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壹》 第五章 二零二六年二月十四日＿＿＿＿＿＊注：八年后“他回来了。”一声叹息。坐在高脚凳上，手持酒杯的青年手一顿，没有回答。没有指明，但两人都清楚是谁。某人的禁忌。关崆望着对面的黑发青年，只觉感慨。谢醺，你知道吗，这个人在你离开后变了好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去看看他？”“……他在哪？”对方终于放下杯子，抬眼。吧台灿烂的金光洒落在他的肩头，二十出头的青年人举手投足间是不合年龄的沉稳。“这里。”“哪个包间？”对方直接起身，问。他笑了，倚在椅背上。不，其实有一点还是没改。——还是太在乎你了。太有意思了。作为谢醺的老友和无意间促进两人确定关系的人，他必须得再帮帮这两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七号。”得到答案的人直接走了。止步于门口，他垂下眼，掩住汹涌的情绪。然后，推开了门。淡金色的光静静流泻，顺着门缝逸出。铺天盖地的酒气。像是打开了一瓶尘封已久的酒。男人坐在暗处，半躺在沙发上，脚边堆满了空酒瓶。闻声目光落在他身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他笑了。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他说，好久不见。却不自知在某人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顾九沉默。无声的对峙。他倏地上前，淡金色的光从他身上逝去。可他看也没看一眼。他俯身，落下一个轻吻。对方依然笑着。像是置身事外，看着一场闹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他看到青年的眼。眼眸深深，却难掩深情。炽热难当。他笑不出来了。那一刻，他触碰到了那颗赤诚的心。忍不住地，他手抚上青年的黑发。然后骤地用力，将人困于臂弯之中。断绝对方后路。他认真了。吻得只知道舔吸的青年难以招架。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抚上青年青涩的腰肢，缓缓上移。带来一串颤栗。然后停在前端，轻轻揉捏。热度骤升。可他突然推开了青年。他说，别闹了。顾九深深地看着他。然后在对方愕然的目光下，蹲了下来。咬着拉下对方裤链。一声嗓音沙哑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操”几乎在他头腔里炸开。太性感了。谢醺觉得对方疯了。他忍不住拿出一支烟，点燃。烟雾缭绕。他自己不能疯。他是长辈，孩子可以放肆，但放肆完了会回归正轨。可他不该动心。他不能将对方拉下深渊。他无法承担对方长大后的怪罪。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无法忍耐在众目睽睽下，只能笑着祝贺新人们新婚燕尔的痛苦。可他得用上全部精力，才能勉强抑制住想扣住他腿间毛茸茸的头，狠狠顶入对方喉咙深处的欲望。更别说招架住难以言喻的快感，推开身下的青年。他只能一根烟接一根，靠此来稳住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他没有办法。顾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溺死于这无尽烟海之中了。那令他魂牵梦萦的气味，无时无刻地不在包裹着他。引诱着他跌入更深的深渊。“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男人叹息，拇指抵着青年嘴角。“你这是为了什么？补偿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你不是拒绝了我吗？”他言语里是深深地无奈。“我没有。”青年定定地看着他。“是你离开了我。”他眼睛红红，喉咙有些哽咽地说，“是你不要我了。”还是那个孩子，谢醺叹息。还是那个总是依赖他的孩子。总能叫他心软。他终是退了一步。他抱起他的孩子，在他耳边轻轻说：“我们回家。”而当看到几乎没改变的家，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四章 二零一八年八月三日＿＿＿＿＿＊注：一个月前顾九手上一顿。他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的户口本上。旁边的人见他笔停，眼神带着询问。他收回目光。向对方摇摇头，他手上继续写…被收养人：顾九……补完手续后他们回家。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九刚打开门，手便被制住。身后的人带上门，俯身将他压在门板上。动作带着克制。那人笑着，眉毛飞扬：“可以吗？”他拉下对方，熟悉的烟味包围他。然后直接吻了上去。玄关的灯微暗，那人的脸没入零碎的灯光，五官深邃，正低头看着他。那是他的神只。“我真的很高兴。”对方微喘，眼睛黑亮黑亮的，那是不加掩饰的高兴：“你是我的了，对吗？”“……”他没回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眼里浮现失望。“也是，也是…”男人轻声呢喃着，眼神黯然，“我也从未想过你能真正属于我。”“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他声音低低，顾九没能听清。但望着他落寞的眼，顾九沉默。……他也曾对别人这样说过吗？他想起刚才的事。他从谢醺的户口本上看到，他婚姻那一栏填的是——离婚。这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眼。他前妻是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险些失控。但他必须得压抑，他怕刻在他骨子深处与生俱来的狠戾会吓到对方。他得藏好。不能吓跑了对方。——毕竟他们还没做到最后一步。所以，即使他在意得要命，即使他嫉妒得失控，他也不想失去他。那道突然出现在他黯淡生命里的光。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唯一想抓住的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必须先暗中蛰伏，静候时机。伺机死死地咬住他的猎物没有防备的脖子。让他再也不能离开他。不止是口头上的承诺。