重“少夫人,盛家五公子求见,说是盛夫人病重,急召您回家侍疾。”  这句话打破了所有的宁静与温馨。  盛珺薇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停在空中,饭菜的香味似乎瞬间淡去,只留下心头的五味杂陈。  盛家人若非必要,鲜少主动联系她,这让她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那些被鄙夷、利用,却又不得不为家族利益奔走的日子,历历在目。  盛铭风的政治抱负、盛铭武的仕途晋升、盛烜鸣的婚姻大事、甚至盛铭涛的生死……  每一件都曾无情地压在她肩上。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她掌握仙术后,竟然妄图利用禁术使盛铭涛起死回生,全然不顾那禁术背后隐藏的天谴之祸。  她的劝阻与警告,对他们而言,仿佛耳旁风一般,无足轻重。  回忆至此,盛珺薇的心头笼上一层淡淡的忧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边,随即站起身,声音平淡,“走吧。”  养育之恩,她不能置之不理,那是她与盛家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但这一世,她决定不再盲目牺牲自我,要为自己而活。  交代完管家与张氏后,盛珺薇步履坚定地迈向大门。  门外,盛铭涛早已等候多时,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不耐烦。  见到盛珺薇,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盛珺薇,娘亲病了你还磨蹭,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对此,盛珺薇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做过多回应。  与那些不懂体谅、不问是非之人纠缠,无疑是浪费口舌。  有些事情,越解释,对方越是得寸进尺,倒不如沉默以对。  “你这是什么态度!”面对盛珺薇的漠视,盛铭涛的怒气更甚,紧跟其后,试图抓住她的手,强求她的关注。  “嫁入裴家后,你越发傲慢无礼了。在家里时你还会有所掩饰,如今,竟是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他忆起,当初睿姣初回盛府时,这个女子曾极力讨好众人,不惜以卑劣手段伤害睿姣。  真相败露后,她曾有过短暂的收敛,变得低调许多。  尽管如此,每次相遇,她仍会主动问候,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思绪。  在盛铭涛眼中,那些刻意展现的悲伤,让他感到厌倦与恶心。  而今,那份令人生厌的情绪消失了,他的愤怒却有增无减。  就在他的手指将要触碰到盛珺薇的瞬间,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地将他的手拍开,使得他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狼狈不堪。  此时的盛府,仿佛被厚重的阴云所笼罩,沉闷压抑。  步入盛夫人寝室,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那味道刺鼻而苦涩,预示着屋内人的病情并不乐观……  屋内静谧,只余下腿脚不便的三郎盛烜鸣在默默料理琐事,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孤单。  盛尚书与家中其他几位兄弟,此刻均不在府中,留下了一片沉闷的空旷。  “三哥。”随着门外轻柔的呼唤,盛珺薇步入房内,声音中含着淡淡的关怀。  盛烜鸣闻声,眉头轻轻蹙起,仿佛心事千斤重,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释怀。  见到盛珺薇,他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轻轻点了点头:“薇儿,你来了。”  “是薇儿来了吗?”床上传来盛夫人温柔却又带着几分虚弱的声音。  盛珺薇抬首望去,只见盛夫人脸色虽平和,眉宇间却不免透露出一丝疲惫,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她那双因泪水反复冲刷而显得红肿的双眼,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哀愁与痛楚。  盛珺薇不忍直视,连忙低首,恭敬地行了个礼:“娘亲。”  “烜鸣,你先出去吧,让我和薇儿单独聊聊。”周氏微微摆手,语气威严。  盛烜鸣微微叹息,熟练地操控着轮椅,缓慢而沉重地退出了房间。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盛珺薇仿佛捕捉到了一阵低沉的细语:“量力而行,薇儿,不必过多挂怀。”  这话语中既有劝慰,也藏着不易察觉的沉重。  盛珺薇闻言,嘴角抿紧,心中五味杂陈。  周氏并未察觉盛烜鸣的话语,朝盛珺薇亲切招手:“薇儿,过来坐下,我们娘俩许久未好好说话了。”  盛珺薇遵从母命,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周氏望着盛珺薇,眼神复杂,悠悠叹道:“真是太久没有像这样交心谈话了。”  面对母亲的感慨,盛珺薇选择了沉默,内心深处的波澜并未显露于色。  周氏见她无动于衷,不禁苦笑:“我知道你对我心存怨怼,因为娘亲对睿姣的偏爱,但她毕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幼小无助时流落在外,饱尝人世冷暖,我这个做母亲的,怎能不心痛?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却是你的亲娘……”  说到这里,周氏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对你,我总是爱恨交织。”  盛珺薇听着这熟悉而又刺耳的话语,心中却已不起波澜。  前世,周氏也曾如此掏心掏肺地诉说,那时的她感同身受,甚至在心底深处认同。  如果换做是自己的孩子遭受此等不公,她也许同样无法宽恕。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5章 都是一家人? 但理智之外,她偶尔也会质疑,作为这个“错误”的存在,她究竟错在何处?  难道仅仅因为一场荒谬的交换,就注定一生背负罪名,连生存的权利都要受到质疑吗?  得知盛睿姣成了盛家所有人不可触碰的逆鳞后,她决定不再无谓挣扎,对于那些明枪暗箭,她学会了以不变应万变。  而母亲那几句话,上辈子曾让她的心灵得到短暂的慰藉,误以为自己在母亲心中还占有一席之地。  直到某日,因缘际会之下,她偶然听到了周氏与盛铭涛的秘密对话,那一切温情假象瞬间土崩瓦解。  “娘,您该不会真的对那丫头有一丝感情吧?”盛铭涛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屑与质疑。  “哪有的事,当年若非你爹仕途关键时刻,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我和你爹怎会留她?我对她说那些,不过是想让她安心助你四哥一臂之力罢了。”  周氏的回答冷漠而决绝,彻底击碎了盛珺薇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薇儿?”周氏见盛珺薇突然失神,虽心中不满,却强行压抑了下去。  盛珺薇回过神,歉意一笑:“对不起,娘,我方才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情,请您继续讲。”  她本以为重生之后,过往的痛苦已随风而逝,却不料,当那些伤痕再次被揭开时,依然是那样血淋淋,不堪回首。  或许,只有狠心割舍掉那些腐朽,才能拥抱真正的新生。  她的眼眸清亮如水,宁静而纯洁,这份纯澈竟让周氏在不经意间感到了一丝局促,仿佛所有的伪装在那目光下无所遁形。  这丫头,自称是洞察天机的神女,难道真的无法窥探到我内心深处的思绪与期盼吗?  这一切,恐怕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与骗局,掩盖在神秘面纱之下罢了。  然而,念及她深受裴丞相夫妇的宠爱与信赖,那份由衷的喜爱与庇护足以证明她的价值所在。  这份思绪如同细流,在心头轻轻荡漾,引得两行清泪静默无声地滑落,悄然沾湿了衣襟。  盛珺薇站立一侧,目光柔和却带着难以触及的距离,只是静静观望着眼前的一切。  周氏感受到那份淡漠,独自抹去泪水的痕迹,心中不免升起一阵尴尬与恼怒交织的情绪。  泪水未能触动对方的心弦,她只好以帕巾轻拭眼角,“薇儿,你与睿姣是姐妹,你该最懂她。她纯洁无瑕,怎可能与那些阴暗角落里的杀手有所牵扯?”  “她在外颠沛流离,忍受了十年的风霜苦难,好不容易才得以归来,享受这片刻的安宁生活,如今却又无辜遭受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薇儿,作为母亲,心如刀割,你可懂得这份疼惜?”  盛珺薇面容仍旧淡然:“大理寺负责断案,我身为臣子,实在无权干涉。”  “虽然我的职位是个特例,但说到底,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五品官员,人微言轻,难以插手此事。”  这一番解释,虽然显得冷酷无情,却让周氏心中略感安慰,至少女儿的立场清晰明了。  周氏紧握住盛珺薇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薇儿,皇上破格提拔你,正是因为你那非凡的能力。只要你向皇上说明睿姣的清白,皇上必然会相信你的。”  “此事涉及叛国重罪,你怎能肯定皇上会完全信任我,而非怀疑我与睿姣有所勾结,一并治罪?”  盛珺薇轻轻抽出被紧握的手,言语间透露出几分冷静与理智。  周氏并未在意这一细微的拒绝动作,迫切地说:“不会有那样的事,你在朝堂之上仅凭数语便令皇上信服你的能力。更何况,你那能够预见未来的护腕,更是让人由衷信服。娘相信,只要你肯开口,皇上必定信你。”  盛珺薇不为所动,反驳道:“你只见我轻易说服了皇上,却忽略了我指引他们寻找证据的过程。皇上之所以信我,是因为我提供的线索帮助他们发现了真相,而非仅凭几句空话。他们的信任基于证据,切勿混淆了因果。”  周氏一时无言以对,神色显得有些狼狈。  盛珺薇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的解决之道并不复杂,对吗?只要盛睿姣能清楚解释她是如何知晓那刺客之事的来龙去脉,若她的陈述属实,且与刺客确无关联,嫌疑自然不攻自破。”  话虽如此,难题在于,盛睿姣自身对此也是混沌一片,无法给出清晰的解释。  家人探望时,她吞吞吐吐,除了恳求信任,再无更多言语。  家人自然愿意无条件相信她,但仅有家人的信任是远远不够的,关键在于大理寺和皇上的判断。  周氏抿紧双唇,再度紧紧抓住盛珺薇的手,声音微颤:“薇儿,你能否向皇上说,是你预测到了刺客的出现,不慎让睿姣得知……”  话音未落,盛珺薇猛然起身,眼神锐利:“绕了这么大一圈,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被盛珺薇一语道破心事,周氏脸颊泛红,羞愧与尴尬交织,气氛凝固在这一刻。  盛铭涛怒气冲冲地闯进门来,大声质问道:“都是一家人,帮帮睿姣怎么了?难道我们就不能携手共度难关吗?”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急切,几缕难以掩饰的愤怒。  盛珺薇脸上迅速闪过一抹讥诮之色,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却满是不屑与失望:“没事儿的时候,我就是那个碍眼的存在,一个不配与你们共享天伦之乐的假货。而一旦有了事情,我就成了你们口中的‘一家人’?当真是比翻书还快呢。”  盛铭涛眉头紧锁,显然并未察觉到自己的逻辑矛盾,只觉得盛珺薇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他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别给我打岔,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到底帮不帮睿姣!”  盛珺薇面色平静如水,眼眸深邃而冷漠:“不帮。”  这两个字简洁而决绝,让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你!”盛铭涛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手指颤抖地指向盛珺薇,声嘶力竭地质问:“盛珺薇,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有没有一点点良心?”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6章 你竟敢打我!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还在记恨睿姣,恨她回来分走了原本属于你的那份宠爱和关注!”盛铭涛越说越激动。  “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家对你的好,你全忘了吗?”  “我真是后悔,早知道你是这样心如蛇蝎的人,当初就该劝父亲母亲狠下心,把你……”  话未说完,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在静谧的房间中炸裂开来,刺耳而又震撼。  周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  盛铭涛则捂着被扇红的半边脸,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慨:“盛珺薇,你竟敢打我!”  此刻,盛烜鸣费力地推着轮椅进入房间,正好目睹了这一戏剧性的一幕。  他连忙出声制止:“铭涛,够了!不要再说了!”  转头面对盛珺薇时,他的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薇儿,别生气了……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然而,盛铭涛显得十分迷茫:“三哥,你在说什么?难道我们不该生气吗?”  盛珺薇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盛铭涛,那双眼睛仿佛能穿透灵魂,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良久之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盛铭涛被她看得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怒火在无形中消散了不少,他警觉地后退几步,声音中带着戒备:“你又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  盛珺薇的眼中闪过决绝,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凝固,化为了一句冰冷的话语:“盛铭涛,在盛府上下,包括盛睿姣在内,任何人都有权利对我有所指责,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因为,你欠我的,远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多。”  “今天这一巴掌,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希望你能从中学会什么是尊重和界限。如果有下次,我会让你彻底明白,教养和礼貌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客套。”  她的声音虽不高,却字字如锤,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随后,她拂袖转身,背对着众人,只留下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背后,目光冷淡地落在周氏身上。  周氏被这一系列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看到盛珺薇望过来的眼神,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阵紧张,害怕这个似乎失去了理智的女儿会再次采取行动。  但盛珺薇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面容沉静地说道:“违背君主、欺骗朝廷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我也不会允许你们背着我用这种卑劣手段。将来如果真有一天要在皇上面前对质,我会据实以告,绝不隐瞒。”  “至于盛睿姣,我无法拯救她……也不愿意去救。”  说罢,盛珺薇没有再做停留,决绝地转身离去。  在经过盛烜鸣身边时,她的手腕突然被紧紧抓住。  盛烜鸣的脸上满是忧虑:“薇儿,他们只是一时冲动,三哥替他们向你道歉,别再生气了。”  盛珺薇的身体微微一顿,随即轻轻挣脱了他的手:“三哥,以后若想找我,就直接来丞相府吧。如果你还希望治疗好你的腿,我或许能提供帮助。”  然后,她背影渐渐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在那最后一抹温热从手腕处悄然逝去之时,她没有半点迟疑,甚至连一丝回首的意愿都未显现,便毅然决然地迈开大步,身影决绝地消失在了盛家府邸的深邃巷弄之中。  “造反了!这逆女!”怒斥之声划破静谧,周氏的面容骤变,平日里温柔慈善的痕迹尽数褪去。  对于母亲情绪的骤变,盛烜鸣心中早有预料,眉头微蹙,语带无奈地说道:“娘,此事本就不合情理,我们怎能将薇儿也牵扯进来。”  “她曾对皇上有着救命之恩,由她出面相救既是最合适的,也是最为迅速的解决之道。”  周氏的声音恢复了几分冷静,条理清晰地剖析着,“就算事情不成,以皇上对旧情的念及,也不至于为难薇儿,更不会因此迁怒于整个盛家。”  在一旁,盛铭涛不满地瞪向盛烜鸣,语气中带着质问:“三哥,你总是偏帮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可别忘了,睿姣才是你的亲妹妹!”  这些话语,盛烜鸣已听了无数遍,耳朵几乎生出了茧子。  他轻轻揉了揉眉心,操纵着轮椅,满身疲惫地退出了周氏的房间,留下一个沉重的背影。  刚绕过屋角,身后便又传来了盛铭涛那激动不已的声音:“娘,我想到办法了!”  盛烜鸣闻言,只是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对家人急切之下胡乱决策的无奈。  在他看来,这种行为无异于病急乱投医,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加剧事态。  小妹虽然莫名其妙地卷入了刺杀阴谋的知晓者行列,但只要她的清白得以证明,大理寺也找不出定罪的理由。  即便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最多也只是暂时的拘禁。  小妹的身份背景,乃户部尚书之女,又是勇国公府的儿媳,皇上必定会审慎权衡,绝不会轻易做出决定。  毕竟,大理寺若判定小妹有罪,其后果不仅是个人的,更是对户部尚书府乃至勇国公府声望的严重打击。  此外,关于背后的黑手,京戟卫正在紧锣密鼓地调查中,一旦真凶落网,自会还小妹以清白。  若是这一切仍不够,他们还有在宫中的盛妃姑母作为后盾……  反复思量,无论如何,都没有任何理由要让盛珺薇冒险涉入这摊浑水。  忆起盛珺薇临别时的淡然与坚决,盛烜鸣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双腿……早已经不存半点康复的奢望。  再聪慧如盛珺薇,也无法仅凭奇门遁甲之术治愈他,那需要的是真正的医术与高超的治疗手段。  与此同时,在周氏的房内,盛铭涛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娘,你还记得那位善方神医吗?”  此言一出,周氏的眼神蓦然亮了起来:“善方神医?怎能忘记。”  善方神医,大盛帝国的医学圣手,被誉为无所不能治的神医。  几年前,盛铭涛的智慧并未像现在这般敏锐,心智仿佛停滞在了五六岁的孩童时期,世人皆视其为痴傻之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7章 密谋 更悲惨的是,盛珺薇趁着他的懵懂无知,私底下对他百般欺凌,甚至有一次竟将他打得昏迷长达七日七夜,生命垂危。  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终于在睿姣不懈的努力下迎来了终结。  她不辞辛劳,四处探访名医,终在一次偶然中,在远方遇见了行踪不定的善方神医。  神医受邀进入盛家,施展出妙手回春之术,彻底根治了盛铭涛的顽疾。  从那一刻起,盛铭涛终于能够像常人一般,享受着正常且平静的生活。  每当回忆起这段往事,盛铭涛总是忍不住感叹:“说盛珺薇翻脸无情,果真是不假。若非我命不该绝,此刻我的坟头上恐怕已绿树成荫了。”  周氏也是一脸唏嘘:“是啊,谁能料到,她的内心竟是如此狠辣。”  盛铭涛冷哼一声,心中的怨气仍未完全消散:“更令人恼火的是,事后她竟然把让我恢复健康的功劳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说什么全靠她我才能好转,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随即,他轻轻摆动手腕,淡然笑道:“罢了,此时此刻,再谈这些令人烦忧之事,不过是平添心头愁绪罢了。”  “听闻宫墙之内,西太后的病情日益沉重,精神恍惚之间,与我昔日所遭受的困厄颇有几分相似。记得那时,我身陷病痛深渊,几乎就要被绝望吞噬,正是善方神医妙手回春,才使得我得以重生。”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与怀念,仿佛那段经历依旧鲜明。  “如果我们可以请到那位神医,不仅治愈西太后的沉疴顽疾,更在皇上面前透露,这一切皆是因为睿姣的无上恩情与影响力,神医方愿意出山相助。皇上的龙颜大悦之下,她的冤屈或许就能迎来冰释前嫌的一线曙光。”  听到这里,周氏的眼神蓦地一亮。  “这计策……细思之下,的确有其可行之处。善方神医之名,早已响彻朝野,若能借此契机,不仅解了太后的燃眉之急,更为睿姣的自由打开了一扇门。”  夜色降临,盛家人陆陆续续归家,一听说盛珺薇拒绝伸出援手搭救盛睿姣,几个兄弟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盛铭武的眼里掠过一抹冷冽:“看来她是觉得自己能飞了,不把咱盛家放在眼里了,连敷衍都不屑于做了。”  四哥盛铭文慵懒地倚着门框,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小人物得志便忘了形,世间常态嘛,何足挂齿。”  他的衣襟微微敞开,透露出几分随性的不羁。  盛铭风的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忧虑,指尖轻轻揉搓着额角:“好了,别再提那些令人沮丧的话题了,我们还是讨论些实际的事情。”  盛尚书望着面前几位渐渐静默下来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之色。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按照铭涛的提议,寻访那位传说中的神医吧。或许,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  盛铭风眸中精光一闪,计上心头:“仅凭此还不够,我们应将此事与睿姣联系起来,巧妙地让皇上看到睿姣在这场危机中的重要角色,给她一个重建声誉的宝贵机会。”  听到这里,盛尚书不禁击掌赞许:“对,对!为父即刻进宫禀明,强调唯有睿姣知晓神医的隐居之地,并且只有她能说服神医出山。如此一来,睿姣不仅能够重获自由,还能因功抵过。”  “待神医妙手回春,太后的病情得到缓解,皇上定会被睿姣的贡献所触动,对她的处罚自然会有所宽宥。”  周氏轻抚着手中的念珠:“若是其他途径皆无法奏效,我们只好启用那个最后的手段了……”  而对于这一切密谋,盛珺薇浑然不知。  当天夜晚,她陷入了一场梦境。  梦中的她,被一名少年紧紧跟随,无论怎样加速也无法将其甩开。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目光中带着几分恼怒与坚决:“你听好了,我不是你的妹妹!”  少年的眼眸清澈如水,脸颊上洋溢着朴实无华的笑容,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真诚地回答:“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妹妹,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否认这份亲情。”  少年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别害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盛珺薇在晨光中醒来,感觉到睫毛间似乎还残留着梦中温润的泪意。  她淡淡地拭去那份湿润,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看来,偶尔沉溺于梦乡也是奢侈啊。”  随后几日,盛府之内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再生是非,这使得盛珺薇的心情渐渐趋于宁静。  这一天,裴煜满面春风地踏入书房:“珺薇,我经营的书店正举办一场文艺青年大赛,是否有兴趣一同前往观战?”  盛珺薇一时有些诧异:“文艺青年大赛?听起来是个挺新鲜的活动呢。”  裴煜耐心解释:“是这样的,正如我早先承诺的那样,书店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举办知识竞赛,优胜者可得十两银子的奖励,你应该还记得吧?”  “接手书店之后,我保留了这项传统,还做了些许改进。如今,比赛变为每月一次,而且不仅限于冠军,前三名参赛者都将获得不同额度的奖励。”  “今日恰逢月赛,不如咱们一同前往观看,怎么样?”  在他的心中,曾在书店上的挫败如同一根刺,时刻提醒着他必须在同样的地方重新站起来。  痛定思痛,他决定以创新之举重振书店的辉煌,于是精心策划了一系列新颖的活动。  而这文艺青年大赛,正是他众多策略中的关键一环。  同时,他对于书店的经营也做出了微妙调整:虽然依旧允许贫寒书生和劳动人民入内阅读,但取消了免费茶水点心的服务,以防有人借此占便宜。  为了鼓励真正的学习氛围,他还制定了新规则:所有享受免费阅读权利的人,需在三日内提交一份读书感悟,以示诚意和收获。  在这家古色古香的新华书屋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上,各式各样的书籍静静伫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8章 不久便会有答案 书店的一隅,特设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备有质地优良的铅笔、毛笔以及纸张,皆是为了方便那些热爱文学的读者们。  这些铅笔,不仅仅是书写工具那么简单,它们承载着历史的印记。  自从伽罗帝国那位睿智的公主将其推广至民间,这种易于携带的书写工具便迅速普及到了千家万户。  虽然由于其字迹容易被擦去,不适合用于正式文件,但在日常练习中,它却是不可或缺的好伙伴。  新华书屋细心地考虑到这一点,于是在比赛前,会给每位参与者提供铅笔用于熟悉手感,到了正式默写环节,则会更换为更为庄重的毛笔,以示对文字与文化的尊重。  书店的这项活动,不仅免费开放给所有热爱阅读的人,更有着其深远的意义。  裴煜站在书店中央,他温煦的面容在柔和灯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藏着对知识传播与文化传承的深思:“你能否想象,这些留下的文章,将会拥有怎样非凡的影响呢?”  盛珺薇以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回应着,她的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从容而有分寸:“那些字迹平凡的,我们将其精心装订,成为可供他人借阅的书籍,这不仅节约了购书的成本,还减少了书籍因频繁翻阅而导致的磨损。