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约瑟夫迷迷糊糊地摸过床头的手机，透明的机身中央是一轮火红的烈日，烈日上方是一行小字——今日是高温天。他不喜欢这种天气预报方式，就像握了个炽热的太阳在手掌心里。套上宽松的睡裤，裸着上身晃进卫生间，温凉的自来水驱走残存的睡意。他一边用手随意地梳过柔软的头发，一边走下楼梯。当他看到本该空无一人的沙发上坐着个人时，才想起来迪恩在他家住下了。他有些尴尬，他应该穿件上衣，但转念一想这没什么，他有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腹肌，他有很棒的身材。“早上好，迪恩。”他走下最后一阶楼梯，完全暴露在迪恩的视线之内。“早上好，库克先生。”迪恩上下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电视。“叫我约瑟夫，昨晚睡得好吗？”“很好，谢谢。”迪恩又上下扫过他，在他裆部稍作停留。约瑟夫顺着他的视线，疑惑地低头，突起的裆部正精神地和他打招呼。如果他会因此尴尬地落荒而逃那真是太小瞧他了，虽然他是挺尴尬的。“嗯哼，尺寸还可以吧。”他脸红地快步走去厨房，“你，你吃过早餐了吗？”“嗯，你那份在桌上。”“噢，你还给我做了一份，谢谢。”离开伍德一家后，除了艾比盖尔还没谁给他做过早餐，虽然这都怪他自己不愿维持一段长久的恋爱关系。迪恩做的早餐没有什么特别，就是用华夫饼机做的华夫饼，上面涂了果酱。但是他必须承认，比他做的好吃一点点。吃完早餐后，约瑟夫仍坐在餐桌前看着泛出银色光泽的刀叉冥想。今天的晨勃特别持久，迪恩又在外面，他不得不等勃起平复后再出去。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个多小时后，他端着一杯咖啡坐到迪恩对面。电视正在播报早间新闻，航天航空总局的局长——菲尔德上将，对四天前那场诡异的大雪做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为了应对近日的高温天气，秘密发射了一枚制冷弹，却意外地导致气候短时变异。“我不知道这事。”虽然他不是联邦航天航空总局的高层人物，但发射制冷弹这么重要的事没道理他一点风声都听不到。迪恩没有对此事发表意见，但从他若有所思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也心存疑虑。不过这确实是安抚人民群众恐慌情绪的最好说辞。约瑟夫隐约觉得，有什么他们无法控制的事情就要发生。早间新闻结束，约瑟夫换上白t和牛仔裤，脱去一板一眼的深蓝色制服，加上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让他看起来像个痞气的高中生。“我去局里拿东西，大概要花上一小时。”他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对迪恩笑道，“顺便说一句，你今天很帅，因为我的衣服。”他的衣服紧紧地包裹住迪恩的身体，将他健硕的肱二头肌和胸肌轮廓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约瑟夫敢保证，脱去衣服的迪恩绝对超级性感火辣。他看着帅气的男人一脸无奈的表情——客观上并没有，大多来自约瑟夫主观上的臆想——心情很是愉悦。约瑟夫去局里借了个电磁场探测器，回到家再见到迪恩时，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抱歉迪恩，我刚才是在开玩笑。”他站在门口，等迪恩出来。“你的衣服对我来说小了一号，虽然我们在身高上相差无几。”迪恩在经过约瑟夫身边时这样说。后者惊讶地睁大双眼，关上门快步走到迪恩旁边。“哇哦，迪恩，你会开玩笑了。”“我没有。”迪恩坐进副驾，依然面无表情。“别害羞啊伙计。”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有。”迪恩轻轻叹息，打开电磁场探测器——他知道约瑟夫的想法——输入被检测磁场的强度数值，若是方圆百里内存在不小于这个数值的磁场，探测器会发出提示并显出具体位置。“嘿，你别紧张。”约瑟夫猜想迪恩会因为手里的探测器而紧张，不管它能否探测到磁场。