更是身和心的。——永远属于他一个人。那名为爱的思绪在他心底阴暗角落里疯狂滋生。而当他恍然回过身时，已在他浑然不知的日子里，生长成一片无人知晓的草原。如果有一天那人不再用他那双饱含隐忍而又深沉的眼望着他，他就会变成一片无风的荒原。到时荒草疯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需一点火星，足可燎原。他一定会做出令他后悔的举动。一定会的。——彻底地，妄顾对方意愿地，毫不留情地侵占。他心底深埋着的欲望会霎时淹没对方的胸膛。让他只能被迫地，无法逃避地沉溺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尽头。没有出路。他从小便能分辨周围人的情绪。那最真实的罪与欲，喜与悲，善与恶，在他沉默的眼里都无法蔽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生于污秽。于是被道貌岸然的人们死死掩藏的恶意似乎因他年幼，变得肆无忌惮，就那么赤裸裸地向他展露。他至今还记得那恶心的眼神粘腻地在他身上爬的感觉。——直到他遇见了谢醺。当他经历众多不怀好意、轻视不屑的目光后，猛地发现竟也有人能那样不怀恶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那已消逝于风中的话，赋予他灰色的世界以色彩。他说。“你跟我走吧。”他自幼自是见多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但他此前从未想过谢醺会对他怀有那种想法。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能明确，对方一开始绝不是怀着这个意图接近他的。因此那时他是错愕的。但他很快就给了对方答案。——你可以对我那样。如果是谢醺的话。他想，也没那么难接受。但事实远超如此。当他看到对方错愕的神情。当被那微凉的唇颤抖地触碰时。他才恍然意识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情不自禁的不只有对方。——还有他。好比在那时吃火锅，他见谢醺出去，知道他是去抽烟。但见那位谢醺的老友也出去了，他就坐不住了，跟着过去。因而得以听见谢醺无奈的剖白。但他是真的没料到，——谢醺会离开他。那是一个寻常的下午。他被雨声吵醒。惊觉自己还在教室。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三章 二零一八年九月十五日＿＿＿＿＿＊注：三个月后三个月前，我与我家那位算是确定了关系。这使我再难压抑心底的悸动，每遇他那沉默的眼望来时，便忍不住凑上前细细轻吻，看着他因此轻颤的睫毛，内心十分愉悦。初时他有些僵硬，后来大抵是习惯了，能就这样面不改色地和我继续说话。当然，我与他只止步于亲吻。毕竟对方还是个未成年。看着正在洗漱的顾九，我摸了摸鼻子，咳咳，我可不想犯罪。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我也有失控的时候。……比如现在。我隔着窗望进教室。像是望着一张泛黄的画。只觉渺远。老旧的吊扇转着，嗡嗡地；余晖路过，仅剩下一缕，眷恋似地留在少年沉睡的侧脸上，浅金色的光流转，时间仿佛也慢下脚步。接着这静穆被扰乱了。风起，窗外的梧桐交错又分离，教室里书卷翻动，数着页；那风啊，吹动少年的白衬衫，扰动他的黑发。然而同时，他身上躺着的光被挡住。有人靠近了他。那人小心翼翼地凑近，像是也被这美好的一幕蛊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他低下头。带动少年浅金色的睫毛微颤。他脸上万分虔诚，吻住少年的发。……画毁了。我定定地望着那个不速之客。窗玻璃上是我阴沉的脸，眼里是滔天怒火。我深吸一口气，想出声喝止。然我喉咙堵住了。我被钉在原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突然想，我该以什么身份制止？父亲？还是情人？可我都不配啊。——是的，我不配。那人其实我是认识的。我看到过两人走在一起，不止一次。而这对于一向寡言的顾九是难得且反常的。此先我实在难以想象他会与他人同行，更何况形影不离。此外，顾九还带他来过家。那是一个下着雨的晚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他的目光除了我，还能专注地落在另一个人身上。我想我那时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因为我见到那个看起来憨憨的同学似乎有些手脚无措。但同时，我看见顾九皱起的眉。我大脑空白。但我再回想起。却分明听到了那时，我心底无意识的乞求。我乞求着啊，我万分乞求着啊。那定是他遇了不顺心的事。不是对着我的。对，不是冲我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分明地看见他抬眼，眉皱得更深了，声音带着陌生的冷意。冷冷地，像一把刀。他喊住我，那是我从未有如此痛恨过的两个字。——“父亲！”他是在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是在警告我？但就是这简单的两个字，生生地将我的心剜出，一刀一刀地划烂，最后竟还嫌弃了，丢在地上，摔得稀烂。可我感不到痛。我跳过了那一环节，只剩麻木。于是，我戴上一副虚假客气的面具。那人放松了许多，不时与顾九说说笑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却未见他那晚眉宇曾舒展开过。但我已无心于此。如今我再想起。只觉那天晚上我肉体像被无形的线操控，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而灵魂则被抽离，并以旁观者的目光，冷漠地注视着一切。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他迟早会与我越行越远，我知道的。只是我没有料到那天会来得这么早，没有料到那天会来得这么突兀、这么轻易。夜深了，顾九送那人走了。他又回来了，看着我像是要说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累了。我不想再一次听见他那冰冷的声音。我不想再听见他念着那两个令我恶心的字。我不想看到他那同样令我感到恶心的目光。我失望透了。也被恶心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他这个人。于是我拿了件大衣，略过他，甩上门。