至于那些书写工整的作品,我们或将其装裱悬挂,为书店增添一抹艺术的气息,让人在浏览之余得以心灵的触动。或作为奖励,以激励未来的读者们在比赛中展现出更加卓越的才华。”  “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对读书人莫大的鼓舞,激发了他们不断进步的热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华书屋的名字定会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远扬,吸引更多的才俊驻足,既促进了书店的经营,也真正体现了它作为文化传播者的价值所在。”  然而,裴煜的笑容在此刻似乎凝结了片刻,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想在盛珺薇面前展现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成果,却不想她早已洞察一切,这让他的小小成就感稍显落寞。  不过很快,他因这份理解而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  但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的思绪转瞬间被一阵苦涩所取代。  裴煜意识到,那位平日看似平凡的正妻,竟然能以如此细腻的心思理解并支持他,这与他内心深处所期盼的灵魂伴侣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个她,因为他的某些决策,正在愤怒中质问他,忽略了她背后的付出与努力。  “书店的变革之路确实遭遇了暂时的财务压力,但这世上哪有一蹴而就的成功?眼前所谓的亏损,不过是我们在新书采购上的投资罢了。”  裴煜的眼神坚定,“书籍是知识的载体,只要它们能够找到合适的读者,亏损自然会随着销售而转化为利润。更何况,我们还有稳定的会员收入,第一个月便已收获数百两银子,未来的增长潜力更是不可估量。只需时日,这点亏空必将被填补,转而实现盈利。”  面对质疑,他感到一丝无奈,不禁反问道:“难道你认为,我会一直这样亏损下去吗?”  开设这家书店的初衷,并非为了金钱上的丰厚回报,而是出于对文化的热爱与传承,即使面临困难,他也从未动摇过这一信念。  盛珺薇望着裴煜疑惑的表情,轻轻一笑:“事态如何,不久便会有答案,何须急于此刻的猜测?”  她的能力,非同小可,平日里鲜少展露,只在关键时刻才会运用。  当然,如果对方愿意给予足够的支持,情况或许有所不同。  遗憾的是,裴煜这一次并未完全理解盛珺薇的深意,只是恍然间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只需再等几日便见分晓。”  对他而言,即便是再多些损失,相比之前为书店倾注的数千两银子,如今的支出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纸笔费用,每日消耗不过几两银,他依然能够坦然承担。  在这条文化传播的道路上,他坚信,时间终将证明一切。  他对盛珺薇隐瞒的那份笃定,温暖而不张扬,只因她曾经对他那不循常规的计划报以信任的一笑,那份认可融化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  因此,即便这条道路不能让他迅速积累财富,他也确信,至少那些日子中因亏损而紧锁的眉头将会舒展开来。  事实证明,裴煜这份没有缘由的信心,一旦挖掘,便源源不断地涌出希望。  新华书屋,这座三层楼高的知识殿堂,原先一楼二楼堆砌着如林的书架,而三楼则是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仅供家主会客及贵宾小憩之用。  裴煜接手书店后,他的第一把火便烧向了传统格局,他决绝地下令将二楼那排列紧密、沉闷压抑的书架全部移除,转而将二三层楼改造成了开放式的阅读与学术交流区域。  只是,三楼的空间仍保持着一份神秘,大门紧闭。  在这片未公开的领域中,除了保留一个专属于某人的私人房间外,其余空间均被巧妙地分割成一个个独立的阅读隔间,这是裴煜心中酝酿已久的一个妙计。  未来,这些隔间将成为知识竞赛的奖品,奖励给那些学业上出类拔萃的学子,让他们得以在这一方天地中静心研读,远离一楼二楼的喧嚣与拥挤。  登上三楼,不仅意味着地位的象征,更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荣耀,无论是家财万贯,愿意不惜重金换取一处清静之地,还是学富五车,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勤奋赢得这份尊享,都能在这里找到归属感。  改革之后,新华书屋门前虽不再见那绵延的队伍,但店内的景象却愈发生机勃勃。  过去的访客,许多只是被免费茶点吸引而来,手中的书籍更多是作为一种摆设,而他们的目光总是在热闹之间游离。  特别是那些流连于街头巷尾的闲人,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似乎更多的是消磨时光与蹭食,甚至偶尔还会悄悄带走几页书香。  真正的书迷,往往因为这般的嘈杂与随意,与那些珍贵的知识无缘相遇,读书的氛围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浮躁与功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09章 善方神医 如今,书店内部虽然依旧人声鼎沸,但这喧闹之中,流淌的是对古典文学的深刻领悟,对时事的独到剖析,青年才俊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与尊重。  过去的那份嬉戏与无知悄然退场,书店里弥漫起了一股浓厚的学术氛围。  曾经,书店因为被普通民众频繁光顾,使得一些原本十分钟情于此的富贵人家子弟渐行渐远。  在这个时代,能够承担得起高昂教育成本的,大都是非富即贵的阶层。  尽管他们或许在行为上保持礼貌,不会直白地展现出对社会底层的轻蔑,但在心灵的最深处,仍然难以真正接纳与那些被认为缺乏教养的人共处一室。  而在裴煜的变革下,尽管贫寒出身的学者仍旧踏入书店的大门,但他们目的纯粹,心无旁骛,一心向学。  新华书屋这块金字招牌,自始至终都是权贵子弟心仪之地,韩悦儿先前的经营方式虽适得其反,无形中驱散了这批贵客,但裴煜的接手,即便那些贵族子弟心中或许有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也不得不为了家族利益,与这些来自寒门的学子共同学习。  更何况,书店三楼的存在,为他们预留了足够的个人空间,以满足对于隐私的需求。  裴煜离去后,柔儿恭敬地为盛珺薇呈上一杯香气四溢的奶茶,随即退到角落,她深知自己与紫鸢的身份差异,紫鸢可以随性而为,自己却需要时刻谨言慎行。  盛珺薇看出了她的纠结,嘴角微微上扬,“你是不是在心里估量着书店是否能从此走上盈利的道路?”  柔儿面色绯红,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小姐,奴婢确实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  盛珺薇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和:“这并不难理解。裴煜的策略虽然短时间内看不出显着效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知识的渴望就如同干渴之人对甘霖的追求,他们不再满足于在书店短暂的浏览,而是渴望将那些宝贵的知识带回家中,细细品味,深入研究。不论是直接购买书籍,还是通过租借的方式,都离不开经济的付出。”  至于那些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的子女,他们想要在学业或是事业上有所成就,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金银财宝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指尖流转的数字,一掷千金只为了追求更高层次的知识与机会,从不眨眼。  将来,“新华书屋”,它的名声将不仅仅限于坊间流传,而是润物无声地吸引着五湖四海的有识之士汇聚于此,使之成为所有求知者心向往之的殿堂。  前世的“新华书屋”,在盛珺薇的记忆中,仅仅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铺子,尘封在闹市一隅,但她每次路过,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觉得这方天地不应如此默默无闻。  它该是群英荟萃之地,是文人墨客的心灵港湾。  这份奇特的感觉让她困惑,又不愿深陷思索的漩涡,毕竟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谜团比比皆是,她虽非无所不能的智者,却也懂得有些事无需过分强求。  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洒在餐桌上,张氏的眉宇间却笼着一层淡淡的阴霾,手中的筷子几次停在半空,思绪似乎已飘向了远方。  盛珺薇见状,关切地打破了这份沉默:“母亲,是什么事情让您如此心烦意乱?”  张氏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开口:“珺薇,你可曾听闻过善方神医的大名?”  盛珺薇闻言,脸色微变:“他有何状况?”  张氏轻叹一声,道出了一个令人惊异的消息:“家族里的人说,善方神医能够治愈太后的顽疾,并透露出盛睿姣与善方神医私交甚笃,唯独她有办法请得动这位神医。皇上下令特许她戴罪立功,若真能成功,自然是一桩美谈。”  言辞间,她的神色却未现丝毫喜色,显然言未尽,心有忧虑。  不出所料,张氏接续道:“但据我所知,善方神医早在八年前便已仙逝。”  盛珺薇闻言,神色凝重,声音透着不可置信:“母亲,您是说善方神医已经去世了?”  张氏看着女儿惊讶的反应,心中疑惑,却仍诚恳作答:“是的,那时我带着阿煜去百花城赏花,路途中偶遇一个被山贼追赶的男子,出手相助。”  “那人看似瘦弱,却让一群凶神恶煞的山贼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放箭。那种场面,至今回想起来仍觉不可思议。”张氏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唏嘘。  “可惜,当我们赶到时,他已被数箭穿身,情况危急。”  她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我提出送他进城救治,他却摇头拒绝,自称是善方神医,深知自己大限已至,只请求我们将他随身携带的一些东西送往神医谷。”  面对盛珺薇的追问,张氏坚定地说:“我当时确信无疑,他就是善方神医本人,而且,他确实离世了。”  如果善方神医早在八年前便已驾鹤西去,那么五年前,盛睿姣带回的那个声称能够妙手回春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五载之前,家族中有个小秘密,盛铭涛因一场高烧,大脑受损,心智停留在了五六岁孩童的阶段。  同龄人的嘲笑与欺凌如影随形,而家族中竟无人察觉这份隐痛。  直到盛珺薇偶然间发现了盛铭涛行动迟缓,经过仔细探查,才揭开了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那是长期受虐的铁证。  盛铭涛面对欺辱,不敢反抗,也不敢言语,只因那些恶少恐吓,若是泄露出去,将会给他的亲人带来更大的伤害。  这样的威胁,即便是心智成熟的孩童也会感到恐惧,更何况是心智如同幼童的盛铭涛,他只能默默承受恐惧与苦楚。  盛珺薇无法忍受至亲遭受此等不公,她不顾一切,誓要逆转这个残酷的命运。  对,逆转命运。  原来,盛铭涛的痴傻并非因疾病所致,而是生来便缺少了两缕魂魄,这样的命数意味着他此生都将缺失这两魂,永远困于愚钝之躯。  但在盛珺薇眼中,这不公的命运绝非不可改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0章 皇帝急召 盛珺薇采用了一门古老而神秘的秘术,这秘术源自远古的道藏,鲜有人知,更别说掌握。  她闭目凝神,指尖轻舞,口中喃喃低吟着古老的咒语,周身环绕起淡紫色的光芒。  这光芒渐渐汇聚成一股温柔的力量,穿透虚空,触及那个迷失的灵魂,一点一滴,强行牵引它归位,重聚于盛铭涛的躯壳之中。  这一过程,犹如逆水行舟,对施术者盛珺薇来说,是灵力与意志的极限挑战。  而对受术者盛铭涛,则如同生死边缘的徘徊,最终他虽然找回了完整的自我,却也因此元气大伤,陷入了长达七日的沉睡。  在决定施展此术之前,盛珺薇特地征询了盛家长辈的意见,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但面对她的请求,盛家众人面露疑虑,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对未知力量的畏惧和对这位年轻女子能力的怀疑。  更有甚者,直言警告她莫要胡作非为,以免好心办坏事。  盛珺薇内心五味杂陈,却也理解他们的顾虑,毕竟,她所要做的事情,的确超乎常理。  正当她心中挣扎,犹豫是否要冒险一试之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盛铭涛又一次因为外面的欺凌,满身是伤地被抬了回来。  那刻,盛珺薇的眼中闪过坚决,不再迟疑,决定放手一搏。  她的行动在盛家掀起轩然大波,盛铭涛昏迷不醒的消息如同炸雷,让整个家族顿时陷入恐慌。  他们将矛头一致指向了盛珺薇,无论她如何苦口婆心地解释,都无法平息家人们的怒火与误解。  在那剑拔弩张的时刻,是三哥出面调解,用他的信誉担保,这才让盛珺薇免于被逐出门的命运。  不久后,盛家通过多方调查,证实了那些伤痕确系外人所为,与盛珺薇无关,然而对于这场无端的指责,却没有人向她致歉。  在这样尴尬且冷淡的氛围中,盛睿姣邀请了声名在外的善方神医,这位医生对玄学之说嗤之以鼻,信誓旦旦地宣称依靠医术就能唤醒盛铭涛并恢复其心智。  不出数日,奇迹似地,盛铭涛果然苏醒了,而且似乎完全康复,智力如初。  但令人扼腕的是,他的记忆里,那位曾经为了他不惜一切的盛珺薇,却好似被时间的潮水冲刷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对盛睿姣的深深依恋。  目睹这一幕,盛珺薇的眼眸中闪烁着刺骨的寒光。  张氏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得不轻,她小心翼翼地呼唤着,声音里满是关切与不安。  盛珺薇很快从思绪中抽离,望向母亲,看到她眼中那份深深的忧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于是轻轻揉了揉额角,柔声道出自己的抱歉。  她原以为,经历过两世轮回,那些往日的伤痛应当已经随风飘散,但现实却告诉她,有些伤痕,即便表面已经愈合,内在的疼痛和疤痕却始终难以抹去,时刻提醒着她,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恶意与苦楚。  她意识到,自己在心志上的修炼还远远不够,这份脆弱正是师父亲自教导时所担忧的。  她苦笑一声,想来也是,若不能彻底摒弃心中的执念与阴霾,纵使修为再高,到了天劫面前,也只会被心魔吞噬,化为灰烬。  “算了,那些都不提了。”张氏虽然不明就里,但从盛珺薇的表情变化中隐约捕捉到了善方神医对她的影响。  她心疼盛珺薇,不愿再去揭开那尚未愈合的伤疤。  盛珺薇默念清心咒两遍,试图借助法诀的力量平复内心的波澜,当心情渐趋平静,她淡然对母亲说:“母亲,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我没事的。”  张氏深知她的性格,拗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我在考虑,要不要将善方神医去世的消息告知皇上和盛家?若盛家只是外人,倒也罢了,偏偏他们是你的亲人,一旦处理不当,怕是要波及到你。”  她的心中也暗自嘀咕,万一……万一盛家所信赖的真的是那位神医,而她遇到的却是假货,这岂不是一场乌龙?  但这些想法还未及与盛珺薇商讨,张氏便放下筷子,做出了决定:“还是等你父亲归来,我们一起商量再说吧。”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裴丞相还未归家,盛珺薇便接到了入宫的紧急召唤。  这所谓的召见,使者的态度却并不友善,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紧迫感。  张氏心急如焚,一方面派人四处寻找裴丞相,另一方面尝试与使者周旋,试图争取时间:“敢问公公,皇上紧急召见薇儿,可是有何要事?”  她边说边给李姑姑递去一个眼神,李姑姑心领神会,试图用银钱疏通,希望能让侍卫网开一面。  不料,侍卫却礼貌而坚决地拒绝了这一请求:“皇上正在等候,盛大夫,请勿让皇上久等。”  张氏神色忧虑,眉间紧锁,试图拦住女儿的步伐,眼中满是不舍与不安。  盛珺薇温柔地摇了摇头,乌黑的长发轻拂过肩头:“娘,放心吧,今晚我或许不能归来,晚餐您不必特地为我等待。”  “薇儿!”张氏双手紧紧握住盛珺薇的手,仿佛要借此传递所有的不安与担忧。  盛家众人正盘算着如何利用西太后的病情作为政治上的筹码,却突闻皇帝急召盛珺薇入宫的消息,怎能不让人心忧如焚?  但张氏深知,作为朝臣之妻,面对皇帝的旨意,她无力抗争,只能在盛珺薇转身离开后,默默地步入家中那小小的佛堂,双手合十,虔诚地向佛祖祈求。  盛珺薇虽然无法预测与自身相关的未来,但她心中已然明了,此次召见背后的原因。  显然,那位传说中的神医未能使西太后康复,于是盛家之人便旧事重提,意图将她也拉入这场权力的漩涡之中。  她深吸一口气,踏进宫门的瞬间,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验证着她的猜测,盛家的影子无处不在。  另一方面,盛睿姣趁机逃脱了家族的监视,带领着两位经验丰富的郎中,踏上了寻找那位传说中的神医之路。  回忆起多年前在陕北的邂逅,她果断向皇帝请求了一个月的时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1章 将她拖入深渊 然而,就在他们一行人刚刚迈出京城的那一刻,于郊外的意外相遇,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轨迹。  一位疑似神医的老人正匆匆往京城方向赶路。  盛睿姣等人不顾老人的反对,强行将他带入了皇宫深处。  面对着西太后的病榻,那位被寄予厚望的医生开出了药方,信心满满地声称只需连续服用数日,太后的精神与体力必将迅速恢复。  然而,现实却与期望背道而驰,太后在服下药汤之后,竟猛然倒下,气息微弱,几乎难以察觉。  这一变故如同晴天霹雳,不仅令整个皇宫陷入慌乱,就连首席御医,这位医术精湛的老者,也无法立即查明原因。  舆论的矛头迅速转向了那位“神医”及其开出的药方。  经过一番紧急核查,隐藏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那张所谓的药方,实际上只是一剂调养身体的普通方子,而非针对病症的治疗方案。  平日里,这样的方子或许并无大碍,但不幸的是,宫廷御医在此之前已给太后开具了药物,两者混合之下,众多草药成分相互冲突,加剧了太后的病情。  面对首席御医严厉的质询,更兼皇帝那足以杀人的冷峻眼神,那位所谓的“名医”终于颤抖着坦白,承认自己不过是游荡江湖,招摇撞骗之徒,对于真正的医术一窍不通。  闻此消息,皇帝怒不可遏,当即下令要严惩这个骗子以及所有涉事的盛家人。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盛睿姣脑中闪过盛铭涛康复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心中涌起一种模糊但强烈的预感。  或许,盛珺薇真的拥有某种外界所不知的力量。  于是,她鼓起勇气,向皇帝恳求,希望给予盛珺薇机会,让她入宫挽救大局,哦,不,更准确地说,是救治太后的性命。  此时此刻,盛珺薇静静站立在西太后的寿康宫外,鼻翼间隐隐飘过宫殿内特有的药香,目光掠过宫宇上方层层叠叠的屋檐,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刚踏入大殿门槛,一个踉跄的身影猛扑过来,盛睿姣拽着她的衣襟,泪如雨下,哭诉着自己的悔悟与请求:“姐姐,姐姐,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救太后!只要你能让她好起来,我愿意放弃一切,自愿脱离家族,不再是盛家的二小姐,把爹娘都还给你……”  不远处,盛铭风与盛铭涛跪伏在冰冷的地面上,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无奈。  看到心爱的妹妹盛睿姣哭得如此伤心,盛铭风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而冷漠。  而一旁的盛铭涛,眼中则似有怒火在无声地燃烧,炽烈而不可遏制:“睿姣,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之前,你没必要急着为她求情。”  事实上,在揭穿那位所谓“神医”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后,两兄弟的心境都经历了一场微妙的变革。  特别是盛铭涛,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自己从昏迷中苏醒的那一刻。  少女的眼中闪烁着惊喜,却又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  面对家族长辈们的质问和责难,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彼时的他,对于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女投来的复杂眼神感到困惑不解,直到后来了解到她为了自己和盛睿姣默默付出的一切,那份最初的反感逐渐被复杂的感情所取代。  而今,未等盛铭涛深究这份情感的转变,盛睿姣带着哭腔的哀求声便已闯入耳畔。  刹那间,一股源自心底的保护欲望冲刷走了所有的犹豫和纷扰思绪。  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盛珺薇又再在欺负睿姣!  至于她治愈自己的事情,盛铭涛认为纯属虚构。  一个真正的能人异士,怎么可能在遭受误解时不为自己辩解半分?  修行之人,总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与能力吧?  但那时的盛珺薇,在所有人的猜疑和自己冰冷的眼神中,却选择了沉默,无言以对,那眼神冷静得仿佛面对的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而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  “放手,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  盛珺薇的话语中不带丝毫温度,眸光平静如古井,没有半点波动,这冰冷的态度让周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盛睿姣顿感一阵寒意刺骨,本能地松开了紧握的手指。  待到意识到自己的退缩,心中悔恨与恼怒交织,她多么希望自己能鼓起勇气,死死抓住盛珺薇的衣角,哭诉求饶。  不论是盛珺薇能否救回太后的命,她与盛铭风兄妹二人的命运似乎已悄然走向一个无法逆转的结局。  死亡的阴影让她战栗,但更甚于死亡的是,亲眼见证自己最为厌恶的人活得比自己更加光鲜亮丽。  因此,她暗暗发誓,必要将盛珺薇一同拖入这绝望的深渊。  若是成功了,一切自然皆大欢喜。  一旦失败,她也不会让他轻易逃脱!  但当她伸手欲再度抓住那救命稻草般的裙摆时,却发现那轻柔的布料巧妙地躲开了她的指尖。  再次努力,却如同触及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一股无形的力量重击在她手上,痛得她失声尖叫。  殿内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过来,盛睿姣下意识地想要如往常一般,将这尴尬的局面归咎于盛珺薇:“姐,就算你心里不喜欢我,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你也不该对我动手啊……”  面对这样的指责,盛珺薇眼中满是讽刺与不屑,仿佛在嘲笑这拙劣的表演。  尽管盛睿姣心中隐约感觉不对劲,但她依然习惯性地沿用在盛府一贯的策略,毕竟在那里,这一招总能赢得同情。  她忽略了,此时此刻,他们所在的不是那座熟悉的府邸,而是庄严肃穆的皇宫。  在场的不仅仅是自家盲目维护的族人,更有洞察秋毫的皇帝,以及众多见微知着的宫人。  甚至,连盛家的两位少爷也目睹了这一系列的发生。  因此,当盛睿姣习惯性的诬蔑之辞脱口而出,等待她的并非预想中的家族庇护,而是来自兄长们一脸的错愕与不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盛睿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哥哥,你们怎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2章 盛妃驾到 而盛珺薇的冷笑打断了她的疑问:“盛睿姣,睁开你的双眼好好看看,这不是你可以随意玩弄是非的盛府。你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就算他们想保护你,也得考虑一下可能的后果。”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殿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盛睿姣心中猛地一凛,冷意直逼心扉:“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刚刚……难道有什么误会?”  盛珺薇站在高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我可没有半点碰触你的意思。”  她的话语清晰而坚决,“若说有人想要靠近,那也是你自己的意愿,却终究是无功而返。”  盛睿姣脑海中恍如梦境般浮现出那宫宴之夜的片段,那晚的风,似乎也带着一股不寻常的寒意。  “防护手链?”她低声呢喃,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细节。  “总算有点觉悟了?”盛珺薇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威严不容置疑:“来人,把这个不安分的家伙给我拖出去!”  盛家兄弟见状,连忙跪地求饶:“陛下饶命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正当皇帝欲再次开口,一道清亮的通报声划破紧张的氛围:“盛妃驾到!”  随着通报,一位身姿婀娜的丽影缓缓步入,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端,优雅而端庄。  只见那娇柔的妃子,轻纱遮面,却难掩倾城之貌,她对着皇帝轻轻施礼,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陛下,这是为何要如此对待睿姣呢?”  她的行礼动作温婉而得体,曼妙的身姿在阳光下更显柔美。  但在礼毕中途,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抚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那里,孕育着帝国未来的希望。  盛妃身怀六甲,孕期未满三月,正是胎儿最为脆弱的时期。  她因深得圣宠,使得皇帝对这个即将到来的生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与关切。  见到她似乎有不适之态,皇帝的眉头不禁紧锁,最终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放过盛睿姣。  皇帝的目光转向盛珺薇,声音沉稳而坚定:“盛大夫,在你来之前应该已经知晓了母后的状况,现在就去为她诊治吧,务必让母后尽快康复,这是我作为皇帝的命令。”  盛珺薇抿了抿唇,内心虽有千回百转,面上却波澜不惊,暗自感慨:原以为刑部已是危机四伏之地,却不曾想这御医的身份更是如履薄冰,时刻提心吊胆。  这人世间皇帝的权衡,实在让人感到头疼。  尽管心里有诸多不满,但她表面上仍是平静而从容:“陛下放心,此事并不复杂,交给我便是。”  