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们走到厨房，约瑟夫给自己倒了杯酒，让埃德蒙随意。“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他在埃德蒙发声前先开口，“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但你必须向我保证，你不会对艾比提起哪怕一个字。”得到埃德蒙信誓旦旦的保证后，约瑟夫将迪恩的身份以及他们对跟踪事件的大胆猜想简洁明了地告知他，使他对目前的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你相信他吗？”埃德蒙问。他总能在混乱中抓住重点。“什么？”“你相信他说的话吗？什么另一个宇宙，基因突变等等。”“你看过行车录像，这能解释那些怪异的现象，是符合逻辑的。”“这确实是可行的解释，可你不觉得你太过于相信他了吗？不管怎么说，你们才认识半个月。”约瑟夫握住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他没必要骗我。”男人顿了顿，“在另一个宇宙，我们是挚友。”埃德蒙用“你不是吧”的眼神看着他，约瑟夫叹气。“好吧，我不是他。”“容我提醒你，他已经骗了你一次。”约瑟夫低下头，看着杯中金色的液体。“他没有骗我，只是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埃德蒙向他逼近一步。“为什么你要替他辩护。”“我……”金发男人舔了舔嘴巴，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确实没有怀疑过迪恩所述的事实，他也不希望迪恩是在骗他。“因为我没有撒谎。”迪恩蓦然出现在厨房口，笔直地站立着。“迪恩，你什么时候在那儿的，艾比呢？”约瑟夫清了清嗓子，裸露在空气中的耳根微微发红。“她在打电话。”“对只认识了半个月的人抱有警惕是合情合理的。”埃德蒙既尴尬又理直气壮地看着迪恩绕过吧台走近。“是的。”迪恩走到刀架前，抽出一把主厨刀干净利落地在手心划出一道血口，眉头都没皱一下。“你他妈在搞什么！”约瑟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刀扔到地上，洁白的地砖溅上星星点点的鲜红。“埃德蒙，药箱。”被点名的男人还震惊在迪恩方才猝不及防的自残中，他愣了片刻，匆忙去拿药箱。约瑟夫卷开迪恩的手指，半个手掌宽的血口深可见骨，浓稠的血液汩汩溢出，顺着手掌边缘滴落。“为什么？”约瑟夫问，声音中隐隐带着怒气，万分不能理解他自残的行为。“证明我没有骗你。”迪恩伸手够来一块洗碗布，就像饭后擦手般随意地拭去血液。“伤口明天就会痊愈。”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约瑟夫撇开脸，啧了一声，“我从未怀疑过你。”“谢谢。”迪恩说，听起来有些温柔。“有人受伤了吗？”艾比和提着药箱的埃德蒙一起走进厨房。约瑟夫接过药箱，有条不紊地替迪恩处理伤口。洗去血液后，伤口愈发明显狰狞。“乔，你搞不定这个，他需要缝合而不是包扎。”艾比皱了皱眉。仔细观察，能看到伤口的出血速度在变慢，出血量也在减少。“不，他不需要。”约瑟夫现在能理解为什么迪恩无论如何不愿去医院，哪个疯狂的科研者会放过这样一具绝佳的实验体呢。艾比盖尔和埃德蒙神情古怪地看向他，他眨了眨眼，随便编了个他自己都不会信的蹩脚解释，“他，他对消毒水过敏。”然后，轮到迪恩一脸古怪地看他。第二天，迪恩手心的伤口果然完全愈合，愈合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唯有深红的疤痕证明了昨晚电光火石的一幕。但他仍然缠着纱布，为了不让艾比盖尔感到惊愕和刨根问底。她作为一名法学专业的高材生，擅长通过蛛丝马迹找出隐藏的真相。埃德蒙开始相信迪恩，他查过迪恩·马克唐纳，与迪恩·门罗长得一摸一样，只是更年轻。在埃德蒙带走艾比盖尔之前，威胁迪恩如果他敢置约瑟夫于不利的境地，他绝对会让他后悔且痛苦一生。“埃德蒙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总是很关心我。”约瑟夫替埃德蒙的威胁做出解释。迪恩一圈圈绕开手上的纱布。“我知道，你对他很重要。”“是的，他对我也很重要，理解万岁。”约瑟夫把双手举过头顶又放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迪恩将解下的纱布卷好放到一边，换了个姿势，开口道：“我希望能继续昨天被打断的话题。”约瑟夫摩擦着下巴，回想昨晚他们聊到哪了，接着他张开嘴，伸出食指在空气中点了一下。“哦，好的，这是条线索。”“嗯。如果顺藤摸瓜，找出指使他们跟踪我的人，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反跟踪他们？”“不，不是我们，是我。”约瑟夫不悦地皱起眉眼。“抱歉？”