外面是彻骨的冷风。我竟觉舒适。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叼着烟，衣领竖起，茫茫地走在街上。我绕过街上灯光，全身隐没于黑暗中。我仿佛又回到五年前，遇见他前的样子。——明明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却终日烟不离手，表情仅有冷淡漠然，看什么都是像是隔着一张纸。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么？我不玩了，也不装了。免得恶心他人，还恶心自己。手机响了，我轻笑，缓缓吐出烟雾。——有人收留我。我在外待了一夜，抽了一晚上的烟。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章 二零一八年六月七日＿＿＿＿＿＊注：五年后——一切的转折点。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怎么想的，养个小孩养出感情了。再回想我的初衷，我已愧疚得无地自容。这也就罢了，该巧不巧地还被对方发现了。现容我讲述一下这事——那时老朋友的酒吧“鲸落”开张，请我去捧捧场。看到这个消息后我从沙发上往顾九——忘了说，我家小孩的名字——房间里望了一眼，刚好陷入一双沉静的黑眼睛里，我愣了一下，说：“晚上不回家了，和朋友吃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放下手中的笔，说：“带我一起去吧。”于是我就这么带他走了。这个决定后来想起时只让我有过一些感概，但想来并未有过后悔。眼前火锅翻滚着，满屋子飘满热气，充诉着谈笑。我开始头疼是不是答应邀请得太快，又转头看一眼一旁默默吃着火锅的顾九，还是没忍住出去在楼梯间抽支烟——烟瘾犯了。刚点燃一支烟，就有开门声传来。我叼着烟回头，是那个老朋友，随手给他递了根烟，他接过也抽了起来。“有事？”我知道他肯定不是碰巧来这和我抽根烟。他犹豫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抖了抖烟灰，问：“……你和那小孩什么关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里一惊，面上却镇静，转过身靠着栏杆，与他对视，反问：“怎么？”“……你看着他的眼神不对。”他看了下我的表情，轻轻地说。这次我沉默得有些久了，久到一支烟都抽完了，久到他说“算了，没什么”时，突然出声打断，苦笑着说：“连你也看出不对劲来，我真是失败。”这回换他震惊了：“不是吧，真就、喜欢上了？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我沉默，转移话题：“怎么看出来的？”“好歹我在外混了这么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再说这不包了个酒吧嘛。”他没在意，回答道。说罢，他像是有些好奇：“那小孩……他知道吗？”我此时发觉出来得久了些，想着小朋友要担心了。正打算离开，手已拉开门，嘴边的“下次再说”还没脱口，就措手不及地对上一双沉默的眼。那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有些愣愣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他知道了。”然此时我已无心对方的反应，拉上门口的顾九就走，小声地跟他说：“……我们回家再谈。”一路上我有些不敢看他，车里的沉默令人焦灼。直到我和他都洗漱完，该睡觉了，我才敲了他的门。他开了门，我没打算进去，只是问：“听到了多少？”虽然我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那时看到他的眼神我就已知道答案。果然，只见他抬头：“……全部。”这无形给我下了死刑。我一时失语，过了好久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对不起。我有三条建议：第一是你就当没听到那些，我也断了这念想，我们继续一起生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是我们分开住，我依然供你生活所需，算是你养父，你只需等我老了来照顾我就行。第三是我将你……”然而“将你送回孤儿院”几个字在我喉咙里转了一回又一回。但我怎么也无法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我知道，这话说出口，我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还是想见他的。无论是他对他人笑着的，为他人哭着的，还是对我漠然的。我都还是有必要见见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我只能将一切交由命运。我补充道：“……我当然也尊重你的其他想法。”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我沉默。突然我想，他那时在门外听到那些时，会不会很难过？但是我知道这事是藏不住的道理。在避免事情走向不可逆转的方向前，提前说开或许更好。只是过程比较难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我想想，我大概能忍受得住吧？……也许。他依然抬头看着我，然这只令我惭愧。但其实他回答得很快，只是问：“被你喜欢需要我做什么？”我一时愣住，有些好笑：“你什么也不需要做，这是我的事。”他反问：“那我为什么要太过在意？”那么，是选第一种？我松了一口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幸好幸好。然这口气还没吐出来，我却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惊得措不及防。只听他缓缓开口：“我想我能接受你。”这使我猛地转头去看他的脸，却只见他满脸的平静，这让我愈发无言。我盯着他低垂的目光，想，你在说什么？是我会错了意？……还是你同情我？我冷静片刻，以几乎冷漠的声音发问：“……什么意思？”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突然抬眼看来，眼睛里清晰地映着我。那眼里的认真几欲让我失神。……只见他突然回头，手指向他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我一愣，一对在拥吻的恋人撞入我的眼中。