出乎意料的是,皇帝听闻此言,竟奇迹般地展露出了安心的神色,仿佛一切忧虑都在瞬间消散。  盛家三人虽然心中各有不满与不愿,但在这一刻,听到这样的话语,他们内心的重负似乎也随之减轻,仿佛一块巨石悄然落地。  盛珺薇在此之前已通过各种渠道对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此行更多的是为了亲自验证和确认。  她首先细致入微地检查了太后的床榻四周,随后环绕寿康宫缓缓行走,每一寸角落都不放过。  大约一刻钟后,她回到了皇帝身边,表情严肃而自信:“陛下,我已经找出了问题的根源所在。”  皇帝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喜之色:“真的?那有解决的办法吗?”  “自然有。”盛珺薇的回答简单直接,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盛睿姣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欲言又止,似是还想说什么,却又碍于某种压力而选择沉默。  此时,那位平日里柔弱如水的盛妃忽然向她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那温婉的眼眸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警告。  盛珺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感叹,难怪这位盛妃能够长久保持圣宠不衰,其心智与手腕显然远超于单纯直率的盛睿姣。  在盛妃无声的震慑下,盛睿姣终究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氛围得以宁静,盛珺薇也不再拖延,直接向皇帝说明:“陛下,其实太后并非身患疾病,而是受到了邪气的侵扰,这股邪气正慢慢侵蚀着她的理智与精神。”  “先前御医所开的药物虽然不能直接驱除邪气,但由于它们注重于从根本上调养身体,无意中激活了太后的身体自愈机制,故而太后表面看似糊涂,实际上意识犹存,只是正与邪气激烈斗争,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和言语。”  “至于那位所谓的‘神医’所开的药方,非但没有助益,反而破坏了原有的治疗效果,使太后的意志失去了支撑,陷入了昏迷状态。”  “然而,昏迷对于目前的太后来说,或许还算是较好的局面。若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依然保持清醒,或是突然醒来,那后果恐怕将不堪设想。”  盛珺薇的话语冷静而理性,让人不得不信服。  盛妃心里明镜一般,清晰地洞察到盛睿姣对盛珺薇那不加掩饰的敌意,因此她的目光如影随形,时刻锁定了盛睿姣的一举一动,生怕这心思深沉的女子趁乱生事。  盛珺薇是否能够妙手回春尚存变数,但眼下这紧要关头,盛睿姣纵有千般不满,也只能暂时收敛,静观其变。  毕竟,在这关乎太后的生死存亡之际,任何不和谐的声音都会被视为对皇家威严的挑战。  而一旦出现不测,只要确保盛睿姣与此无关,凭借着盛妃的地位与手段,她自信能够为自己的侄儿侄女铺设一条退路,令其全身而退。  然而,世事无常,盛妃防得了一时的明枪,却疏忽了暗箭。  盛铭涛竟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大喝起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知与轻蔑,骤然打破了殿内的凝重气氛。  “荒谬绝伦!西太后分明是被病痛所扰,哪有什么邪气之谈,休要在皇族面前故弄玄虚,混淆视听!”  盛铭风心中一凛,暗叫不好,急欲阻止,却已慢了半拍。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仿佛能预见这一番言论将带来的风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3章 驱除邪气 然而,在内心深处,他也不免对盛铭涛的质疑产生共鸣,毕竟,对于未知的力量,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难以全然信服。  面对此景,盛珺薇保持着她特有的冷静与漠然,仿佛一切尘嚣皆无法侵扰她分毫。  正如司琪所言,对待讨厌之人的言语,要么彻底无视,要么视若无物,不值一提。  她不愿在这些负面情绪上浪费精力,以免沾染上俗世的尘埃,降低了自身的精神境界。  “陛下,为了唤醒太后,我需要几样特定的物品。”她语气平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皇帝目光深邃,审视着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实则意志坚强的女子,内心的疑惑与期待交织。  “你确定能治愈太后?”他再次追问。  盛珺薇以一个坚决的点头作为回应,那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仿佛蕴含了千钧之力,给人以信心。  “我能。”  皇帝沉默片晌,似乎在权衡利弊,随后缓缓开口:“但时间紧迫,太后的身体因那邪气侵蚀,早已虚弱不堪,全凭每日不断输入的珍贵药材维系着生命的火种。而今,若治疗无效,邪气反扑,恐将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  对于这类超自然现象,皇帝并非完全陌生,过往也有过类似事件,龙虎山的高道或修行有成的高僧常被召来解决。  而今,虽然盛珺薇展现过预言的才能,但预测未来与净化邪恶是两码事。  不过,在这危急存亡之秋,盛珺薇那恳切的请求与不容忽视的紧迫感,让皇帝决定放手一搏,将希望寄托在这看似渺茫的可能性上。  “好吧,你列出所需之物吧。”皇帝终是下了决心。  一旁的胡公公闻言,立即手脚麻利地准备纸墨,自从伽罗公主引入西方的铅笔技术,皇宫的记录工作变得更加便捷高效。  盛珺薇一一列举了所需的材料:朱砂、灵符、特制香烛等,皆是道士作法时常用的圣物。  盛铭涛蠢蠢欲动,意图嘲讽,却被盛铭风一个细微的眼神制止。  他们心中清楚,此刻的任何举动都可能成为日后的把柄,唯有静观其变,方能找到脱身之机。  盛铭涛心中虽不甘,却也不愿与兄长公然唱反调,只能以冷笑掩藏心中的愤懑,他暗暗发誓,要亲眼见证这位假仁假义的女子如何自掘坟墓,待其欺诈行径败露,便是他出手报复,借机将她从盛府除名之时。  与此同时,逍遥王府内,当消息传来,说太后昏迷不醒且盛珺薇被召入宫中,这位素来以淡泊名利着称的王爷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忧虑。  虽然之前宫宴上的尴尬让他一度避世,但在母亲遭遇不测,且事情与盛珺薇息息相关的情况下,他怎能袖手旁观?  正当他准备动身入宫探查究竟,韩悦儿匆忙而至,欲与其商讨要事。  听闻侍从汇报,她的眉宇间掠过一抹担忧:“王爷,怎可轻易被那女子所惑,相信她能治愈太后的病症?”  在她看来,王爷的态度竟与当初裴煜在盛珺薇面前失去理智的模样无异。  逍遥王沉吟片刻,道:“此事或许非同寻常,若真是超自然之力作祟,那女子说不定真有解决之道。”  他的话语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似乎对盛珺薇有着莫名的信心。  韩悦儿不禁感到诧异,眼前的逍遥王仿佛变了个人,她不由得提醒道:“王爷,莫非您忘了,皇室成员应当配有驱邪避害的法宝才是?”  在那权力与财富交织的深宫高墙之内,权势熏天的家族对于古老的迷信传说尤为虔诚,他们深信那些超越科学的神秘力量,每一位家族的显赫成员身边,几乎都有一位被视为智者的大师,他们用神秘的咒语与古老的智慧,为家族的安宁保驾护航。  家族中的年轻一辈,从颈间的玉佩到腕上的银镯,无一不是精心挑选的辟邪之物,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心灵的慰藉。  身为皇帝尊贵生母的太后,她的地位更是无需赘言,对这些庇护平安的信物自然更为讲究。  即便是步入科技飞速发展的现代社会,那些坐拥金山银山的富贵豪门,依旧遵循着古人的脚步,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份对超自然力量的敬畏与依赖。  逍遥王的眉头轻蹙,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悦儿所言极是,自我年幼起,母后便亲手为我挑选并赐予辟邪的宝物,那份深情与期望,至今仍温暖心间。”  回忆的波澜在他心中翻涌,他又忆及:“不仅如此,母后与皇兄身上亦有着类似的护身符,那是家族传承的庇护,寄托着我们最深切的信仰。”  韩悦儿闻言,轻轻颔首,她的声音温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皇家所选用的辟邪之物,必然经过精挑细选,非同凡响。真正的邪恶之气,又怎会轻易接近那被神圣光辉所笼罩之人呢?我看,盛珺薇此举,怕是有意为之,意图通过制造神秘与恐慌,来巩固自己‘神女’的形象吧。”  逍遥王的目光锐利如鹰:“胆敢利用母后作为棋子,企图在这场权力的游戏里搅动风云,此人我绝不会轻饶!”  他转而深情地看向韩悦儿,眼中的寒意被感激的柔光取代:“幸好有你,让母后免于成为他人操控的工具。但现在,我们必须行动……”  他那英俊的面庞上划过一丝冷冽,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要让所有人明白,觊觎皇家权威者,必将面临无法承受的后果!”  皇宫深处,侍卫与宫人们如同训练有素的舞者,迅速而又精准地将盛珺薇所需的物品准备齐全。  而在她指挥下搭建起来的简易祭台,虽然比不上宫廷中那些华美繁复的祭坛,却也透着几分肃穆与神秘。  皇帝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不乏疑惑:“盛大夫,仅凭这些,真的足以解决问题吗?”  对于习惯于参与庄重祭祀的他而言,这样的简单布置显得有些出乎意料。  盛珺薇神色平静:“诚然简朴,但当前情况紧急,没有时间筹备繁复的仪式。一旦驱除了太后体内的邪气,解除了隐患,我定会举行一场盛大而庄严的法事,确保一切圆满无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4章 替罪羔羊 其实,对于她来说,清除邪气不过是小事一桩,但她日前占卜的结果警示她要谨慎行事,尽管不明其意,她还是决定遵从卦象所示。  然而,就在仪式即将启动的瞬间,一声愤怒的呵斥划破了宁静:“住手!”  盛珺薇的手指在空中凝固,转身望向声源,只见逍遥王偕同盛侍郎夫妇大步流星而来,她的心中顿时有了盘算。  逍遥王的目光掠过那简陋的祭台,俊朗的脸上写满了不满:“皇兄,此人明显是个招摇撞骗之徒,怎可任由她在此胡作非为?”  皇帝闻言皱眉,连忙解释盛珺薇提出的紧急情况,那急切的心情源于对母后安康的深深担忧,生怕任何延迟都可能铸成大错。  但逍遥王却不以为然,嘴角挂着一丝嘲讽:“不过是江湖骗子惯用的手段,皇兄不谙世事,自然不懂这些雕虫小技。他们总喜欢将事情夸张化,让人慌了手脚,失去了理智判断。”  “慌乱之下,往往就会盲目求医问药,”他继续道,“这正是他们设置的陷阱。”  皇帝细细思量,发现自己确实被那股刻意营造的紧迫感所左右,眉头锁得更紧:“盛大人,你说下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盛珺薇心中暗自叹息:“时间紧迫,拖延分秒,太后的安全就增添一份风险……”  话音未落,就被一阵严厉的打断:“够了,逆女!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危言耸听!”  盛尚书紧皱眉头,显然对盛珺薇的行为感到不满,他训斥道:“勿以为掌握些许皮毛知识,就能在君王面前炫耀卖弄,这关乎母后的健康与国家的稳定,岂是你可以轻慢对待之事!”  而这一切争执的焦点,无论是对逍遥王的介入,还是盛尚书的责备,虽出发点各有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保护那位至高无上的太后,以及维护皇室的尊严与安宁。  逍遥王对盛珺薇的能力满是质疑。  盛尚书夫妇也紧随其后,投以不置信的目光。  卜卦占卜,那些浅尝即止之人往往喜好夸夸其谈,炫耀些皮毛功夫,然而要论及驱除邪祟、疗愈顽疾,这绝非等闲之辈可以染指的深奥领域。  当盛珺薇提出要搭建祭台,为病重的太后驱邪时,盛尚书的神色瞬间凝固,仿佛一口气梗在喉头,难以吞吐。  荒唐,何其荒唐!  他内心的懊悔如潮水般汹涌,倘若早知这个养女会成为如此棘手的存在,当初绝不会心软留下她。  那时的晋升之路早已铺就,即便狠心将她逐出家门,顶多也只是世俗眼光中几声微不足道的叹息,何至于撼动大局?  但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就在他的一念之差间,险些酿造出一场无法收拾的风暴。  若那桀骜不驯的女儿真在皇室眼皮底下捅出娄子,遭灾的不仅仅是裴家,他们虞氏一族也将难逃牵连,一同陨落。  盛珺薇的眼眸中透露出淡漠,轻轻一瞥,穿透了盛尚书的伪装:“我没有胡闹,我曾多次告诫你们,我的学识并非空中楼阁,只是你们不愿相信,一味地否定我所展现的一切,说是精心策划的戏码。”  盛夫人面容憔悴,眼中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失落:“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从不曾正式拜入师门,又怎会有那等超凡的本事呢?”  沉默许久的盛妃突然发声,语气中夹杂着惊讶:“原来薇儿你并不懂驱邪?我一直以为你的言辞有凭有据,内藏真功夫……”  转瞬之间,她的脸庞被失望与责备的阴云笼罩:“没有那份能耐,你怎敢在皇上龙颜之前轻率许诺?”  盛夫人猛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绝望:“陛下明鉴,此事全是盛珺薇个人行为,与盛家无关!当年她母亲用计谋让我们盛家陷入困境,事后畏罪自杀,只留下孤苦伶仃的她,我一时心软便收留了她。但这孩子打小性情乖张,惯于说谎欺人,我们竭尽全力,却始终纠正不了她的脾性。没想到,今日她竟胆大包天,在皇上面前行骗!陛下,此事与我们盛家真是半点关系也没有,请务必详加查证!”  盛珺薇的目光如同寒风过境,冷冷地扫过这些自称为亲人的脸孔,心底却是一片凄凉与讽刺。  危难关头,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自私的逃避方式,将所有的责任推向她一人。  只要她背负骂名,或许就能保全盛睿姣,让那个秘密深埋。  这样的情节,在前世并未上演。  彼时,她随郑亦扬南征北战,以战功夫人之名归宁,而后郑亦扬步步高升,直至国公,她也随之成为尊贵的王妃。  尽管他们对她一面利用一面嫌弃,但在权势面前,却也不敢轻易失礼,至少在公众场合,未曾如此赤裸裸地划清界限。  她原以为,面对此景,心中会是撕心裂肺的痛,但抚胸自问,却只感到一种异样的平静,甚至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不远处,太后的脸色愈显阴沉。  盛珺薇的语调依旧平静如初:“我坚持自己的看法,我没有说谎,太后确是遭受邪气侵扰,若不及时施法解救,恐将酿成不可预知的祸患。”  “够了!”盛尚书怒不可遏,声如惊雷:“你这不孝女,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吗?”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怒火中烧,也不乏一丝暗喜……  这逆女越加显示出其不羁与反叛,其特立独行不仅未令事态恶化,反而如同催化剂,悄然间将局势导向对盛家更为有利的方向。  “你若再敢妄言是非,休想我再承认你是我的骨肉!”  盛尚书的声音中威严,字字掷地有声,企图用最后一丝亲情的束缚,来约束那已脱缰的野马。  盛珺薇内心冷笑,她早已看穿这背后精心布局的棋局。  家族的利益面前,个人的情感何其渺小,她成了那颗被牺牲的棋子,只待时机成熟,便被无情推至风头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一旦危机爆发,盛家便可借机抽身,将所有的矛头引向她,确保盛睿姣乃至整个家族安然无恙,自己则成为那替罪羔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5章 断绝关系 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每一声都仿佛在她的脸颊上刻下了深痕,疼痛而清晰。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宫人的通报宛如破晓前的第一缕曙光,打破了殿内的凝重。  裴丞相夫妇与裴煜到访。  盛睿姣的眼眸刹那间闪烁起难以掩饰的兴奋光芒,这份快意令她浑身的疲惫与痛楚奇迹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振奋与力量。  盛珺薇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追随那通向宫殿大门的视线,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宫门开启,裴家三人赫然出现在眼前,裴丞相面容焦急,不待任何客套,直扑跪地,声音因急切而不失沉稳:“陛下明察秋毫,珺薇断不会轻率言辞。”  其后,张氏紧跟而上,言辞恳切:“陛下,当务之急应是借助珺薇之能,为太后驱邪避凶。拖延只会夜长梦多,后果不堪设想!”  裴煜虽沉默不语,但他的眼神坚定,默默支持着父母的主张,那份无言的默契,昭示着他们的立场如铁板一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盛珺薇心中惊涛骇浪,盛家人面面相觑,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盛睿姣的愤恨几近沸腾,尤其当她捕捉到裴煜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怀眼神,更是让她怒火中烧,牙齿几乎要将银牙咬碎。  那个曾经在每一个危难时刻对她疑虑重重的男人,如今却对这个冒牌货全然信赖,不加质疑!凭什么?!  盛尚书难以置信地质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裴丞相,你是否一时糊涂?珺薇或许懂得些许占卜之术,但这并非独门绝技,眼下的情况,岂是几句口头之词可以轻易带过的?我们面临的可是……”  然而,裴丞相心意已决,不愿多费唇舌:“老朽眼未瞎,心更明。珺薇是否真才实学,我自能辨别,无需他人置喙。一句话,我信她。”  皇帝冷眼旁观这一幕幕,最终将目光锁定在盛珺薇身上:“盛大夫,你有何话说?”  盛珺薇没有辩解,因为她深知在一些人耳中,她的任何解释都将是苍白无力,甚至是狡辩的借口。  她轻轻叹息,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只怕我们已错过了最佳时机。”  “盛珺薇!”盛尚书的愤怒已溢于言表:“我曾对你网开一面,你却不思悔改,那么我今日在此立言,如若你再一意孤行,盛府与你恩断义绝!”  盛珺薇内心深处的平静湖面被这突如其来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那一刻,她的眼神里混合了太多情感——不解、失望、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哀。  她目光清澈而平和,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直达人心最深处,让人在这样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她的语气冷静而坚决,让人不禁重新审视自己的决定。  盛尚书心弦一颤,仿若自己的思绪被一双无形之眼洞察秋毫,不禁间,他的目光慌乱地躲闪开来,不愿再与那清澈却又犀利的瞳孔相接。  这突如其来的避讳之后,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止竟是如此失态。  被一位年纪轻轻的女子瞧得心头鹿撞,脸颊隐隐发烫。  他的话语随之变得更加冰冷:“诚然,如若你依旧执迷不悟,盛府的门楣之下,将不再有你这位大小姐的位置!”  盛珺薇的心头,仿佛响起了一声清晰可闻的脆响,那是将她与盛家命运紧密相连的因果丝线,在这一刻断开大半,只剩下一丝微乎其微的维系,岌岌可危,却尚未完全割裂。  即便这联系薄如蝉翼,她的眼神中却无丝毫的留恋与软弱。  她低下眼帘,深邃的目光穿透眼前的虚空,仿佛直接对话于皇权之上:“恳请陛下做此见证,今日之别,乃是盛家人执意与我划清界限,往后,无论荣耀加身或是困顿潦倒,皆与我盛珺薇无关。”  “然,饮水思源,十七载盛家的养育之情,我盛珺薇铭记在心,愿意倾我所有,偿还这些年来家族在我身上的每一分付出。”  “自今日起……我们的关系,不过是过往云烟中的一个称呼罢了。你们不再是我的至亲,父亲、母亲、兄长……”  “同样,我亦不再是你们的女儿、妹妹、姐姐。为报盛家养育之恩,今日之事,我一人承担。若能令太后娘娘恢复清醒,自然最好。若不能,抑或查明太后确系病体所累,并非妖邪作祟,我盛珺薇愿领死罪,以慰吾心,以偿吾错。”  裴煜抿紧双唇,目光紧锁于盛珺薇身上,发现她本就雪肤胜雪的脸上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她的容颜平静如水,眸中却冷若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皇帝心中默默腹诽,深知世间人皆好八卦,尤其是这类交织着爱恨情仇的故事,但他此时并未深究,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应允,眉宇间却不自觉地锁上了几分忧虑。  皇帝的淡漠与隐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盛家人则是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他们心底其实并不相信盛珺薇真能有所作为,这一切,对他们而言已是无关痛痒。  盛珺薇的抉择,于他们只是她个人的选择,只要盛家能够安安稳稳,便足矣。  然而,这番念头刚刚落地,室内气氛骤变。  床上本该沉睡的太后,猛然间坐起,动作之迅疾令人错愕。  盛睿姣惊呼出声:“太后娘娘醒了!”  盛尚书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旁的逍遥王则嗤笑着欲言又止,最后那个“会”字卡在喉间,凝固成了一片无声的惊骇。  不仅是他,在场众人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只见曾经温婉柔弱的太后,如今竟手脚并用,匍匐在地,双目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獠牙微露,面向众人发出低沉嘶哑的声响,那姿态,哪里还是人间皇帝的母亲,更像是潜伏于暗夜中的野兽。  太后四肢着地的姿态固然奇异,但更令人难以忽视的是她眼中那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红光,炽烈而诡异。  那刺目的红芒之下,胆怯之人失声尖叫,更有甚者直接吓得昏厥倒地,首当其冲的便是惊恐万分的盛睿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6章 失控 太后骤然落地,正匍匐在她的脚边,那双布满贪婪与恶意的眼睛与盛睿姣无助的目光紧紧相对。  盛睿姣不仅看到了一个身形扭曲得宛如古老诅咒中走出的怪物,还清晰地望见了一张被那诡异红光笼罩的狰狞面孔,仿佛地狱深渊中爬出的恶鬼。  那张脸,五官扭曲,眼眸深处闪烁着不属于人世的幽暗光芒,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怖,好似已彻底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尽管它的轮廓尚存人形,但皮肤下隐隐游移的青黑色斑点,如同古老图腾般肆意蔓延,让人不禁联想到某种未知的邪恶力量正蠢蠢欲动,急于挣脱皮囊的束缚。  盛睿姣在这骇人一幕前,所有的勇气与理智瞬间崩塌,只觉心脏狂跳,血液仿佛凝固,随后眼前一黑,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宫人们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奔跑声交织在一起。  盛家两兄弟,面露惊恐之色,不顾一切地冲向他们的父母,而盛夫人则本能地躲到了丈夫盛尚书的背后,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襟,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慌。  逍遥王与皇帝的面色在同一刻变得苍白如纸,皇帝脚步一动,想要靠近那被邪气缠绕的太后,却被逍遥王以手拦阻:“皇兄,母后身边历来不乏避邪圣物,何以今日遭此横祸?”  对于太后这般的异状,即便是心中对盛珺薇有所不满的逍遥王,也不得不承认,一股非同寻常的邪灵确已侵扰了母后的躯体。  皇帝沉默不语,眉宇间凝聚的忧虑仿佛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人心头喘不过气来。  正当命令盛珺薇采取行动之际,逍遥王突然从袖中抽出一串散发着淡淡光泽的佛珠,急声道:“这串佛珠乃护国寺方丈亲手开光,据说能驱除一切邪灵,保佑平安。我先以此让母后的情绪稳定下来,皇兄务必速派人请方丈前来相助。”  说罢,他没有给皇帝反驳的机会,身形一动,轻盈如燕,瞬间便来到太后身边,将佛珠轻轻抛向她的后背,期望能够化险为夷。  然而,那串传说中拥有非凡力量的佛珠并未带来任何转机,反而像是触动了某个禁忌,激怒了潜伏在太后身上的邪灵。  邪灵猛地暴起,一掌重重拍在逍遥王胸前,那股力量之巨,令他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伴随着一阵沉闷的骨骼断裂声,重重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地挣扎着,却无法动弹分毫。  皇帝目睹这一幕,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面呼喊着“母后”,试图唤起对方内心深处残存的亲情与理智,一面紧紧护住身边的盛妃,准备逃离这个充满了恐怖与绝望的大殿。  他们的举动似乎触动了邪灵,只见太后的脖子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转,那双充血的红眼紧盯着皇帝,那不详的红光仿佛在此刻更为刺目,燃烧着周遭的一切。  皇帝的心底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仿若被冥界的目光所锁定,死亡的气息悄无声息地逼近。  就在这一刻,太后猛然腾空而起,目标直指皇帝。  此时,几名侍卫因剧烈的响动冲入大殿,毫不犹豫地拔出长剑,挺身而出,挡在了皇帝与盛妃之前,尽管他们的身体在颤抖,眼中却闪烁着坚决与忠诚的光芒,誓死守护着君主与王后。  但在这股超越常理的力量面前,他们的努力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转瞬之间,那些勇敢的身影便纷纷倒下,无力再起。  太后的眼中闪烁着无情的光芒,这一次,它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速度之快,犹如闪电,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它的步伐。  最终,它立于皇帝面前,那狰狞的手臂扬起,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目标却是皇帝头顶那最为脆弱的百会穴,一旦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绝望地等待那悲剧的发生,似乎别无他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死亡阴影,窒息而压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冷而悠远的女声突然响起:“逍遥王,盛尚书,这场闹剧,还要继续下去吗?”  那声音宛若天外之音,清脆悦耳,令听者精神为之一振。  但对于逍遥王和盛尚书而言,这声音却充满了讽刺与威胁,直击他们内心的软弱与不安。  随着这声突如其来的质问,所有人震惊地看到,太后那只悬于空中的手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定格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  而在这惊人的一幕背后,盛珺薇以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冷冷地站立于人群之中。  