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约瑟夫没有干涉迪恩的跟踪行动，但他让迪恩保证，若是有发现必须第一时间告知他。现在他就正在与迪恩通这么一个具有战略性的电话。在迪恩以任务报告的形式向他讲述这三天里获取的情报时，约瑟夫脑中忽然蹦出一个奇异的念头——嘿，我们去看电影吧——这应该与早上他听到有人这么说过有关。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约瑟夫疑惑了片刻才意识到脑中所想的念头不经意地从他嘴里溜了出来。见鬼，他希望迪恩没听到这句话，但长久的沉默说明了一切。“你刚才说追踪你的人是雇佣兵？”约瑟夫故作自然地转移话题。“嗯，我看到他们进去一家地下酒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里聚集的大多是雇佣兵。”“嗯哼。”约瑟夫示意迪恩继续。“给出指令的人在暗中行事隐蔽，不会轻易现身，我也查不到他给佣兵下达委托的服务器地址，仅凭跟踪，得不到有效信息。”“等等，你怎么查的？”约瑟夫惊愕地吸了口气，“你不会和他们干了一架吧？”“我只能那么做。”迪恩语气平静，仿佛事不关己。约瑟夫犹豫地开口。“你……受伤了吗？”“没有。”迪恩快速回答。肩上被匕首刺入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他选择视而不见。“好吧。”约瑟夫撇嘴，他自然是不信的，但这轮不到他来担心，而且迪恩是变种人，区区几个雇佣兵应该不在话下。他将手机连上房内的人工智能，放下手机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解渴，把谈话重新引回轨道上。“那么你有什么新的对策？”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佣兵完成任务后，必然要与雇主本人或雇主身边的人交接。我们可以从这点突破。”迪恩的声音从头顶传出。约瑟夫只想了几秒便意识到突破方法是什么，他一口否决。“不行，这太危险了。”迪恩依旧平静地回应。“这是唯一的办法。”约瑟夫坚决地摇头，想到迪恩并看不到他在电话另一端的动作，便提高音量来表达他反对的立场。“我不同意，肯定还有其他办法，你让我想想。”“这值得一试。”“你让我再想想，好吗？”约瑟夫大声重复。他的胸口像堵了一块巨石，说不出为什么，总之他感到烦躁。“好的。”迪恩轻柔地又说了一次，“好的。”约瑟夫揉了揉太阳穴。“你和艾比相处的好吗？”艾比暑期放假在家，不知道她能否与沉默寡言的迪恩自在相处。“我认为我们相处的不错。我们会一起下棋，健身，看刑侦电影。”“那听起来确实不错。”这已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了。“是的，她非常优秀。她被推荐到罗斯事务所实习。”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金牌律师事务所吗？”约瑟夫欣喜地欢呼，“喔，我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她我以她为豪！”“需要我把电话给她吗？”迪恩说。“好，噢，还是别了，现在有些晚了。”午夜的钟声快要敲响，“我得睡觉了，就这样，晚安。”“晚安。”“库克少校，你跟我来。”训练结束后，约瑟夫跟着米勒到他的办公室。神情严肃的上将没有坐到摆设整齐的办公桌后，而是与他面对面站立。“你有什么问题？”“什么？”米勒将双手背在身后，声色俱厉。“你知道我们正处于训练的最后阶段吗？”约瑟夫简短地点头。“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我知道。”米勒的训话总是开门不见山，刚开始他会控制不住地猜想他又哪触雷了——他觉得这就是米勒目的，让他先自乱阵脚——现在他能在被训话的同时思考吃什么菜系的晚餐。“那你为什么连续两天不在状态？”“我认为我没有不在状态。”他今天所有的项目训练完成度均在标准以上稍差于平时，他不认为这是没有在状态的表现。米勒拔高声音。“你觉得我在刁难你。”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约瑟夫把腰杆挺得更直，面色恭敬却不软弱。“我没有这么认为，长官。”“我不管你遭受了什么，在工作期间务必保持严谨的态度。”