……那大概是电影宣传海报。我看到他嘴唇翕动，但过了好久我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听他平静地说，“……你可以对我那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章 二零一三年九月十四日我与他初遇于那家孤儿院里，此后我漫长的人生便有了意义。那段时间我突然想领养一个孩子。在当下物质需求得以满足后，我不免开始为未来做打算。与许多年轻人的家长一样，我也担忧起若还没有个孩子，年老时会连个照料的人都没有。然我实在不能接受再随便找个陌生女人结婚生子，再三思忖下只好退一步，选择领养。因而在朋友的引介下，我走进了那家孤儿院。仍是一番让我无奈的客套，我谢绝了院长的随同，独身前往。毕竟是要相处大半辈子的人，我不想太随便。那些孩子们是什么样，我已记不太清了，但我想更可能是他的出现，让这些本就模糊的细节更加黯淡不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之，我看到了他。当其他孩子都围在一团拼积木时，他正独自坐在一旁，抬头上望，眼睛如平静的湖水，映满天空，纯粹又干净。他像是感到我的目光，忽然转头望向我。我就迎着他的目光一直望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呼吸不由放得很轻很轻。不知这样对望了多久，我忽然从那双眼睛中读出了疑惑的情绪，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目的。仅是一眼，我便已下定决心，还未与他说句话，就转头走向院长办公室。我方向感一直不错，很快循着记忆来到院长办公室外，抬手敲门，经许可后推门进去。院长见到我似乎有点惊讶，随即笑着问：“怎么样？”我说：“那个独自坐着的孩子。”“你是说九儿？”院长似乎更惊讶了，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几分认真，“他沉浸于自己世界里，不太好沟通。之前几个发现他怎么也不理人，只好放弃。不再考虑考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无言，态度已是十分明显。“那好吧。”院长见我如此坚定，不再多说。但只见他躺进靠椅，扶眼叹息，话语里是掩不住的苍老：“我真没想到……呵，我真没想到，连他也要离开我了。”忽然他抬眼望来，眼睛里布着血丝：“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对他。”我一时失语。深思熟虑后，许下承诺。我慎重地，堪比入伍那天、旗帜下的宣誓：“我会的。”此外他再和我谈了几句，我记下要点。最后，他补充道：“对了，等到了三十岁，记得要过来补办手续。”我一一记住，连连点头，拿好院长递过来的材料，说：“我走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吧去吧。”我来到那处地方时，果见他依旧坐那儿朝上看着天空。然而这次他并未理我，我只好上前道：“你跟我走吧。”我想我此生永远也忘不了他听到这句话后，转向我的眼睛——一双清晰地映着我的眼睛——正如他那时望着天空般。专注又平静。与之前和我对视的完全不同。我知道，我现在才算真正闯入他的世界。我愣了愣，问：“……有要收拾的吗？”他摇摇头，看向我。我就牵起他的手离开。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面天色昏沉，我打开近车灯，开车离开。偶尔在等堵车的缝隙里，我转头看向他，发现他一直都在静静地望着窗外。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入目满是火红的落日和烧了一片的云。我将车驶入小区，停好后发现他睡着了，就下车给他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我比划了一下，就着他面向我并枕着我肩的姿势，将他抱下车。我轻轻掂了掂，发现他很轻。而当那柔软的发蹭向我脸时，我忽而有了自己竟也有了个孩子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使命感。实话说，这感觉不错。外面的天黑沉，我一路借着小区里的盏盏孤灯，抱着他悠悠地晃着，不时刮来的秋风吹得我有些冷，但我已无心于此。到了家，我打开玄关的灯，小心地把他放进客厅的沙发里。于是我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深邃的眼，才发觉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我愣了愣，转而为他脱鞋，问他饿不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说话，看着我。我想他许是有点怕生，便让他等一下，放好鞋去煮面。大概过了几分钟，我端着面放好，叫他过来。他穿着那双明显还是大了的拖鞋走来，坐在椅子上，看着有些迟疑。我笑了，摸他的头，说：“没事，吃吧。”他怔了一下，才动了筷子。吃完后他看着我，我让他随便坐，他坐回沙发里。我扫了一眼，还是原来的位置。应该还不太习惯。我默默地想。简单收拾下后，我摸出手机，发现快九点了，便叫他一起洗漱。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洗漱完后，我带他来到侧卧。房间里没什么东西，空荡荡的。这是我在几天前打扫出来的，没擅自布置。我低头看向他，问：“一个人睡，可以吗？或是和我一起。”他点点头，松开我的手躺上床。我给他盖好被子，又说：“有什么想要的？之后可以买来放这。”他看着我摇头。我笑笑，没说话。关了灯，我回到自己房间。但左右我睡不着，遂爬起去吹吹风。靠在阳台的摇椅里，我看着外面一片深蓝中几星零碎灯光，有些出神。良久，我随手抽出一本书，像往常一样打发时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没过多久，我抽出手机，犹豫片刻，打了个电话。接听的是院长。我挂了电话，有些焦躁地，拿起了书。不知过了几点，睡意涌上，我才放下手中未看进的书，回去睡觉。【忽感：他那时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而我却已是二十六岁且事业有成的老板。这使我十分悲哀地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确确实实有无法跨越的鸿沟。】