但他们别无选择,面对这紧迫而险恶的局面,每个人的心中都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  仅凭对方拥有能够让太后瞬间收敛起疯狂举止的能力,就已经足以证明此人的手段高深莫测。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句轻吐的话语,都如同走在刀尖之上。  如果说错一句话,惹得这位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神秘人物不悦,对方若真的袖手旁观,那么皇帝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这滔天的罪责无疑会如山一般压在他们的肩头,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更不用提,太后若继续失控,整个皇城乃至国家都将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那将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  因此,两人心中虽有万般不愿,面上却只能强作镇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能听到彼此牙关紧咬的声响,最终,他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那个字:“继续!”  随后,盛珺薇又提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我是个骗子吗?”  面对这样的质询,两人竟无言以对,心中虽有万千反驳的话语,但在此刻,却只能化作尴尬的沉默,最后,他们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挤出那两个字:“……不是!”  此时,若是周围再安静些,或许真能听见他们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以及牙齿间摩擦出的细微声响。  盛珺薇轻轻点了点头,双手飞快地舞动,结出一个个复杂的印诀,口中同时念出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7章 罪无可赦 不久,一声厉喝划破了紧张的空气:“孽障,还不速退!”  伴随着这声喝令,太后的口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鸣,她就像一只被斩断了操纵丝线的木偶,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瘫软着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缕幽暗的黑烟从太后的躯体中袅袅升起,猛地冲向蔚蓝的天空。  然而,就在那团黑烟即将遁入云霄之时,一张闪烁着黄澄澄光泽的符咒宛如天降神兵,疾如闪电般蹿升至半空,符咒表面的金光璀璨夺目,仅仅一瞬间,那弥漫的黑雾就被彻底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背后,太后身形即将触地的千钧一发之际,本应距离数十步之遥的盛珺薇瞬移至大殿中央,身形一展,灵活地弯腰搂住了太后的腰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精准,让这位年迈的皇族避免了一场足以令其晚年生活蒙上阴影的惨剧。  毕竟,对于已近花甲之年的太后来说,任何一次意外的跌倒都可能是致命的,许多看似硬朗的老人往往在一次摔倒后便迅速衰败。  恍惚间,太后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带着几分迷离与不解,她的目光在盛珺薇的脸上匆匆掠过,嘴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虚弱的身体和耗尽的力气却使她无法发出哪怕一个音节,旋即又沉沉地陷入了昏迷。  皇帝心有余悸,眼神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母亲深深的担忧:“盛大夫,母后的状况如何?”  盛珺薇温柔地将太后的身体安放在床榻上,“邪气已被清除,太后虽因年迈体弱显得虚弱,但已无生命危险,只需精心调养,时日一到自然会康复。”  短暂的停顿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日常多晒晒太阳,对她的恢复也是大有裨益。”  皇帝听闻此言,心中略微放宽,立刻下令御医团队赶来为太后诊脉并开具药方。  御医们手忙脚乱地为太后进行着检查与治疗,而在另一侧,皇帝已经开始着手处理这一事件所引发的种种后续事宜。  “勾结刺客,假借神医之名意图谋害太后,举家上下竟串通一气,试图欺瞒朕……盛大人,你们的胆子当真不小啊。”皇帝的话锋犀利,字字诛心。  盛大人闻言,身子不禁一颤,膝盖无力地跪倒在地,连忙辩解道:“皇上息怒,微臣纵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对圣上有所欺瞒!微臣同样是被那骗子的伪装所迷惑!”  一旁的盛夫人也急忙跪下,声音里满是恳求:“皇上明察秋毫,此事与我们夫妇二人实则毫无瓜葛。五年前,小犬确实是因他的治疗而重获新生,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对其深信不疑!”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盛妃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惶恐。  她深知,一旦盛大人失势,她这个靠家族势力支撑起来的宠妃地位也将摇摇欲坠……  朝堂之上,权力交织,后宫深处,情感纠葛,自古以来,两者间的关系便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共享荣耀,亦共度艰难。  “皇上,关于殿下心智上的问题,朝野内外皆有所闻,确非虚言。五年前的那一幕转变,曾使整个京城为之沸腾,盛大人所述,确实有据可依,也许其中尚存某些未明之谜。”  裴丞相语气沉稳,目光深远,缓缓开言。  一旁,众臣面面相觑,气氛紧张,而盛大人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  他暗下决心,此恩此情,他日必将百倍偿还,加深与裴丞相府邸的联盟。  正当此时,裴丞相话锋一转,言辞中隐含深意:“虽然盛家之举,险些令太后陛下陷入危境,但他们此举,初衷却是出于对太后的深切关怀。为求治愈太后顽疾,不惜风险,将狱中的郑三少夫人解救出来,寄望于其医术,此等行为,诚然勇气可嘉,忠心可见。”  众臣闻言,心中各有所思,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这番说辞,表面宽慰,实则巧妙揭露了盛家以公谋私,利用皇室危机,行个人拯救家族成员之实,其心思昭然若揭。  太后之病未愈,反添乱局,甚至牵连逍遥王爷无辜受害,事态之复杂,令人唏嘘。  盛尚书内心沉重,面色黯淡,悔恨之意油然而生:“终究是我误判了局势,走错了棋啊!”  皇帝的面色冷硬如铁,怒斥道:“盛家一意孤行,罪无可赦,加倍论处!来人,即刻执行!”  盛夫人见势不妙,焦虑如焚,急切呼唤着女儿的名字:“薇儿,薇儿,你快说话啊!咱们一家人荣辱与共啊!”  盛珺薇刚刚凭借一己之力救下了皇帝,并解决了妖怪之患,她的一言一行,此刻在皇帝眼中分量极重。  只见她嘴角微扬,一抹讥诮之色转瞬即逝,旋即,眼帘轻垂,仿佛不堪重负,骤然昏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既合理又耐人寻味——过度劳累之下,虚弱至极,岂非人之常情?  裴煜心忧盛珺薇,欲上前相助,却被张氏敏捷地拦下,后者眼神中透露着困惑,对自己的身手突飞猛进感到不可思议。  而裴煜则是一脸茫然,愣在当地。  皇帝见到盛珺薇因虚弱而昏迷,心生怜悯,暂时搁置惩罚盛家之事,下令分别安置二人疗养,自己则继续清算盛家的余波。  “盛尚书及其全家,目无君上,居心叵测,按律当斩!全部押赴刑场!”  ……  盛珺薇沉睡半晌,方缓缓醒来。  那邪物虽非等闲,但在她两世为人的经验累积下,应对起来游刃有余,耗损的灵力几乎微不足道。  但她深知,在世人眼中,与邪祟抗争往往凶险万分,非伤即残,她的轻松应对,难免会引起猜疑。  这邪祟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般可怖,抑或是她的能力超乎常理,以至于让人难以置信?  在这权力与阴谋的宫廷中,每一步都需小心谨慎,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宁静而略带几分庄严的室内,一张古朴的法坛悄然设立,四周缭绕着淡淡的熏香,让外界窥视到其背后的深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8章 免死金牌 这不仅是一种时间的延长术,更是向旁观者无声宣告:我所付出的努力与心血,远超乎你的想象。  而那装晕的举动,不过是盛珺薇心中精明的盘算,她不愿再多费唇舌与盛家人周旋。  对于那些反复无常的亲人,她的了解深入骨髓,深知他们既能狠心断绝血缘的牵绊,也能在利益面前瞬间遗忘所有的决绝之辞。  更何况,在他们自恃的养育恩情面前,一切原则似乎都可以被重新定义。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裴煜手持药碗缓步踏入房间,瞥见盛珺薇睁开了双眼,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醒了?药水也恰巧冷却到了适宜的温度。”  盛珺薇心中微讶,却只化为轻轻的疑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现在会醒来?”  裴煜回应以淡然一笑:“只是猜测罢了。”  这药汤,虽弥漫着山林间草药特有的清新气息,盛珺薇心知肚明其味道必然苦涩难咽。  然而,她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抗拒,双手捧碗,一饮而尽,那份干脆利落仿佛是对生活琐碎的不屑一顾。  于她而言,不过是些调养身心的草药罢了,哪怕带来两日的燥热,又何足挂齿?  裴煜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诧异,他心中暗自揣摩:“这药,真的不苦吗?”  作为一个同样饱受药味折磨的人,每次服药前他都需要一番心理建设。  世人皆道男儿应顶天立地,不怕苦痛,但贵族家中常备的那些甘甜砂糖,不正说明了连权贵也无法免俗,对于苦涩有着天生的规避?  盛珺薇捕捉到了他微妙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侧头提议:“真的不苦,不信你试试?”  裴煜在短暂的思索后,真的伸出指尖,轻轻蘸取了药液送入口中,随后……  他的面色骤变,似乎一场风暴在他的五脏六腑间酝酿,差点没能抑制住那份汹涌。  见此情景,盛珺薇不禁笑出了声,看着裴煜脸上痛苦与惊讶交加的表情,如同观赏一出意外的喜剧。  就在裴煜正欲抗议,声称这定是她的恶作剧之时,一抬眸,与她那满含笑意的眼眸相对,所有的抗议瞬间卡在了喉咙,勉强吐出一句玩笑似的警告:“少夫人,记住,爱开玩笑的人也容易被骗哦。”  盛珺薇挑眉反问,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以为,骗得了我吗?”  这一问,让裴煜一时间哑口无言,面对她的聪慧与自信,他竟无从辩驳。  望着裴煜那无辜又无奈的模样,盛珺薇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这份小小的胜利,又或许是因为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一份难得的慰藉。  为了避开她这股孩子气的纠缠,裴煜丢下一句玩笑,匆匆逃离了这个充满了她笑声的房间,门扉轻轻合上的瞬间,裴煜低叹,能让她在这样的日子里展露笑颜,也许自己的存在,至少为她沉重的心灵带来了一丝慰藉吧?  没过多久,张氏踏入房间,见到盛珺薇已然醒来,满面关怀之余,透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重。  盛珺薇敏感地察觉到了母亲的异样,关切地询问:“母亲,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氏无奈一笑,仿佛所有的心事都被女儿看穿:“你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家里确实出现了一些风波。由于盛家对皇上的不敬以及对皇族成员图谋不轨的行为,陛下已下令撤销盛尚书的官职,并且计划将他们押解至午门,公开处决,以儆效尤。”  这件事,好坏难料,对已与盛家划清界限的盛珺薇而言,这无疑是个解脱的好消息,但对于珺薇的内心感受,张氏却不敢轻易揣测。  毕竟,离宫之后,珺薇终会知晓一切,提前告知,或许能让她的心理有个缓冲。  盛珺薇的心绪在短暂的惊愕后迅速沉淀,复归宁静。  她的双眸闪烁着冷冽而深邃的光,对于盛家长期以来的行径,她心中那份淡漠似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尽管惩罚之重,但在公正的天平上,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然而,一种莫名的直觉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那些人,那些曾令她内心复杂的人,并未真正消逝于世间。  她的判断并非无根之木,毕竟在那决定性的一刻,她未能从那些人脸庞捕捉到死亡将至的绝望与暗淡。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张氏的话语轻轻吹散了她心中的迷雾,同时也证实了她隐秘的猜想。  “他们现已被押解至宫门之外,恰逢其时,手持那枚传说中的免死金牌的盛家三公子犹如天降神兵般出现。”  言毕,张氏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复杂的情感,既有庆幸亦含忧虑。  “三哥?”盛珺薇的声音微微颤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人措手不及。  对于盛家拥有的免死金牌,她并不觉得讶异。  那块金牌,不仅仅是权力与荣耀的象征,更是盛家世代相传的荣耀与牺牲的见证。  惠帝在生死存亡之际得救,对这份救命之恩,以一块金牌作为永恒的承诺,其重量远远超过黄金本身。  金牌的存在,成为了盛家祠堂中最神圣的守护,提醒着后辈们荣耀与责任并重。  张氏的点头确认了盛珺薇的疑惑,言语间透露出对盛家三公子的意外赞赏。  “是的,正是那位平时不显山露水的盛三公子。谁能料想,他竟有此等前瞻眼光与决心。若非他关键时刻携带金牌现身,恐怕盛家……如今已难逃灭顶之灾。”  盛珺薇的面容凝固在一片静谧之中,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这时,张氏的手紧紧握住她,传递着温暖与坚定。  “孩子,我知道你外表看似冷漠,实则内心温软善良。盛家对你而言,已非避风港湾,能够从中解脱,于你未尝不是新生。记住,从此以后,裴府便是你的归宿,我与你父亲,还有阿煜,都将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话语间,张氏的目光充满了慈爱与期许。  “无需顾虑过多,我和你父亲已商议妥当,子女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即便未来真的需要,我们尚可寻求皇室血脉,为你延续后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19章 给彼此一点时间 盛珺薇愕然,心中涌起一股未曾预料的情绪。“何必如此?”  张氏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薇儿,今日娘与你说句掏心窝的话,若你初入裴府便遭此变故,娘也许会考虑为阿煜寻一门侧室,确保裴家血脉延续。加之你俩之间的情感疏离,韩悦儿一事又如同横梗在心头的刺,娘或会默许你二人各自安好。”  “但薇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爹娘心疼你,更记得你为裴家所做的一切。娘绝不会坐视你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张氏的语气加重,满含深情与坚决,“你还年轻,满腔热血,自信能够独闯天下,离开相府的庇护也能活得精彩。可傻孩子,这世道对女子总是过于苛刻。一纸和离,说得好听是双方和平分手,实际上却与被休无异。”  “一旦世人以偏见待你,你那引以为傲的才智与独立,可能会成为他人眼中难以忍受的锋芒……”  盛珺薇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愁绪,正欲开口表示自己的不在意,却被张氏抢了先机。  “先别急着拒绝,听娘说完如何?”  “娘清楚你对大婚当日阿煜弃你而去的耿耿于怀,以及对韩悦儿事件的介怀。娘不会强求你立即接受阿煜,更不会强迫你履行夫妻之实。”  “我们不妨给彼此一点时间,几年之后,如果你依然无法释怀,不愿维系这段婚姻的外壳,我和你父亲都会站在你这边,给你追寻自由的权利。”  张氏的话语温暖而充满希望,为盛珺薇铺展开一条可能的新路。  “这几年的光阴,对你而言,足以让你尽情挥洒才华,坚实地奠定你的地位。那时,任凭何人也不敢轻易贬低你,即便遭遇流言蜚语的侵扰,你也能腰杆笔直,以自己的实力和成就,让那些闲言碎语瞬间偃旗息鼓,证明自己价值的同时,也让人心悦诚服。”  “至于阿煜,我们承诺,在接下来的数载春秋里,绝不允许他有纳妾之举,亦不会放任他外出行走时沾花惹草,引来无端的是非与纠葛。这样的安排,既是对你的尊重,也是对这段婚姻的守护。”  此番计策,若以旁观者的视角评判,对于目前尚无法自主决定这段情感走向的盛珺薇来说,张氏所提的方案无疑充满了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然而……  盛珺薇见眉宇不自觉地拧成一团,心中的天平左右摇摆:“这样做,似乎并不合乎情理……”  张氏见状,连忙出声打断,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自责:“确实不合情理!那新婚之夜发生的一切,不单是阿煜的责任,作为婆家人,我也难辞其咎……”  盛珺薇闻言,愕然之余更多不解:“这怎么又牵扯到您了呢?”  正当对话陷入微妙的僵局,一阵清晰可闻的敲门声响彻屋内。  “裴夫人,少夫人此刻可曾醒来?”  这突如其来的打断,似是给了张氏一丝转圜的余地,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面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松:“让我去看看是哪位。”  开门迎接的,竟是皇宫中皇帝身边的一名太监,只见他躬身行礼,言辞谦恭而又不容置疑:“陛下有旨,即刻召见少夫人。”  ……  太后缓缓地睁开双眼,意识如同晨曦初破晓,逐渐从朦胧中彻底清醒过来。  感受到周遭的关切与紧张氛围,她的目光掠过屋内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皇帝紧蹙的眉头之上。  皇帝内心的担忧如同夏日午后的乌云,厚重而紧迫,生怕任何细微的疏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于是,他急忙派遣最敏捷的内侍,快马加鞭地去请那位被朝野内外盛赞为智谋双全的盛珺薇。  接到召唤的盛珺薇,心中明白此行责任重大,她身着一袭朴素却不失风雅的墨蓝衣裙,步入寿康宫时步伐稳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镇静与笃定。  在众人注视下,她不慌不忙地开始审视起这宫殿的每一寸角落。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查探,盛珺薇见微知着,缓缓说道:“太后目前虽看似安好,但臣发现有一物件,若不即刻处置,恐会成为邪气侵扰的缺口。”  此言一出,空气中的紧张气氛顿时凝固。  此时此刻,太后虽然显得虚弱无力,身形轻倚在床榻边,但她那保养得宜的面容竟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年轻态。  她那苍白的面色下,隐藏着昔日的威严与坚韧,即便是病体缠身,依稀可见当年那位叱咤风云的女中豪杰的身影。  皇帝的目光敏锐,立刻追问:“究竟是何物?”  与此同时,太后也勉力坐正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警惕。  盛珺薇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正是太后您常佩戴的那只和田玉镯。”  那玉镯质地温润如脂,光泽温婉而不张扬,即便是门外汉也能一眼辨认出其非凡的价值与品位。  皇帝与太后闻言,皆露出惊诧之色,难以置信地互望一眼。  太后本能地摇头否认:“这不可能!这玉镯伴随我多年,从未有过丝毫异样。”  皇帝对盛珺薇的信任不曾动摇,抢先开口询问:“盛大人,这玉镯究竟有何不妥之处?”  盛珺薇徐徐道来:“这只玉镯原为先皇亲赐,对太后而言,不仅仅是装饰,更是情感的寄托,故而日夜不离身。”  皇帝对此点头表示理解,而太后则微微挑眉,似乎对盛珺薇的信息渠道感到惊讶。  盛珺薇并未在意太后的微妙反应,继续言道:“太后您平日里还配戴着从护国寺求得的开光佛珠,理论上应能有效抵御一切邪气。”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微黯,流露出一丝遗憾,“然而,因一次意外,那串佛珠受损,太后未能及时替换其它具有驱邪之力的配饰,这就给了不轨之徒可乘之机。”  “至于那只和田玉镯,据臣所知,除了沐浴时外,太后您只有在半年前……”  此话一出,太后的眼神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是回忆,又似是不愿提及的隐秘。  皇帝捕捉到了这一微妙变化,内心对半年前的那段往事充满了浓厚的好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0章 揭露背后真凶 作为九五之尊,虽掌控天下,但对于母后私生活中的细枝末节,确实无法一一亲历。  尤其是关乎个人喜好与礼物交换这样的琐事,他更不会去刻意打探。  太后保持着沉默,但那微微颔首的动作无疑是在鼓励盛珺薇将话说完。  盛珺薇恭敬地接续:“半年前,静轩王爷凯旋回京,特意呈上了一只冰种碧玉镯,那镯子质地纯净无暇,美得令人窒息。太后对此爱不释手,以至于那段时间,和田玉镯暂时搁置在一边。”  幕后之人的智慧如同深渊般幽邃,他精于筹谋,早在太后首次褪下那珍贵的和田玉镯时,便预见到了她重新佩戴的那一天。  于是,他秘密召集了手艺最为精湛的工匠,耗费数月之功,打造了一只与真镯无异的复制品,每一丝纹理都被精心复制,即便是最挑剔的眼光也难以区分真伪。  而真正的和田玉镯,则在夜色的掩护下,被一群身手敏捷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运出了戒备森严的皇宫,经过一番曲折的旅途,最终被深埋于郊外荒凉的乱葬岗,那里有一座被世人遗忘的古老孤坟,成了它隐蔽的新归宿。  乱葬岗之地,自古便是阴气汇聚之处,草木枯黄,风声如泣,即使是白日也少见人影。  那孤零零的坟茔,仿佛是被世界遗弃的角落,尤为显得凄冷萧瑟。  传说坟中安眠之人,生前遭遇不公,含恨而终,其强烈的冤屈与怨念随着时间的流逝非但未减,反而在岁月的积累下愈发浓烈,形成了一股连鬼神也要忌惮的力量。  幕后之人深谙此道,不惜重金聘请了精通邪术的隐秘修士,借由复杂的仪式与咒文,将坟内冤魂积聚的怨气一点点牵引至玉镯之上,使之化为一件可怖的诅咒之物,静静地等待着再次触碰活人肌肤的那一刻。  时间缓缓流淌,转瞬两个月过去,正值先帝忌辰之时,太后心有所感,不经意间在满是珍宝的梳妆盒内重新发现了那枚象征过往记忆的玉镯,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涟漪,遂将其轻轻套回了手腕。  殊不知,这一简单的动作,却悄然拉开了一个庞大阴谋的序幕。  太后首次听闻盛珺薇的陈述,那柔和而清晰的声音仿佛带有某种魔力,不仅令人无法抗拒,更在不经意间撩拨着太后的心弦。  她被那话语中蕴含的深意深深吸引,直至盛珺薇的叙述结束,才恍然从思绪中抽离,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既有震惊也有疑虑。  当话题转向那诡谲的乱葬岗,皇上的面容益发凝重,语气紧迫,显然已对此事给予了极高的重视。  而当得知那地点竟位于京城附近,更是毫不犹豫地下令,派遣得力干员前往调查。  很快,京师卫队的头领带回了确切的消息,描述中的孤坟不仅确有其事,坟旁更有一片异常的土地,似乎近期有人动土挖掘,而那破损严重的墓碑与无人问津的外表下,却意外地摆放着祭品和燃烧殆尽的灰烬,这一切都与盛珺薇的描述惊人地吻合。  太后闻讯,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脸上布满了紧张与不安,皇上的面色也随之沉暗。  尽管对盛珺薇的信任未曾动摇,但直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与亵渎,愤怒之情已难以抑制。  在两人共同的质问下,盛珺薇保持着沉默,片刻之后,她轻叹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解释说介入他人因果并非她的本意,也是有其界限的。  皇上似乎悟到了什么,默然无语,余公公则迅速反应,忙从怀中掏出一颗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金豆,这虽小却价值连城之物,无疑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盛珺薇收下了酬劳,缓缓启唇,揭露了那背后操纵一切的真凶——盛太妃。  这一揭示让人诧异,毕竟在先帝并不繁复的后宫中,盛太妃一直以她的温柔贤淑和无争之态着称,无论在王府抑或后宫,皆赢得了人们的广泛好评。  她对于权势之争毫无兴趣,这使得东西两宫的太后对她尤为放心,就连她所诞下的齐王,也从未引起过任何猜疑。  然而,正是这份不起眼的温和之下,隐藏着一场波澜壮阔的阴谋,以及对权力无尽的渴望。  事实上,齐王在过去的岁月里,确实未曾显露任何超越常人的特质或卓越政绩。  相较于静轩王,因身为皇弟而自愿退避权力纷争,醉心于诗酒花月,以其超凡的才华和脱俗的生活方式赢得众人钦佩,齐王的生活则平淡如水,毫无波澜。  他的日常如此普通,以至于让人难以置信,竟会有人企图通过依附于他来编织权力的网。  而今,宫闱之中流传出的消息如同惊雷一般震撼人心。  策划针对太后的阴谋,竟是出自一向不问世事闻名的盛太妃之手。  这一消息背后隐藏的复杂与微妙,足以让人细细咀嚼。  皇家的秘辛本就错综复杂,非黑即白的简单判断往往无法触及真相的深层。  皇上深知,即便盛珺薇目光锐利,洞察秋毫,他也并不希望她将这一切公之于众,以免掀起更多不必要的风浪。  因此,皇上罕见地未做过多追问,以一种宽容姿态,默许盛珺薇自行离开皇宫,避免了更多的宫廷纠葛。  盛珺薇自然也明白个中利害,她行事向来谨慎,不愿轻易树敌。  在悄然安排人手通知张氏之后,她便独自向着宫门徐步而去,每一步都显得既决绝又从容。  “珺薇……”一声细若蚊蚋,却充满了无助与祈求的呼唤,在她身后响起。  盛珺薇身形微顿,却未回头,仅是那片刻的停留,也仅仅是对那份纯真情感的一丝怜悯。  随后,她仍旧坚定地迈步前行。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掠过,似有一只犹豫的手尝试着触碰她的衣袖,却在即将碰到那柔软布料的刹那,被一股不可见的力量轻轻弹开,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守护着她。  盛铭涛尴尬地收回了手,站在原地,显得进退两难。  终于,他下定决心,不再尝试偷偷触碰,而是鼓起勇气,直接挡在了她的前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1章 不能原谅 “珺薇!”他大声呼喊,身体挺得笔直,看似坚决,实则眼神中透露出的全是忐忑和求助之意,与他表现出的坚定截然不同。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阻拦,盛珺薇不得不止步,她的话语冷淡而明确:“我与盛家已无任何瓜葛,你我之间,自然也就没有了兄妹之名。”  “不!你永远是我的妹妹!”盛铭涛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一刻,记忆如潮水般涌回,他在盛珺薇施展法术救助太后之时,所有的往事如同被解开的封印,一一重现。  在盛府的那些年里,没有人相信看似柔弱的珺薇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  即使她曾数次暗中动用这份力量帮助家人脱困,也被当作是巧妙布局的戏码,而非真正的魔法。  父亲非但没有感激,反而责备她用心不良,指责她走旁门左道以求关注。  从那时起,珺薇便不再在外界面前展露她的特殊才能。  对她而言,曾经的盛铭涛是个例外,是她心中最亲近的亲人,不是外人。  她对这个年龄相仿的弟弟没有丝毫保留,总是毫无防备地展露自己的全部,无论是秘密还是关爱。  即便生长在一个高官之家,有着完整的家庭和众多兄弟姐妹,但那些血缘上的至亲,却因为他的不够聪颖而疏远他。  唯独珺薇,不论外界眼光,始终如一地给予他温暖与庇护。  在那个世界里,若非父母的庇护,他甚至连维持表面的微笑都显得多余。  而唯一不变的,是盛珺薇,岁月流转间,她的笑容和温暖如旧,成为他心灵孤岛上唯一的灯塔。  他的心智仿佛蒙着一层未化的薄雪,简单纯真,却也异常敏锐,能够洞察到即便是亲人偶尔掠过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漠。  盛珺薇之于他,犹如一缕温柔的阳光,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安慰和力量。  那一天,当他满载伤痕归来,盛珺薇的眼神首次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沉重,那双往日里闪烁着灵动光芒的瞳孔,此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之雾,宛如清晨湖面上轻轻荡漾的薄雾,让人怜惜。  “哥哥,从此以后,任何人都休想再伤害你分毫。”  她的话语坚定如铁,承诺重如山,而她,也用行动兑现了这不朽的誓言。  自那之后,他的世界悄然变化,父母的态度由冷淡转为关怀,兄弟姐妹开始尝试理解并亲近他,外界的冷嘲热讽也因珺薇的守护而消散无形。  然而,命运似乎对他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  在一片混沌与迷茫中,他竟将她遗忘,仿佛生命中最宝贵的记忆被一股不可抗力无情抹去。  当他再次找回自我,四周的声音却在指责,将罪名强加于珺薇,言之凿凿,令人心寒。  “珺薇,我真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恳求的目光紧紧锁住盛珺薇,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悔恨,“当我醒来,往昔的一切似乎都被擦得一干二净,外界的流言蜚语让我迷茫……”  “珺薇,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无法言喻的痛楚。  盛珺薇静默地凝视着眼前的青年,心中波涛汹涌,昔日相互依偎、共度风雨的情景历历在目。  曾经那两个寻求慰藉的小身影,如今都已成长,那些相濡以沫的日子,却已成了回不去的曾经。  “不能原谅。”她的话如冬日寒冰,冷彻心扉。  盛铭涛身形一震,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为什么?我承认自己糊涂,可那是因为记忆的缺失啊……”  “盛铭涛。”盛珺薇的声音冷静而坚决,打断了他的辩解,“或许记忆可以丢失,但这并不是丧失判断力的借口。”  “在盛府,你十一岁前的点点滴滴,只要愿意探究,真相并不难找。就算父母和兄姐未曾给予足够的关注,那些曾亲眼见证我们相依为命、甚至是趁火打劫的下人们,难道也会选择集体失声吗?”  “就算他们因为时局变换而选择沉默,那你房间里那些无声诉说着我们过往亲近的物件,又该作何解释呢?”  “你面对这一切,是否有过一瞬间,思考过为何那些物品会如此恰当地摆放于你的世界里?”  盛铭涛怔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在恢复理智后,他确实开始察觉到周遭的异样,那些看似平常却又异常的物品,不仅仅是局限于房间之中。  脖颈上那枚平安符尤为醒目,仆人们告诉他,这是珺薇亲手绘制,精心缝制的福袋,曾是他最珍贵的宝贝,除沐浴外从不舍得取下。  然而,在众人指责盛珺薇欺骗他的时候,他却轻率地将其抛弃。  相似的情形在房间各处屡见不鲜,比如枕头上那用朱砂勾勒的护魂符,珺薇曾说那能滋养他的灵魂,有望唤醒沉睡的意识。  醒来后,他嫌弃符咒碍眼,便无情地要求更换了枕头。  这一桩桩一件件,当初在他迷失的记忆中,成了珺薇愚弄他的“罪证”。  直到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回归,他才恍然惊觉,所有的一切,根本不是他所误解的那样……  在那段被众人误解的时光里,那些所谓的“证据”,实则是珺薇对他深藏不露的温情与珍视。  当整个家庭的希望之光似乎都快要熄灭于对他失望的深渊,只有珺薇,在目睹了他被世人的讥笑声包围时,眼中涌动的是无法掩饰的心疼与不舍。  那日,阳光透过窗棂,将她的身影拉长,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仿佛在那一瞬间,她下定了某个足以改变命运的决心。  不久之后,一枚精致却充满力量的符咒悄然躺在了他的枕边,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给予他无声的守护。  他清晰地记得,珺薇是如何用那双纤细的手,一笔一划勾勒出神秘的图案,每一个笔触都凝聚着她的心血与坚韧。  那一年,她仅有十二岁,稚嫩的脸庞因过度劳累而泛起了不寻常的红晕,紧接着,又迅速褪去颜色,换成了一片苍白。  连续几日,她都显得格外虚弱,病态中仍带着那份倔强不肯言败的笑容,而这一切,他都历历在目,却为何,仿佛被岁月的风沙渐渐吹散,遗忘得彻底?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2章 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他的嘴唇轻轻颤抖,似乎连最简单的几个字都无法完整吐露:“珺薇,我……我真的……”  “忘了,对不对?”盛珺薇温柔却带着几分苦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自责。  “盛铭涛,记忆可能随风飘散,性格或许会被岁月重塑,那么,情感的消逝,也只是这世态炎凉中的又一抹凉薄,不是么?”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豁达与无奈。  在那场假千金的身份曝光后,他在盛家感受到的唯一一缕温暖,便是这位哥哥无条件的支持与信任。  他对她的情深义重,她愿以十倍的真诚去回馈,却未曾料到,最终将利刃深深插入她心的,竟然也是他——这个她曾愿意倾尽所有去保护的人。  “虽然从未有此意愿,但我确实剥夺了盛睿姣十年的安宁生活,这一点,我承认。这些年,不论遭受何种冷遇与误解,我都默默承受,因为我深知,这是我欠睿姣的,也是欠盛尚书夫妇的一份债。”她的话语里没有抱怨,只有深深的自责与接受。  世人总以柔弱与善良的滤镜去看待盛睿姣,认为她在外界饱受了诸多不公,于是,即便盛珺薇常常成为她针对的对象,大众亦觉得情有可原。  然而,当盛珺薇洞悉了这份不公的偏袒,她选择了沉默,不再回应那些毫无根据的挑衅。  “盛铭涛,你怎能天真地以为,你的一次次恶语相向,一次次助纣为虐,帮助盛睿姣在我背后施加冷箭之后,我还能像从前那样,不计前嫌地宽恕你?错误既然已经铸成,就必须承担其后果,这是最基本的道理,难道不是么?”  “从你遗失我的护身符那一刻起,到扯断我用于防护的手串,再到砸碎我那绘有聚神符的枕头,每一次都无条件地站在盛睿姣那一边对我冷言冷语……我的心中,那份曾经对你的依赖与信任,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离我远去了。”  “错误一旦铸成,所有的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补偿更是空谈,因为那些伤痕,早已刻骨铭心,无法抹平。这句话,你该记得,正是你自己曾经的教诲。”  这段锥心的话语,发生在盛铭涛尚且清明理智的那个年月,盛睿姣为了在精神上刺伤盛珺薇,故意在他必经之路上佯装跌倒,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盛铭涛毫不犹豫地搀扶起她,对着盛珺薇发出怒不可遏的责难,他的每一字一句,都如利剑般刺向盛珺薇的内心。  彼时,盛珺薇对他还抱有一线希冀,如果换作别人做出如此举动,或许她能选择隐忍,但偏偏是他,那个她曾视为避风港湾的人,她如何能不心痛,如何能不为自己辩护?  “真相不过是一查即明的事情,你为何不愿意先弄清楚一切,就急匆匆地站在了她的立场?难道,只因我曾有过一次失误,就要永生背负着那沉重的十字架,再无翻身之日了吗?”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甘与哀求,试图唤醒他心中的那份公正与理智。  “再者,我究竟错在哪里?!那时我只是个刚出世的婴儿,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能做出什么改变命运的选择呢!我何罪之有?!”  此刻,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将那些话语,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地还给了盛铭涛:“遗忘过去的痛苦并非出于你的本意,但现实的伤痕如同烙印,不容忽视。你,作为这复杂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同样难以逃脱那份责任的束缚。”  “所以,从今往后,请你别再试图靠近我,让过往尘埃落定吧。”  伴随着这句话,她轻轻地挥了挥衣袖,仿若一阵清风拂过山谷,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盛铭涛的身体不由得踉跄了几步,宛如被无形之手推搡。  当他终于站稳脚跟,再次抬头寻觅,只看见盛珺薇那决绝的身影已经远去,踏过了数十步的距离,逐渐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之中。  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跪倒在地,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绝望:“珺薇,别丢下我独自面对这冷漠的世界,我真的,真的明白了自己的错误……”  当盛珺薇再次踏入裴府那熟悉的门槛,她的心境已然如湖水般平静,不再泛起一丝波澜。  她与盛家,从这一刻起,便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至于盛家最终的没落,贬为凡尘中的平民,那只是时间给予他们的应有审判,她盛珺薇,不会再为之浪费丝毫心力。  无论是今天盛铭涛的突然造访,是因回忆复苏而渴求她的宽恕,还是企图利用往昔的情分让她再度陷入纷争,都被她坚决地拒之门外。  有些关系,一旦破裂,就如同碎裂的瓷器,即便勉强粘合,那裂痕也永远鲜明,提醒着曾经的痛楚。  午后的阳光懒散地洒在院内,管家匆匆而来,手持一封精致的请柬。  在京都这个繁复的舞台上,她的朋友并不多,除了盛家和权倾一时的武安侯府,能够不期而至的,大概只有那位心地善良的司琪了。  不出所料,拆开请柬,上面跳跃的是司琪那熟悉而又温婉的笔迹,不过这次的目的地不是她们常去的云锦坊,而是盛琪慈善。  盛珺薇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换上了一身素雅的衣裳,身旁是忠诚的侍女柔儿,二人一同迈出了府邸的门槛。  盛琪慈善位于平乐街,这条街虽然比不上直通皇城的临安街那般喧嚣繁华,但依然是市井生活的缩影,人流络绎不绝。  店面偏于街道一隅,面积不大,上下两层的建筑,在众多琳琅满目的店铺中显得有些不起眼,甚至有些寒酸。  然而,这一切都是外表的假象。  推开门扉的那一刻,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店内豁然开朗,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特制的高大柜台,其设计独树一帜,正面刻着“盛琪慈善”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庄严。  柜台一侧巧妙设置了一个书写专区,硕大的八仙桌围坐着可以同时容纳九人,每个位置都配备有专门的抽屉,既保证了隐私,又方便记录捐赠的每一笔善款。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3章 放手去做吧 柜台背后,一扇绘制着淡雅水墨山水的屏风静静伫立,既是装饰,又巧妙隔开了空间,屏风之后,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宾客区。  据司琪所言,这里是为那些愿意伸出援手,共同行善的仁人志士准备的会客之地,同时也是她与盛珺薇讨论慈善事务、核对账目的静谧角落。  绕过屏风,盛珺薇一眼便看见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司琪。  她正慵懒地倚坐在一张雕刻精美的红木椅上,小巧的手指捏着一块精致的点心,细细品味,那份从容与惬意,似乎能瞬间温暖人心。  “你来了?”司琪敏捷地将口中最后一丝美食咽下,随后喉咙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咕咚,伴随着一大口温热的茶水顺滑入喉。  她的面容娇艳如花,尤其是那双仿佛能够洞察人心的狐狸眼,内含秋水,本应是摄人心魄的存在,却因她随性不羁的小动作,意外增添了几分邻家女孩的亲切,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心中的防备悄然融化。  司琪一眼便洞悉了盛珺薇脸上不易察觉的愁绪,眉宇间流露出一抹细腻的关怀,轻声道:“出啥事儿了吗?”  盛珺薇微微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淡笑:“没事儿。”  心中却暗自惊讶,平时的自己总是板着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司琪究竟是如何穿透这层冰封的表情,直达她内心情绪的波澜?  感受到好友的保留,司琪并未强求,只是顺手推过桌上的两本册子,轻描淡写道:“左边的册子记录着咱们团队每一位成员的信息,他们此刻大多外出办事了,只剩下两位在后院忙着核实仓库物资的存量。”  “至于右边那本,则是我们援助任务的详细档案,包括需要帮助的对象信息及我们为之制定的每一个援助计划。”  盛珺薇首先翻开左侧的册子,页面上整齐排列着约莫十几个名字,按照他们在团队中的重要性排序。  首当其冲的是管事李乐,其次是账房张开心,王凯则肩负着筛选求助者的重任,而余之尚则是行动派,负责具体实施援助方案。  余下的成员大体分为王凯与余之尚领导的两支队伍,各司其职。  除了她和司琪,团队共聚了十二位志同道合的伙伴。  司琪坦诚相告:“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一头雾水,完全是在摸索中前进,毕竟之前从未涉足此领域。”  “但你放心,我和红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近期不再接受新的委托,即便现有的绣品订单完成后,我也会主动减少接单量,为的是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确保我们的慈善之舟不会在中途搁浅。”  盛珺薇略显忧虑:“这样会不会对你造成不良影响?我记得,你的目标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父亲的认可,证明自己的实力啊。”  司琪眸光流转,笑中带几分自信与坚决:“难道我现在所做的还不足以证明自己吗?”  盛珺薇一时语塞,确实,司琪的成就已足够耀眼。  一般的绣娘或许需要耗尽青春,经历漫长岁月的磨砺,才有可能晋升为金牌绣娘的行列。  反观司琪,仅仅一年时间,她便在京城的绣艺界脱颖而出,不仅荣登云锦坊顶尖绣娘的宝座,声望更是超越了其余四位并称的金牌绣娘。  若这都不算本事,何为真才实学?  司琪轻松笑道:“我希望父亲能看见我的能力,但这并不代表我要将一生绑定在绣架前。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们能将慈善事业办得风生水起,它的意义和成就,将会远超于我在云锦坊做一个绣娘所能达到的高度。”  “所以,我打算在完成手上最后的工作之后,正式从云锦坊离职。”  “离职?”盛珺薇闻言一怔,显然是未曾预料到这一决定。  “实际上,我考虑的是主动抽身于云锦坊的光环之下,将那个象征着无上荣耀的金牌绣娘之位空置而出,以此为其他努力不懈的绣娘们开辟一条通往顶峰的道路。”  盛珺薇听闻此言,眉宇间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你耗费多年心血,一步步攀登至此,这样轻易放手,未免太过惋惜。再者,你父亲若是见到你如此轻率地放弃来之不易的一切,恐怕会认为你缺少那份逆境中的坚持与毅力,那么你过去所有挥汗如雨的日子岂不是都付诸东流了?”  司琪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她的见解独到且深邃。  “在巅峰时刻优雅引退与半途而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如果我仅仅是在普通绣娘的位子上蹉跎岁月,毫无建树之后离开,那确实显得缺乏恒心和韧性。但现在的我,不仅是云锦坊里人人仰慕的金牌绣娘,更是业界的佼佼者,站在了行业的最前沿。”  “若父亲因此责难,他必须首先证明自己能有超越我的技艺,或是拥有更广泛的声望,那时他的指责才有分量。”  面对司琪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盛珺薇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想法,在这个社会显得颇为新奇,毕竟长久以来,世人崇尚的是从始至终的忠诚与坚守,无论是在感情还是职业道路上。  爱情与事业,除非是山穷水尽,否则又有谁愿意轻言放弃?  司琪这份超脱世俗的豁达,在这时代背景下显得尤为独特,却也让盛珺薇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  人生在世,何必要将自己紧紧束缚于某个人或某个位置之上?  “我支持你。”  盛珺薇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假使未来有什么更令你心动的追求,放手去做吧,我也将学习如何接手这里,保证不会成为你追逐梦想的累赘。”  司琪闻声鼓掌,笑容灿烂:“就知道你会理解!放心,即使我选择了离开的路,也必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一切顺利过渡。”  “就像云锦坊,我会在离职前悉心培育接班的绣娘,确保她们能够稳稳接过这面旗帜。”  盛珺薇闻言轻轻颔首,对于司琪打理的慈善机构已有相当的了解,深知其管理之精细。  她们决定离开慈善所,漫步街头,期待或许能在某个转角,邂逅命运的安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4章 报复的第一步 解除烦恼的最佳途径,莫过于自身的强大与蜕变。  正当她们步行至一家店面前,一盆突如其来的污水自天而降,打破了平静。  尽管盛珺薇反应敏捷,躲避了大部分,但她的裙摆仍未能幸免于难。  而一旁的柔儿则更为狼狈,衣物半湿,滴滴答答的水珠夹杂着难闻的异味。  盛珺薇面色一沉,目光凌厉地向上望去,只见屋顶上,站着的正是盛睿姣。  “盛睿姣,你这是在做什么?”  利用这地处酒楼的优势,泔水随手可得,这满满一桶脏水正是出自她的授意。  “该问这话的人是我!”盛睿姣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盛珺薇,你这个心机深重的女人,害得我父亲失了官职,让全家成了笑柄,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正值午时,过往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围拢过来,好奇心驱使他们想探个究竟。  人群中不乏眼尖之人,一眼认出了这一幕的主角竟是那流传于市井的真假千金故事,八卦之心瞬间被点燃,气氛骤然热烈起来。  不仅自己紧贴着这场闹剧的核心,享受着每一个细节带来的震撼与刺激,盛睿姣还热心地呼唤周围的亲朋好友,甚至是街坊邻里,一同加入这场舆论的盛宴。  “十七年前,那个贪婪无度的妇人,为了满足自己对权势与财富的欲望,不惜将两个无辜女孩的命运错位,使真正的千金小姐在困苦中煎熬了整整十个春秋,而那个假冒的,则在这座奢华的盛府里,享受了本不属于她的十年荣华富贵。”  盛睿姣的声音里充满了戏剧性的悲愤,她的讲述让人群中的情绪开始升温。  “那么说来,这个冒牌货不仅窃取了原本属于真千金的黄金岁月,身份败露之后,竟还厚颜无耻地赖在盛府,对真正的小姐百般刁难,甚至处心积虑想要夺走那仅剩的一丝亲情与宠爱?”  有人在人群中惊叹,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与不可置信。  对于这番言论,初次听到的旁观者无不震惊:“天底下竟有如此狠毒的行径!”  然而,也有理性之声质疑:“这怎么可能?一个十岁的孩子,哪里懂得如此复杂的算计与心机?”  但很快,这样的疑问就被反驳淹没:“怎么会不懂?常言道,上行下效,有那样的母亲做榜样,女儿又怎能不受其影响,心灵怎会纯洁无瑕?”  盛睿姣站在人群中央,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眼中闪烁着狂乱与痛苦的光芒:“你们说得对,她剥夺了我十年的幸福,这还不算,她在府中对我步步紧逼,有一次,我差点因为她而失去生命。”  “这些,我都可以忍,毕竟,她的不甘与嫉妒,我能感同身受。”  盛睿姣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无奈,“但最让我无法原谅的,是她导致了我父亲失去官职,我们整个家族因为她而陷入无尽的泪水与绝望之中,一位曾经显赫的三品官员,一夜之间成了普通人!”  她的视线如同冰刃,直射向那个不在场的盛珺薇,“盛珺薇,哪怕爹娘这些年对你有所忽视,但他们从未苛待于你,连你的婚姻大事都劳心劳力地安排。凭借你的身份,能与相府结亲,全都是拜他们所赐!”  “爹娘即使心寒至极,也从未忘记为你铺就前程,可你呢?你把父亲一生的努力化为乌有,你的良心何在?你还有最基本的人性吗?”  周围的群众,在半知半解的信息与京城流传已久的真假千金传说交织下,变得越来越激动。  此刻,当盛睿姣提出“害养父丢官”和“养父母助养女高攀”的新角度时,平静再也维持不住。  人们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瞬间熊熊燃烧。  盛睿姣的目光锋利如剑,直指那未现身的盛珺薇,言辞间满是责备与痛恨。  更有激愤者,口出秽言,直接将道德的矛头指向了盛珺薇:“这样的人还算人吗?!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母亲能做出调换女儿这般肮脏的交易,她就能背叛养育她长大的亲人,简直是没有羞耻心到了极点!”  “我们不如一起去裴丞相府前表达我们的意愿,看看当裴丞相认清了她的真实面目后,是否还会接受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儿媳!”  提议一出,众人响应,群情汹涌,似乎已经准备行动。  盛睿姣听着周围愈演愈烈的声讨,以及众人扬言要去相府门前聚集请愿的消息,眸中掠过一丝扭曲而得意的光芒。  对她而言,这是报复的第一步,也是关键一步。  “盛珺薇,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么,我也不打算让你安宁!”她心中暗自发誓。  从盛睿姣点燃导火索,到盛珺薇迅速成为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不过是在转瞬之间。  凭借着寥寥数语,盛睿姣成功地点燃了民众的愤怒之火,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盛珺薇面对周遭那些不明就里的旁观者,眼神中透露出的不是烦躁或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讽刺。  她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定格在盛睿姣身上,缓缓开启唇瓣,发出的声音虽轻柔却异常清晰,奇迹般地穿透了周围嘈杂的愤慨与喧嚣。  “你这般的刻薄与尖酸,莫非前世真是绣花针转世,只懂得一针一线地刺人要害?”  她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无奈的调侃,却也锋利如刀,“关于你的诽谤,我承认,因我亏欠你十年光景,此债我自愿偿还,无需与你在此虚耗唇舌。”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沉稳而有力:“然而,你竟敢将盛尚书失官之责妄图推卸于我,以为皇上的圣听会被轻易蒙蔽,对民间的疾苦无动于衷?”  盛珺薇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微笑,全然无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厌恶与谩骂。  她的目光坚定地锁定了盛睿姣,用一种平静得几乎能安抚人心的语调继续道:“我更好奇的是,上一次你闯下大祸,迫使盛尚书不得不动用那块珍贵的免死金牌,才得以保全你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这一次,你故技重施,混淆视听,你可曾想过,一旦皇上得知真相,他又将给予你怎样的惩罚?而这番举动,又会让盛家承受怎样不堪的后果与牵连?”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5章 下跪道歉 言毕,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每个听众的脸上都布满了困惑与惊异。  人们心中暗自嘀咕: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此事竟然与皇室沾边?盛睿姣究竟是如何将盛家置于需要动用免死金牌才能求得生存的境地?  此时的盛睿姣,刚刚从皇宫归来,还未踏入国公府的门槛,就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那时,郑亦扬不在,而余氏又因宫宴上的误会而遭到冷落,府中后院暂时由偏房金氏代理。  正是金氏,冷酷地下令拦住了她,并转达了一个残酷的消息——三公子已决定与她解除婚约。  盛睿姣不敢也不愿接受那份象征着耻辱的休书,她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以为只要不亲手接过那张纸,她便不算真正被抛弃,于是仓皇逃回了盛家。  归家的她,面对的是盛家上下的一片混乱。  家人的目光中虽未直言责备,但那份疏离与失望却难以掩饰。  内心的羞愧与愤怒交织,她强忍着情绪,努力安抚着家人的情绪,尽力维系着表面的和平。  好不容易,盛家内外暂时恢复了平静,而她的心中却憋着一口难以名状的怨气,于是独自一人外出透气。  坐在窗边,远远望见盛珺薇与随从的身影逐渐接近,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未经思考便冲动行事,试图再度利用舆论对付盛珺薇,却完全忽略了真相总有浮出水面的一日。  盛尚书被罢黜的事件,虽然原因尚未公开,但在权贵阶层中已开始悄然传播,很快就会成为市井小巷的热门话题。  盛珺薇心中坦荡,对流言蜚语毫无畏惧,这次决定不再对盛家的行径予以容忍。  相比之下,盛睿姣却不慎为自己设下了陷阱。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她内心一阵紧张,深知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但那毕竟属于未来。  