变种人平静地将现实情况分析给他听。“对方的警惕性和机动性都非常强且不止一人，你极有可能在跟踪途中被发现，到时你恐怕难以逃脱。这对我们，尤其对你会很危险。”骄傲如他的男人不满地盯着他。“你觉得我很弱。”迪恩笔直地迎上男人带着不满的视线，平坦地说:“你从来不是弱者，但你缺乏这方面的经验，我在为你的安全考虑。”迪恩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他重重地叹气，用手梳过头发。“我听你的。”他顿了顿，眼里又焕发光彩，“我今晚要去酒吧放松一下，一起吗？”说完，他翻了翻眼——冷若冰霜的迪恩和群魔乱舞的酒吧？老天，他在想什么，这好比让他去雅致，充满艺术氛围的歌剧院无趣地坐上两小时，约瑟夫连忙圆场，“你会去就怪了，而且你在被跟踪，我只是顺口一提。”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迪恩不长不短的沉默中约瑟夫没有离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迪恩显而易见的答复，此刻他应该去换身帅气的衣服，再给头发做个造型。但就算他不做任何打理，光是他一头耀眼的金发，就能俘获不少男男女女与他共度一夜春宵。“我去。”迪恩说。约瑟夫又惊又喜。“真哒？”迪恩用行动回应他。他们没有去埃德蒙那里，而是选择了更为喧闹和龙蛇混杂的酒吧。一是可以利用复杂的人群避开追踪者，二是可以更高效率的狩猎。约瑟夫喜欢狩猎，喜欢酒精和激昂的鼓点。他们坐在吧台边，约瑟夫点的还是威士忌。“嘿，老兄，我们可不仅仅是来喝酒的。”他说的不完全对，迪恩点的是苏打水。迪恩明白约瑟夫话中的意思，但他仍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也不打算调动任何一块面部肌肉。“不用在意我。”约瑟夫贴着桌面左右滑动酒杯，倍感无趣。这太不正常了，在他右手边两米处，趴着一个红发女人，她包裹在黑色短裙下的臀部因为这个动作性感地翘起。感觉到约瑟夫的视线，女人侧过脸向他微笑，又眨了眨眼。放在平时，他会走过去请女人喝酒，然后他们聊天，女人会被他逗笑，接着他再说些暗示性的话语，或者直接这么说，最后他就能去舆洗室或者其他地方来上一两发了。但他没这么做，他回了女人一个礼貌性的，毫无意义的笑容，没有施展一点魅力来争取女人对他的好感。然后他回过头喝掉杯中的酒。在转头之前，他看到女人漂亮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约瑟夫把头转向另一边，迪恩正把杯子放到桌上，他很无趣，他得找点乐子。他撞了下迪恩的胳膊，戏谑地问道。“你的第一次是在几岁？”被问的男人迟迟没有开口，他又问了一次，“你有过性生活吗？”“我有过一段恋爱关系。”迪恩平坦地回答。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约瑟夫的胃打结下沉，莫名感到沮丧和失落，他立马挥去这诡异的情绪，接着问道:“你在床上也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吗，还是会说些下流的情话？”迪恩没有回答他，面容在炫目的镭射灯下忽明忽暗，五彩纷呈。约瑟夫勾起笑容继续捉弄他。“会说下流的情话吗？比如你这个浪荡的婊子，宝贝吞的再深点之类的。”他声音粗哑低沉，一边说，一边想象了一下迪恩薄薄的双唇张张合合，在冲撞时低吼出这些下流话语的模样。约瑟夫说完，伸出舌头湿润过唇瓣。他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浑身发热。现在他有兴致去找个惹火的妞了。迪恩全身绷紧，有那么一瞬，他想扣住约瑟夫的下巴，然后——让他闭嘴。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在床上说下流的情话。”“那你说什么？如果你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话，我真替你的女友感到悲哀。”迪恩喝了口苏打水，没有做出回应。约瑟夫抿了下嘴，不再自讨没趣，喝掉杯中的酒，邀请刚在他身旁坐下的姑娘去舞池跳舞。他们面对面贴的极近，女人呼出的热气尽数拂过他的脖颈。约瑟夫双手搭上她的腰肢，沿着姣好的腰线抚上她的大腿。他们望着彼此，越来越近，女人垂下的卷曲睫毛微微颤动，浓郁的香水味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腔。他蓦的抬眼看向吧台方向——他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周围人头攒动，忘我地扭动着，嘴巴触到一片柔软，约瑟夫突然推开挂在他身上的女人，那饱满湿润的红唇不明所以地微张，而他无言地张了张嘴，最终留下一句对不起，落荒而逃。老天，他拒绝了两个性感的姑娘，他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