于湖畔疗养院二〇二五年二月十二日 第一章 二零一三年九月十四日我与他初遇于那家孤儿院里，此后我漫长的人生便有了意义。那段时间我突然想领养一个孩子。在当下物质需求得以满足后，我不免开始为未来做打算。与许多年轻人的家长一样，我也担忧起若还没有个孩子，年老时会连个照料的人都没有。然我实在不能接受再随便找个陌生女人结婚生子，再三思忖下只好退一步，选择领养。因而在朋友的引介下，我走进了那家孤儿院。仍是一番让我无奈的客套，我谢绝了院长的随同，独身前往。毕竟是要相处大半辈子的人，我不想太随便。那些孩子们是什么样，我已记不太清了，但我想更可能是他的出现，让这些本就模糊的细节更加黯淡不清。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之，我看到了他。当其他孩子都围在一团拼积木时，他正独自坐在一旁，抬头上望，眼睛如平静的湖水，映满天空，纯粹又干净。他像是感到我的目光，忽然转头望向我。我就迎着他的目光一直望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呼吸不由放得很轻很轻。不知这样对望了多久，我忽然从那双眼睛中读出了疑惑的情绪，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目的。仅是一眼，我便已下定决心，还未与他说句话，就转头走向院长办公室。我方向感一直不错，很快循着记忆来到院长办公室外，抬手敲门，经许可后推门进去。院长见到我似乎有点惊讶，随即笑着问：“怎么样？”我说：“那个独自坐着的孩子。”“你是说九儿？”院长似乎更惊讶了，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几分认真，“他沉浸于自己世界里，不太好沟通。之前几个发现他怎么也不理人，只好放弃。不再考虑考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无言，态度已是十分明显。“那好吧。”院长见我如此坚定，不再多说。但只见他躺进靠椅，扶眼叹息，话语里是掩不住的苍老：“我真没想到……呵，我真没想到，连他也要离开我了。”忽然他抬眼望来，眼睛里布着血丝：“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对他。”我一时失语。深思熟虑后，许下承诺。我慎重地，堪比入伍那天、旗帜下的宣誓：“我会的。”此外他再和我谈了几句，我记下要点。最后，他补充道：“对了，等到了三十岁，记得要过来补办手续。”我一一记住，连连点头，拿好院长递过来的材料，说：“我走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吧去吧。”我来到那处地方时，果见他依旧坐那儿朝上看着天空。然而这次他并未理我，我只好上前道：“你跟我走吧。”我想我此生永远也忘不了他听到这句话后，转向我的眼睛——一双清晰地映着我的眼睛——正如他那时望着天空般。专注又平静。与之前和我对视的完全不同。我知道，我现在才算真正闯入他的世界。我愣了愣，问：“……有要收拾的吗？”他摇摇头，看向我。我就牵起他的手离开。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面天色昏沉，我打开近车灯，开车离开。偶尔在等堵车的缝隙里，我转头看向他，发现他一直都在静静地望着窗外。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入目满是火红的落日和烧了一片的云。我将车驶入小区，停好后发现他睡着了，就下车给他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我比划了一下，就着他面向我并枕着我肩的姿势，将他抱下车。我轻轻掂了掂，发现他很轻。而当那柔软的发蹭向我脸时，我忽而有了自己竟也有了个孩子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使命感。实话说，这感觉不错。外面的天黑沉，我一路借着小区里的盏盏孤灯，抱着他悠悠地晃着，不时刮来的秋风吹得我有些冷，但我已无心于此。到了家，我打开玄关的灯，小心地把他放进客厅的沙发里。于是我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深邃的眼，才发觉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我愣了愣，转而为他脱鞋，问他饿不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说话，看着我。我想他许是有点怕生，便让他等一下，放好鞋去煮面。大概过了几分钟，我端着面放好，叫他过来。他穿着那双明显还是大了的拖鞋走来，坐在椅子上，看着有些迟疑。我笑了，摸他的头，说：“没事，吃吧。”他怔了一下，才动了筷子。吃完后他看着我，我让他随便坐，他坐回沙发里。我扫了一眼，还是原来的位置。应该还不太习惯。我默默地想。简单收拾下后，我摸出手机，发现快九点了，便叫他一起洗漱。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洗漱完后，我带他来到侧卧。房间里没什么东西，空荡荡的。这是我在几天前打扫出来的，没擅自布置。我低头看向他，问：“一个人睡，可以吗？或是和我一起。”他点点头，松开我的手躺上床。我给他盖好被子，又说：“有什么想要的？之后可以买来放这。”他看着我摇头。我笑笑，没说话。关了灯，我回到自己房间。但左右我睡不着，遂爬起去吹吹风。靠在阳台的摇椅里，我看着外面一片深蓝中几星零碎灯光，有些出神。良久，我随手抽出一本书，像往常一样打发时间。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没过多久，我抽出手机，犹豫片刻，打了个电话。接听的是院长。我挂了电话，有些焦躁地，拿起了书。不知过了几点，睡意涌上，我才放下手中未看进的书，回去睡觉。【忽感：他那时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而我却已是二十六岁且事业有成的老板。这使我十分悲哀地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确确实实有无法跨越的鸿沟。】于湖畔疗养院二〇二五年二月十二日 第二章 二零一八年六月七日＿＿＿＿＿＊注：五年后——一切的转折点。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怎么想的，养个小孩养出感情了。