只要现在能装作一无所知,她就可以假装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坚决不愿像盛珺薇那样,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情急之下,盛睿姣脸色微变,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慌乱,开始胡乱辩驳起来,企图混淆视听:“别,别试图转移话题!我们谈论的重点是,重点是盛府分明对你有着不可磨灭的恩情,不仅如此,还煞费苦心地为你筹备了一场与相府联姻的盛事,期望给你一个璀璨的未来,而你,你竟以怨报德,做出如此令人心寒之举!”  盛珺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那双眸子里闪烁着的不仅是冷冽,更有几分嘲讽之意:“有时候,我真心好奇你的思维逻辑是否还在正常的轨道上运行,明明知晓我手握实权、洞察秋毫,竟也敢如此大言不惭,在我面前编造这样低劣的谎言。”  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深沉:“你以为,我真的会对你所谓的‘无知’信以为真吗?对于盛夫人最初为我选定的婚事,我岂会没有半点察觉?”  盛睿姣听到这里,脸颊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口中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盛珺薇心如明镜,她虽重生于婚礼之后,但前尘旧事并未随风消散。  她清楚记得,比她早重生几个月的盛睿姣,怀揣着勃勃野心,不仅觊觎着未来异姓王郑亦扬的地位,更企图将自己推进无尽的深渊。  为了实现她的阴谋,盛睿姣巧妙利用盛尚书夫妇对家族声誉的看重,编造出盛珺薇并非盛府亲生的谣言,声称高嫁或平嫁会让亲家误会盛府轻视,唯有安排下嫁才能两全其美,既保全了盛府颜面,又能迫使对方感恩戴德,盛尚书夫妇果然为之所动。  若非张氏于古寺中求得那一纸天意签文,言明裴煜命中注定要娶盛家之女,盛珺薇的命运,怕是早已被改写成另一番模样,成为商贾之家的一名普通妇人。  周遭之人见盛睿姣的失态,不难推敲出这背后的曲折故事,议论声此起彼伏。  “哎呀,真是开眼了,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有人惊叹不已。  “原本还以为盛家对那位假千金颇为厚待,现在看来,完全是另一番光景。”另一人摇着头感慨道。  也有维护盛家声誉者:“即便对待假千金不算厚爱,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她多年占据着本不属于自己的身份,让盛府真正的血脉饱受分离之苦,若是继续善待于她,反倒是咄咄怪事。”  “哼!盛家薄待她情有可原,但一面亏待,一面又在外宣称她夺走了真千金的一切,甚至假惺惺地为她安排所谓的‘好归宿’,这不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吗?”  一语中的,引得旁人点头附和。  “说到底,这假千金的母亲或许有她的过错,但盛家这种暗箱操作,实在谈不上光明磊落。”  在这些嘲笑与鄙夷的目光交织中,盛睿姣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与尴尬,仿佛所有的指责都穿透衣物,直刺入肌肤,让她浑身不适。  她无法忍受旁人对自己及盛家品德的指指点点,更无法承受那些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愤怒与羞愧交织之下,她猛地一跺脚,企图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她急于摆脱这一切,迈出步伐之际,脚下却被绊住,整个人失控般向前踉跄,最终扑通一声,膝盖着地,跪倒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  窗棂的影子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她下半身的姿态,但那份难堪与狼狈却无需亲眼目睹也可想而知,尤其此刻的场景发生在众人汇聚的大堂之内,更是让这尴尬无限放大。  周围的人目睹了这一突发状况,有人忍不住朝着下方的盛珺薇喊道,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裴少夫人,瞧,您的妹妹似乎正在以跪地的方式,向您表达最深的歉意与悔悟呢。”  盛珺薇闻声,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温婉却又透着不易察觉的冷漠:“看来,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与残忍,选择用下跪这种方式来表达真诚的悔改之意。不过,对于我而言,宽恕二字,恐怕并不在今日的议程之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6章 不请自来 周遭的空气在这一刻凝固,随即爆裂成一片哄笑声,刺耳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盛睿姣脸上羞愤交织,那双明亮的眼眸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她失控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而绝望。  “盛珺薇!是你害了我!”  盛珺薇摊开双手,姿态从容,眼神里闪烁着淡漠的光,语调平静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总是这样,无论是多么不相关的事情,总能找上门来归咎于我。或许从前府邸里的人因为种种原因偏向于你,愿意无视真相盲目信任你的话语,但他们毕竟不是盛家的人,更非愚不可及,你以为同样的把戏还能在这个智慧的圈子里蒙混过关吗?”  言毕,她不再理会周围嘈杂的议论声,牵起柔儿的手,步伐急促地向着裴府的方向行去,她们需要尽快摆脱这身狼狈,找回属于她们的体面。  盛珺薇的话语落下,人群的反应好似沸水浇油,轰动异常。  “难道说,过去那些关于假千金欺凌真千金的故事,全都是无稽之谈?”  “甚至连盛家上下对假千金的极度溺爱,也是虚构出来的?!”  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巨浪般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田,盛珺薇的只言片语,不仅解答了多年的疑惑。  京城的人们原本对假千金篡夺宠爱的说法坚信不疑,毕竟,在众人眼中,盛睿姣的母亲品性使然,她的自私狠辣仿佛成了自然而然的推论。  然而,今天盛睿姣自导自演的这场荒诞剧,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她身处酒楼二楼,四周围壁环绕,盛珺薇若要在这般遥远的距离下施以手脚,岂不是需要超越常人的能力?  如此明显的栽赃嫁祸,简直是对所有在场者智商的侮辱,除非众人皆盲,不然这等低劣的手段怎可能骗得过任何人的眼睛?  更为关键的是,盛珺薇揭示了盛家内部对盛睿姣小动作的默许,甚至纵容,这一解读让人不禁重新审视整件事情的脉络。  哪家有爱心的家庭会袒护养女,冷眼旁观亲生骨肉备受折磨?  此情此景,那些散播谣言者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令人心寒。  随着认知的转变,许多曾经误会了盛珺薇的人开始向她致歉,他们反思自己曾对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女孩未经核实便进行了无情的指责,那是一种何等的残忍与无知。  然而,仍有一部分人坚持己见,认为假千金的身份本身就是原罪,她不值得同情,理应承受排挤与欺凌。  两派观点针锋相对,争论愈演愈烈,最终演变成为一场观念碰撞的激烈辩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对抗的气息。  而这一切后续的波澜壮阔,盛珺薇并不知晓。  此刻的她已安然返回裴府,面对柔儿欲为她更衣的好意,她轻声拒绝了。  她的裙摆不过是稍微沾染了点泥水,相比之下,柔儿的半个肩膀已经湿透,甚至接近了口鼻,任何有正常嗅觉的人都会感受到那份潮湿带来的不适。  等到柔儿退去,盛珺薇独自换上一套简单舒适的裙装,然后躺到了庭院中的摇椅上,轻轻闭上了双眼,让疲惫的身心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中缓缓恢复。  这摇椅,是由她精心设计并特意吩咐工匠选用上好的桐木精雕细琢而成,置于庭院之中,恰好被那棵年代久远的桐树浓密的绿荫温柔包裹。  每当微风拂过,树叶轻吟,带来阵阵凉意,令人心旷神怡。  置身于这树荫之下,盛珺薇的鼻尖充盈着清新而略带湿润的草木香气,那份悠然与闲适仿佛能洗净尘世的一切烦恼。  虽说是初夏,还未到酷暑难耐之时,但午后的阳光依旧带着几分炽烈,穿透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盛珺薇身为修行者,体内的灵力使她对周遭的温度变化不再敏感,然而,她依然珍惜这份树荫之下的宁静与凉爽,视其为一种难得的享受。  时而仰望蓝天白云悠悠,看它们如画卷般舒展又聚拢。  夜幕降临时,则是繁星点点,如镶嵌在黑色绸缎上的珍珠,每一次凝视,都能让她的思绪遨游,心境随之豁然开朗,仿佛能在自然的韵律中感悟到修行的奥秘。  正当盛珺薇沉浸在这份宁静之中,一阵清脆而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公子到访。”  香儿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盛珺薇缓缓睁开双眸,只见裴煜身着一袭简约的长衫,脚步轻缓,缓缓步入这方小小的庭院,他的到来,似乎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不凡的气息。  察觉到盛珺薇正在乘凉,裴煜的步伐微微一顿,一抹意外之色掠过他英俊的面庞。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在那棵大树与树下的摇椅间流转,眼中似乎闪烁着深邃的思考。  “有什么事吗?”  盛珺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显然对于这不请自来的打扰并不欢迎。  裴煜心中无奈一笑,随即示意一旁的香儿搬来一把与周围景致相得益彰的竹制椅,他坐到了盛珺薇的身边,环顾四周后,不禁赞叹:“这里确实凉爽宜人。”  盛珺薇立刻警觉起来,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你院子里也栽有树木,若是想享受凉快,大可回自己的院子去。”  裴煜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不一样,总觉得在你这里,凉爽中还夹杂着一丝别样的韵味。”  “哦?那春暖夏凉符或许正合你意,不过价格不菲,一张便是五百两纹银。”  裴煜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春暖夏凉符?我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符咒?”  盛珺薇投以探寻的目光,有些不解地反问:“你连生死存亡之际能救命的符咒都见识过,为何会对调节温度的春暖夏凉符感到如此惊奇呢?”  这一问,反而挑起了裴煜的好奇心:“说来也是,除了护盾符和调温符之外,你可知还有哪些稀奇古怪却实用的符咒吗?”  面对裴煜的好奇,盛珺薇却是故意卖了个关子:“公子今日造访,恐怕不只是为了讨论符咒那么简单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7章 荒唐的提议 “嗯,的确另有缘由。”  裴煜的神情变得严肃,“我刚从街上回来,得知那里发生了一件事情,于是顺道去了盛府。得知有人损坏了你的裙子,便替你向他们讨回了五十两银子作为赔偿。”  盛珺薇一脸茫然:“什么裙子?五十两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自然是为那日被无端泼墨毁坏的裙子。”  裴煜神色略显惋惜,“本想替你要回更多补偿,但考虑到盛大人的现状,他们家道中落,银钱对他们而言比任何时候都要宝贵,上千两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五十两已经是他们在尽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赔偿了。”  事实上,裴煜最初的目标确实是要求赔偿千两,但面对盛家的顽抗和推诿,尤其是盛家除了盛老三以外的成员联合起来,尽管在辩论上仍非裴煜的对手,却也让他费了不少口舌。  他们坚称衣服污渍可以清洗,并没有必要赔偿。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交锋,裴煜意识到,即便赢得了口头的胜利,要从对方手中拿到大额银两实属不易。  最终,在双方的多次交涉与博弈之下,盛家勉强同意支付五十两银子了结此事。  说来,五十两银子对于普通家庭而言,确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即便是盛珺薇这样的门第,如果家中没有过多奢侈的开销,比如频繁出入高档酒楼、茶馆,或涉足风月场所,更不用提沉迷赌博等恶习,这笔钱足够维持一个月的日常开支了。  得知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后,盛珺薇既惊讶于裴煜竟会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亲自上门找盛府理论,也感激于他的细心与坚持,一时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片刻沉默后,她轻蹙眉头,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关心:“其实你不必为我如此劳心劳力。”  裴煜闻言,只是抿紧了嘴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是在说,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把玩着手中沉甸甸的银锭,他眼神复杂,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我父母的态度你也亲眼见证了,对他们而言,似乎守着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都比接受一次合情合理的和离来得光彩。”  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安慰对方:“事已至此,短时间内谈及和离确实不切实际,那么至少让我们试着成为彼此在这个家中的依靠吧。亲人,这个称呼听起来未尝不失为一种慰藉。”  他加重了语气,目光坚定,“若家人受到了不公,我作为家中的一分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必须为这份尊严讨回一个公道。”  盛珺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那如果,欺凌我的人,恰恰就是你,裴煜,该怎么办?”  裴煜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赧然,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新婚之夜,那个被自己亲手破坏了所有美好的夜晚。  他曾经自认英勇,以为是为了心中挚爱能够与全世界为敌,但此刻回想起来,那不过是一场被冲动蒙蔽了理智的愚蠢行为。  他一个饱读诗书、深知礼义廉耻的读书人,本应懂得即使面对没有感情的婚姻,至少也该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却在那夜做出了如此不堪的选择。  “抱歉,”裴煜的声音低沉而诚恳,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悔意,“我知道这远远不够,但请允许我至少表达这份歉意。”  他看向盛珺薇,试图在她眼中找到原谅的可能。  盛珺薇沉默片刻,淡然回应:“歉意我收到了,但它并不能让一切如初。”  她的语调平静,却难掩内心的波澜。  裴煜抿了抿唇,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母亲她对你评价极高,我想,既然命运让我们成为了法律上的夫妻,不如我们就尝试着以另一种形式共处吧。如果做不成恩爱的夫妻,至少能如兄妹般相互扶持。我仅年长你一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当我是你的兄长……”  “我没有哥哥,也不需要。”盛珺薇的话语冷若寒冰,眼中闪过一抹不容忽视的坚决。  裴煜神色微变,显然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言语不当,连忙再次道歉:“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总之,从今往后,无论身份如何,我们都将是一家人。在这个家中,你不必有所顾忌,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这番话听起来既荒唐又讽刺,夫妻转为兄妹,多么滑稽可笑的转折。  盛珺薇心中五味杂陈,望着面前这个情感用事却又不失真诚的男人,心里生出一丝复杂的感慨。  她决定暂时放下这些纷扰,转身步入庭院,目光无意间又触及那银锭,心中涌动的情绪更加复杂。  虽然裴煜的行为让她难以接受,但不可否认,抛开那些荒谬的决定,他其实并不难相处。  只是,她对于维持这样一段畸形的关系毫无兴趣。  主意一定,她开始整理衣物,准备前往张氏居所寻求帮助。  然而,抵达沧苑时,却发现除了几个忙碌的仆人外,园内寂寥无人。  一番询问之下,她才得知张氏因突发事件已前往乡间别墅,连李姑姑也在处理完交接事宜后即将随行。  而裴丞相日常繁忙,几乎不归家,更别提中午回来用膳了。  正在盛珺薇陷入沉思之际,管家前来通报,裴煜因吏部公务外出,午时恐怕也不会归来用餐。  这一消息让盛珺薇的心情更加复杂,仿佛整个府邸突然之间失去了主心骨,只剩下她这个名义上的女主人和一群仆人。  回到云逸阁,她干脆命人从大厨房取了些新鲜食材,打算在阁楼小厨房自给自足,也让大厨房得以专注于照顾府中其他人的膳食。  柔儿烹饪技艺虽不及大厨那般精湛,但对于家常菜却也颇有一套,简单几道菜便摆上了桌,色香味俱佳。  餐后,盛珺薇回到躺椅上,继续享受着那份难得的宁静。  此时,柔儿已换好衣服归来,注意到自家小姐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关切地问道:“小姐,是否需要我为您按摩放松一下?或许能缓解一些疲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8章 太后召见 一番细致入微的按摩之后,盛珺薇的身体仿佛卸下了所有重负,每一寸肌肉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松弛之中,睡眠自然变得如同云朵般轻盈而深沉。  面对这难得的舒缓时刻,盛珺薇没有半点拒绝的念头。  随着那双巧手的揉捏,盛珺薇的眼皮逐渐沉重,悠悠然进入了梦的海洋,在那里,她偶尔会遐想,如果命运使然,无缘踏上那缥缈仙途,那么积累些世俗的财富,过上一种随心所欲的生活,何尝不是另一番美好的景象。  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色已染上了黄昏的温柔,夕阳的余晖斜斜洒进屋内,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盛珺薇心中并无外出的打算,盘算着享用完晚餐后,便简单洗漱一番,早早安歇。  尽管午后的小憩让她精神了不少,但若有机会,她仍旧能够毫无阻碍地再次坠入梦乡。  这段日子里,她在修行上的进步似乎陷入了停滞,善行簿上也是许久未添新的篇章。  她深知,真正的机缘并非唾手可得,不能如市井小贩般随便拉个人就推销自己的占卜之术,或是大言不惭地谈论逆天改命。  生活,更多的时候,是需要耐心与智慧,等待那些命中注定的相遇。  晚餐很快准备就绪,虽然仅仅两道菜搭配一碗清汤,却也是精心布置,肉蔬相宜,色彩斑斓,香气扑鼻,引人食欲。  盛珺薇刚刚拿起筷子,正欲品尝这份简单而精致的菜肴,手却忽然停在了半空,随后,像是决定了什么,她的用餐速度不自觉地加快,每一口都满含对食物的珍惜。  正当一小碗晶莹剔透的米饭滑入腹中,带来一阵满足感时,管家的声音在云逸阁门外恭敬响起:“少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娘娘请您入宫相见。”  闻言,盛珺薇从容放下筷子,先是仔细漱口,然后用一方锦帕轻轻擦去嘴角的痕迹,再借着丫鬟柔儿递来的温水细心洗净双手,一举一动皆透着不凡的气质。  “我明白了。”  柔儿作为新晋的贴身侍女,她自知在经验上还无法与老练的紫鸢相比,于是大多时候选择沉默行事。  但今天,她的心里像明镜一般清楚当前的微妙局势,同时也感受到小姐心情的波动,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小姐,需不需要派人为公子送信,让他回府陪同您一同入宫?”  毕竟,小姐单独前往皇宫,实在让人心中难安。  盛珺薇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不必如此。”  她深知,裴煜身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八品小官,即使跟随自己进入那高墙深院,也难以有所作为。  况且,这次召见是针对她个人,裴煜是否能够同行还是未知数。  裴府的大门外,一顶装饰简洁的软轿静静等候,四周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庄严。  盛珺薇的目光落在那轿子上,不经意间触动了前世的记忆。  在那早已远去的岁月中,盛睿姣因不慎得罪了权势滔天的韩悦儿,那位静轩王爷为了博得美人一笑,竟然对盛睿姣乘坐的马车动手脚,一次外出时,马车的辕木突兀断裂,车轮散落,导致盛睿姣腿部严重受伤,长时间无法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而眼前这看似普通却又透着神秘的轿子,让盛珺薇不自觉地提高了警惕。  察觉到盛珺薇在门外停留,专注地盯着轿子,前来传旨的太监显得有些不耐烦:“裴少夫人,太后的召见不可久等啊。”  盛珺薇礼貌而又坚决地询问:“非得乘坐这顶轿子吗?我能否改为乘坐自家的马车前往?”  她注意到,这位太监面容陌生,显然并非皇帝身边常见的余公公,而且之前在寿康宫也没有见过此人。  那陌生的太监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眼神不自觉地向一旁飘忽,仿佛在寻找某种指示。  他低下头,做出调整衣襟的小动作,若非心思细腻者,很难发现这一系列细微的变化。  紧接着,他语气强硬地说道:“裴少夫人,皇宫的轿子非寻常百姓所能享用,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不容盛珺薇再多做考虑,那太监已伸手撩开了轿帘:“请吧,少夫人。”  言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盛珺薇眼神清澈,坦荡荡地迎向太监指引之处,嘴角轻轻上扬,绽放出一朵温婉的笑靥,轻声道:“如此甚好,正合我意。”  阴暗狭窄的小巷深处,一名周身环绕着孤傲寒气的男子静默矗立,其眉宇间不经意地掠过一抹细微的皱褶。  少顷,一抹冷笑逐渐攀爬上他的唇角,透露出他对眼前状况的微妙不屑。  这位女子竟有这般敏锐,能够捕捉到自己刻意收敛的气息,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然而,提及那所谓的护体手链与玄妙莫测的法术,他内心唯有嗤之以鼻。  若她真有超凡脱俗的实力,又怎会轻易被那名不见经传的苍月所伤?  又怎会任由盛家那些宵小之辈轻视、欺侮?  今日,就让他亲自揭开这女子的虚假面具,为深受其害的王爷狠狠地出口恶气,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随着轿子悠悠晃晃,一路加速穿行,裴府外的街景迅速后退,转瞬之间便来到了金马街。  这条街道笔直如剑,直通那辉煌壮丽的皇宫,堪称盛京繁华之最,无处能及。  金马街上,商贩密集,各式各样的商铺琳琅满目,行人如织,摩肩接踵。  喧闹之声不绝于耳,各色小吃的香气交织弥漫,宛如一幅活色生香的人间烟火画卷,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流连忘返。  尤其在金马街的最东端,繁华之盛更是达到顶点,原因无它,只因此地仅一步之遥,便是那不可侵犯的皇家禁地。  皇宫一里范围之内,闲杂人等不得擅自踏入,这片区域也因此成为了平民百姓心中的圣地。  即使无法踏入那神圣之地半步,仅仅是远观那皇城的巍峨与庄严,便足以令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之情。  与此同时,余凯鸣已悄然寻得一处绝佳隐蔽之所,手持长弓,眼神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冷酷与恶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29章 雕虫小技 随着轿子缓缓接近那尊贵的皇城边缘,他终于找到了最佳时机。  此地人流如潮,却因侍卫与太监的开道而自动分流出一条通道,路人们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着轿中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见余凯鸣手臂一振,弓弦瞬间绷紧,锋利的箭尖直指那缓缓行进的轿子,未做任何犹豫,箭如流星划破天际,疾射而出。  然而,那轿子依旧平稳前行,但于余凯鸣这样的高手眼中,击中目标本应易如反掌。  街边的行人毫无察觉,那支箭宛如夜空中一闪即逝的流星,直冲那紧闭的轿窗而去,却在即将触碰之际,于小巷的阴影中诡异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余凯鸣亲眼见证了箭矢在他面前莫名消散的奇景,神色微变,喃喃自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遭一片死寂,无人能给予他答案。  他的面容几经变化,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那女子真精通那传说中的奇门遁甲之术?  短暂沉思之后,他再次张弓搭箭,这次一口气放出了三箭,信心满满地认为即便那女子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在连续三箭之下全身而退。  但现实再次让他愕然,那三箭也如同先前那般,悄无声息地在空气中湮灭。  余凯鸣心头的慌乱开始滋生,猛然站起身,准备扯下面巾,拔刀冲入那未知的旋涡之中。  他绝不相信,区区一名妖女能令箭矢消失无形,更不可能让自己也凭空消失!  然而,事实证明了一切皆有可能,只是这“消失”并不如他所料,而是一场更为惊心动魄的……  正当他欲行动时,四股凌厉的风声骤然自背后袭来,余凯鸣本能地转身,双眸圆睁,不可置信地望向那突如其来的变故。  另一边,盛珺薇在车内仿佛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只是悠然地以丝帕轻拭着手上的微尘,低语自语道:“一张转移符,少说也值五百两白银,这笔账,待会儿得好好跟静轩王爷算一算。”  她的语气轻松,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太后特地下令召见盛珺薇这位声名远播的神秘学者入宫,其目的明确且紧迫,全是为了破解静轩王突遭不测的诡异病情之谜。  自那次不幸事件后,静轩王便只能终日困于病榻,下肢完全失去了感知与控制,连最简单的依靠自身力量起身的动作都成为了奢望,更不用提重新站立或行走。  御医院的群臣医官们,经过反复查证探讨,皆认为这是人为暴力所致,然而太后的心中却固守着一套迥异的见解,她深信这背后隐藏着妖邪之力的作祟。  正是这份坚持,促成了今日盛珺薇被请入禁宫的一幕。  对于太后的这一决定,静轩王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无奈与苦笑,觉得母亲的想法过于荒谬。  