米勒稍迈开右脚，“你很聪明，少校。我不希望明天看到你仍是这个状态。”“我完全明白，长官。”约瑟夫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米勒压着眉头想再说点什么，但最后他只是挥了挥手并转过身。“解散，少校。”约瑟夫不否认他在受训时没有绝对集中精神，这得归咎于迪恩提出的世纪最烂方法以及他的束手无策——他费尽心思想了两天，没想出一点有用的——他十分清楚这么做的危险性，容不得有分毫差错。约瑟夫睁开眼，看着空气中的某处深深叹息。他，约瑟夫·库克因为一个人失眠了，这可是稀有事。他坐起来，向右挥动手腕，床头灯渐渐亮起，昏暗的灯光映出夜色的浓重和寂静，最终他穿上衣服，走出寝室。约瑟夫乘坐电梯直达拳击室，电梯门打开后迎接他的不是一片漆黑，明亮的灯光告诉他有人捷足先登了。他左右扫视一圈，看到一名女性背朝他用力击打沙袋，她高高束起的马尾辫随着身体的扭动在空气中来回划出弧线。约瑟夫走到她身边，给自己缠上绷带的同时向她打招呼。“嗨。”全神贯注于击打沙袋的女人明显被吓到了，陷入沙袋的手微微一颤。她转过脸，皱起眉回应。“嗨。”“抱歉，我好像吓到你了。”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坦诚地点头。“有点。”“再次道歉，我是约瑟夫·库克。”约瑟夫对她笑道。“我知道你，我是黛博拉·李。”约瑟夫戏谑道:“我不知道我在局里还是个公众人物。”“作为库克少将的儿子，你很出色。”约瑟夫绷紧嘴角，仍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眼里却没有笑意。“哦，当然，当然是这样。”自从他父母去世后，他就被牢牢地订上标签——库克夫妇的儿子。他必须是出色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他父母的威望为他提供了不少便利，当然，这是别人的想法，毕竟他在三年内一路无阻地升为少校，成为勘探队的队长。他不在意不代表他不知道，队里其他五人都表现优秀，对于最年轻的他担任队长，或多或少心存芥蒂。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只看到他人光鲜亮丽的外表，而不在意他们首先为此付出了多少。“睡不着吗？”黛博拉重新摆好姿势，在沙袋上落下迅猛的一拳。“嗯。你呢，也睡不着吗？”约瑟夫对她干净利落又充满力度的挥拳露出赞赏的神色。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我在监测几项动态实验，他们让我放松一下。”约瑟夫轻笑。“我想他们的意思是让你去睡觉而不是来这打沙袋。”“别把我当傻瓜，我当然知道。”黛博拉喘息着说，“我只是不困，而且拳击在某种程度上讲也是一种放松方式。”“你说得对。”约瑟夫做完热身，也向黛博拉旁边的沙袋挥出强劲的拳头。“那么你为什么睡不着？”“我的大脑不肯休息，或许你可以给我来一拳。”“来。”黛博拉停止击打沙袋，“我们来练一场。”“你确定？”约瑟夫也停下动作，挑起一边眉毛不确定地看着她。“是哒。”他们带上拳套，弓起背脊在拳击台的中央踱步，等待对方先发起攻击。他不知道黛博拉是怎么想的，总之他肯定不会伤到她，最多象征性地挥两拳。终于面前的女人挥出第一拳，然后第二拳。约瑟夫举起双手护在脸的两侧，大多数时候他都在防守，但不是随便玩玩的防守，黛博拉打得快且狠，把他视做真正的对手。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发女人后退两步，张牙舞爪地说:“别小看我。”约瑟夫把举起的手放下，一脸无辜。“我没有，真的。”黛博拉哼了一声，朝约瑟夫扑过去，一顿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嘿嘿嘿，你犯规了。”约瑟夫上下挡住她的攻势。“嗯哼，综合格斗就不行了吗？”他们扭打在一起，在台上翻滚，约瑟夫仍主要保持防守态势。最后黛博拉满头大汗地跨坐在约瑟夫身上，洋洋得意地俯视他。“你赢了。”约瑟夫笑道，“从我身上下来吗？”他伸直双臂横放在两侧，脸上是痞气的笑容。黛博拉红润的双颊瞬间变得更红，她连忙从约瑟夫身上站起来，解下拳套。“我，我得回去了。”“嗯，很高兴认识你，李小姐。”约瑟夫从地上站起来，与黛博拉绅士地道别。“我也是，库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