再回想我的初衷，我已愧疚得无地自容。这也就罢了，该巧不巧地还被对方发现了。现容我讲述一下这事——那时老朋友的酒吧“鲸落”开张，请我去捧捧场。看到这个消息后我从沙发上往顾九——忘了说，我家小孩的名字——房间里望了一眼，刚好陷入一双沉静的黑眼睛里，我愣了一下，说：“晚上不回家了，和朋友吃饭。”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放下手中的笔，说：“带我一起去吧。”于是我就这么带他走了。这个决定后来想起时只让我有过一些感概，但想来并未有过后悔。眼前火锅翻滚着，满屋子飘满热气，充诉着谈笑。我开始头疼是不是答应邀请得太快，又转头看一眼一旁默默吃着火锅的顾九，还是没忍住出去在楼梯间抽支烟——烟瘾犯了。刚点燃一支烟，就有开门声传来。我叼着烟回头，是那个老朋友，随手给他递了根烟，他接过也抽了起来。“有事？”我知道他肯定不是碰巧来这和我抽根烟。他犹豫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抖了抖烟灰，问：“……你和那小孩什么关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里一惊，面上却镇静，转过身靠着栏杆，与他对视，反问：“怎么？”“……你看着他的眼神不对。”他看了下我的表情，轻轻地说。这次我沉默得有些久了，久到一支烟都抽完了，久到他说“算了，没什么”时，突然出声打断，苦笑着说：“连你也看出不对劲来，我真是失败。”这回换他震惊了：“不是吧，真就、喜欢上了？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我沉默，转移话题：“怎么看出来的？”“好歹我在外混了这么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再说这不包了个酒吧嘛。”他没在意，回答道。说罢，他像是有些好奇：“那小孩……他知道吗？”我此时发觉出来得久了些，想着小朋友要担心了。正打算离开，手已拉开门，嘴边的“下次再说”还没脱口，就措手不及地对上一双沉默的眼。那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有些愣愣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他知道了。”然此时我已无心对方的反应，拉上门口的顾九就走，小声地跟他说：“……我们回家再谈。”一路上我有些不敢看他，车里的沉默令人焦灼。直到我和他都洗漱完，该睡觉了，我才敲了他的门。他开了门，我没打算进去，只是问：“听到了多少？”虽然我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那时看到他的眼神我就已知道答案。果然，只见他抬头：“……全部。”这无形给我下了死刑。我一时失语，过了好久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对不起。我有三条建议：第一是你就当没听到那些，我也断了这念想，我们继续一起生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是我们分开住，我依然供你生活所需，算是你养父，你只需等我老了来照顾我就行。第三是我将你……”然而“将你送回孤儿院”几个字在我喉咙里转了一回又一回。但我怎么也无法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我知道，这话说出口，我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还是想见他的。无论是他对他人笑着的，为他人哭着的，还是对我漠然的。我都还是有必要见见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我只能将一切交由命运。我补充道：“……我当然也尊重你的其他想法。”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我沉默。突然我想，他那时在门外听到那些时，会不会很难过？但是我知道这事是藏不住的道理。在避免事情走向不可逆转的方向前，提前说开或许更好。只是过程比较难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我想想，我大概能忍受得住吧？……也许。他依然抬头看着我，然这只令我惭愧。但其实他回答得很快，只是问：“被你喜欢需要我做什么？”我一时愣住，有些好笑：“你什么也不需要做，这是我的事。”他反问：“那我为什么要太过在意？”那么，是选第一种？我松了一口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幸好幸好。然这口气还没吐出来，我却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惊得措不及防。只听他缓缓开口：“我想我能接受你。”这使我猛地转头去看他的脸，却只见他满脸的平静，这让我愈发无言。我盯着他低垂的目光，想，你在说什么？是我会错了意？……还是你同情我？我冷静片刻，以几乎冷漠的声音发问：“……什么意思？”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突然抬眼看来，眼睛里清晰地映着我。那眼里的认真几欲让我失神。……只见他突然回头，手指向他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我一愣，一对在拥吻的恋人撞入我的眼中。……那大概是电影宣传海报。我看到他嘴唇翕动，但过了好久我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听他平静地说，“……你可以对我那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三章 二零一八年九月十五日＿＿＿＿＿＊注：三个月后三个月前，我与我家那位算是确定了关系。这使我再难压抑心底的悸动，每遇他那沉默的眼望来时，便忍不住凑上前细细轻吻，看着他因此轻颤的睫毛，内心十分愉悦。初时他有些僵硬，后来大抵是习惯了，能就这样面不改色地和我继续说话。当然，我与他只止步于亲吻。毕竟对方还是个未成年。看着正在洗漱的顾九，我摸了摸鼻子，咳咳，我可不想犯罪。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我也有失控的时候。……比如现在。我隔着窗望进教室。像是望着一张泛黄的画。只觉渺远。