首先,他怀疑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女子是否真有治疗奇术,即便她真有此能力,又凭什么会对自己施以援手?  种种疑惑与不满,最终还是化为了沉默,没有说出口。  毕竟,一个被誉为能够预知他人未来福祸的神秘学大师,竟然无法预见自己的灾劫,这份讽刺恐怕足以成为京城贵族间茶余饭后多年的谈资了。  就在这样的思绪纷飞之际,通报声如雷贯耳。  “太后驾到,陛下驾到,盛大夫到!”  听到这声音,静轩王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波澜,满是不可置信。  然而,当盛珺薇真的出现在眼前,不仅毫发无伤,甚至连衣物都未有丝毫凌乱时,静轩王心中的惊愕瞬间凝固成了冰冷的事实。  他精心布置的阻挠计划显然已经彻底失败。  盛珺薇不仅未受半点伤害,甚至面容上还洋溢着温婉的笑容,轻声问候:“见过王爷。”  这番景象,除了被刻意安排走在她前方的皇帝与太后,几乎无人错过,侍从们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而静轩王,尽管内心五味杂陈,却碍于颜面,只能将这口闷气独自咽下,因为他清楚,盛珺薇的这番表现分明是对自己的嘲讽,直接告状只会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太后随即直切主题:“盛大夫,哀家请你来,是想请你仔细检查,看看我儿静轩王的体内是否还存有邪气的痕迹?”  面对太后的请求,静轩王心中虽然充满鄙夷,但外表依然维持着他一贯的温文尔雅,未有丝毫不悦显露,只是他的眼神并未在盛珺薇身上停留片刻。  那低垂的眼睑下,隐藏着一双充满忧郁的眸子,这分忧郁源自他对未来行动受限的深深忧虑。  而太后语气中难掩急切:“盛大夫,如果你能让我儿重获健康,哀家必定重重有赏。”  皇帝也趁势许下承诺:“上次你帮助太后驱除邪祟,朕的赏赐尚未送出,若这次真能治愈静轩王,朕定会让你的奖励加倍。”  这些话语,让静轩王眉头紧锁,他意识到无论是母亲还是皇兄,似乎都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个女子所影响。  盛珺薇仿佛对静轩王眼中的讥讽与排斥视而不见,语气平静而淡然:“回禀太后、陛下,此事我可以一试。但需提醒,王爷的伤势颇为严重,治愈过程将会极大消耗我的精力与资源……”  她心中清楚,今日虽可助其恢复,但未来若再有“意外”,则非她所能控制。  自与盛家决裂后,她的心态反而变得更加豁达,更加遵循天机门的处世哲学——顺其自然,随心而行。  太后与皇帝听罢,脸上同时绽放出了满意的笑容,皇帝更是慷慨承诺:“放心,朕绝不会让你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静轩王的耐性似已到达极限,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盛大夫,我所闻你精通的是那变化莫测的术数之道,而非救死扶伤的医术吧?况且,本王早已恭请了清龙山上的高人玄华道长,道长以他那洞察秋毫的法眼审视,明确告知我此番身体困厄,举步维艰,纯然是因一场不经意间的跌扑所导致的腰伤,并无任何邪灵作祟的迹象。”  “难道,你是企图暗示我,那玄华道长此次竟也有失手之时,未能窥破天机?”  盛珺薇的心思细腻如发,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0章 你这是趁火打劫 自她七岁芳龄跨入那天机门的门槛,转瞬间,已是十个春秋冬夏悠悠度过。  这些年里,尽管她有过化名游历凡尘,未对江湖中的种种神秘门派做过深入探究,但清龙山作为道家正统,其威名赫赫,就算在她的耳畔,也时有其传奇故事随风飘过。  然而,世人大多只识其名而未知其实,她的认知亦是浅尝辄止。  师傅所传,皆是济世救人之术,而非坊间流传的家长里短。  至于玄华道长究竟是何方神圣,她并无确切知晓。  “玄华大师之言,确凿无疑,王爷您所受的伤,的确是由一场无心的意外引起,与那妖魔鬼怪之事丝毫无关。”  她的话语温和而坚定,宛如一泓清泉,缓缓注入人心。  静轩王似乎捕捉到了某个反击的契机,猛地一转头,视线如利箭般射向座上的太后与皇帝,“母后,皇兄,你们听到了吗?她自己亲口承认,先前对我们有所隐瞒!”  若不是身体其余部分被疼痛禁锢,此刻的他或许早已激动地跳将起来,庆贺自己的胜利。  太后与皇帝同时蹙起了眉,皇帝虽未开口,但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探究之意。  而太后的目光,则直接落在了盛珺薇的身上,语气中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盛大夫,这其中到底有何曲折,你且细细道来。”  “回禀太后……”盛珺薇表面上在向太后陈词,眼角的余光却轻巧地扫过一旁的静轩王,眼神中含着一抹微妙的戏谑。  “道家子弟所修行的,不仅仅局限于那翻山越岭的‘山术’,还包括了命理推演、面相观测、卦象占卜等,这些都是我们必经的学问。”  她嘴角勾勒出一个温婉的弧度,语气中透露出自信:“小女子虽才疏学浅,但对于山术、相术、占卜,乃至医术,也稍有涉猎。不过,我的医道之路与众不同,我倾向于运用玄妙的玄学之法,去调理疾病,驱除沉疴。”  静轩王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内心的挣扎犹如狂澜暗涌。  他极不愿意相信,这个看似平凡的女子,竟然真的拥有如此非凡的才能,更不愿想象,她会诚心诚意地助他康复。  可是,万一……万一她是因为畏惧皇权的威严,不得不遵从皇命行事呢?  在这个世界,奇人异士比比皆是,即便是清龙山上那些道行高深的老道士,各个天赋异禀,但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最终也只能低下他们那高傲的头颅。  身为皇帝,既是天下的主宰,又是人世间规则的守护者。  那些心有不甘的老道士,无论多么高傲,也必须臣服于他。  盛珺薇也许正是这样的存在,谁能预料呢?  试问,又有谁愿意将青春年华耗费在床上,尤其对于那位曾经令无数女子倾心的静轩王来说,每日与病痛为伍,与脏乱为伴,无疑是对他俊朗外表和翩翩风采的一种亵渎。  望着静轩王那复杂多变的表情,盛珺薇的眼中笑意更深,似乎在无声地告诉对方,一切皆有可能。  向一个自己内心深深厌恶的人寻求帮助,对于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尊贵人物来说,无疑是种难以言喻的折磨与屈辱。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轻柔地,仿佛是春风拂过即将凋零的花瓣般,问道:“王爷,你是否愿意给予我信任,将自己托付于我呢?”  静轩王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将所有情绪深锁其中。  那一刻,空气似乎凝固,沉重得让人窒息。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伤害,并非利剑所能及,而是言语之间,那无形却锋利的刃,直击人心最脆弱之处。  他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斗争,那个声音如同风暴中的海浪,一次又一次撞击着理智的堤岸。  终于,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决绝与不甘,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无声地控诉着对当前局面的不满。  从紧抿的唇间,挤出了一个沉重而坚定的字:“信!”  这简单的一个字,承载了太多的复杂情感。  面对他的反应,盛珺薇显得异常镇静,她轻轻点了点头,语调平静而果断:“在下做事向来遵循规则,先行收取报酬,而后施以援手。因此,请王爷准备一万一千五百两白银作为治疗费用。”  静轩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你这分明是趁火打劫吧?!”  盛珺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治疗与占卜不同,后者虽同样耗费心神与灵力,但对于我而言,那点损耗实在是微乎其微。而王爷您,目前全身瘫痪,腰部的创伤即便在御医们的极力救治下得以勉强维持,也只是拖延了病症恶化的脚步。御医们应当也提醒过您,若病情继续恶化,短则三五日,长则不过半月,您的生命将面临严重威胁。”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为严峻:“如若不能及时阻止病情的进一步恶化,恐怕一个月之内,王爷您就将步入生死边缘。”  静轩王沉默了,御医们的警告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回荡。  正是出于这样的绝望,他才不顾一切,四处寻找名医,甚至开始考虑那些看似虚无缥缈的玄学治疗方法。  此刻,一旁的太后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高昂费用震惊,但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毅然决然地宣布:“只要能保住静轩王的性命,让他重焕生机,哀家愿意出双倍,两万两!皇上许诺的奖赏,也必将有你一份。”  盛珺薇的神色变得严肃而认真,她诚恳地向太后解释:“娘娘,我并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所索要的每一分银两都是我应得的报酬。那一万两,是对我的辛苦与风险的补偿。”  随后,她转向静轩王,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至于剩余的一千五百两,是因治疗过程中所需的精神补偿,以及使用传送符的必要支出,希望王爷能够理解并承担。”  静轩王与韩悦儿的过往纠葛让他立刻明白了精神补偿费的深意,尽管对于“传送符”这一概念感到陌生和疑惑,但他心知肚明,这无疑是对先前他派人暗杀未遂事件的一种变相报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1章 肆意妄为 他咬紧牙关,在太后与皇上开口之前,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一个“行”字。  盛珺薇的笑颜越发灿烂,犹如春日中最温暖的阳光,她轻声赞叹:“王爷真是宽宏大度啊。”  静轩王心中五味杂陈,这样的赞美,他实难消受。  回想起当初为避免直接关联,不惜花重金雇佣江湖高手执行那项暗杀任务,那已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今又面临盛珺薇的天价要求,他不禁苦笑,一次深切体会到了贪小便宜吃大亏的苦涩滋味。  皇上轻轻点头,与身边的太后交换了一个深邃的眼神,其中既有信任也有隐隐的忧虑。  太后微微颔首,似乎在默许些什么。  皇上沉吟片刻,语重心长地叮咛道:“盛大夫,静轩王不仅是朕的亲弟,更是皇族血脉中的重要一环,你务必……多加留心,确保万无一失。”  这话里行间,透露出皇上对过去事件的复杂情绪。  宫廷宴会的风波之后,皇上亲自查清了静轩王失控的前因后果。  了解到这位一向不务正业的弟弟,竟然滥用权力将一名与他人纷争不断的女子引入皇宫盛宴,并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极其不堪的手段替其出头,皇上内心的愤怒几乎达到了顶点。  如果那晚的药物真的能达成某种目的,或许还能说这是弟弟做了一件有用的事情,可现实却是弟弟自己误食药物,令皇家颜面扫地。  在彻底理清这一切后,皇上心中曾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这个不成器的弟弟逐出皇门。  然而,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最终选择了宽容,选择了一次难得的视而不见。  此刻特别强调这些,是皇上在不动声色地提醒盛珺薇,私人的恩怨可以私下解决,他不会干预,但在涉及到皇家威严与生死存亡的大事上,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盛珺薇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心中明白,有着皇上兄弟和太后母亲的身份加持,即便是行事乖张如静轩王,也总有足够的后台为其兜底。  人生在世,有时候出生的背景,确实能成为决定命运走向的关键。  随着房门缓缓关闭,厚重的木板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房间内只剩下盛珺薇与脸色苍白的静轩王四目相对。  这份突如其来的寂静,让静轩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不安:“你……你究竟意欲何为?”  这并非出于纯粹的恐惧,而是因为他此刻无力自保,加之眼前之人曾多次被他设计陷害,倘若对方心生恶意,他将孤立无援,求助无门。  即使之后对方会因此付出惨重代价乃至生命,对于此刻的他来说,那些都失去了意义。  一种前所未有的生存渴望突然涌上心头,他忽然明白,与憎恶之人纠缠至死,远不如平静地活着更为重要。  盛珺薇饶有趣味地观察着静轩王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我还以为静轩王是那种无所畏惧的英雄人物,原来也懂得害怕二字。”  “大胆!”静轩王闻言又惊又怒,羞愧与愤怒交织在一起,“盛珺薇,你清楚自己在和什么人说话吗?”  盛珺薇轻轻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当然清楚,我正在与尊贵的静轩王爷交谈。如果您对此不满……不妨亲自下来教训我一番如何?”  静轩王一脸茫然,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有如此回应。  “盛珺薇,你竟敢如此侮辱本王!待我恢复之后……”  盛珺薇的双眼满是嘲弄之色,打断了他的话:“恢复之后,王爷您有何高见?”  面对这样的质问,静轩王沉默了,心中五味杂陈。  在力量悬殊时逞口舌之快是极为愚蠢的。  他努力压抑着怒火,内心明白此时应低头示弱,但那些卑微的话语却如鲠在喉,难以启齿。  在他眼中,世间唯一值得他放低姿态、耐心哄劝的,只有那位悦儿姑娘。  最终,静轩王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选择了沉默。  既然这个女人已经对皇兄和母后做出了保证,若她违约,自有皇族的权威替他收拾残局。  而盛珺薇则悠然自得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桌上精心准备的茶水。  皇宫之中,不论是器物还是茶水,确实是世间罕见的佳品,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皇家的奢华与讲究。  这茶,虽然并非世间难得一见的珍稀品种,却有着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魅力,它的余味悠长,让人沉醉。  静轩王等待着原是那传说中能妙手回春的盛珺薇前来施展医术,却未料到耳边传来的竟是轻微的品茶声与糕点被细细咀嚼的声响。  他心中疑惑陡生,悄悄地掀开遮蔽双眼的睫毛,只一眼便怒意滔天。  胆大包天的女子!竟然在他深受病痛折磨之时,悠然自得地享用起他精心准备的茶点!  这里可是他的寝宫,她的行为无异于是在他领地上肆意妄为。  难道她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私人乐园?  她此行的真正意图又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找一个闲适之处享受一番?  “你到底能不能治!不行的话就别在这里碍眼!”静轩王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不耐。  盛珺薇闻言,眉毛轻轻一挑,神情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王爷何必用这种激将法呢?”  说罢,她继续旁若无人地品味着手中的美味,静轩王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反驳。  这寝宫之内,空间开阔,装饰极尽奢华,每一样器物皆是精挑细选,品质卓越。  静轩王为了能让这里成为一处避世的静谧之地,特地安装了高效的隔音材料,加之他现下深受重伤,虽然还能勉强开口说话,却已经没有力气大声呼救。  如果不是这样的安排,他早就该呼唤皇帝与太后,让他们亲自来看看这位被他们如此推崇的“神医”真实的面目!  随着时间的无声流逝,两人在这房间里相对沉默,不知不觉中已过了四个小时,静轩王心中的挫败感与失落如潮水般汹涌,让他几乎难以承受。  皇兄与母后对这个女子的信赖,令他感到困惑不解,为何至今仍没有人前来查看他的状况?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2章 此女非比寻常 他暗自苦笑,这一幕恐怕是他二十余年人生中最黯淡的时刻,即使回想起当年他帮助皇兄争夺皇位,遭到宿敌的重重围攻,命悬一线之时,似乎也不曾有过如此深切的绝望感。  直到夜色深深,盛珺薇才缓缓睁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枚古朴的符咒,步履轻盈地走向床边。  尽管静轩王的伤势极为严重,但他强忍着痛苦,凭借着心中那份警惕。  担心那盛珺薇会乘人之危,所以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感受到身边的动静,他猛然瞪大了眼睛。  只见盛珺薇手腕轻轻一转,唇间低吟着古老的咒语,不多时,那符咒之上渐渐浮现出一圈圈淡绿色的光芒,温柔地将静轩王包裹起来。  一股温暖而舒缓的力量自他的腰部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如同初春的阳光驱散冬日的严寒,让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生机与活力。  光芒渐渐消散,符咒化为一阵青烟消逝无踪,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了。”  静轩王惊讶于治疗过程的轻松与高效,试着动了动身子,竟然已经能够坐了起来,心头顿时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情感。  “既然如此简单,你为何要拖延这么久?”他咬牙切齿,语气中满是不满。  盛珺薇嘴角勾勒出一抹淡雅的微笑:“也许是因为这里的茶太过香醇,点心太过美味,又或者,这华丽的宫殿中有着某些事物吸引了我,让我愿意在这里多作停留呢?”  她的言辞间隐约透露出一丝对他先前苦楚的欣赏,静轩王听闻此言,心中愤慨,几乎要被气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面对静轩王即将爆发的怒火,盛珺薇显得毫不在意,只是从容地推开房门,翩然离去。  太后年岁已高,身体虚弱,不久便返回自己的宫殿休息。  而皇帝始终在门外静静守候,当见到盛珺薇平安走出,脸上立刻绽放出由衷的喜悦:“静轩!”  皇帝的呼喊声中,饱含着对弟弟病情好转的无比欣慰。  静轩王眉宇间尽是淡漠。  盛珺薇敏锐捕捉到了这微妙氛围,适时提出告别,避免了一场可能的尴尬聚会。  静轩王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冷笑,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在他心中,皇宫是他权力的象征,任何人都不应轻视,盛珺薇若真留下,他定会让她深刻体会到违逆自己的后果。  皇帝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凝视着弟弟那愈发阴郁的表情,他紧皱的眉头透露出内心的挣扎。  “此女非比寻常,她的智慧或许能为我大盛帝国开启新的繁荣。你与她之间的嫌隙,是时候放下了。”  静轩王闻言,双目圆睁,满是惊愕:“皇兄,你竟然也会袒护她?”  他似乎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心中疑惑与不满交织。  皇帝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与盛珺薇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反而是你无故挑起争端。宫宴之事暂且不提,今日你又派人对她施压,甚至企图伤害她的生命,你的行为实在是过于冲动和短视了。”  “你为了这样一个女子,已经失去了自我。”  皇帝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过去的怀念与现实的无奈。  静轩王的眉头锁得更紧,急忙辩解:“皇兄误解了,我只是无法容忍欺瞒和诡计,与其他无关。”  然而,这些苍白无力的借口在皇帝面前显得格外空洞,毕竟他早已通过遍布的细密情报网了解到所有相关人物的恩怨纠葛,自然不会轻易被蒙蔽。  皇帝的声音因失望而变得冷硬:“静轩,我警告你,切勿再掀起任何风浪。若我的劝诫无法令你清醒,就别怪我不得不采取强硬措施。”  为了让这个被情感蒙蔽理智的弟弟彻底醒悟,他又加重了语气:“我会让一切祸根消失得无影无踪,到那时,你可别怨我心狠手辣。”  静轩王闻此言,心中震骇不已,纵使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得勉强应承下来:“臣弟谨记。”  盛珺薇一出皇宫,即刻看到了夜色中静静等待的马车,车旁站立的裴煜身影挺拔。  他一跃而下,仔细观察着她行动自如,又借着周围火把的微光捕捉到她平静的神色,心中的担忧这才稍稍缓解,轻声道:“我们回家。”  盛珺薇沉默少许,没有问及诸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之类的多余问题,只是一言不发地登上了马车。  随着车轮缓缓滚动,车厢内静谧而温暖,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语气中带着些微疑惑:“现在不是宵禁时间吗?”  京城的夜晚,除了被紧急召唤的官员或持有特别通行令牌之人,普通百姓若是胆敢在宵禁期间随意走动,后果不堪设想。  轻则遭到拘捕,重则可能遭遇巡夜士兵无情的箭矢。  裴煜缓缓展开手中的折扇,轻声解释道:“我见你今日神情,料定你或许无心在那金碧辉煌的宫墙之内度过长夜,便早早地向父亲求得了这张珍贵的通行证。”  言罢,他轻轻挥动折扇,露出一丝温文尔雅的微笑,那通行证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微光,仿佛是自由的象征。  这通行证,不仅是一张薄薄的纸片,更是宵禁时分里穿梭于寂静街道的特赦令,让持有者得以享受万籁俱寂中的自由漫步。  盛珺薇闻言,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轻轻颔首,未再多言。  她的沉默,如同深秋湖面的涟漪,蕴含着无尽的思绪与不为人知的故事。  裴煜懂得进退有度,没有追问那皇宫深处的秘密与纠葛,只是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关怀。  “那些困扰你的宫闱之事,都已妥善处理了吧?”  “嗯,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盛珺薇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藏着一份释然。  马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唯有车轮与石板路的摩擦声陪伴着两人,他们都不愿破坏这份难能可贵的宁静,直到裴府的大门在眼前缓缓展开,裴煜轻盈一跃,先一步下车。  他绅士地伸出修长的手,意图协助盛珺薇下车,却不料她灵巧地侧身,避开了那份触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3章 好戏即将上演 裴煜的手在空中凝固,掌心残留着一丝未及传递的温暖,他微微怔愣,望着那只空落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盛珺薇稳健地踏在实地,似乎经过了片刻的考量,从宽大的衣袖中缓缓抽出一张泛着淡淡荧光的符纸。  “这是我精心炼制的‘冬暖夏凉符’,请收下它,权当感谢你今晚的耐心等待。”  她的语调平和,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这份符咒,是她对人情世故的一种回应,也是一种不愿亏欠的姿态。  裴煜轻轻抿紧嘴唇,心中涌起一股微妙的变化。  曾几何时,他对这些奇珍异宝充满了无限渴望,而此时此刻,面对眼前的女子,那些外物竟显得不再那么重要。  他沉默不语,任由那股突如其来的感悟在心头荡漾。  盛珺薇见他迟疑,不禁秀眉微蹙,主动拉过裴煜的手腕,干脆利落地将符纸塞入他手中,那动作中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仿佛在防范着什么未知的风险。  “请务必收好,只要不被世俗的污秽所玷污,这张符咒将为你带来长久的安宁与舒适。”  裴煜怔怔地望着手中的符纸,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他的沉默,被一旁的仆人裴林尽收眼底,后者不禁暗自叹息,对这位主子的选择充满了无奈与惋惜。  当夜幕再次降临,盛珺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缕细微却纯净的功德金光悄然无声地融入了她的眉心。  这光华,并未让她过于兴奋,因为她深知,这短暂的光芒不过是瞬息之间的闪耀,终将如露珠般消散于晨光之中。  然而,正当她即将接受这转瞬即逝的现实,一股突如其来的疑惑涌上心头。  这功德,源自于她日常行善积德,是天道对她无私行为的认可与回馈,能助她在修行的路上更进一步。  如果能赶在天道察觉之前,将这功德转化为实打实的修为提升,那么即便天道有所不满,也不至于直接剥夺她的辛苦所得。  意识到这一点,盛珺薇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当夜便开始了她秘密的修为转化过程。  三日之后,盛珺薇换上了一袭简约而不失雅致的装扮,身旁伴随着侍女柔儿,一同步入了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预订了二楼那个能远眺繁华街景的窗边位置。  她声称,此举是为了让柔儿体验一番人间烟火的气息,感受尘世的喧嚣与美好。  几碟家常小菜,搭配上酒楼独家秘制的青梅酒,桌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盛珺薇亲切地邀请柔儿同坐共餐,起初,柔儿显得有些拘谨,不敢僭越,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主子的坚持,乖巧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捏着筷子,偷偷瞥了盛珺薇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没有丝毫不悦,心中顿时安定下来,开始小心翼翼地品味面前的佳肴,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一踏入酒楼,她的眼睑微垂,仿佛细密的睫毛都能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醇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犹如一只沉浸在美食中的小鼠,那满足的模样煞是可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见小姑娘终于在这片刻之间卸下了防备,盛珺薇的目光温柔地投向窗外。  她曾言喜爱人间烟火的喧嚣,而今这份探寻热闹的心愿,他决定用心去满足。  静轩王爷,这位风流倜傥的皇室贵胄,连续三夜未离皇城半步,按常理而言,对于一个已届成熟的王爷而言,此等行为实属少见。  毕竟,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除却高贵的公主、威严的太后以及几位年长的太妃外,其余女子均归属于皇帝一人。  他在病榻之上久居无碍,世人理解为病情所需,但康复之后仍旧恋栈不去,便如同湖面投入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引得议论纷纷。  对于外界的猜忌,他早有预料,并给出了一个滴水不漏的解释。  与他有着不解之仇的盛珺薇,精通医术且行事难以捉摸,谁又能断定她的治疗没有隐藏的陷阱?  