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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出事了,他手断了

    梁愉音这个人,从来不轻易大动干戈,她最擅长一点一点击溃人的心理防线。

    此刻看着喻浅那张苍白的脸,她得意一笑:“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并非真正的厉家人,才会随时会被推出去牺牲。”

    这话直往喻浅的肺管子戳,她呛疼得厉害。

    “你脸色看起来真差,心里是不是很难受?”梁愉音句句带刺。

    喻浅心口疼得提不起气,脸色确实很差:“梁小姐是在幸灾乐祸吗?”

    “哪里的话。”梁愉音语气收敛了几分:“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没嫁进厉家,人微言轻,没有立场干涉闻舟的任何决定,也帮你说不了情。”

    喻浅抬手摸脸颊,指腹离下至近,无声无息刮去了那滴还未落下来的热泪。

    “梁小姐有心了。”喻浅迎上梁愉音的目光,“不过梁小姐终归还不是厉家人,确实没有立场。”

    梁愉音眯起细长的眼睛:“我还没立场,可我这心里还是在为你着想。”

    气氛凉飕飕的,梁愉音敌意不要太明显。

    但喻浅乏了困了,心力交瘁不想再跟梁愉音虚与委蛇:“现在已经很晚了,梁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回白市吗。”

    梁愉音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在床边坐下,理了理睡裙下摆:“喻浅,能跟我说说,你是几岁跟你妈妈进厉家的?”

    喻浅不咸不淡回:“八岁。”

    梁愉音手臂撑在一侧,自在放松得就像在自己卧室里:“八岁,那也不小了。”

    见喻浅不搭理自己,梁愉音又继续问:“那你有没有后悔过当年跟你妈妈进厉家?”

    喻浅还是不回答。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心疼你,年幼丧父,跟着母亲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过得如履薄冰,也是挺磋磨的。”

    喻浅置之一笑:“我心大,不记这些事。”

    梁愉音半信半疑:“真的吗?”

    看着梁愉音话里话外兜圈子,喻浅索性干脆些:“梁小姐想问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问呢?”

    梁愉音站起身,朝喻浅走过来,压低了声音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该有的心思别有,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四目相对,两人身高差不太多,不过喻浅骨架纤细些,背脊看着也纤薄,但在气势上,梁愉音更甚一筹。

    “我看你也累了,就不打扰了,早点休息。”

    说完,梁愉音从喻浅身旁错开,“我也该下去了,不然闻舟迟迟等不到我会生气的。”

    喻浅转身目送,直至梁愉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过去把门关上。

    背靠着门,喻浅扯唇讥笑。

    还以为梁愉音已经咬定了她跟厉闻舟的关系,结果是以为她心术不正,试图用勾引厉闻舟的方式来搏一条回厉家的路?

    次日一早。

    喻浅得知了一个很意外的消息——周括的手断了。

    就在几分钟前,厉世锦上楼跟她道别,叮嘱她照顾好自己,还说了一堆不痛不痒的话,最后更表露了几分无奈和愧疚。

    喻浅无动于衷,冷眼看着他抹眼泪,等他抒情完准备走时,这才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凝重跟她说:“浅浅,周括出事了。”

    喻浅不以为然:“他能出什么事。”

    厉世锦:“周括的手断了。”

    什么?

    喻浅怔忪了好半晌没回过神,以至于厉世锦还说了些什么她通通都没听进去,脑海只有那几个字——周括的手断了。

    几分钟后,她送厉世锦到大门口,陈明修早已备好了车在等待,厉闻舟跟梁愉音还没出来。

    晨风有些冷,吹得喻浅直头疼,脸色也惨白惨白的,看着状态很不好。

    陈明修走过来关切她:“喻小姐,你脸色不太好,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在。”

    “我没事。”

    喻浅拢了拢身上的毛衣外套,迟疑的语气问:“你知道……周括出事了吗?”

    陈明修点头:“今早听说了。”

    喻浅又问:“周括的手,是怎么断的?”

    陈明修没有刻意避讳,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听说是昨晚出去跟朋友喝酒,喝到一半不知谁起了讧头,周少爷脾气火爆用酒瓶子砸了对方的头,对方把周少爷从二楼推下去,周少爷摔断了一只手。”

    喻浅听得心惊肉跳。

    酒瓶子砸头、从二楼推下去,摔断一只手……

    怎么看确实是一场起讧头导致的意外。

    “那周括现在是在医院?”她问道。

    陈明修点头:“当时就送去了急救,手术做完了,打了钢钉和石膏,挺严重的。”

    喻浅喃喃:“是挺严重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止是说说,打上钢钉动辄就是半年起,石膏钢钉都用上了,那时间就长了。

    “三爷。”

    陈明修侧身看向从里面出来的男人。

    喻浅也转过身,是厉闻舟出来了,他身边跟着梁愉音,两人比肩同步,梁愉音挽着他的手,有说有笑,厉闻舟神色温和。

    “喻浅,你起这么早。”梁愉音同她打招呼。

    喻浅说:“送厉叔叔下来。”

    梁愉音手从厉闻舟胳膊上抽回,朝喻浅走过来:“还以为你是忧心周少爷的伤势,起这么早等消息。”

    看来所有人都知道周括出事的事情,只有喻浅最后一个知道。

    她失神想着这些事,没注意梁愉音把手伸过来,亲昵握住她的手:“听说周少爷已经没事了,我跟闻舟打算去医院看他,之后再去机场,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医院?”

    喻浅没拒绝:“好啊。”

    她知道梁愉音的目的,索性直接答应下来。

    梁愉音笑了笑,回头对厉闻舟说:“闻舟,我们带浅浅一起去医院吧,我看浅浅她挺担心周少爷,只是不好意思表达。”

    喻浅拧眉,但未作声。

    厉闻舟自始至终没看喻浅一眼,语气冷冷淡淡的:“随你。”

    说完,他径直上车。

    两辆车,喻浅跟厉世锦坐后面那辆,梁愉音跟厉闻舟坐前面那辆。

    到了医院,厉世锦不愿进去,他对医院一向很抗拒,不过有陈明修守着,喻浅安心跟着厉闻舟和梁愉音进去。

    乘电梯上来,病房就在最前面那间。

    三人还未到门口,便听到病房里传出来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都是喻浅那个扫把星,她克我!一定是她克我!不然老子的手怎么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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