老旧的吊扇转着，嗡嗡地；余晖路过，仅剩下一缕，眷恋似地留在少年沉睡的侧脸上，浅金色的光流转，时间仿佛也慢下脚步。接着这静穆被扰乱了。风起，窗外的梧桐交错又分离，教室里书卷翻动，数着页；那风啊，吹动少年的白衬衫，扰动他的黑发。然而同时，他身上躺着的光被挡住。有人靠近了他。那人小心翼翼地凑近，像是也被这美好的一幕蛊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他低下头。带动少年浅金色的睫毛微颤。他脸上万分虔诚，吻住少年的发。……画毁了。我定定地望着那个不速之客。窗玻璃上是我阴沉的脸，眼里是滔天怒火。我深吸一口气，想出声喝止。然我喉咙堵住了。我被钉在原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突然想，我该以什么身份制止？父亲？还是情人？可我都不配啊。——是的，我不配。那人其实我是认识的。我看到过两人走在一起，不止一次。而这对于一向寡言的顾九是难得且反常的。此先我实在难以想象他会与他人同行，更何况形影不离。此外，顾九还带他来过家。那是一个下着雨的晚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他的目光除了我，还能专注地落在另一个人身上。我想我那时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因为我见到那个看起来憨憨的同学似乎有些手脚无措。但同时，我看见顾九皱起的眉。我大脑空白。但我再回想起。却分明听到了那时，我心底无意识的乞求。我乞求着啊，我万分乞求着啊。那定是他遇了不顺心的事。不是对着我的。对，不是冲我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分明地看见他抬眼，眉皱得更深了，声音带着陌生的冷意。冷冷地，像一把刀。他喊住我，那是我从未有如此痛恨过的两个字。——“父亲！”他是在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是在警告我？但就是这简单的两个字，生生地将我的心剜出，一刀一刀地划烂，最后竟还嫌弃了，丢在地上，摔得稀烂。可我感不到痛。我跳过了那一环节，只剩麻木。于是，我戴上一副虚假客气的面具。那人放松了许多，不时与顾九说说笑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却未见他那晚眉宇曾舒展开过。但我已无心于此。如今我再想起。只觉那天晚上我肉体像被无形的线操控，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而灵魂则被抽离，并以旁观者的目光，冷漠地注视着一切。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他迟早会与我越行越远，我知道的。只是我没有料到那天会来得这么早，没有料到那天会来得这么突兀、这么轻易。夜深了，顾九送那人走了。他又回来了，看着我像是要说什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累了。我不想再一次听见他那冰冷的声音。我不想再听见他念着那两个令我恶心的字。我不想看到他那同样令我感到恶心的目光。我失望透了。也被恶心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他这个人。于是我拿了件大衣，略过他，甩上门。外面是彻骨的冷风。我竟觉舒适。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叼着烟，衣领竖起，茫茫地走在街上。我绕过街上灯光，全身隐没于黑暗中。我仿佛又回到五年前，遇见他前的样子。——明明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却终日烟不离手，表情仅有冷淡漠然，看什么都是像是隔着一张纸。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么？我不玩了，也不装了。免得恶心他人，还恶心自己。手机响了，我轻笑，缓缓吐出烟雾。——有人收留我。我在外待了一夜，抽了一晚上的烟。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四章 二零一八年八月三日＿＿＿＿＿＊注：一个月前顾九手上一顿。他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的户口本上。旁边的人见他笔停，眼神带着询问。他收回目光。向对方摇摇头，他手上继续写…被收养人：顾九……补完手续后他们回家。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九刚打开门，手便被制住。身后的人带上门，俯身将他压在门板上。动作带着克制。那人笑着，眉毛飞扬：“可以吗？”他拉下对方，熟悉的烟味包围他。然后直接吻了上去。玄关的灯微暗，那人的脸没入零碎的灯光，五官深邃，正低头看着他。那是他的神只。“我真的很高兴。”对方微喘，眼睛黑亮黑亮的，那是不加掩饰的高兴：“你是我的了，对吗？”“……”他没回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眼里浮现失望。“也是，也是…”男人轻声呢喃着，眼神黯然，“我也从未想过你能真正属于我。”“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他声音低低，顾九没能听清。但望着他落寞的眼，顾九沉默。……他也曾对别人这样说过吗？他想起刚才的事。他从谢醺的户口本上看到，他婚姻那一栏填的是——离婚。这两个字刺痛了他的眼。他前妻是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险些失控。但他必须得压抑，他怕刻在他骨子深处与生俱来的狠戾会吓到对方。他得藏好。不能吓跑了对方。——毕竟他们还没做到最后一步。所以，即使他在意得要命，即使他嫉妒得失控，他也不想失去他。那道突然出现在他黯淡生命里的光。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唯一想抓住的东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必须先暗中蛰伏，静候时机。伺机死死地咬住他的猎物没有防备的脖子。让他再也不能离开他。不止是口头上的承诺。更是身和心的。——永远属于他一个人。那名为爱的思绪在他心底阴暗角落里疯狂滋生。而当他恍然回过身时，已在他浑然不知的日子里，生长成一片无人知晓的草原。