一旦她离去,自己的双腿是否会再次背叛自己?  选择留在皇宫,也是为了将来若真有不测,不至于让皇帝与太后误会他是在冤枉一个无辜的女子。  时日流转,三日光阴眨眼即逝,他的体魄日益强健,不仅昔日的英姿重新焕发,就连食量也奇迹般地增长,每顿饭都能比往日多添一碗,仿佛连食欲也被这逐渐康复的身体唤醒。  在内心深处,静轩王爷暗暗自嘲,终究意识到自己的多疑,当确认病情不会复发后,便打点行装,准备返回王府。  尽管离开前已吩咐家中上下遵从悦儿的调度,但他深知府邸错综复杂,人心难测,不禁忧虑悦儿这纯真善良的女子是否被那些趋炎附势之人欺负。  心急火燎之下,他选择了皇城里的一顶普通而又不失华贵的轿子作为归途的交通工具,却浑然不知这看似寻常的轿子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遗憾的是,由于三日前未曾亲力亲为地检查轿子的准备情况,他完全不曾察觉,这竟是盛珺薇曾乘坐过的那一顶。  全然不知情的静轩王爷,踏进了那低调中透着奢华的轿厢。  随着轿夫的脚步,它悠悠荡荡穿梭于市井的长街,不偏不倚地路过一家熙熙攘攘的酒楼门前。  此刻,盛珺薇手中的酒杯轻轻旋动,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对着身旁的柔儿低语:“看,好戏即将上演。”  柔儿正忙着品味口中的美食,听到此话,不顾仪态地匆忙咽下,目光瞬间变得急切,紧跟盛珺薇的视线投向窗外。  就在那一刻,那本该平稳行驶的轿子,仿佛被春天的魔法触碰,四周的壁障如花瓣般“哗”地散开。  喧嚣的街头忽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紧接着,一阵夹杂着惊讶与戏谑的笑声此起彼伏。  “哎呀,瞧这贵族的排场,竟然也抵不过命运的玩笑,走着走着就垮了,哈哈……”  “说起来也是幸运,要是底下先塌了,那才是真正的‘热闹非凡’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4章 贫民窟 仿佛回应着这话语,只听得“咔嚓”一声,轿底竟也不堪重负,紧随其后断裂开来。  此时的静轩王爷,正沉浸于突如其来的震惊与羞愤之中,忘记了逃遁。  随着底板的轰然坠落,他也毫无防备地跟着摔落。  千钧一发之际,他条件反射般欲运用轻功一跃而起,谁料那下坠的轿底根本无力承担这一击,他一脚踹出,本欲借助反作用力腾空而起,却不想适得其反,加速了底板的崩塌,自己也随之失控,重重地跌倒在地。  他的后腰狠狠地撞上了轿厢内的座椅边缘,“咔嚓”一声脆响,那熟悉的麻痹感再次袭来,静轩王又一次陷入了无助的困境,动弹不得。  “我们走吧。”盛珺薇轻声言罢,缓缓起身。  桌上原本丰盛的餐点,此刻已所剩无几,只留下几片散落的菜肴,映衬着即将结束的这段小憩时光。  柔儿见状,迅速咽下了最后一口食物,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利落,随即紧跟其主的步伐,一同站起。  她的眼神不经意间划过餐厅内一角,那里坐着一位衣衫略显褴褛的贵公子,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上回在裴府,那静轩王趾高气昂的模样仍历历在目,而他因另一位女子而引发的风波,柔儿亦是亲眼见证。  今时不同往日,目睹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贵人跌落尘埃,柔儿心中竟无半点怜悯之情,甚至暗自庆幸自己未曾雪上加霜,这已是她难得的仁慈了。  在柔儿心底,一个清晰的信念逐渐成形:任何敢于与小姐盛珺薇为敌之人,终将自食苦果。  盛珺薇对此浑然不觉,不然定会对她这份忠诚与敏锐报以赞许的目光。  事实上,静轩王今日的不幸遭遇,背后确实有她的一份推手,但归根结底,是他自酿的苦酒,只能独自饮下。  记得那日宫中遣人接她之际,那顶看似平常的轿子其实已被暗中做了手脚。  多亏她对周围环境的异常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否则三日之后的悲剧恐将成为她自身的噩梦。  纵使最终可能不会沦落到那般田地,但那份尊严的丧失,无疑是无法避免的耻辱。  那人既派遣杀手意图取她性命,又采取如此卑劣的手段,显然是要让她在世间无立锥之地,甚至死后还要承受舆论的鞭挞。  对于刚刚因精通玄妙之术而声名鹊起的礼部侍郎盛大人来说,未能预见到自身劫难已是一大遗憾,更不用说让京城的百姓亲眼见证了她的不堪,这一切,无疑是对她名誉的公开凌迟。  面对这样的情景,盛珺薇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脑袋有恙,便该寻医问药,莫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自己的愚昧。”  言罢,她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浪费,身形如风,大步向着北郊街的方向前行。  北郊街在京城的最北端,被冠以一个不太光彩的绰号——贫民窟。  那里的居民,每日挣扎在生活的泥潭中,每一张面孔上都写满了生活的艰辛。  即便身处于这座繁华之都,他们的生活状态却远不如城外乡村中的百姓那般安逸自在。  乡间之人至少尚有赖以生存的土地,而这里的百姓,失去田地,若是再无一技之长,只得在街头巷尾乞讨维生。  “珺薇!”一声焦急的呼唤从身后传来,是裴煜,他的步伐之快,竟勉强跟上了盛珺薇的节奏。  这不禁让人意识到,那些高中功名的士子,未必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而在一旁,韩悦儿几乎要咬断银牙,她在静轩王府的短暂居留中,那些奴仆的冷眼相对让她难以忍受。  于是,她以雷霆之势,给了他们应有的教训。  她岂能容忍在王府中受人白眼,毅然选择离开,只为证明她与静轩王之间,不过是超脱性别界限的深厚友谊,对那王妃之位毫无觊觎之心。  偶遇裴煜,纯粹是一场意外。  本以为他会因那拜金女的纠葛而远离自己,韩悦儿几度犹豫是否应原谅他的冷漠。  但当她看到裴煜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似乎被某种魔力迷惑,心头涌上一种莫名的酸楚。  作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职场精英,她不仅在业务上独当一面,在撩拨人心上同样驾轻就熟。  区区一个封建时代的拜金女,怎可能令她甘拜下风?  这口憋屈的气堵在胸口,如同夏日午后的闷雷,亟待释放,她迫切地渴望找到一种方式,向裴煜证明自己的清白,让那无端的猜忌化为乌有。  要让裴煜明白,她与静轩王之间的情谊纯粹如冰雪,无关风月,仅仅是一种超脱性别界限的深厚友谊,如松柏之坚,不可动摇。  “裴煜!”韩悦儿的声音中带着不可遏制的愤怒与不甘,这一声呼喊,宛如冰刃划破长空,令人心头一凛。  裴煜闻声,身形不由自主一顿,心中波澜起伏。  可就在他恍惚之际,盛珺薇已悄无声息地拉开了距离,身影渐行渐远。  她内心深处似乎暗含一丝得意,仿佛在默默鼓励这场误会的延续。  就让他们在情感的泥沼中挣扎吧,只要不妨碍自己追求的目标,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裴煜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愧疚与不安,这股情绪如同暗流涌动,让他无法平静。  他猛地转身,目光坚定地与韩悦儿对视,语气温和却坚定地说:“如今我已小有成就,待双亲归来,定请求他们允你入门,你且先行归家,静候佳音。”  言罢,他不再迟疑,迈开大步,决绝地追逐盛珺薇的身影而去,留下韩悦儿一人在原地,脸上错愕交加。  “负心汉!奸诈妇人!”韩悦儿咬牙切齿,眼眸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她暗暗发誓,必将亲手撕下那女人虚伪的面具,让裴煜看清隐藏在背后的所有阴险与不堪。  盛珺薇的步伐轻快,很快就引导着两人来到了一片破败的街区。  这里,低矮的房屋拥挤不堪,大多数缺乏院落,仅有的那几处带院的房子,在这片区域里竟成了富贵的象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5章 此行目的何在 街巷内,垃圾满地,残羹剩饭与各类生活废弃物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即便是对环境要求不高的人,也会为此皱眉。  而对盛珺薇来说,这等景象不过是她过往云游时无数艰难经历中的沧海一粟。  她曾独自面对过远比此地更为恶劣的环境,那时的她,是家人的秘密冒险者,独自闯荡,体验着世界的冷暖。  相比之下,裴煜显得有些不适:“珺薇,我们此行目的何在?”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与轻微的反感。  盛珺薇内心虽有几分无奈,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执着。  这个曾在武林擂台上为朝廷赢得荣耀的年轻人,实力非凡,即便是跟随,也能紧紧跟上她的步伐。  “你的才华若是仅限于此,岂非明珠暗投?”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  既然摆脱不得,她也就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事态紧迫,不容片刻耽搁,她决定直接进入主题。  “同行自是无妨,但请保持安静,勿多问。时机一至,你所有疑问都将迎刃而解。”她的话语简洁有力,不容置疑。  裴煜微微撅起嘴唇,勉强应承:“好吧。”  身为才貌双全、科举前茅的青年才俊,遭受这般冷遇,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盛珺薇尽量避免引起注意,可这破败的街道,就连最不起眼的角落也被困苦的人们占据,寻找隐秘之所近乎奢望。  于是,他们只好大摇大摆地穿行其中。  正午时分,烈日炎炎,唯有辛勤的劳工会在间隙稍作休息,吞食简陋的食物,补充体力,而更多的贫民家庭,午饭成了奢侈品。  此刻,多数人家选择闭门不出,保留体力于午后的小憩中。  街道因此而显得异常空旷,仅有几缕稀疏的人影偶尔掠过。  盛珺薇与裴煜,尽管装扮朴素,却因身上衣物质地的与众不同,引来几个无所事事的路人侧目。  在这片灰暗的背景中,他们成为了无意间的焦点。  这一刹那,周遭的氛围仿佛凝固,所有男子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盛珺薇那超凡脱俗的气质所牵引,而女子们的视线则如同被磁铁吸附,紧紧锁定了裴煜,彼此间没有丝毫分心,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对于这些赤裸裸的窥探目光,裴煜感到尤为反感,尤其是当那些男子以一种几近掠夺性的眼神打量着盛珺薇时,他内心升起一股不悦的情绪。  这种近乎贪婪的注视,让裴煜感到了一种同为人类却难以忍受的轻蔑与侵犯。  然而,盛珺薇仿佛置身事外,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微妙变化,她只是心急火燎地向着北郊街尾那片寂静无声的区域疾步前行。  那里与繁华喧嚣的街道截然不同,沉寂得仿佛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在那条街道的尽头,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静坐在门前,手中正忙着择选新鲜的蔬菜,身旁随意放着一根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透着岁月沧桑的木杖。  老人完成手中的活计后,缓缓起身,准备进入屋内取些清水。  就在这一刻,裴煜留意到,尽管老者的腿脚似乎不太灵便,但即便不依赖那根木杖,他依旧能够缓慢而坚定地迈步前行,尽管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  盛珺薇的目光深深地定格在老者身上,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关切与焦急。  裴煜心中涌起了询问的冲动,但他突然忆起年初时得到的某个重要叮嘱,于是强行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出声打破这份微妙的平衡。  盛珺薇的步伐明显加快,她的神色严峻,因为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关于那位名叫王老头的人的命运预警。  今天,他将遭遇一名盗贼,而那致命的一刀,竟是使用王老头自家的菜刀!  此刻,那个危机的时刻正步步逼近!  更令人担忧的是,那盗贼很可能已经潜藏在老者的家中,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尽管情况危急,但盛珺薇深知,如若能在这关键时刻捕捉到盗贼行窃的现行,不仅能够直接证明其罪行,也为后续的处理省去了诸多麻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打破了沉寂,那声音居然来自老者的屋内,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王老头惊愕不已,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盛珺薇也不禁眉头紧锁,心头涌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急忙奔至门前,眼前的景象证实了内心的猜测。  门半开着,屋内的画面一览无余——健硕的男子被牢牢压制在地上,而制服他的人竟是韩悦儿。  不远处的地面上,静静躺着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与倒地的男子相隔不过一两米,似乎是在慌乱中不慎遗落。  面对如此出乎意料的转折,盛珺薇一时语塞,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韩悦儿则是一脸得意,眉梢轻轻上扬,转头向裴煜炫耀道:“我刚好看见这家伙鬼鬼祟祟地跳窗而入,手里握着刀,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我就把他制服了。”  盛珺薇保持着沉默,心中暗自思量。  相比之下,裴煜显得相当满意,毕竟韩悦儿的及时出手不仅解除了眼前的危机,对相府而言也是件好事,证明了他们的警觉与实力。  王老头一脸困惑不解:“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柳管家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悦儿冷淡回应:“这还不明显?他分明是对您有所图谋。”  王老头闻言,震惊之余更是难以置信。  而柳管家则在地面上极力挣扎,怒吼道:“放开我!你这个疯女人!”  接着,他转向一脸茫然的王老头,试图解释:“老王,别听她瞎说,我只是进城有事,顺便来看看你。结果不小心走错了路,走进了这条小巷,嫌绕路麻烦,就想从窗户先进来和你打个招呼。”  柳管家的表情满是无辜,继续辩解道:“本来是想提前通知你的,谁知道你不在家,我只好自己先进来,本想着给你个惊喜的。”  对此,韩悦儿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真是漏洞百出!哪有正正当当的访客会通过爬窗户的方式来拜访?这不明摆着让人把你当成贼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6章 交锋 “这漫漫长路,绝非你侵犯私人领域所能借口之由!更何况,我的双眼清晰无误地捕捉到,你手持寒光闪烁的刃器,在门槛边徘徊不定,那姿态,分明预示着即将上演的恶行!“  柳管家急切地辩解,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无辜与迫切:“绝无此事!我只是被那刀锋的锐利所吸引,多停留了片刻目光,并无任何不轨之意!老王,你可要相信我啊!“  两人言辞交锋,互不退让,氛围紧张而胶着。  裴煜的眉宇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结,显得忧虑重重。  尽管他的直觉更倾向于信任韩悦儿的描述,但若那男子坚决否认,非法入侵的罪名很可能就不得不落在了韩悦儿的肩上。  毕竟,柳管家与王老头多年交情深厚,一旦王老头认同他是出于友好拜访,甚至被其巧言令色所打动,今日之事恐怕就要陷入一场复杂的纠葛,难以轻易平息。  这时,裴煜脑海中灵光一闪,提出了关键一问:“珺薇,你此行目的,莫非也是寻找王老头?“  盛珺薇面色漠然,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失望与无奈:“都拜你们所赐,原本简单的寻访,竟演变成如此纷乱不堪的局面。“  卦象的预示如同阴霾笼罩,揭示出王老头今日将面临的血光之灾,生命悬于一线之间。  背后的黑手,竟是与其相熟之人,企图通过残忍的手段灭口,掩盖过往的罪孽。  一切恩怨追溯至往昔,在那个共同耕作的庄园里,人心的暗面悄然滋生。  这位柳管家,心机深沉,手段毒辣,面对庄园主仅是一位孤弱少女,他心中的贪欲如野草般疯长,萌生了霸占庄园的邪念。  他巧妙地在优质种子中掺入劣质品,使少女误以为是土地贫瘠所致,逐渐降低了对丰收的期盼。  当少女的希望几近破灭,他再换回好种子,每年只给她应得收获的一小部分,余下的大量财富则悄悄落入了他的口袋。  数载光阴流转,他聚敛的财帛足以买下整个庄园,却不料发现那曾经的孤女已成长为一朵清丽脱俗的花朵。  贪欲瞬息转换为情欲,他开始打起她的主意。  少女早年失去依靠,内心深处渴望着温暖与关怀。  而柳管家虽然年长许多,却面容尚且英俊,更擅长揣摩人心,用尽手段最终赢得她的信赖,将她诱入自己的掌控。  然而,好景总是短暂。  不久后,少女意外发现了那些年产量骤减的秘密。  看似柔弱的她,骨子里却是坚韧不拔。  识破真相的瞬间,复仇的火焰已在心中燃起,誓不轻饶。  柳管家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暂时安抚了局势,心中却对那个通风报信的“叛徒”恨得咬牙切齿。  即便不知其真实身份,他亦能迅速筛选出可疑对象。  当年接触到种子的人员屈指可数,王老头赫然在列。  于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萌生——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不巧,王老头恰逢儿子失踪,外出寻找。  恐惧王老头会将秘密泄露给家中其他成员,他狠下心来,悄无声息地结束了王老头双亲及妻子的生命。  手段之隐蔽,布局之巧妙,一切看似天灾人祸,村民们只是惋惜王家命运多舛,从不曾怀疑背后隐藏着的残酷真相。  岁月流逝,王家最后只剩下王老头一人。  原本计划在两年前就结束王老头的生命,但看到他因为儿子的失踪与家人的相继离世而心灰意冷,加之身体上的腿疾日益加重,柳管家竟从中找到了一种扭曲的乐趣。  他任凭王老头在无尽的哀伤与绝望中苟延残喘,偶尔前来窥视这份痛楚,对他而言,王老头的痛苦成了一种独特的娱乐方式,给他的生活增添了几分病态的快感。  正因如此,王老头得以在这无边的苦海中,艰难地维持着呼吸,直到今天。  这一连串事件的导火索,其实是源自于坊间传闻,有位仁义之士正暗暗帮助孤苦无依的王老头寻找多年失散的儿子。  王老头这些年来,身影日益佝偻,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刻的沟壑,邻里间对他避而远之,生怕沾染上老人那份挥之不去的孤独与不幸。  而那位自诩计划天衣无缝的柳管家,在无数个日夜中,心中藏着的秘密犹如一把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时刻不得安宁。  直到某日,他听闻有人自愿介入此事,帮助王老头寻子,他的内心瞬间翻涌起滔天巨浪。  他深知,只要这件事稍有泄露,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将毁于一旦。  于是,他开始布置周密的陷阱,连最微小的细节都不放过,甚至为自己预留了数条退路,确保万无一失。  盛珺薇坚持要求行凶者亲自执行,这不仅仅是因为过往那段不为人知的邪恶往事被掩埋得太久,更是因为她知道那位幕后之人行事滴水不漏,所有痕迹都被擦拭得无影无踪。  尽管她能够通过观察人的面部细微变化,复原出一幕幕犯罪场景,但是……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有的真相在世人眼中只是无稽之谈,她自己也会落得个妄言乱语的名声。  因此,她决定布下天罗地网,务必做到人赃俱获,一击毙敌。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让她的精心布局险些毁于一旦,全因这两位不速之客的意外闯入!  她的目光如同寒冰,锐利且不容置疑,让裴煜不由自主地心生歉意,低声道歉:“对……对不起。”  韩悦儿闻言,不甘示弱,愤愤不平道:“你为何要向她道歉?明明是她在嫉妒我!嫉妒我能够救人立功!”  随后,她挑衅地望向盛珺薇,“你能洞察人心,预见未来,既然如此高明,难道还看不出我的真诚吗?”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言语中带着刺:“还是说,你不敢面对我比你更出色的事实,所以才联合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企图诬陷于我?”  “悦儿,你误会珺薇了。”裴煜眉头紧锁,急忙辩解。  韩悦儿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裴煜,我看错你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 第137章 连环案凶手 一向以冷静坚韧着称的她,此刻双眸中闪烁着泪花,“如果她不是这种人,那岂不是说我是个惯于撒谎的人?!”  裴煜急得连连摆手:“不是这样的……”  情感的波澜正欲汹涌而起时,几位身着官服的捕快拨开人群,走近几步。  他们对传言中的神医盛珺薇见所未闻,只看到屋内韩悦儿反转一男子手腕,便自然而然地认为英勇的她便是盛珺薇,于是恭敬地行礼:“盛大夫,您好。”  盛珺薇一时无言以对,而韩悦儿先是惊讶,随即投给盛珺薇一个不屑的眼神。  自从那次成功为太后驱邪之后,盛珺薇便借口身体疲惫不堪,连续几日闭门不出,迟迟未能赴刑部报到,刑部众人不认识她也在情理之中。  李乐紧随着捕快的脚步,从人群中挤过来,站到了盛珺薇身边,轻声唤道:“掌柜的。”  捕快们发现拜错了对象,顿时场面陷入尴尬,每个人心里都默默吐槽。  其实,这事确实不怪他们,毕竟,谁能料到召唤捕快来竟是为了抓住一名同伙?  现场,一个看似窃贼的人匍匐在地,而制服他的人自然成了报案者,在逻辑上毫无破绽。  这位被误认为是盛大夫的女性,外表与普通深闺妇人并无二异,相比之下,那位英勇制敌的韩悦儿则显得格外英姿飒爽,误解也就不难理解了。  正当众人心中嘀咕之际,一位中年差役上前,对着盛珺薇恭敬地拱手作揖:“郎中大人,敢问您紧急召唤我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瞬间,盛珺薇心中涌起一阵波澜,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熟虑的光芒,她的语气不紧不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把这个十恶不赦的连环凶手押回刑部,接受他应有的惩罚吧。”  此话一出,犹如石破天惊,人群中立刻掀起了一阵骚动,议论声四起,宛如煮沸的开水,嘈杂而热烈。  那男子原本低垂的头猛然抬起,眼神中闪烁着一抹狠厉,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正欲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这份凶悍之色仅仅维持了片刻,便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大人,我真的比窦娥还要冤枉啊!请大人明察秋毫,为我洗清这不白之冤!”  一旁的王老头满脸错愕,嘴唇微颤,似乎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位……不,这位大人,是不是有些误会?柳管家怎么可能有杀害我的念头?我们同村多年,情同手足,他图的究竟是什么?这不合常理啊!”  周围的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加大,有的摇头,有的冷笑:“看吧,女人当官就是不行,竟然随随便便就给人扣上连环凶手的帽子?您瞧他那瘦骨嶙峋的模样,风吹都要倒,哪里像是能连环作案的样子?这不是笑话吗!”  然而,那些身着制式衣裳的差役们却依旧保持着冷静,没有丝毫要行动的迹象。  他们对于这位空降至五品高位的年轻女郎中本就心怀不满,若她真有超凡的手段或深厚的背景也就罢了,偏偏是个深居简出的女子。  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刚到任便被委以如此匪夷所思的任务,这种安排让他们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家伙瘦得跟竹竿似的,别说杀人了,就是让他举起一把刀都费劲,除非他的目标是几个月大的婴儿!”一个差役小声嘀咕,脸上满是不屑。  大盛帝国历经数百年的发展,其法律体系日渐完备,尽管尚存瑕疵,但已能在很大程度上保护民众的合法权益。  无凭无据说抓人,万一最后查无实据,放人还得吃官司,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摊上。  尤其是面对丞相府的儿媳,即便真的判断失误,恐怕她也安然无恙,而他们这些底层差役,就会成为替罪的羔羊。  盛珺薇的面色一沉,眼中寒光一闪:“难道,你们想公然违抗我的命令不成?”  这时,一位中年差役轻咳一声,抱拳行礼,声音略显沧桑:“郎中大人,非是我等不从,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在我们大盛,法制森严,若要拘捕人犯,必得遵循正当程序,有明确的罪证与合法手续。即兴抓人,虽有先例,但也仅限于正五品以上的官员,且须得到刑部的正式授权,或是确切掌握其犯罪事实的情况下方能为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的情况,我们既没有刑部的正式指令,又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此人犯罪,两样皆不具备,实难从命。”  盛珺薇的脸色愈发冷峻,这正是她坚持现场捉拿并找到直接证据的原因之一。  她虽未正式赴刑部任职,能够借助令牌暂时调用资源,但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要想指挥这些人心甘情愿地行动,谈何容易。  “若你们此刻动手,将此人绳之以法,我保证,每人记三等功一次。难道,这样的奖赏还不能让你们动心?”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差役们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在等待那位中年差役的指示。  在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差役没有给出明确意见之前,年轻人们不敢轻举妄动。  盛珺薇见状,目光凌厉,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虽尚未至刑部正式履新,但毕竟是陛下亲自册封的正五品郎中,正好符合你们所说的第二种情况。待我正式履任之后,定会向尚书大人询问明白,是否刑部的差役享有某种特殊的‘特权’,可以无视律法,违背皇上的旨意行事!”  言毕,她的眼神扫过众人,似乎在警告,今日若不遵命,将来莫怪她执法无私,毫不留情。  差役们终于按捺不住,慌忙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大人……大人,请原谅我们的愚钝,一切听从您的吩咐!”  盛珺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冷漠,完全不屑于再与那些无知之人的争执纠缠。  她的目光轻轻一转,犹如寒星般锐利地落在裴煜身上,语调平静而威严:“把他捆绑起来,送往刑部处置,你的功劳,我自会记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w9.cc。书荒网手机版:https://m.shw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