迪恩抿住嘴，他不想再开口说“我没有”，那太傻了，况且他确实没有，他很坦然。约瑟夫在派翠街周围转了三圈，迪恩手中的探测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最后他在路边停下车，双手放在脑后靠到椅背上。“我们应该扩大探测范围。”“这个电磁场探测器的探测范围不够广。”“我知道，但我们总得做点什么。”约瑟夫从脑后抽出手放到方向盘上，他有些懊恼。身为事件的主人公，迪恩反而显得很平静。“或许我们可以先吃午餐。”约瑟夫缓缓地转过头，挑起一边眉毛看向迪恩。“这是个好主意。”结束一天漫无目的又毫无收获的探测后，约瑟夫带着迪恩去了他常去的商场。迪恩没有拒绝，显然他觉得无论是约瑟夫的衣服还是他仅有的一件衣服，两边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迪恩随手拿了两套衣服进去试衣间，约瑟夫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目光扫过挂列整齐的衣物，直到一件黑色T恤进入他的视线。他嘴角带笑，取下那件衣服揉做一团，塞给刚从试衣间出来的黑发男人。“试试这件，还有换上之后别脱，让我看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迪恩看着他的眼神古怪，男人嘴角的笑容更大了。“相信我的审美。”迪恩半信半疑地走回试衣间，没过两秒，他出来把衣服放到桌上。“这件不合适。”“噢，我敢打赌你都还没试过它，来嘛，试试看。”约瑟夫拿过衣服递到迪恩身前，婴儿蓝的眼睛无辜又期待地望着他。迪恩轻叹，神色复杂地退回试衣间。衣服贴身却不束缚，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迪恩宽厚的肩膀和紧窄的腰身，隆起的胸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在V字领下若隐若现，十足的野性，充满爆发力。约瑟夫几乎要忍不住冲他吹下流的口哨，眼前的男人果然像他想的那般性感极了。胃里掀起一股暖流，在事情变得糟糕之前，他艰难地挪开视线。“呃，确实不合适。”接着他又对导购说，“除了这件，其他试过的都包起来。”“詹妮弗？”导购姑娘的脸瞬间被点亮，视线在迪恩胸前转来转去，手上迟迟没有动作。约瑟夫夸张地开玩笑道，“你竟然被除我以外的男人吸引住了。”“事实上，我被很多除你以外的男人吸引过。”詹妮弗接着说，“还有，这件非常合适，我认真的。”“不不不。”约瑟夫又摇头又摆手，“不合适，一点都不合适。”对迪恩来说合适，对他来说可不合适。迪恩用“你在开玩笑吗，我早就和你说过了”的表情瞥了他一眼，迅速地换下衣服。约瑟夫不以为意地笑着耸耸肩，不得不承认，迪恩在视觉上对他很有冲击力。“我们在大海捞针。”约瑟夫慵懒地靠在沙发里，将手中的苹果抛起，接住，抛起，接住。他和迪恩又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了一天。“你从来没想过这会简单，不是吗？”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实。”约瑟夫将苹果拿在手中翻转，“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空间裂缝会出现？理论上，平行宇宙间不可能相交，最多互相影响。”“你有什么想法？”约瑟夫盯着苹果上的纹路，思索了一会，笑出声来。“这太荒唐了。”“什么？”“你说会不会存在某个机构，在搞些能够改变世界的秘密试验？”“存在这个可能性。”迪恩一本正经地说。“什么，你认真的？我们不是在演电影，什么大反派之类的。”“人的欲望和野心是无穷的。”迪恩声音阴沉，愤怒与厌恶在他眼底一闪而过。“晚安，约瑟夫。”他说完，起身离去。“晚安，迪恩。”约瑟夫看着空间中不存在的某个点，又将苹果抛起，接住，抛起，接住。在第六次接住后，他将苹果放到桌上，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埃德蒙，帮我查个人，名字是迪恩·门罗，黑发蓝眼，大概二十七八……我知道你能悄无声息地黑进数据库，看看有没有记录……你查了就知道了，谢了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