如果有一天那人不再用他那双饱含隐忍而又深沉的眼望着他，他就会变成一片无风的荒原。到时荒草疯长。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需一点火星，足可燎原。他一定会做出令他后悔的举动。一定会的。——彻底地，妄顾对方意愿地，毫不留情地侵占。他心底深埋着的欲望会霎时淹没对方的胸膛。让他只能被迫地，无法逃避地沉溺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尽头。没有出路。他从小便能分辨周围人的情绪。那最真实的罪与欲，喜与悲，善与恶，在他沉默的眼里都无法蔽形。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生于污秽。于是被道貌岸然的人们死死掩藏的恶意似乎因他年幼，变得肆无忌惮，就那么赤裸裸地向他展露。他至今还记得那恶心的眼神粘腻地在他身上爬的感觉。——直到他遇见了谢醺。当他经历众多不怀好意、轻视不屑的目光后，猛地发现竟也有人能那样不怀恶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那已消逝于风中的话，赋予他灰色的世界以色彩。他说。“你跟我走吧。”他自幼自是见多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但他此前从未想过谢醺会对他怀有那种想法。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能明确，对方一开始绝不是怀着这个意图接近他的。因此那时他是错愕的。但他很快就给了对方答案。——你可以对我那样。如果是谢醺的话。他想，也没那么难接受。但事实远超如此。当他看到对方错愕的神情。当被那微凉的唇颤抖地触碰时。他才恍然意识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情不自禁的不只有对方。——还有他。好比在那时吃火锅，他见谢醺出去，知道他是去抽烟。但见那位谢醺的老友也出去了，他就坐不住了，跟着过去。因而得以听见谢醺无奈的剖白。但他是真的没料到，——谢醺会离开他。那是一个寻常的下午。他被雨声吵醒。惊觉自己还在教室。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五章 二零二六年二月十四日＿＿＿＿＿＊注：八年后“他回来了。”一声叹息。坐在高脚凳上，手持酒杯的青年手一顿，没有回答。没有指明，但两人都清楚是谁。某人的禁忌。关崆望着对面的黑发青年，只觉感慨。谢醺，你知道吗，这个人在你离开后变了好多。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去看看他？”“……他在哪？”对方终于放下杯子，抬眼。吧台灿烂的金光洒落在他的肩头，二十出头的青年人举手投足间是不合年龄的沉稳。“这里。”“哪个包间？”对方直接起身，问。他笑了，倚在椅背上。不，其实有一点还是没改。——还是太在乎你了。太有意思了。作为谢醺的老友和无意间促进两人确定关系的人，他必须得再帮帮这两人。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七号。”得到答案的人直接走了。止步于门口，他垂下眼，掩住汹涌的情绪。然后，推开了门。淡金色的光静静流泻，顺着门缝逸出。铺天盖地的酒气。像是打开了一瓶尘封已久的酒。男人坐在暗处，半躺在沙发上，脚边堆满了空酒瓶。闻声目光落在他身上。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他笑了。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他说，好久不见。却不自知在某人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顾九沉默。无声的对峙。他倏地上前，淡金色的光从他身上逝去。可他看也没看一眼。他俯身，落下一个轻吻。对方依然笑着。像是置身事外，看着一场闹剧。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他看到青年的眼。眼眸深深，却难掩深情。炽热难当。他笑不出来了。那一刻，他触碰到了那颗赤诚的心。忍不住地，他手抚上青年的黑发。然后骤地用力，将人困于臂弯之中。断绝对方后路。他认真了。吻得只知道舔吸的青年难以招架。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抚上青年青涩的腰肢，缓缓上移。带来一串颤栗。然后停在前端，轻轻揉捏。热度骤升。可他突然推开了青年。他说，别闹了。顾九深深地看着他。然后在对方愕然的目光下，蹲了下来。咬着拉下对方裤链。一声嗓音沙哑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操”几乎在他头腔里炸开。太性感了。谢醺觉得对方疯了。他忍不住拿出一支烟，点燃。烟雾缭绕。他自己不能疯。他是长辈，孩子可以放肆，但放肆完了会回归正轨。可他不该动心。他不能将对方拉下深渊。他无法承担对方长大后的怪罪。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无法忍耐在众目睽睽下，只能笑着祝贺新人们新婚燕尔的痛苦。可他得用上全部精力，才能勉强抑制住想扣住他腿间毛茸茸的头，狠狠顶入对方喉咙深处的欲望。更别说招架住难以言喻的快感，推开身下的青年。他只能一根烟接一根，靠此来稳住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他没有办法。顾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溺死于这无尽烟海之中了。那令他魂牵梦萦的气味，无时无刻地不在包裹着他。引诱着他跌入更深的深渊。“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男人叹息，拇指抵着青年嘴角。“你这是为了什么？补偿我？”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你不是拒绝了我吗？”他言语里是深深地无奈。“我没有。”青年定定地看着他。“是你离开了我。”他眼睛红红，喉咙有些哽咽地说，“是你不要我了。”还是那个孩子，谢醺叹息。还是那个总是依赖他的孩子。总能叫他心软。他终是退了一步。他抱起他的孩子，在他耳边轻轻说：“我们回家。”而当看到几乎没改变的家，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